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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第三十九章

作者:浮梦芊结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谢简言端坐在课桌前,撑着脑袋时不时朝旁边那个座位看两眼。


    排的满满的书桌,翘起了角的课本,桌上横竖交错的两根黑笔。白烠习惯把一些日常用品都放在抽屉里,课本文具什么的都摆在桌面上。


    谢简言百无聊赖的盯着白烠课本发呆。


    目光前移,白烠的语文课本里似乎插了个什么东西在里面,露出了白纸的一角,上面还留着淡淡灰痕。


    谢简言抽出来一看,白色卡纸上赫然画着一副铅笔画。


    太阳高悬于房屋之上,卡纸不过方寸大小,所以布景不会相隔太远。房屋前面就是一片田野,纸上的一切都被铅笔描摹的浅淡。


    谢简言低眸看了一会,耳畔边传来张昌那粗犷的猛男嗓音。


    “谢同学!谢同学!”


    谢简言将那卡纸插了回去:“怎么了?”


    “白烠来了吗?”


    “还没有。”


    “啊……我手刚才一不小心刮到墙上去了,皮破了有点疼……”张昌可怜兮兮的看向谢简言:“我能找白烠借个创口贴吗?”


    谢简言扫了一眼白烠满满当当的抽屉,点了点头:“我帮你找找。”


    “行,谢谢你。”


    “你谢白烠吧。”


    “行……”


    谢简言双手推开那些阻碍了他视野的乱七八糟小零食,在碘酒后面找到了一盒创口贴。


    他打开盒子扯了一片下来递给张昌:“下次小心点。”


    “OKOK,等白烠来了我再好好感谢他,他可真是我们这些粗心学生的救命稻草!”


    谢简言将盒子重新塞回抽屉里,他抬头看了一眼挂钟,还有三分钟上课,白烠往常很早就来了,今天这是怎么个情况?


    “他抽屉里的东西一向这么多吗?”谢简言闲来无事,凑巧张昌就在座位旁边低头贴创口贴,随口问问。


    张昌撕开创口贴的其中一半,集中精神的同时答道:“也不是,刚开始是放书的,他还挺热爱学习,抽屉里的书满满当当。”


    张昌贴好创口贴,突然想到白烠刚来五中那段时间的状态,这小嘴忍不住又要开始叭叭叭了。


    “我跟你说哈,”张昌往谢简言那凑近了一点:“刚开始的时候,白烠那样子老吓人了,脸上,脖子,手臂上都是伤,那疤痕,咦……”张昌浑身战栗了一下,复又开口道:“那疤痕比我命都长,嘴角都淤青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社会哥来学校搞事。”张昌说着说着调侃了一句:“当时要是你在,那还不得心疼死。”


    “那现在呢?”谢简言问道:“现在是不是好多了?”


    “对,现在看起来是好多了,最起码脸上好多了。之后他就改穿长袖了,我看他一年四季都穿长袖,即使是规定要穿校服那他也通常是把校服外套套在短袖外面。”张昌叹息道:“我感觉白烠挺可怜的,我听他说,他父母都死了,一个人在清河,也没什么亲人……”张昌突然想到什么,尴尬笑了笑:“当然,你除外。”


    上课铃响,却迟迟不见白烠身影。


    “奇了个怪了,白烠基本上都没迟到过啊,现在怎么还没来?”张昌瞄了眼窗外,连白烠的影子都没有。


    谢简言淡淡道:“他很少迟到?”


    “对,基本上都没迟到过,欸,你去哪里?”张昌看谢简言起身,转头快步向后门走去。


    谢简言随口回了一句,脚上速度不减:“救人。”


    “啊?”张昌呆在原地。


    谢简言穿过楼道,在临近楼下时碰到了肋骨哥,肋骨抱着一沓课件,在看清经过自己身边的人是谁后,皱眉问道:“你去哪里?”


    “上厕所。”


    谢简言匆匆下楼,快步走到后操场翻过上次逃课回校的那面墙,出狱成功。


    幸好现在是上课时间,操场上普遍没什么人,谢简言轻而易举出了校园。


    今早阳光有点大,有些打工人穿着防晒服牵着幼儿园小孩刚刚起步去学校,摆摊卖菜的老人家摆好摊子大声吆喝,街道上人来人往,一大早上异常热闹。


    谢简言撞开挡路的人群,一心只往白烠家去。


    走进小区,一股臭味席卷而来,谢简言管他三七二十一,两条腿就跟有了自主意识似的,貌似认定了一个地方就一定要抵达。


    “诶,你不是白烠那个什么朋友吗?”张阿姨拿着个大蒲扇在包子箱上面扇来扇去,看见谢简言匆匆忙经过忍不住道:“吃包子吗?阿姨请你。”


    谢简言驻足在包子摊前,冷冷道:“谢谢阿姨,我不吃包子,你今早有看见白烠吗?”


    “白烠?是哦!我今天早上在这摆了两个小时了都没见到他下楼,快快快,你赶紧去看看,这孩子一个人住在清河,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好!”张阿姨着急忙慌的连苍蝇都顾不上赶,连忙叫谢简言去白烠家。


    “好,我知道了。”谢简言点头,加快了去白烠住处的速度。


    昨夜白烠说再也不来学校了,这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来到楼道间,还是一股闷热冲上脑门,这楼道怕不是死过老鼠,要不然不会还掺杂着一股腐烂了的死老鼠味。


    谢简言咳嗽了两声来到白烠家门口,他敲了敲门,没人回应。楼道里除了偶尔传来几声老鼠相追的“吱吱”叫声,再也没有什么别的声音了。


    谢简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这是上次他来白烠家帮忙照顾小狗的时候白烠给的,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嘎吱”一声,谢简言将老旧的铁门推开,屋内也安静的出奇。


    谢简言进来客厅,正打算去房间里找人,没想到刚走到房间门口就有两声粗重的咳嗽声从房间里传出来。


    谢简言想都没想,心脏一紧便拧开发了锈的门把手。


    “白烠!”谢简言冲到房间里,看到眼前景象心更是提到嗓子眼。


    只见白烠正倒在床上,双手无力的叠放在胸口上,额上冒出涔涔汗珠,他大口喘着粗气,一向红润的嘴唇此时也散发着死一般的白色。


    白烠注意到谢简言的突然闯入,他不生气,反而还花费力气提起唇角想要对他笑一笑,可是笑的很僵硬。


    “小……言……同,学。”白烠说完咳嗽了两声:“我……就知道是你来找我了……”


    谢简言嘴角颤了颤,冲到白烠身前,用手量了量他额头,很烫,起码有四十度。


    “你生病了,为什么不去医院?”比起关心,谢简言更像是在责备白烠发烧没去医院这件事。


    白烠咳嗽两声,猩红着眼看向谢简言:“我,咳咳咳,走不动,而且,我不想去……”


    我宁愿发高烧死在床上也坚决不去医院。


    “不行,你不能不去医院,你走不动我带你去。”谢简言说着就要把白烠扶正,却被白烠软绵无力的手轻轻拍掉。


    “不去……”白烠没什么说话的力气,此时语气却很坚决:“我就算,咳咳咳,发高烧死在床上了……咳咳,我也,心甘情愿……”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拿命开玩笑?”谢简言拧着眉,他一方面怕白烠这发烧不退烧真会有什么三长两短,另一方面他又不想强迫白烠去做他不愿意的事。


    “我知道……”白烠把身下的被子往身上扒了点,对于发高烧的人来说,早上都还有点冷:“我知道……但我……”白烠停顿了一下,千言万语在最后只汇成了一句:“反正就是不想去,我不,咳咳,不喜欢医院。”


    发高烧的白烠声音软绵绵的,听起来可怜兮兮的,谢简言都狠不下心来继续责备他了。


    谢简言叹了一口气:“好,你等等,我去买点药,你乖乖待在床上,等我回来。”


    白烠点了点发霉的脑袋,就算谢简言不这么说,他也哪都去不了。


    临走前谢简言拧了块湿毛巾敷在白烠额头上,他快步下楼,药店离这不远,不花二十分钟谢简言便带着一大袋药回来了。


    “汪汪!”小言摇着小短尾蹲在白烠床前,舌头长长伸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狗眼不经人事的盯着白烠看。


    白烠被一只狗盯的冷不防又咳嗽了两声,额头上的毛巾也随之抖了两下。


    听到客厅传来塑料袋被放下的动静,白烠悬着的心也仿佛落下,随之传来的是厨房里各种捣鼓声,开水声,泡水声,杯子被放在桌上的声音……


    谢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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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端着一杯焦糖色糖浆走到了白烠床前:“起来,喝药。”


    白烠取下额头上贴着的毛巾,胸口闷闷的还有点疼,刚起半个身,白烠差点又倒下去,谢简言眼疾手快一把扶住白烠后背,在谢简言的帮忙下,白烠迷糊着脑袋坐了起来。


    “头好痛……”白烠手握拳没什么力气的轻轻敲了敲脑袋,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个满脑子浆糊的容器。


    “先把这个喝了,”谢简言把那糖浆递到白烠身前,白烠接过,二话不说就一口全往嘴里倒。


    “咳咳咳咳咳咳咳,怎么这么苦……”白烠面露苦色,因为这玩意是真苦。


    “你休息一下,水泡好后我给你冲药。”


    “好,谢谢。”


    白烠重新躺了回去,谢简言出来的同时把那只小言也顺便赶了出来。


    他从橱柜里拿出一块碗,按照服药要求按剂量加药冲水。


    谢简言吹了吹开水,电话倏然响起。


    谢简言已经懒的管了,任由那电话慢慢响,这已经是蝶指挥打的第五个了。八成是因为逃课的事。


    谢简言冲好药,端着碗推开了半掩着的房门。


    白烠一直没睡,听到动静揉了揉眼睛,强迫自己起身,最好是别再给谢简言添新的麻烦了。


    “喝药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谢简言用手背试了试白烠额头的温度,好像还是很烫。


    “嗯,我好多了。”白烠红着脸强颜欢笑,最好是别让谢简言觉得自己很麻烦很难伺候。


    谢简言注视了白烠一会,径直走到他身边坐下。


    谢简言冷着一张脸,不太会运用面部表情,可他做出的事却与他此时的表情截然相反。


    他浅浅舀一勺药放在嘴边吹了吹,递到白烠嘴边时,白烠还在盯着自己发呆。


    “?你喝不喝?”谢简言又把调羹往白烠嘴边怼了点。


    “哦,我喝,”白烠回过神,连忙将那一勺药喝下肚。“哕……好苦……”白烠喝完药下意识抱怨了一句,下一秒,一颗糖被推到了嘴里。


    白烠含了一会,甜甜的糖果完全把苦味淡化:“你哪来的糖?”白烠抬眼看向谢简言,谢简言起身走到门旁边,漫不经心回了一句:“商店里随便买的。”


    洗完碗,谢简言又研究了一会那些药,其中有一张退热贴方才已经给白烠贴上了,现在需要的就是按时吃药。


    谢简言坐在沙发上准备休息一会,谁知在他马上就能进入梦乡时,电话又不合时宜的响了。


    谢简言皱眉从口袋里掏出电话,看到来电人的时候愣了一愣。


    残阳?


    “喂,孤夜,你现在在哪啊?”残阳开车在大街上东溜西窜,语气急躁。


    “有什么事直接说。”谢简言靠在沙发上,捏了捏眉心。


    “你有没看见蝶指挥?蝶指挥失踪了!”残阳语气更急了,谢简言捏眉心的手顿了一下:“那么大个人会失踪?你还没睡醒?”


    残阳一个转弯,去到了任何一个蝶指挥可能去到的地方。再找不到人他都可以考虑要不要贴寻人启事了。


    “不是啊,大哥,我说真的,蝶指挥失踪了。今天早上她就不在了,平时要没总局什么事她根本不会离开这么长时间。你说这正常吗?”最坏的结果就是蝶指挥被敌对组织的人抓走了,但平时那么精明一个指挥官,怎么会那么容易被人抓走?怎么想怎么蹊跷。


    谢简言冷冷道:“你今早去分局就没见到她?”那蝶指挥给自己打那么多电话是什么意思?


    “对,我今天早上六点多去找她要月度报告,然后人就已经不在了,我还以为是她有什么事离开了。”残阳看了一眼手表:“大概半小时前我又去了一趟,还是没有人在,这时我就感觉不太对了,我给她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我去找,挂了。”谢简言低头刷着主页面,七通电话都是蝶指挥打来的。谢简言拨通了其中一个,电话滴过三秒后,蝶指挥接通了。


    准确来说,那并不是蝶指挥接的。


    “十分钟之内,城南西街三十五号废弃仓库,要是敢晚来一分钟,我这里两条人命,是生是死……我可不敢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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