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来,谢简言早该知道是蝶指挥出事了,要不然还不至于一连打那么多通电话。
他急匆匆倒了杯开水搁置在白烠房间的桌上,语气很冷却不乏着急:“多喝热水,我有事先走了,晚点再来看你。”白烠扫了一眼澄澈见底还冒着水汽的玻璃杯,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最后哑着嗓音只回了一个字:“好。”
谢简言看了白烠一眼,望着那双眼睛,他睫羽微颤,终于是在五秒后才起步向外离去。
小车还停在公寓楼下,为了节省时间,谢简言是一路跑到公寓楼下的。此时,日上正空,太阳照的人睁不开眼。谢简言身上黏了一层汗,他上车的同时残阳拨来了一则电话。
孤夜接的很快,听残阳语气还在满世界的找蝶指挥:“喂,你那边怎样?找到蝶指挥了吗?”
“还没有,”黑色小车飞快驶出小区奔驰在喧闹繁华的街道上,“快了。”
“快什么?你把话说清楚点?”残阳咬着牙,谢简言一直没开口。
半晌,残阳吐出一句:“你知道蝶指挥在哪?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想要做什么?”
临近那座废弃仓库,谢简言看见一股黑烟越来越浓,直窜云霄。他皱眉,随着距离慢慢缩小,车内温度逐渐升高。
那窜天高的黑烟源源不断向天空最湛蓝的那片区域飘去,周围压抑一片。
消防车还未到,仓库四周皆已聚满围观群众,他们人手一部手机,关键时刻,一个个趾高气昂的举着手机,摄像头对准火灾现场的瞬间,“咔擦,”又是一场灾难。
“很危险,”谢简言眸光一凛,将车停在距离火灾地五米处,下车后他重重砸上车门。“要是我没有回来,你帮我告诉白烠,”他看向冒着滚滚浓烟还不断响着“噼啪”声的仓库,握紧了拳头:“一定要开心。”
“滴,”不给残阳说话的机会,谢简言直接挂了。
下一秒,一个颀长的身影直冲进火海。
他耳畔间回荡着木材掉落,烧毁的声音,以及那些凑热闹的人传来的一声又一声惊叹。
“那个人不要命了!火这么大,他进去送死啊?”
“说不定真是不想活了,这么年轻真是可惜了,害。”
“快点,多拍点照片视频,回去好发朋友圈。”
“欸,话说回来,这仓库不是废弃很久了?怎么会好好着火?而且火势还这么猛?”
“不知道啊?我觉得可能是有人故意的,要不然怎么会好好着火,这又不打雷不刮风的,难不成还会莫名其妙自己着起来?”
“有道理……”
谢简言仿佛身置烤炉中,热浪不断侵蚀着皮肤,有些隔间的路被大火烧断的木头挡住,他进不去,此时的地板都是烫脚的。
“咳咳咳,咳咳……”烟雾呛鼻,谢简言单手把口鼻掩着,飞快在仓库里找人。
一间,两间,没找到人……
谢简言眼睛被黑烟熏的睁不开,但他还是要克服这一点,否则原地止步,就不只是熏到眼睛这么简单了。
他开始怀疑人是不是都已经出去了。
谢简言飞速上了二楼,这上面火好像比楼下更大,被烧毁的断壁残桓倒在一边,前方的路被大火烧去大半。
谢简言不假思索,深吸一口气,从火上跃了过去。
只那一瞬,他清晰的感觉到,被火烧死是一种万分痛苦的死法。
突然,旁边传来几声吼叫声。
谢简言瞳孔一缩,转头扫了眼门把手,他选择用脚踹开门。
一脚下去,门“砰”的一声直直向后倒下。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跪在火海中的蝶指挥,以及,一个站着的男人,他手上拿着一把刀,脸上胡渣子长的又细又密。
“孤夜……”蝶指挥低垂着脑袋,有气无力扭头看向满头大汗的谢简言。
谢简言刚冲进这里面一步,那男人便一把揪住蝶指挥头发,一把刀横架在她脖子上。
蝶指挥面如死灰,往常光鲜亮丽的他,现在被人禁锢在火场中,是那样的卑微,不如往昔。
“小子,你要是再敢往前一步,我就杀了这个女人!”中年男人额角青筋暴起,手握利刃,带着蝶指挥往后退了一步。
谢简言顿在原地。
火越来越大,再不救人,就没机会了。
他眼睛扫到一边,地板上还躺了一个小女孩,娇小的身体被熏黑,灰头土脸的,看起来是晕过去了。
谢简言认出来了,这是上次那个拉他衣角,好像是叫安安的小女孩。
“王河……”蝶指挥紧咬着牙,声音沙哑:“你对不起我和安安……”
王河低头看向蝶指挥,刀依旧架在她脖子上:“那又如何?你给不了我想要的,那我就亲自来取……”王河看向谢简言,目光狰狞:“你就是孤夜。”
“是。”当务之急是救人,只能先按对方要求来。
“做个交易如何?你把你的命留下,我立马放了我手上这个女人。”王河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亲女儿,道:“包括地上这个小孩。”
“好,”谢简言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你放开她。”
“你先过来。”
谢简言一步一步逼近王河。
突然,蝶指挥紧闭着的双眼倏然睁开,谢简言愣了一愣,下一秒,蝶指挥反手板过王河的手,那把刀掉落在一边。
“王河,你那么想要别人死吗?行啊,那我们今天就一起死,一起被火烧死,谁也不连累谁,谁也不欠谁。”蝶指挥哽咽一声,王河敌不过蝶指挥,最后被拉着往后退了一步。
那里是整个空间内火最大的地方,也是最接近死亡的地方。
蝶指挥笑了笑,大火中看不清她的脸,可她没哭,妆也没花,蝶指挥还是一如既往的光鲜亮丽。
“孤夜,你还是不爱说话,但你能来找我,我很开心,这个月我还没拿到组织的工资,真可惜,马上就月底了。”
孤夜眼眶湿润,上前去,离蝶指挥越来越近:“蝶指挥,你从火里出来好不好,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但是这个选择,不是最好的选择……”
蝶指挥摇了摇头,大火吞没了她:“终于听见你一句话说这么多字了……我在这个世界没什么好顾虑的,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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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的话,你把我当姐姐,还是阿姨,哎呀,都行,”蝶指挥哽咽一声,眼睛里闪烁着火光,消防车这会才刚到。
她的声音混在消防车与熊熊大火中:“帮我照顾好安安,我就这一个亲人了,王河欠我们很多,我也欠他很多……真想看着安安长大,可是没机会了,希望她不要恨妈妈……”
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儿,蝶指挥流着泪消失在烈火中。
谢简言头昏脑胀,脸被熏黑一片。
他转身抱起地上的女孩,在仓库倒塌前将女孩护在怀里。
蝶指挥,我尊重你的选择。
“消防员,那里面还有人,刚才我看见了,一个大男人冲进去了。”
“进去多久了?”
“应该挺久了……”
大火包裹了整栋仓库,就差蔓延到四周了,很难说里面的人会不会还活着,但凡是个能从这里面活着走出来的正常人,那都可以说是奇迹了……奇迹,还真有奇迹!
只见火光中走出一个男人,衣角破烂不堪,脸被熏黑,却依然英俊,他单手抱着一个小女孩,右臂的鲜血汩汩流下,一路滑过骨节,滴落在地,漾开血花。
谢简言沉着一张脸,在围观人的目光下将小女孩放到副驾驶上,他坐在驾驶位上,从旁抽了张湿纸擦脸,离开前,他好像看见了残阳的身影,他挤在人群中,但跟那堆看戏的人不同。
安安呼吸到了清新的空气,慢慢睁开了眼,此时她还在车上,阳光炙热,烤的人脸蛋通红。
她眨了眨眼,瞪着双大眼扭头看向谢简言。
“大哥哥。”软萌的嗓音从旁边传来。
谢简言扫了她一眼:“你不怕我?”
安安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安安不怕大哥哥,你救了我,不会杀我。”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杀你?”
“因为安安床头没有布娃娃,安安也没有很多故事书。”
谢简言没说话,安安继续道:“大哥哥你说要撕安安故事书,可这么多天过去了,安安的故事书都好好的。”
“那是因为你没有把秘密告诉别人。”
“不管不管,安安就是觉得大哥哥是好人。”
谢简言又不说话了,安安也不闲着,看起了窗外的风景。
一只鸟儿经过,树梢在微风中摇晃,今天看起来和平时的确没什么两样……
“大哥哥,安安想爸爸妈妈了,你可以带我去见他们吗?”
谢简言心一拧,没有回话。
“大哥哥,安安想要找爸爸妈妈……”安安低下头,哭腔越来越重。
“除了爸爸妈妈,”谢简言道:“你在这还有别的亲人吗?”
安安想了一会,很认真说:“还有龙叔叔……但他没掉了,我在学校没有朋友,爸爸不让安安交朋友,老师也讨厌安安,那安安是不是除了爸爸妈妈就不算有亲人了?”
安安小脸被熏黑,谢简言递了张湿巾给她。
“不,”谢简言拐过一个弯,安慰小朋友他不会,但某人就不一定了,毕竟他看什么都是温柔的。
“你还有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