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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莫名的关心

作者:祁紫紫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二日,东路的消息便传来了,让徐晚意外的是,彭鹰带领的队伍居然遇到了往主路而来的东路,之后便与其正面对抗,以五千兵马挡住了东路三万人马,并派传信兵往最近的南荣求援,最后等到了南荣的救兵,但只剩寥寥数人活下来,包括重伤的彭鹰。


    这个彭鹰从一开始被怀疑为陷害自己的对象,成为了大功臣,转变太快,她没反应过来。


    她让章行简给自己拿来舆图,仔细研究彭鹰的行军路线,与东路变道后的行军路线正好相遇,这么看来彭鹰没有说谎,也说不了谎。


    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倒也不是先入为主的认定彭鹰就是那个谋害自己的人,只是在他身上有很多说不清的地方。


    比如为何没有等自己就先出发,明明在军营中时说好,会与自己的队伍一起会合,再比如,她和罗将军从朔阳到北狄主营,一路上都没有发现彭鹰的踪迹,连马蹄印也没有,说明他没有走那条指定的路线,就是因为彭鹰也变道了,所以才遇上北狄东路的军队,他为何变道?


    章行简在一旁看着她皱眉思索的样子,不禁发问,“你这么在意东路的战报,是有怀疑的人吗?”


    在意东路是因为南荣,但怀疑彭鹰是真,徐晚没解释,也没有轻易指认彭鹰,“蹊跷太多,证据太少,这件事情再暗中调查吧。”


    章行简却不打算放过她,“你已经有怀疑的人了。”是笃定的语气,“是谁?”


    徐晚见他追问不休,有些头疼,“等查到会和都尉说的,现在说岂不是往别人身上泼脏水,寒了功臣的心。”


    他脑中略一思索,功臣,东路,加上她手指无意识的描绘的那条行军路线,以及昨天晚上她与他的一番谈话,“是彭鹰?”


    徐晚:“……”要不要这么精啊,她还是不动声色,看着章行简,说不定是诈她呢。


    两人对视,徐晚看着他闪着细碎眸光的眼睛,眼角微挑,带着些凌厉,又不会觉得冰冷,不由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看怔了的自己。


    这人眼睛是真好看啊,面容也硬朗隽秀,皮肤是偏浅的麦色,此时他抱着双臂,一副“果真如此”的模样,傲娇又志在必得,带着少年人的张扬。


    章行简见徐晚直愣愣看着自己,觉得奇怪,难道猜错了?他不禁伸手扫了扫徐晚的眼,“看什么呢?本都尉和你说话呢。”这个眼神怎么这么像望春楼那些个姑娘看自己的眼神,倒是将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徐晚回过神,不禁暗骂自己肤浅,到这还改不了爱看美男子的习惯,这可是章行简,曾经在战场上死对头,她拍拍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章行简见徐晚莫名开始捂着头,还以为是她头疼,“你怎么了?我不说了就是了,是不是头疼?我去给你叫军医。”说着就要杵着拐出去叫人。


    这人要是在他这里出了什么问题,叶家那一大家子估计不会善罢甘休。


    章行简对她颇为照顾一是为她带兵来援,解了燃眉之急,而且有勇有谋不是一般人,对她的欣赏,二是今日一早叶清正传信来拜托他好好照顾她。


    那一城都尉嘱托自己的事,怎么着也得尽心尽力吧,所以章行简索性直接不敲门就进,当自己房间一样,几个时辰便来瞧她一眼。


    徐晚及时叫住他,“不用了,我没事,等我有确切的证据,定会与都尉说的。”说完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随手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章行简见状也没继续说了,忽然,他肚子饿了,现在也该吃午膳了,昨天看她吃挺香,今日就在这里吃吧,也省的端两个房间,做两份饭菜了,节省粮食,体恤下人,真是一举多得。


    “将饭菜都端到这个屋吧,我今日在这里吃饭。”章行简吩咐门外的侍女。


    徐晚:“?”他们有这么熟吗?要一起吃饭?她最近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清他了,他一开始对她的敌意来的莫名,如今也消失的莫名,真是一头雾水,不过这是别人家里,她吃人嘴短,也没说什么。


    倒是章行简自己解释上了:“我俩都是伤患,吃的东西也都一样,省的厨房做两份了。你别多想,本都尉也是节约粮食,这连年打仗的,延辉粮食可不多了,能省点是点,等以后百姓没粮了,都尉府还能发放粮食多撑一会。”


    徐晚听完,深以为然,确实如此,他这个年纪做到一城都尉,本以为只是武功谋略了得,没想到还如此心怀天下,还真是不易啊。


    在门外候着的陆华,心里狐疑,延辉有连年丰收的田庄,粮食不是多的很吗?主子这又是什么意思,他最近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徐晚自小不爱挑食,有什么吃什么,还吃的特别香,像如今,章行简看着她吃饭,自己的食欲都变好了,以往只吃一碗饭,如今不由得多添了几次饭。


    两人风卷残云,桌上的饭菜都被吃光了后,终于停了手,徐晚还好没撑多少,主要是章行简速度太快,她左手也不如右手利索,堪堪能吃饱,还没吃撑,饭菜就没了。


    章行简结结实实的被撑到了,和徐晚告辞后,杵着拐在自己院子里走动消食,陆华陪在身边,他如今对主子的反常已经习惯了。


    徐晚这几天一边养伤,一边关注北狄战报。


    北狄东路被彭鹰和南荣截杀之后,三路皆败退。


    北狄内部朝政自老单于死后一直动荡,此次举兵的是其中一位有权势的王子,如今吃了败仗,只能谈判议和。


    三国议和时间约定在三日后,章行简这几日都在为这做准备,只有吃饭的时候会过来看她几眼,然后‘顺便’一起吃饭。


    徐晚和他说自己也想去议和庭会,结果被一口拒绝。


    在饭桌上,章行简正吃着饭,听到徐晚说也要去,下意识不同意了,“你的伤还不能骑马,坐轿子也不像样,再说这个议和谈判也就那么回事,你之前不是去过和南荣的议和谈判吗?基本就是总都尉和南荣主将还有北狄王子有资格说话,其他人就只是站着,你去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在屋里躺着,要是不是总都尉我老爹非要我去护卫,我才不去呢,休息睡觉不好吗?打完南荣后,我巴不得没有仗打天天睡觉。”


    徐晚:“……”当着死对头的面这样说真的很冒犯。


    她没想到他年纪轻轻,居然还有这样的想法,从小到大她几乎每天都在忙碌,不习惯停歇,总要找点事干,大白天睡懒觉更是不可能,真想不通他这样的人怎么武功还比她强这么多,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看着桌前的食物,顿时不怎么想吃了,停了筷子,其实她也不是非要看北狄议和,主要是彭鹰这事有些蹊跷,她想去问问宇文清,当时彭鹰求援的情况到底是怎样的,能见到南荣之人的机会就只有此次议和了。


    章行简看徐晚的表情不太开心,一向吃三碗饭的她现在只吃了一碗,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这么喜欢凑热闹,白白浪费好不容易得来的休息时间。


    气氛沉寂了一会,章行简还是开口:“不过你要是真想去,那这几日便只能给你用上最烈但是极有效的金疮药,应该可以保你三天后可以骑马,可动武绝对不行。”看她一脸郁色,他心里也莫名有些不自在,只能换个方式妥协。


    徐晚一听又能去了,眼神亮了亮,看着章行简,“真的吗?那今日就上药吧,我能扛得住的。”她最不怕的就是疼,只要不死,都能抗。


    章行简看这个女人真的没救了,“先吃完饭。”她不吃弄得他食欲都没了。


    徐晚又拿起筷子迅速吃了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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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便眨眨眼睛的看着他。


    章行简看着她明亮无辜的眼神,有些恍惚,心神被摄住一般,他深吸一口气扭过头去,“军医马上来,你且等着吧,此药上后两日不可沐浴,你……先洗洗吧。”交代这种事情让他有些难为情,在延辉接触的女人屈指可数,他不知道此时还应该说什么,索性红着耳朵直接出去了。


    徐晚看到他耳根子都红了,不由得想笑,堂堂延辉都尉居然这么容易害羞脸红,这要是在南荣军中,会被杨开嘲笑一整年。


    她快速沐浴后,坐在床上等着人来。这次上药的还是那个军医的女徒,个子瘦小,面色却不错,红润的面颊有些肉嘟嘟的,几次上药手也都无比稳当,看来是深得军医真传,看到她,徐晚想到了叶翎,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徐之宜与她一起长大,若是到时候碰到了,会不会识破她。


    正胡思乱想,女徒的药已经上在伤口上,徐晚痛的精神一恍,差点叫出声,她咬紧牙关,攥紧拳头,浑身紧绷,女徒看她瞬间涨红的脸,担心她承受不住,问她要不要放弃,徐晚摇摇头,示意她继续。


    接下来的一刻钟,徐晚感觉像是过了一年,手臂和腹部的伤口都被涂上了药,痛的她只能咬着被角缓解。


    结束后,她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无力的瘫在床上,嘴里还不忘对女徒表示感谢。


    女徒一出门,就遇上了在门口等着的章行简,正要对他行礼,却被他制止并让她噤声。


    章行简把她叫到一旁,小声问:“她现在如何?生活起居可有什么要注意的?两天内能不能骑马?”一连串的问题问出,他自己都楞了,今日怎么好像变得很关心她?


    他不自在的轻咳一声,“徐将军是此次战役的功臣,需得仔细看顾。”


    女徒都不知道这话他是对谁说,她也不是很关心,只如实回答他的问题:“回都尉,徐将军常年练武,身体强于一般人,这药的疼劲她已经忍过去了,接下来便是注意饮食清淡,忌油辣重口,忌饮酒打斗,最重要的是不能沾水,剩下的就是好好休息不要劳累即可。”


    章行简一一记在心里,让女徒先下去了。


    他刚刚一直在门外,只一开始听到徐之宜疼的直呼气的声音,之后便什么都没听到了,他第一次用这药的时候,疼的忍不住喊了几嗓子,没想到她这么能抗,真是小看她了。


    晚上他静躺在床上,开始正视自己这几日对徐之宜的莫名关注和在意,这不符合自己的风格。


    她是徐筠的女儿,因为徐筠的援兵出了问题,祖父战死了,她也父母双亡,成为一个孤女,一开始确实对她轻蔑和不屑,他本以为她肤浅、无能又粗鄙无礼,可她愿为了救村民舍身,是仁义之人,又对兵器一事,观察甚微,兵法谋略也不在话下,武功更是仅次于自己,聪明睿智,运筹帷幄,要不是被内奸泄露军机,此次攻打北狄,昭明不知道可以少死多少人。


    给他留下震撼的印象还是此次战场上,她与士兵并肩作战,凭借坚韧不屈的毅力最终夺取看主将性命,见她浴血奋战,他想起了南荣的圣安将军,那个雨天,瓢泼大雨也没能冲洗她身上的血迹,也是一人独撑到底,最后陨落赤水河,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战士。


    因为她,他彻底改观了男人和女人在战场上区别,军中无儿女,毕竟沙场不留情。


    可现在她居然被人两次伏杀,一个没有任何功绩的将军,到底是谁这么大动干戈的杀她?或许是不是和她父亲有关系呢?


    当年的事,父亲讳莫如深,对他隐瞒甚多,他当年年纪小也查不到什么,后来渐渐长大,边关战事紧张,更是无从查起。只是直觉,那场意外水患不简单。


    如今南北已定,或许,他该好好查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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