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伤的不轻,才走了几步路,脚步便虚浮了,陆华替他换药,他随意躺着,放松下来,此刻,脑中才有空想起战场上北狄兵器的异样。
他转头看了看四周,“我身上拔出来的箭头呢?”
陆华正拿着要擦的药走过来,准备给他擦药,“那箭头早扔了,主子要做什么?”
章行简让他先去找回来,陆华只好放下那些瓶瓶罐罐去找那箭头。
不一会便找了回来。
章行简看着从自己身上拔下来的箭头,陷入沉思。
“做工精巧、技艺不凡,北狄何时锻造之术这么厉害了?”他喃喃出口。
陆华以为是在问自己,一边解开他身上的绷布,一边答道:“放眼昭明、南荣、北狄,只有昭明拥有诸多矿山,锻造之术自然也是最好的,北狄少矿,大多数兵器都以粗铁为主。”又见他看着那箭头,“是这箭头有什么问题?”
章行简让他去拿自己的玄铁匕首。
他对比着看,果然材质相近,这匕首是他生辰时祖父专门命人打造的,玄铁所制,削发如泥,这北狄竟然能用的上玄铁铸造的兵器。
他没看错,战场上北狄使用的兵器无一例外都如此箭精巧锋利,他们不可能有那么多铁,那唯一可能的便是,这些兵器都是从昭明出的。
“陆华,你说的对,我是该好好查查了。”从昭明走私的兵器比昭明边关将士用的都好,这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株连九族都不为过。
一想到这些时日昭明将士舍生忘死护卫疆土,而本国内部却有人与北狄勾结私通,待他抓到,定要将其碎尸万断、千刀万剐。
也许是他表情过于凶狠,陆华战战兢兢的抹药,不小心手下一滑,戳到了伤口,立马听见头顶传来‘嘶’的一声,他后脑勺冒起了汗,小心翼翼抬头看了眼他,见他脸色果然浓如墨汁。
“你轻点,我腿是桌子吗?你知不知道有多痛?”章行简咬着牙喊道。
陆华心里忍不住腹诽,刚刚还撑着腿去看徐之宜呢,这会下手重点就冲着他喊,这脸变得真快。
换好药后,他立刻吩咐陆华带着这箭头去延辉兵器库,对比看延辉的兵器材质比之如何。
傍晚时,章行简又去看了一眼徐晚,她高热已经退了,还在沉睡,军医说她醒来后静养,日后行动习武便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陆华去兵器库后,回来禀报章行简:“兵器库中所有兵器材质一致,但用料比此箭头差许多,甚至此箭头可以将最好的锻刀刀刃豁出缺口。”
章行简坐在床上,心里暗道果然如此,昭明的兵器铸造有大问题,不知朔阳兵器库是不是也是如此。
徐晚是在入夜亥时左右醒来,睁开眼发现自己在陌生房间里,旁边是撑着头打瞌睡的侍女,房内布设与上次在延辉疗伤时差不多,这里应该是延辉都尉府,她放下心来。
刚想说话,可久未喝水,她干咳了几声,惊醒了那侍女。
“徐将军,您醒了。”,侍女激动出声,站起来忙给她探额温,再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并吩咐两个在门外守着的侍女,一人去把把章行简事先吩咐准备好的流食端过来,另一人去通知一声章行简。
徐晚喝完水,缓过来了,声音沙哑的询问,“我睡了多久了?谁把我带回来的?这是哪?”
侍女答道:“昏睡了一天一夜,是都尉带您回来的。都尉的房间就在隔壁。”
饭食很快端上来,种类丰富又清淡可口,看着让人食欲大动,让原本因伤口疼痛没什么食欲的她也忍不住咽了口水。
“这些吃的都是都尉命人先准备好的,让奴婢等您醒过来便送过来。”侍女一边在床上支起桌子放置那些碟盘,一边与徐晚说。
徐晚没想到这章行简这么仗义,明明之前她还得罪了他,而他也始终对她有些莫名其妙的敌意。怎么突然之间转变态度了?这饭食该不会…………下毒了?不至于吧。
脑中正在胡思乱想,章行简过来了,杵着拐杖一瘸一拐来到前桌前坐下。
侍女站在床边,不知道此时该出去还是留着给手臂受伤的徐晚喂食。
章行简不习惯除了陆华和蓝七之外的下人在旁,习惯性的让所有侍女先出去了。
现下房内只剩两人,徐晚忽的多了些警惕,她双手都很灵活,左手亦可吃饭,可她现在打算静观其变。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章行简才意识到孤男寡女两人共处一室不妥,可现在再把侍女叫进来,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幸好门窗都是敞开的,也不算逾矩。
“你如今感觉如何?除了伤口疼还有哪里不适?我让军医再来看看。”本来章行简想问北狄变道而来的事情,但看她刚重伤醒来,脸色因为失血而惨白,还是压住没问。
“没事了,感谢都尉救我,带我回来疗伤。不知如今战局如何了?”虽临昏迷前看见罗将军的援兵到了,但还是问问比较安心,其实她最关心的还是南荣。
按道理说,既然西路变道至主路,那北狄应该不会再分散兵力去攻南荣,应该东路也会变道,这样三路一齐攻延辉胜算才会大,不知东路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既然她自己提了,章行简也就顺着说了,刚刚他将所有战报都看了一遍,“延辉防线守住了,罗将军和叶枫将军带援兵前来,将北狄西路和主路重伤,现在北狄应该已经败兵而逃了。战后一应恢复事宜由叶都尉负责。”
徐晚看着面前飘香的饭菜,有些恍惚,还是继续问道,“东路与南荣的战况呢?北狄应该不会这么笨,既然西路并到了主路,应该不会再把东路分散出去才对。”
说到这里,章行简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些怨气,“你不是说,西路主攻朔阳,还要把原本援延辉的一半援兵分去朔阳,结果现在西路和主路齐攻延辉,延辉差点失守,你作何解释?”要不是她带兵来援,又猜到了粮草位置让罗将军去烧毁,还为了杀掉两位北狄主将差点身死,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北狄内奸了。
此事确实蹊跷,他看她的眼神不善,徐晚也能理解,毕竟是她力主援兵分至朔阳的。
徐晚将她在密林中被士兵背叛暴露位置和北狄主营提前转移粮草的事情与他说了,并说出自己的猜测,“我怀疑军中有人将昭明布防泄露给北狄。”
章行简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剑眉蹙起,“此事非同小可。”想到兵器一事,不知是不是也与此有关系,至少徐晚应该不是内奸,“我在战场上,发现北狄兵器是昭明所铸,而且比延辉兵器库的还要上乘,昭明确实有内奸,不知这二者幕后主使是不是同一派。”
章行简将箭头扔到床上。
徐晚拿起箭头,眼里满是不可思议,她带领士兵下山时,光顾着拼杀,没有过多在意他们的兵器,没想到北狄居然有如此大批量的昭明精锐兵器,她看着章行简,既然他主动说出口,那这兵器一事应该可以信任他,“实不相瞒,我之前在一线谷被南荣埋伏,险些丧命,他们手里的兵器,也是昭明兵器,我被北狄追杀那次,就是去将那些兵器捡回来,将其带给舅父后,他已经去查了朔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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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器库,做工也是不及那些兵器。”
他就说好端端的怎么又出去招惹祸端,不过还是没说出口。
章行简手扣着桌面,脑中思绪飞转,朔阳兵器库与延辉一样,那叶清正应该可以摆脱嫌疑,“这么说来,昭明兵器被走私给南荣,你和叶都尉早就知道?”又觉哪里不对,“这和你被南荣伏击也有关系?”
徐晚将一线谷的发现告诉他,“伏击之人不是南荣军队,是昭明的人,但昭明确实有人与南荣勾结,以昭明兵器换取南荣珍稀草药。”
事情有些复杂,章行简消化了一段时间,也就是说昭明有人将兵器走私给了南荣和北狄,蓄意谋杀徐之宜,更有甚者,这个幕后主使可能就是北狄之战中泄露军机的人。
章行简觉得很奇怪,一个父母双亡的无名小将,昭明有谁会想要她的命呢?想来想去,那个最值得怀疑的人居然是自己?
他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昭明与南荣交换的是南荣草药,那与北狄交换的是什么呢?”
徐晚摇摇头,她也不知道。
章行简见她精神不太好,发丝垂起挡住了侧脸,看起来虚弱但又强撑着,“东路战报还未传来,你先吃东西休息吧。”
徐晚看着面前的饭菜,再看看章行简,还是想不通他有这么好心?
这番犹豫在章行简这里看来就是怀疑他对她有谋害之心,这简直是对他正人君子清白之名的污蔑,于是他撑着拐走上前,“正好我没吃呢,厨房的手艺看着不错,一起吃吧。”特意点名这是厨房做的。
徐晚看着他拿着汤勺一口接一口的喝粥,也放下心来,没在意那些男女共食的微末礼节,她在军中也一样和将士同吃,看着这么多食物,一时不知道从哪个开始下手,章行简却以为她还是不相信自己,便拿起另外一勺,舀了一勺鸡汤喂到她嘴边,她看的目瞪口呆。
徐晚:“???”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难道是这鸡汤有毒?特意端起来给她喝?她不是已经解释了前因后果吗?
见她没张嘴,章行简直接喂她嗓子眼里,“没有毒,本都尉行得正坐得端,要杀人只会堂堂正正的杀。”话里意有所指。
徐晚被呛了一口,咳了好几下,章行简没想到她这么娇气,见她咳得脸都红了,连忙给她顺顺背。
徐晚缓过来,暂且相信了他,“怎敢劳烦都尉,我自己来吧。”说完利落拿起左手自己吃,生怕他再灌自己。
章行简才发现两人离得很近,他手还搭她背上,见她自顾自的吃,他不动声色的站起来,杵着拐,坐了回去,那只轻拍她背的手不知为何有些发痒,像羽毛轻挠,于是他背着手悄悄伸了伸掌。
徐晚是真的饿了,将小桌上的东西都吃了个干净,才有饱腹的感觉。
章行简看她吃的这么香,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徐将军真是好饭量啊,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徐晚吃这么多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也没在意,毕竟从军之人都是不拘小节的,她擦擦嘴,坐直身体,扯起一个浅笑与他告别:“章都尉告辞。”
回到自己房间里,章行简立马就让陆华给自己去厨房端点吃的,陆华还奇怪,以前从来不会多吃几口的主子,怎么过了晚膳时间还想吃东西?他还以为是受伤了饿得快,没多问,按照他吩咐厨房准备给徐之宜的,再准备了一份一模一样的端过来。
看着桌上的饭菜,章行简又忽然没了胃口,好像缺了什么,简单喝了几口粥便让陆华收拾了,可能是刚刚吃的太多了,如今不饿,章行简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