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结束离开的时候,他已经有些晕晕乎乎,两侧脸颊也已经爬上了红晕。
顾知了与老师和师母告别后,和霍经年一起把陈赫年扶到了他车上的副驾,安置好。
关上车门后,顾知了正要和霍经年告别,却忽听他问:“巧克力的口味还喜欢吗?”
顾知了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他今天托陈赫年带给她的礼物,她都忘了向他道谢了呢。
她有些不好意思,“出来的匆忙,还没来得及尝到,不过还是要谢谢Vison哥的礼物,我很喜欢吃巧克力的。”
顾知了这句说的不是客套话,她是真的很喜欢吃巧克力,从小就喜欢。
只是许慧娟自她小的时候,就严格限制她吃什么。
巧克力自然也是不被允许吃的。
现在她远在南城,应该是管不到她了,她回去就要好好尝一尝,她想。
“别谢我,”霍经年看着她,勾唇浅笑,“要谢你就谢他。”
他朝副驾车窗扬了下下巴,“是他回国前,专门跟品牌定制的,刚好最近做好,托我带回来。”
他轻轻耸肩,笑着说:“准确的说,我只能算是他的快递员。”
他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呵呵笑起来。
“他说你小时候特别喜欢吃巧克力,但家里管的严,不许你吃,所以想给你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
“怎么送了礼物,还不敢承认是自己送的,陈赫年这人啊!”
霍经年无奈,啧啧摇着头。
回去的路上,陈赫年靠在副驾的座椅里,歪着头,沉沉地睡着。
顾知了开着车,时不时侧头去看看陈赫年。
他今天是真喝多了。
不过他喝多了,也和其他人不一样。
有的人喝多了自嗨,有的人喝多了耍酒疯,而他就安安静静地睡觉。
脸颊上还带着两坨红晕。
和平时的陈赫年有点不一样。
有点……可爱。
想到这个词,再回想起平时陈赫年严肃的样子,顾知了不禁轻轻笑了。
车子开到小区楼下,陈赫年还沉沉地睡着,顾知了艰难地把他叫醒,弄下车,几乎是半抱半扶的才把他弄到卧室里躺下。
帮他脱了鞋子,盖上被,顾知了在他床边站着,轻喘着气看了他一会儿。
他像是有感觉似的,朝她这边翻了个身。
以为他是醉酒难受的睡不安稳,顾知了转身出去倒了杯蜂蜜水回来。
她将他头抬起来,靠在自己肩上,将水杯送到他唇边:“赫年哥张嘴,喝点蜂蜜水一会儿就会舒服点了。”
他没有睁眼,喉结却开始上下滚动着,将水吞咽去。
一杯水喝完,顾知了又将他轻轻放回床上,想去卫生间弄条湿毛巾帮他擦擦脸。
不料,她刚一转身,手腕就忽然被攥住。
他掌心滚烫的温度,清晰地向她传来。
“别走……”他声音含糊着喃喃。
她身体一颤,僵在原地,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猛跳。
她深吸了口气,才敢缓缓回头去看他。
见他头微微歪着,仍旧闭着眼睛,她才暗暗松了口气。
手腕还被他紧紧攥在掌心里,温度越来越高,像是有团火焰在烧,一路蔓延到她心里。
半响,她才把他的手轻轻掰开,放回床上。
然后她几乎像是在逃,几步跑到外面的卫生间,锁上门。
她双手拄在洗手台上,呼吸微促,看着镜子里有些慌乱的自己。
心脏还在疯狂地撞击着胸膛,咚咚作响,似乎就要撞破而出。
顾知了单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努力平复呼吸,却感觉脸颊热得惊人。
她再次抬眼,看见镜中的自己,也像喝醉了一样,脸颊挂着两抹绯红。
这一刻,她已经可以完完全全确定,她是真的喜欢上陈赫年了。
这让她的心变得更为慌乱。
陈赫年对她是不是也是一样的感觉?
如果让爸爸知道了,他会不会说她简直是在胡闹?
如果叫那些刚刚平息不久的媒体知道了,又会闹出怎样的一番风波?
最关键的是,她和昔年的事,还没有彻底解决,她现在根本就没有资格喜欢上任何人……
躲在卫生间里,快速地将可以预料到的未来可能会发生的情况都设想了一遍,她清楚地认识到,她现在没有信心,也没有底气能承受得了这些。
顾知了在卫生间里拧了块温热的湿毛巾,深吸了几口气,才重新回到卧室里。
陈赫年还歪头躺在床上,闭着眼,眉头紧蹙,看起来很不舒服。
她缓缓走过去,坐在他床边,动作轻柔地擦拭他的额头和脸颊。
手指偶尔不经意拂过他滚烫的肌肤,她的心都跟着发颤,再去擦拭时,就越加小心翼翼了。
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动作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细致。
陈赫年虽然闭着眼,但似乎很受用她这样的照顾,紧蹙的眉头也渐渐放松下来。
没一会儿,他的呼吸就变得均匀又绵长。
见他睡着了,顾知了就默默地守在他床边,静静地看着他沉睡的容颜。
他睡着时,好似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冷峻严肃,显出几分难得的柔和。
顾知了不知不觉看出了神,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
等她再睁开眼时,窗外天色已经渐亮。
就这么靠在床边,坐在地板上睡了一夜,这会儿她手臂发麻。
她轻轻动了动自己的手臂,抬眼看向床上时,陈赫年还躺在那安稳地睡着,脸颊上的红晕已经退去,露出白皙细腻的肌肤。
顾知了静静地看了他一瞬,才慢慢起身,轻手轻脚地出去,到厨房熬了点白粥,又倒了杯蜂蜜水放到陈赫年床头,才悄悄离开。
这一天,顾知了在公司里一整日都没有见到陈赫年来上班,她的心也跟着不安了一整天。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醒酒,是不是还在睡?
她几次想发信息过去问问他,最后都控制住了。
魂不守舍的上了一天班,晚上回到住处,刚坐到小沙发上喘口气,她不然注意到小茶几上前一天陈赫年带给她的巧克力。
她立即将巧克力包装盒从纸袋里拿出来。
一层一层拆开繁复的外包装,直到顾知了的耐心都快用完了,才看见里面精巧的透明小盒子。
里面一块块小圆饼似的巧克力,排放整齐。
她捏了一块,放进嘴里,整个人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