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柳玉瞻需要确定去长安的交通工具。
她先是去了车坊,想去租赁马车,不过她在车坊外面左看看右看看,最终还是怯了。
“原来唐代的马车这么贵啊,只是租,我都租不起。”
车坊里人来人往的都是大户人家,她孤零零一个人怕是支付不起租赁马车的费用,思索再三,她打算去找小一点的民用租赁户。
最终,几番斟酌下,柳玉瞻租了一辆驴车。
没办法,谁叫她没钱呢,租不起马车了,刚刚被客栈的掌柜宰了一大笔,她现在能省则省,否则,还没到长安,她就被饿死了。
那车夫想要多赚一份钱,所以柳玉瞻是同另一个小姑娘合租的,她万分庆幸还好另一个租客也是女子,否则她这一路上,恐清白不保。
此地距离长安很近,但是坐驴车的话,大概要七日左右才能到长安,柳玉瞻咬咬牙,也接受了,毕竟驴车不能跟马车相提并论,她随身还有几张饼,饿不死的。
万幸那个车夫很好说话,收了她们的钱之后,当日就出发了。
坐上了驴车后,柳玉瞻清点了一下自己包袱里的口粮,如果她吃的慢的话,应该是足够了,此刻她万分庆幸自己食量小。
坐在她对面的女孩看着有些怯,柳玉瞻粗略地打量了她一下,她身上的衣衫略微比自己的破一些,看着也是个家境清贫的姑娘。
“这位姑娘,你也是去往长安的吗?”柳玉瞻问她。
那女子起先被她吓了一跳,然后反应过来,低声道:“是……是去长安。”
柳玉瞻瞬间大喜:“太好了,我也是去长安的,咱们又都是女子,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那女子没反驳,像是默认了,默认也好,柳玉瞻瞬间觉得有了一丝丝安全感。
柳玉瞻摸摸肚子,有些腹饥,便从包袱里拿出几张饼,她将饼一分为二,一半拿给对面的姑娘:“喏,我这有饼,你要不要?”
那小姑娘一愣:“你带了这么多饼呀,路上不会坏掉吗?”
柳玉瞻顿了一下,回道:“不会呀,这几日天气不算炎热,我这饼也无馅料,放几日不会坏的,吃完了,路上再买就是了。”
她接过了柳玉瞻手中的半块饼,咬了一口。
柳玉瞻开心于她没有拒绝自己的好意。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姓田,家中排行老四,你就叫我田四娘吧。”
柳玉瞻似乎明白了,她这么说,多半就是没有正经名字,所以才按照家中排行来称呼。
“四娘,你可以叫我瞻娘。对了,你来长安做什么啊?”
柳玉瞻只是随便闲聊几句,毕竟她一个现代人刚刚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她需要快速与环境建立联系,从而获取那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不过……看田四娘这个难以启齿的样子,似乎她是不愿意说。
也是,毕竟她们根本不熟,她这样冒昧,可能会被四娘当做坏人。
“没事,你不想说便不说吧,是我唐突了。”
田四娘道:“我来长安……是来投奔我姑母的,听说她嫁给了长安城里的大户人家,所以我来投奔她。”
“原来如此。”
看起来,田四娘与她还真是同病相怜啊。
再过不久,就双双寄人篱下了。
柳玉瞻拉开车窗帘子,九月初,深秋,忽而一股凉风吹过,柳玉瞻不觉得冷,毕竟蜀地偏南,可她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大约是担忧,担忧这一路的艰难险阻。
……
驴车行进了一天,天色渐暗的时候,柳玉瞻有些困乏,便沉沉睡去。
睡梦中,她忽然察觉身旁有声响,睁开眼一看,没想到车夫竟然潜伏进了车里,意图对田四娘不轨。
他此时刚刚解开了田四娘最外层的衣服。
柳玉瞻见状大喊一声:“四娘,醒醒!”
她这一句话,田四娘没醒,那车夫却是盯上了她。
车夫恼羞成怒扑上来,掐住柳玉瞻的脖子,照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柳玉瞻顿时感觉脸颊上火辣辣的疼。
可她不放弃,拼尽全力也要从喉咙里发出声音:“四娘……醒醒……”
柳玉瞻没办法,既然叫不醒她,那她只能用其他方法了,她用尽力气冲着田四娘的臀部喘了一脚,田四娘这才转醒。
田四娘揉揉眼睛,被眼前的一切吓坏了:“瞻娘,你这是?”
柳玉瞻又冲着车夫的手狠狠咬了一口,那车夫吃痛,手上的力道清了一些,她有了说话的机会:“四娘,别怕,我们有两个,未必不能逃脱!”
柳玉瞻此时只能赌一把了,赌田四娘还有一点点善心,不会丢下她不管的,否则她刚刚大可以撇下田四娘自己走,也不会如今被车夫掐住动弹不得。
也许是柳玉瞻的话给了田四娘力量,她拔下发间的木簪,对着那车夫的小腿刺下去,车夫顿时痛得哇哇大叫。
这时候她们俩都能看出来,这车夫上了年纪,行动有些迟缓,不像她们所想的那般强大,两个人都比刚才更加有信心。
车夫捂着小腿,踉跄着跌到车帘外,一头栽到了驴的屁股上,那驴受了惊,极速向前奔去,车开始颠簸,柳玉瞻连站都站不稳。
刚刚在两个姑娘这里吃了亏,那车夫似乎有些恼羞成怒了,没去管前头的驴,而是重新朝着她们过来,可惜由于车内太过颠簸,他也开始站不稳。
柳玉瞻拿起田四娘手中的簪子,又朝着车夫的胸口扎了下去,柳玉瞻用了十足的力道,车夫的伤口开始有涓涓血水流出。
田四娘被眼前的血腥吓得大叫出来。
车夫道:“你这小姑娘真是心狠啊,我只是图谋不轨,你却想要我的命。”
“我不反击,难道要任由你伤害我们吗,谁知道你还会做什么,而且我刺的不是你的要害,你只是流点血而已,死不了的。”
柳玉瞻不想再与她多费口舌了,她拉起田四娘的手,道:“四娘,跳车!”
“啊?跳车?玉瞻,我不敢……”
“快跳!拿上所有东西!”
危急关头,柳玉瞻知道她害怕,但也只能过后再与她解释了。
二人向前一跃——摔了一身泥土。
柳玉瞻浑身疼痛,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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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得及看一眼后面的驴车,就听到了车从坡上掉下去的声音。
她喘了几口气,转头,车夫和车都已经不见了,她松了一口气。
“疼,玉瞻,我疼……”
柳玉瞻看向一旁的田四娘,她死死捂着自己的脚踝,面部扭曲。
“怎么了,是不是摔伤了?”柳玉瞻连忙过去查看。
田四娘开始哭嚎:“怎么办,玉瞻,我的腿是不是要断了。”
柳玉瞻粗略查看了一下田四娘的伤势,她的脚还好没有流血。
“放心吧,你的脚不会断的。”
柳玉瞻其实根本不会看病,她只是为了安慰田四娘,毕竟心理作用很重要。
“那个车夫……是不是死了?”田四娘颤着声音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看这坡的陡峭程度,再加上他没上来,即便不死,多半也是晕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去长安呢?”
对呀,怎么去长安呢?
危机解除了,下一个问题接踵而至,柳玉瞻鸦睫下沾着泪,她也不知道。
“玉瞻,这里会不会有野狼?我冷,我怕。”
“这里不会有野狼的,又不是草原上。”
其实她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狼,柳玉瞻主打一个心里安慰。
过了好一会,见那车夫迟迟不爬上来,柳玉瞻壮了壮胆子,留田四娘在原地,她自己沿着旁边略微平旦的道路往下走,想看看下面的情况。
不一会,柳玉瞻连滚带爬跑回来:“四娘,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吧,那驴车已经摔得四分五裂了,实在无法乘坐,那个车夫更是惨烈,口鼻都流了血……”
柳玉瞻描述得具体,田四娘被吓得不轻。
“我们是不是杀人了?按照大唐律法我们是不是要坐牢?”
“别怕,他的死跟我们没有关系,是他起歹心在先,我们正当防卫在后,况且车摔下山坡是意外,我们有没有想要他的命。”
田四娘只好点头。
“我们走走吧,走到大道上去,或许有一线生机。”
两个姑娘就这么搀扶着对方,一点一点往道上走去。
“玉瞻,谢谢你,还好你机灵,及时拉着我跳车,否则现在口鼻流血的应该就是我了。”
“你也很勇敢啊,说真的,我刚刚还怕你跑了呢,结果你比我想象的勇敢,竟然没有丢下我。”
“因为你一开始也没有丢下我啊,我阿耶总是教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后来,阿耶死了,他的恩没有等到相报。”
柳玉瞻知道她情绪低落,没再说什么,只是拍着她的肩膀。
她们走了很久很久,期间因为太困,躲在隐蔽的地方睡了一觉,这才靠近了道上,该死的车夫,为了行不轨之事,故意带她们往山林深处走,他最后摔下山坡,也算是自食恶果了。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这条荒无人烟的道路上终于传来了脚步声,不,好像不是人的脚步声,像是马的。
柳玉瞻扶住昏昏沉沉的脑袋,定睛往前一瞅,拉着田四娘大喊:“四娘,你看!车!”
不是驴车,是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