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v一更
东京赴往神奈川的列车空荡荡的, 小椿坐在窗口看着窗外的风景匆匆掠过。
她车票钱花的是羽张迅给的零花钱,而夜斗老师逃票了,正老神在在的坐在小椿身旁。
顺带…他星星眼的抱着一块巨大的金子。
列车行驶的速度很快, 偶尔路过一些村镇,能看到农夫们在田地里忙碌。
神奈川的空气里带着烤肉的焦糊味,还有浓郁的腥臭,老远就看到政府机关在赈灾。
小椿被这些机关人员拦在了入口,身旁林立的房屋能看到细微的裂痕,这是赤王坠剑波及最浅的地方。
来往的担架上盖着白布,这些都将送往殡仪馆集中火化,一片狼藉中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血痕。
“闲杂人等快点离开,这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拦住小椿的是一名公安, 整个东京的人手几乎都被派遣过来了。
哪怕是异能力者火拼,霓虹国都没有发生过这样大的灾难,与之对比多年前的擂钵街事件都成了小儿科。
“我爸爸在里面,他失联了我是来找他的。”
小椿话音落下,拦住她的那位公安怔了怔,随后为她指明了一个方向。
“我们从横滨调遣了医疗队,所有的伤员都被集中在那座教堂里,你可以去看看,倘若运气好的话…”
他未尽的话小椿已然明白, 于是小家伙脸上的血色刷的退了个干净。
“谢谢你…”
那座教堂在神奈川的边缘地带,赤王坠剑的风波里, 它只被摧毁了一座庭院中的雕像,除此之外建筑物上带着龟裂的纹路堪堪得以残存。
还未靠近,那股混合着腥臭的焦糊味已经熏的小椿无法喘息。
这里是地狱中的地狱…
一些还算完好的尸、体,如同货物搬被堆积墙壁的边缘, 小椿不敢去看,双腿抖得如同筛子般迈进门槛。
教堂中医疗队和修女的身影来往匆忙,地上到处都是伤员,一些人还能发出哀嚎声,有些人却已经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请问,你们有没有人看到青色制服的人员?”
小椿的声音有些小,颤着宛如蚊蝇。
没有人理会她,她就加大了声音又问了一遍。
终于有人的视线看了过来,那是一位医者,见她好胳膊好腿的站在那里,衣服光洁如新,只大声抱怨了一句就没再理会。
“怎么会有小孩子在这里,快点把她带走,公安呢?”
小椿的双腿有些不听使唤,她踉跄着凑近那些伤员一个个的查看,视线所及之处,重者宛如焦炭,轻者肢体残缺。
可是、没有、没有羽张迅!
就在她踉跄着想绕到教堂的另一端时,地上一具宛如焦炭的“尸体”,忽然伸手紧攥住了她的脚踝。
小椿惊叫一声摔倒在地,那具焦炭是趴在地上的,漆黑一团几乎看不出人样来。
他没有放开小椿,另一只握成拳状的手伸出,摊开在地面上。
一缕黑色的长发躺在他黝黑焦糊的掌心。
“夜斗老师!”
小椿心中的惊恐并未褪下,她另一只脚猛踹了几下,对方终于立竭的松开了小椿的脚踝。
忽然夜斗的身影凭空出现,他怀里还抱着那块巨大的“金山”,整个手臂都已经酸软到考试颤抖。
在小椿惶恐的视线中,他终于将“金山”收了起来,尴尬的轻咳一声,他目光落在地上那具“焦炭”上。
“这是善条刚毅,你没认出来吗?他本来就快断气了,被你踹了一脚直接嗝屁了。”
瞳孔猛的紧缩,小椿颤抖着伸出手,落在焦炭脸上类似鼻子的地方。
“别试了,真的没气了。”
复杂的情绪如山洪般倾倒在心尖,小椿抖的几乎站不起身来,眼睛也不听使唤,泪水一股脑的往外涌。
夜斗摸了摸下巴,随后把地面上的那缕长发捡起来,又将焦炭尸、体抗在肩膀上。
他看向小椿,一向偷感极重的面容,此时冷峻的模样,终于有了神明的姿态。
“小椿,站起来,他们还能不能活就看你的决心了。”
小椿试了又试,最后扶着墙壁哆嗦着站起来,刚想跟上夜斗的脚步,却是胃里一阵翻腾,又弯腰呕了起来。
“快点,时间拖的越久,你要消耗的灵力越多,到时候人救不回来,自己还透支死掉了可别哭。”
衣服上溅上了呕吐物,小椿红着眼圈抹了把脸,颤颤巍巍的跟在夜斗身后。
他们最终去到了教堂的地下室里,这里没有什么人,善条刚毅的尸体被平方在水泥地板上。
那缕黑色的长发,紧挨着放在他身侧。
小椿跪坐在一旁,双手触摸在焦炭上抖的几乎不像样。
“双、双天归盾,我拒绝!”
金色的圆盾顷刻间显现,覆盖在几人上空。
因为刚刚才死去,善条刚毅那具焦炭最先有了动静,胸口开始微弱的起伏。
小椿心头一喜,终于放下了心来,全神贯注的感受着灵力的汇聚与输出。
像是魔术戏法里面的大变活人,焦炭上开始生长血肉,极其快速的就连肉芽的蠕动链接,都能被肉眼捕捉到。
与此同时,那缕长发也终于有了动静,就在善条刚毅恢复原样坐起身来时,那缕长发也渐渐长成了一具人身。
教堂的外部的天空中,忽然传来巨大的嗡鸣声。
巨大的达摩克斯利之剑虚影闪烁着,像是正在吸附着什么东西,重新汇聚。
原本还井井有条的医疗团队和伤员们惊叫出声,他们忽略了剑身上冰蓝的光泽,尖叫着抱头鼠窜。
“又来了!为什么一次不够还要来第二次!天照大神救救我吧!我不想死!”
“可恶啊!为什么要派我来这种鬼地方救灾!不要、不要、我不要死在这里!”
神奈川的废墟里,身着灰袍的灰发男子,正竭力挖动着石板。
那下面有个绿头发的孩子,已经在失血过多中陷入昏迷。
青王之剑虚影悬在空中的异象,吸引了灰王风圣悟的心神。
他瞳孔震颤,像是看到了某种无法理喻、不可思考的可怕事件。
然而,尽管那振达摩克斯利之剑在努力重组,最终还是在不甘中溃散成了冰蓝色的灵光,摇曳着吹散在风中。
灰袍男人松了口气,却并没有完全松懈下来,他收敛心神,掀开石板将那孩子背起。
“青王应当已经成为飞灰了吧,这算什么?王剑的最后挣扎?总之…只要别再坠剑都好说,死去的家伙…”
这个在灾难中,失去氏族和一切的男人,他弯曲着背脊背负着另一人的重担,就这样彳亍在废墟中渐行渐远。
羽张迅再次睁开眼时,还有些恍惚,他死的速度很快,因为距离陨落的赤王太近,他在一瞬间化为了飞灰。
身子有些使不上力来,艰难的坐起身来环顾四周,才发觉自己正处于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
善条刚毅的懵逼状态和他很像,还坐在地板上没能回神。
夜斗见事态平稳,于是又掏出了他那块巨大的金子,站在一旁正幻想着自己神社的选址。
忽然被“炮弹”击倒,羽张迅羸弱的身躯疼的几乎喘不上气来。
与此同时他的脖颈也被死死地抱住,那双沾了灰黑的小手,颤抖着贴在他脖颈的肌肤上。
“小、小椿。”
那孩子小小的一团,脑袋死死埋在他怀里,抖的几乎不像样。
羽张迅怔愣了几秒钟,很快回过神来,带着安抚意味轻拍了一下对方的后背。
“好孩子,我已经没事了。”
那孩子没有说话,依旧在哆嗦个不停,莫名的,羽张迅的鼻翼也开始跟着发酸。
“乖,我真的没事了,你可以抬起头来看看我的。”
终于,那孩子的颤抖停了下来,可胸口却忽然传来粘腻的濡湿感。
羽张迅忽然有些懊恼,他猜测这孩子一定吓坏了,立时僵硬着身体有些手足无措。
他想要说些什么,比如“对不起”,又或者问问她“是你用能力救了我吗?”。
可是此时此刻,喉咙困顿到什么也说不出来,苍白的薄唇轻启,最后又颤抖着闭合。
他修长的双臂将人圈在怀中,轻柔的、珍爱的像是抱着这世界上最华贵的珍宝。
“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忽然,那孩子在他怀里一软,又因为被羽张迅抱着,小椿没有滑到地面上。
如此他终于才发现,胸口的濡湿根本不是泪水,而是大片大片的血色,如今正源源不断的从小椿的五官中涌出来。
“小椿!!”
慌乱之中,羽张迅已经顾不得自己衣服上的黏着物,那孩子仰躺在他怀里,双唇被浓郁的血色点染,如今正大张着艰难喘息,宛如即将渴死的鱼。
她身子颤了颤,伴随着有气无力的咳声,内脏的碎片跟着溅了出来。
“我、要死了吗…?”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不会有事的,政府一定派遣了医疗团队,这里里横滨那么近,“死亡天使”一定也会来的!”
拦腰将人抱起,羽张迅快速的跑出地下室,那孩子躺在他怀抱里,几乎被源源不断涌出的鲜血染成了血人。
小椿手指虚虚的握住他的衣襟,好像如此逐渐冰冷的身躯,就能逐渐回温。
“你不会死的,死亡天使一定在这里,她一定会救你的!人呢!到底在哪里!”
看着教堂里忙碌的医疗团队,羽张迅长腿阔步不停的奔跑着。
可是他想找的人迟迟没有现身。
小椿的神情越来越安详,逐渐溃散的瞳孔,就那样努力大睁着,竭力的将羽张迅的面庞印入眼底。
“没关系,一切都没关系,能把讯救活…实在是太好了。”
男人双腿踉跄着跪倒在教堂里,他手臂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最后只是死死地抱着小椿。
“想和讯,永远生活在一起…这样微小的愿望…恐怕无法实现了…”
弥留之际,小椿宛如疲倦的幼兽,依偎在他宽阔的怀抱中。
男人没有说话,温热的泪如跳珠般落在脸上,滚烫到几乎要把她灼伤。
洁白的雕像矗立在教堂中央,圣母玛利亚披着薄纱,双手合十,圣洁的面容却在垂泪。
却在此时,一个略带阴沉的声音在羽张迅背后响起。
“更正一下,我不是什么死亡天使,我的名字叫与谢野晶子,给我记好了。”
说罢,少女面色疲倦的将手中的袋子扔在地板上,倾斜的开口处闪烁着刀刃冰冷的锋芒。
第28章 第28章 v2更
“谁能想到, 这场几乎将整个神奈川夷为平地的灾难,居然解决起来会这么简单…”
“喂,你听说了吗?神奈川…死亡天使…起死回生…”
神奈川来了一位死亡天使, 她拥有一种神奇能量,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人们称之为起死回生。
这条流言,逐渐从重灾区的神奈川向外辐射,蔓延到了各大组织的耳目中。
东京某座占地极广的老宅中,茶室下方的密室里,昏暗的落不进半点光芒。
年轻男子坐在沙发椅上,他双腿盘起佝偻着腰,托腮的手臂肘部撑在桌面上。
男子视线所及之处,是桌上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位黑发黑眼的少女, 她侧身对着镜头正在行走,发间的蝴蝶发卡振翅欲飞,纤弱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
微弱的灯光下,男人额头上有一排狰狞的缝合线,他指尖轻点着照片的一角。
半晌,他忽然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死亡天使…有点意思。”
关于这些阴暗角落的老鼠,小椿并不知情,自从她被与谢野晶子救回来之后,羽张迅就变的没有那么香了。
现在她是晶子姐姐的跟屁虫*椿!
这是一座简易搭建的棚户区, 里面的患者只是照例来换药。
这里大部分的伤患已经脱离了危险期,更有甚者一夜回春, 连夜出了神奈川。
“小家伙,绷带递给我。”
与谢野晶子正在为伤患忙碌,小椿自从醒过来以后就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旁,一刻也不肯离开。
这个大姐姐是她的救命恩人, 虽然生了一副冷面,但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一股独有的温柔。
再说一遍,羽张迅不香了!晶子姐姐现在是最香的!
小椿一直在为与谢野晶子打下手,她跑来跑去的,额头上很快爬上一层细密的薄汗。
可那孩子双眸灿烂的惊人,专注的目光一直落在与谢野晶子身上。
那样充满孺慕和敬仰的视线,其实叫与谢野晶子有些不自在。
可她什么都没说,甚至时不时还会在小家伙帮忙后,投出一个赞赏的眼神给对方做鼓励。
“好了,你的伤已经没问题,可以离开神奈川了,出去吧。”
伤患是个中年男人,他皮肤是一种常年劳作的黝黑,看着人时眼神会有些发直。
直愣愣的总是叫人毛骨悚然。
男人受伤的部位是胳膊,灾难发生时,坍塌的房屋正好行成了三角区,头顶上的石板将他完全护住。
他胳膊上的伤,实际上是在灾后跑动时,摔倒导致的。
可是他的老婆孩子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除了男人外,他全家齐齐在这场巨大的灾难中丧命。
中年男人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与谢野晶子是知情的。
其实大部分的伤患她都有留意,这些人的情况与谢野晶子都有记下。
见他迟迟坐在病床上没动,与谢野晶子又耐心的开口。
“你的伤已经没问题了,我要为下一位伤患接诊了。”
男人的双眼依旧是那副直愣愣的模样,锁定着与谢野晶子,让人莫名的不寒而栗。
忽然,他完好的左手伸出,死死地钳制住了与谢野晶子的手腕。
他的手是常年劳作的枯黑,带着皱纹和裂痕,力气大到让与谢野晶子吃痛的皱眉。
那块肌肤被钳制的陷了下去。
小椿见状不妙,立马上前推搡他:“你要干什么!想医闹吗!”
男人没有理会小椿那丁点的力气,眸中的颜色越来越深,到最后呈现出触目惊心的癫狂。
“你是死亡天使对吧!大家都说你可以起死回生的!把我的儿子带回来!他才八岁还那么小!只要你把他救回来,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与谢野晶子是懂点防身术的,之前之所以不动,是因为她知道男人精神状态不好,不想刺激对方。
如今手腕一翻,直接将对方的力气卸下,轻而易举脱离了禁锢。
对方力气太大,与谢野晶子手腕上红了一圈,带着麻木的钝痛。
没成想这个举动直接惹得对方更加癫狂。
——砰!
木椅擦着肩膀飞过,摔落在身后只余一片狼藉,与谢野晶子看到对方赤红着双眼,满脸狰狞的朝她扑来。
“我都看到了,那个青衣服的男人明明已经成了焦炭死掉了,你为什么救她不救我儿子!”
脖颈被那双大手死死地攥住,与谢野晶子倒在地板上,竭力挣扎着。
“放、放开!唔…”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为什么不救我儿子!”
“善条叔叔!”
“放开她!”
两个声音同时在耳边响起,一个是坚毅的童声,一个是浑厚的男声。
善条刚毅听到了棚子里的骚乱,立马进来制止,最终那个男人被押着出了棚子。
离开之前,那双赤红的眼眸带着仇恨,死死地盯着与谢野晶子。
若非被钳制着,他恨不得化身豺狼扑上来,将与谢野晶子连皮带血的拆吃入腹。
“为什么不救我儿子!我们穷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会下地狱的!”
与谢野晶子翻了个身,靠坐在病床旁的地板上,脖子上的刺痛连带着喉咙都不住的低咳着。
小椿匆忙接了杯水递过去,站在她身旁惴惴不安。
“对不起,晶子姐姐…”
这些灾祸,原本应当是冲着小椿来的,是与谢野晶子替她承受了这些无妄之灾。
对方缓慢着吞咽着杯子里的温水,叹了口气面色难堪的开口。
“确实该道歉,但应该是你爸爸道歉才对,都说了,我不叫什么死亡天使。”
救小椿那天,如果不是羽张迅口中念叨着“死亡天使”四个字,这个早就成为过去式的讨厌称呼,绝对不会再度被翻出来并为人熟知。
与谢野晶子喝完水,放下杯子,随后伸手摸了摸那孩子毛绒绒的发顶。
“今天晚上,让羽张迅带你离开神奈川。”
小椿不安的张了张唇,见对方的眸中完全没有责怪的意味,那颗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安分了起来。
“那、那你呢?”
“我也走,我朋友一会儿就来接我。”
—
与谢野晶子口中的朋友,是一位银发的男士,他穿着传统的男士和服,羽织在风中轻扬。
习惯性的揣手,让这位男士看起来稳重又古板。
他对着羽张迅一行人颔首,便算是打了招呼,临行之前与谢野晶子千叮咛万嘱咐。
“小椿,虽然这是一个误会,但是就让这个误会继续错误下去吧,青王已经卸任,就不要再给他增加难度了,毕竟那家伙哭起来梨花带雨的,还怪让人不忍的。”
见她又提起那天的事情,羽张迅有些尴尬的别过了身。
小椿弥留之际的模样,实在叫羽张迅绝望,当时他的心脏碎成了一片又一片,钝痛自内而外的蔓延。
一向冷静自持的青年,哭的不能自已,偏偏又毫无声息。
只有泪水延绵着不肯停歇。
他哭起来的样子实在好看的紧,与谢野晶子想不印象深刻都难。
那时候小椿意识都快消散了,实在没有什么记忆,只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最后依依不舍的靠在与谢野晶子腿边,双手吃力的抱住,毕竟她胳膊确实有点短。
“好了,有机会来横滨找我玩,关于地址…你爱哭的爸爸是知道的,我走了,再会。”
和那位银发男士并肩而行,与谢野晶子提着自己黑色的大袋子,背对着他们用力的摆了摆手。
纤弱的背影透露出一股潇洒不羁的意味来。
小椿被羽张迅抱起,失落的依偎在他胸口。
许久,她终于缓和好情绪。
“以后,我要成为像晶子姐姐一样的女性!”
羽张迅失笑,很快就对自己多出来的外号免疫。
“那小椿要好好努力,先定个小目标,考上东大医学系怎么样,毕竟你那位晶子姐姐已经收到录取通知书了。”
天呐,长的漂亮性格又好还是个学霸!小椿这才发觉原来与谢野晶子居然就是传说中的完美人类。
“讯,我还在上小学呢…你不可以拔苗助长!小孩子只要吃喝玩乐就好了…”
说到后面,小椿渐渐变的心虚,她的水平应对小学和初中暂时还可以。
她只希望随着长大,知识可以慢慢累积,“天才“”变成庸才的表现不要显露的那么明显就好!
好在,这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与谢野晶子离开后,Scepter4也开始撤离神奈川。
“炼狱舍的残党已经躲起来了,他们的反侦察意识很强,暂时摸不到什么尾巴。”
“御柱塔派人来询问关于您的王剑问题…社长。”
羽张迅人虽然救回来了,青之氏族的能力也还在,但他失去了达摩克利斯之剑,也失去了青王的身份。
回东京的列车上,也没能获得半刻的消停,无数的麻烦需要羽张迅向上汇报。
小椿在他怀里已经睡着了,车厢里温度不高,羽张迅就将他的外套盖在那孩子身上。
“我会抽时间去一趟御柱塔的。”
下属没有再说话,只是欲语又止的看着他,最后憋了半天终于挤出了一句话。
“以后…您还会是我们的社长吗?”顿了顿,他忽然略显慌张。
“我的意思是说,只有您才是我们的社长!”
羽张迅抬眸,温润的眸光落在对方的身上,他带着安抚的意味开口。
“放心吧…石板不会那么快选出新的青王来,在这之前我会一直在的。”
下属松了口气,坐在对面的位置上终于安下了心。
他视线触及社长怀中的小家伙,对方正安睡的香甜。
这位青之氏族的成员,眸光倏忽间变的柔软,他唇角也跟着下意识的牵起。
“真好,幸好有小椿在…”他说罢挠了挠头,心也跟着有些发痒。
这么可爱的孩子,他也想要一个,可惜的是到现在为止他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羽张迅自然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他顿了顿,忽然抱着孩子起身。
“可爱吧,想要自己生一个去。”
说罢,他抱着小椿换到了另一边,完全避开对方视线的空位上。
下属:…。
第29章 第29章 小哑巴怪胎
“小椿, 求求你,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呜呜呜…”
友枝小学的午休时刻, 小椿躲在天台上吃午饭,她身旁的流浪神正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毫不顾忌形象的扯着小椿的衣角。
“我只是想把神社建的再大一点,选址都已经确定了,可是那笔钱连买地皮都不够…呜呜呜。”
然后…他就去赛马了。
并且输的裤衩子都没了。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手绢,夜斗擤了把鼻涕,泪眼汪汪的坐在地板上。
小椿无语的端着午饭,转了个身面向墙壁。
“呜呜呜呜…小椿,我可是你的老师, 你不可以这么狠心的。”
虽然有点于心不忍,但小椿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任由夜斗浸泡在眼泪中抽抽涕涕,小椿慢条斯理的吃完午饭,提着餐后垃圾下了天台。
校园里的春樱已经完全凋零,美好的季节转瞬即逝,小椿的个头也比去年高了几厘米。
虽然还是那副短手短脚的小豆丁模样,脸颊上带着婴儿肥,可看着她默不作声面无表情的模样,夜斗莫名的气焰萎靡了下去。
最后他也不再作妖, 一溜烟消失在了原地,又像之前一样不知道干嘛去了。
午休的教室里人不多, 天气逐渐转暖,小椿的同学们午休的地点层出不穷,但大部分都在花园那边。
教学楼里空荡荡的,小椿从女厕里出来, 制服皮鞋踩在楼道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将楼道里的静谧趁的更为深重。
路过杂物间时,忽然看到门口支着的墩布,湿漉漉的还带着污水。
这扇门是从里往外推的,墩布支在门口很容易将人困在里间,小椿并没有思维发散到校园霸凌的地步。
她只觉得是哪个小朋友偷懒,直接将墩布扔在门口敷衍了事,多走几步路都不愿意。
叹了口气,她将墩布拎起来,这根墩布比小椿人都高,她拿起来是有些吃力的,拧着门把手拉开。
明亮的光线从她背后倾洒而来,一片漆黑的杂物间终于落进了光芒,小椿将墩布放到墙角的水桶旁。
刚想撤离杂物间,就被桌子下的身影下了一跳。
那是个白头发的孩子,正蜷缩成一团蹲在桌子下。
他浑身湿漉漉的,校服上还带着污水的痕迹,正双手抱膝睁着湿漉漉的眸子看着小椿。
小椿因为受到惊吓身体僵硬在原地,看清那是个孩子,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后,失拍跳动的心脏终于回归平静。
“你、是哪个班级的…怎么蹲在这里阿…”
顿了顿,小椿学着他的样子,在他面前蹲下:“是有人欺负你吗?”
那孩子依旧蜷缩着,但看着面前伸来的小手,他迟疑了一瞬,轻颤着将自己的右手搭了上去。
借着小椿的力气,白发男孩从桌子下钻了出来,等他站起身后,小椿才发现对方比自己几乎高出一个头来。
诡异的是,他嘴角带着黑色的纹路,刻画成圆圈和黑点,如果不是穿着友枝小学的校服,小椿还以为他是从哪个赛博朋克世界穿越过来的。
小椿牵着他走出杂物间,明亮的光线在此刻有些刺目,那孩子红梅色泽的眼眸,也开始沁出泪花来。
“我去借套衣服给你换上,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他一直没有说话的意思,就那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小椿,在小椿提出离开后,他牵着小椿的手紧了紧,始终没有放开。
“是不想让我离开的意思吗?”
小椿目光扫过他胸口的名牌,上面写着三个汉字。
——狗卷棘。
“唔…狗卷同学,可是如果你穿着湿衣服会生病的…”
就在此时,小椿忽然看到教导主任从楼梯处走下来,这里是一楼,那位老师应该是打算去花园里消食。
教导主任是一位带着眼镜的中年女性,她因为常年皱眉,眉心中间有一道悬针纹,看着非常不近人情。
整个友枝小学的小朋友都很怕她,但小椿是个例外。
“夏野老师!”
夏野老师原本是背对着他们的,听到小椿的呼喊声,她脚步一滞转了个身。
还没走近就看到狗卷棘身上的污水,几乎在一瞬间她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二年三班的狗卷同学对吧,我对你有印象,你身上怎么回事,谁干的?!”
狗卷棘是友枝小学非常出名的人物,他从来不说话,脸上有着怪异的纹路,更让人不寒而栗的是,他经常会对着空气露出惊惧的神色来。
大部分同学私底下都喊他“哑巴怪胎”,夏野老师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因为没有像今天这样发生恶性事件,她最多只是口头教导几句。
但是她从来没想过,校园霸凌这种事情,居然会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
教导主任一张嘴就像是在训人,狗卷棘依旧握着小椿的手,他没有被霸凌后的委屈,也没有怯懦。
那孩子神情平稳,眸光清凌凌的,唯有拧起的眉头,透露出几分苦恼的意味来。
糟糕…根本没记住那几个人的名字。
见狗卷棘始终不说话,夏野老师脸上的怒火一滞,也是有点无奈。
“先跟我来,去换套新校服,回头记得让你爸妈来交新校服的钱。”
夏野老师在前面带路,小椿见事情已经有了可靠的老师接手,就打算离开。
没成想那孩子在她动了动手,打算挣脱时,投来的视线莫名带着一股委屈。
小椿:…
完蛋…她该不会被碰瓷了吧!
狗卷棘当然并没有碰瓷她的意思,他出生于一个非常普通的家庭,虽然祖上曾辉煌过,可三代以前就已经跌到了谷底。
在友枝小学读书的两年里,人人都叫他小哑巴,或者哑巴怪胎。
只有这个小学妹,会叫他一声“狗卷同学”,或许…他们可以成为好朋友?
小哑巴狗卷棘也想交朋友!
对于白发小男孩的脑回路完全不明白,小椿和他僵持了几分钟,最后完全在对方湿漉漉的眼神攻击中败下阵来。
“我知道了…我不走还不行吗…真是…”
狗卷同学像只黏人的小狗,还是刚出生那种,随便一个陌生人来嘬嘬嘬几下,小狗就会摇着尾巴跟上来被拐回家。
这就是如今小椿对狗卷棘的评价。
—
狗卷棘换好校服,夏野老师就带他们去了监控室,最后再一脸铁青的回到办公室。
校园大喇叭通报,那几个坏心眼的小崽子,哭哭啼啼的站进了办公室。
“我已经打电话通知你们父母了,我倒要问问你们父母怎么教的孩子!”
“老师,我们知道错了…呜呜呜…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办公室里几个成精的开水壶嗷呜个不停,夏野老师面色好了一些,可落在那几个开水壶眼中,依旧吓人的紧。
“跟狗卷棘道歉!”
几个开水壶又是一哆嗦,抽抽噎噎的对着狗卷鞠躬道歉。
夏野老师见好就收,随后挥挥手一股脑的把那几个开水壶撵出了办公室,在楼道里罚站。
“夏野老师好厉害!公正无私!有您这样的教导主任,我在学校里安心多了!”
小椿几个彩虹屁送上,夏野老师飘飘欲飞,最后一股脑的将自己没收的零食,塞进小椿怀里。
“都给你,但是上课期间不允许吃,听见没有。”
得到小家伙乖巧的点头,夏野老师眉眼舒展开,手痒的捏了捏她的小脸,又拍拍小椿的发顶。
“行了,午休还有半个小时,我稍微眯一会,你们出去吧。”
用上衣兜住零食,小椿笑盈盈的离开了办公室,身后跟着一只白发的小尾巴。
又回到天台上,小椿在零食里挑挑拣拣,喜欢吃的自己留下,不喜欢的都分给了狗卷棘。
“我是一年二班的早见椿,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以后遇到麻烦了可以来找我。”
狗卷棘觉得,今天是个意外,他其实也没有被困在杂物室里,那时候他更多的是想不通的茫然,于是缩在桌子底下开始自闭。
他是咒言师一族的末裔,尽管家族已经没落,往上三代都是麻瓜。
但与生俱来的言灵能力,足以让他处理这个年纪会遇到的任何麻烦。
这些话都藏在心底,狗卷棘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看着他那副乖巧的模样,小椿终于明白了羽张迅看待自己的心情。
还挺奇妙的。
—
友枝小学放学时间很早,也没有什么私立小学的选修课程,放学之后就是社团活动。
因为前段时间她是转学过来的,后面又一直在神奈川,小椿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参加任何社团。
放了学就背上书包,开开心心的往Scepter4走。
羽张迅虽然卸任了青王,但一时半会没有新王接任,如今还在因为炼狱舍的扫尾工作忙的连轴转。
说起来,小椿也听善条刚毅他们说过炼狱舍,那是一群性格偏激极度残暴的家伙们。
如今赤王陨落,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所以整个Scepter4都严阵以待,联合公安和异能业务科加强了各地区的巡逻。
当然这些事情是影响不到小椿的,毕竟她只是个小屁孩。
背着小书包,一路蹦蹦跳跳,路过的Scepter4成员看到她后,几乎都挂上了姨母笑。
“小椿回来了。”
“今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社长在忙,要不你先写作业吧。”
被大家的热情弄得完全无法招架,最后钻进善条刚毅的办公室里,小椿脸上红彤彤的,神情间还带着生无可恋。
一看她红彤彤的小脸,就知道没少被蹂躏。
看着她小小年纪就露出一副暮年无奈的神态,善条刚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紧接着也毫不客气的伸出了自己的魔爪。
“唔…瘦了,没有之前看起来好捏了。”
第30章 第30章 叫哥哥笨蛋
这个季节的春小麦已经窜出苗来, 神社山脚下的农田中,随处可见农夫们的身影。
天气已经有些热了,小椿和戈薇坐在田边的石头上, 采了许多喇叭花编织在一起做花环。
日暮爷爷佝偻着背在一望无际的农田中劳作,不远处的山樱树下,善条刚毅靠坐在树荫中,抱剑假寐。
“弟弟刚出生,好闹人,幸好有小惠帮忙,妈妈轻松了好多。”
将新编织好的花环给小椿带上,戈薇又开始采集开的正茂盛的野花,她打算再编几个手环出来。
“小惠的爸爸脸上有好可怕的疤痕, 长的好凶好凶。”
“妈妈把房子卖了,钱也凑齐了,没想到那个叔叔直接把小惠扔过来,没要钱就走了,真是个怪人。”
“不管怎么样,我们家不会变成穷光蛋实在是太好了!”
戈薇像是个永远充满活力的小太阳,小椿只要呆在她身旁,就好像力气永远使不完。
两个人漫山遍野的肆意奔跑,孩子清脆的笑声在山野中奏成快乐的乐曲。
如果跑的有些远了, 树下假寐的善条刚毅就会睁开双眼。
他的眸光一直追随在小椿身上,看着她洁白的裙角在山野间漾成盛开的花。
直到看到两个孩子的身影逐渐靠近汹涌的小河, 他拧着眉站起了身。
快速跑过去,善条刚毅直接伸手拎着那两个孩子的衣领,将两个不听话的小家伙身体腾空。
“不许靠近危险的地方,听到没?”
戈薇一开始是有点怕他的, 毕竟善条刚毅生的又高又壮,脸上也经常冷冰冰的。
但她小小年纪,就生了副玲珑的心肠,如今早就看穿善条刚毅内心的温柔,反而咯咯笑了起来,她扑腾着双脚。
“善条叔叔,快把我们放下来啦!”
善条刚毅挑眉,看着戈薇眼角眉梢的狡黠,知道这孩子压根没打算学乖,就迟迟不肯松手。
小椿倒是乖巧的不得了,也不挣扎,但是被拎着脖领子让她自尊心有些受创,如今一副假装死尸的模样。
说起来,戈薇不知道河边的危险性,小椿的心智成熟这么多,还跟着对方胡闹,这是她的过错。
一时在心底有些羞恼。
目光落在水流的上游,小椿余光忽然看到一块黑色的物体,正在顺流而下。
她定睛一看,忽然惊呼出了声。
“善条叔叔,有人溺水了!”
迅速将两个孩子放下,善条刚毅顺着小椿指着的方向看去,面色倏忽间一凝,他交代了一句,噗通一声跳进了河里。
“呆在这里不要过来!”
河水溅起巨大的浪花,善条刚毅青色的背影,像是一条窜出去的鱼,游动着靠近溺水的黑影。
直到将人拖上岸,善条刚毅顾不上自己湿透变沉的衣物,紧急蹲下为那人清理口鼻中的异物,又快速为他做着心肺复苏。
噗嗤一道水柱喷出来,正好喷在善条刚毅的脸上。
他面色有一瞬间的难看,但看着那溺水的少年悠悠转醒,他松了口气缓缓起身。
紧绷的肌肉松懈下来,善条刚毅终于有余力去打量对方。
那少年生的很高,但极瘦,雌雄莫辨的脸如今毫无血色,一双鸢色的眼眸暗沉沉的看着他,毫无感激之意。
黑色风衣略显沉重,像是一座小山倾轧在他羸弱的身躯上,不会致死却叫人痛苦不堪。
这副打扮…还在横滨…嗯…
“黑、手党?”
善条刚毅轻嗤一声,将人抛在原地就不在管,倒是鬼鬼祟祟躲在树后偷看的小椿,一眼就认出了那位溺水的少年。
“太宰治?”
戈薇也有些好奇,其实最开始更多的是惊惧,她真的很害怕对方会死在自己面前,虽然只是个陌生人。
但好在有惊无险。
“小椿,你认识他?”
夕阳下,那少年人湿漉漉的衣服上沾染了泥巴,在没有人搭理的情况下,他蹙着眉头站起身来,一步三踉跄。
小椿对着戈薇点了点头,在善条刚毅不赞同的视线中,她犹豫了一瞬,还是从树后跑了出来。
“太宰君,你还好吧?你怎么会在这里溺水阿…”
那少年人看起来像是一碰就碎的琉璃,透露着惊心动魄的破碎感,危险…却又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终于将眼神分给了小椿,好半天才将小家伙从记忆里翻出来,对上脸。
“唔…你叫什么来着?”
小椿:…
算了,太宰治已经没什么性命之忧了,自己如今也不想跟港口黑、手党牵扯上,还是走开比较好。
正好戈薇的爷爷站在田坎上对他们招手,郁郁葱葱的田地已经翻完杂草,戈薇笑的眉眼柔和。
“走吧小椿,爷爷叫我们回家了,你哥哥要来做客吗?”
小椿想说,这家伙不是她哥哥,她们只是见过几面,根本不熟,再加上这家伙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完全没有必要。
但她的性格并不喜欢给人难堪,犹豫了一瞬,还是回头看向那少年。
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小椿身上,湿漉漉脏兮兮的模样,像是从河里爬出来的美艳水鬼,再加上暗沉的眸光,处处都透露着厌意。
看一眼就叫人觉得…很致命、却又很怪异的被吸引。
“你要一起来吗?太宰君。”
太宰治眸光颤了颤,他低头看看手腕上有些散乱的绷带,在河水的浸泡中虚虚的缠绕着。
“明明选了这样风和日丽的午后,还是这么偏僻的地方,精心制定的入水计划完全被打乱了。”
他叹了口气,精神状态看起来更萎靡了,他看着小椿,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莫名透露出几分理直气壮的意味来。
“我要换一身干燥清爽的衣服,还要吃蟹肉。”
小椿:…要求真多。
小家伙别过头去,一脸无奈,后又对着戈薇道:“带上他吧。”
—
神社的居住区有一个巨大的院落,正值春夏季,日暮一家就打算在院子里吃晚饭。
房檐下的灯笼内里换成了电灯泡,风吹动时,光影也跟着摇曳。
太宰治换了一身灰色的和服,系带松松垮垮,那件衣服很轻盈,但并不合身,对于他来说有些宽大。
如今他霸占了日暮爷爷的摇椅,老神在在的闭着双眼摇动着。
戈薇弟弟的名字叫草太,贱名好养活,家里人只希望他能健康快乐的长大。
如今草太作为一个刚出生几个月的婴儿,正坐在小推车里,被孩子们当成玩具玩。
“我泡奶粉的手艺如今很高超的!我给你们表演一下喂弟弟喝奶!”
小惠比起最开始小椿认识他的时候,活泼了好多。
如今他使劲摇晃着手中的奶瓶,笑的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小椿看着他摇出花来的模样,一度觉得这家伙不应该在这里摇奶瓶,而是应该站在酒吧里做调酒师。
调酒师都没他花样多!
厨房里日暮妈妈正在忙碌,她戴着围裙探出头来:“惠,不可以再给弟弟喂奶了,你已经喂了很多次了!”
被阻止之后,小惠脸上的神情明显失落了不少。
“我知道了,妈妈…”
他叹了口气把奶瓶放到院落的石桌上,又跑回推车前,戳了戳草太的脸颊。
“弟弟,你能不能多吃一点啊…我想给小椿表演一下…”
作为看客的小椿立时有些汗颜,对于小惠的热情她倒是遭得住,就是怕草太会被撑死。
“没关系的小惠,晚点等草太饿了,到时候再表演给我看也行的。”
如此那孩子脸上的失落终于一扫而光。
就在此时,日暮爷爷拎着一个鱼篓走进了院子里,他裤脚还挽着,脚上沾着半干的泥巴。
“客人不是说想吃螃蟹吗,咱们这里倒是有些河蟹,河蟹土腥味重,也不知道少年你吃的惯吗。”
太宰治想吃蟹肉的事情,小椿完全没当回事,却没想到日暮爷爷记在了心里。
原本还在摇椅上闭目摇晃的太宰治终于睁开了双眼,入目的是一位头发花白满脸沟壑的老人。
他气息质朴,苍老的双眼中,是真诚的善意,这叫太宰治莫名心头一跳。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忽然从摇椅上起身,目光在鱼篓上打量了半晌,蹙起的眉峰和眸中的厌意,叫他面前的老人满是忐忑。
为什么要这么在意一个陌生人的感受?
不解在眸中一闪而过,太宰治觉得这帮人实在怪异极了。
不论是推车前叽叽喳喳的那三个小家伙,又或是厨房里忙碌的女人,再到面前略显不安的老人。
处处都透露着怪异。
山脚下炊烟袅袅,这个村镇有些人家更喜欢使用明火来做饭,据说那样做出来的饭菜会更美味。
夕阳已经吻别人间,明月高高挂起,屋檐下的灯笼还在摇曳,就好像太宰治的心脏,也跟着不舒服的轻颤。
“唔…”他刚想说些什么,比如不吃了,这地方奇怪的让他想要逃离。
又看见厨房里的女人忽然探出头来。
“戈薇一回来就说了,太宰少年想吃螃蟹,我拖表叔送了些海蟹,早就蒸上了,孩子们快来帮忙端碗。”
欢呼声在小院中响起,孩子们乌拉拉的冲进厨房中,太宰治就站在原地,像个局外人。
他想要迈动双腿逃离这个怪异的地方,可是身体却像在跟他打架,一动都不肯动。
最后,早见椿那个笨蛋家伙忽然跑过来,不打一声招呼,就牵住他的手往饭桌上拉。
“芜湖,阿姨的爱心晚餐,太宰治,这是你要的螃蟹,但是你要自己动手剥壳哦。”
低头看着自己被那孩子强硬拉着的右手,冷白的肌肤上还能看到青色的血管。
太宰治撇了撇嘴角,手腕一翻挣脱开,随后一个爆栗落在小椿额头上。
“叫哥哥,没礼貌的笨蛋。”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