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谢寒霜所言,无忧峰没有多余的住处,不过山间竹林后有一处略显简陋的柴房,离谢寒霜的寝殿相距甚远,不用担心会被发现。
在原著中,谢渊正式拜入谢寒霜门下之后便一直住在此处。
室内地方不大,但收拾的很干净,一方桌椅,一张床铺,简单又整洁。
唐棠身上的襦裙湿透了,又没有多余换洗的衣物,只能暂借谢渊的。
谢渊将崭新的弟子服递给唐棠,转身出去合上了柴房门。
唐棠坐在谢渊的床边,换好了衣服,谢渊本就比她高出许多,衣服自然也不大合身,唐棠将袖口想上翻折了几次,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小臂。
刚一换好衣服,唐棠立刻低声冲门外喊道:“谢渊,我换好了……”
夜里风大,谢渊浑身上下也都湿透了,若是在外面呆着受了风寒就糟了。
门外迟迟没有动静。
唐棠嗓子疼得厉害,声音也哑得不行,勉强地喊了声:“你进来吧……”
等了片刻不见人,唐棠方才对男女共处一室的矜持立刻消散得无影无踪,转而担心起了谢渊。
不会晕过去了吧?难不成身子比她还弱?
唐棠有些狐疑,正犹豫着要不要起身出去看看,就见谢渊推门进来了,手里还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汤。
“姜糖水,驱寒的。”谢渊将碗递过来,轻声道。
唐棠接过瓷碗,低低地道了声谢,却没有立即喝下去,反倒是不安地扣着瓷碗边缘凹凸不平的花纹,微微抬眸撇了眼坐在桌前的谢渊。
油灯微弱的火苗跳动着,照亮了谢渊的侧脸,唐棠清晰地看见他嘴角的伤口。
方才在水下,她一时心急想推开谢渊,竟不小心咬伤了他。
伤口已经结痂,唇角有些红肿,谢渊端起碗喝糖水时碰到了伤口,有些吃痛地皱了皱眉。
唐棠咽了咽口水,正欲开口,却见谢渊转过头看向了她。
视线相接的一瞬间,唐棠慌忙避开。
谢渊见她端着碗迟迟不喝,温声提醒道:“趁热喝。”
唐棠点了点头,捧着碗小心翼翼地喝着,不小心咬到了姜片,被辣得眉头皱成一团,“好辣……”
低头一看,见底的碗中剩下大片大片的生姜,难怪没尝出什么糖水味,反倒被辣得受不了。
唐棠忍不住抱怨道:“你放了多少生姜?”
“没放多少。”
唐棠抬眸,正巧撞进谢渊不解的目光中,一时心慌,结巴道:“我、我喝完了。”
谢渊起身,接过唐棠递来的空碗,俯身从怀中拿出一包油纸,打开一看,里面是澄黄澄黄裹着糖砂的蜜饯。
唐棠拿了一颗放进嘴里,糖砂很快融化,甜味过后带了些微酸的味道,缓解了嗓子的不适感。
在谢渊俯身的那一刻,唐棠很轻地道了声:“方才我不是故意的。”
“什么?”
谢渊没明白她的话。
唐棠脸色已然涨得通红,心里暗骂谢渊,索性破罐子破摔地大喊道:“我说我不是故意咬你的!”
闻言,谢渊一脸震惊,良久才回过神来,抿了抿唇没说话。
见谢渊收拾起碗筷,唐棠犹豫道:“谢渊,我今晚……能不能呆在你这里?”
不等谢渊回答,唐棠先一步道:“你放心,我睡地上就行!不会打扰到你的!”
唐棠也是没法子了,她现在这副模样,不可能自己走回去,让谢渊送她回去又怕被谢寒霜发现,到那时候她真就是百口莫辩了。
“不用。”谢渊淡淡道。
唐棠一听就慌了,“我、我这样子没办法回去,万一被师尊发现——”
“我是说——”谢渊拿了床被褥铺在地上,侧躺了上去,幽幽道:“不用你睡地上。”
唐棠有些不好意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手指不安地摩梭着衣角,看着身上的弟子服,忽然道:“衣服我洗干净了就还给你。”
“嗯。”谢渊枕着手臂,背对着唐棠轻轻应了声,“睡吧。”
*
清晨,天还未亮起来,唐棠就醒了。
打着哈欠从榻上爬起来,满脸困倦,实际上唐棠一整夜都未眠,每次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出昨夜水下的那一幕。
实在是没办法睡着。
唐棠离开时谢渊尚未醒来,她本想给谢渊留张字条告诉他自己回去了,翻遍了屋子也没找到纸笔,只好作罢。
行至谢寒霜寝殿门口,唐棠一瘸一拐地凑上去,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在门上,听见里面的没什么动静,心想师尊大概还在睡觉,这才放下心来,往隔壁走去。
刚一推开门,就看见了背对她而坐的那道熟悉的背影,唐棠两腿一软,当即跪了下来,失声道:“师、师尊……?”
谢寒霜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房间?!
“唐棠。”
一听这语气唐棠就大感不妙,只见谢寒霜微微侧首,冷声道:“你昨晚去哪了?”
“我、我……”
唐棠思绪纷乱,大脑一片空白,正思虑着如何解释,忽然感觉脑袋猛地发热,紧接着眼前一黑,径直倒了下去。
再醒来时已至黄昏,窗户大开着,晚霞自窗外涌入室内,谢寒霜倚靠在窗边,昏黄的暖光衬得她眉目有几分温和。
唐棠醒来时只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谢寒霜还在她屋内。待她看见了谢寒霜,再想装睡已然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喊了声:“师尊。”
声音哑得厉害,几乎是只发出了一道气声,然而谢寒霜还是觉察到了,走到她榻边,伸手探了探她额头。
冰冷的指尖一触到她,唐棠立马向后缩了几分,哑着嗓子撒娇道:“师尊,你的手好凉。”
这是唐棠拿捏谢寒霜的惯用伎俩,屡试不爽。
“是你太烫了。”谢寒霜情绪松动,难得反驳,温声道:“躺下。”
“哦。”唐棠依言乖乖躺好。
谢寒霜起身离开了唐棠的屋子,没多久又走了回来,手里还端着一精致的白玉瓷碗。
“喝药。”谢寒霜将冒着热气的汤碗递给唐棠。
唐棠接过碗,一阵苦涩的药味传来,唐棠忍不住捏着鼻子道:“好苦啊……”
想起昨晚吃的那颗蜜饯,唐棠轻声道:“有没有糖啊,师尊?”
谢寒霜很自然地摸了摸袖间,唐棠以为她真的准备了干果蜜饯一类的甜食,却不料谢寒霜掏出了一个酒袋。
“梅子酒。”谢寒霜将酒袋递给唐棠,面无表情地解释道:“甜的。”
“……”谁家病人还能喝酒的?!
唐棠果断摇头拒绝,“我、我还是喝药吧。”
唐棠捏着鼻子一口气将碗中的药喝尽,听见谢寒霜冷声道:“自今日起,禁足七日,不许踏出房门一步。”
“禁足?为什么?!”唐棠放下药碗,哀嚎道。
“不想被禁足?”谢寒霜挑眉道:“那你解释一下昨夜去哪了?”
“……”她要怎么开口?不小心亲了自家好大儿?
谢寒霜见唐棠不语,接过药碗便起身离开了,走出去之前脚步顿了顿,回首道:“这几日便好好休息,不必习剑了。”
一连数日,唐棠都被谢寒霜看得死死的,别说房门,连床都不曾下过几次,日日浸泡在药碗中,唐棠感觉自己都被腌入味了。
当着谢寒霜的面将碗中的汤药一饮而尽,唐棠正想开口求求谢寒霜放她出去,却听见谢寒霜先她一步开了口,“唐棠,我要离开几日。”
离开?唐棠心中暗喜这下子没人能看管自己了,又听见谢寒霜道:“你禁足还有几日期满?”
唐棠低头掰了掰手指头,十分认真道:“还差两日。”
“两日后开始习剑,将剩余的宗门律法抄完交予我。”
“嗯嗯。”唐棠乖顺地点了点了头,“师尊,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想出去?”谢寒霜冷笑了一声。
唐棠摆摆手,忙道:“没有没有——我就随口问问……”
“三日后归。”
谢寒霜颇有耐心地解释了一句,随后起身离开。
待谢寒霜离开,唐棠立刻在屋内翻找了起来,直至找到了谢渊的弟子服才笑了出来。
她被谢寒霜禁足几日以来,谢渊都不曾来过,一直没有机会将弟子服还给他。
出门前唐棠十分谨慎地先在窗边看了看,还特地放声喊道:“师尊……?”
无人回应。
看样子是真的离开了。唐棠窃喜,大摇大摆地推开了门,正要抬腿出去,脚下亮起一道金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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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层叠叠的繁复咒文出现在脚下,只一眼唐棠便认出这道禁制出自谢寒霜之手。
为了防止她偷溜出去,竟然还在她屋外设下了禁制,唐棠暗骂一声:“可恶!”
这下好了,在禁制解除之前,她都不可能出去了。
唐棠如同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倒回榻上,心里期望着谢渊自己主动出现,好将弟子服还给他。
没多久,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听见一道敲门声。
唐棠兴奋地起身开门,还以为是谢渊,“谢——”
话未说完便看见了站在门外有些局促的宁岁安,“师、师姐让我来给你送药,唐棠。”
唐棠不解,“可我刚刚才喝过啊?这么快又要喝了吗?”
“这个是增强体质的,谢峰主特意让师姐熬的。”宁岁安小声解释道。
唐棠让开路,笑道:“你先进来吧。”
宁岁安走进来,将屋内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一个人住吗?谢峰主对你可真好。”
唐棠撇了撇嘴,趴在桌上抱怨道:“要是真对我好干嘛要要禁我足呢?我已经被关了五天了,再不让我出门,我都要发霉了……”
闻言,宁岁安显得有些惊讶,低声道:“你被禁足了?难怪……”
宁岁安话未说完忽地停了下来,唐棠偏过头,不解道:“难怪什么?”
宁岁安摆了摆手,尴尬地笑了笑,“没、没什么。你快些将药先喝了吧。”
“你有事瞒我,安安。”
唐棠喊得亲昵,自从书阁那晚共进退后,二人的关系突飞猛进,已然成了亲密无间的挚友。
唐棠端起碗一饮而尽,本以为会和之前的汤药一样苦涩,却意外尝出了一丝甜味,唐棠咂咂嘴,惊讶道:“怎么有点甜?”
宁岁安笑了笑,解释道:“我见这几日你一直在喝那么苦的药,所以这次我特意放了两勺蜂蜜。”
闻言,唐棠一把抱过宁岁安,像抱了一只猫一般猛猛吸了两口,感动道:“你真好,安安。”
“没、没什么的,唐棠……”宁岁安被晃得晕沉沉的,慌忙道:“你先放开我……”
唐棠放开了宁岁安,笑着追问道:“你方才瞒着我的事是什么?”
“你被谢峰主禁足了,我不敢说。”宁岁安怯懦道。
唐棠不明白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联,不解道:“为什么?”
“因、因为我说了的话你一定会跑出去,到时候被谢峰主发现,岂不是又要受罚……”宁岁安一双细眉微微蹙起,担心地看着唐棠。
唐棠虽然好奇,但更怕谢寒霜责罚,便道:“再有两日我就能出去了,那你就到时候再告诉我吧~”
“好。”宁岁安笑着点了点头。
“对了,你帮我个忙。”唐棠起身在凌乱不堪的榻上摸出了谢渊的弟子服,“帮我把这件衣服还给谢渊,顺便告诉他我被禁足了,若是有什么事让他来找我。”
闻言,宁岁安显得有些犹豫,迟迟不肯接过唐棠递过来的衣物。
良久,才低低地开口道:“我、我不敢去,谢渊他前两日——你还是自己给他吧……”
言罢,宁岁安拿起空了的药碗就往出走。
唐棠一把将人拉住,“谢渊怎么了?”
宁岁安甩不开唐棠的握着她的手,一时紧张地都快哭出来了,“我现在还不能说……”
“那什么时候能说?”唐棠将人放开,温声道。
“两、两天后。”
唐棠想起方才宁岁安的话,若是讲了出来她一定会不顾谢寒霜留下的禁制阻拦跑出去,看样子谢渊一定出了什么大事。
“告诉我,安安。”唐棠叹了口气,平静道:“谢渊怎么了?”
宁岁安眼睛一瞬间就红了,害怕道:“我、我看见师兄他们欺负谢渊了,谢、谢渊他好像还受伤了……”
听到谢渊受伤几个字,唐棠脑袋里嗡地一声炸响。
自她穿书以来,能替谢渊避免的灾祸都尽其所能的避免了,在她的庇护之下,谢渊几乎没怎么受过伤,但一次又一次接踵而来的剧情杀让唐棠意识到,即便今日谢渊没有经历这段剧情,那明日一样会经历。
“该死的剧情杀!”
唐棠咬牙骂了声,在宁岁安的啜泣声中闯出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