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祝芙窝在被窝里懒得起床。芥末钻进了被窝,直接把毛绒绒的头搁在她的脖子上,祝芙痒得没法,只好推开它的头,闭着双眼咕哝道:“知道了知道了,马上带你去遛弯。”
“汪。”
祝芙睁眼一看,不过才九点多,芥末咬着她的裙摆使劲向外拽,她只得起床。
拉开窗帘,天色阴沉,不见日光,灰蒙蒙的云层像是直接铺在了头顶,压得人心里闷闷的。
祝芙打开窗户透风,朝浴室走去,关上了门。
芥末在门口转了几圈,趴在了地上,等到她出门又窜到了她的脚边,朝一楼跑去。
祝芙跟着它,打开大门,没料到芥末径直冲到了对门,在门上扒拉了几下,没人理会又叫了几声。
“芥末,回来。”
昨夜临别前怪异的气氛依旧清晰,电话那端的啧声和身边若有若无的哼笑,分不清是哪一种更奇怪,还是因为交错响起而变得诡异。
“饿不饿,要不要去我家吃点什么?”
孟知聿的声音低沉,在黑夜里听着有些缱绻,但在这时候出声无异于火上浇油,更像是在刻意宣示主权。
祝芙不是自恋的人,可此刻还是察觉到一丝异样。她斜睨了一眼,没耐心安抚他们的情绪。
两边都没了声响,好像在等待她的最后判决,依稀只能听见轻浅的呼吸声,分不清究竟是谁的,在她的耳边起伏。她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拒绝他的邀请,推门下车,匆匆走回家。
“你明天再来接芥末吗?”
祝芙闻言停下了脚步,折回到他的面前,装作没有看见他眼角的笑意,等开了门,抱着芥末头也不回地走向屋外。
奇怪,自她去了一趟港岛之后,周边的人都变得很奇怪。
芥末叫了几声,唤回了她的思绪,看着垂头丧气地蹲坐在脚边的狗狗,祝芙笑骂道:“臭宝宝,我才是你妈妈。”
对门在这时候打开了,祝芙下意识抬头,恰好看见他眼角的笑意,只一瞬,芥末便拉着她来到了他的跟前。
孟知聿蹲身揉了揉芥末的头,仰头看她,眼眸里荡漾着星辉,声音温柔,“早上好。”
“早,”祝芙扯着嘴角,向后拉了拉牵引绳,芥末纹丝不动,反而跃跃欲试向前。她气急败坏地把牵引绳扔到孟知聿怀里,沉声道:“芥末,你不走我走了。”
“汪汪。”芥末坚持不走。
孟知聿拉住她的手,把牵引绳放到他的手中,“要一起吃早餐吗?”
祝芙接过牵引绳,指腹划过温热的手掌,手指蜷了一下,恰好被男人握在了掌心。她挣脱了他的手掌,没好气地说:“你不用上班吗?”
她承认自己有点迁怒,恼怒源于起床气加上造成起床气的罪魁祸首——芥末,偏偏狗还是她的狗,却好像已经和“敌人”同仇敌忾了,于是怒火理所应当地移到了孟知聿身上。
“要上,但不着急,”孟知聿面色不改,桃花眼里温柔不减,全然接纳了她的脾气,“吃吗?我熬了粥。”
“汪。”芥末这会儿倒是乖巧了,蹲坐在两人之间,等待着她的答复。
祝芙抬头又低头,恍惚间觉得两双眼神如出一辙,水汪汪的,一眼可见的期待。她轻哼了一声,没忍住笑出了声,又立刻抿着唇装作气还未消,牵着芥末走进家门,“吃!不吃白不吃!芥末也吃!”
“汪!”
孟知聿笑了起来,鼻梁上的黑痣微微一动,合上了门。
看他走进餐厅,祝芙双手抱胸,扬着下巴,颐指气使,“什么粥?不好喝我可不喝。”
孟知聿舀了两碗放在餐桌上,又给芥末摆了一些水果,然后才坐了下来,笑着说:“艇仔粥,尝尝和你在港岛吃得味道是不是一样?”
祝芙没听出他的暗自较劲,连着喝了几口,骄矜地点了点头,“还不错。”
“那你多喝点。”
“哼。”祝芙撇了撇嘴,又接连喝了几口,咸香软糯的口味很好的抚恤了她的味蕾,起床气也悄然离开。
她托着腮,又懒散了下来,欣赏着面前的男人。
孟知聿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羊绒针织衫,因为皮肤白,脖颈间的肌肤几乎和毛衣融为了一体,青色的血管没入领口,锁骨若隐若现,有一些勾人,再加上优雅的动作,活脱脱是一个贵公子。
“你都没有脾气的吗?”祝芙突然问。
“嗯?”孟知聿歪了歪头,弯起眼角,“我觉得很可爱,比你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真实多了。”
“我什么时候装……”祝芙低声呢喃,嘴角不自禁扬起一抹笑,起身牵狗,摆了摆手,“吃饱了,我走了。”
“晚餐一起吗?”
“不!”
-
循迹大楼28楼总经理办公室。
祝蕖一手握着手机接电话,一手握着鼠标,仔细地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报表。
听到对面的问话,祝蕖愣了一下,一眼扫过桌前的台历,点了点头,公事公办地汇报:“嗯,前几天合同已经签署,正好今天他会来协助安装系统,测试没有问题后,我们就可以发布公告召回已售出的汽车更改系统了。”
“我知道,”祝国荣无奈叹气,“但你是不是忘记了他现在还是你的准未婚夫?”
祝蕖闭眼靠在办公椅上,她当然不会忘记,毕竟这一次的合作就是用自己的婚姻换来的,她只是不愿去想,每次想到这一事实,就好像是在指责自己的无能。
“问问他今天有没有空,让他一起回家吃个饭。”
祝蕖轻轻地应了声“嗯”,挂断电话,目光落在了摆在桌角盆栽边的相框。
相片是她初二时一家四口在海市游玩的时候拍下的,那时她和祝芙的关系还没有那么糟糕,拍照时还牵着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两人就不再有这么亲密的动作了。
她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推门走出办公室,经过朱莉的办公桌时停下了脚步,轻叩桌面,“拓宇的孟总还在吗?”
“孟总现在应该还在技术部,”朱莉推着镜架,站起身,“祝总你要去看看吗?”
祝蕖点头,让她坐下,自己向前走。
技术部在27层,只一层,祝蕖没有坐电梯,推开了消防通道的门。
楼道里没有暖气,窗户敞着,冷风灌进狭长的空间,气温很低。祝蕖快步绕着楼梯走回到温暖的办公区域,在长廊上放慢了脚步。
孟知聿坐在电脑前全神贯注地敲击键盘,她倚着墙,隔着一层玻璃,目光落在他的眉眼。忽而半敛的眼眸抬了起来,四目相对,祝蕖看到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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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酿起了笑意,对着她招了招手。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的眼神让她以为自己是被期待的。
祝蕖低头,心底的焦虑被冲淡了一些,如果结婚对象是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对吧?她抚上嘴角,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笑。
身旁漾起一阵浅浅的桃香,孟知聿双手插兜悠闲地站在她的身边,侧头望着她。
刚才的眼神此刻毫无遮掩地映入眼中,祝蕖只瞥了一眼,很快就移开了眼神,她舔了舔唇,生硬地说:“我爸让你今天回家吃饭,你有空吗?”
“嗯。”
只有一个字,可依旧不难听出他的喜悦,祝蕖又转过头去,他眼里的笑意比之前更甚,她扯起嘴角,脸颊有些温热,低声地说:“合同的事,谢谢你。”
孟知聿轻笑,移开了目光,“客气,互利互惠的事。”
祝蕖草拟的合同并没有因为两人的关系而狮子大开口,合理地规划了系统的授权费和分成比例,同时全权承担了可能的风险。他只是按行业惯例,担下了原本就属于他的相应风险而已。
他也有自己的考量,把一个小众但拥有无限可能的品牌推向神坛,显然比让已经位居高位的品牌更高一层,更具有挑战性,也更容易名垂青史。
空气一下子沉寂了下来,祝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距离她上一次谈恋爱已经有四年了,更何况她和孟知聿的关系本就复杂,掺杂着利益的不纯粹的姻亲关系,她有些无从下手,呼吸闷重,放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局促地问:“你已经忙好了吗?”
孟知聿偏过头去看她,心底划过一些不太明晰的怪异,快得来不及捕捉,他点了点头,听见她又说,“我去楼上拿东西,你在一楼等我。”
祝蕖习惯了发号施令,和他的对话也下意识带上了命令的口吻,她说出口才觉得不妥,抿了抿唇,生硬地加了一句,“可以吗?”
“可以,等会儿见。”
祝蕖原路返回,刚才还觉得冷的风此刻温度却恰好,她站在窗边,任由冷冽的风吹乱头发,吹醒混沌思绪,连着深呼吸了几次,她扬起一个笑容,轻轻地拍了拍脸颊,走回办公室。
和祝国荣说了一声,她拿起大衣,经过办公桌,看到了相框,鬼使神差地把它塞进了抽屉,合上,然后走出办公室,乘坐电梯直达一楼。
男人端坐在等候区,垂头望着交叠的双手,没有看她。祝蕖咬着唇,走到他的身边,“久等了,我们走吧。”
他抬起了眼眸,大概刚在思考,眼底还带着冷清,可是在触及到她的目光时,笑意又瞬间泛滥,祝蕖心跳慌乱,避开了他伸出的手,大步向前,“我去开车,你车停哪?”
“门口。”
“好,我家在月眉湾,”祝蕖停下脚步,但没有转身,心悸的感觉还在,她不敢再看他的眼,“你到了和我说。”
“好。”
-
祝国荣挂断祝蕖的电话后,转头便拨通了祝芙的电话,嘟声响了很久,另一边才传来慢吞吞的应声。连着解决了两件悬在心头的大事,祝国荣心情好,难得没有计较她的失礼,咳了几声,说明来意,“祝芙,晚上回家吃饭吗?”
“不去。”
“你姐夫第一次回家,你不回来不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