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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太子之偏爱

作者:飞天小弗朗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辜山月挑眉:“吓到你了?”


    漆白桐立马摇头,看她一眼又迅速垂目,明明宽衣解带的人是他,他反而不太敢看辜山月。


    辜山月大大方方走进来:“怎么不叫我一声,我帮你啊。”


    漆白桐心头微动,但说出口仍是拒绝:“……不用了。”


    辜山月哪管他说什么,直接去拿他手里的签子。


    漆白桐攥得很紧,指节发白,辜山月随手一抽没抽动,她上扬眼尾扫过来:“第四件事,松手。”


    辜山月向来直率简单,讲话不拐弯,时常显得不太客气。


    但这种态度对上漆白桐意外地好用,他眼睫一抖,听话地松了手。


    辜山月哼声,拿着瓷瓶和签子绕到他背后,情况比她想象地还要糟。


    伤口张牙舞爪滴着血,血痂糊成一片,鲜血淋漓的新伤趴在旧疤上,几乎找不出一块好皮。


    辜山月见他行动自如,一回来就到处忙活,怎么也想不到,他是顶着一后背横七竖八的密集鞭伤在收拾家务。


    屋子里一时静下来,半开小窗吹进凉风,漆白桐凌乱发丝垂在脸侧,遮掩住神色。


    好一会,没等到辜山月说话。


    漆白桐抿唇,抓住衣裳要往身上裹,嗓音极沉,微微发着抖。


    “恐脏了姑娘的眼,我自己来……”


    “啪”一声。


    辜山月拍开他的手,直接扯下他的衣裳,力道有些大,将他整件上衣拉了下来。


    漆白桐抬目,黑发晃动:“姑娘……”


    “乱动什么,安生待着。”


    辜山月语气不甚好,他刚才拉扯衣裳,若不是她拦了一手,恐怕衣裳就要磨上还没长好的伤口。


    即便她也时常受伤,也不把受伤当回事,但漆白桐对待他自己的态度,比她要过分太多。


    像是这幅皮肉不是自己的,粗鲁到不可理喻的程度。


    辜山月在他身后坐下,按着他的肩膀推了下,漆白桐身体微微僵硬,随着她的力道而动。


    迎着光,这一身伤看着更渗人。


    辜山月药签子在瓷瓶里捣了捣,挑出药膏,细细抹上伤口。


    伤口凝着血,伤得深的地方血肉翻开,青白药膏一沾上去,他后背肌肉自发地跳动紧缩。


    “疼吗?”辜山月问。


    “不碍事的。”


    漆白桐答,语气极其平静,甚至还带着点宽慰辜山月的意思,即便此时签子正涂在深深翻开如鲜红荆棘的伤口上。


    他像是察觉不到疼痛,只把自己当做一个死物,温顺地任由辜山月修修补补。


    辜山月动作放得更轻,从肩膀到后腰,鞭伤密布,她细细涂抹上药,药膏的清凉味道和血腥气混合,形成一股奇异的味道。


    辜山月靠近了些,鼻尖嗅了下。


    呼吸像一阵微风,轻轻拂在伤口上。


    漆白桐浑身一震,后颈通红,身体下意识想要躲,又定在原地。


    明明背影肩宽背阔,却莫名有种无措的感觉。


    “不碍事?”辜山月冷声道,“你一身血腥味道,在屋子里来来回回,怎么不碍事?”


    漆白桐身体僵得更厉害,几乎像一截木头,低声道:“我下次多熏些香。”


    “熏什么香,越熏越臭。”辜山月嫌弃地斥了句。


    漆白桐嘴唇动了下,手掌按着床榻,瞧着像是要翻身跪下。


    辜山月啧了声,直接伸手捏住他后颈:“我让你安生待着,你有闹腾什么,学不会听话?”


    漆白桐动作顿住,像只被人拎住后脖子的猫,一动不动。


    半晌,他哑声道:“我会听话的。”


    他一点也不想惹她生气。


    可明明做过无数任务,即便是在最虚伪可怖的权贵显要面前,他也能无声无息,一言一行挑不出任何错处来。


    怎么偏偏在辜山月面前,他笨拙得像只木偶,总是惹她不高兴。


    他不想的。


    见他老实了,辜山月才松开他。


    她手劲不小,他后颈留下两道红印子,在他温顺垂首的姿态面前,红印格外显眼。


    尤其这红印还是她留下的。


    辜山月多看两眼,莫名有些手痒。


    两人又沉默下来。


    漆白桐紧绷着,感受身后一下一下施加于伤口上的冰凉触碰,疼得近乎麻木的伤口,被触碰的那一刻仿佛又活过来,激发出每一寸的感官。


    很疼,疼得他额上出了冷汗。


    可在疼痛之中,有另一种难以忽视的感受,叫人期待。


    如果被触碰的代价是疼痛,这交易似乎很值当。


    突然,辜山月问:“谁打的鞭子?”


    漆白桐回神道:“白砚。”


    辜山月接着问:“白砚是谁?”


    漆白桐回过脸来,眼睫掀起,点墨般的眼眸透着点难言意味。


    辜山月不明所以:“说啊。”


    “太子属官,东宫卫率。”


    漆白桐吐出这么一句话,又收回目光,转了回去,并不期待辜山月的反应。


    辜山月手掌带着他的脸转过来:“玉儿同我说,你是回内卫司述职去了。”


    漆白桐睫毛浓黑低垂,半遮住眼瞳,只泄出一丁点淡淡的暗光。


    “太子殿下说是,那自然是。”


    “……到底是不是?”


    漆白桐不语,微抿着唇,薄唇发白,赤着的上半身爬满伤疤,就这么默然坐在辜山月面前。


    瞧着有点可怜。


    “你的意思是,玉儿叫人打的你?”辜山月又问一遍。


    漆白桐不说话。


    好一会,轻轻摇了下头。


    “真的不碍事,姑娘别问了。”


    辜山月心头冒出点火气,眼前的人像块任人捏圆搓扁的泥巴,叫人生恼。


    而李玉衡明明答应了她,不再体罚漆白桐,背地里又悄悄把人打成这样,这又是什么意思?


    她就知道,来了烦人的盛京,必定都是烦心事。


    辜山月签子一抛,起身出去。


    转身时,衣摆荡起,轻轻拍在漆白桐腰上,一扫而过。


    漆白桐抬目,屋门摇晃,辜山月身影消失远去。


    太子与他不同,他知道的。


    可此时一提起太子,辜山月转身便走,分毫不想再理会他,他心头还是忍不住蔓延开来一抹涩意。


    他没有想过要在她心里比过太子去,他不过是暗无天日地牢里走出来的一个无名鬼魂罢了。


    鞭打又算得什么,皮肉之苦是最轻的折磨。


    混乱肮脏的世界里,疼痛让他感到安全与平和。


    此时此刻,他只需要像条受伤的野狗,蜷缩在她脚边舔砥伤口。


    只是这样,都不可以吗。


    辜山月刚走出院子,要去找李玉衡问清楚,迎面一群人正朝她走来,当头一张熟悉面庞。


    辜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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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意扫她们一眼,迈步就要离开。


    虞静姝快步走来,一身娴雅衣裙,面上笑意端雅。


    “月姑娘久居太子府,我拖到这会儿才上门拜会,月姑娘千万不要怪我失礼。”


    辜山月:“哦。”


    虞静姝完全没想到她客客气气一番话,只得了一个字。


    这姑娘竟如此不知礼数吗?


    辜山月并未注意她的心思,绕开人接着往前走,又被拦住。


    “月姑娘这是要去哪里,你一个姑娘家住在太子府,闷得慌吧,我特意来寻你,是想陪你说话解闷呢。”


    虞静姝脸上的笑分毫未减,脚下也丝毫不退,言语绵里藏针。


    辜山月瞥她一眼,用仅有的耐心道:“我要去找玉儿,让开。”


    只短短几个字,虞静姝脸上面具似的笑瞬间崩塌,张口无言:“你唤殿下……玉儿?”


    最后两个字轻若无声,她几乎无法坦然说出“玉儿”二字。


    太子何等人物,竟被这样一个江湖草莽之女唤为玉儿,简直荒谬。


    这种莫名其妙的对话,辜山月向来懒得理会。


    她不耐和虞静姝多说,横踏一步,脚尖点地飞掠而出,身姿轻盈如燕。


    虞静姝又是一惊,回身望去,辜山月几个纵身,已然没了踪迹。


    她往前赶了几步,压根望不见人影。


    本是想来试探一番,可话还没说上两句,人就不见了。


    她与太子不日即将成婚,这么一个与太子交往过密的姑娘住在太子府,还不知收敛,险些伤了三皇子。


    盛京这地方,高门世家再小的事传出去都是大事,更枉论宫闱秘事。


    或许是三皇子的手笔,如今宫廷内外,谁都知道太子府多了位貌若天仙的剑客少女。


    皇权与江湖同样神秘,一旦再次联系在一起,轻而易举就能挑起街头巷尾的议论和目光。


    如今的太子和辜山月,就如同当年的雍帝和乌山玉一般。


    若当真如此,她未来只怕要比荣妃还不如。


    什么天下第一剑客,虞静姝不懂,她只知道权如风沙,势大时铺天盖地,眨眼间却又随风逝去,一不留神就会被吞没。


    无论是是她,还是虞家,都不愿意皇宫再出一位乌皇后。


    虞静姝不甘心,左思右想后,也朝太子院落走去。


    太子院落外守卫森严,即便她表明身份,下人通报后仍不许她进去。


    “殿下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正在休息,不见任何人,还请虞小姐改日再来探望。”


    虞静姝心中惊疑,不知这话是真是假。


    不见任何人,那辜山月呢?她方才说过要来见太子,她也被拦在门外了吗?


    正想到她,院子里走过一道身影,正是辜山月,她面色微冷走得飞快。


    跟在辜山月身后的是东宫右卫率白砚,作为太子随身属官,在外便是太子的脸面。


    即便是面对她这个未来的太子妃,白砚从来都不假辞色,公事公办,可在辜山月面前,却躬身带笑,姿态堪称逢迎。


    原来白砚不是清正到傲上,而是她虞静姝在东宫属官眼中,算不得上位。


    可这个模样气度一看便是江湖中人的平民姑娘,却比她更能得到他们的尊重。


    原因显而易见,她也无需试探。


    上行下效,只不过太子之偏爱罢了。


    虞静姝眼中几番变色,压下心头恼恨,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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