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胡话!”池南心头猛地一跳,出声厉喝。
神妈妈浑浊的眼珠扫了他一眼,似乎丝毫没对狐狸开口感到震惊。
冬青连忙用脚扒拉了他一下,“没关系,多谢您,我们这就告辞了。”
她拎着池南后颈快步离开,走出神妈妈的视野后把他拎到与视线平齐的位置,狐狸目光躲闪,她扳着狐狸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生什么闷气?”
“她说的鬼话,你别往心里去。”池南轻声道。
“你还信命?”冬青打量他,“看着不像。”
“我虽不信,可她说的也太不吉利了些。”池南从来不信命理,但那句“恐难活过十九”不住的在脑海里萦绕,竟然他也产生了一丝难言的忐忑与怵意。
“我没放在心上,你也别信。”冬青轻轻把他放在地上,“就算真活不过十九,满打满算也还有两年时间,只要我闭上眼睛的时候不后悔,就算下一刻死也无妨。”
“呸呸呸!”池南拽了拽她的衣角,“别说疯话。”
冬青看了他一眼,挥了下手,“走吧,找传送门。”
两人一前一后,在寂静的城中穿行,硕大的月轮挂在光幕外,照的雪地似鳞片一样晶亮,两人影子长长,池南盯着飘动的发带影子,有些出神。
影子忽然顿住,池南抬头看去,在堆积的柴火垛缝隙里,发现了传送门微弱的波动。
两人把无相接上,一头扎进传送门。
咚——
周身瞬间被冰凉的湖水攫住,冬青冷不防出现在水底,疯狂挣扎起来,呛咳出一串气泡。
她立刻调动真气隔开周身湖水,压迫感消失,窒息感却铺天盖地而来,就在她面目憋的青紫时,一把璀璨光剑刺破深蓝,稳稳将她托起。
光剑带着她回到岸上,冬青如蒙大赦,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直到面上青紫减退,她才爬起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砚湖边。
光剑消散,无相甩了甩浮尘,“还是这里好啊,小老儿我又行了!”
冬青看向池南,他毛发蓬松,根本不像刚从水里出来。
她愤恨咬牙,合着这贺兰烬是故意整她呢?
正想着,一人便自一旁垂杨柳的阴影后踱步走出,步履闲适,折扇轻摇,月光洒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整个人半明半暗。
“还挺快。”贺兰烬停在她身前,眼皮垂下,带着促狭的笑意看着全身湿透、狼狈不堪的冬青。“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落汤鸡模样?”
“托你的福。”冬青撑地起身,将身上背着的箱子扔给他,“给钱。”
贺兰烬手忙脚乱接住箱子,闻言“啧”了一声,他合上扇子指了指天,“清风明月,花下佳人,你这小姑娘张口闭口就是钱,太煞风景!”
“你给钱,我走人,不碍贺兰公子赏景。”冬青面无表情,手心朝上,伸的笔直。
贺兰烬见她实在油盐不进,扇子一挥,毕水立刻上前,从怀中拿出一张飞钱,“这是一千两飞钱,在各城贺兰钱庄均能兑付。”
冬青接过钱,收进袖袋,她指着带回来那箱子问,“你不检查下?”
“这飞钱你不也没检查?”贺兰烬唰地打开扇子。
“成。”冬青点头,转身离去。
揣着一千两,她走路都是轻快的,手时不时伸进袖袋里摸摸,身上湿哒哒的,让夜风一吹,凉爽极了。
池南被她衣摆甩下来的水珠淋的四处躲,于是默默给她烘着衣服。
等到了竹居,衣裳也干了,她坐在石凳上,满饮一盏茶。此行不但得了一千两,还突破了御物心法第三式,简直是赚翻了。
她想着,勾了勾手指,井底清泉应召而起,凝成一股细流,一滴不漏地落进茶壶。
“华胥问道的事有着落了,明天我便和红豆说。”冬青道。
池南点头,心里始终悬着的那块大石有了稍许松动。
翌日清晨,冬青在校练场外等上剑术课的柳又青,她坐在场外一棵松树上,指尖微动,松针在她掌控下飞射而出,百步穿杨,稳稳扎进校练场那头的靶心。
试了几次后,她有些意兴阑珊,便仰头躺在粗壮的枝干上,屈肘枕在脑后,望着松针缝隙里的天空。
校练场内爆发出一声欢呼,她循声望去,原来是弟子们解散了,正三五成群地往门口来。
柳又青垂头耷脑地拎着木剑走出校练场,嘴里一边骂着师长同门一边沉手沉脚地蹭步,剑尖在地上拖出一条长痕。
正当她气不打一处来,剑尖指天大喊“我柳又青今晚一定能学会第九式”时,一道人影从上到下贴面而现,她大叫一声连退数步,差点儿摔倒在地。
她站稳了向前定睛看去,冬青正站在前面惊愣看着她。
“哈哈。”她干笑两声,尴尬地甩了甩剑,“冬青啊,我那个……一时抽风,你别在意。”
“红豆,我能去华胥问道了。”冬青拿出飞钱给她看。
还没等她话音落地,柳又青便放声尖叫起来,“太好了啊啊啊!”她一把搂住冬青,就差把她抡起来甩一圈。
她松开冬青,在其身体紧绷、不知所措、呆立原地间碎碎念,“太好了,一千两!冬青你这下终于不用那么辛苦了!”
冬青缓过神来,看着柳又青这么欢喜,她心里也舒坦,两人约定三日后山脚集合,启程前往沂兰城。
其实两人本可以开一道传送门直接到达沂兰城,但柳又青非要欣赏沿途景色,便牵了辆上好马车,宽敞的可以装下一头牛。
几人沿途经过三城后,柳又青快要被颠散架了,而且看山看水都千篇一律,早失了赏景的耐心和兴奋劲,于是说什么都不坐马车了。
最后还是冬青在路途中现学了远途传送门,开了阵法,几人比原定计划早了两日便到了沂兰城。
沂兰城不愧被称为“雾城”,城外群山环抱,雾气盘亘在低空,吸进鼻腔的空气都是湿润润的。
池南走在冬青身边,看向城南的一座被雾气遮掩的山,“华胥问道就在那座山上举办。”
那山看上去和别的山没什么两样,唯独山峰被人削平了一般,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悬浮在云雾中恢弘飘渺的宫殿。
“那座山叫都清山,山顶的宫殿是城主苍樾泽的宫殿。”柳又青介绍道,“其实九重天上还有三境,分别是归一、太初、无极,不过现世很少有人修炼至九重天之上,听说城主便是破归一境失败,停留在九重天已经数十年了。”
九重天之上还有等级一事冬青是知道的,就像平野山上那位老道长一样,就称自己在太初境,她质疑他仙师的身份还被笑话孤陋寡闻。
当今世上过九重天的人简直凤毛麟角,除了大宗门的几位宗主长老,怕是再无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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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几人找了一间看起来不错的酒肆,要了一桌好菜。
上菜之前,小二首先端上来两杯茯苓水,“咱沂兰城湿气重,两位客官先喝些茯苓水祛祛湿气,菜稍后就来!”
冬青端起茶杯,底部沉着两块方正的白色茯苓。她叫住小二,“麻烦再上两杯。”
“好嘞!”小二甩了甩汗巾,麻利下去端水去了。
冬青坐在靠窗的位置,支着下巴百无聊赖的向下看去,忽然,对面客栈前凭空出现了五个穿着别的宗门弟子服的人。
他们穿着白色的弟子服,领口袖边皆有金色花纹点缀,其中两人佩剑,两人空手站在一旁,四人目光都聚在为首那人身上,似乎在等待那人指示。
“看来是开传送门来的。”柳又青伸长了脖子望去,“是万法阁的弟子。”
为首的万法阁弟子背对着她们,抬头看了看客栈牌匾,旋即摇了摇头。
他侧过身子,半束的发髻后,一片流苏金叶熠熠生辉,他正招呼其余四人离开,目光忽然像飞箭一般射来。
柳又青被他吓了一跳,但马上柳眉倒竖,恶狠狠的瞪了回去。
那人表情出现一瞬间的僵裂,仿佛在说“这姑娘是不是有病”,随后收回目光,若无其事的离开。
“切。”柳又青扭回头,“看什么看!”
她夹了一筷子烧鸡塞进嘴里,话锋一转,“诶冬青,你看见没,刚才那人长得还挺俊的!”
一旁假寐的狐狸立刻竖起一只耳朵。
冬青失笑,“那你还瞪人家?”
“怎么,长的好看就不能瞪啦?那他怎么还瞪我?”柳又青哼哼一声,埋头扒饭。
“自恋。”池南冷酷无情的评价道,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桌上三人都听清。
“……”柳又青把筷子一拍,缠住冬青,摇着她的胳膊不乐意道,“冬青你看他!”
冬青遂了她的意,抽出手在狐狸头顶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狐狸也不乐意了,一双金瞳情绪复杂,颇有“你竟然向着她不向着我”的意味。
冬青一个头两个大,故作严肃,“好好吃饭。”
柳又青跨过她看向池南,一人一狐两不对付,同时转头,一个拎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一个换了个方向继续假寐。
饭毕,几人腆着肚子在街上寻找客栈,忽然,前方一家古朴清雅的小客栈吸引了几人的注意。
檐角的幌子上写着玉上观三个隽秀大字,两侧种满了一种玉色的叫不出名字的花,二层薄纱从窗里荡出来,如雾般轻薄。
“这家好!就这儿了!”柳又青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店家!”
店主穿着一袭藕色素纱,身姿袅娜,美人如玉,顾盼生辉,“姑娘,住店吗?”
柳又青嗓音瞬间软了下来,“住店,两……两间上房。”
“实在抱歉,小店只剩一间上房了。”店主歉然一笑。
“这……”柳又青看向冬青,眼睛瞬间放光,“冬青,我们睡一间吧!”
冬青无奈点头。
柳又青正要掏钱,银锭即将接触到桌台的刹那,一抹银光“咻”地从身后袭来,“铛”的一声,她的银锭被撞的在桌上滴溜溜打转,另一块银锭则稳稳停在店主面前。
身后传来一个含笑的挑衅的声音,“这间上房,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