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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救美

作者:苡敏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林徵鸣闭上眼睛,在听到刀刃相接的“砰”地一声时,他心中一定,有种果然不出所料的感觉。


    伴随着荣安的一声惊呼,一柄刻印着黑金古朴祥云章纹的宝剑从林中横斜飞来,带着强硬的力道,狠狠打在疤脸的长刀上,刀刃一歪,刀身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脱离了他的控制。长剑斜插在树干上,发出铮铮鸣响。刀疤脸一惊,上前一步握紧刀柄还要再砍,一根长鞭从同一处飞来,鞭梢像毒蛇的信子,狠狠一卷,将他的手腕牢牢控住,再猛地一拉,刀疤脸的胳膊向后一拐,林徵鸣清晰地听见了骨头错位的声音。


    "啊!"


    不等刀疤脸恢复过来,长鞭的主人从飞马上腾空而起,一手收回长鞭,一脚猛地一踹,那刀疤脸还没回过神,就已经倒在地上打滚,抱着肩膀嗷嗷喊痛,半晌起不了身。


    宋庭玉落了地,她身后的黑衣护卫一拥上前,将人捆了,林徵鸣看过去,护卫身后还捆着三个人,正是破庙外那三个绑匪。几人皆灰头土脸,看样子被抓住前也吃了一番苦头。


    宋庭玉走到林子边,定定地看着灰头土脸、有些狼狈的林徵鸣,上下打量他一番,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只是面色仍然十分难看,半晌没说话。


    片刻后,才转过身,一言不发地从树干上拔出自己的剑,合剑入鞘,又慢慢地将长鞭收好,别在腰间。


    荣安缓了一会儿从刚才的惊心动魄中回过神来,走到宋庭玉身边郑重道:“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宋庭玉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道:“天色已晚,先回去休息吧,这几个匪徒就交给京兆尹了,明日你再去府衙将一切事情说清楚。”


    荣安犹豫着,鼓起勇气道:“本不该劳烦殿下,但,殿下今晚可否容我在公主府休息一日?另外,能不能先不要告诉我爹娘我已经脱险的事情?荣安虽愚钝,但对这件事情也有些猜测,恐怕也不必麻烦京兆尹查什么了。”


    宋庭玉微微皱眉,见荣安神情凄惶,也不好拒绝。况且人也是她救的,干脆帮人帮到底吧。


    她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你就在府上先好好歇息一晚吧。”


    几人赶回城,因着有公主府的令牌,这一来一往守城的人皆没有多问。到了公主府,宋庭玉嘱咐忍冬让府上的人不要声张,几人自去洗漱不提。


    林徵鸣见宋庭玉一路上脸色不好,也不同他说话,知道她恐怕是动了气,想起林中那惊险一幕,知道自己理亏,想着明日去同她认个错,泡完澡一出来,却见陈伯拿着一个食盒,正将里面的东西往桌上摆,都是清淡的小菜点心,还有一盘酥饼,圆圆的沁着油润。


    林徵鸣看见酥饼心头一动,心跳有些不受控制地变快。


    陈伯见他出来,笑道:“快坐吧,殿下知道你从早上起就没用饭,特地让府里厨子准备了几道好克化的点心,快垫一垫吧。”


    林徵鸣问:“殿下呢?已经歇下了吗?”


    陈伯笑得有些无奈:“没呢,殿下本就觉少,今晚这一番折腾,只怕是又睡不着了,这会儿在书房呢。”


    林徵鸣低下头,惭愧道:“是我不好。”


    陈伯连忙摇摇头:“这是哪儿的话,此番遭遇实在是凶险至极,万幸是有惊无险,你和荣安县主能平安回来就好。”


    此刻子时已过,但因着今天折腾了一通,又要同候荣安县主安置,公主府里的下人依旧忙忙碌碌。


    宋庭玉没有用夜宵的习惯,她坐在书房里,安静第捧着一本书,书房里燃着淡淡的熏香,让人心绪平静。


    响起轻轻的敲门声,宋庭玉以为是忍冬,头也没抬:"进。本宫说了今日不想用膳,拿下去吧。"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接着是不同于忍冬的、有些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宋庭玉抬起头,见林徵鸣拎了一个食盒站在桌边。


    她没有计较林徵鸣擅自进入她的书房,只是淡淡道:"怎么,现在用饭的地方改成本宫的书房了?"


    林徵鸣没理会她的阴阳怪气,温声道:"听闻你今日午膳就没有用,又累了一天,多少吃一些吧。"


    宋庭玉复又低头看着书,像是没听见林徵鸣的话,过了一会儿才道:“本宫的书房,旁人不得随意进入,谁让你来的?”


    林徵鸣将食盒放在桌上,知道她是担心了自己一整日,此刻“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总是情绪不顺的。他立在原地,半晌才温声道:“对不住,今日让你担心了,是我不好。”


    不知为何,林徵鸣往日温和的声音现在在宋庭玉的耳朵里莫名有些令人烦躁,这种烦躁并不是突然出现的,在她今天上午担忧林徵鸣时,在她带着人不管不顾的满世界找人时,在她看见那刀疤脸匪徒的长刀对着林徵鸣直直砍下去时,在她看到林徵鸣不躲不闪时,或许在更早的时候,这种烦躁就已经隐隐出现在了她平静的生活里。


    她不喜欢这种躁动,在她眼里,林徵鸣既然入了她公主府,就名正言顺是她宋庭玉的人,无论他从前是什么身份,从现在到以后,他就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公主府的门客,至于林徵鸣身上的秘密,宋庭玉并不在乎,她会让所有背叛她的人后悔自己的摇摆不定。


    但是现在,这种笃定里染上了一种别的色彩,一种对别人的所求,这种所求让她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隐隐地失控。


    而她的生活里不容许失控。


    宋庭玉低下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眼前的书册,仿佛那是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


    林徵鸣顿了顿,见她并没有同他交谈的意思,想了想,低声解释道:“今日我回府的时候,在路上见到李记酥饼,记得你上次说想吃,又去买了一些。正打算回来,在路边那条巷子里看见了曹文益。”


    宋庭玉没打断也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听着。


    林徵鸣接着道:“我见他抱着个包裹,行动鬼鬼祟祟,便跟了上去,一直跟到那间善堂前,我看见他与门里的人交谈几句,又将包裹递给了里面的人。我本想回来的,结果没想到被那个有胡子长刀疤的匪徒发现,他从后面打晕了我,我醒来时,就已经在城外的破庙里了。”


    宋庭玉听到他说自己被打晕时,指尖一颤。


    见她只是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林徵鸣知道她并没有与自己说话的意思,便轻声道:“不打扰了,你早些休息。今日多谢,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宋庭玉心中冷嗤笑,救命之恩又如何,不还是有那么多事情瞒着自己。


    她不搭话,只是一心看着书册,等到察觉到那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才抬起头,意味不明地看着被留在桌上的、孤零零的食盒。


    她抿着唇站起身,心里莫名火起,一把掀开食盒的盖子,见里面放着一碗鸡汤馄饨、一碟子银丝卷,还有一碟香油拌的小菜,正是小厨房给林徵鸣送的夜宵,唯独少了那份酥饼。


    她看着食盒里还冒着热气的夜宵,神情晦暗,那种隐隐的失控感再一次涌上心头。


    昨日宋庭玉带人满街找人的事情并不低调,回城时又是浩浩荡荡一行人,还有四个被捆成一串的匪徒,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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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侯府消息灵通,自然已经知道荣安回来了,一大早就派车到公主府来接人。经过上次的灰头土脸,承安侯显然客气规矩许多,上门时送来一大箱礼品,以感谢宋庭玉替他们找回女儿。这次他不在端着侯爵的架子,只连连道谢,又说侯夫人这几日思女心切,缠绵病榻,实在是下不了床,不能当面拜谢,还望公主海涵。


    宋庭玉并不吃这一套,只平淡地扫了箱笼一眼,只说虽然理解侯夫人思念女儿,只是荣安舟车劳顿又受了惊吓,此时尚在休息,她没有将客人往外赶的道理,回不回府,还要看荣安县主自己的意思。若是承安侯不嫌弃,不如在公主府喝杯茶,待荣安醒过来,父女俩见上一面,想必荣安即使身子不适,也要回父母身边的。


    她这话说得既是婉拒也是试探,一般的人家若知道爱女经历了这样一番劫难,必定是要细细照看的,承安侯脸上殷切的神情一滞,隐隐露出些不耐烦来,他也是没想到宋庭玉竟光明正大要扣下他们家的女儿,心中急切,这个荣安惯会惹事,此番闹出这样一遭祸事,还让昭平公主插手进来,如何收场。


    宋庭玉自然能猜得出这背后定有蹊跷,她很是看不惯承安侯一家人,还慢悠悠地火上浇油道:“对了,昨日抓到的四个匪徒,我已命人押送进了京兆府,帮人帮到底,既然侯爷与侯夫人身体不适,就不必多思多虑,此时交给京兆尹就放心吧。”


    承安侯脸上的笑容已经维持不住,心中焦急万分,他这次来一是想带回荣安县主,二就是要让昭平公主将这四个人交给承安侯府处理,这下可如何是好。


    宋庭玉不发一言,只管喝茶,承安侯已经汗流浃背,心中权衡片刻,还是觉得赶紧让那四个匪徒闭嘴比较重要,挤出一个笑道:“殿下思虑周全。荣安几番受惊,恐怕还需静养,承蒙殿下照应,那就多叨扰了。”


    宋庭玉不置可否,只放下茶杯,低声问:“承安侯可要去看看贵府小姐?”


    承安侯犹豫片刻,还是道:“荣安在殿下府上,臣很是放心。家中夫人还需要人照顾,就不叨扰殿下了。”


    宋庭玉冷冷看着承安侯步履匆匆的背影,心下冷笑。


    正堂的屏风后,荣安苍白着脸走出来,她这几日本就精神高度紧张,又饿着肚子跑了那么些路,几番历险,昨日精神一松懈便发了高烧,宋庭玉说她需要静养倒也不是搪塞。


    “怎么出来了?”


    见人出来,宋庭玉皱眉起身,摸了摸她的手背,责怪道:“穿这么单薄,见了风又要着凉,底下的人照顾不尽心?”


    荣安忙摇摇头,低声道:“不是他们,是我听见父亲来了,想来看看。”


    宋庭玉一听,也沉默下来,半晌才道:“你也听见了,你父母亲都病了,家中恐怕也乱作一团,你在我这里修养是最好的,他们……恐怕也是这样想的。”这话说得牵强,偌大一个承安侯府,难道还找不出几个照顾荣安的人?怕是心里有鬼,急着遮掩别的事,不敢让荣安回去。


    荣安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她凄然一笑,摇摇头道:“我都明白的。父母待我与兄长,一向有所不同,种种偏袒,我打小就明白的。京中像我这样处境的女子不少,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我没想到……我没想到他们竟会为了兄长,将我推出去。”


    宋庭玉奇怪道:“什么叫将你推出去?”


    荣安一手抹了抹眼泪,凄然道:“殿下可知,那群匪徒,早已与兄长有联系?兄长去过道林巷里的那间益善堂,我当时被绑在那间屋子里,我什么都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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