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开始写这本日记。
说实话,除了小学时老师布置的作业,我从来没写过日记这种东西。我没有用纸笔记录的习惯。虽说很喜欢拍照片……
不对,跑题了。我之所以写这本日记,不是希望有人可以看到——我并不认为他会让任何人看到,毕竟,这里面可能会直接告诉看到的人所有事情。那他就没法进行那轮游戏了。
总之,我写这些东西,是因为我想要记录一些事情。一些我不想忘记的事情。我没有J的能力,只能靠这种原始的办法来提醒自己,有这些事发生过。
不知道现在外面是几号。我也不太记得结束后我在这里呆了多久,就把今天当做第一天吧。有点仪式感。
不知道他们回去之后怎么样了。下次他来找我的时候,要不问一下能不能看到那边……不过,感觉应该不太可能。
但不看的话,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骗我。
他说,他已经让所有人都忘了我。
这真有可能做得到吗?
舒觉洗漱后走出门,锁好再下楼。她换了一套新的夏装,宽松的T恤和长裤,脖子上换了一条丝绒颈带。
她来到客厅,发现开放式厨房边的餐厅只坐了一个人。曲语冰捧着一碗白粥,喝得很是满足。
他面前小碟上放着半个咸鸭蛋和榨菜丝,酱油的深色泛着油光,分外诱人。舒觉走过去,脚底芯片只感受到了自己步伐的震动,厕所的门也开着,一楼应该没有其他人了。
曲语冰一抬头,瞧见是她,便扬起张笑脸。“早啊。”
“你都起了,应该不早了。”舒觉回道。她走到厨房,那里放着一只高压锅,她往里一看,还剩了不少白粥。旁边是一盒打开的生鸡蛋,曲语冰那个咸鸭蛋大概是许愿兑换来的。
不过反正最初的几天是新手保护期,所有日常用品都是免费的,他想吃满汉全席都没问题。舒觉打开底下一个柜子,里面放着一包开了封的口罩。
她看了曲语冰一眼。对方点点头,证实她的猜测。舒觉于是炒了盘鸡蛋,心安理得地舀了碗粥坐回餐桌开吃。
“这么说来,你今天起得还挺晚。”曲语冰重新提起这个话题。他放下筷子,碟子里的小菜吃得很干净。
舒觉动着勺子,把食物咽下去再回答:“昨晚熬夜了。”
曲语冰等着她后文。然而舒觉不再说话,只是享受自己的早餐,他只好靠到椅子上,等待的同时权当消食。
在舒觉舀了第二碗回来时,脚底芯片接收到楼梯上的震动。舒觉面色不变,继续埋首喝粥,而对着楼梯的曲语冰抬起头,露出个笑,懒洋洋招手,“呀,小明。”
舒觉面前弹出一个光幕,上面写着祝时明抱怨的话语:别叫我小明好吗……难道你喜欢别人叫你夏虫?
她忍住唇边一抹笑意。曲语冰挑挑眉,回他:“还真没人叫我这个。小明真有文化啊——”
祝时明走到他俩身边,听到这句话,他摇摇头,似乎是懒得再做争辩了。注意到两人的早餐,他本已向厨房抬起脚步,又生生顿住了,他问:“这个,我能吃吗?”
舒觉开口回答了他:“反正吃不完也是浪费。我已经够了。”
对于才认识第二天的人,这话说得不算很客气,不过祝时明毫无介怀的样子,他点点头,过去舀粥了。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太早。他等着舒觉擦干净嘴,提议道:“要不我们一起出去外面逛逛?”
舒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得把祝时明也拉一起,否则太奇怪了。她说:“行啊。祝时明,你怎么说?”
把他的全名叫出来,总感觉舌头有些怪异,好像不太愿意发出这么完整的词语。舒觉压下这种感觉,她可不想和曲语冰一样叫别人“小明”。
对方显出些讶异,好像他没想过他们俩会带上他。他似乎把他们划分到同一阵营里,而他是河对面的另一个人。
不过那种神色也只是一瞬。祝时明答:“行啊。”接着他视线一扫曲语冰,表情变得微妙,想的是什么谁都能看出来。
“等会,你这样想我就太过分了吧。”曲语冰何等人精,立刻抓住这一点,“我也不至于认识第二天就对女孩子下手啊?”
“我可没这么说。”他答。祝时明快速扫荡完剩下的粥,他的佐料只有酱油,不知是口味清淡还是懒得下厨。
看所有人都吃完了,祝时明便把三人的碗都收起来,放进了洗碗机,举止之自然,另外两人都没能反应过来。
还是走出宿舍后舒觉才猛然察觉,她问:“你在家里经常帮忙收拾碗筷吗?”
祝时明点点头。“我最小,所以这个活儿一般我来做。”
“嗯。你有兄弟姐妹?”
“我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
“真好啊。”曲语冰插进话来,“独生子女不懂的美好。”
“也只有独生子女才会羡慕别人有哥哥姐姐。”祝时明语气有些抱怨,“每次我都要劝别人三思。基本上我只有被欺负的份儿。”
他看向舒觉,眼里带着点期待,“是吧。你也有兄弟姐妹,肯定能懂我在说什么。”
舒觉首先想的是:他什么时候知道的我有兄弟姐妹?随后她恍然。大概是刚刚她没附和曲语冰,于是祝时明便理所当然认为他们在同一边。
恰好这时曲语冰也问她:“诶,你有哥哥姐姐吗?”
舒觉微微一笑,回答:“我有不少兄弟姐妹。”
这并不是谎言。只是定义上的不同。她和曲语冰都很擅长玩这种文字游戏,因此曲语冰对这个回答也只是“我看破但不说破”的神情。
反而是祝时明露出一点吃惊的表情。但他没有问下去,保持着边界。
几个人随便聊了几句,前方出现一个小型公园。绿树成荫,灌木都被修剪成各种形状,微风拂过,清浅的香气送入鼻腔。这是一个难得清爽的夏日。
如果是在外面,她现在还在放假,应该会出门去街道上随便转转吧。毫无目的地,像一滴水那样汇入人群,仿佛她从一开始就是这座城市的一份子。
这是她想要的,也是他们想要她成为的。
就在几人暂时陷入各自思绪,享受公园内的静谧时,一声巨大的喷嚏声炸开了——曲语冰用袖口捂住鼻子,狠狠吸了两下,从口袋里掏出口罩戴上。
他自发解释:“我花粉过敏。”
“走旁边小路吧。那边没花。”祝时明指指一条石板径。
三个人依此走上去,宽度有限,他们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并排走,舒觉便走到了两个人前面,留给男生们勾肩搭背的空间。
虽说祝时明并不是那么热情的性子,但架不住曲语冰自来熟得相当吓人。舒觉不用回头都知道他必定在动手动脚,因为她面前弹出的光幕已经开始转播——
曲语冰:嗨小明,你对舒觉有意思对吧?
祝时明:什、等、哈?你——
曲语冰:别见外嘛,我会帮你的。她应该很难追,但现在你没什么竞争对手,我觉得你很有希望!你看,大家朝夕相处,共处一室,想要发生点什么当然……对吧?
祝时明的名字后出现一长串代表沉默的省略号。接着光幕显示: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曲语冰:嗯?
祝时明:说我喜欢她。
曲语冰:你昨天脸红得超明显,你真不知道吗?
祝时明又沉默了很长一串。随后他说:你被靠得那么近试试。我看你脸红不脸红。
祝时明:算了,别说这些傻话了。你再讲下去,我觉得舒觉不一定听不到。
曲语冰:嗨,她肯定听不到,放心啦——
“你俩背着我嘀嘀咕咕什么呢?”舒觉猝然转身,唇角盈起,看向他们。两个男生都显然被吓了一跳,至少祝时明可疑地耳朵红了。
曲语冰则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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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双手,故作无辜地说:“什么?我们没讲什么啊,在问他医学生的悲惨历史呢,对吧小明?”
“啊,嗯。”祝时明慢半拍回应。显而易见不是这么一回事。但舒觉耸耸肩,没有揭穿。
绕出这座公园,密匝匝的林子退去,眼前骤然开朗,是一条商业街。两侧店铺琳琅,接近正午时分,基本都大门敞着,一丝丝冷气顺着小腿爬上来。
“我想吃个雪糕。你们要吗?”曲语冰手指一辆小推车。其余两人都没有意见,虽说清风徐徐,但温度也不算低,走了这么久,他们都有些燥了。
舒觉用手在脖子边扇扇风,目送着曲语冰走远:他极有自信地担保可以两手拿三个蛋筒,于是就独自前去了。
一旁,祝时明忽然说:“你戴着颈带啊。”紧接着他露出点惊愕。仿佛这句话是脱口而出,并不受他控制。
“是啊。”舒觉随口答道。祝时明点点头,似乎有点紧张。也许是单独和她相处,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得不承认,曲语冰是个强力的气氛调节剂,有他在的地方,场面基本不可能尴尬。
就在她考虑是否需要说点什么时,对方忽然轻声说:“邱容很早就去世了。”
舒觉飞快瞟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睫,声音淡淡:“什么?”
“昨天被处刑的那个人,早就去世了。”祝时明嘴唇慢慢动着,舒觉注意着他的口型,“毕竟她很出名,粉丝专门给她办了个追悼会。我在进来之前有在网上刷到。”
“也许只是失踪时间过长,被默认为过世了。”
“不是。警方发现了她的尸体,才确认的死亡。”祝时明双手插在口袋里,他还是穿着昨晚那件灰色针织衫,绒边滚着一圈灿白的光。
“所以,昨晚的处刑只是一场表演。”舒觉说。她作出思考的神态,祝时明观察着她,斟酌词句:“至少我认为,已经死了的人应该没法再死一遍。”
“不过她进过这个剧团应该是真的。”毕竟穷奇没必要撒谎骗他们。演员们的命都掌控在剧团手上,深网剧场也早已作出必定诚实的承诺。
祝时明点点头,“大概是因为她够出名,你们都还能记得她,所以把她选出来杀鸡儆猴。”
“可能性很大。”舒觉赞同了他的看法。
随后她又沉思起来。那么,出现在这里的“邱容”又是谁呢?或者说,她是什么东西?只是VR技术的呈现?也许是这样。现阶段虚拟现实技术足以达成这种效果。
她兀自思考着,直到面前弹出一个光幕:我回来了——
只见曲语冰缓步走来,一只手是绿色蛋筒,另一只手里夹了一个白的和一个粉的。甚至都没问要怎么分配,他径直把白的递给舒觉,粉的递给祝时明,自己咬了一口绿的。
舒觉舔了一口,是原味奶油。祝时明有点无奈地说:“为什么是草莓……”
曲语冰满足地咽下一口雪糕,答道:“因为我觉得你会喜欢这个口味!怎么样,试一口?”
祝时明慢慢舔了一口。很快,他又咬下一块。曲语冰得意地笑起来。舒觉摇摇头,随他们去了。
“你那个是什么味?”她问曲语冰。
“开心果。你要试一下吗?”说着,对方直接把蛋筒递过来。
舒觉眉毛飞快皱了一下,头稍往后仰,“不了。我不喜欢开心果。”
“唾液交换会增大疾病传播的风险。我劝你别和别人分享雪糕。”祝时明一边吃自己的冰淇淋,一边凉凉来了句。
“不愧是医学生,意识真强啊——”曲语冰毫不在意,就在他要继续不着调时,轻微“嘀”的一声响起,在他们中间交叠。
舒觉立刻抬起手环。光幕弹出,上面写着:
【演绎开始。】
【剧目: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演员甲:苏帆屿】
【演员乙:乔木】
【演员丙: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