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汤面带来的轰动效应,远远超出了苏婉音的预期。
接下来的两三天,苏记饭馆门口从清晨开始就排起了长队,许多人甚至是特意从邻村、甚至更远的地方赶过来,就为了尝一口那传说中“发金光”、“好吃到能让人把舌头都吞下去”的神奇面条。
限量供应的金汤面每天都是最快售罄的,往往开店不到一个时辰,写着“金汤面”的小木牌就被翻了过去,代表“已售完”。
后来者只能退而求其次,点了肉臊酱拌面或其他餐食,虽然依旧美味,但目光总忍不住羡慕地瞟向那些幸运地端着金汤面的食客。
金灿灿的汤色、霸道勾人的香气,就是苏记最活色生香的招牌。
关于食材不好的谣言,在这肉眼可见的品质和众口一词的赞誉面前,早已消散得无影无踪,甚至成了笑话——能做出这般精细复杂汤头的人,怎么可能会用劣质材料?
“苏老板,你这金汤面真是这个!”
一个穿着体面、像是干部模样的人吃完面,心满意足地擦着汗,对着苏婉音竖起了大拇指,“我在县里都没吃过这么够味的面!以后来公社办事,就认准你家了!”
“多谢同志夸赞,您喜欢就好。”苏婉音笑着回应,手上打包的动作不停。
这样带着惊叹和肯定的评价,她这几天听了太多,但每次听都还是会有些欣喜,心里美滋滋的,整日里都带着笑。
不止她一个人整日笑容满面,春香婶和小梅也是满面春风。
春香婶忙得脚不沾地,脸上却始终带着笑,铺子里人气旺,她的工钱也跟着水涨船高,家里困窘的状况改善了不少,小儿子眼瞅着也能送到公社小学上学了,她对苏婉音更是死心塌地。
至于小梅,虽然家里不缺她这份儿工资,只让她给自己攒着以后作嫁妆,但她自己手里有钱了心里底气足自然变得落落大方起来,再加上进城日子多,耳濡目染的,竟和年初的时候截然不同!
苏婉音听说十里八乡的媒婆都在打听小梅呢!
小宝在学校里也扬眉吐气,之前那些隐隐约约关于他家“肉不好”的闲话彻底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小伙伴们对他有个“厨神”姐姐的羡慕,小家伙走路都带风。
不过苏婉音也没有因此自满,止步于此,她仔细观察过,发现金汤面虽然带来了巨大的名声,但因其限量且价格偏高,真正贡献大部分流水和稳定客源的,还是肉包、普通面条和肉燥酱这些基础产品,金汤面更像是提升品牌、吸引人气的“明星产品”。
所以现在她更清楚的知道自己需要稳住基本盘,同时让“明星产品”持续发光发热。
这日打烊后,苏婉音没有立刻休息,而是坐在油灯下,面前铺着一张草纸,拿着铅笔写写画画,现代养成的习惯让她有了想法后习惯于落在纸面上,能让自己更直观更清楚,也不会漏掉偶尔的灵光一闪。
正当她凝神思索时,窗外传来几声轻微的、似乎带着点犹豫的叩击声。
苏婉音一怔,这么晚了会是谁?她警惕地站起身,走到门边,低声问:“谁?”
门外沉默了一下,一个有些熟悉又带着点怯懦的女声响起:“是……是我,小梅。”
苏婉音有些意外,打开门,只见小梅站在门外昏暗的光线里,脸上带着些不安,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
“小梅?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快进来。”苏婉音侧身让她进来。
小梅走进来,却没有坐下,站在屋子中间,嘴唇嗫嚅了几下,似乎难以启齿。
“小梅,到底怎么了?是家里有什么困难?”苏婉音温声问道,给她倒了杯水。
小梅接过水杯,却没有喝,像是下定了决心,抬起头,压低声音道:“婉音姐,我……我听说了个事,觉得得告诉你。”
“你说。”苏婉音神色认真起来。
“是……是关于柱子……就是张家那侄子。”小梅的声音更低了,“我今儿个下午回家,听我婶子她们闲聊说,柱子和他那姑妈,好像……好像不服气,正在琢磨什么坏主意,想……想对付咱们店。”
苏婉音眼神一凝,没想到还是有人贼心不死,不过她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对方动作这么快。
“知道他们具体想做什么吗?”
“具体的还不清楚,”小梅摇摇头,脸上带着担忧,“就隐约听说,他们好像想从……从咱们的食材上动手脚,或者……或者找人来找茬什么的,那个婶子也是偷听到一两句,不敢确定,但我觉得宁可信其有……”
苏婉音的心沉了沉,他们也是成长了,手段升级了些,不管是从食材上动手还是找人来找茬陷害,都比之前的含沙射影更加恶毒,当然也更为有效。
“小梅,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苏婉音真诚地道谢。
这么晚了,小梅一得到消息就能来报信,足见其心意。
“婉音姐,你对我好,我都记着呢。”小梅揪住衣角,随后握住苏婉音的手,担忧道:“我就是担心,他们那些人心眼坏,防不胜防啊。”
“我知道。”苏婉音点点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既然知道了,我们就能提前防备。”
她沉吟片刻,对小梅吩咐道:“小梅,从明天起,若是看到有生面孔在铺子外面鬼鬼祟祟,或者有陌生人来吃饭时行为异常,多留个心眼,及时告诉我。”
“哎,好,我记住了!”小梅见苏婉音如此镇定且有章法,心里的慌乱也平息了不少。
送走小梅,苏婉音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深深吸了一口气。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对方的手段正在升级,她不能仅仅被动防御。
苏婉音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目光冷静而坚定,她深知,在利益面前,人性的阴暗面往往会超乎想象,柱子和他姑妈快嘴张,绝不可能就此罢休。
翌日,苏婉音和得知消息的春香婶如同往常一样开门营业,但彼此心照不宣地加强了戒备。检查食材时格外仔细,烹煮过程也尽量保证至少有一人在厨房盯着。
金汤面的魅力依旧无人能挡,店里生意火爆。
苏婉音一边忙碌,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来往的客人,大多数都是熟面孔或慕名而来的食客,眼神坦荡,举止自然。
临近中午,人流稍歇,一个穿着旧工装、面容憨厚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点了碗最便宜的素面,却坐在角落里,眼神时不时地瞟向厨房方向,尤其是那口熬制金汤的锅灶。
小梅按照苏婉音之前的叮嘱,格外留意了这个生客,借着添茶水的机会,低声对苏婉音说:“婉音姐,那人有点怪,看了好几次厨房了。”
苏婉音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她状若无事地忙碌着,眼角余光却将那人打量了一番,穿着普通,但鞋子边缘沾着些不属于附近农田的泥点,手指关节粗大,不像纯粹的农夫或工人。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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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吃完面,磨蹭了一会儿,才付钱离开,临走前又深深看了一眼厨房。
“小梅,我出去一下,你看好铺子。”苏婉音解下围裙,低声对小梅交代一句,便悄悄跟了出去。
她不敢跟得太近,只远远缀着,想看看这人去向何处,只见那人出了铺子,并未往大路走,而是拐进了旁边一条小巷。
苏婉音心中警惕,加快脚步赶到巷口,小心探头望去,却见巷子那头,那人正和另一个背对着她的身影快速交谈着什么,随即两人分开,迅速消失在巷子另一头。
那个背影,果然就是那个张柱子!
苏婉音的心沉了下去,看来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这人多半是来踩点的,目标很可能就是金汤的秘方或者制作过程。
她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夏日的风吹过,让她脑子清醒了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她问心无愧,管他是柱子还是凳子,都得给她趴下!
回到铺子,小梅关切地迎上来,苏婉音点了点头,轻声道:“就是柱子他们。”
面对小梅的忧心忡忡,苏婉音倒是沉住了气,温声道:“没事儿,别怕,无非就是那些下作恶心人的手段。”
下午,陆珩来了,他似乎总能挑在铺子里相对清闲的时候出现。
今日他点了一碗金汤菌菇面,当那碗金光熠熠的面条端上来时,他并没有立刻动筷,而是抬眸看向苏婉音,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眉宇间那一丝挥之不去的倦色和凝虑。
“遇到麻烦了?”他开门见山,声音低沉。
“这就不用陆同志操心了。”
同样浑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苏婉音眼睛一亮,惊喜地转过头,是宋潮生!
“宋哥!?你回来了!”
宋潮生走到苏婉音面前,温和地笑了笑,看上去有些傻气,但在看向陆珩时又带着些锐利和隐约的敌意,“陆同志平时应该挺忙的吧?”
陆珩一愣,认出他就是上次与苏婉音在一起谈天说地的人,这么久没见,还以为他不会出现了呢。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更别提陆珩这是挖墙脚都挖到家门口来了,宋潮生自然不会同意,自打得了二混子的消息说婉音店里常有个傻大个儿吃东西还专挑没啥人不是饭点儿的时候去就为了勾搭婉音,他是紧赶慢赶地赶回来。
果不其然,他一回来就叫他碰上了!
至于婉音的麻烦,哼,早在那个什么柱子一动手就被他叫人抓住了!
他才不会给别的男人接近婉音的机会呢!
陆珩轻笑一声,倒是不见有什么情绪,也不在意宋潮生有些冒犯的语气,只温和道:“这位、宋同志,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和苏老板只是很好的朋友。”
“好朋友?”宋潮生冷哼一声,好朋友会这样天天来时时刻刻关注着饭馆儿?他也是个男人,自然知道他看向婉音的眼中有什么。
苏婉音在身后轻轻捏了捏宋潮生的手,借着袖子的遮挡,并不会叫人看见,只是宋潮生突然一下泄了力,将浑身的尖刺收起来,陆珩还是看得懂的。
苏婉音上前一步,从宋潮生身后出来,缓缓介绍道:“陆同志,抱歉让你被误会了,这是我的未婚夫。”
说到“未婚夫”三个字时,能明显感受到身旁人的喜悦,若是身后有个尾巴怕是会摇出残影来。
在苏婉音看不见的角度,宋潮生对着陆珩挑衅一笑,无声道:“看见没!这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