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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 6 章

作者:木子谣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裴叙笑,不答反问:“陛下可知这天香楼,是谁家的产业?”他的嗓音十分温和,带着成年男子的几分低沉。


    全然不似旁的太监那样,或是阴柔或是雌雄难辨。


    公孙仪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他才懒得猜,“老裴,说罢!”他敲了敲桌子,“我头疼。”


    裴叙目露忧色,忙上前为他按揉着两侧颞颥,也没再卖关子,“陛下,这是徐家的酒楼。”


    原来是徐家。


    公孙仪了然。


    徐家明面上虽没有站队,但观他们行事,却是一直站在他这边的,从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开始。


    “说书内容是谁写的?”他问。


    裴叙面上忧色虽未解,但眼中已经有了隐隐的笑意,“陛下也认识,便是徐家大小姐。”


    徐乐蓉?


    公孙仪想起去岁那姑娘两度在他面前眼眶发红、眸中含泪的模样,他当时可是哄了许久。


    “是她啊!”


    公孙仪点了点头,吩咐裴叙:“明日给漠北送去的赏赐中,再加些姑娘家合用的衣裳首饰。”


    徐乐蓉的母亲安阳将军收到了,自己用不上,自然会送回京给她女儿的。


    裴叙失笑,“陛下,何须如此迂回?”


    便是怕周阁老一脉的人察觉到徐家小姐在做的事而迁怒到她,也毋须如此大费周折。


    从京中到漠北,再从漠北回到京中,何必如此麻烦呢?


    “还有更省时省力的法子。”裴叙若有所指。


    按着也无用,头还是疼得厉害。


    公孙仪摆摆手,让裴叙停手,“什么法子?”他问,强行忍下心里的烦躁。


    见公孙仪双目微微泛红,裴叙知他现下难受得很,努力让声音和缓轻快一些,“陛下,后宫可还空置着呢!”


    “你看谁家敢将姑娘送进宫?”公孙仪摇摇头,忍着越来越剧烈的头痛,站了起来,“回宫,我找个人出出气。”


    年中他便要及冠了,但身边无一嫔妃。


    也不是他不想要,他年纪到了,身边也是该有人了。


    他初初登基那会儿,朝中大臣还兴致勃勃地为他操心着立后选妃之事;但自他血洗京中之后,便再无人敢提及。


    怕一不留神,送进宫中的自家姑娘犯事犯到他面前,牵连一家子。


    便是宫中的宫女们,见了他头疾发作时,一脚将一名刺客的脖子踹断的狠辣手段之后,见到他也俱都瑟瑟发抖。


    太监们也是,还未靠近他,便两股战战,比宫女们还不如。


    宫中也就裴叙敢近他的身。


    虽说公孙仪在漠北军中多年,早已习惯自己照顾自己,亦毋须太监宫女们贴身伺候,但见了他们如此胆怯懦弱的模样也颇觉碍眼。


    他索性手一挥,将寝殿里的宫女太监们全撵到了殿外,眼不见为净。


    裴叙照顾他多年,又亲眼见到公孙仪头疾发作的痛苦模样,虽心疼但毫无办法。


    他便想转移公孙仪的注意力,“徐家一心为大燕,兴许是愿意将徐小姐送进宫的。”


    他含蓄道:“毕竟,徐小姐那样的情况,进宫是最好的选择。”


    公孙仪此时已经坐在了马车上,敲敲车厢,示意车夫开车。


    闻言,他摇摇头,“你想多了,徐家人那样疼爱这唯一的姑娘,不会不顾她的意愿将她送进宫的。”


    而他的暴君之名天下皆知,那姑娘那样纯善可欺且胆小,当日刘皇后所做之事被她得知,便哭了两回。


    若知道要进宫陪他,眼泪还不得淹没整个国公府。


    裴叙却不认同,“可是陛下,若是徐小姐自己愿意入宫呢?”


    徐家人那样疼爱她,便是宫中不是个好去处,只要徐小姐坚持,也是会妥协的。


    “而且,徐小姐为您做了这么多事。”裴叙早将公孙仪登基以来,她为他做的事查清。


    “徐小姐写的话本子,说书先生说的内容,皆是在维护陛下您。”


    “百姓们不理解您做的事,周阁老为首的文臣一脉又肆意抹黑您。”裴叙说着,眸中含了冷意。


    但到底经历过许多事,下一瞬他又缓和了面色,“若非徐小姐在暗中替您解释,如今您的名声会更差。”


    只怕不止一个暴君之名而已了。


    “所以您看,徐小姐兴许对陛下您有意。”裴叙试图说服公孙仪。


    他觉得,陛下真的得有个姑娘在身边,便是只陪陪他也好。


    去岁他观陛下温声细语安慰徐家小姐,当时便想,徐家小姐于陛下而言,当是有些不同的。


    但公孙仪依旧不为所动,“好了,老裴,你想多了。”


    他觉得这徐家姑娘只是在报自己当日解围的恩情而已。


    毕竟,她不聋这件事,他也是知情人之一。


    但这姑娘给了他很好的启发。


    他将锦衣卫调查来的,关于朝中胆敢阻挠他圣意下达施行的那些官员的腌臜事都编印成册,在民间散发,以及请说书先生日日解说。


    尤其那等靠着吸无辜姑娘血,侵占她们嫁妆的官员,连名姓都不改,官职也没做修饰,只将那些人的面皮撕了下来。


    为此,京中百姓自是谩骂无数,那些官员被骂得门都不敢出。


    甚至连报复的念头都不敢有。


    为何?


    京中这样大规模的刊印书册散发,和每处大大小小酒楼的说书,都有锦衣卫在守护,很明显就是当今的手笔。


    新帝连他们家中这样隐秘的私事都起了个底朝天,他们若是再不识趣,等着他们的,就不只是官声发臭而已了。


    毕竟,能想到以妻子、儿媳等人嫁妆发家的人家,能是什么好人,手里谁没几件阴私事?


    这是当今登基以来手段最为温和的一次,再闹下去,难保不会激怒他,让他恢复当登基时的狠辣作风,抄家灭族。


    他们深信龙椅上那位做得出来。


    自此,律法恢复了保护女子嫁妆的条款,已成定局。


    天下女子和疼爱女儿的人家,皆对上面听闻是心狠手辣的暴君起了感激之心。


    “原是陛下的手笔。”徐子容和妹妹说完国公府外的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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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依旧带了几分不可置信。


    怪道事情这样顺利。


    徐乐蓉将面前装着的果子点心小碟一一推到兄长面前,眉眼弯弯,【这些时日,哥哥费心了。】


    “哥哥也没做什么。”不过是一开始在背后推了一把,后来的事,都是陛下身边锦衣卫的功劳。


    徐子容看着瓷白小碟子中红艳艳的樱桃,想起几个月未见的妻子,面色柔和了些许。妻子最是喜欢这鲜艳欲滴的樱桃。


    【哥哥可是想念嫂嫂和侄儿了?】徐乐蓉“问”他。


    徐子容在妹妹面前坦荡得很,点了点头,“他们娘俩在江南住了小半年,前几日来信,说是祖母已然康复,也是时候回来了。”


    眼下是夏初,再不回来,暑热气盛之时再上路回京,母子俩怕都难熬。


    若非他有官职在身,不宜告假太多时日,也该去江南接人了。上一回和妻子儿子见面,还是他趁着年节下江南之际,一晃也快有个三月了。


    徐乐蓉点点头,【我也想嫂嫂和殷哥儿了。】


    徐家曾孙辈,如今才得殷哥儿一个,他又是个活泼伶俐的性子,常哄得徐家上下喜笑颜开。


    他不在家的这小半年,徐国公府都冷清了许多。


    【殷哥儿也该长高了。】再过三个月,他也该满三岁,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她这个姑姑。


    “那再过几日,哥哥派人去接他们母子回京。”徐子容笑道,拿了一颗樱桃放进口中。


    武宣元年五月十三,徐乐蓉的大嫂嫂江宜贞和侄子徐成殷回京第一日,带回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长公主公孙忆雪,险些死在江南孙府上。


    幸得陛下早年安排在她身边的暗卫相护,长公主得以平安无事。又值陛下允许女子休夫、和保护女子嫁妆的两条律法推行至江南,长公主怒而休夫。


    江宜贞看了一眼和儿子亲亲热热的小姑子徐乐蓉,又叹了口气,“长公主那样的身份,都被驸马和其一家欺压得死死的。”


    说着她越发为徐乐蓉担忧。


    小姑子今春已经及笄了,因着她身在江南,不能回京参加她的及笄礼,她还为此事愧疚了几日。


    她在江南住的这小半年,还试探着为小姑子看未来夫婿人选。可惜,没有一个能入眼的。


    说着江宜贞压低了声音,“我听说,长公主嫁的那人,孙家嫡长子,是个断袖。只家中掩饰得好,才不曾为外人所察。”


    徐国公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徐乐蓉,见她和曾孙子玩得正高兴,不曾留意这边,才问道:“怎么说?”


    这件事,他知道。孙家人瞒得那样好,当年他的人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查出来,但如何就传到外面去了?


    江宜贞叹了口气,“江南都传遍了。月前长公主要休夫,先给陛下去信。但没曾想信被驸马截了,她也险些被毒死在后宅。”


    “消息都是孙府的人往外传的,估计有长公主和陛下的授意。”她猜测道。


    “长公主这些年在江南也不好过,嫁妆被驸马和其一家侵占了不说,驸马院中,还养了不少小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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