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位同亲王
听见这话的贵妃抬眉，似笑非笑：“如此安排，倒真巧。”
沈月凝温声道：“巧与不巧，皆有天意。”
说完她轻轻拨弄案上的玉盏，眸光微闪她心中暗道：“天意也罢时机也罢，她若真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给她立个不守礼制的名。”
祭典当日，宫城钟鼓齐鸣百官齐聚。
半个时辰后凤栖鸾还未入场，依旧淡淡梳妆一袭旧日深绯宫装，衣料虽无繁饰却胜在剪裁合度，纹线极细衬的她腰身清贵气态平和。
身边的春桃见她只簪了一枝素白玉钗，忍不住劝道：“公主，要不要再添点饰？王妃那边听说请了御制珠凤冠极是耀眼。”
而凤栖鸾轻摇头，声音柔缓：“珠光再盛也掩不住心虚，她若真想艳压群芳，我倒愿成全。”
见状春桃心底一叹，只能替她整好衣襟。
辰时祭台前雾气未散，文武百官依次入位，香雾袅袅间，乐声起众人肃然。
此时的沈月凝与贵妃并立主座，衣饰华丽，只见她头戴金凤流苏冠，冠上嵌珠十余颗，流光溢彩衬的她面容明艳。
然而那份艳丽太过繁重，凤栖鸾缓步入场之时，众人视线几乎不约而同的一顿。
而她衣色清淡，眉心一点朱砂神情温静，而她不施粉黛，却显的整座祭台都清净了几分。
就在这时礼官高声唱名：“永平公主请入。”
上方的沈月凝抬眸，唇角一抹淡笑：“永平公主位次第九，可于末座就位。”
听见这话场内众人神色，微动，第九席？那可是已近侍女之列。
却见凤栖鸾神情未变，只微微颔首，语气平稳道：“多谢王妃指点。”
而她行礼时衣袖一拂，风从袖底掠过，带起一缕清香淡淡若兰。
沈月凝的笑微微一僵，随后凤栖鸾径直坐到末席，神色安然。
她未去看任何人，只静静端坐，不远处的贵妃与沈月凝对视一眼轻声道：“倒真坐的安稳。”
沈月凝低声回：“她不过在装。待到敬香之时，自有好看。”
午时，香火盛起。
众女官依次起身行礼，仪仗威严。
沈月凝借着转身的时机，朝旁人使了个眼色。那女官立刻上前，在凤栖鸾前行了一礼，却故意扬声道：“永平公主，您坐的位置似乎不合规制。”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抬头。
沈月凝微微转眸，语气柔柔：“哦？怎么不合？”
那女官装作惶然：“按册封规制，前位应为正三品诰命，后位是从五品。公主虽为皇族，却曾异国为后，如今未再封妻，理应在五品之下，可您此席似在第九位。”
这话看似恭敬，却暗暗中带了几分刺。
众人面面相觑，隐隐觉的不妥，却无人敢言。
凤栖鸾缓缓起身，神情极静，她抬眸看向沈月凝语气淡然道：“妹妹的规制之学，倒真让人佩服，只是这册子不是该由礼部拟？怎如今连王妃都要过问？”
却见沈月凝的笑微微一滞：“公主言重了，臣妾不过按制行事。”
而凤栖鸾唇角微扬：“是么？那就劳烦妹妹去问问礼官册上署名是谁的手。”
听见这话沈月凝心头一紧，而另一边的礼官立刻低头行礼声音略带迟疑开口道：“启禀公主，册子确是由王妃殿下过目修订。”
此话一出，沈月凝脸色一白强笑着道：“本宫不过添改一二，怎敢越职？”
却见凤栖鸾目光微冷，淡淡一笑：“添改一二？那可真是巧，改到末席也需本事。”
听着这话沈月凝心底一慌，忙低声道：“公主慎言。”
而凤栖鸾未理，只缓缓抬头望向高座的澹台湛，只见他一身墨色朝服神情冷峻，目光自人群上掠过在她身上停了半瞬，她那眼神极淡却明明白白。
澹台湛看着她，心底有一丝说不出的错乱。
随后鼓声响起，而凤栖鸾依规上前献香，她脚步极稳衣袖轻扬，那身旧宫装在阳光下泛出柔光似有无形气度流转。
众人见到这一幕纷纷屏息，沈月凝的衣冠金光闪闪反倒在那一瞬间显的浮艳。
就在这时贵妃看向她，眉头微微一动她轻声道：“这怕是弄巧成拙了。”
而沈月凝强撑笑意：“她不过倚着旧名，未必真入王爷眼。”
此时澹台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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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却一直未从凤栖鸾身上移开，他看见她执香俯身起身每一举每一动都合规合度没有半分矫饰。
她的静是气度是疏离，也是他记忆中那个让人捉不住的影子，当她转身下，台的那一瞬，阳光从云隙洒下落在她的鬓间，那抹光温柔的几乎晃人眼。
鼓声如雷香烟袅袅，凤栖鸾行至祭台中央，长身一揖神色肃然，她指尖执香，姿态端凝风拂衣角，罗袖轻展宛如画中人。
而高台上澹台湛端坐目光不动，他那双眼深不见底，似能将众人心思一一洞穿。
众人屏息，只有沈月凝指尖的帕子被她无意识的绞的发皱。
只见祭司唱名：“永平公主，奉诏献香。”
上方的澹台湛的指尖轻轻一敲，声极轻却在鼓声间清晰可闻。
随后便见到凤栖鸾从容上前，举止有度俯身行礼神情沉静。
见状沈月凝眼角抽，动，那份镇定太像挑衅，她几乎能听见四周那些压低的耳语。
“那永平公主竟不慌不乱，气度极好。”
“王妃这番安排，反倒显的刻意了。”
沈月凝的笑意渐僵，掌心的帕子几乎被扯碎，而就在凤栖鸾行完礼转身退回时，一声极低的请王爷明示打破了气氛。
那是礼官的声音，他跪在香台前，额上冷汗直下，他颤声道：“启禀王爷，永平公主座次一事诸位宗室有疑，请王爷裁定。”
此话一出，殿内鸦雀无声，沈月凝的脸色当即发白，她心中一紧猛然抬头看向澹台湛。
而凤栖鸾只是静静的站着神色淡然，她不言亦不辩，澹台湛缓缓起身，衣袍曳地，声息极轻。
众人齐齐跪地行礼，他走下高阶，神态从容，周遭气质却冷的都让空气凝成冰。
当他站在凤栖鸾面前时，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见到这一幕沈月凝的指尖抖了抖，她努力压着声音：“王爷，这这乃礼部所定规制，臣妾只是照册执行。”
而澹台湛连眼都未抬，只淡淡开口：“照册？”
沈月凝心一颤，就在这时，澹台湛的声音冷得没有起伏。
“若本王未记错，永平公主乃陛下亲封，位同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