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按规矩行事
殿内空气一瞬凝重，却见澹台湛神色未变只淡淡道：“沈尚书此言怕是多虑，朝政之稳本王自有分寸。”
却见沈仲远低头，神情谦恭：“臣不敢妄言。”
澹台湛抬眸，目光如刀，他缓缓开口，声音极轻：“沈尚书所忧本王记下，至于子嗣一事，不劳操心。”
见对方似乎有些怒气，沈仲远微微一颤忙俯身道：“臣失言。”
呃呃澹台湛收回目光，神情如常：“退朝。”
一直到退朝后，玄衣快步跟在他身后低声道：“王爷，沈尚书此言似有意试探。”
却见澹台湛语气淡漠：“是试探也是警告。”
玄衣抬眸：“那王妃……”
而澹台湛微微一笑，那笑意薄凉：“王妃的心思，从来不只在后院。”
恕我按他脚步不急不缓，衣袂拂动间透着一股冷冽：“沈家以为能以子嗣压我，我倒真高看他们。”
而与此同时未央宫中，凤栖鸾坐在案前，手中一封密信尚未封口。
这时春桃轻声进来，神情略带忧色：“公主，昨夜王府的暗卫在宫外出现，奴婢担心他们是来盯咱们的。”
闻言凤栖鸾神色不动，淡淡道：“我早料到他会派人。”
一旁的春桃犹豫一会，随即开口道：“那我们要避一避吗？”
却见凤栖鸾轻轻一笑，声音柔淡：“避什么？要让他觉的看见的，才是他想看的。”
说完这话她抬手取来纸笔，提笔几行字迹清秀，这才开口道：“让人传信出去，就说我派人查沈家库房账目，暗中疑他们贪墨。”
而春桃怔了怔：“公主这是……”
却见凤栖鸾目光冷静：“假的，王爷的暗卫若收了这消息，定以为我仍在查沈家外务，那他的人就不会往别处看。”
闻言春桃恍然，压低声音：“那真正要查的……”
随后便见到凤栖鸾指尖轻敲案面，淡淡道：“自然是沈月凝与刘总管。”
春桃似是有些惊讶，随即询问道：“这时为何？”
呃呃凤栖鸾微微颔首：“宫中采买权虽小却是最容易藏银传信之处，沈月凝的手若真伸进去不查也罢？”
而春桃立刻行礼：“奴婢这就安排。”
只是凤栖鸾淡声道：“去找赤霁。”
身边的春桃一怔：“那位王爷派来的暗卫？”
凤栖鸾唇角一勾，声音极轻：“是，监视要让他无意中听见，记的语气要自然。”
春桃心中一惊，却不敢多问只轻声应下。
凤栖鸾目光落在窗外，风掠过竹影她的神情清冷：“他派来的人未必都是他的耳，有时最该听见的消息正要让他听见。”
夜色深浓，宫城一片寂静。
此时的澹台湛立在书房窗前，烛光摇晃在他眉眼间洒出一层淡淡的光。
这时玄衣进门，低声禀告：“王爷，属下暗查永平公主并未真去查沈府账册，那些探子似乎是在故意暴露行踪。”
问恶言澹台湛指尖轻轻摩挲着折扇的骨面，神情没有半点波澜，他语气极淡，带着一丝冷笑：“暴露行踪？”
随即玄衣低头：“是，属下追查数日那几个出入未央宫的人影，皆刻意走的极慢似是故意给人看见，属下以为公主或在反用我方的暗线。”
听见此话澹台湛的目光微微一敛，片刻他淡声道：“她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身边的玄衣垂首，心下微惊不敢多言。
而澹台湛缓缓转身，走到书案前，过了好一会才低声道：“她以为本王的眼都盯在沈家，却不知她的小把戏，本王一眼便能看透。”
玄衣犹豫片刻仍低声道：“王爷要不要……”
澹台湛抬眸，眼底似有冷光闪过：“不用。”
他合上折扇，神情冷淡：“她既想演，便由她演到底。本王倒想看看，她究竟想骗到哪一步。”
玄衣领命退下，书房顿时重归寂静。
而澹台湛静静的立在原地，良久未动。
烛焰轻颤，他的目光落在窗外那一轮明月上，眉宇间的寒意一点点散开。
“鸾儿啊。”
他低声喃喃，语气低沉，带着几分复杂的笑意。
“你从前就是这样越想骗我，反而越容易被我看穿。”
思绪一点点回溯到少年时的模样。
那年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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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桃花正盛，她不过十五岁，身着淡粉罗衣，藏在花后，用一根细竹枝逗弄他怀中的小鹰。
他明知是她，却偏装作不知，只侧目冷声喝道：“谁！”
她笑着跑出来，眼角弯弯，明亮的像月光。
“阿湛，我以为你不会被吓到。”
他那时年少气盛，却偏偏拿她无可奈何。
那份灵动与狡黠，明明该早已埋在岁月深处，却在这一刻又被她轻轻唤醒。
他不觉轻叹，手指敲在案上。
“她还是没变。”
这句话低低的，几乎被风卷去。
但紧随而来的，却是更深的冷意，她没变可他不再是那年能容她胡闹的少年了。
他如今是摄政王，是整个金朝的半壁天。他能容她的小心思，却不能容她在他眼皮底下布局。
澹台湛轻轻阖目，呼吸极稳。
初春二月，宫中例行上元祭祀大典。
听闻此讯，凤栖鸾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未露喜怒。
春桃却有些担忧，轻声道：“公主，听说这次祭典由王妃与贵妃共同主持，似乎重新拟了座次。”
凤栖鸾抬眸，语气平静：“那又如何？”
春桃犹豫着道：“奴婢怕她们……”
凤栖鸾笑了笑，神情宁定：“她若真想动手，总得找个场子。既然选在大典，也算给我面子。”
她语气淡淡，却让人分不出是讽是笑。
而此时，沈月凝正坐在昭华殿内，眉梢含笑，正与贵妃并肩而坐。
贵妃柳氏出身名门，素有“宫中第一美”的名号，如今正轻摇团扇，柔声笑道：“王妃既为女主之首，座次之事自然由你决断，只是那位永平公主你可要思量清楚。”
只见沈月凝微微一笑，眼底的光极浅：“思量？贵妃娘娘此言过重，她不过昔日旧人，今朝能坐在册上已是恩典。”
闻言贵妃轻声笑出，眼神中带了三分揶揄：“听说王爷素惜旧情，我倒怕旁人说你借机排她。”
见状沈月凝垂眸，神情未动唇角依旧带笑：“娘娘放心，我不过按规矩行事，永平公主虽有封号却非正宫命妇，她位该从七品按例当列末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