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果真好看
而澹台湛仍未回头，他只淡淡问道：“她自责什么？”
却不料阿双咬唇，声音发抖：“王妃说，冒犯永平公主是她糊涂，可她心中是念着王爷的。”
听闻此言澹台湛终于转过身，随后他眉目清冷，神情未有一丝波澜。
而他淡淡一笑，唇角寒意浅浅：“念着我？她若真念便不会在行宫妄言假旨，如今受罚不过分寸，她倒以病作请？”
下方的阿双一惊，连忙叩首：“奴婢不敢欺瞒！王妃确实病重，昨日夜里一口血吐在案上，王爷若不回只怕人言……”
此时的澹台湛神色陡冷，打断她道：“人言？”
现在他的语气极轻，却带着逼人的寒意：“本王的府邸，何时需人言来评？”
而下面的阿双一时不敢再声，整个人伏在地上瑟缩如叶。
随后澹台湛沉默半刻，声音微低：“告诉太夫人，王妃若真病医者自有方，若是假病本王无暇陪她演戏。”
听见这话阿双哽咽着抬头：“王爷，奴婢知您怨王妃，可她毕竟是您明媒正娶的妻……”
“够了！”
那一声极轻却如冰敲玉裂令殿内空气骤凝，澹台湛的眸光冷的骇人：“妻？她配？”
听见这话的阿双的身子几乎抖作一团。
随后澹台湛抬手，挥袖一拂：“退下，这里是行宫重地，不许再提王妃二字。”
阿双匍匐而退额角冷汗直流，直到殿门阖上才敢喘气。
殿内再度寂静，风从窗外掠入，卷起案上的文卷。
此时澹台湛负手而立，眉宇间的冷意一点点沉了下去，只余一抹疲惫。
而玄衣低声问：“王爷，当真不回？”
却见到澹台湛淡淡道：“回去作甚？看她假意咳血？”
沉默片刻，玄衣仍低声劝道：“王爷，这事若传出去只怕……”
澹台湛冷声截断：“若传出去本王自有法封嘴。”
说完他目光深邃，神情淡漠：“沈家这些年仗着功劳行事，本王容他们一分，他们便想占十分，如今装病不过是试探，既然她病就让她好好病着。”
一旁的玄衣赶忙低头道：“是。”
随后澹台湛转身入内殿，动作极缓的脱下外袍，放在案上神色，微敛。
那件玄金长袍上仍留着昨夜的淡淡酒香，他垂眸指尖轻触衣袖眸色渐暗。
外面行宫的天色渐明，远山被一层薄雾笼住，云气缠绕似轻烟未散。
此刻的凤栖鸾倚栏而立目光微远，这时春桃在一旁低声道：“公主，那瀑布自冬初便结冰，如今气暖又化了些雪水，若站的近凉意极盛。”
却见到凤栖鸾轻轻一笑：“我记的当年入行宫时，阿湛曾说这后山瀑布极美，若逢晴日可照出七彩光。”
一旁的春桃也点头道：“是，那时候您常随王爷上山，奴婢还记的王爷为您取过水洗手。”
凤栖鸾微顿，转开目光淡淡道：“那都是久远的事了。”
她说罢沉默片刻，这才又开口：“去禀王爷，就说我想去看看后山的瀑布。”
春桃一怔，立刻俯身应下：“是。”
另一边的澹台湛正坐于主殿案前，手中正批阅密折。
就在这时玄衣上前躬身禀道：“王爷，永平公主命人传话说欲游览后山瀑布。”
而澹台湛手中笔尖微顿，半晌才抬眼，声音极淡：“她要去？”
一旁的玄衣低声应道：“是。”
随后澹台湛将折子放下，语气平静：“备马。”
玄衣微微一愣：“王爷是要亲自？”
澹台湛淡淡道：“行宫后山路险，她一个人怎行？”
而玄衣俯首领命：“属下明白。”
澹台湛起身整衣，指尖轻抚袖口的纹线，他的眼神微敛，似乎藏着什么难以言说的情绪。
片刻后行宫外的山道上两匹马并行而立，此时的凤栖鸾一袭浅青襦裙，外披白裘鬓间微挽，素净而不失端庄。
此刻的澹台湛穿着暗玄锦袍，腰间束玉带，神情淡漠。
简装她轻声笑道：“王爷竟亲自相随，倒是叫我意外。”
而澹台湛看她一眼，语气不轻不重：“你若独行，旁人只怕说我怠慢。”
凤栖鸾垂眸，语气平缓：“阿湛向来不惧人言，如今却也顾及起来。”
澹台湛轻轻一笑，声音极低：“有时候，不惧，不代表不听。”
凤栖鸾微愣，未再答。
两匹马并肩前行，山风徐徐，带着湿润的草香。远处松涛起伏，瀑声隐约。
澹台湛忽而抬手，示意左右侍卫停下。
“你们在此等候。”
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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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迟疑，低声道：“王爷，后山崖边石湿路滑，恐有不测。”
澹台湛语气平淡：“无妨，本王在。”
凤栖鸾微抬眼，唇角淡淡一弯。
“阿湛向来如此，凡事都亲力亲为。”
澹台湛回望她一眼，神情淡淡：“你若真记的我性子，便该知道，我不喜人多。”
凤栖鸾轻笑：“我还以为，你是不喜我多言。”
澹台湛似笑非笑：“若我真不喜，你如今怕连这山都上不得。”
凤栖鸾抬头望他，目光微转，似笑非笑：“王爷倒也会说笑了。”
一路上，松影交错，风声带着远瀑的水汽。
凤栖鸾骑的极稳，裘袖轻扬，鬓间几缕青丝被风吹散。
澹台湛侧目瞧她，神色一瞬微动，却又很快恢复冷静。
“鸾儿，”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你这些年在楼兰，可曾想过回来？”
凤栖鸾闻言，神情微敛。
她淡淡应道：“那时楼兰战乱消息封锁，想也回不得。”
澹台湛目光微深：“那后来呢？太平之后，可有一刻想过回京？”
凤栖鸾沉默片刻，笑意淡淡：“阿湛，如今问这些，又有何意？”
澹台湛盯着她，眼神沉静：“本王只是想知道你可曾后悔。”
凤栖鸾微微一顿，指尖紧握缰绳。
风吹过山林，松涛阵阵。
她轻声道：“我从未后悔。只是有时，梦中仍会见到未央宫。”
澹台湛的喉间似有什么堵着，半晌，才淡淡一声：“未央宫，终究还是你的。”
凤栖鸾转头看他，眼神清澈如水：“可我早已不属于那里。”
澹台湛的目光深了几分：“那你属于哪里？”
凤栖鸾低低一笑，声音轻缓：“我属我自己。”
澹台湛怔了怔，唇角微抿。
他看着她，忽然觉的那句话比风还冷。
行至山腰，瀑布声愈近。
水声如雷，澹台湛勒缰停马。
“到了。”他语气淡淡，“此处路窄，须步行。”
凤栖鸾点头，翻身下马。
山石被水雾打湿，脚下微滑。她抬眸，见那瀑布自崖上奔流而下，白练飞舞，映着阳光，隐隐生出虹光。
她不由轻叹：“果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