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藏书阁
玄衣略一迟疑：“如此明目张胆，只怕会引的朝中人侧目。”
澹台湛冷笑一声：“侧目便让他们去。”
“本王亲信被害，受命老者生死不知，我若沉声不言，旁人便真当本王无人能动。”
“去，三刻内将榜文张满全京，谁敢拦便是与本王为敌。”
玄衣不敢怠慢，急速退下，殿中烛火微颤，随风起伏不定。
而澹台湛静立在窗前，望着天边月色，眼底沉沉似海。
王嬷嬷此人旁人不知，他却再清楚不过。
那年凤栖鸾刚入楼兰，适应异乡艰辛，身边能言可语者极少，便是这王嬷嬷日日相伴。
她知楼兰旧事，也知凤栖鸾当年离京前的所有细节。
甚至，连当年凤栖鸾为何忽然决意出嫁之事，她都可能知情。
澹台湛缓缓闭了闭眼，指节收紧。
若他猜的不错便是有人早知此人存在，故意将她拦于归途中，不让她踏入京中一步。
几日后，金京之内秋雨连绵，未央宫中愈发静谧，唯有枝叶落地声偶尔穿过檐角，低低作响。
而清霜殿外，春桃正在偏院角落收拾晾晒未干的披衣，耳边忽听一串窃窃私语。
“你说永平公主回来，到底是好是坏？”
“还能有好？她一回来，摄政王便动了沈家，又重金寻那什么王嬷嬷，说到底，不还是为了她？”
“谁不知道她从楼兰回来，是带着祸气的，听说那边国都都快没了……”
“楼兰那边自己的人都恨她，她怎还好意思回来，还住进未央宫？”
“真真是个扫把星！”
听见这些话，春桃手中动作陡然一顿，脸色唰的白了。
她猛然转身，只见那几个宫女正聚在桂树下，一边择着花枝一边低语讥笑，压根没注意到她的到来。
“你们说够了没有！”她忍了半晌，终是气极，猛然走上前，声音压的发颤。
那几个宫女吓了一跳，转头一见是未央宫的春桃，脸色一变，旋即扬了扬下巴：“哟，这不是永平公主跟前的春桃姐姐？”
“怎么，你这当差的耳朵也这么尖？我们不过是说几句闲话，怎么，就惹着你了？”
“说不的么？一个外头回来的，惹的整个宫里人心惶惶的，连太后都不喜，难道还得我们供着？”
春桃气的发抖，几步上前，指着她们道：“你们有什么资格议**主？她为了这金朝舍了多少，你们知道么？”
“当年她若不肯出嫁，就轮到你们这群人今天还在这嚼舌根？”
“若不是她，哪有你们今天的安生日子，你们背后说的这样难听，还是人么？！”
那为首的宫女见她真恼了，冷哼一声：“你这狗仗人势的样子，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如今是摄政王掌权，可永平公主是个什么人，大家心里都清楚！”
“你这样急吼吼的跳出来护着，怕不是也被她灌了什么**汤......”
她话音未落，忽然一声寒沉冷哑的嗓音从不远处响起：
“本王也想听听，你们心里，到底清楚了什么。”
众人一惊，转头一看，赫然见一身墨色玄裳的摄政王正立于台阶之上，神色冷峻，目光森寒。
原来他早已入宫查夜勤之事，今晨方才从北苑巡回过来，正准备自偏道离去，却不料听见这几句。
四下登时一片死寂，几名宫女脸色大变，忙扑通跪下，连头都不敢抬。
春桃也是怔住，方才怒极脱口，如今见澹台湛亲临，慌忙退开一步，低头跪地。
澹台湛一步步走近，目光如刀般扫过众人，声音冰冷：
“宫中有规，宫婢妄议主子者杖三十逐出宫墙，你们是当这规矩早废了？”
那为首宫女连连叩首：“王爷饶命，奴婢一时口快，绝无二心。”
“既是口快。”澹台湛冷声打断，“那便打的嘴快些。”
他抬手一挥，随行侍卫当即上前。
“将她们拖下去，掌嘴二十，杖责三十，逐出宫去。”
“再抄她们住处，若查出再有半句不敬之语，连带主子一起发落。”
众人惊恐万状，那几名宫女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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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喊求饶，纷纷叫道：“王爷，饶命啊！饶命啊！我们不敢了！”
可澹台湛神情未动分毫，只冷眼旁观，语气凉的像是雪落冰河。
“本王不爱**，但不代表容的下这种烂人。”
“记住了未央宫中，若谁胆敢再出半句不敬之言，哪怕是狗叫，本王都叫她血还。”
他话音落下，殿外侍卫已将人拖走，哭喊声很快被沉沉宫门关死，压的再听不见一丝。
而这场风波过后，周围婢仆皆噤若寒蝉，退的远远，不敢发一言。
春桃却仍跪在地上，脸色发白低着头，不敢看他。
半晌，澹台湛站在她面前，沉声开口：“你起来。”
春桃愣了下，缓缓起身，手指却还在颤抖。
“属下多言了。”她垂着头，声音低的近，乎听不见。
澹台湛看了她一眼，语气忽缓，却不带情绪：“不是多言，是说的对。”
春桃一惊，微微抬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你主子性子淡，不争不抢，所以旁人便觉的她可欺。”
他微顿，眸色沉沉如墨：“可她若真要争，这宫中这天下谁拦的住？”
春桃喉头一哽，眼眶登时泛了红。
澹台湛转身便走，临出门却低声交代：
“未央宫内人手，重新整编。”
“将今日本王听到的话，抄录成册，交予皇后存档。”
“以后谁再敢开口议她半句，便别怪本王再不留情。”
说罢，他袖袍翻动，踏出院门，未再回头。
而春桃立在原地，望着他离去背影，双拳紧紧握住，眼中泪光泛起。
秋意渐浓，几场连雨过后，金京的天终于放晴。宫中枫叶微红，空气里弥漫着干净的桂香。
凤栖鸾自那夜梦魇之后，身体竟一日好似一日。
听闻御医再诊之时，都连连称奇：“公主脉象转稳，气血回流，旧伤消散**分。若再调理月余，便可平复如常。”
春桃听了几乎要落泪，忙不迭的向凤栖鸾道喜：“太好了，奴婢终于能见您安安稳稳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