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刑——!”
宇文尚的厉喝瞬间盖过了凄风冷雨和皮鞭的呼啸。
两名行刑的侍卫动作骤然僵在半空,鞭梢犹自滴落着混合血水的雨水。
整个前庭静默一片,唯有暴雨冲刷地面的哗哗声,敲打着每个人的耳膜。
陈锋猛地抬起头,脸上混杂着雨水和血污,他顾不上自己背脊火辣辣的剧痛,奋力挣脱压制,连滚爬扑到褚良身边。
“褚良!褚良!”陈锋的声音嘶哑破碎,他颤抖着伸出手,想碰触褚良,却又怕加重他的伤势。
褚良无声无息地趴在冰冷的泥泞血泊中。
雨水无情地冲刷着他苍白如纸的脸颊,冲刷着他背上那几道皮开肉绽的鞭痕。
宇文尚站在回廊下,玄色常服的下摆被雨水溅湿。
他死死盯着雨幕中那个了无生息的身影,方才胸中翻腾的暴怒、醋意、被挑衅的狂躁,如同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冻结,只剩下一种从未有过的、尖锐到令他窒息的恐慌。
褚良……死了?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狠狠噬咬着他的心脏。
不!不可能!
“太医!传太医!”宇文尚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他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王德全,竟是不顾身份,大步冲入滂沱大雨之中!
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头发、脸颊和衣袍。
他几步冲到褚良身边,陈锋下意识地想要阻拦,却被宇文尚那噬人的眼神慑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尊贵无比的身影弯下腰。
宇文尚的手指探向褚良的颈侧。
当指尖感受到那极其微弱、如同游丝般的脉搏跳动时,他紧绷到极致的心弦才猛地一松。
还活着!
他毫不犹豫地俯身,双臂穿过褚良的腋下和膝弯,试图将他抱起。
入手却是惊人的冰凉和沉重,褚良的身体软绵绵的,毫无生气。
就在宇文尚用力将他抱起,褚良的身体微微翻转的瞬间——
“刺啦——”
一声轻微的裂帛声响起。
褚良身上那件早已被鞭子抽得破烂不堪、又被雨水浸透的侍卫服,因主人被翻动,竟沿着肩颈处撕裂开来!
一大片沾着血污和水渍的的肌肤猝不及防地暴露在冰冷的雨幕和宇文尚的视线之下!
雨水冲刷着那片肌肤,洗去些许污迹。
在那片苍白的、被雨水浸得微微透明的皮肤上,在靠近左胸心脏的位置——一枚鲜红如血、栩栩如生的展翅凤凰胎记,如同烙印般,赫然撞入宇文尚的眼帘!
那凤凰的形态极其特殊,羽翼舒展,尾翎华丽,在苍白的肌肤衬托下,红得惊心动魄!
宇文尚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抱着褚良的手臂猛地一僵,整个人如同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瞬间僵立在暴雨之中!
哥儿?!
那个只在宫廷秘闻和医书记载中才出现过的、拥有孕育之能的特殊存在?!
巨大的震惊如同海啸般淹没了宇文尚。
他脑中一片空白,但身体的本能反应却快过思考。
就在王德全带着太医和侍从匆忙赶到前,宇文尚毫不犹疑的扯下自己身上的玄色外氅,严严实实地裹住了褚良的上半身,将那惊鸿一瞥的鲜红胎记彻底掩盖好。
“王……王爷!”王德全赶到,看到宇文尚用自己的外氅裹着褚良站在暴雨里,心头震惊万分。
宇文尚猛地回神。那双墨紫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极其复杂的光芒,有震惊过后的余悸,有被愚弄的愠怒,但更强烈的,是一种被命运狠狠嘲弄的荒谬感和一种前所未有的占有欲。
这个秘密,绝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他刚刚差点……亲手毁掉了一个如此惊世骇俗、只属于他的隐秘!
“抬去暖阁!快!”宇文尚的声音沙哑,命令道,
“太医跟上!王德全,清场!今日之事,谁敢泄露半句,格杀勿论!”
他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锋,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挣扎着想要跟上的陈锋。
“陈锋押下去,严加看管!没有孤的命令,谁也不许见!”
宇文尚在陈锋身上停留了一瞬,充满了浓浓的警告——这个人,触碰了他不该触碰的禁忌。
暖阁内,灯火通明。浓重的药味弥漫开来。
宇文尚屏退了所有闲杂人等,只留下心腹太医和王德全。
他亲自守在榻边,目光幽深地盯着太医的动作。
“只处理背后的鞭伤和肩胛旧伤,上最好的金疮药,内服驱寒固本的方子。”
宇文尚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身前,不必你们处理。更衣擦身,由孤来。”
太医和王德全心头剧震,不由看向床榻上的褚良,未曾想,此人在摄政王心中竟有如此分量!
二人连声应是,不敢多看一眼,只专注于处理褚良后背狰狞的伤口。
宇文尚就坐在他们侧旁的圈椅里,眼睛盯着他们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太医终于处理完后背的伤口,又开了内服的方子,战战兢兢地禀报,“王爷,万幸!褚侍卫虽失血过多,伤势沉重,但筋骨未损,心脉尚存。寒气已入体,今夜恐有凶险高热,需万分仔细看护。”
“下去,在门外候着。药煎好了立刻送来。”宇文尚挥挥手,声音听不出喜怒。
太医和王德全如蒙大赦,连忙躬身退下,暖阁内只剩下宇文尚和昏迷不醒的褚良。
烛火跳跃,在褚良苍白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宇文尚缓缓在榻边坐下,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一寸寸扫过这张熟悉又骤然变得无比陌生的脸。
震惊的余波仍在胸腔激荡,但一种更强烈的、几乎要破膛而出的情绪正在疯狂滋长——狂喜!
是了!是了!
原来如此!
困扰他多时的谜题,那些因褚良而起的、不合常理的怒火、莫名的心绪起伏……一切都有了最完美、最合理的解释。
他并非对一个低贱的侍卫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愫,不是他失了分寸。
而是眼前这个人……他根本就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他是一个哥儿!
一个天生就带着魅惑、专为取悦上位者而生的低贱存在!
这个认知如同甘霖,瞬间浇灭了宇文尚因被欺瞒而起的怒火,只剩下一种拨云见日般的、近乎癫狂的狂喜!
困扰他多时的自我怀疑和失控感找到了完美的解释——不是他的错,是褚良的错!
是这个哥儿用他低贱的身体和那份故作忠良的姿态,一直在无声地勾引着他,从围场那惊鸿一箭开始,或许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接近!
宇文尚伸出手指,带着一种亵渎虔诚的兴奋,轻轻抚上褚良紧锁的眉头,沿着他挺直的鼻梁,最后,落在了那失去血色的、形状姣好的唇瓣上。
触感冰凉而柔软,却像带着无形的钩子。
他的指尖流连片刻,带着一种终于可以“名正言顺”触碰的餍足感,最终,以滚烫的温度和不容抗拒的力道,缓缓下移,覆上了那枚鲜红的、如同烙印般的凤形胎记。当指尖触碰到那胎记的瞬间,宇文尚的身体猛地一震!
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感,仿佛带着电流,瞬间从指腹窜入他的四肢百骸!
那胎记本身,竟也在他触碰下,颜色变得更加艳丽深邃,隐隐散发着微光!
果然是……哥儿! 这奇异的感觉,就是最有力的佐证!
宇文尚的呼吸陡然变得粗重,墨紫色的眼眸深处燃起两簇幽暗的火焰,那火焰里交织着终于解开谜题的释然、被强烈吸引的沉迷,以及肆无忌惮的占有欲。
他俯下身,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褚良的耳廓,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被压抑许久后宣泄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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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原来这才是你,藏得可真深啊,孤的……好良儿。”
就在这时,褚良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在药物和身体本能的双重作用下,他竟挣扎着从无边的黑暗和剧痛中,艰难地撬开了一丝意识的门缝。
沉重的眼皮勉强掀开,视线模糊不清。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宇文尚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可他脸上的神情却是褚良以前从未见过的模样,令人心悸。
紧接着,他感觉到胸前一片冰凉,以及……一只滚烫的手掌,正带着强势的力道,覆盖在他的心口之上!
覆盖在那绝不能示人的秘密之上!
“呃……”极度的惊恐瞬间攫住了褚良残存的意识,他本能的挣扎起来,试图蜷缩身体,护住胸前!
可剧烈的动作牵动了全身的伤口,痛得他眼前发黑,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别动!”宇文尚低沉而充满威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牢牢将他按回榻上。
褚良惊恐地转动眼珠,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自己近乎赤裸,而宇文尚的手正放在那要命的胎记上!
巨大的羞耻感和灭顶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
他完了!彻底完了!
“王……王爷……”褚良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绝望的颤抖,“卑职……卑职……”
他想解释,想求饶,可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即将坠入深渊的可怕预感。
宇文尚俯视着他,手指非但没有移开,反而在那灼热的胎记上,缓缓地、充满占有欲地摩挲着。
那动作,让褚良浑身战栗,每一寸肌肤都绷紧到了极致。
“卑职?”宇文尚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一字一句清晰地敲打在褚良濒临崩溃的神经上,将他心中最后一点侥幸彻底碾碎。
“孤倒是小瞧你了。一个哥儿,竟敢混入军中,欺君罔上……”
他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尖锐的质问和怀疑,为自己的占有寻找着“合理”的支点,
“说!当初你射杀猛虎,是不是有意为之?为了能爬到孤的身边,蓄谋已久?嗯?”
宇文尚俯身逼近,灼热的气息喷在褚良惨白的脸上,那双墨紫色的眼眸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翻涌着风暴,他用力捏住褚良下巴,迫使对方直视自己,
“陈锋知道么?他看过你的身子没有?”
“你在军中……有没有被人弄过?”
“除了勾引孤,你还勾引过谁?!”
一连串带着羞辱意味的质问,如同淬毒的鞭子,狠狠抽打在褚良的心上。
他脸色惨白如鬼,嘴唇哆嗦着,巨大的屈辱和冤屈让他几乎窒息。
泪水无法控制地汹涌而出,混合着额角的冷汗,无声地滑落鬓角。
“没有……王爷……”褚良艰难地、破碎地吐出几个字,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卑职……没有……”
他根本不明白王爷为什么要这样污蔑他,射杀猛虎是本能,他从未想过攀附!
与陈锋是兄弟情谊!他在军中更是谨小慎微,何曾勾引过谁?!
看着褚良这副脆弱绝望、泪流满面、急于否认却又百口莫辩的模样,宇文尚心中那团邪火却烧得更旺,也更“理直气壮”。
看,他还在装!这楚楚可怜的模样,不正是勾引的手段?这个哥儿自己送上门来,欺骗在先,勾引在后!他宇文尚不过是……揭穿了他!
“没有?”宇文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暴戾和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捏着褚良下巴的手更加用力,仿佛要将他的骨头捏碎,
“那你告诉孤,你费尽心机隐藏身份,潜伏到孤身边,所图为何?这世上,还有比孤身边更好的去处吗?!”
暖阁内,烛火猛地一跳。
窗外,暴雨依旧滂沱,仿佛要淹没整个世界,也彻底淹没了褚良眼中最后一丝微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