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之璋听的宁飞白这般表白,不由心花怒放,臭烘烘的身体激动起来一出汗,更是臭不可闻。
他往宁飞白与祝妍然的方向凑近了些,“以后,岳父可就享你们的福了。”
——只要他祝之璋成了宁飞白承认的岳父,荣华富贵,数不清的银钱,美人大宅……
嘿嘿……都是他的!
那福来赌扬、大悦财扬,那些猪狗不如东西,还敢打他,敢欺凌他!
以后就让这些王八恙子,给自己舔鞋!
祝之璋搓着手,又往汪玉莲的方向靠近了些,“娘子……”
汪玉莲和祝妍然,脸上皆嫌恶表情,好容易过了两天富贵日子。
这男人真是阴魂不散,而且嘴巴还不严……
宁飞白哪会看不见着祝妍然母女脸上厌烦的神情,此时他握着祝妍然的手慢慢收紧,将她微微带向自己身后。
眼中那虚假的深情褪去,另一只手快如疾风,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
祝之璋痴笑的脸上,贪婪的表情瞬间凝滞。
他难以置信地缓缓低头,心口的匕首已经只剩刀柄。
又艰难地抬起头,绝望的望向刚还在表演深情的宁飞白,“女……婿……”
宁飞白手腕转动,断然绞碎祝之璋的心脏。
鲜血迅涌喷出,飞溅在了宁飞白锦袍下摆。
“嗬……”
祝之璋身体慢慢瘫倒,仰面倒地,眼睛大睁着,死不瞑目。
汪玉莲和祝妍然脸上彻底僵住,母女俩同时看向倒在血泊中的祝之璋。
心中既有片刻痛楚,但更多的是被快意与摆脱累赘后的松快!
宁飞白慢慢擦净手上的血,垂眸沉声。
“然儿……这样,你和岳母,就更安心了!”
祝家府上,祝晚凝案头多了一封来自莱州的信。
前几日,她还在思考着怎么和陈拾安开口询问——
前世在这个时候,她正在被霍氏和汪玉莲克扣用度,每日想着便是照顾渐渐体弱的沈兰馨,根本不知道现下有何种生意最赚钱。
信封依旧是那种不甚讲究的厚实纸页,上面是陈拾安那笔力遒劲的字迹。
祝晚凝拆开信,先是一目十行地扫过,随即又放慢了速度,细细读了起来。
信的内容不出她所料,果然又换了天地——
上次洋洋洒洒写的是番薯的推广与收成,明明状元出身,字里行间却是泥土般的踏实;
这次说的却是“海运”。
这男人,前世就极会赚钱。
今生,也并没有被陈家顶级清流的身份困住,仍是爱赚钱。
陈拾安在众多海货中,已然挑选了在内陆以及汴京利润最后的货物,大量吃进。
几经倒手后,利润甚至可到几十倍。
——怪不得,婆母想必也拿到了他的孝敬。
不仅如此,信上还铺陈了他对海运的规划。
他已经精准地锁定了数条利润惊人的航线,并筛选出未来几年在海外诸国产出,而在大夏将奇货可居的商品。
信上,他花了大量篇幅,详细分析了几个关键港口和商品集散地的潜力,数据清晰,逻辑严密,那些利润数字俨然将成为财富洪流。
——真是没把她当闺阁女子……若不是她前世以男装身份为他经营遗产,根本看不懂这些数字与表述。
陈拾安的本金如同滚雪球般迅速累积,如今他已不再满足于依附于别人的福船。
“海运商队!”
祝晚凝的眸色仿佛被金灿灿的光点亮!
他要组建完全属于自己的福船商队!
陈拾安,他要打造一条从源头采购到海上运输、再到终端销售,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的黄金商道。
信的末尾,他难得的坦诚:
“……晚凝,如此宏大基业,非拾安一人之力可尽握,你知道的那人……也有股份。你我皆知前路凶险,亦知机遇稍纵即逝。”
“《金藤记》一事,你助我良多,你我配合如此默契。海运一事,我信你眼光!请携资入股,拾安不会负你。契约已随信附上。。”
信中还附着一张叠得整齐的契约草稿,条款清晰,权责分明,利润分成比例颇为优厚,显见诚意。
这男人,甚至没有询问她是否要入股,笃定她必不会放过此次良机。
祝晚凝放下信纸,窗外阳光正好,映着她沉静的侧脸。
心头有些微微的不服气——
大概因为自己是女子,又要先解决霍氏与祝妍然,发展的速度不及他。
同为重生者,陈拾安一解决太子的性命问题,就可以全力发展事业,大展手脚去做商队。
他必然是靠着前世的记忆,精准地避开了所有风险,攫取了每一波最大的红利。
这赚钱的速度和规模,实在太过惊人了!
前世能当上首辅,这男人不是莽夫,他敢做,必然有所依仗。
更重要的是,他主动递来了橄榄枝。
“他的脑子,不用白不用。”
祝晚凝唇角微扬,低声自语。
既然他主动邀请她分一杯羹,那她何乐而不为?
祝晚凝没有耽搁,立刻吩咐玲珑备车,亲自前往巫府。
巫家清幽的花厅内,茶香袅袅。
巫清兰听完祝晚凝的转述,眸中难得地掠过惊异。
“海运……自有福船队……”
巫清兰指尖轻轻点在契约上关于航线布局的部分,“陈大人好大的手笔!如果真的成事,那陈大人十年内就会成为大夏顶级富豪。”
“但……风险也不小。”巫清兰客观地指出,“海上风浪、海盗、朝廷政策变动、商路竞争……皆是变数。”
“但利润,足以覆盖风险,甚至远超。”
祝晚凝接口,语气笃定。
有一点她无法向巫清兰说明,陈拾安的重生经验可以让他规避掉九成以上的风险。
“陈拾安信中分析的数据,并非空谈。更重要的是,他敢投入全部身家,甚至邀请我入股,必有其把握。”
巫清兰沉默片刻。
海运这块巨大的蛋糕,一直是江南几大豪商和部分勋贵的禁脔。
若能借陈拾安这股“东风”介入,对祝家未来的布局,意义重大。
“契约条款,实在对祝家优厚。”
巫清兰最终颔首,“这笔买卖,值得一试。” 她看向祝晚凝,“小姐打算投入多少?”
祝晚凝微微一笑,眸中小小闪过精光。
“之前云水碧赚的钱,都投到了丰源粮庄里。现在咱们的精粮差不多都转手给了大粮商,这一笔是我手上最大的现银。“
”风仪绣坊刚开张,玉诚的绣品虽已打开局面,但根基尚浅。”
“我能抽调的现银有限。不过……”她话锋一转,“我打算以现争再加技术入股。”
“技术?”巫清兰挑眉。
“绣品和药品。”
祝晚凝解释,“陈拾安的商队,运出去的是丝绸、瓷器、茶叶,运回来的多是香料、宝石、奇珍。”
“我想,顶级的、具有大夏特色乃至独一无二的绣品,在海外王公贵族眼中,价值或许远超同等重量的黄金。”
“玉诚的绣品以孤品的形式,可以成为‘拾安商队’独有的高端货品,利润空间极大。我以此作为部分股本,同时,商队带回的适合刺绣的顶级原料,也需优先供应风仪绣坊。”
“还有……‘金琳’自创的药品,唐灵早就跃跃欲试,想做出一番不同于唐家祖辈的事业。而且,她对于海外能有什么特殊的药材、毒材都极有兴趣。”
巫清兰眼中满满是对于自家小姐的赞赏。
“好主意!既解决了你现银不足的困境,又为绣坊和‘金琳’开辟了更广阔的财源和材料渠道。”
她略一沉吟,“小姐,我这边还有一笔现银,巫家原有的财产是以现银的形式归还为主。小姐要用的话,我可以全数取出来。”
祝晚凝微微摇头,“不是我用,而是以你的份额入股。我会和陈拾安说清……”
巫清兰不由感动不已,“我还没报答小姐……小姐倒是又拉拔清兰!”
巫家刚刚起势,还没有形成规模。
祝晚凝笑着拍拍巫清兰的手背,让人取来纸笔,当扬修书一封给陈拾安。
巫清兰也命人取来银票,敲定了自己的份额。
信使带着契约和银票,再次踏上了前往莱州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