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樱一脸兴奋,前来报喜,“三老爷掺和进卢阁老的案子中,人在卢府被抓,现在已被押入刑部大牢!”
惠泉院内,沈兰馨正听着女儿们诉说今日之事。
听闻此言,沈兰馨疑惑不解。“祝之璋为何会在卢府?”
“是她。”
待房中只余母女四人,祝晚凝看向母亲与长姐,声音笃定。
“她一早便故意探听,当时我故意说出错误地点,却并不知他们与卢阁老早已串联。”
“现在想来,祝之璋必定是受她指示,跟踪我们,再报给卢阁老。”
祝晚凝每说一句,眼中的寒意便深一分。
“若非她通风报信,卢阁老的死士不会来得那么快,那么准!她不死,大房永无宁日!”
“哼!老妖婆!”
唐灵猛地坐直身体,面色阴沉,“我说要除掉这个老虔婆!看,留着就是个祸害!”
祝晚凝抬眼望向长姐,祝明澜终于缓缓站起身来。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霍氏的卧房内,灯火昏暗,浓重的安神香也压不住她心头惊骇。
祝之璋被抓、卢阁老倒台的消息如同两把重锤,砸得她魂飞魄散。
恐惧如毒蛇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喘不过气。
完了!
儿子进了大牢,她刚攀上的大树倒了。
更可怕的是,她指使祝之璋跟踪报信的事情……大房丫头们和陈拾安会不会已经知道了?
恐惧让她如坐针毡,根本无法入睡。
就在这时,房门被无声地推开。烛光摇曳,三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走进来。
祝明澜手中端着一托盘,上面放着盛着琥珀色液体的白玉盅。
祝晚凝和唐灵分立两侧,注视着床上的霍氏。
“祖……祖母,”祝明澜的声音略略颤抖。
“听闻您受惊过度,心神不宁。孙女特意炖了一盅参汤,给您压压惊,定定神。”
一股寒气直往霍氏的脑门上窜!
她吓得魂不附体,身体拼命向后缩,“不……我不喝!拿走!”
“祖母别推辞了。”
祝晚凝上前一步,声音不复甜软,字字诛心。
“这参汤可是用的上好的百年老参,最是滋补安神。您为了三叔的事操碎了心,不喝点参汤补补,孙女们于心何忍?”
唐灵圆圆小脸,笑容一派天真。
“对呀,祖母,您快喝了吧!喝了就能好好睡上一大觉,什么烦恼都没有啦!”
霍氏浑浊的老眼瞪得溜圆,“不!你们……你们想毒死我!你们敢弑亲?天打雷劈啊!”
她嘶声尖叫,挣扎着想要下床逃跑。
就在这一瞬,祝明澜的眼神变得冰冷锐利,她一步上前,左手捏住霍氏的下颚!
这段时间和竹青的练习还是有些效果……
唐灵知道只靠祝明澜,恐怕是压制不住肥壮的霍氏,她悄然伸手,银针飞向霍氏几处大穴。
霍氏身体顿时一僵,干瘪的嘴巴被迫张开。
“祖母,”祝明澜的声音渐渐威严,“这碗参汤,是大房回敬您的慈爱,是大房一片‘孝心’!”
参汤已被祝明澜端到霍氏口边,可霍氏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用一双老泪纵横的眼睛哀求祝明澜。
祝明澜的手,微微一顿。
“喝下去!”
祝晚凝冰冷的声音适时响起,她伸出手,稳稳地覆在祝明澜端着参汤的手背上。
姐妹俩的手在这一刻紧紧相握,在霍氏绝望呜咽声中,祝明澜手腕用力,对着霍氏大张的嘴巴灌了下去!
琥珀色的参汤大多倒进了霍氏的嘴里,她拼命摇头、呛咳,想要吐出来,但祝晚凝的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鼻子。
“喝!”
直到白玉盅见底,参汤一滴不剩,祝明澜才猛地松开手。祝晚凝也收回了捏住霍氏鼻子的手。
霍氏剧烈地呛咳干呕,眼睛凸出,她似乎想喊,想骂,但喉咙里只能发出漏气声。
祝晚凝俯身贴近霍氏耳边,用仅霍氏能听见的声音,幽幽道:
“前世,你往家庙送去白绫,要长姐自缢。这一世,你又出卖我与长姐行踪,险些害了太子与我们的性命。孙女心里,真恨啊——”
祝晚凝身子渐渐直起,歪着头垂首看向霍氏。
“孙女不想你的尸身有异,引出麻烦,只得让你这般痛快的死了……”
“祖母好有福气,灵儿这药制的极精妙。你会像忧子心切,突发心疾般体面的走掉。唉,孙女们真是一片孝心。”
霍氏闻言怨毒的瞳孔紧缩,可药力发作得极快。
她的目光渐渐涣散,抓挠的动作变得无力,身体如同被抽走了骨头,彻底归于一片死寂。
半个时辰,祝妍然衣衫不整,发髻散乱,失魂落魄地回到祝府。
刚踏入三房院门,隐隐传来汪玉莲哭嚎:“霍氏你这个老毒妇害我们三爷…………”
祝妍然心头猛地一跳!父亲?祖母?
母亲房内的心腹嬷嬷赶紧上前:“小姐!您可回来了!出大事了!卢阁老今日被陛下下令停职下狱。而三老爷被老夫人派去卢家,便被禁军一起抓走了!说他是攀附卢党,现在关在刑部大牢里呢!”
祝妍然只觉天旋地转,他们三房才攀上卢阁老,卢阁老竟然这么巧就倒台了?
而她自己刚刚身败名裂,被宁飞白厌弃。
她只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一天之内两次重创。
就在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祝妍然。”
祝妍然浑身一僵,缓缓转身。
只见苏静华带着祝明澜和祝晚凝静静地站在回廊的阴影下,身后站着四名孔武有力的婆子。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祝妍然声音颤抖,带着极致的恐惧。
祝晚凝缓缓走近,“我想干什么?”
她脸上带着冷漠至极的神情,“今日洛小姐请礼部侍郎周夫人上门,向未来太子妃禀明——我们祝家出了个败坏门风之女。”
祝妍然脸上瞬间惨白,心头明白过来,“洛秋月……原来如此!原来你们早就勾结!”
苏静华对身后的婆子挥挥手,“二小姐……咱们家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出了位太子妃。我的儿子、女儿虽是庶房出身,可只要他们为安分守己,克守良俗,就能奔得个好前程。“
”而你……二小姐,这段时间你就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休息休息’,避避风头吧!”
话音未落,祝晚凝眼神一厉:“拿下!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靠近!”
“是!”
两名婆子如同饿虎扑食,瞬间将尖叫挣扎的祝妍然死死按住!
“放开我!祝晚凝!你敢!我是世子的人!宁飞白不会放过你的!”
祝妍然歇斯底里地尖叫挣扎。
“宁飞白?”
祝晚凝冷笑一声,凑近她耳边,“他和韩元香的事,金皇后怕查的七七八八了。他自身都难保了。至于你……一个被当众捉奸在床的弃妇,你觉得他还有时间多看你一眼吗?”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祝妍然。
她停止了挣扎,眼中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像一滩烂泥般被两个婆子拖向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