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到画卷的那刻,七公主攥紧了手。
这画卷在她手中如同烫手山芋,她不知道这封是否应该交予到父皇手中。
这是世界上第一次有人要给她自由,可她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让她觉得更加悲哀了。
显然五皇子是不知道,西域王打算把七公主嫁给她的父亲的。
他只以为公主不愿和亲罢了。
七公主将这个画卷放在公主府的阁楼密匣深处,她站在那里,去看楼下的一整片花海,她看着这片花海出了神,她这些日子意识越来越模糊,因而研究停滞了不少,也或许是她早就触到了自己研究的边界。
她的花或许是在中原能生长的,但也短短几个月罢了。
或许这个世界上,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不光是五皇子,还有她。
那日,外面的风很是喧嚣肆意,她站在阁楼上,都没有注意来到她身后的西域王妃,直到对方为她披上披肩才发现。
“母妃,怎么来了还不说一声,把女儿吓一跳。”
“你这孩子,我刚从你父皇那回来,又给你讨了些恩典回来,我找人打听过了,这个五皇子啊,虽然没有什么大才干,却是个仁善的好孩子,你若是嫁给他母亲也算是放心了些。”
七公主扯了扯身上的外衣,苦笑一下,看来她母妃并不知道,父皇打算把她这份礼物献给中原老皇帝这件事。
“母亲,世上之事哪有真正顺遂的,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你这孩子,赶紧呸呸呸,我看你啊,就是这些年来被磨得没了性子,嫁给不同人的人生当然是不一样的。”
“那母亲,你愿意嫁给父皇吗?”
西域王妃听到这个问题,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回答什么,她这些年来所有的痛苦都是拜这个男人所赐,但近些日子又因为女儿和亲的事情对自己有所回暖,她心中觉得,这个时候若是再对他吐槽一二,恐怕会影响女儿的心情。
“如果重来一次,母妃还愿意嫁给你父皇,做王妃多好啊,有别人穿不上的美丽衣服,还能有你这么漂亮的女儿,我这辈子值了,如果说还有什么期待的话,就是看你能够风风光光地嫁出去,我这辈子就圆满了。”
七公主点点头,看着母亲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已经有了皱纹,心中不是个滋味。
她看着窗外的花海,却发现意外飘起了小雨,明明已经秋天了,西域又干旱,这个时候下雨,倒是反常。
而这时她母亲身边的侍女进来上报:
“王妃,您刚才吩咐好的羹汤已经做好了,赶紧去送给陛下吧,别让他等急了。”
七公主想要叫住她的母亲,想要告诉她,外面下雨了,让她不要现在去,可是还没说出口,母亲已经出了屋子,她似乎是叫不住她了。
看着母亲远去的背影,她突然有些晃神。
那一天,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西域王妃一直没有回来,七公主就这样从天黑坐到了天亮。
直到外面有宫人来报,让她进宫觐见陛下。
来的宫人透露给她,说西域王妃为了她与陛下大吵一架,让她赶紧去看看。
她数不清这是这阵子她第几次进宫了,她都快把朝堂上的官员都认齐了,她在西域也算是一个传奇了。
她进入到大殿的时候,玉公子也在,他就这样静静的站在一旁,默默注视着七公主。
可七公主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
七公主只知道,母妃出事了,而且是她父皇一手造就的。
她猜到了,母亲送汤的时候,一定知道了父皇要把自己女儿嫁给中原老男人的事情,于是她据理力争,破坏了父皇长久以来的面子,于是西域王将她囚禁于皇宫中,想要维护自己的面子罢了。
不过说是幽禁,等到七公主出嫁之后,他估计会杀了西域王妃,这样这些罪恶的谋划将彻底烂在肚子里。
她知道自己应该跪下,可在膝盖弯曲的瞬间,她感受到了针扎一般的疼痛,这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她的身体在反抗,告诉她不要跪下去。
于是她难得任性地没有跪下,就这样抬头看着坐在高处的父皇。
西域王老了,都已经生了白发,甚至连那双眼睛都有些浑浊了,可他依旧壮硕,七公主甚至能想起,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那个时候三皇子还没有出事,那个时候母亲也没有失宠,她伏在父皇的肩上,去俯瞰整个西域,那个时候父皇好像对她说过,她是他年纪最小的女儿,也是他最为怜爱的女儿,他会保护她一辈子。
七公主真的觉得自己要不是疯了,要不然就是快死了,怎么脑子越来越不清楚了。
明明所有罪恶的源头都是他,就连最后她与母亲的一点亲情都是他碾碎的。
她甚至没有察觉出,自己竟然笑出了声,整个大殿内都回荡着她的笑声。
外面阴雨连绵不断,整个大殿内只有几盏灯还亮着,气氛阴森森的,七公主的头发有些凌乱了,她的笑声就像是从地域中爬出来一样可怖。
西域王和玉公子都有些胆寒,西域往示意玉公子让他出口提醒七公主,玉公子从来没有见过七公主这样,搞得他都有些害怕,于是语气带着些许颤抖地说:
“殿下,大殿内,陛下前,禁止喧哗。”
七公主撇了一眼玉公子,笑得声音更大了,她感受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自己的丹田而出,她听见自己的嗓子不经过她的意识,先一步说出了她从来都不会说的大逆不道之话:
"我问你,我的母亲呢?你要是敢动她,我就算是变成恶鬼也放不过你们两个人。"
“七公主!本王是你的父亲,是西域的君王!”
“父亲?我不过就是你□□愉的产物罢了,是罪恶的诞生,若不是因为我,母亲也不会被你困一辈子,这个时候谈什么你我间不存在的亲情?至于君王?哈哈哈哈,真是可笑,西域在你伟大光明的治理下变成了什么鬼样子,除了皇城百姓,其余西域百姓哪个不是在生死边缘挣扎,你还有脸说你是西域的君王?”
七公主语气越说越平静,她能感受到身体的主动权回到自己身上了,她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她明白一切。
西域王被她这番话说的气直冲脑门,一时间跌倒在皇位上,玉公子这个时候上前扶住西域王,冲着七公主指责。
七公主歪了歪头,就像是看西域角落的垃圾一般,继续冲着玉公子说道:
“玉公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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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配指责我们皇室的家事,你们玉家是位高权重,如日中天,所以呢?可是你没有想过,我是君,你是臣,臣对君不敬,我可是可以杀你的。玉家我灭不掉,可是你,我就算是死了,也会让你偿命,你不是喜欢我吗?我就让你得偿所愿,你与我就算是到了底下十八层地狱也会纠缠一辈子的,生生世世,我都会变成恶鬼弄死你,若你转世投胎,我会等你,十岁的时候,我会把你扔到桃花池里,十二岁的时候,我会杀你们家满门,十四岁的时候,我会天天拿鞭子抽你...”
西域王气急攻心,叫来了侍卫,让他们把七公主待下去。
七公主在被架走的一刻,听到了一段对话。
将这个孽障的母亲关在高台之上,囚禁至死!
陛下,臣早就知道,公主研究一种幻药,可让人意识恍惚。
就把这药用到这孽障的母亲身上!等到公主出嫁那天,她早就是个疯子了。
.....
七公主被关在了公主府的高处,她能闻到窗外的花好像又开了,说来真是奇妙,这花一下雨就开了。
她起身看向窗外,看见了花海中修建的高塔,她知道,那是囚禁她母亲的地方。
她真是一个十成十的懦夫,除了乘口舌之快,谁都救不了。
也或许说,她不是懦夫,她的精神已经被彻底摧毁了,她已经搞不清自己身体的主人是谁,她能感受到自己脑中的思绪就像活跃的小球一样,一跳一跳的。
当她将匕首刺进自己手腕的时候,她好像看见了那年在城墙外的少年,他的球砸到了自己的花上。
那样好的阳光,那样漂亮的球,那么可惜的人。
“公主,中原五皇子怕是不行了...”
“是吗?这个季节很适合玩球的,但你不能砸了我的花,我的花很漂亮,她是西域的象征,你要赔我的。”
“公主,五皇子他...”
“你恨我吗?都怪我,要不是因为认识我,你和你的家人也不会被玉家灭掉,不过死了或许比活着舒服,你看你的球,多漂亮啊,上面是祥云,你这么好的人,死后一定能永登极乐,到时候就又数不胜数的球了,可惜了,我不能陪你玩了,我要当恶鬼,去虐待玉家,替所有人报仇,如果我偿还了我的罪恶,我们再在一起玩球吧。”
“公主!”
“你说我的母亲,我的母亲...都怪我,要不是因为生了我,她这辈子也不会过成这个样子,你说什么五皇子?”
“公主...”
“他死了?死了好啊,死了就干净了,他是个好人,可惜生在了皇室,摊上了我这样的亲事,可惜了...”
不日,公主府传出一声惊叫。
七公主因失血过多,晕倒在了地上,她身旁的巾布上满是血字。
祖宗在上,替天行道。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西域七公主无力回天,中原五皇子一命呜呼的时候,这两个人竟奇迹般的活了回来。
当然他们□□里的灵魂早就不是他们了。
因而世人都说这两个人变了个性子。
七公主的身体在元野儿第一次用她睁开双眼的时候,属于了她,将一切的新生赋予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