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亮,芽芽醒来在堂屋看到蒋昭的时候,整个人兴奋极了,举着手撞进他怀里,蒋昭亦提前张开双臂将芽芽抱了个满怀。
早上自然又是蒋昭送芽芽去上私塾,县令给蒋昭半月的养伤时间,许他痊愈后再去当差。蒋昭也确实被杨蔓按在家里老老实实养伤,只不过养伤之余,蒋昭仍坚持每日去私塾接送芽芽。
且,这次即使杨蔓拒绝蒋昭也不依了,执意要每日接送杨蔓上下工。
再有就是他已经托媒人去杨蔓家提亲了。他与杨蔓说这事时,杨蔓羞得低头不看他,只说了句“随你”,惹得蒋昭逮着她的桃腮亲了又亲。
杨蔓羞归羞,但还是托媒人将二人两情相悦的情况转告爹娘。杨蔓爹娘乍一听到媒人的来意吃了一大惊,毕竟这些年来他们不是没有劝过女儿再嫁,但每次说起杨蔓都是摇头拒绝,大有一副守着芽芽过一辈子的坚决态度。
涉及到女儿的终生大事,杨家爹娘一致决定要亲自进城掌掌眼,顺便看看杨蔓的生活近况。因着大嫂一月后就要临盆,大哥留在家里看顾着,二嫂也留在家里照顾孩子,只有二哥陪着爹娘进城。
自杨蔓搬进县城,杨蔓爹娘还是第一次来看她。彼时站在巷子口,看到一水儿的青砖瓦房高院墙,便稍稍放心,最起码住房条件不差,孤儿寡母住这里也安全,但想到县城寸土寸金,这房子租金一定不便宜,又担心杨蔓负担过重。
杨林带着二老来到杨蔓家门口,本想着杨蔓去上工家里应是没人,但见院门未上锁,杨林便试探着敲了敲,须臾,一个高大的男人打开院门,门内外几人面面相觑。
蒋昭最先反应过来,媒人昨日才回了他,说是女方家里只说还需再考虑,没给准信。今日杨蔓爹娘就亲自上门了,想也知道是为何而来。
他低头退开几步将人请进来,主动伸手接过他们提着的大包小包。
媒人上门提亲时说是受蒋昭所托,最吃惊的是杨森和杨林,兄弟二人还记得他们亲自上门感谢蒋昭救了芽芽,万万没想到他竟和杨蔓看对眼了。
杨家两兄弟得知来求娶的是蒋昭后就提醒二老,他就是当初救芽芽的薛岭村猎户。是以初次见面,二老对蒋昭态度还算好。
蒋昭原先正在院子里劈柴,将人请进堂屋,提起炉子上一直温着的茶壶给三人倒茶,不见慌乱,俨然一副稳重靠谱的样子。
不过,蒋昭还是解释一句:“伯父伯母,蔓娘去上工了,芽芽去私塾了,我就住在隔壁,趁着她们娘俩不在,来收拾厨房,顺便劈些柴备着。”
既是来给女儿掌眼的,二老也直奔主题。杨爹直接问道:“听说你是猎户,如今禁猎季你现下在做何事?”总不能以后成亲了每到禁猎季一个大男人天天围着锅台转,让自己女儿出门赚钱养家。
因着还未去县衙当差,蒋昭交代媒人说的自己还是猎户。
现下就可以实话实说,“晚辈有幸助县令剿匪,立下功劳,加之有些武艺在身就被县令任命为捕头,半月后去当差。因着还未上任,是以没有让媒人明说,还请伯父伯母见谅。”
杨家三人眼睛俱是一亮,捕头,那可是吃官家粮的!
杨蔓娘李青兰看着他头上的白布皱眉,“你这头上是……”
“剿匪时不慎受伤,小伤,不碍事。”
蒋昭说得云淡风轻,李青兰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差事是好差事,可这定然避免不了打打杀杀,还没去当差就受伤,这要是当了差,还不得大小伤不断,平白累得女儿为他提心吊胆。
再说若只受些伤还好,可这刀剑无眼,哪日掉脑袋也不是没有可能。上一个女婿就是个短命的,这一个又是这么个差事,若是天有不测,难不成还要让女儿再当一次寡妇不成,那到时候旁人该怎么看自家女儿!
李青兰没有说出来,但心里对此人已经大打折扣。
至于其他的情况,媒人已说得清清楚楚,父母皆早亡,此前未议过亲,隔壁的房子也是买的不是租的,要杨爹来说,二人成婚后就可以搬去隔壁住,还能省下一大笔租金。
杨林则主要看蒋昭的相貌,自家妹妹美若天仙可不能嫁个丑的。上次去道谢匆匆一瞥,对此人只剩一个模糊印象,此次来,杨林细细端详此人长相,只见此人身形挺拔,剑眉星目,脸上倒是没有麻子痦子,也没有那些沟壑老纹,只是肤色有些黑,额角至眉尾有一道不小的疤,平添几分戾气,配自己妹妹倒还勉勉强强说得过去。
他又往院子里扫一眼,柴火垛摞得高高的,码得整整齐齐,方才他去厨房看一眼,两个大水缸里的水也是满的,想来都是他做的,看起来倒是个勤快人,又有武艺在身,能护得住妹妹,杨林还算满意。
快到酉时了,蒋昭打算出门接人,想了想道:“伯父伯母远道而来,先稍作休息,到蔓娘下工的时间了,我去接她和芽芽。”
杨蔓爹娘二人点头,倒是杨林开口:“我同你一道去吧。”顺便去看看妹妹做事的绣坊如何。
——
杨蔓揉着手腕走出绣坊,朝蒋昭常站着等候的地方看去,看到蒋昭的同时也看到了自己二哥。
杨蔓紧走几步上前,“二哥,你怎来了?”
杨林:“不止我,爹娘也来了。”
“爹娘也来了?!”杨蔓震惊,“怎的不提前托人带个口信。”
“送走媒人爹娘就着手收拾,今日吃过午时就启程了,哪有时间提前托人带口信。”杨林看到她出来时揉着手腕,问道:“手腕疼吗?”
杨蔓垂下手,衣袖把手腕遮掩住,“没有,只是刺绣时转久了,我揉一揉缓解一下。”
杨林又不是傻子,他娘有时候给小辈缝件衣服,时间稍久手腕就疼,何况她日复一日长达几个时辰的刺绣。但妹妹一向要强,杨林叹口气,问起芽芽:“现下去接芽芽吗?”
“芽芽散学还得半个时辰。”杨蔓看蒋昭一眼道:“这样吧,我和二哥先回家看爹娘,蒋昭你去接芽芽,可好?”
蒋昭没什么异议地点头,杨林在方才来的路上已知晓他几乎日日接送芽芽,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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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蔓带着杨林绕路去一趟望仙酒楼,买了一整只炙鸭。
听到报出的价钱时杨林咂舌,“花这冤枉钱干啥?”边说边拿出钱袋。
杨蔓眼疾手快一手压住二哥拿钱袋的手,一手掏出铜板递出去,“爹娘难得来一趟,就让我尽尽孝心,二哥就别和我抢了。”
杨林无奈笑笑,“好,依你。”
兄妹俩先行回家,杨谷山在院子里劈柴,杨林赶忙走上前去拿过斧头,“爹,哪用得着你干这个,我来!”
李青兰一看到杨蔓,就拽着她进了内室,娘俩要说体己话。
李青兰先把杨蔓平日的生活问得清清楚楚,才步入正题。
“蔓娘,要娘说的话,娘肯定愿意你找一个本本分分的庄稼汉,再不济在城里做点小生意的人也行,一辈子安安稳稳就过了。蒋昭那个,虽说捕头是天大的好差事,但那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营生,你要嫁了他,往后一辈子就得吊着一颗心了。”
杨蔓挽着娘的胳膊,“娘,您还常说甘蔗没有两头甜呢,这世上又有哪件事是十全十美的?再说了,哪有一眼能望到头的安稳,薛安不就是本本分分的庄稼汉,照你说我嫁给他就该过一辈子的安稳日子,但他还不是出了意外早早去了。”
“往后的日子谁也不能打包票,我只在意此刻,他想娶我,我想嫁他,那我们便将这件事做成。至于以后,就留给以后的我们二人去烦恼吧。”
“再说句不吉利的,我都当了一次寡妇了难道我还怕当第二次吗?”说完杨蔓赶紧“呸呸呸”三声,又手掌合十默念,“刚刚说的不算数,蒋昭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如此口无遮拦,”李青兰嗔她一眼,伸手一下一下地捋着杨蔓的乌发,“道理娘都懂,可当娘的心啊,总想着能事先就为你排除万难,让你一辈子顺顺利利才好,总觉着我女儿就得配一个十全十美的如意郎君。”
杨蔓侧身扑进娘怀里,头枕在她娘肩上,“娘,你就放心吧,你的女儿也是做娘的人了,我会过好自己的日子的。”
说到女儿,李青兰突然想起来芽芽,“这事你和芽芽说了吗?得和孩子说一声。”
“我今晚就和她说。不过娘你就放心吧,芽芽很早以前就问过我能不能让蒋昭当她爹爹,我和蒋昭成亲她一准没意见。”
“那就好,娘看着他对芽芽也不错。只要他是真心对你对芽芽好,娘就没意见。”
正说着,院子里响起芽芽的欢笑声。杨蔓往外看了一眼,是杨林在逗芽芽,把她高高抛起又接住。
院子里杨谷山轻斥的声音传来,“行了,都多大人了还这么毛躁,仔细把孩子摔着!”
杨林把芽芽放下,“行了,进屋找你娘和外祖母去吧!”
不多时,芽芽就嘴里喊着娘和外祖母跑进内室,看到娘赖在外祖母怀里,芽芽扑上来,“我也要!”
杨蔓便把她抱在自己怀里,她自己也还靠在她娘怀里不离开。
祖孙三人就这样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