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蔓夜间抱着芽芽回屋睡觉,在床上哄睡芽芽的时候趁机问她:“芽芽,如果娘要和你蒋伯伯成亲,你同意吗?”
杨蔓说得更加细致一些,“就是说,以后蒋伯伯就是你的新爹爹了,我们会和蒋伯伯生活在一起,就和别人的爹娘一样。”
芽芽歪头想了想,问了一句:“那以后蒋伯伯还接送我上下私塾吗?”
杨蔓屈指刮了刮她的小鼻梁,“那当然了。以后蒋伯伯做了你的爹爹,会对你比现在更好。别人的爹爹对自家孩子如何,你蒋伯伯就会对你如何。”
芽芽又问:“那他会对娘好吗?”
杨蔓将芽芽抱进怀里,“会的。你蒋伯伯是一个很好的人,他会对娘好,娘也会对他好。”
“快睡吧。”杨蔓在芽芽背后一下又一下有规律的轻拍,直至把孩子哄睡才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既然家里人都没什么意见,傍晚吃过晚食二老就和蒋昭开始商量成亲事宜。蒋昭孤儿一个,没长辈给他操持,他又是第一次成亲无甚经验,基本全是二老说什么他应什么。
杨蔓爹娘也看出蒋昭的窘迫,主动提出说要全权负责,自家也是给两个儿子娶了媳妇的,绝对经验丰富。
这段时间杨蔓爹娘就住在杨蔓家里操持成亲事宜,先是找人合了二人的生辰八字,得了一句“五行互补,天作之合,上吉”,喜得李青兰从庙里到了巷子口还没把嘴合上。
紧接着老两口又帮着蒋昭准备定贴和聘礼,眼看着蒋昭提着几坛酒和一只鹅还有几匹红布进了杨蔓家门,这下巷子里的人都知道他二人要成亲了。
一时间巷子里又热闹非常,婆子婶子嫂子们乃至刚成亲不久的年轻姑娘都主动上门帮忙,李青兰也热情的接待了她们。
这动静不小,隔壁巷子里的人来唠嗑时见了难免要问一声,得知是杨蔓准备成婚,一个年过四十的老光棍撇嘴,“一个整天在外抛头露面的寡妇二嫁,也好意思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杨蔓整日出门上工赚家用在附近几个巷子里都不是秘密。
在人家办喜事时说这话,不是故意砸场子么!那老光棍是个懒汉,整天游手好闲,就爱凑在人堆里说东家长西家短。这人嘴里没几句好话,久而久之巷子里的人都不爱和他闲聊,他厚着脸皮又去凑其他巷子里的人堆,但谁又会待见一个嘴臭的人。
长春巷住在巷子口最年长的武婆婆毫不客气地当着他的面翻他白眼,“人家蔓娘一日的工钱比你一月赚的都多,你哪来的脸说人家抛头露面。蒋昭和蔓娘俩个都是勤快人,人小俩口手里有钱,蒋昭又是头婚怎么就不能大办亲事了?”
武婆婆也是年纪轻轻守了寡,靠自己摆摊卖饼把两个孩子拉扯大,是以她特别见不得说女人不能抛头露面的人。
乔蕊自从去杨蔓家做过一次客后就和杨蔓熟稔起来,你来我往感情越来越好,这会儿也是毫不客气就开口回怼:“我们巷子里的喜事您就不用操心了,人家办席也不会请你去,再大的动静也跟您沾不上边。不过您放心,您要是有机会办喜事,有再大的动静我们都不会这么在背后说酸话,就怕您没机会搞这大动静。”
这番很不客气的话说得老光棍面上青一片白一片,只能用年纪辈分来压人,抬手指着她:“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乔蕊也不是能一句话就被吓住的人,“怎么,还要倚老卖老啊?”
恰好乔蕊家那口子出门到巷子口找她,看到一个男人很不客气地指着她,当即快步过去将她拉至身后,“怎么了这是,闲唠嗑怎么还动上手了?”
那老光棍浑身懒骨,肯定比不过二十岁的小伙子,收回指人的手悻悻转身离开了。
不论是自家的热闹还是旁人的酸话,眼下杨蔓是无暇顾及了,只因原本说好的三月初的绣坊考核就要来了。
三月初一这天一大早,何珍娘就把所有绣娘都叫到一间空房,每人一套桌椅,桌上放着几块白布、各色丝线和各种绣针。最前面悬挂着牡丹、喜鹊、红鲤鱼、山、瀑布五个绣样,让绣娘们在两个时辰内都绣完,最后结合用时和绣品质量选出三位合格者。
尽管是绣娘们的考核,绣房里的绣工们一早上也是提心吊胆大气不敢出。趁着午休时间,不少绣娘悄悄在屋外查看屋内情况,杨蔓远远瞭一眼,看到一半多绣娘都绣好停手了,还有些手慢的在埋头苦绣,两个质检嬷嬷一前一后在绣娘间踱来踱去,气氛严肃又紧张。
看到质检嬷嬷往外看,绣工们立马做鸟兽散。
该来的谁也逃不过,午休时间过后就轮到绣工们考核了。
何盼芳昂着头目下无人地第一个走进考核的空屋子,坐在了进门的第一个位置。杜娟进门时视线在她的位置停留一瞬,若无其事地在屋中间的位置找个空位坐了。钱丽背对着何盼芳向杨蔓做了一个嫌弃的表情,径自找空位坐了,杨蔓则挨着杜娟坐在了她左手边。
老板娘现场宣布考核规则,杨蔓发现此次考核与她来应聘时的考核大差不差,都是通过绣成品来考各种针法与配色,只不过她当初考核时是现成的山水图,现下不提供参考图样,全让绣娘自己发挥,最终成品也无限制,绣一块帕子也可,绣一扇屏风也可,端看绣工自己的想法。
杨蔓想着反正自己的绣功既没有强到可以竞争绣匠也不至于弱到被剔出去,于是她眼珠一转,心安理得的“公布私用”,直接拿出一匹红布裁成大袖袍的样式,在考核现场给自己绣起了嫁衣。
她都想好了,等考核结束供老板娘一一审查过后,若是能将绣品还给个人还好,若是不还,她就出钱将自己的嫁衣买回来。
于是在别人绞尽脑汁思索,慎之又慎地下手,想要脱颖而出的时候,杨蔓在怡然自得地给自己绣嫁衣。
她取了靛青色的丝线来绣枝干,细长的枝干蜿蜒缠绕,覆盖了大袖衫背部的大片,约莫就是从肩头到腰部的长度。
因着没有考核压力,杨蔓穿针引线,手腕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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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刺绣的速度比平时还快上几分,枝干绣好她又穿了金色的丝线,在枝干间绣上一朵朵层层叠瓣的牡丹,这是杨蔓最拿手的绣样。
考核时间有限,为保证绣品的完整度,杨蔓没有在牡丹上耗费太多时间。她先浅浅绣了四朵形态各异,大小不一的牡丹,又绣了两只展翅飞扬的喜鹊,整个大袖衫背部的绣样就绣得大差不差,只待她私下再添几多牡丹花和一些其他花卉。
两只袖子的纹样相对简单,杨蔓先分别在两只袖子边绣上云纹,随后依旧是枝头牡丹,只不过比之背部的要绣得小一些。
杨蔓自顾自绣得投入,丝毫没察觉到身边其他绣工偶尔投来的或惊诧或疑惑的目光。无他,只因嫁衣可绣的花样和针法有限,甚至可用颜色都不多,如此条条框框的限制下,自然难发挥出精湛的绣功,也就绣嫁衣的想法称得上一句新颖,但不免有投机取巧躲懒之嫌。
连两个质检嬷嬷都多次停留在她身侧,看到她的绣品上只有几种绣样且大多为平针的绣法时也不住摇头,其他绣工见了,有的为她惋惜,更多的则是在窃喜。
杨蔓对此一无所知,只埋头越绣越投入。其实杨蔓倒也不是不会戳纱绣与盘金绣,只不过时间紧急,考核的第一项要求就是要绣一件完整的绣品,若她为了精细最终交上去一件半成品,那第一个走的就是自己。她先绣大体,剩下的等考核结束后她再慢慢精细。
不知不觉两个时辰就过去了,杨蔓将将停下针线,质检嬷嬷就宣布时间结束。她深深呼出口气,一边揉着酸疼的手腕一边看着质检嬷嬷将大家的绣品一样样收走。
收到她面前时,杨蔓问出心中所想,“嬷嬷,这绣品看过后还会还给我们吗?不还的话我可以用市价买回来吗?”
质检嬷嬷看着手里的嫁衣,好似明白了什么,毕竟是一件喜事,嬷嬷一向严肃的脸色有所缓和,浅浅给个笑,“我会向老板娘请示的。”
杨蔓也笑,“那就多谢嬷嬷了。”
周边的绣工们也都注意着这边的动静,恍然大悟。
待走出房门,即刻便有平日里相处还算好的绣工上前道一句“恭喜”。
杨蔓也都笑着道谢。
钱丽上前挽住她的胳膊,笑道:“真有你的,这是给自己绣了一件嫁衣啊!”
杨蔓也自己调侃道:“对,平日里都要上工,下工后浑身酸痛我哪还有多余的精力给自己绣嫁衣。索性有这个机会,我就趁机给自己行个方便。”
一旁的杜娟也跟着笑,“你呀,鬼精鬼精的。”
又问,“日子定在哪日了?”
“就定在下月初十,宜嫁娶且百无禁忌。到时候请你们吃喜酒,可一定要来。”
“是个好日子,这是好事,我们一定去!”
钱丽和杜娟都欢欢喜喜地应下,平日不怎么爱说话的李云华也笑着点头。
杨蔓在绣坊这些时日,与这三人相处时间最多,感情自然最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