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瑶看几个人朝自己望过来,还指手画脚的,脸色涨红。
门口被堵死了,想走也不能走,她只能把脸一偏。
陆锦安嘴上说不怕被人说陈世美,可真的被人议论,额头上都流汗了,忍不住大声说:
“现在什么年代了?我和云瑶是自由恋爱,我们是真感情!”
一个年岁大的老太太啧了一声:“那你怎么不让你现在的对象给你冲喜?”
陆锦安说不出话了。
梁红霞自知理亏,不好辩解,岔开话题:
“就算是锦安的责任,我们那笔彩礼不还就算了,还要多收一笔……哪有这么贪心的。”
王家儿媳妇和梁红霞平日关系亲近,帮她说话:“一个女同志,收两个男人的彩礼,确实有点不像话。”
有几个街坊眼馋舒梨平白得了1600块钱,也是连连附和。
舒梨不客气了:
“大伙家里也都是有闺女的人,要是你们家女婿在外面有人,不要你们家闺女了,扪心自问,你们别说两笔彩礼,把女婿砍了的心都有吧?”
肉不割到自己身上,就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王家儿媳妇和几个街坊一时说不出话了。
正这时,陆铭州一席话了结:
“锦安那笔钱是自己做错了,给舒梨的弥补,不算彩礼。另外那八百块钱,是我自愿给她的彩礼。这件事到此为止,各位回去吧。”
大家见陆铭州都亲自发了话,连这个当事人都是站舒梨那边的,还有什么话好说。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呗!
人刚散去,谢云瑶就再忍不住,拔腿就离开陆家,陆锦安知道她丢了脸不高兴了,也追出去安慰了。
陆敬看一眼梁红霞,冷哼一声,拂袖回屋。
梁红霞知道公爹是怪上自己了,灰头土脸也走了。
舒梨还要回去继续研究糕点,也没多耽搁,却被陆铭州呵住:“慢着。”
她站住,头一歪:“还有什么事吗?”
他走到她面前:“你是真的打算做生意?”
虽然和她结婚不是出自他的本意,但既然答应了娶她,婚后他也不至于把她饿着冻着。
舒梨点头:“是。婚后我总不能在家闲着什么都靠你。自己赚钱,我心里踏实。”
这话让他感觉她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
在他印象里,她是贪图安逸的,为了讨便宜,能把那些男同志利用得团团转。
否则也不会有男人主动跑上门给她送吃的。
而且,她在徐秀珍面前亲口表态过,跟他结婚也是为了他的工资。
现在她现成的合法配偶不利用,竟要凭自己双手赚钱?
他眉心一动,却没多想什么。
兴许是她为了在自己面前表现一下。装装样子。
也或许是一时的兴趣,三分钟热度。
总之只要不是和男同志胡混就行了。
随她做什么吧。
她见他不说什么了,准备走,又被他一挥手,招过去。
他抬起手,将她衣领往上提了提,又将她滑下来的一缕松掉的发丝绕到她雪嫩的耳根后。
她知道自己刚在家里做糕点,忙得脚不沾地,又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头发都跑散乱了。
他闷声:“我不是说过吗,出门注意点形象。”
她这副衣衫不整,鬓发凌乱的样子,勾人得很。
既然马上是他的媳妇,他就不想让她这妖娇样子被人看见。
舒梨低头看自己。
乱是有点乱,可也不至于没形象吧?
可能军人端正惯了,看不得一点点乱糟糟吧。
她还是乖乖点点头,甜声:“知道了,陆大哥。”
……
两天后,舒梨将要出摊的几个糕点品种研究好了。
她就做当天的量,尽量不隔夜。
毕竟家里没有冰箱冰柜,不能长期存放。
做食品生意,照理说,应该买个冰箱。
但想来想去,还是太贵了,100升的都要六百多块钱,还要电器票。
刚开始,还是尽量降低成本吧。
她用木板做了个牌子,上面写着糕点的品名,还借了隔壁读小学的邻居家孩子的彩笔,设计了一下字体,勾勒了花边花纹,更醒目一些。
现实中,她从小能写会画,读书时就是宣传委员,写得一手好黑板报,后来工作了,医院科室的海报墙、宣传栏也是她设计的。
忙完了,天也黑了。
她定好时间,明天就正式出摊。
正这时,许秀珍回来了。
她这几天身子好多了,舒梨让她适度溜达一下,有益恢复。
许秀珍做好晚饭,见舒梨还在准备出摊的事,把菜用纱罩罩着,出门先走走。
舒梨随口问:“外婆,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遇到隔壁孙婆婆,孙婆婆儿媳妇怀孕了,最近害喜厉害,吃不进东西,又是吐又是晕,瘦了不少,班都上不成了。急得孙婆婆不行,拉着我说了半天。”
舒梨对怀孕两个字很敏感:“咦,我记得孙嫂怀孕才两三个月,而且前几天我碰到过孙嫂买菜,看着还挺有精神啊,有说有笑的,还拎着两篮子菜呢,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许秀珍摇头:“你小姑娘家,不懂,女同志的害喜,说来就来,每个人时段也都不一样,有人五六个月才有害相,有人啊,一两个月可能就不舒服了,还有人直到生都没啥事。我怀你妈妈时就是,前一天还在一大家子的饭呢,第二天啊那个难受劲儿就上来了,床都爬不下来。”
舒梨心里一紧。
她本来想自己月份还浅,还能等等。
这么一看,还真不一定等得了。
万一哪天突然有了孕期反应,怕就很难瞒了。
孙嫂害喜的事,倒是警告了她。
许秀珍见舒梨闷头不语,也没多想什么:“梨梨,先别忙了,进来吃饭了。”
这几天祖孙俩的伙食大为改善。
堂屋里,一股肉香飘来,舒梨肚子咕噜叫起来,正要进去,敲门声响起:“我去开门,外婆你先吃。”
她开了门,夜幕中,熟悉的高大威严身影站在门槛外,手里还拎着个什么沉甸甸的东西,看着挺重的,但被他拎着又像轻如鸿毛,不费力气。
她一讶:“陆大哥?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陆铭州将东西拎着先进来,一眼看见她放在院子里做好的广告牌匾,不禁一顿,看样子她是认真的,不是玩玩而已。
他把东西放下来,扯下上面的袋子,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