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映被他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瑟缩了一下,嘴唇微微张合,声音带着颤抖和无助:“那……那我能怎么办?你讨厌我,我如今顺着你的心意放手,你又不乐意……”
“我们是因为钟路两家的联姻才结的婚。这么多年,两家利益早已盘根错节地绑在一起,不是简单一句离婚就能拆清楚的。这……这就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路霆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冷的嗤笑:“让我娶你的妹妹?这就是你所谓最好的办法?”
“她姓钟。”钟映说着那些早已准备好的说辞,“你娶了她,就意味着两家的纽带不必断裂,对钟家和路家都是最稳妥的选择。她长得漂亮,又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你们刚才……不是也聊得很投缘吗?”
“闭嘴!”路霆猛地打断他,“在你眼里,婚姻就只是用来交换利益的工具,是吗?!总之,我绝不会再娶钟家任何一个人!”
“钟映,你可真行。口口声声说爱我,转身就能把自己的丈夫像个物件一样推给别人?话都不吭一句,你/他/妈对钟家还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路霆的手指猛地将方向盘攥紧,骨节泛白,每一个字都砸得极重:“你现在名字前面,还冠着我的姓!你给我听好了,要是再敢动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你就给我等着!”
当年路霆执意要奔赴前线,路家万般无奈之下,才提出要他必须先完婚留下子嗣才能放行。
于是,才有了后来他和路霆那场仓促而冰冷的婚礼。
钟映记起路母曾无意中透露,路霆是真的郑重其事地提出过要娶容嘉的,也许过去钟映还不完全明白“容嘉”这个名字对路霆而言意味着什么,直到后来亲眼见到了那个人,他终于懂了。
在路霆眼里,婚姻这件事,本该是神圣的,是带着某种郑重承诺的。
而自己,彻底摧毁了婚姻这个词对他而言可能拥有的全部意义和美好想象。
如今,路霆斩钉截铁地拒绝娶钟励仪,等同于彻底堵死了钟浦涛应允的那条出路。
他和妹妹寄玉渴望的那点微末自由,也随之成了泡影。
钟映怏怏,带着一丝不解:“难道……你不想离了吗?可是,如果你真的想离婚的话,暂时装一装,骗过钟家的人,不是会轻松很多吗?”
路霆:“不需要!我原本就计划等到奶奶生日的时候再当众宣布。我有自己的安排,谁都不能打乱。”
他甚至带着一丝嘲讽反将一军:“你非要这样,我也可以奉陪到底,不离就不离。”
计划?
路奶奶的生日还要等到年底。
钟映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执拗于那个特定的日子。也许是因为那天所有钟家的核心人物都会在场?自己吃了那么久的药,无法生育已是既定事实,难道这也在路霆的计划之内?
难道这一切的拖延和忍耐,都是为了最终能给容嘉铺平道路,让他名正言顺地入主路家?
钟映像是骤然想通了什么关窍,目光复杂地看向路霆,那眼神里有被利用的刺痛。
所以他自始至终,才是那个被选定牺牲的棋子。
所有人,路霆、钟浦涛、甚至可能包括容嘉,都有自己清晰的盘算和目的。只有他不该有,也不能有。
他这些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维持着两方脆弱的平衡,可到头来,谁都想抛弃他,谁都在算计他。
他本来也没对路霆会真的娶钟励仪抱有多大希望,也深知现在的路霆绝非能任人摆布的性格。
但只要等到年底,路霆当众宣布离婚,他就会立刻变成钟家一颗毫无用处的弃子。
而弃子,也有弃子的“用法”。
钟浦涛绝不会轻易放过他,必定会榨干他最后一点剩余价值,或许是把他嫁给另一个对钟家有利可图的Alpha,更糟糕的是送给某个有特殊癖好、喜欢玩弄Omega的权贵。
钟映连想都不敢细想。
他必须带着妹妹离开这里。
必须。
钟映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最终还是他先一步妥协,顺从道:“……对不起。我会去跟父亲解释,就说我们只是一时闹别扭……等你到时候想宣布了再宣布也不迟。你想怎么样都行,年底……就年底吧。”
听到他这番话,路霆紧绷的脸色才稍缓,操控着方向盘,调转车头往回开。
寄玉的身体状况一直反反复复,时好时坏。
钟映看着妹妹受罪,却无能为力。
医院走廊里,路羿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坐到钟映对面:“大嫂,别太担心了。寄玉她很坚强,会挺过去的。来,先喝点东西。”
钟映低低地“嗯”了一声,接过碗喝了一口,随即微微蹙眉:“这汤……味道好像有点不太对。”
路羿笑了笑:“食堂的大锅饭都这样,味道是差了点。”
从那之后,钟映每次给寄玉煲汤带去医院时,总会顺手也给路羿带上一份。保温壶放在护士站,路羿的同事们见了,都忍不住打趣,语气里带着羡慕。
路母也打来过几次电话,拐弯抹角地询问他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反应。
钟映每次都回答没有,几次过后,对着电话那端说:“妈,对不起……我去医院详细检查过了,是我的问题。我的身体……不太容易受孕。”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就在钟映以为会听到失望的叹息或责备时,路母却突然问道:“是路霆让你这么说的?”
钟映:“不是,妈妈,真的是我自己的原因。”
路母在那边“唔”了一声,过了会儿:“哦,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急着想抱孙子。”
她的声音放缓了些:“我就是希望……你能一直做路霆的Omega。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路霆那个臭脾气……唉,谁能受得了他?我就是想不明白,他怎么……怎么就偏偏不喜欢你呢?”
其实路母也早已察觉了吧,这段婚姻,恐怕真的快要走到尽头了。
听到婆婆那句带着无奈和惋惜的“他怎么就不喜欢你呢”,钟映再也支撑不住,缓缓蹲下身,用手紧紧捂住嘴巴,滚烫的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砸落下来,浸湿了手背和衣袖。
“……谢谢您……”他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
至少这句话,让他知道自己在这段荒唐的婚姻里,并非全然的一文不值。
*
孟檀清打开家门,看见站在门外、脸色苍白的钟映,连忙将他拉进屋:“快进来!你电话里说不想再做蛋糕了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是说好了,我还要投资你把店开起来吗?”
钟映接过她递来的温水,指尖冰凉,露出一个极其苦涩的笑容:“蛋糕店……恐怕真的不行了。我这次来,是想求你帮我一个忙。”
他抬起眼,目光里带着孤注一掷的恳求:“我知道这很为难,但我真的……想不到还能找谁了。”
孟檀清收敛了笑容,正色道:“你说,我能帮你一定帮忙。”
“我记得你之前提过,有一个去E区做基础建设的项目……我想……”
钟映直到傍晚才从孟檀清家里离开。
孟檀清送他到门口,眼圈还是红的,像是刚刚哭过。她用力握了握他的手:“你放心吧,我会帮你的。”
钟映一遍遍地说着“谢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却又沉重得无以复加。
不久后,钟励仪开始频繁地给钟映打电话。她语气急切,带着不满:“我想见将军,你帮我安排一下。”
钟映疲惫地回答:“他不喜欢你。父亲应该已经跟你说明白了。”
钟励仪似乎极为不甘:“怎么会?我们那天明明聊得很开心!是不是你在将军面前说了我什么坏话?”
“要不是当初我年纪太小,哪里轮得到你嫁给将军!你这个……冒牌货!”
钟映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声音都绷紧了:“谁告诉你的?!”
钟励仪在那头沉默着,没有回答。
钟映深吸一口气,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我告诉你,这件事如果被路霆知道,不止是我,整个钟家都别想讨到半点好处!你如果不想被牵连,甚至被告上军事法庭,就把这件事给我烂在肚子里!一个字都不准再提!”
电话那端沉默了许久,最终传来钟励仪带着哭腔和不甘的声音:“我……我是无意间偷听到的……我是真的喜欢将军……哥哥,他又不喜欢你,你就不能……成全我们吗?”
钟映闭上眼,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的颤抖:“他不喜欢我怎么成全,他如果知道了真相……会杀了我的。”
他不再理会那边的哭求,猛地挂断了电话。握着手机的手指还在微微发抖,写满了惊慌与后怕。
寄玉断断续续咳了半个月,身体肉眼可见地虚弱下去,如今又只能依靠每日输注营养液来维持生命。
路羿当初的判断没有错,器官的持续衰竭让她根本没有足够的能量支撑起基本的身体机能,因此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她都陷在昏沉的睡眠里。
周末恰逢寄玉的生日。钟映向路羿提出,想带妹妹出去透透气,看看外面。
路羿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他们去不了太远的地方,也不能去人群密集处。
寄玉坐在轮椅上,被裹得严严实实。
路羿开车带他们去了一个安静的郊野公园,提前在一处树荫下搭好了帐篷。
钟映自己动手做了一个小小的、不算太精致的生日蛋糕。
帐篷里,钟映小心翼翼地点燃蜡烛,柔声说:“我们寄玉今天十五岁啦,来,许个愿望吧。”
路羿和桑姨在一旁轻轻鼓掌,唱着音调不算太准却充满暖意的生日快乐歌。
寄玉戴着毛线帽,苍白的脸上努力绽开一个笑容,双手有些笨拙地合拢在一起。
钟映俯下身,和她一起吹灭了那簇微弱的火苗。
钟映拿起勺子,舀了一点点蛋糕胚,小心地喂到她嘴边:“这是哥哥自己做的,尝尝。等你好了,哥哥天天做给你吃,好不好?”
寄玉笑着点点头。
钟映立刻又摇摇头,自己否定了:“不行不行,也不能天天吃,会腻的。”
路羿和桑姨在一旁收拾着东西。
钟映低头,仔细地给寄玉调整口罩的带子。就在这时,寄玉忽然伸出瘦弱的手指,轻轻勾住了他的一根手指。
她的声音极其微弱,气息如同游丝:“庭玉哥哥……你也生日快乐。”
他们没有自己的生日,于是很早之前就把生日约定在一天过。
钟映猛地偏过头,用力地眨了眨眼睛,试图逼回那股汹涌而上的酸涩,但泪水还是不受控制地漫了上来。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别扭,带着浓重的鼻音:“……谢谢你,妹妹。”
另一边,路霆自钟浦涛的生日宴后,回家的频率莫名高了许多。
每次回来,脸色也总是不太好,会沉着脸盘问钟映白天去了哪里。
路霆问钟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护着钟家。
钟映说出最简单的真理:“因为我姓钟啊。”
这个姓氏是他无法挣脱的原罪和枷锁。
路霆对他的回答显然极不满意,或者说,他想要的并非这个答案:“钟家比我还重要?”
钟映抬起眼,看向路霆,那双总是盛着温顺或歉意的眼睛里,此刻却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让人看不真切。
他没有回答。
只是彻底不想再说话了。
今天路霆回来又问他去了哪里?
钟映不由得警惕起来,含糊地说是去上路母给他报的“好太太培训班”。
其实那个班,他早已很久没去过了。
路霆以前从不过问这些琐事,此刻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你上的那个好太太培训班,教的就是让老公饿肚子?”
钟映愣了一下:“你……没吃晚餐吗?”
难怪他一进门,就看见路霆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摆着一副深沉而不爽的姿势。
原来是在等投喂。
钟映沉默地系上围裙,转身走向厨房,声音低低的:“……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路霆坐在餐桌前,目光扫过门口放着的纸袋,用筷子指了指:“你不是说之前的营养品吃完了吗?那是给你的。”
钟映走过去,拿起那个眼熟的包装盒,指尖触及药盒边缘。他背对着路霆,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谢谢。你怎么知道我吃完了?是……你亲自去拿的吗?”
那药,的确是他亲自去拿的。
“不是。刑秘书顺路送来的。”
钟映自从无意间发现这所谓的“营养品”实则是避孕药后,就再也没碰过。
最根本、最有效的避孕方式,莫过于路霆不再碰他。
只是可惜他是路霆标记的Omega。
他将药盒轻轻放在一旁的柜子上,嘴唇动了动,想开口问点什么,最终却还是咽了回去。
他发现自己早已失去了任何质问的立场和底气。
钟映换了个话题:“你别再跟妈赌气了。她私下向我打听过你好几次,最惦记的就是你。她本来血压就有点高,总是担心你……”
路霆抬起头,目光落在他脸上,隔了好一会儿,才没什么表情地开口:“我下周开始休假。妈已经定好了度假的酒店,让我陪你过生日。”
钟映下意识拒绝:“……不用这么麻烦。”
路霆皱了下眉,语气硬邦邦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别扭:“又不是我愿意的。你自己去跟妈说。”
钟映看着他这副样子说:“……好吧。”
路霆下一个问题问得有些突兀:“你还想要小孩吗?”
钟映几乎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路霆看着他,仿佛在说一件他们达成共识的事实:“我们本来就不适合要孩子。”
钟映没有说话。
他要不要,是他自己的事。可路霆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理所当然地替他做了决定,甚至从未问过他的意愿,实在是一件……很可恶自私的事。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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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终只是在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就当他上辈子欠了他的吧。
孩子,本来就应该为爱而生的。
从前是他一腔孤勇地爱着路霆,觉得若能有一个融合两人血脉的孩子,便是上天莫大的恩赐。
可如今,他连自己对路霆的那份爱,都开始感到迷茫和怀疑了。一段连爱意都摇摇欲坠的关系,的确……没有必要再带来一个无辜的生命。
或许路霆一开始都是这么想的,钟映突然觉得也好,如果真的有小孩,他恐怕不知道该怎么离开。
钟映和路霆出发去度假山庄前,先去了一趟医院。他仔细地给寄玉梳好头发,等她安然入睡后,才悄悄离开。
路羿送他们到电梯口,随口问起行程,钟映说了山庄的名字。
路羿捶了捶有些酸胀的肩膀,语气自然:“最近确实有点累,是该放松一下。”
然而,当钟映和路霆抵达山庄的第一天,刚下车,就在门口看见了戴着墨镜、笑得一脸灿烂的路羿。他对着他们挥手:“大嫂,哥,好巧啊。”
路霆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路羿耸耸肩,语气轻松:“大伯母说这边景色最近特别好,我刚好休年假,就过来了。正好跟你们做个伴。”
路霆毫不客气:“……不需要。”
钟映还想打个圆场,下一秒就被路霆攥住手腕,不由分说地拖着往酒店里走。
电梯里,路霆的声音冷飕飕地砸下来:“你现在跟他很熟?”
钟映被问得一愣:“……还行吧。他不是你弟弟吗?”
路霆没说话。
房间比想象中更大,阳台推出去就是一片广阔的绿坪,空气清新怡人。
钟映默默地将衣服拿出来整理挂好。
晚上洗漱后,看着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大床,钟映凭着对路霆的了解,如果他先睡上去,路霆为了保持距离,大概率会选择去睡沙发。
于是他心安理得地占据了床的一侧。
谁知他刚酝酿出一点睡意,身侧的床垫就猛地一沉。钟映惊得弹坐起来,看着不知何时躺到另一边、正抱着手臂盯着他的路霆。
这跟想好的剧本不一样。
难道现在该自己去睡沙发?
钟映揉了揉眼睛,刚要认命地下床,路霆却突然叫住他。
Alpha的表情看起来像是酝酿了很久:“你之前说……你有过很多男朋友。你们……上过床吗?”
钟映彻底愣住,仔细打量着路霆的脸色。对方的表情没有多夸张,可那双眼睛里分明写着“你要是敢说是,我就掐死你”的凶狠,显得极其割裂。
“……没、没有。”钟映下意识地回答。
路霆像是松了口气,点点头,语气莫名轻快了点:“我就说嘛……”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似乎想碰碰钟映的脸颊,却被钟映微微侧头避开了。
那只手僵在半空。路霆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猛地转过身背对着他躺下,硬邦邦地甩出两个字:“睡觉。”
钟映看了看舒适的床,又看了看狭窄的沙发,最终还是选择蜷缩在床的另一角睡下。
第二天醒来时,他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揽在了路霆的臂弯里。他刚一动,路霆另一只手就直接环住他的腰,将他更紧地往怀里带了带。
钟映:“…………”
度假山庄有特色的蔬果采摘和垂钓项目。
路羿昨天已经约了钟映一起去采草莓,路霆嫌幼稚没应声。
钟映正在刷牙,手指无意间碰到颈侧今早莫名被路霆舔咬过的地方,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这时门铃响了,他以为是路羿,打开门却看见容嘉站在外面,笑着对他招手。
钟映心想,追得也太紧了。
路霆看着钟映的眼神:“我没……”
钟映打断他:“正好,你们一起玩吧。”
钟映和路羿在草莓棚里时,路羿看着他,犹豫着问:“大嫂,你真的……不介意我哥跟别人……”
钟映对他笑了笑:“我就算介意,又能怎么样呢?什么都不能改变,说不定你很快就要改口叫另外一个人叫嫂子了。”
路羿:“我哥应该不会……”
路羿想说什么,看着钟映的表情又闭上了嘴。
他曾经在心里为路霆找过无数个借口,多到已经麻木。
晚饭时,他们找了当地一家很有名的餐馆。
刚落座,就听见容嘉的声音。
路霆自然地坐在了钟映身边。
“嫂子,我跟路哥今天也去摘草莓了,怎么没碰到你们?”容嘉笑着问。
钟映实在不想搭理他,明明空位那么多,非要跟他们挤:“我们回来得比较早……”
路羿拿着菜单问钟映想吃什么,钟映说随便他选。突然,他放在桌下的手被路霆重重握住,路霆沉着脸,一言不发,力道大得惊人。
钟映挣不开,只好无奈地报出了几道路霆爱吃的菜。
路霆愣了一下,脸上的阴沉瞬间消散不少,这才松开了手。
钟映揉着发红的手腕,心想这人到底什么毛病,想吃为什么不自己说?
自己简直生来就是给他做劳工的命。
等菜的间隙,路羿兴致勃勃地跟钟映商量明天去钓鱼的计划,钟映点头应着。突然,路霆又在桌下默不作声地用脚踢了踢他。
钟映无语。
反正就是不让他跟别人说话是吧。
另一边,容嘉也在不停地跟路霆说着什么。菜上来后,钟映和路羿埋头吃饭,耳边尽是容嘉那一声声黏糊的“路哥长、路哥短”。
吃完后,路羿起身要去结账,容嘉抢着说让他来,路霆却突然开口:“不用了。让你们嫂子去结。”
他还特意强调了一句:“用我给你的那张卡。”
钟映抿了抿唇,只好起身去结账。他心里嘀咕,路霆是不是有什么大病,这种农家乐风格的店怎么可能会支持刷卡。
前台排队耽误了一点时间。
等他结完账回来,却看见几个身材高大的Alpha醉醺醺地围住了路霆他们那一桌,嘴里说着极其难听的话。
听动静,似乎是这几人喝多了调戏一个Omega,被路霆他们出面阻止,因而发生了冲突。
钟映立刻拿出手机准备报警,同时麻烦旁边一位看起来靠谱的客人帮忙作证。
就在他拨号的时候,那边突然动起手来,只见路霆利落地将一个Alpha过肩摔砸出去,然而,他身后另一个醉汉抄起一个空酒瓶,面目狰狞地朝着路霆的后脑狠狠砸去。
钟映瞳孔骤缩,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猛地推开路霆,那酒瓶却砸在了他胳膊上。
“砰”的一声脆响,酒瓶炸裂开来。
钻心的剧痛瞬间席卷而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玻璃碎片扎进皮肉里的刺痛感。
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道猛地将他推搡开,钟映后脑重重磕在什么坚硬的东西上,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