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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住在布兑家里但不给房费应该该过意不去,于是他打算把自己的连帽衫抵押在布兑这里,以表忠心。
布兑说:“我要你的忠心做什么?”
应该该说:“不知道啊,值钱吧?”
应该该靠着浴室的门,春末时候光着上半身还有些冷,他缩了缩脖子,布兑见状捂着眼睛把人往后面一推、关门,一气呵成。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不用你付房费,洗澡去!”
片刻后,应该该站在花洒下茫然淋着热水。父母离世之痛他一时无法疏解,只能拼命想其他事来转移注意力。
捂着胸口,应该该突然想起先前在客厅只昏迷了半小时。明明之前在葬礼上他都昏了一个晚上,当然也不排除他是睡了一晚上,然而这次待在布兑身边,他居然只昏迷了半小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他的感知迟缓症还看人下菜碟?
应该该又从记忆里找出好几个案例做参考。
幼时他养了一只小哈士奇,却在没多久就被人残忍杀害,目睹哈士奇凄惨尸体的应该该当时没有反应,平静让父亲母亲送去火化。父母担心得不行,甚至把秦化叫到家里来陪他。果不其然,一周后的早晨应该该突然崩溃大哭,应家顿时鸡飞狗跳,应父请假不上班,应妈也待在房间哄了他一天。
爱犬一周时间;被退学一周半;奶奶离世接近两周;父母离世……半个月。
以此类推,应该该发现情绪延后时间和情感浓烈程度有关,至于昏迷,好像是随机的,其实他从小到大都没昏迷过几次,因为被爸爸妈妈养的很好。
“爸爸妈妈……”他迎着花洒慢慢流泪。
应该该一直都对爸爸妈妈心生愧疚,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大麻烦,如果不是自己的病,父母也许就不会死。
泪水跟热水融为一体,流入锁骨。应该该的心硬生生被挖出一块那样疼,他开始尝试像从前那样催眠自己忘记这些事,用力握拳,却总感觉手心还停留了布兑的温度。
好奇怪。
他抬眼,温水冲走眼眶里的泪水。
葬礼上,布兑拒绝做他监护人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偏偏布兑又出现在轮渡将他救走。咖啡厅中布兑的拒绝不容置疑,偏偏应该该回头时,他又在站台等候。
“布兑……好像还真是个好人呢,爸爸妈妈你们觉得呢?”他关闭花洒,脸上的泪痕已经干干净净,就是眼睛依旧肿着,“放心,我会过好自己的生活的,你们放心。”
应该该把自己洗香香,然后离开了浴室,他总在想应该怎样补偿布兑,毕竟住着他的房子不出房费。那……他包伙食费怎么样?
可!
应该该回到客厅时,发现布兑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布兑的睡眠质量很好,可能他们社畜就是这样,随时随地倒头就睡。
应该该蹲下身仔细观察布兑的脸,靠谱成年男人眼下依旧泛着乌青,睡着时没有表情,看上去凶凶的,再加上身上时时刻刻萦绕着的怨气,感觉下一秒就要从沙发上爬起来吃小孩。
“哥,你到底在做什么工作啊?”应该该轻声说。
时刻不停抱着电脑,写写画画还要建模构图,不像普通程序员。
布兑没醒。
应该该伸手去推他的肩膀,说:“哥,先去洗澡再睡吧。”
布兑被推醒后猛然睁眼,下意识就要去拿电脑或者手机装作工作的模样,直到看到应该该的脸,他才想起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
布兑含糊地说:“唔,先不急,你洗好了?”
应该该点头说:“对,洗得很干净。”
布兑:“……后面那句不用说。”
虽然小少爷早就成年了,但脸看上去很显小,脸颊甚至还有婴儿肥。布兑刚才脑海里闪过的,居然是三年以上最高死刑,这也太可怕了。
应该该疑惑:“啊?”
布兑甩了甩脑袋说:“没什么,我先带你到卧室去。”
布兑的卧室布置的很简洁,只有一张大床和一个衣柜,再就是放着小夜灯的床头柜,一点不像独居的成年男性。
他坦然把小朋友牵到床边,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上床,说:
“放心,卧室干净卫生无异味,我也没有不良嗜好,从不在卧室抽烟。”
应该该点头,说:“我知道了。”
他其实对烟味也没那么敏感,更何况就算是弄脏了,他也有的是时间去打扫。
布兑又说:“衣柜最里层有我没穿过的衣服,你我身形相差不大,之前买的T恤穿在你身上应该刚合适。周末我带你去买新衣服,至于那件连帽衫,我明天出门的时候帮你送去干洗。”
应该该听后连忙摇头,说:“不用麻烦你了,哥哥,我自己去就行了。”
布兑还是有些不放心,虽然公寓旁边有干洗店,周围也都是熟人,但应该该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
“哥哥?”应该该疑惑看他。
“行,那你出门时注意安全。我明天一大早就要去上班,你要是饿了就下楼吃饭。那家店早上有不辣的包子和皮蛋瘦肉粥,行了,睡吧。”
他伸手下意识拍拍应该该的头,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养了只爱哭的痴呆小狗,应该该居然也乖顺地蹭了蹭他的手心,然后拉起被子躺了进去。
肿肿的眼泡在脸上挂着,应该该现在看上去像只胖头鱼,可怜又可爱。布兑不由自主勾唇一笑,惹来应该该疑惑的眼神。
“哥哥,你笑什么?”
布兑说:“我没笑,天生微笑唇。”
应该该:凝视——
布兑转身就走,只是刚握住门把手,应该该突然问:
“哥哥,我要是不给租金的话会很内疚的,不如由我来包你饭吧?”
小少爷还是很在意欠别人人情呢,于是布兑点头说:“行,我平时上班,中午在公司吃饭,晚饭就交给你。周围馆子都行,我没什么忌口的,都看你。”
然后关灯合上了卧室大门。
应该该躺在柔软的床上,鼻尖萦绕着布兑沐浴露的味道。窗外的夜灯静静投射进来,他突然翻身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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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跑过去关窗帘,赤裸的双足踩在大理石地板上没发出声音,像是猫咪的爪垫。
“呼——安心了。”
他看着全黑的卧室又躺回床上静静沉睡,直到鸟鸣声将他唤醒。
早晨。
应该该摸过床头的手机刚亮屏,闹钟准时响起。
“7点了。”
他打开卧室大门,布兑依旧躺在沙发上沉睡。卧室隔音很好,门扇开启的声音也静悄悄,应该该小心翼翼洗漱完毕,却在离开厕所时听到布兑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阿嚏——”
应该该在歪头看去,布兑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也没有踢被子的模样,不是着凉,难道是不习惯睡沙发?
他像一只悄无声息的猫站在餐厅观察,几分钟后布兑依旧没有睁开眼睛,睡得很死。
于是应该该放心了。
他拿起放在门口的豆奶瓶下楼打算还给河粉小王子,来到店里时胖师傅不在,有个瘦瘦高高的阿姨守在大锅面前熬汤,她一眼就注意到了应该该手里的豆奶玻璃瓶,笑着招呼他。
“是来还我家瓶子的吧?”
应该该把玻璃瓶放在塑料箱子里,然后说:“嗯,是布兑家里的。”
阿姨点头,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脸惊奇地盯着应该该,问:“咦,你应该就是小布昨晚带回家的弟娃儿吧?还真是像那个撇火药说的一样水,怕辣的话喝碗粉不嘛?”
应该该不知道撇火药是什么,他猜测可能是阿姨给胖师傅的爱称。
阿姨太热情,应该该笑着回复:“什么粉呢阿姨?我这次是来给哥哥买早饭的,您知道他一般多久上班吗?”
昨天没来得及问布兑,应该该一大早起来打算带点早饭上去,毕竟布兑要上班,不吃早饭对胃不好。
没想到阿姨摆摆手一脸嫌弃地说:
“小布他吃啥早饭?他每天八点半上班,八点十几分才出门,就没见过他到我们这儿吃早饭。还有你,叫我张姨就好。”
开早餐摊的张姨看上去有些不开心,不全是为了卖早饭,也是见不得小年轻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应该该安慰几句,然后在她这里买了了米粉,皮蛋瘦肉粥和小笼包,又向她询问周围超市的位置,张姨给他推荐了公寓路尽头的早市。
“去市场买菜吧,买农民菜,干净又卫生。小乖乖你叫什么名字?”
应该该:“谢谢张姨,我叫应该该。”
张姨笑着说:“哟,好有意思的名字哦。这米粉你就喝嘛,保证不辣的!”
应该该看着铺上厚厚一层红油的牛肉米粉,对此持怀疑态度。
但还是提走了。
乘电梯上楼,应该该开门后刚巧碰见布兑从厕所里出来,他穿着工字背心,一边走一边擦脸,问应该该:
“起这么早?”
应该该有些愣,因为此时的布兑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他现在睡眼朦胧,怨气滔天,好像随时都能倒下,直接进棺材。
声音也气若游丝。
这就是社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