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淮洲跟老宅的一个阿姨视频,让阿姨指导他煮了最简单的白粥。
为了节省时间,主要也是笨手笨脚做不好,又让物业管家送了几个菜。
纪明珠坐在沙发上啃苹果。
物业管家到的时候,她去开了门。
管家礼貌地把食盒拿给她,视线落在她脖子和锁骨的时候,不自然地别过脸。
纪明珠心粗,没注意到对方的眼神。
靳淮洲听见声音从厨房出来,扎着碎花的小围裙。
纪明珠撇撇嘴,煮个粥还系围裙,矫情。
矫情的靳总大步过来一手接过食盒,一手拉着她的手往餐桌走:“你都饿了,还拿这么重的东西。”
“油腻。”
“真心的。”
“切~”
靳淮洲把送来的馒头和菜摆好,又去盛粥。
粥在阿姨的指导下,煮得很成功。
他把勺子筷子给纪明珠放好,自己才坐下。
吃完了饭已经很晚,靳淮洲给纪明珠放了洗澡水,纪明珠不领情,他的司马昭之心当她瞎呢。
想都不要想。
靳淮洲不想了,直接做。
要不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
能和总得有人付出努力。
纪明珠从气呼呼变成哼唧唧中间都是靳淮洲的辛勤播种。
虽然让他得逞了也没给他好脸色,被子也不给他盖。
靳淮洲委屈巴巴地抱着枕头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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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明珠以为自己已经忘了白天的枪声。
晚上却梦得一清二楚,甚至画面更为可怖。
她一个激灵醒来的时候,靳淮洲正贴在她的被子旁睡得沉,被她也传染了一个激灵。
靳淮洲忙起身,看着黑夜里她满是惊恐的眼神,心脏紧得发疼:“老婆,你做噩梦了?”
他顺势掀开被子,把人搂在怀里,抚着她的头。
“是因为咱们吵架你太生气了么?”靳淮洲的心疼已经从眼睛里溢了出来:“不气不气,都是老公的错。”
纪明珠在黑暗中缩在他的怀里,终于感受到了踏实和安稳。
她偷偷摸摸地掉了一滴眼泪,是真的后悔提离婚了。
明明缺爱的是她,只有他一个人的也是她,怎么还能推开他。
靳淮洲一下一下亲着她的头发安慰她,亲到脸颊的时候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
“宝宝,你哭了.....”
靳淮洲快恨死自己了:“别哭。我再也不说疯话了,都怪我。”
本来她只是一个不小心哭了一下,听他一说眼泪顿时刹不住了。
她哭的肩膀一耸一耸的。
纪明珠自己也搞不懂,本来都以为自己是个不会哭没感情的怪物。
最近却总是要哭。
她的哭声让靳淮洲心乱如麻,恨不能穿越回今晚的车上缝上自己的嘴。
哄了半天她的眼泪反而越来越多。
他伸出温热手掌,不断地给她擦着泪,可刚一擦完,新的眼泪又马上掉下来,靳淮洲不得不开了床头灯,拿着纸巾。
放在她鼻子下面。
“擤。”
就这么一个字,比之前一大堆话都好使。
纪明珠立马就不哭了,甚至还笑了出来。
她用力推了他一把。
“你有病吧,谁要你给我擤鼻涕。”
靳淮洲被骂了却大大松了口气,不哭了就好。他还是执着地拿着纸巾,没再让她擤鼻涕,而是慢慢地给她擦。
纪明珠受不了这种有点肉麻的尴尬,抢过纸,开始自己动手。
靳淮洲手也不闲着,给她擦着脸上的泪痕。
纪明珠可不领情:“我又不是不能自理了,你少跟我献殷勤。”
靳淮洲还是抑制不住心疼,把可怜的泪人儿抱在怀里。
“老婆,你哭比骂我让我难受多了,我受不了你哭。”
纪明珠回抱住他,反过来哄他:“我不生你气了,也不哭了。”
细密的吻落在她的发顶,靳淮洲的不安并没有消减多少:“可我生我自己的气,一想到我让你流眼泪,我就恨我自己恨得要死。”
“哦。”纪明珠刚刚哭过的声音还些许发闷,随口说:“那你以后好好表现。”
靳淮洲立马保证:“嗯,我一定锻炼身体,保持身材,以后更加卖力,为了让你有新鲜感,我还得多学学花样.....”
不等说完,纪明珠已经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马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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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光线像被墨色绸缎滤过,从厚重的深棕丝绒窗帘缝隙里渗进来,整个空间都是黑、灰色调,连墙面都是哑光的黑炭色,光线温顺地沿着铜制吊灯裹挟进四周的阴影。
明明是开阔的空间,却说不出来的压抑。
靠墙而立的雪茄柜,泛着冷润坚硬的光泽,玻璃门内,一排排各式雪茄整齐码放,细腻的油光彰显着雪茄的品质绝佳。
房间里的男人穿着真丝的灰色衬衫,手腕上的佛珠和黑暗融为一色,坐在书桌前,微闭双眼,斯文漂亮的面庞散发着森森寒意。
一室静谧,只有雪茄柜内恒温系统发出的轻微嗡鸣。
宋翊伸出手,摘掉眼镜,轻按了按眉心。
良久,挽起衬衫的袖子,露出劲瘦有力的手臂,小臂上几道陈旧的伤痕已经几乎看不出来。
他拉开抽屉,拿出一把陈旧的小瑞士刀,刀已经很久没用过,以至于他稍稍观察了一下才找到了出鞘的机关。
没怎么仔细选地方,随手在胳膊上划着。
刀刃锋利,一长一短两个刀口先后出现,宋翊深深地呼吸着,放任鲜血涌出,内心的躁动终于渐渐安定下来。
“咔哒。”桌面上的台灯应声亮起。
他拿起桌上点雪茄的长火柴,燃起香炉,木质调的香味袅袅传出。
褪下手腕的佛珠,他在毛笔架上选了个小号的毛笔。
蘸上墨汁,一落笔,写下个“纟”。
他拿着笔,在半空中沉默着盯着这个偏旁看了半晌,把“纵”写完整。
接着,又在"纵”字前面,加了个萧字。
当久了宋翊,他都快忘了自己是谁。
女人面,阎王心,不能惹的萧老三。
萧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