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正好遇上了端着餐盘走过来的阿尔弗雷德。
“感谢二位的帮忙，可算为我减轻了不少负担，作为答谢，这是二位的小甜饼，只有你们有哦。”
阿福微微颔首，语气温和中带着笑意，骨节分明的手指稳稳托着黑色托盘，托盘上瓷盘里码得整齐的小甜饼散发着暖融融的黄油香气，在空气中丝丝缕缕地漫开。
“哇！闻起来好香。”
嗅着鼻尖浓郁的香甜气息，虎杖悠仁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鼻尖不自觉地凑向餐盘方向，那股浓郁的香甜几乎要把人的魂儿都勾走。
可下一秒，少年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指着餐盘里堆叠的甜饼问道。
“阿福先生，这看起来……好像是四人份的量吧？”
“杰森少爷和提姆少爷似乎有些过于精力充沛，想来他们现在并不饿，就只能麻烦二位代为解决了。”
阿福依旧用着完美到挑不出一丝错处的礼仪，将两人引到了长桌边，将餐盘轻轻放在光洁的桌布上时，还贴心地补充了一句。
“若是二位吃不完也无妨，我稍后可以为剩下的甜饼打包，留着你们之后慢慢享用。”
“那我就不客气了。”
虎杖悠仁拉过一边的凳子坐下，双手合十摆出标准的用餐姿势，眼底满是期待。
“我开动了。”
少年用指尖捏起一块小甜饼，迫不及待地送进嘴中，酥脆的饼皮在齿间碎裂的瞬间，浓郁的麦香混着醇厚的奶味瞬间在口腔里炸开，甜而不腻的口感一下子征服了味蕾。
虎杖悠仁的双眸亮得像盛满了星光，连带着嘴角都忍不住向上扬起，露出一副全然沉浸其中的享受模样。
“うまい！”(好吃！)
话音刚落，他又用双手各捏了一块甜饼，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送，鼓起的腮帮子像极了囤积食物的小仓鼠，同时脸上还露出了十足享受的表情。
“喜欢的话就多吃一点，还有很多。”
布鲁斯坐在对面，看着少年这副鲜活的模样，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他也拿起一块甜饼轻轻咬下，酥脆的口感与香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心中暗自感叹，果然没有任何人能够抵抗小甜饼魅力。
虎杖悠仁用力点了点头，还不忘腾出一只手，对着布鲁斯和阿福比了个大大的拇指。
阿福见此情景，眼底的笑意也深了几分，慈祥的模样像极了看着自家孩子的长辈。
可就在少年飞快解决盘中甜饼时，动作却突然一顿。他迅速咽下口中的食物，犹豫了片刻，还是朝着体内的某人开口问道。
“宿傩你要吃吗？”
“这种东西，也就只有你会喜欢。”
听在耳边两面宿傩惯常阴阳怪气的声音，虎杖悠仁皱着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什么啊，明明是你自己好奇的，怎么这样。”
“我不过是好奇，你吃个东西，怎么能吃出一副要把自己噎死的蠢样。”
“说话真难听，不吃就不吃，这么好吃的小甜饼，我自己都不够吃呢。”
虎杖悠仁原本也没多想给两面宿傩，只是感应到有人在旁边眼馋才多问了一句，结果不出所料的被嘲讽了。
有点被气到的虎杖悠仁抬手就准备将手中的小饼干塞入口中，结果牙齿咬到了一块空气上面，发出了砰的一声脆响。
“唉！宿傩你干什么？”
虎杖悠仁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掌心，刚才还捏在两指之间的小甜饼，此刻竟不翼而飞。
而罪魁祸首，正光明正大地在他掌心内侧咀嚼着“赃物”，那张大嘴嚣张的模样，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战果”。
可恶的宿傩，刚刚问他说不要，现在居然把嘴巴移到他手掌心来抢吃的！
“味道确实还算过得去。”
咽下口中的甜饼，少年掌心的大嘴对着少年勾起一道张狂的笑，语气里带着几分得逞的愉悦。
少年脸侧那只血色的副眼不断向上翻动，将虎杖悠仁此刻震惊的表情尽收眼底，只觉得口腔里残留的甜蜜，似乎都变得更加浓郁可口了些。
“宿傩你真的很过分，你就非要跟我作对吗？”
虎杖悠仁气愤地鼓起腮帮子，一双大眼睛怒瞪着掌心的大嘴，却没注意到眼角下方那只副眼的异样。
它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少年，眼神里藏着几分连宿傩自己都没察觉的亲昵，却被一旁一直注视这边动静的布鲁斯和阿福看得分明。
“跟你作对？别太看得起自己了。”两面宿傩的声音依旧带着惯有的傲慢，“我只是突然又对这甜食来了点兴趣而已。”
“是吗？”
虎杖悠仁虚着眼睛，显然不相信这番说辞。但很快，他脸上的气愤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无奈。
他也懒得跟此刻正得意洋洋的某人计较，反正说了也没用，还会助长宿傩嚣张的气焰。
“多出来的那一盘都给你吃，你别再抢我的东西了。”
“说的倒是好听，那你让我怎么吃？用意念吗？”
生得领域内两面宿傩一手撑着头，斜倚在苍白的牛头骨上，猩红的眼眸紧紧锁着外界少年的一举一动，连他细微的表情变化都不愿错过。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心底那点因甜饼而起的愉悦，正慢慢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取代。
“身体控制权给你是不可能的，就是一只手都不行。”
虎杖悠仁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但下一秒，他却拿起一块甜饼，递到了掌心的大嘴边，声音也软了几分。
“不过我可以喂给你吃，张嘴。”
随着少年的指令，两面宿傩竟罕见地顺从了，他缓缓张开掌心的嘴，一口咬碎了递来的甜饼。
香甜的味道再次在口腔里蔓延，这一次，那股甜味似乎格外清晰，连带着心尖都跟着微微发颤，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
“小僧你可真无趣。”
咽下口中的食物，两面宿傩怎么说道。
“让你感觉有趣不就糟糕了吗？”
虎杖悠仁虽然刚刚被抢了东西吃，但心情总归还是很不错的，毕竟，能这样和平地跟宿傩相处，已经是难得的事了。
少年心里还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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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缓和两人关系的念头，便顺着宿傩的话，继续聊了下去。
“我宁可永远无趣下去。”
“说的我好像是什么恶魔一样，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虎杖悠仁的表情渐渐沉了下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却又异常坚定。
“宿傩，要么跟我一起好好活下去，要么我就只能杀了你。”
这样冷淡的神情，对旁人来说或许罕见，但对两面宿傩而言，却是虎杖悠仁面对他时的常态。
他早已习惯了少年这副软硬不吃的模样，可此刻听着这话，心底还是莫名地窜起一股火气。
不等他开口反驳，虎杖悠仁便又拿起一块甜饼，塞进了他掌心的嘴里。
两面宿傩刚开口想嘲讽的话语被饼干堵了一个正着，无奈只能快速的先将嘴里的饼干咽下去，但心头的气也被嘴里的甜蜜给打散了部分，说出口的话语攻击性锐减。
“不过就是杀了我一次，你倒是很得意。”
“我讨厌杀人。”
虎杖悠仁说话间将视线看向了自己的手掌，指尖沾着饼干的碎屑，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受到过一次恐怖毒性的影响，让少年只感觉手掌黏腻的像是沾上了某种腥臭的液体。
因为这一错觉，虎杖悠仁此刻只感觉胃部一阵翻涌，连带着面前的美食都不再那么诱人了。
“我不想再杀人了，好恶心。”
“你真麻烦，不想杀就别杀。”两面宿傩的声音里依旧带着几分不耐烦，可仔细听，却能察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缓和。
“反正跟你这小僧过日子我也早适应了。”
“这不是我想不想杀的问题吧，你怎么想？”虎杖悠仁简直提到这个问题就头疼，再加上有点反胃，整个人难受的很，但还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和宿傩聊天。
毕竟自己的手会不会再染上鲜血这件事情，可从来都不是由自己一个人说了算的。
“……身体控制权在你那里。”两面宿傩的声音低了几分，似乎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
“可它会被你抢走。”
这句话虎杖悠仁说的干脆利落，哪怕再怎么千防万防，他也很难100%保证身体控制权永远不会再落到宿傩手上。
少年院、涩谷、死灭回游再加上之前的恐怖毒气，已经有足足四次了，而这四次失控，也是他如今迫切想要和宿傩缓和关系的原因。
他真的不想夺走任何人的生命，可残酷的现实留给他的选项好像永远都不尽人意。
“宿傩我不想再跟你玩文字游戏，定束缚说个条件你怎么样才能不杀以及不伤人，所有人包括我。”*
“有人打我，我也不准还手吗？”
回应少年的是宿傩暴躁的声音，领域内尸山血海之上两面宿傩一把扔掉了身边的牛头骨，骨骼落地的脆响在空旷的领域里回荡。
无数杂乱的思绪在他心头翻涌，当初他之所以选择投胎转世，就是为了避开这样的局面。只有拥有属于自己的身体，才能不被这小僧处处胁迫。
可憎的小僧居然敢把他逼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