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那恩突然感觉自己可能进错了组织。
“B—7废弃仓库,确认有敌对组织‘毒蝎’残党,七人。菲那恩君,请你独自处理干净,太宰君负责接送——”
太宰治看着手机短信学着森鸥外的语气绘声绘色地念道。
这是森鸥外的命令,简洁而冷酷得像手术刀划过皮肤。
闻言,正准备再与游戏机一战的的菲那恩神色一滞,血红的眸子中露出一丝困惑。
他满含哀怨地冒了一句:“你们的首领一定经常压榨员工吧。”
还没正式上岗就叫干活了。
“不是你们的,是我们的哦,”太宰治兀地笑出声,随即又摆了摆手,一言难尽道:“森先生确实是个经常压榨员工的无良老板。”
黑色的轿车在夜色中逐渐驶向港口区边缘。
菲那恩用混淆认知的秘术,让他的尖耳看起来就像普通的耳廓,唇间若隐若现的獠牙也收起来,伪装成了虎牙——除了拥有“人间失格”的太宰治,无人能看穿这层幻象。
菲那恩乖巧地坐在后座,车窗是完全打开的,空气里弥漫着海水的咸腥和铁锈的陈旧气味。
他望着窗外的飞速倒退的、如同巨大怪兽骨架般的废弃厂房轮廓。
柔和的樱粉色衬得他肌肤愈发苍白透明,宽大的袖口和飘逸的衣袂在风中轻扬,像一朵误落钢铁丛林的早樱。
随着逐渐深入港口废弃仓库区,车窗被太宰治关上了。
菲那恩的尖耳朵微微动了动。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体内血液流动的声音,比平时更缓慢一些——似乎是因为今天一整天都未进食血液导致的。
更要命的是,此时此刻,那股独属于太宰治血液的、如同陈年佳酿般馥郁醇厚的甜香,骤然在车厢内加深。
一种熟悉的、深入骨髓的空虚感和焦渴感开始从胃里升腾,像无数细小的藤蔓,缠绕着他的神经,蔓延只四肢百骸。
他努力维持着血族冷静而优雅的姿态,但微微急促的呼吸和喉结不易察觉的滚动,还是暴露了他的窘迫。
他侧过头,血红的眸子看向身旁闭目养神的太宰治,声音很轻,不自觉地带着一丝软糯的沙哑:“太宰。”
太宰治闻言,懒洋洋地掀开眼皮:“嗯?”
“好像有点饿了……”菲那恩抿了抿唇,长长的白色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渴望。
太宰治鸢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了然,随即他像是报仇,又像是突然恶劣起来的顽童,脸上是惯常的、带着点恶劣的玩味。
他仿佛没听见菲那恩的诉求,反而慢悠悠地提醒道:“菲那恩君,任务地点到了哦。七只烦人的‘毒蝎’,清理干净,动作快点,才有‘饭’吃哦。”
他刻意加重了“七只”这个数字。
“你不能断我口粮,这是约定。”菲那恩一脸严肃,意有所指自己加入港口mafia的原因。
太宰治脸上依旧挂着那从容的笑,改口道:“那就清理干净后才更适合吃饭?”
菲那恩闻言,思考一会儿,觉得有道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胃里翻腾的饥饿感。
那他就先委屈自己忍忍吧,等完成任务再说。
随后,他推开车门,咸腥冰冷的海风瞬间灌入,让他精神微微一振。
他最后看了一眼车内姿态闲适的太宰治,以及前方驾驶座上那个目不斜视、仿佛把自己当成空气的司机,转身融入了仓库区的阴影中。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声音。
司机,一个名叫田中、以沉默寡言和绝对忠诚著称的港口Mafia成员,依旧保持着标准的坐姿,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微微渗出了汗。
他刚才从后视镜里瞥见了那位漂亮得不像话的少年看太宰干部的眼神……还有太宰干部那副看好戏的表情……
田中在心里默念港口Mafia员工守则第一条: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不该想的不想。
仓库内,死寂一片,只有海风穿过破损窗户的呜咽。
菲那恩站在巨大的阴影里,樱粉色的和服在黑暗中几乎隐形。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那双赤红的眼眸里所有的懵懂、依赖和饥饿带来的脆弱都已消失殆尽,只剩下一种无机质般的、纯粹的冰冷。
仓库外,黑色的轿车里。
太宰治不知何时拿出了一台平板电脑,屏幕上清晰地分割出几个画面,正是仓库内部的监控影像。
他悠闲地靠在椅背上,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滑动,嘴角噙着一抹笑。
“唔,森先生说七人?真是抱歉,好像少说了几个呢……还有那挺可爱的重机枪,希望菲那恩君喜欢这份‘惊喜’。”
他自言自语般低喃,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目光却紧紧锁定在屏幕上那个樱粉色的身影上。
然而,几乎在菲那恩踏入某个区域的瞬间,刺耳的枪声撕裂了寂静!
“哒哒哒——!”
密集的子弹如同骤雨般从暗处的火力点倾泻而下,目标明确地覆盖了菲那恩所在的位置。
监控画面中,菲那恩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原地只留下被子弹激起的尘土和碎屑。
下一秒,他出现在一个持枪者的身后,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粉影。
没有多余的动作,苍白的手指精准地扼住对方的后颈,指尖微一用力——
“咔嚓。”
轻微的骨裂声被淹没在枪声中,那人如同断线的木偶般软倒。
太宰治挑了挑眉:“不错的速度。”
然而,枪声暴露了位置,更多的敌人从集装箱后、高处的平台上涌出,足有十数人之多。
他们配合默契,交叉火力瞬间封锁了菲那恩所有闪避的空间。
子弹擦过他的衣袖、脸颊,带起灼热的气流。
他在弹幕中穿梭,每一次闪避都险之又险。
“砰!”一颗子弹擦过他的手臂,带出一道血痕。
菲那恩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那只是被蚊子叮了一口。
他反手甩出几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暗红色能量刃,精准地切断了两名枪手的喉咙。
就在这时,高处的敌人架起了那挺太宰治“忘记”提到的重机枪,黑洞洞的枪口喷吐出致命的火舌。
“轰!轰!轰!”
重机枪的咆哮震耳欲聋,大口径子弹如同犁地般扫射而来,将菲那恩附近的集装箱和地面打得千疮百孔,碎石和金属碎片四处飞溅。
监控前的太宰治微微坐直了身体,眼中没了笑意。
菲那恩瞳孔微缩,瞬间判断出硬抗或闪避都极其危险。
他猛地向后急退,口中快速吐出几个古老而陌生的音节。
嗡!
他的身影瞬间化作一片浓郁如血的绯红雾气,无视物理阻碍,如同液体般渗入旁边一个集装箱的缝隙,堪堪避开了致命的扫射线!
“哦?”太宰治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惊讶,“血族的秘术……真是便利啊。”
但他也注意到,重新在集装箱另一侧凝聚出身形的菲那恩,脸色似乎比刚才更加苍白了一分,呼吸也略显急促。
连续使用秘术,加上饥饿和枪伤,显然在消耗他的力量。
菲那恩刚站稳,脚步却猛地一顿。
眼前的景象仿佛扭曲了一瞬——那些端着枪、面目狰狞围拢上来的敌人,他们手中枪口喷射的火光,映照在他们充满杀意和贪婪的脸上,那跳动的火焰……
像极了记忆中,那些举着火把、面容扭曲、叫嚣着“烧死异端!烧死她和那个小怪物!”的村民。
冰冷的仓库空气仿佛变成了那个燥热、充满烟尘的夜晚。
母亲将他死死护在身后的颤抖手臂,村民们疯狂而愚昧的呐喊,火把噼啪燃烧的声音……所有被刻意遗忘的恐惧、愤怒和冰冷的绝望,如同潮水般汹涌回卷。
“滚开……”菲那恩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那双冰冷的红眸深处,第一次燃起了真实的、近乎疯狂的怒火。
不是因为任务,不是因为受伤,而是因为这被强行唤醒的、最深沉的梦魇。
“杀了这小杂种!”
“别让他跑了!”
敌人的叫嚣与记忆中村民的诅咒重叠!
“呃啊——!”他不再闪避,身影化作一道粉色的闪电,主动冲入了敌群,速度、力量瞬间提升到了极致。
监控画面瞬间变得血腥而混乱!
太宰治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到菲那恩不再是精准的收割,而是暴烈的撕扯,苍白的手指如同最锋利的刀刃,毫无章法,但却轻易洞穿敌人的胸膛,捏碎喉骨。
能量刃狂暴地横扫,将人体如同破布般撕裂,鲜血如同喷泉般溅射,染红了樱粉色的和服,也溅上了菲那恩苍白的脸颊和唇角。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赤红的眼眸,燃烧着冰冷到极致、又仿佛要将一切焚毁的火焰,如同地狱归来的修罗。
当最后一个敌人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表情倒下时,菲那恩站在一片狼藉和血泊中央,微微喘息。
他抬手,用袖口狠狠擦去唇边沾染的敌人温热的血液,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恶心。
“呕……”他干呕了一下,胃里翻江倒海,不是因为血腥,而是因为这血液的味道。
他更加确定了——除了太宰治的血,其他任何血液,都让他本能地排斥和作呕。
仓库内死寂下来,只有浓重的血腥味弥漫。
太宰治关掉了平板,屏幕的光暗下去,映出他脸上少有的、一丝复杂的怔忡。
刚才菲那恩冲入敌群时,那双眼睛里的东西……不是杀戮的愉悦,而是某种被触碰到最痛处后爆发的、纯粹的、带着毁灭意味的悲伤和愤怒?
那种眼神……他从未在像个笨蛋一样的菲那恩身上见过,也……意外地有些刺眼。
他推开车门,海风裹挟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缓步走向仓库大门。
菲那恩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身。
激烈的战斗和秘术的消耗,加上饥饿和反胃感,让他此刻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摇晃,几乎站立不稳。
樱色的和服下摆浸透了暗红的血液,贴在腿上,冰冷而粘腻。
他赤红的眼眸看向走近的太宰治,里面的疯狂火焰已经熄灭,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一种近乎虚脱的空洞,以及……无法掩饰的哀伤。
太宰治在他面前站定,鸢色的目光扫过他狼狈的样子,最后落在他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
没有调侃,没有虚伪的关心。
“啧,真是狼狈啊,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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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恩君。”他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然后,他慢条斯理地将小臂上的绷带解开一小段。
他低头看着自己完好的皮肤,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小声抱怨了一句,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最讨厌疼痛了。”
话音未落,一把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小刀毫不犹豫地在手臂内侧划开一道细长的口子。
瞬间,那清冽甘甜的、如同生命源泉般的独特气息在浓郁的血腥味中弥漫开来。
菲那恩的瞳孔骤然放大,所有的疲惫和空洞瞬间被一种本能的、压倒性的渴望取代。
他几乎是踉跄着扑了过去,冰冷的手指带着轻微的颤抖,紧紧抓住了太宰治的手腕,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没有丝毫犹豫,低头,柔软的唇急切地贴上了那道流血的伤口。
他极其小心地让伤口避开自己的獠牙,只用柔软的舌尖急切地舔舐、吮吸着那温热的、救命的液体。
甘美的血液涌入喉咙,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带着哽咽般的喟叹。
太宰治垂眸,看着伏在自己手臂上、如同虔诚信徒般汲取生命的菲那恩。
对方的粉色长发有几缕散落在他黑大衣上,形成强烈的对比。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冰冷的唇舌带来的奇异触感,以及那全然的近乎献祭般的依赖。
仓库里浓重的血腥味,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与此刻这近乎诡异的、带着致命吸引力的亲密场景形成了荒诞的对比。
看着菲那恩因自己的血液而迅速恢复血色、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的脸庞,看着他长长的白色睫毛如同蝶翼般因满足而轻轻颤抖……
太宰治心中那丝因目睹菲那恩失控眼神而产生的极其微妙的异样感,似乎被眼前这全然的依赖和满足冲淡了一些。
他伸出另一只手,指尖极其自然地、轻轻拂开沾在菲那恩脸颊上的一缕被血污凝结的粉色发丝。
动作轻柔,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安抚意味。
“……慢点。”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在寂静的、充满死亡气息的仓库里,显得格外清晰。
菲那恩沉浸在那救赎般的甘甜中,对此毫无所觉。
当伤口在舔舐下迅速愈合,菲那恩也终于松开了手。
他抬起头,脸上带着餍足的红晕,赤红的眼眸水润润地望着太宰治,仿佛刚才那个在血泊中暴烈杀戮的修罗从未存在过。
太宰治迅速收回手,用绷带重新缠好手腕,动作利落,仿佛刚才那片刻的温柔只是错觉。
“任务完成得……很‘彻底’。”他瞥了一眼周围的惨状,语气恢复了惯常的轻佻,“走吧,该回去汇报了,浑身是血的吸血鬼大人。”
他转身向仓库外走去,步伐从容。
菲那恩支撑着站起身,虽然还有些脱力,但力量已然恢复不少。
他看着太宰治的背影,下意识地舔了舔嘴角残留的、属于对方的血腥气,点了点头。
太宰治走在前面,夜风吹拂着他的黑大衣。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缠着绷带的手腕,那被舔舐过的皮肤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冰冷的触感。
……真是个麻烦又危险的生物。
他无声地想着。
他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出去。
【测试任务完成,‘毒蝎’据点已清除,菲那恩·德·图拉尔,其战斗能力与意志力远超评估,在遭遇远超情报显示的埋伏火力、装备精良、且占据绝对地利的情况下,凭借其速度、力量、再生能力、异能,完成清剿。其单体作战价值,评估为S级。】
——收件人是森鸥外。
…………
菲那恩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菲那恩需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于是,他半夜跳窗,离开公寓,身影悄然融入横滨迷离的夜色,脚踝上的银环在月光下闪着微光。
横滨的夜晚带着海风的咸腥,霓虹灯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晕染开模糊的光斑。
菲那恩裹紧了一件不起眼的深色外套,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他标志性的粉色长发和过于苍白的肤色。
他刚刚从第三家医院的捐血库后巷阴影里走出来,胃里翻腾着恶心与失望。
还是不行。
任何人类的血浆,无论是冷藏的袋装品还是刚从志愿者身上抽出的温热液体,只要入口,便立刻化为一种令人作呕的、带着铁锈味的泥浆,刺激着他的喉咙,引发剧烈的排斥反应。
那个答案不言而喻。
——他的食谱真的真的缩小到只有太宰一人了。
既然太宰治的血已经成了他唯一的食粮,他就只能更加坚定将太宰治变成自己的血仆的想法了。
出于自己的教养和底线,他一定会等着太宰亲口同意的。
等太宰同意了,他有的是办法让太宰治一直陪他,永生。
毕竟,他也算得上是秘术使用者中的天才。
【血族秘术】能够做到一切能够用血族能量“编织”的事,只要能够构建精密的微型法阵便能实现——这是真正意义上的魔法。
他体内一半人类的血脉让他无法初拥人类,但以他自身细胞活性为基底,改变一个人类的细胞活性,让其永生这种事,理论上来说用[血族秘术]可以做到,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