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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作者:糯团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二十八章


    他是不是……在看我?


    江稚鱼局促不安站在原地。


    秋高气爽,碧空如洗。


    江稚鱼掌心沁出薄薄细汗。


    比起“未婚夫”听见自己刚刚的自言自语,如今的江稚鱼更害怕面对另外一桩事。


    “未婚夫”不会……真的喜欢上自己了罢?


    这事于江稚鱼而言和噩梦无异。


    她悄悄抬眸,试图从“未婚夫”脸上窥探一二。


    陆砚那张脸从始至终都是淡淡的,线条凌厉的下颌隐在竹藤的阴影中,晦暗不明。


    那双漆黑瞳仁如浊雾。


    江稚鱼心惊胆战,挪开视线。


    少顷,目光像是长了腿,又溜达回到了陆砚脸上。


    江稚鱼心底泛起可疑泡泡。


    她该如何试探“未婚夫”是不是真的喜欢上自己?


    ……


    第十九次了。


    她今日整整偷看了自己十九次。


    从江稚鱼踏入别院不过半个时辰,她已经偷看陆砚整整十九次。


    陆砚面无表情,眉眼淡漠。


    江稚鱼悄无声息抬眸,艰难寻找话题。


    “桂花糕……公子不尝尝吗?”


    江稚鱼扯出一点笑,“先前公子说难吃,我还以为公子是真的不喜欢。后来吴管事同我说,公子是因为那时心情不好才那样说的。”


    陆砚抬眸:“他同你说的?”


    江稚鱼重重点头:“自然是吴管事的原话,我不敢随意编排。”


    奇怪。


    明明说“未婚夫”最是厌恶甜口的东西,她还故意往桂花糕淋上满满一瓶的枫糖浆,怎么“未婚夫”还会喜欢。


    难不成是因为淋少了?


    实验出真知。


    江稚鱼捧着桂花糕上前,信口胡诌。


    “这是我今早起来特意为公子做的,公子试试?”


    江稚鱼眼含期待,亮晶晶望着陆砚。


    攒盒中的桂花糕几乎浸泡在甜蜜的枫糖浆中,陆砚还不曾见过这样“面目全非”的桂花糕。


    他迟疑:“你做的?”


    江稚鱼:“嗯嗯。”


    她亲自盖上的攒盒,亲自提过来,怎么不算是她做的呢。


    陆砚拒绝得干脆:“不必了。”


    陆砚眼皮懒散,直言不讳,“我不喜欢。”


    江稚鱼结巴:“可、可吴管事说你……”


    “他骗你的。”陆砚嗓音清冽,如山涧空泉。


    江稚鱼怔怔立在原地,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好像还没消化完陆砚的拒绝。


    那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陆砚,谈不上是在哭还是在苦笑。


    有的人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内心的欢呼快要冲破胸腔。


    江稚鱼强行压住往上高扬的嘴角,心中狂喜。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原来“未婚夫“真的不喜欢甜食,对自己送的糕点也是避之不及。


    这样的人,怎么会对自己有好感?


    绿萝简直是在危言耸听,害得她一路心惊胆战。


    陆砚眼睁睁看着江稚鱼的唇角一会↗一会↘。


    双眉皱起。


    他很清楚江稚鱼是在强颜欢笑。


    上回江稚鱼送桂花糕,也是这般。


    若不是那会她强行将桂花糕塞入自己口中,陆砚连一口都不会多尝。


    陆砚味觉丧失,并不知那会江稚鱼送到自己唇边的桂花糕味道如何。


    可他记得当初江稚鱼无意掠过自己薄唇的指腹。


    柔软,温热。


    陆砚心生戒备,身子不动声色往后仰了一仰。


    上回他眼睛受伤,没来得及躲过江稚鱼。


    若是江稚鱼还如同先前那样,趁他不备强硬将桂花糕塞入他口中……


    江稚鱼指尖动了一动,随后将攒盒重新掩上。


    “公子既然不喜欢,那我还是不强求了。”


    她唇角染上一点苦涩,“省得公子不喜。”


    江稚鱼自以为自己善解人意。


    甫一抬首,猝不及防撞上陆砚阴沉的一张脸。


    江稚鱼:?


    “未婚夫”为何这样?


    果然真的不喜欢她,不然也不会无缘无故生气。


    她再度上前:“那公子喜欢什么,我再送新的过来。紫灵芝贵重,我总不好平白无故收下。”


    “不是平白无故。”


    陆砚淡淡,抬眼瞥视,“是夜宴图的回礼。”


    江稚鱼错愕:“可公子之前不是给了我五千两的银票?”


    江稚鱼声音越来越小,战战兢兢,“那应该算是……回礼罢?”


    陆砚面无波澜:“夜宴图是郑老的真迹。”


    区区五千两,自然够不上回礼的份量。


    震惊在江稚鱼瞳仁中扩散,她愣愣:“可是……”


    那夜宴图是她临摹的,何时算得上真迹了?


    陆砚冷淡垂眼:“……还有事?”


    那双黑眸凌厉冷冽,江稚鱼一时失语,溺在陆砚那双漆黑瞳仁中。


    她一向畏惧和旁人对视,往常说话时,江稚鱼都会尽量避开旁人的眼睛。


    更何况陆砚黑眸沉沉,压迫扑面而来,江稚鱼登时脑袋宕机。


    事先备好的腹稿全成了水漂,江稚鱼愣愣摇头:“没、没有了。”


    陆砚下起逐客令:“没事可以回去了。”


    他朝吴管事抬抬下颌,“备车,我要出府。”


    还在装聋作哑的吴管事:?


    怎么忽然就要出府了?


    这是恼羞成怒,还是落荒而逃?


    他可还记得陆砚亲口说过江稚鱼送来的是赝品,并非真迹。


    吴管事袖着手上前,毕恭毕敬:“主子,后院的马昨日吃坏东西,今日恐怕出不了门。”


    陆砚拢眉:“那……”


    吴管事刚才装作聋子哑巴,现在开始装瞎子。


    他无视陆砚的目光,转而望向江稚鱼:“可否搭姑娘的马车一趟?主子有急事,若是来回跑一趟赁行,恐怕来不及。”


    江稚鱼:“……好。”


    马车穿过长街,江稚鱼自然不敢让吴管事送自己回江府。


    马车缓缓在赁行前停下,车帘挽起一角,吴管事搬来脚凳:“姑娘,赁行到了,还请姑娘……”


    他瞳孔骤紧,眼睁睁看着江稚鱼扑入陆砚怀里。


    江稚鱼双手牢牢攥着陆砚手臂,整个人半伏在陆砚膝间,脑袋几乎埋在陆砚膝上。


    她一点也不敢抬头。


    救命,江明珠怎么会在这里?


    还就在他们马车外!


    江稚鱼瑟瑟发抖,一个劲往陆砚怀里钻,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


    没看见我没看见我没看见我……


    被她牢牢拽住的陆砚:?!


    她怎么这么会得寸进尺?


    是因为刚刚自己没有戳穿她偷摸自己?


    陆砚冷笑。


    真以为他不会推开吗?


    陆砚沉声:“你……”


    江稚鱼身影抖如筛子,如惊弓之鸟。泛白的指尖无意碰到陆砚劲瘦的手腕,紧紧圈住。


    肌肤相碰,滚烫炽烈。


    陆砚手背青筋紧绷,喉结上下滚动。


    半晌。


    他哑声。


    “只有这一次。”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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