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里地不远,一瞬就到了。?k!e~k`a+n/s\h?u~.·c¢o`m?
喔嗬,眼前好大一个山庄,占地怕有几亩。飞檐斗拱,百尺楼台,我仰着头看了半天。心里浮现出两个大字——
有钱!
别说妖豆子,只怕是钻石豆子也不在话下。
花姐你有救了。
拍门。两扇青铜巨门,铸有兽首,口衔玄铁门环。
拍了半天,才打开一条门缝。露出半张脸。
理解。有钱人的傲慢。
那半张脸属于一个管家模样的蜥蜴精,眼睛吊在头顶上,尖着嗓子问:“你找谁?”
“找你们掌门。”
蜥蜴精:“有帖子吗?”
帖子是什么东西?我皱着眉头。管它是什么——
“没有!”
“没有就不能见。”管家要关门。
“哎,别关。”我将一只脚卡进门里,“请你去通报一下,掌门会见我的。我跟他昨儿晚上见过。现如今有要事找他。”
管家上上下下喽了我几眼,说:“小姐,请收回脚,掌门今日不在。”
“骗我,哈,骗我。男人,真没一个好东西。”我将脚又伸进去了一点。
“真的。虽说平时找掌门的女人多了去了,虽说掌门也时常让我撒点小谎说他不在。但——今日,他是真不在。”
“那我进去等他。”
“不合适。”管家连连摆手,“掌门只在外头玩女人,在家里,掌门是贤夫慈父,正经得很。”
“我不是他的女人!”气死,那个牛郎,我哪里看得上,也就入得了花姐的眼。~幻′想-姬? .更/新!最-快.
“既然不是掌门的女人,就更不能进去了。夫人说过,私生女一概不认。”
啊啊啊!!气到红温。谁是他的私生女。那油头粉面的东西。
“你才是他的私生子。”我骂管家。
管家笑起来,“多谢美言,我也很想。只可惜,我比掌门大。他不肯认我做儿子。”
“你们掌门去哪啦?我去找他。”
“不知道。”
“他什么时候回来?”
“没说。”
“信不信我抽你?”
“信。”
我扬起手,抽他。管家躲得很灵巧。没抽到。
正闹得欢,一个温柔的男声在我身后响起,“裘叔,何故喧哗?”
我回头,一个玉面少年,青丝以金簪半束,身着绫罗广袖长衫,不染纤尘,慵懒风流。
管家赶紧打开两扇大门,向着少年拱手拜下去,说:“大少爷,这位小姐好生无理,没有帖子在咱们家门口胡闹,说要见老爷,还要抽我。”
“哦?”少年看向我,眼尾含笑,“姐姐,可是家父的故知?”
我凝眉思索,故知是什么意思?他难道是在问,我是不是他爹的老相好?
这盆脏水,姐不接。
“只见过一次,昨天晚上。我跟你爹没关系。”
“哦。”少年咧嘴笑起来,十分阳光明媚,一看就是养在温室中,从未受过人间疾苦。不然怎会笑得如此心无城府。′d,a~w+e/n¢x?u/e¨b/o`o!k-._c·o′m*“请姐姐随我进去,有话对我讲也一样。”
一样么?我怀疑。
如果这少年手里头有妖豆子,而且愿意借我。那就一样。
但若这少年不给我妖豆子,我就在里头等牛郎。
遂点了点头,跟着少年走。
进了大门,庄子里的地面铺设的是青黑石板,两侧均有雕花石柱。
实在气派。
少年未带我走正中大道,而是穿过边侧回廊迂着向里走。
廊里静谧,偶有微风吹过,卷起檐角铜铃之音,清脆悦耳。廊边种了许多芭蕉,枝叶舒展,想来秋日在这里听听雨声,会很有意趣。啊,这蜥蜴精实在懂享受。想想花姐过的是什么日子,简首要落泪。
走了好久,才走到正厅。但少年未带我进去,而是入了旁殿。
“姐姐请坐。”这儿虽是旁殿,陈设的居然是楠木桌椅,这是什么人家?超豪好吧。
蓝火家的院子跟这比起来简首像个小破庙。
我坐下来。
“上茶。”少年吩咐下人。
“不用了。”我开门见山,“我是来借妖豆子的。”
少年又笑起来,眼儿弯弯,“没关系,姐姐。喝茶与借妖豆子互不影响。”
“不喝了。”我担心他听到我要借东西,就在茶里下毒。这种事,花姐绝对做得出来。而这少年是她师侄,同宗同门,未必做不出。
“有妖豆子借么?”我急着去救花姐。
“姐姐想借了做什么呢?”
“你的师叔,也就是你爹的师妹,现在病重,急需买药。缺点妖豆子救命。”
“不知道是我爹爹的哪个师妹?”
哦,这我就诧异了,“你爹爹师妹很多吗?”
少年点头,“多
。”他掰着手指头划拉了半天,“几百个,关系近的也有几十。”
“你指的关系近是什么意思?”
少年眯起眼睛笑,“就是姐姐理解的那个意思。”
“啊!!!”我傻眼了,“我的理解是……关系很不一般。”
“嗯。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少年一片赤诚。
噗——还好没喝茶,我想吐血。
“你爹这么多红颜知己?”我拍得桌子山响。
“家父博爱。”
“这叫渣。”
“姐姐,”少年柔声道,“我跟家父不一样。”
我管你什么样,关我屁事。我只想知道,现在,当下,能不能在这里搞到妖豆子。
己经不打算借了,只想把花姐给出来的拿回去一丢丢。
“你有没有妖豆子?能不能给我一点?”我开始像个讨钱的恶鬼。
“姐姐要多少?”
我将手臂放在桌子上,撑住下巴,发现自己并不知道妖市的物价。
“妖市有没有风寒药卖?”
“姐姐借妖豆子是为了给我师叔治风寒那种小病?”
这些妖怪都认为风寒是小病?风寒也能死人的好伐。而且花姐身体虚,没吃过一点好东西,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容易垮。
“是呢。有没有治那种病的药。”
“大概没有。”
“这样啊。”我很失望。妖怪果然不矫情,都是硬骨头。不过也是,每天头挂在腰上,说死就死了,风寒的确排不上号。
“不过姐姐可以在我这里拿一些驱寒的食物回去。”
“有这种东西?”
“自然。”少年又笑了起来,看起来十分天真。也可能是他觉得我天真才笑。
“给我。”
“好。”少年出去对一个丫鬟耳语了几句,那丫鬟走开了。
少年返身进来,“请问姐姐闺名。”
“红火。”
“红火姐姐。”
这少年乖得很,跟他爹不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我对他有点好感,像个弟弟。
“我叫蓝枝。”
哦。好感没了。又是一个蓝东西,坏的。
“姐姐多大?”
懒得再讲话。“不要问女孩子年龄。”凶巴巴。
“是。”少年低眉,温顺得很。
丫鬟走了过来,拿了两个包裹。
少年接过,递给我。
“红火姐姐,这儿两个包裹。小的这个,里面是热虫粉,给师叔冲泡了喝,驱寒。大包裹,是给姐姐你吃的糕点。”
“哦。好。”我不讲客气。拿了就走。
少年拉住我的手,“姐姐住哪?我送你回去。”
“不必。叫你爹有空的时候来看看花姐。”我甩开他的手。跟蓝有关的东西都不要来挨老子的边。
“是叫花姐的么?好的。”
“走了。”我摆摆手,大步流星出了殿门,风驰电掣般离了山庄,赶着回家给花姐泡热虫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