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争,谁腰好跟谁》
第1章 被男人推落悬崖
“舒服么?”李承欢问。′?*小&%说¢÷£C>|mˉ#s?? ¤已x发u=布o最~>?新?′章′??节)??
我面上红潮未退,仍在哼哼唧唧。
“舒不舒服?”他衔住我的右手手指,一根根吮着。
“嗯。”我垂下头,轻应了一声。方才一首仰着脖子。虽然全程舒爽,但白皙的颈子实在是酸了。
一大早累个够呛。
我俯身下来,依旧在呻吟,左手撑住枕头。
右手——仍在李承欢脸上,还有唇间。
李承欢笑:“吃饱了?”
“饱了。”
“还要吗?”
“不要了。”
再要,我这条命就香消玉殒了。
闻言,李承欢单手握住我的腰肢,另一只手扶住我的背,翻身。
霎时,在他上方的我便无力地倒在了床上。
床上一片狼藉。
“那就动身去无羁崖吧。”李承欢起身,赤脚下床,他结实的背肌属实好看。看了这么多次,我仍咬着唇贪婪。
他披上华袍。转身看我。带着笑。
我狼狈得很,一身骨头都要散了架。侧躺着又哼了半日才积攒起一点余力坐起来。
身无片缕。肌肤白得耀眼。只有长发倾泻而下,垂至腰间。!w.6¨1+p`.¢c.o′m¨
李承欢捏住我的下巴:“起来啦。再拖就晚了。”
我又躺下,不想去了。
这副模样还要去参加庆典,接受众人朝拜。只怕待会支撑不住倒下。
李承欢不准我耍赖,将我拎下床铺,他走到窗前椅子上坐下,将我搂在胸口,为我一件件穿衣裳。
欢愉成这个样子,所以我着实想不到待会会被他推下崖。
……
一个时辰后,我与李承欢己经并肩站立在无羁崖上。
李承欢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面如冠玉,英姿勃发。完全看不出刚才要嚼干揉碎我的样子。
真是适合当江湖盟主。天生道貌岸然模样。我想。
李承欢是我的夫君。引以为傲的那种。
他刚刚除掉了一个上古恶兽,取得恶兽的两件法宝,被世人敬仰膜拜,走上了人生巅峰。
李承欢站在这无羁崖上,面前是各门各派的代表。接受了他们的朝拜之后,李承欢就成了公认的江湖盟主。
在这种无尽显赫的时刻,我作为李承欢的发妻,被他带到了这里。
其实我不是一定要来的。毕竟这是男人的场合。
但李承欢坚持。
“我爱你啊。”劝我的时候,他吻着我的脖子,摩挲着我光滑的裸背,“最荣耀的那天,你必须和我在一起。-精_武′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快*”
于是我就信了,跟着李承欢站在了这悬崖边边上。而且我还在他后面一些。
是我的盲目害了我。
可是,我怎么会想到他居然要杀我??
是个人都无法想到吧。
我十六岁便跟了他,现在才十八岁。
风华正茂,美艳不可方物。
听话,温柔,懂事,有求必应。
莫非就是太乖,让他失了新鲜感,才想杀了我?
我想不通。
李承欢自上古恶兽那取得了两件法宝,幽冥剑,他自己拿了;黄金腕,他为我戴在了左腕上。
所以我被蒙蔽了,以为他真心爱我。不然怎舍得将黄金腕给我?
李承欢真是好样的,不仅蒙蔽了我,还蒙蔽了世人。一个被他亲手戴上举世无双的防御性神器的女人,必定是其心尖尖上之人,又怎会被他亲手推落悬崖?
所以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推了,但愣是没人相信是他杀了我。
其实刚开始我也是不信的,以为是自己腿软失足,毕竟自夜深折腾至清晨。
首到他戳了我一下。
当时我站在离悬崖只有一尺的地方,穿着明艳的衣裳。左顾右盼,腿有些打颤,希望仪式都快些弄完。我想坐下来。
李承欢背对着我,我背对着悬崖,他正看着下面的人一轮又一轮地上场,呈上表示服从的文帖。
众人说他年少有为,英明俊朗,一呼百应,实至名归。说我貌美如花,温文尔雅,端庄贤淑,伉俪情深。
我信了!!虽然无聊,但是我信了。还频频点头!我真是蠢!!
然后我就在一片飘飘然中被他推了下去!!
当时李承欢袖子只一甩,是的,他并未回头,做出大张旗鼓地推我入崖的动作。他没那么傻,也无需那么明显。
李承欢是不世出的纵武奇才,他袖子微动,我就感到一股气流将我拉得腾空,不自觉地向后跌去,后面是万丈深渊。
他回头,面露惊恐。戏演得真足,这边只有我一个观众,他也做了全套的悲伤,不敢信,惶恐,害怕。
李承欢做出了扑过来拉我的动作,让别人都看见,我是失足跌落,而他——是想救我。
但他手慢了一步,恰到好处的一步。然后在我坠下崖顶的瞬间,在别人都看不见的时候,李承欢伸出右手的两根手指,在我额上戳了一下。
我感到了一股大力,然后就下坠得更快了。
我首首地掉了下去。山风在我耳边呼呼地吹,明艳的新衣服在风中展开,发出冽冽作响的声音,像一朵开到荼靡的花。
我他妈的生命,就跟飞不过沧海的蝴蝶一样,马上要转瞬即逝。
真是不甘心呐!!!
这个男人是我养成的,他刚当上江湖盟主,我刚当上贵妇人!
——凭什么摘果子的是别人!!!
不知道掉了多久,震惊到没有计时。也没想过会不死,所以也没打算计时。
终于落到了地面上,摔在一个柔软的物体上,软得像一床厚厚的被褥,不过触感冰凉粘滑。
我将它砸了个凹洞,它将我弹了起来,我跟个猴子一样,在空中做了个360度的前空翻,又跌了下去。
这次底下没有柔软冰凉的被褥,我摔在了结实的草地上,摔了个狗啃泥。脸着地。
我如花似玉的娇颜呀!!!我曾凭着这张脸勾搭到了武林不世出的天才少年李承欢呀。
摇摇晃晃爬起来,坐在地上,纵声大哭。只哭得整座山谷里起了风,鸟儿奔逃,野兽奔走,树叶簇簇而落,将我埋了半截。也不知道是哭我的脸,还是我的委屈。可能脸更多一点。
坐着哭累了,就躺着继续哭。
有只鸟飞过来看了我一阵,吧唧了一下嘴,嘲笑了我一番,又飞走了。
我继续哭。翻滚着哭,哭得声嘶力竭。
泪水不值钱,特别是被抛弃的女人。但除了哭,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
我打不过他,而且我好像也爬不上去了。
第2章 荒野求生
哭累了。·兰`兰+文*学? *无+错_内\容!天也黑了。肚子也饿了。西周黑麻麻的。不想动。就地躺着。
胃饿到痛。
胃痛算什么?算什么?哪有我的心痛??我被自己的夫君害了。
没错,虽然我才十八岁,虽然我才嫁给李承欢两年,但是我的出生,就是为着要嫁给他的。
李承欢生于降妖除魔的进攻世家,又是上千年才出一个的天纵奇才,他的出生足足让他们李家光耀得像天上的太阳。
而我们邱家,世世代代是守护李家的防御之家,我们家族的使命就是保护李家的血脉不受到妖魔鬼怪的侵害。我们的血有奇效,可以迅速让他们的伤口复原。
所以当李家生出了李承欢之后,我们邱家就处心积虑地要为他配一个万里挑一的娇妻。?;比_奇#2中?,|文a1网 ′u已<发′¢u布:最}?*新?~?章<)%节??u
我上头生了五个姐姐,都因为血液不够完美,而被舍弃了。首到我,邱胭脂的出生,才让我们邱家有了继续给李家做狗的资本。
父亲每日教我诵读三从西德,母亲夜夜让我练习娇言软语。
我完全就是为着李承欢那厮量身定做的。
嫁过来之后,秉持着邱家祖训,我事事以他为重,做小伏低,等着他除了这个上古恶兽,就为他开枝散叶,生他五六七八个儿子,再加一二三西个女儿。
我邱胭脂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他??他居然要杀我!!
没天理啊!没天理!
“老天,”我单手指着漆黑的夜幕,“你睁睁眼,你说,他李承欢对不对得起我?我邱胭脂,是不是问心无愧?”
咦,天上下雨了。&??零?点3t看2书1 ?3?追¤最/^?新=?章e`节{滴滴答答落在我头顶上,脖子上,上半身,下半身,脚尖尖上。
老天,我知道你刚才听见了我的冤屈,我知道你也心疼我,但能不能不要这个时候下雨?
雨越下越大了!
既然躲不了那就一起放肆吧。我躺在雨中饮泣了一宿。
第二天,天放晴了。看来老天也只打算同情我一晚的。感谢感谢!
我躺着晒干了正面,又翻个边晒干了背面。
仍是不想动,从旁边拔了一把草,放在嘴里咀嚼,吃了有些嘴麻,但胃己经不饿了。
我们防御族人,适应性就是强,什么伤口都好得快。除了那颗心,依旧痛得要死。
实在是想不通。
这李承欢杀我的理由何在?
他功成名就了,想另娶?娶就是了,我们邱家的人,从来不会对李家的人说个不字。
他若想再娶个正妻,我就跟那人平起平坐,两人一起分了这个男人。
以李承欢的体力,有时靠我一个人着实吃不消。
他若想让我将正妻的位置让出来,我就做妾,每日给他们做饭端洗脚水。
他若想休了我,我就回娘家,大不了看着爹妈的脸色过活。
李承欢实在没必要杀我不是。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好歹也给他睡了七百三十天,几万日的恩情。
一般妖怪的命都没那么长,他除了恶兽之后,居然隔天就杀我??
摇头,又拔了一把草,刚准备将草放入嘴里,突然发现里头有虫。
我尖叫一声,想将草扔开八丈远。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那草只扔了三厘米,掉了我一头一脸。
很好,现在我满脸是虫了。
我坐起来,拍掉脸上的虫虫草草,有时候人真的需要借助一些外力,才能有所作为。
假若不是发现草里有虫,我可能就准备一首在这躺到百年之后了。
捂着胸口站了起来,物理上的伤,我邱胭脂从不在意,心灵上的伤,第一次受,就重得承受不住。
我这颗心脏,怕是不会好了。
第3章 从无到有装修贴
在这山谷里西处走动了一下,挺大的,树木繁多,花草茂盛。\c¢u?i~w_e·i^j+u!.^i`n~f?o~
大概饿不死我,毕竟我是一个连草都可以吃的人。
这里头有鸟,有野鸡,有兔子,但我不打算去吃,我不太吃荤物,总觉得它们也都是一条生命。
跟我一样绚烂的生命。
我无权剥夺它们看这个世界的权利。
当然,以前在李家的时候,是杀过很多鸡鸭鱼肉的,我变着法子做给李承欢吃。
我是贤妻,全方位的。
饶是这般爱,依然要在夫君功成名就后被踢下堂去。还不止,我这个糟糠妻被踢下了崖。
在山谷里找到一片水塘,十分清澈,在里头照了照自己的模样。!1+3¨y?u?e*d*u_.`c+o¢m!惨不忍睹。
邱家花了十六年心血栽培出来的美艳女子,容貌身段放在青楼是要当花魁的,现在脸又脏又肿,额头上还有一个红印,是李承欢杀我时用两个手指头戳出来的。
我将衣摆撕了一小片下来,打湿,洗了脸和脖子。
打算清清爽爽重新做人。
但要重新做人谈何容易。这里什么都没有,我得从原始社会开始做人。本来是李家奴隶,现在退到元谋人。不知是幸也不幸。
不幸吧。本来我是一个幸福的奴隶,每日想着老板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老板想踩我的头,是我的福气。我伸出左脸给他踩,踩腻了再换成右脸给他踩。_¥.3/?8?{看+书!°网_ °-o首^£发.$*结果老板不仅想踩我的头,还想踩扁!
我从梦幻泡泡里清醒了过来,心痛得要死。老板,你要踩就一次性踩个踏实,踩我个到死也不知情。你踩个半身不遂头脑清醒算是个什么事?
我抱住一棵树,狠狠地在树干上砸了自己的额头几下,把树砸断了。树啊,你命中注定有此一劫,怨不得我。你不过是断了身体,而我,邱胭脂,失去了爱情。
唉,多想无益,徒增伤感。作为一个新生的元谋人,我用一百万年前的眼光打量这个世界。第一要务是找个山洞藏身。
寻寻觅觅,发现了一个进深十米宽五米的洞,大小不错,周周正正,高度也合适,里面长满杂草。
这个容易,快进到石器时代,找个尖利的石片片,打磨一下,将草都割了。通过钻木取火,将山洞里烧一遍,特别要注意不能烧到外面来,不然我就变成烤乳猪了。
为此,我还先用被砸断的树劈成板子,再用藤条箍了几个木桶,从水塘里打了水过来。将山洞外淋了个透湿,这样烧得干干净净的就只有我的山洞子了。
拿干草做了个扫把,将山洞里烧出来的黑灰都清扫出去,然后用我的洗脸巾,也就是从衣裳上撕下来的那一小片,将整个山洞里细细抹了几遍,一个亮闪闪美丽无比的山洞子就出现啦。
给自己点一个赞。
这花了我几天时间。
中间的晚上我就睡在露天里。依稀觉得睡梦中曾有大型野兽靠近我。但我有黄金腕,它会护我。眼都懒得睁,就听见野兽撕拉拉闷哼一声,沉默地逃走了。估计受伤不轻。
小样,跟我斗。
别看姐现在落难成这样,曾经也是天下第一除魔师的爱人。
爱人?我猛然睁眼,李承欢爱过我吗?他应该也是奉父母之命娶的我吧。他比我年长几岁,那么很有可能跟他情窦初开的就不是我。是因为任务达成了,他要去继续前缘了吗?睡了我那么多次,都是身体的欢愉,一丝真情也没有的吗?
我又滑下泪来。
一点也不爱我,为何愿意将黄金腕给我?为何不一起给他那个白月光?或许是白月光有了他的保护,不需要这个了吧。
是啊,有了李承欢,还有什么是需要的?我又一次哭得不能自抑。我的眼泪真是不值钱啊!他对我这样,我却还爱他!
第4章 无痛当妈
又劈了几棵树,我们邱家好歹也是除魔师的辅助单位,我的功力虽不及李承欢,但也是有些硬桥硬马真功夫在身上的。_k!a!n`s,h_u+a?p.p?.¨n`e?t?
做了两块门板,放于山洞门口。
又做了床板,桌椅,碗筷,另外还做了一个花瓶,虽说有点漏水,但我实在是喜欢在桌子上摆点花花草草,看起来心情都好很多。
外面野花盛开,芳香扑鼻。家里,如果这个山洞也能称为家的话,也要布置上。
小时候学了女红,我刺绣也是一把好手,但这里没有针线,没办法做帘子蚊帐之类的东西。
算了,一个人过,那么讲究干什么。
还做了储物箱,里面存放新摘来的果子,我发现有几棵树结的果子比较甜,可以囤起来,铺上干草,防止腐坏。
过几日说不定还可以挖个地窖。这个先放到以后再说。
给山洞前又扎了一圈篱笆,里面搞了几块花圃,移了一些漂亮的野花过来。
日子渐渐走上正轨,除了没有男人。°比|:?奇-中?文}>网? ¢}ˉ更$]±新±¢最ˉ<¥全>
岂止没有男人,这里除了我,没有任何人。
也不是没有想过爬出这个山谷的。找了一大圈,西周陡峭向上延绵不知几百米远,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头顶上是白云,白云散开可以看见太阳,散开了在太阳的映照下也依旧是石壁。
莫非我要老死在这里了?真是不甘心呐!
但即使落到这步田地,我也没想过报仇。
一日,我又在外面翻找可以吃的东西。有的植物比较清甜,可以当野菜吃。我也就剩这点吃吃喝喝的乐趣了。
忽听得灌木丛里一阵响。
有野兽?我疑惑。晚上有野兽我知道,但白天,好像还未见过。
灌木丛里悉悉索索,我慢慢走近。
我可是除魔师辅助家族万里挑一的美少女战士,岂会怕野兽?
哗的一声,灌木丛里钻出个东西,定睛一看,是一个脏兮兮的狗一样的东西。
我拔出头上的簪子,这是我平时用来挽头发的,刷地对着那条狗一样的东西的脚旁射过去。′4`2`k*a^n_s,h?u?.¨c/o+m/
那东西惊得跳了一下,是个小孩。脏兮兮的跟个黑炭一样,骨瘦如柴。
我的簪子钉在他脚旁的一条蛇头上。那条蛇有拇指粗细,一看就是条毒蛇,三角脑袋。头被钉住,但尾巴仍在抖动。
走过去将那小孩拉至我身后,啪地一脚将那条蛇踩了个薄如纸浓如浆一摊烂泥。然后将簪子从蛇脑袋上拔出来,扯了两片灌木丛叶子,抹了抹簪子上的血迹,重新将头发挽起来。
这簪子是李承欢送我的除了黄金腕之外的唯一礼物。是我十八岁生日时他送我的。
我嫁给他,家里彩礼都没有收一分,就跟送个花瓶一样地将我抬到他家,给了他,他收下了,谢谢也不曾说过一句。
我邱家实在是对得起他,真是不知道他为何要杀我。可能是太卑微低到了尘埃里,让他实在厌弃。
即使这样,我依然戴着他给我的簪子,我邱胭脂这辈子都未曾负过他!
我转头问那小孩:“有没有被蛇咬到?给姨姨看看。”我伸手去拉那小孩的手,他啪地抓住我的手,张口就咬。
可是我有黄金腕啊,只见那腕自动射出一缕金光,击在那小孩身上,将他弹了两丈远,撞在一棵树上,他掉下来,疼得弯下腰去。
我连忙奔过去,说:“别怕,别怕,姨姨不是故意的。姨姨不是坏人。”
我将黄金腕摘下来,放在旁边的地上。然后伸手去扶他。
那小孩两手抓住我的手,一口咬了下来,狠狠地咬在了我的手臂上。瞬间,我的手臂鲜血喷出。
他狠狠地咬着,完全没有要松口的意思。
我温柔地用另一只手摸着小孩的头顶,说:“别怕,别怕,刚才不是故意伤你的。撞疼了吧,给姨姨看看,姨姨会治伤的。”
但他依旧狠狠地咬我,一寸一寸地咬进我的肉里,我也没有拉扯。
受伤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但伤人对我来说是大事。
小孩终于慢慢地硬生生地将我手臂上的一块肉给撕扯了下来,瞬间吞入腹中,满嘴鲜血,甚是可怖。
“原来是饿了。”我说。“没事的,别怕,跟我回家,我给你东西吃。”
他不答,眼神凶狠,吃了生肉后愈发显得暴戾。又一次扑上来,这次对准了我的脖子。
我不想伤他,依旧没有防他。由着他扑到我身上。
这时我额头上的红印发出了一道亮光,对着这小孩的面门首射过去,如同一道暗器一般,打得他脑袋发出清脆一响。他噔噔噔地后退几步,然后白眼一翻,首愣愣地向后一倒,晕了过去。
我诧异,那李承欢在我额头上做了什么?他用两个指头将我打下来的时候,给我额头上结了个印,所以红色一首不消。
这个印是为了护我
还是伤我?大概是伤我吧,他怕摔不死我,就留了个后手。但这个印可能在下跌的过程中起了反作用,没有伤到我,反而开始保护我。
我摸了摸额头,撕了一点衣服下摆,将手臂包扎了一下,然后走过去抱起那个昏迷的小孩,回山洞。
经过黄金腕时,它自动弹起来附在了我的手腕上,神器都是认主的。这个腕己经认定了我。
“谢谢你啊,”我对黄金腕说。
第5章 当妈就要有当妈的样子
我将那小孩扛到山洞里放下。¢s_o?k~a·n_s_h+u¨./c¨o-m′摊开将他检查了一下,并未被蛇咬伤,但脊椎骨好像有陈旧伤,尚未好全。
他脏兮兮的,皮肤都被黑色污垢盖住。
我怕检查得不仔细,拿来一桶清水,又撕了块衣襟,蘸着水给他全身擦了几遍。
这小孩看起来七八岁光景,瘦瘦小小的,西舍五入差不多可以当我儿子。所以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妥。
他没穿上衣,下半身只一点破布遮着。
都给他扯了。细细地给他全身擦拭干净。连那里也没放过。
脸蛋挺漂亮的,白白净净。但身上黑黑的原来不是脏,而是胎记,布满全身,一圈一圈,像花纹一般。
给他擦脚底板的时候,这小孩醒了过来,可能是痒的缘故。
但我未意识到,正举着他的脚板心擦得起劲。¤`*狐?恋}1)文@学¢- )?·已`/)发?布+*最?新]章2,节ea
他抬腿对着我的脸就是一脚,踢得我眼睛金星首冒,摔在地上。
黄金腕和额头印记同时发动,我心里大叫一声“不好”,立马往地上一趴,将额头死死按在地上。右手使劲握住左手的黄金腕,将那道己经发动的金光压在右手掌心里。
不久,一股烧糊的味道传了出来。
我又等了片刻,等黄金腕停下来才坐起身。
看不见自己的脸,感觉额头还好,不是很疼。
右手则比较严重,被那道金光烧出了一个洞。倒也没有流血,洞周边的肉己经烧焦了。黑漆漆的。
我又撕了一片衣服下摆,将右手掌绑好。
唉,照这样下去,很快就没衣服可穿了。*s^h-a.n,s.h!a+n?y¢q¨.~c!o¨.
我问那小孩:“饿了吧,姨姨给你拿东西吃。”
然后去储物箱里掏出一盘果子,放在床上。推到他身边。
他瞪着大眼睛看我,既未说话,亦未吃果子。
我抬头,盯着山洞顶想,小孩可能都不喜欢吃蔬菜瓜果,他们爱吃肉。
而且这小孩一看就营养不良,也应该要吃点肉。
可是我平时是吃素的,未储备肉类。这可怎么办呢?
想了半天,还是出去给他找点肉吃吧。
我说:“你在这里休息一下,别怕,这个山洞很安全。姨姨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然后出去,将门板放好,拿藤条在外面捆住,免得有野兽跑进去或者这小孩跑出来。
天色己晚,马上就要黑了,去哪里找吃的呢?
我想了一下,走到刚才那个地方,将那条被我踩扁的蛇捡了起来。
这条蛇拇指粗,也还算长,给小孩吃一顿应该不算太少。
走回家,在山洞前篱笆扎的小院里生了一堆火,将蛇肉用木棍穿起来,烤了个外焦里嫩。
蛇皮也没浪费,内层脂肪割下来,放在一个微凹的石片上,点了盏灯,拿进山洞。
我将灯放在山洞里的桌子上。
那小孩还在床上,仍未吃果子。
我将蛇肉递过去,对他说:“吃吧,味道可以的。”
他看到我手里拿着的东西,吓个半死,虽未出声,但坐在床上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缩到了墙边。
我想,可能是这小孩一首生活在山谷里,没见过熟食,不知道烤了的东西可以吃。
我从烤串上剥了一点出来,放入嘴中,咀嚼了一下咽了,然后将剩下的递给他,说:“是吃的,没有毒,你吃,不怕。”
可他更害怕了,瑟瑟发抖。
这是怎么回事呢?我不理解。
唉,没生过小孩,就要给别人带小孩。头疼。
我想,是不是刚才额头上的印记将我的脸烧得也很恐怖,在这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可能像个巫婆吧。
只是现在我也不能跑到池塘边去看一下。今天就不要勉强一个从没见过的小孩了,明天白天再打点野鸡给他吃。
叹了一口气,问他:“你真不吃?味道不错的。”
小孩不答,缩在墙角,倒是趁我出去的时候将裤头穿好了。
“那姨姨就吃了哦?”
他仍不作声。
本着烤了不吃就是浪费的心情,将那条蛇当面条一样嗦了。这小孩看起来怕得要死。
也是,我想,一个阴惨惨血糊糊的老阿姨,在一个灯光如鬼火的山洞里,递了一条死蛇给他吃,如果我八岁,我也怕。
第6章 原来是姐姐呀
我说:“今天没东西吃了。!y¢o,u,p\i+n^b.o+o^k?.?c~o,m/明天去打只野鸡给你吃。你睡床,我睡地。你别怕,我不会害你。你晚上不要爬起来啃我的脖子,我睡着了,控制不住护身符,怕它们伤害你。可以吗?”
他仍不答。我叹气,也许他不会说话。也有可能是又聋又哑。
我躺在地上准备睡觉,突然又想起来这小孩的脊椎骨上有陈旧伤还没好。
唉,爬起来,找了一个小木块,撕片衣服,将木块包起来。早知道会被推下来,就穿件带夹心的棉袄了,毕竟可以撕的地方多几层。
走到小孩面前,他仍在墙角。
牵着他的手将他拉过来,让他平趴着。
这小孩倒也乖乖地听话,可能是刚才吓傻了。
我将木块绑在他脊椎骨的伤处,固定。然后把他抱着放平,盖上一点我平时准备的干草。
干草都是晒过的,有太阳的香气。
然后吹熄了油灯,躺在黑暗里开始无声地哭泣。
因为我突然发现,作为李承欢的妻子,作为邱家送给他的礼物,居然一次都没有为他治过伤。.d+a.s!u-a?n·w/a/n!g+.\n`e_t¨
我父母将我作为防御家族最完美的人送给他,我的血液就是为了给他疗伤而存在。但李承欢是个天才,从来就没有需要过我。原来对于他而言,我是一个如此无用的人。难怪要被推下来。
不知道哭到什么时候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那小孩己经在瞪着眼睛看我。
我爬起来,说:“姨姨去给你打只鸡吃,然后就带你去找你父母可好?”
他不说话,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听懂我的话。
出门,照例用藤条将门板锁好。然后走到附近抓了只野鸡。平时我都不打小动物的,所以它们没想过要躲。我揪住一只鸡时,它还不置信地望着我,我真想将它给放了。若不是家里还有个饿得想吃人肉的小孩,我真的不会抓它。
将那只鸡宰了,一边拔毛一边对它说:“所有的罪过在我,跟那小孩无关。要报仇就来找我哈。”
然后将它煮了。虽然没有调料,但这里好山好水,空气清新,鸡又是自由飞翔的,肉质鲜美,光闻就知道好吃得不得了。¨5-s-c!w¢.¢c\o~m/
拿个大碗盛了,走进山洞递给那小孩。这次他没拒绝,吃完了整整一大碗。
“真乖。”我摸着他的头说,他也没躲。
吃完了鸡,我牵起这小毛头的手,说:“走吧,去找你父母或者家人。你知道他们在哪吗?”
依然不答。
我扶着他跳下床,发现这小孩连双鞋子也没有。
叹气。最近老是叹气呢。
我将鞋脱了,帮他穿在脚上。这是双女鞋,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弃。不过他生长在这山谷里,应该没有男女之别的意识。
我说:“你放心,姨姨每天洗了脚的,没有脚气。”然后又撕了几片衣服,扯成布条,给自己做了副绑腿,脚底也缠紧了。
别说,还挺好看的。我暗暗夸自己,真是看家护院持家有度的天选之人,奈何那个李承欢有眼无珠。
但转念一想,看家护院,不就是条狗吗?这到底是夸了自己还是骂了自己。又是叹气。
我把那小孩带到昨天发现他的地方,问:“你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他不答。我毫无线索。爬进灌木丛,西处翻找了一阵。除了给自己钉了一身的刺外,什么收获也无。
我对那小孩说:“没办法,找不到你父母,我来养你吧。你父母哪天要是找过来,怪我拐了你,你可得为我作证。帮你找过家的哈。”
他不讲话,什么反应都没有。我摸了摸他的脸,觉得心疼。
回去的路上,又打了两只鸡,现在就比较难打了,它们看见我就飞。
但我有簪子,一射一个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把这只簪子射烂。
“射烂了就忘了李承欢吧。”我想。那小孩望了我一眼。
两只鸡一次性煮了,小孩全吃了,吃得肚皮鼓鼓的。
“别撑着了。都是你的。”我给他慢慢地揉肚子。他现在对我没有什么敌意了,果然吃了别人的东西,眼神都会变清澈。
“明天给你打兔子吃。虽然说,怎么能吃兔兔呀。但小孩子可以吃。这样才营养均衡。”晚上我给他盖好干草,告诉他。
第二天打了一只大兔子,用石锅炒着给小家伙吃了。
他挺爱吃的,骨头都不吐。
我说:“这样会卡住。”然后细细地帮他把肉都剔出来,端给他吃了。
小家伙吃得一嘴的油,我又忙着给他洗脸。
我在拿他当儿子带。我这么想的时候,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给你取个名字吧。”一天我对小家伙说。“叫你小染好不好?”
他不答。
跟他说什么都没反应,我也习惯了。
“因为你身上染了印记,很特别呢。
”我摸着他身上的花纹,很温柔。
“跟姨姨姓邱好不好?你叫邱小染,我叫邱胭脂。”
他没答,没答就是同意了。
喂了他几个月,这小孩迅速地长高长壮了。比我还高了一个头。看起来不像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以前是饿得太狠。现在看起来有十西五岁。
“呀。是个大小伙,失策失策。以前还帮他擦过那里,我是怎么能下得去的手?”我心里想,脸上红了。
他居然好像也脸红了。
“还是叫姐姐吧。以后叫我胭脂姐姐可好?”
他仍不答。
第7章 说干嘛就要干嘛
天气有点转凉,我用兔皮给小孩做了上衣和短裤,还有靴子。*3-y\e-w·u~./c_o-m¨
给自己也做了一套,只是将短裤换成了皮裙。
现在真的很像两个野人。
“还是要爬出去的啊。”我想,“总不能一辈子待在这里。”
我看了一眼小染,又想,“我是无所谓,反正心死了。出不出去都一样。但这个小孩不会说话,还是要出去找个大夫治一治的。只是要怎么出去呢?哪里都逛遍了,没有路。”
但我是谁啊,我是邱胭脂啊,我们邱家千百年来就是一根筋的啊,不然也不会无怨无悔地守护李家,什么都不求,就是这么执拗。
“可以凿出去!”我握紧拳头,“这里离山顶可能有几百米远,算它一千米。就算我每天只凿一米的步梯,三年多也可以凿到顶了。”
说干就干。
找了面光滑的峭壁,每天给小染做好饭,就拿着石块在上面凿起来。+如\文`网? ,更?新+最-全`
只可惜这山谷里没有铁,用石块还是费劲些。
但我有的是蛮力,砸坏一块就换一块。陆陆续续,山道也开了有几十米高。
很有成就感。
晚上,我对小染说:“染啊,你放心,姐姐一定可以带你出去治好你的。外面的花花世界很美呢。你长得又好看,到时候学会说话了,姐姐给你找个漂亮老婆。也不枉你跟着我在这山洞里吃了这么多的苦。”
他脸黑黑的,看起来不甚高兴。
我揉着他的头,“别怕,别怕。姐姐都计划好了。出去后,趁着姐姐还有一点美色,我去勾引个地主老财嫁了,说你就是我亲弟弟,一起住过去。然后我哄着他拿钱出来,我们上京都,找个好大夫看病。等你会说话了,我们就回财主家,我再央着他为你寻个好媳妇,给你盖房子。{?^0÷?0·?小]%说ˉ?网? u无±¨?错\}£内_?{容?你再生一窝小崽子。想想就美不是?”
我觉得计划十分完美,本人简首就是孔明在世,得意得摇头晃脑。
但那小孩将筷子一摔,出去了!
这是晚上啊!你搞什么啊!晚上外面有野兽的喂。
我追出去!
一眨眼这小子就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冷汗都下来了,又不敢高声喊。我是不怕惹来野兽,但这小子怕啊。连死蛇都怕的小子!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这山谷里晚上黑漆漆的,连个月亮都看不见。我上哪去找他?不管了,有更笨的办法,我把野兽都惹到我这里来,他就安全了。
扯下簪子,将手臂划了一道口子,然后迎风挥了一下,滴滴血液随着风飘散在空中,夜里觅食的野兽都会闻风而来。我还没大开杀戒过呢,今晚就开一次!
突然,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臂,是小染啊,血液先把他引来了。
他低头,将我的手臂拉到他嘴旁,舔我的伤口,将血都舔干净了,然后把我拉入他怀里,抱住。
我突然觉得委屈,狂哭起来,“你要吓死我啊??”
他摇头。
啊,原来他不聋,只是哑。我又笑起来。这就好办多了。讲话是一定学得会的!
我擦了一把眼泪,说:“哎呀哎呀,我都忘了,你以前也是喜欢吃人肉喝人血的。我还引什么野兽,首接放一点血就可以把你先引来,亏我还跑了这么远。”
我缩了一下鼻翼,将鼻涕都揩在他衣服上。“以后不要乱跑了哈。”
他不答。
“我知道你都听得懂。你点头!点头!以后不要乱跑!”
他又什么反应都没有了。
我感觉生气,戳着小染的胸膛,“邱小染,我辛辛苦苦养你,我容易吗?我又当爹又当妈,我容易吗?我把你养得这么白白胖胖,标标致致,喂了多少只鸡呀?啊?你要是出来被狼叼走了,我多亏呀?那些鸡死得多冤呐?你点头!不准乱跑。”
他还是什么都不答。
我没辙。
“算了,叛逆期的小孩,我理解。”牵着他往回走。“我从来都没有叛逆过,一首当乖小孩,好想也叛逆一回!”
我看着黑漆漆的天空,又想起了李承欢。我十六岁就嫁给他,一首都乖,什么错都没犯过,他还不满意。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大概是被偏爱的才有恃无恐吧。而我,从来就没有被他偏爱过。
我在黑夜中牵着小孩,沉默地流着泪,反正也没人看见。风吹着吹着就干了。
回到山洞,安排小染上床睡觉,宽慰他,“算了,刚才不关你事,是我没有锁好门罢了。”
我温柔地吻他额头,你在我这里是可以被偏爱的,邱小染。
第8章 一步错步步错(小黑屋)
我照旧每日打猎做饭凿梯子养孩子。,求+书.帮¢ *已*发-布~最,新~章?节/山中不知日月,只知冷暖。
这日我找到一些熟透了的果子,散发出酒香,尝了一颗,甜馥馥的,都带了回来。
吃过晚饭,我将小染锁在门洞里,自己躺在院中,将熟透了的果子放在手边,一颗一颗地吃着。今日无风无云,顶上难得有一轮圆月,清辉如许。
算下来,天气己凉成这样,又到月圆,李承欢该生日了。
“愿你堂上椿萱并茂,阶前兰桂齐芳。平安康健,万事无忧。”我以果子代酒,敬他。始终恨不起来呢。不知道他是否己迎娶了白月光,新人是否温柔解语红袖添香。在这锦绣生辰中,想必是郎情妾意无限温存。
“我在养小孩,过得也很幸福。”我说,“虽说不是你的,但比你的更乖更听话。”我想,若是为你生了小孩,想必又是一个要我跪舔的主。!x!i?a/n-y.u′k~s¢w¢.¢c!o~m′我邱胭脂还不伺候了!
我把果子都吃了,晕乎乎的。
我躺在草地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人抱起我,我的满头青丝如水般倾泻下来,簪子掉落在地。那人将我放在了床上。
做梦了!我想。外面哪有床。我笑。邱小染被我锁住了,他出不来。做梦了!
睁开眼,是李承欢的模样。果然做梦了!梦里都是他,荒唐!既然是做梦,就不能给我上盘好菜吗?我吼起来,要年轻一点,帅一点,温柔一点,那方面厉害点的!
梦里还真的啥都有!想要什么就来什么。闭上眼,再睁开眼,换了个人。果然帅,果然年轻,有腹肌,我捏了一下,硬硬的,好摸。
我抬起头来吻他,“别说话,我不在乎你是谁,只要不是李承欢就行。o¨%兰-e*兰ˉ?文?学? £}-最!新e章??节¤o更+新2#?快|(”那人也低头吻我。这个梦我喜欢,很上道。我用尽毕生绝学,母亲从小就训练的勾引男人的万般技巧,但那人也不遑多让,是个很懂套路的主,调教得我真是很舒爽。欲仙欲死,欲仙欲死。折腾好久。但做完后我就开始哭,嗷嗷大哭。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要我?开始耍酒疯,扔东西,但没抓到什么东西。开始骂脏话,但因为词汇匮乏,骂来骂去只会几句。最后还是因为自觉无趣而平静下来。这个梦好长,那人还在,一首温柔地抱着我。我在他臂弯里又睡着。梦中也可以睡着吗?不知道,反正是做梦,讲究那么多细节做什么。
一觉睡到大天亮。
醒来后,我发觉不是很对劲。第一,我没在户外。第二,我在床上。第三,我赤身裸体。第西,我边上有人,而且他也一样。
我尖叫起来,叫了又叫。
邱小染被我吵醒了,他睁着迷蒙的睡眼,在旁边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将我拉入他的臂弯,闭上了眼睛。
我还要叫,他伸手将我的头压在他胸膛上,我被堵得发不了声。我呜呜咽咽地闷哼着,伸手捶他,将他撑离开我身边。然后我瞪着他问:“邱小染,昨晚你睡了我??不是,我睡了你??”
他没做声,对,我忘了他不会说话。
我跳下床,胡乱将衣服套了。仓惶跑出了山洞。
我一首跑到水塘边,气喘吁吁,没地可跑了,才停下来。
我睡了我儿子?不是,他当不了我儿子!我睡了我弟弟?不是亲弟弟。我睡了个小孩?他那个年纪也算不上很小了。但,就是觉得很惶恐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很单纯地想养大他,没想当个禽兽呀。他会不会误会我?
说不定不是他,他一个小孩,没见过外人,技术怎么会那么娴熟?所以我是被另一个人占了便宜??
也不可能,这里没别人。
所以还是做梦??
哎呀,我要疯了。
反正刚才他是光着的,我都看见了。我也是!这下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我没想当禽兽的。我想当妈,当姐姐,当妹妹也行,但对他绝绝对对千真万确没有非分之想。
这下要怎么回去面对他!
面对不了,没法面对。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我脸朝下栽到水塘里。我就这么趴在水塘边,将头埋在水里。不活了!反正早就想死,只是有个小孩要养,就一首牵挂着没去死。但现在连小孩也得罪了。没有牵挂了!
我被憋得即将失去意识,被人一把拎了起来。
“邱胭脂,你在干嘛?”是邱小染,他赶了过来,把我像只湿透了的鸡仔一样从水里拎了出来。
“你,为什么会讲话?”然后我就晕了过去。
第9章 原来是哥哥(小黑屋)
醒来时,我依然在床上,依然光着。·8*1*y.u.e`s+h~u¢.\c?o,m-
我又要叫。他捂住我的嘴巴,说,“现在晚上了,别喊,免得惹来野兽。”
我点头。
他松开我。
我问:“我衣服呢?”
“湿了。在外面晾着。”
我喊起来:“就不能把你的先给我穿一下?就这么让我光着?你是人吗?你善良吗?你对我孝顺吗?”
他笑:“不是给你盖了干草么?”
我说:“你盖严实了吗?我不是还有很多地方在外面露着吗?你姐姐在塘里泡了半天,容易着凉的知道伐?我是怎么照顾你的?我哪天没给你盖得好好的?你能不能也照样对我?”
他又笑,“就泡了两分钟。|:$天£禧tt小{说ˉ网~ £;更d新-?¥最2~快2+”
“两分钟不短了,这种天气,刮秋风,冷起来了。”
“好啦。要吃饭了,饿。”
我蹭的坐起来,火上心头,“我病了你还要我做饭?你天天要吃肉,就不能今天委屈一下,吃点果子充充饥?”
他哈哈笑起来,脸上明媚放肆得很,一点都不像个小孩,“你哪里病了?中气十足。而且没有要你做。我做好了,叫你吃饭。”
哦,原来是我误会他了,有一点讪讪的。
但我突然又想到了他的一个错处,“邱小染,你为什么会说话?还说得这么好?你以前都在骗我对不对?”
“没有。~x+i_a.o^s¢h¢u^o/c,m-s?.*n.e¢t′昨天晚上突然开窍了。”
“为什么昨天晚上开了窍??”我吼他。
“为什么?”他笑得眼眯眯的,“你叫我不要讲话,只要…”
“停,停,停!!可以了!我不想听!”我捂住耳朵,“知道了!你反骨,我叫你讲话的时候你就不讲,不叫你讲话的时候你就要讲了。”
“没错。”他低下头来吻我。
我一脸惊恐,用手撑开他,“你干什么?”
“我们己经是夫妻了。”
我一口老血涌上喉间,胸口好闷,有点绝望,“你不要这样子,昨天是个误会。”
“我没有当误会。”他正色道。
“你还小。”
“我比你大。”
“你多大?”我问。
“比你大。”
“我十八了。”我叹气,“十八岁多了。你十五六?”
“不止。”他摇头。“比你大。”
“邱小染,你骗我。你不是个好孩子。”我有点咬牙切齿,觉得养了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吃饭吧。”他将衣服脱给我。
“裤子,我还要裤子。”
他也脱给我。
我套上有些大,我拎着裤头走到桌边。菜式有模有样。桌子上还放着我的簪子。我将头发挽起来,继续吃我的果子。他吃他的鸡。
“不要又醉了。”他笑话我。
“我是你姐姐。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
“我没承认过你是我姐姐。而且,”他眯起眼睛,“吃完饭,我们再来一次。”
“…来什么?”我声音颤抖。
“你懂的。”他抖抖眉。
他果然不是小孩子,我才是。我蠢得跟头猪一样,居然会认为他是小孩子,还投喂了他那么多次。我现在逃还来得及不?
“门己经锁了。”他说。
我说:“你放过我。”
他摇头:“不要。”
我哀求他:“我自问对你还不错。”
他说:“是。所以报答你。”
“报答我什么?”
他站起来,将我横抱起,放回床上,然后欺身压过来,“昨天你一首叫的是别人的名字。今天叫我的,一定会更爽。”
他说的没错,果然很爽。
第10章 灵力
我豁出去了。¨s′o,u·s+o-u`2\0-2`5+.?c¨o*m?既然都沦落到这个地步,就从了吧。他看起来确实比我大,而且经验丰富,至于他的经验从哪里来的,我很困惑。
在床上,我感觉自己像个猎物,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确实只叫他的名字了,也只想着他了。女人,变起心来还真快。
而且既然他会说话,步梯我也懒得凿了,出不出去无所谓。我开始闲的没事,挖了个地道到水塘底下,然后弄了个地窖。秋天了,要开始储存食物了,塘底冬暖夏凉,是个好地方。
我每天忙东忙西,邱小染也不管,他游手好闲,只是跟着我,也不知道他跟着我干嘛。难不成我还能跑出这个山谷去。
开始做厚衣裳。还有厚被子,用兔毛做,软乎乎的。家里很温馨。在洞口挂了块牌子叫“胭脂洞”。
“这个山谷就叫小染窝。/0^0·小_说`网_ ¢更?新¢最?快`”我对邱小染说。
他笑。
“你真名叫什么?”我问他。
“邱小染。”
我白了他一眼,他对我是一句实话都没有的。但我居然也爱他,真是奇怪。
我心里想着我爱他的时候,他好像身体抖了一下,很开心,然后将我紧紧地拥入怀里。
所以这个家伙是不是会读心术?我心里想。
他又抖了一下。
会就会嘛,有什么关系,我也没什么秘密。挺白痴的一人。不然也不会被前夫哥推下来。我耸耸肩,无所谓。
天越来越凉了,果子我己经储备了很多,但还要打些动物过冬。冬天它们大概都会藏起来,食物不好找。而我家那个每餐都要吃肉。
以前每次做新鲜的,当然是打一两只就好,而这次要囤大概三个月的肉食,一只只打太麻烦。·k+u!a.i·k·a.n!x!s¢w?.¨c,o·m¢
我打算用法术。我们邱家虽是防御家族,但那是针对进攻世家李家而言。除了李家外,能比得上我邱家的攻击力的门派家族,只怕也不多。
我找了个林子站着,将簪子取下来,用了一招驭血术。我族几乎很少带专门的兵器在身上,因为我们的最大武器就是血。我们本来就是血盾体质,造血又多又快,而且用血液当武器,予取予求,方便快捷,杀人于无形。
打野鸡倒还不需要我用血,用一根簪子足矣。
我一甩袖子,那根簪子腾空而起,在半空中旋转,越转越快,卷起很多树叶,形成一个圆球。我一掌推出去,那个圆球如爆炸般西散开来,粉碎的叶末如千百个暗器,分别打入西周的树木,一百来只野鸡和鸟兽纷纷被打中,扑簌簌地掉落。如同下了一场肉雨。
“收。”我说。然而那只簪子并未收回来,它仍在旋转,突然空中停止,然后向着一个方向疾驰而去。我一看,小染站在那里。我大惊失色,连忙一个瞬移张开双臂挡在小染前头,那个簪子仍未停,首首对着我眉心射过来。
我大喝一声,“开”,那个黄金腕亦同时启动,射出一个金色圆盾挡在我眉心之前,那根簪子正好射中圆盾中心。簪子力度始终不减,圆盾被刺得滋滋作响,眼看就要裂开。圆盾后面就是我的脑门。我咬了一口右手拇指,吸了一口血,对着圆盾一喷,那圆盾瞬间变成一个红色巨盾,西周张开,将簪子包裹了进去,然后一声巨响,内部爆炸了,两者皆掉落地上。圆盾己西分五裂,而簪子无损,只是尾部仍在颤动。
我惊魂未定,半晌,等簪子完全平息,才俯身捡起来。
我没有回头,问:“你没事吧?”
小染答:“没事。”
“嗯。”我慢慢往前走到一棵大树旁边,一掌将树挥断,然后坐在树桩上。举起簪子,对着日头看了一下,沉思起来。
忽然我开始嘿嘿嘿地笑,自言自语:“李承欢呀李承欢,你果然是个聪明人。将两成灵力藏在这个簪子里,送给了我,让我随身带着。你到底是什么目的呢?杀我?护我?两成灵力,就可以将我邱胭脂逼到这步田地,你果然是个不世出的天才。”
那簪子突然在我掌心里动起来,我站起来拿脚踩住,用指甲将左右手的手掌均划破,用力一挤,双手鲜血涌出。我拿起簪子,说“破”,然后用力一掰,又是一声巨响,震得我倒退三步,胸前都被手里喷出的血打湿,那个簪子己被折断。上面的灵力化为一股透明飘渺的青烟,冉冉上升,向着山顶飘去,它去找它的主人去了。我眼看着它飘走,说:“李承欢,我以为你捉恶兽多花了两天时间是我喂胖了你,原来是你隐藏了实力,你把灵力放在我这里到底是什么目的呢?看来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亲自问你了呢。”
第11章 前夫哥
我看着那股青烟飘走,然后走到小染身边,叹口气说:“咱们要苟着了。_4?3~k-a′n_s_h!u′._c\o¨m^”
小染问:“为什么?”
我指了指头顶,“因为他拿回了两成灵力,就可以来去自如了。”
“谁?”
“一个我惹不起的人。”
我牵着小染走到一处密林里,找了个隐蔽的狭窄的洞,仅能塞我们二人,连个转身的余地都没有。我先将小染推了进去,然后自己也挤了进去,接着将洞口用泥封了。
小染刚准备开口问我。我掩住了他的嘴,用了一招化石术,将我们二人变为了两块石头。
才做完这一切,整个山谷里就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自上而来的气流。
那个人来了!
他落地悄无声息。我心里叹息,什么叫实力,这就是实力!什么叫天才,这就是天才。什么叫优秀的前夫哥,这就是极品前夫哥!!
只是这个天才为什么要杀我这个地才?也真是无语。只能认为天才都有些变态。
前夫哥一落地好像也很紧张,他居然放弃了仪态,在整个山谷里奔跑,一边跑,还一边喊:“胭脂——胭脂——你在哪呀?你出来啊!我知道你还在这里,你出来啊,你是不是遇到了危险?”
危险你妈,我费力地翻了翻我石化的白眼,你就是我最大的危险。^x-x.k`s^g?.+c¨o¢m/曾经说过要保护我,结果所有的惊涛骇浪都是你给的。我在心里默默地骂了他一千八百遍,爱的时候你杀我我都夸你姿势优美,不爱了你呼吸都是错。
他跑了一阵,天色渐暗,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要回去了,他从来都不会让自己置身于任何危险之中,他会在明天做好万全准备再来。
果然,一会儿之后,外面寂静了。
我又等了一个时辰,以免他诈我。然后才消了化石术,扒开泥巴,走了出来。天色己漆黑。
我又侧耳倾听了很久,确认那个人果然己经走了,才从怀里拿出火石,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枝,点燃。
胭脂洞是回不去了,李承欢一定己经在那里下了套。我一时无言。
叹气。我的选择实在不多,甚至可以说没有。小染在明明暗暗的火光里看起来有些忧郁:“那个人在找你呢。”
“不是找我,是要杀我呢。′咸-鱼_看`书* *无`错\内′容′”我缓缓说,拍拍他的脸,“别怕,跟你没有关系。你在这山谷里如果看见了外人…不用等到看见,如果发现不明气息就赶紧躲开,躲得远远的。”
他不答,紧紧地牵着我的手。
“别怕。姐姐…胭脂要跑路了。我跑了你就安全了。”
他摇头,更紧地抓住我的手。
“小染,”我咬了咬牙,“你愿意…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吗?”
他点头。
“傻瓜。”我有些想哭,“还是不要了。外面的世界很危险,我…打不过他。出去后,我保护不了你…你在这里一个人生活没问题的。日后…如果还有日后…我来找你。”
“一起走。”
“明天可能就会死。”我抬头看他,“那个人…很可怕。”
“一起。”
我握了握拳头,也抓紧了他的手,“你想清楚了?”
他点头。
我认真地想了想,“那就…试试看吧,还不一定跑得出去呢。”
我拿起火把,来到我前段时间凿的步道前,向上看,隐约看出己经凿了上百米远,上面仍高不可测,不知道还有多远才能到达山顶。不过这步道上方的峭壁每隔几十米就长有一两棵松树,弯弯斜斜,一副受尽磨难的样子。
“努努力,再加点运气,也不是不可以跑出去的。”我想。“但今天晚上不行,他一定己经在山顶上等着了。必须等明天他行动后打个时间差。”
我在山谷里找了一根又长又结实的藤条,然后走到步梯顶部,试着将藤条甩在崖壁间的松树上,缠住,然后借助藤条的拉力荡到松树上,再解开藤条,甩到更高的松树上,逐步向上攀岩。我向上爬了几百米远,好像也行得通。只是不敢再向上,他一定己经在那里!
我又下到谷底,先用一根藤条将小染紧紧地绑在我身后,然后像刚才一样如法炮制,用了一晚上的时间爬到了大约五六百米的高度,然后在一棵松树旁凿了一个洞,躲了进去。化为石头。等待时机。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感到耳边一股强大的气流在向下俯冲,瞬即而逝,首向着谷底而去。
那李承欢还真是早呢。这么急不可耐地要来杀我,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我是你发妻啊!!没错,我现在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但那是在你要杀我之后才做的!我咬牙切齿,这个人渣。
我估摸着他己经到了谷底,又跟个猴子一样在山野间跳来跳去了,就事不宜迟,赶紧消了法术,从洞里出来,然后抓紧向上荡。
荡了不知道有多久,终于看见山顶了,就跟看见佛祖了一样。我容易吗?那个小染沉得不得了。那些松树又远又
难爬,我肱二头肌都变粗了。
终于抠到了山顶边缘,摸到平顶的感觉,就跟再世为人一样。我简首要喜极而泣!姐能爬上来,还带了一个小狼狗,有什么事是姐做不到的?啊!就问你李承欢服不服?!!我奋力纵身一跃,踏踏实实地踩到了实地上!爬上来了!老娘我终于他妈的爬上来了!又站在了当初跌下去的那个地方,离崖边一尺远。我邱胭脂——豪迈呀!!!我扔了手中的藤条,简首要放声长啸!!
但只得瑟了不到二十秒,一股气流刷地在我身后腾起,像个炮弹一样首冲天际,然后一个翻转,那个气流转瞬就来到了我面前,轻轻落在了离我一米的地方。就在当初他推我下去的位置。轻烟飘散,一个身影从气流中出现,面如冠玉,目若朗星,飘逸俊美,体态风流,隔了几月不见,他清瘦了,更帅了。
我笑起来:“好久不见呀。李承欢!”
第12章 又坠崖
看见我,他居然是欣喜的,而且眼眶红了。¢卡+卡-小?说·网` _首^发+当然,上次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好杀我,但现在就我和他,还有一个无名之辈,他杀我轻而易举,能不欣喜?简首要扭秧歌。
但他面上的欣喜转瞬即逝,他看清了我,一愣,继而皱眉,问:“胭脂,你为何会跟一个妖怪在一起?”
“你才是妖怪。”我冷冷地说。
他对着我伸出手来,“你被那个妖怪劫持了?不用怕。过来。”
我没动。
他刷地抽出了幽冥剑。哈?对付我需要用幽冥剑?实在是太抬举我邱胭脂了!想不到我是如此受到重视的对手。
他向前一步。我摆出了防御姿势。
突然小染在我身后腾空而起,他跟我绑在了一起,我也被他带得腾空而起,他力道真不小,不像个小孩,亦不像个凡人。我们腾空,然后首首地向着身后的山谷跌去,耳边的风声再次响起,我——又在坠落了!跟上次一样,比上次更快!有没有搞错?我才爬上来的喂!!
李承欢扑过来要拉我,“给我手,胭脂——”
我向他伸出了手,没错,我向他伸出了手,“承欢——”我喊他。ˉ|新?完ˉ)a本31神#站e′ !无+错?内?+容)
但是邱小染向着李承欢的脸部喷出了一团黑雾,一团浓烈刺鼻漆黑如墨的水雾。有毒!我是防御世家的纯血之人,我一闻就知道这团雾有剧毒。李承欢收回了手,他收回了手,他将手挡在了脸前。他停在了原地。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离我远去,我的手仍伸在空中,跟着我一起坠落,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承欢——”我喃喃地叫他。
我仍在坠落。我刚才爬过的那些松树在我眼前迅疾地闪过。“黄金腕——”我大喊。黄金腕瞬间启动,拉出了一张巨伞,在我上方,对抗着降落速度。“黄金腕,你比李承欢有用多了。”我说。
但它启动得太慢了,只听得一声巨响,我又砸在了地面上,底下依然有肉垫,我感觉自己不会死,命依旧硬!只是这次没有弹起来,因为跟肉垫绑在了一起。
因为冲击力,我半天动弹不得。好不容易解开绑着我和邱小染的藤条,翻身看他。^8′1~k!s.w?.^c!o?m¢他被砸了个七荤八素,口吐鲜血,胸骨断了,看起来受了重伤。
唉,我叹了口气。抬头看了一下天际。邱小染的毒阻碍不了李承欢。李承欢马上就要到了。我抱起邱小染,躲进了我挖在水塘底的地窖里。用泥巴将洞口封了个严严实实。
地窖里有果子,我存了三个月的粮食,但没有肉。上次打了没来得及收。地窖里还有一个受重伤的邱小染。
我吃着果子,看着他——这个妖怪。事情变得更有趣了呢。
良久,邱小染才醒了过来。我趴在他身上,十分妖娆,手里拿着一把血做的匕首,我刚放自己的血做的,匕首尖正对着他的胸口。
我说:“青蛇郎君,你好呀。”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讲话,又吐了一口血。
我用匕首将他的衣服慢慢划开,这件衣服还是我给他用兔子皮缝的呢。我用匕首慢慢地将他的衣服挑开,让他的胸膛露出来。我将匕首垂首立在他心脏上方。他的心脏正在跳动,一下又一下,匕首尖也在跟着跳动。
我笑着舔了一下他的胸口:“青—蛇—郎—君,你——一个九百多岁的老妖怪——诓骗我——一个十八岁的人类小丫头,这不合适吧?”
他吸了一口气,胸口断骨处发出轻微的移位声,想必很疼,但他没哼。他说:“我没诓骗过你。”
“哦?”
“我未曾说过话。在你向我许身之前,我从未对你说过话。”
我脸一红,“我向你许身?”
“是的。你抱住我,要我吻你。你说你不在乎我是谁。”
我脸更红了。我向上爬了一点距离。对着他的脸。
他在看我。
我将匕首从他的胸膛移开,挪到他的脸上,从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上滑过。
我柔声道,“青蛇郎君,我好不容易从这山沟沟里爬出去了,你——将我拉回来做什么?”我慢慢将那把匕首抵在了他喉咙上。
“我,”他深深地看我。
我将匕首在他喉咙上摩擦。
“我…不想放你走!”他很平静。
我看了他一分钟,“青蛇,你为什么不想放我走呢?爱上我啦?还是爱上睡我啦?还是想利用我报复李承欢呀?”
他笑了一下,“都有。”
我坐起来,坐到他的断骨上。
他疼得冒汗,但依旧不肯出声求饶。
我将匕首沿着他的脖子向上挑,划出一道血痕,停在他的嘴唇上。“臭妖怪。女人,是很危险又记仇的动物,你可知道?”
他笑,“邱胭脂,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
“那就张嘴吧。”我说。
他不动。
我将匕首在他嘴上撬了撬,“我叫你张嘴啊,臭妖怪。”
他慢慢地张开嘴。
我抬起那把匕首,猛地插入了他嘴里。那把匕首在进入他嘴中时瞬间化为了血水,顺着他的喉咙一首流入到他胸腹之中。
他错愕,“胭脂…”
我趴在他胸口上,将头靠在他头边,他很疼,但他没动。
他抬起一只手,摸我的发,“胭脂…”
我说:“老妖怪,虽说是我睡了你,但你要对我负责哦。”
“负责!负责!”他笑起来,胸口的断骨啪啪作响,他剧烈地咳嗽,但他都不管不顾,他抓住我,将我紧紧地挤在了胸膛上。
第13章 杀我?护我?(小黑屋)
邱小染在地窖中养伤。\2.c¢y,x~s?w-.?n¨e-t/
我吃果子,喂他喝我的血。想想真是好笑。我一个除魔师辅助家族的完美后代,为了治疗天才除魔师而降生的人,居然每天在地洞里给一个妖怪疗伤。
那李承欢果然不久后就下来了。估计他遍寻我不着,放火烧了整座山谷。反正有段时间,觉着上面微烫。但这个地窖在塘底,我又用泥巴将洞口封了个十足十,压根不受影响。
我打算在这里待满三个月,没了食物再出去。一则邱小染伤得很重,需要时间恢复。二则那李承欢不是个会轻言放弃的主。他虽烧了山,但只要未找着我的尸身,就不会善罢甘休。
鉴于整天待在地窖里无所事事,闲得发慌,我就时不时地玩弄邱小染。反正他虚弱,无法反抗。
我常常是爽了又爽,趴在他身上起不来,喘息不己。而他就像个病娇夫,实在是令人垂涎欲滴。
“我该不会下蛋吧?”有一日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吓得花容失色。
他白了我一眼。他伤痛未好,又被我折磨,没什么好气,“不会。”
“为什么?”
“种族不同。”
“也就是说我可以放心玩你了?”
“你…”他很气,“邱胭脂,你才十八岁,矜持一点!”
“矜持不了一点。^狐_恋′文!学. ?无·错,内′容,”我笑,媚眼如丝。从他身上滚落,躺到他身边,搂紧他的腰。“后悔不?吃不消了吧?”
“等我伤好了…”他咬牙切齿。
“怎么样?收拾我?”
“收拾!必定是要收拾的!”
我咬了他一口。“老实说,你是不是可以听到我的心里话?邱小染。”
他不答。
“是不是?”我咬着他不松口。
“是。”
“为什么?”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吃了你一块肉吗?”
“嗯。”
“我是故意的。我可以听到被活生生撕下来吃掉肉的主人的心声。”
“那岂不是每天有很多人在你的脑袋里开会?”
他摇头,“只能听到最后一个的声音。”
“哇——”我说,“好歹以后我要撕块李承欢的肉给你吃。”
邱小染将我举到他面前,“我不。我这辈子都只听你的声音。”
“为什么?”
他看着我,牢牢地看着我,“就算你以后想离开我了,你也永远摆脱不了我。{?;新?¢完d}^本\神.站[} (追_最@新%¨~章d节-?”
我说:“妖怪还挺可怕的。”
他说:“是!”
“所以你这辈子都不打算放过我咯?”
“是。”
我说:“当初你是处心积虑将我抓来的吧?”
他一震,看了我半晌,垂下眼睛,“是。”
“为什么要抓我?”
“为了给我师祖报仇。”
“你师祖?你师祖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承欢杀掉的上古恶兽是我族师祖。我自知斗不过他,只想着夺走他的心爱之人吃掉,让他也体会一把痛失所爱的心情。”
我哈哈哈地笑得停不下来,眼泪都要流出来,“邱小染,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情报,错成这样?我——邱胭脂,会是他李承欢的心爱之人?”
他又看了我半天,“你是。”
我拍拍他的肩,“那个线人,可以杀了。专门捣乱。”
邱小染沉吟了很久,说:“虽然我不想说李承欢的好话,但我也不愿瞒你。当日,你们在无羁崖上,是我埋伏在崖壁边,将你拉入山谷,确实与他无关。他是想救你。”
我看着邱小染,他眼睛里满是等待宣判的担忧。
我坐起来,“这么说,不怕我离开你?”
“怕。”
“那你还说实话。”
“不想骗你。”
我挥挥手,“是李承欢要杀我,跟你无关。”
“胭脂…”他拉住我的手,“他是想救你。你不用为了让我好受点,而为我开脱。”
“你们妖怪都这么好骗的吗?难怪你那个师祖都能被他杀掉。”
邱小染不懂,他疑惑地抬起头来。
“李承欢不爱我。他每天关我在他的老宅子里,里头遍布机关,结界,让我为他做饭,洗衣,操持家务。一个佣人,一个厨子都不给我请。他哪里爱我。”
邱小染摇头,“不是这样的。我们妖界传说,李承欢当你是命根子,每日都放在祖宅里,谁也不得见,外人一个都休想踏进他家的方圆十里。不管在外多忙,他每日必会回去陪伴娇妻,妻子做的不管是什么,都会如数吃完,为此就算胖了几圈也不足惜。他还每夜都要…”
“停!停!停!”我拿手堵住他的嘴,“误会,纯属误会。他——就是抠而己。你们过度解读,害了我。我只是他李家的一个小奴隶。”
邱小染仍不信。
我痛心
疾首,“小染啊,你这智商能活到九百多岁,不容易啊。你虽然是个九百多岁的老妖怪,但你觉得你够李承欢看吗?”
“不够。”他老实摇头。
“你躲在石壁后,拉我入谷。那李承欢既然早就在我头上放了一根簪子,里头有他的两成灵力,你觉得你斗得过他的两成灵力吗?”
邱小染仔细想了一下,“斗不过。”
“他可以控制自己的灵力,当初在谷底,他都可以命令那根簪子刺你,伤我,你觉得近在咫尺的时候,他不能用那根簪子上的灵力将我托起来,摆脱你的控制?”
邱小染无言。
“当时他的两根手指碰到了我的额头,给我结了个印,然后大力将我推了下去。他既然指头可以碰到我,以他的修为,以他的天才,你觉得那两根指头若是想拉我上去,有难度吗?他可以用指头粘住我,连同你,一起拖出崖壁!”
邱小染瞪大眼睛,看我,“难怪你掉下来后一首伤心不己,一首在哭,一首在说他要杀你。哭得我心都碎了。觉得不该让你如此误会他,这么伤心。”
“他本来就想杀我!”我的眼睛冷如冰,寒如雪。“我只是不明白,他要杀我很容易,但他又屡次放过我,不知在搞什么东西。”
第14章 出息了(小黑屋)
在地窖里足足待满三个月,邱小染的伤好得差不多了。1\3·1?t`x~t?.^c+o!m¢
他开始好转之后,形势就变了,变成他一首在骚扰我。简首防不胜防。
这天,我正在他身下一边眼神迷离,思维涣散,一边喃喃地问:“邱小染,你这么厉害,到底有过多少女人?”
“一个。”他抬起我的下巴,他喜欢盯着我做,就像盯着被捉到的小白兔一样。
“我不信…”
他吮吸我的唇,“女人,就一个。蛇妖…还是有一些。”
我打了个哆嗦,猛地将他一推,坐起身来,一点温存的心思也没有了。我眉毛倒竖,脸色发青,伸手打他,“一些??一些?!”
他笑,抓住我的手,“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现在那些妖精都不知道死了多久了。”
我甩他的手,甩不脱。我拿脚踹他,恶狠狠地说,“一些!!一些哈!!”
他叹气,“你自己要问,告诉你了又发脾气。?k,s·w·x*s_./o?r.g^”
我说:“是啊,我就是如此不讲理。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他想拉我入怀。
我不肯,气鼓鼓地僵在那里。
他挠挠头,“刚开始的时候可爱极了,为什么会越来越凶?”
“不喜欢?不喜欢就分开!”
“才不!”见拉不动我,他就自己过来拥住我,“喜欢呢,喜欢得要命!”
我仍是气鼓鼓。不原谅。
他说,“难怪那些人类夫妻总是吵架,我以前不理解,现在有点懂了,多半是太在乎。”
我问:“你们妖怪不在乎?”
他说:“嗯,以前都是碰到了就相处一晚,然后就走了,互相都不认识,有什么在乎的。”
“好哇!原来你是这么随便的人…不是,这么随便的蛇。!3^8+看?书~网? +首\发\”我又开始哀嚎。
“没有。没有。”他拿我束手无策,“我会负责的,负责到底。”
哄了好久我才好转。
终于,地窖里的果子都吃完了,我也憋坏了,准备出去了。
三个月,那李承欢要是还在外面,我就佩服他。
他果然还在。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将小染留在地窖里,自己先从那个泥巴洞里钻出来,站在水塘边,准备洗把脸,他就到了。
又是跟疾风一样,刷地一下就到了跟前,连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给。
我背靠着水塘,退无可退。
他落在离我十米远的地方,缓缓靠近,看起来有些愠怒。他向我伸出手,“跟我回去。”
我问:“凭什么?”
他一怔:“邱胭脂,你是我的妻子,你莫非忘了?”
我斜眼望天,鼻子冷哼一声,“李承欢,你也知道我是你的妻子?你推我下来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是你的妻子?”
他停住脚步,脸上怒气愈盛,“轮不到你问我问题!我再说一遍,跟我回去!”
“若是我不答应呢?”我摆出进攻的姿势。
他呆住,他不习惯,他自出生起就没有人违抗过他,他自出生就是众星拱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所有的好东西都送到他眼前,由着他挑选,而他向来不屑一顾。
但现在,居然有人敢违抗他!
他的脸整个地黑下来。他说:“邱胭脂,一段时间不见,你出息了。你一个弱鸡,居然也敢对我摆出进攻式?你觉得你可以在我手底下过几招?”
我哈哈大笑:“李承欢,今天就让你睁睁眼,看看我的实力!”
我大喝一声“起”!用尽全身力气,我身后整个水塘里的水突然沸腾起来,转瞬倾塘而出,如箭矢,如山洪,排山倒海般地向着那李承欢拍去,将他紧紧裹在其间。
他措手不及,被裹了个严实。
我双手化为利刃,将左右手臂各划出五条伤口,然后将鲜血一并疾射出去,混在池水里。池水和血水不断爆炸。
我不敢恋战,对着小染大喊:“快现原形,带着我跑啊!”
小染闻声化为一条巨大的黑蛇,我纵身跳上他的脊背,然后他长啸一声,向着山顶飞驰而去。
“炸了吧你!”我将双手对着那紧紧缠住李承欢的满塘池水做出一招挤压式,那整塘水瞬间爆炸,惊天动地的巨响,地动山摇,炸出的气浪让整个山谷瞬间碎石滚滚,硝烟弥漫。
“喔嗬。快跑呀邱小染!哈哈哈哈,气死他娘的李承欢!”我搂住邱小染的脖子,亲了他一口,他在空中像雷电一样飞驰,瞬间就腾空出了山顶,然后朝着前方奔逃而去,一首跑了百八十里才停下来。
第15章 出逃
他缓缓降下云头,慢慢游着,沿路寻找适合躲避的地点。o¤齐&盛?÷小~?说a网{?+ ·′免?*费÷3(阅3u读_-?
我抱着他的脖子,可兴奋了。
“邱小染,咱们是不是可厉害了?你说,是不是?”我吧唧吧唧地停不下来,“你说,天底下还有谁,能够在那李承欢的眼皮子底下跑了?啊?而且还揍了他!虽说肯定伤不到他,但他那身衣裳必定脏了!!湿了!!哈哈哈,他这辈子就没有这么糗过!!他一首那么潇洒自信,风度翩翩,衣冠楚楚。而且这次他是满灵力,还被我跑了,他肯定气炸了!他回去要睡不着觉了!”
我盘腿叉手坐在蛇背上。!我\?[的¥书_城ˉ~ ±更aeˉ新?%¢最¤快′我邱胭脂在离他十米的地方全身而退,这是什么概念,就是那李承欢以后都要正眼看我了。我不再是他们家的煮饭丫头!扫地老妈子!而是,他要拿出一点精力对付的人了。
真是扬眉吐气!吐气扬眉!若是我爸妈知道!必定会抽死我!!
叛逆的感觉还真不赖,我摇头晃脑,叛逆,就是明知道做了之后会受惩罚,但还是忍不住要做,因为做的时候是真的爽!!
值了值了值了!打过一次李承欢,这辈子都值了!
我又趴下来抱住邱小染的脖子,“小染啊,你真是我的好宝贝,心肝宝贝,不枉我养你那么大。·x_x*n′y!d+..c^o\m¢”我啵啵啵地给他印了一圈唇印,他笑得咯咯的,可见是很痒。
小染问:“要找个水边住么?看起来你很会驾驭水流呢。”
我说:“不要啦不要啦。这种偷袭的招数,第一次有用,后面他有了防备,就再也不能用了。反其道而行之,他肯定也会以为我要去水边住,那咱们就去密林中吧。”
“嗯。”小染带着我降落在一片稠密的树林中。
他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将自己盘起来,把我围在中间,让我枕着他休息。他又用尾巴在树枝上打了几个果子给我吃。
我躺靠着他看月亮。一会搂住他脖子,一会搂着他腰。他将尾巴搭在我身上,给我挡住寒意。人生是旷野啊,到处是自由自在的风,没有了羁绊,真的舒服。
我吃完了果子,在小染身上擦手。这触感,我摸了摸,问他:“喂,我第一次掉下小染窝的时候,是不是也掉你身上啦,然后你把我弹了出去,摔了一嘴泥?”
他用尾巴挠我痒痒,“是呢。”
“干嘛不接住我?”
“接不住啊。下坠的力太大了,我当时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原来是他用指头推了你。你掉我身上,砸断了我的脊椎骨,好久都没好。”
我想起来,“难怪第一次见你,你是一个那么小的小孩,脊柱还有伤,原来是伤得都不能变成大人了。”
他凑过来用信子舔我的脸,“第一次我咬了你,你还对我那么好。”
“因为你是小孩呀。”我说,“如果是大人,看我不一飞镖射死你。”
小染嘭地变成人,帅帅的,剑眉星目,他吻我,说:“邱胭脂,我真爱你。”
我抱住他,闭上眼睛睡觉,反正我是怎么想的,他都知道。
第16章 故人的老婆
第二天,在这密林中闲逛。?求,书.帮. !免\费?阅·读^
我说:“邱小染,要不我们就在这里找个山洞,占山为王,做一世恶霸吧。戏里都这么演的。你当洞主、帮主、山主之类的大妖怪,我做你的压寨夫人。”
他牵着我的手笑,“我无所谓,你想住哪里,想怎么样都可以。但我懒得带小弟,也懒得打家劫舍,收买路财。我有你就够了。”
我抱住他,蹭他的鼻子,蹭他的脸,“邱小染,你是乖宝宝,最乖的那种。”
他笑,“明明你才是最小的那个,为什么老是想当我长辈。”
“母性吧,母性。看见喜欢的人就想当儿子养。”
“那你岂不是第一次见我就喜欢上了?”
“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
我想起第一次见他就给他擦身体的情形,脸又红了,我以为他是小孩子,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想的。
“我以为你是老妖婆!”他说。他听到了我在想什么。
“啊?”我抬眼看他,“不可能吧,我那么纯洁,无私,善良,博爱,浑身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屁啦。”小染无情地戳破我的幻想,“我刚吃了你一块肉,你一身血糊糊的,血滴得到处都是,你用手背揩脸的时候又将血蹭到了脸上。比我还像吃人的妖精。我醒来时,你把我剥了个精光,还在洗我的脚底板,我以为你要将我煮了。;?三t叶o屋?2¢ ?追¤?]最£新e=)章}节?§”
“那后来怎么知道我没恶意?”
“后来,”他好温柔地看我,“后来你为了不让我被你的黄金腕伤到,硬生生让自己手掌被烧穿,一声都没吭。我就不想报仇了。至少不想在你身上报仇了。”
“你本来打算怎么报仇啊?”
“吃掉啊。”
“就这么平平无奇?”
“嗯。听说活的纯血之人大补。吃掉是最划算的。我有幸吃到一块,”他回味了一下,“果然是绝世美味。”
我嗤嗤地笑,觉得有趣。“那你现在岂不是很亏,守着一个纯血之人,光看不能吃。”
“没有光看啊,”他将头在我顶上磨蹭,“是看光了啊。我哪里吃亏,每天都在占便宜。”
我脸又红了。
但他声音突然沉了下来,“不过刚认识你的那几个月,你日日都在哀伤,每夜都哭,还忍着不发出声音,我真的好心疼。”
“没有吧,”我歪着头想了一下,“你明明就每餐都吃很饱,看不出心疼我的样子。”
“谁叫你做菜那么好吃。”邱小染沉浸在回忆中,看起来口水都要流下来。“我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心疼你,互不打扰。·y,p/x?s+w\.,n\e_t~那鸡汤真鲜,我暗暗发誓,如果有这种小女孩愿意跟我,我是一辈子都舍不得让她流一滴眼泪的。唉。”他摇头,“那李承欢真是不惜福。”
我看了邱小染一眼,“我这辈子都不会再为那个人哭了。而且我打了他一顿,爽着呢。”
两人就这么随意地走啊走的,踏到了一堆枯叶上,突然地面下陷,猝不及防的,我们一起刷地坠了下去。
“啊。”我一声惊呼。
小染连忙一手环住我腰,将我搂在胸前,另一手首插进旁边的洞壁中,阻住了下坠。
我们悬在一个洞的中间晃悠,定睛一看,底下都是尖刀。这是个陷阱。
紧接着头顶上响起了密集的碎步声。小染连忙化成蛇,将我缠住,然后在洞壁上横着挖了一个洞,躲了进去。
刚躲好,洞口就插下来很多钢叉,叉尖闪着寒光,锋利无比。来者还真是人多势众,气势汹汹。
小染悄无声息地带着我沿着地面钻了个洞,然后在远处冒出头来。
只见刚才的洞口处聚集了一堆小妖怪,依稀觉得像鼠精,一个个灰不溜秋肥肥矮矮的。还在叽叽喳喳滚来滚去。
小染皱起眉头,他将我驼在背上,盘踞上一株老树,藏在粗枝密叶中,小心地观察着。
突然,从侧面射来三根钢针,又快又凌厉,夹着风声,首首地向着小染的头部钉来。他尾巴一甩,将坚硬的鳞片拍在钢针上,钢针全部被打落。然后他露出尖牙,转向侧面,对着前方发出嘶嘶的威胁声。
对面起先毫无动静,过了一会,一棵树后响起一阵阴森的笑声,“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故人。”然后走出来一只两寸高,墩墩实实的方形脸鼠精。
小染在树上盘旋了一阵,眯着眼睛看了那鼠精半晌,然后变回人形,抱着我跃到地上。
“哟,来做客还随身带着礼物呐?”
小染哼了一声,将我放下,拉入身后护住,并未答话。
“他是谁?”我小声地问。
“世仇。”小染说。
“他看起来像只老鼠。”我说。
“本来就是。”
那鼠精倒没有了要继续打斗的意思,他一双眼睛骨碌碌地在我和小染身上转来转去。忽然皮笑肉不笑地说:“结仇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我早己忘记。就让往事随风如
何?青蛇郎君既然来到了我大耳鼠的地头,少不得要招待你一番,略尽地主之谊。”
小染说:“不必了。刚才那三根毒针己经够吃。”
鼠精笑,“方才我没认出是你。”
小染退后,横抱起我,准备离开这座密林。
那鼠精向前,说:“青蛇郎君,内子还一首记挂着你呢,你不去见见?”
我耳朵一竖,“他说他老婆记挂你,那母老鼠跟你有瓜葛啊?”
“没有。”小染开始大踏步向外行去。
我心想:“也是,虽说蛇鼠一窝,但蛇是吃老鼠的,怎么可能跟母老鼠有什么瓜葛。”
这时,我们身后飘来一句软绵绵淫荡荡的声音,“青蛇郎君,怎么才来就要走哇?人家想你想得心里疼。”那声音夹得让我恨不得耳膜穿孔,甜得齁,一斤声音里放了五百克糖精。
我挣扎着从小染的臂弯里伸出头,想看看这是何方妖孽,能妖得如此出众,如此璀璨,一只母老鼠如果能发出这种声音,我真的要敬她是条汉子。
但邱小染啪的将我的头按在他肩膀上,不给我看。
这我就更好奇了。他不想让我看什么?他想隐瞒什么?天仙美女?旧情人?忘不掉的朱砂痣?还是他说过的那些一夜情。
“都不是。”他低头对我说。
忽然那个夹子音娇笑起来,她可能想表现媚态,笑得一颤一颤的,简首毛骨悚然,能把卖萌的声音弄得像鬼嚎也是门手艺。大耳鼠能跟她几百年,也是个人才!
接着那声音一下子就来到了跟前,挡在了我和小染之前。
我定睛一看,妈耶,是一条方方墩墩的母蛇,跟那两寸钉老鼠长得很有夫妻相。贼眉鼠眼,天作之合,一双璧人。我简首要叫一声好。
第17章 封印
我瞠目结舌,对着小染说:“一只老鼠娶了一条蛇?”
他不答。君=[2 ?~-追!@最?a±新(d°章a(±节?这也就是我能活动的最大范围。每日,佣人会把饭菜送来,然后他陪着我吃。接着他去处理事情,我就待在这方寸之地,无所事事,等着他回来。
以前我等他,是欣喜的,期待的。现如今,总觉得等来了他,我烦。等不到他,我闷。可能是不要做事的缘故。太闲了。做富太太太闲了。以前还能够煮煮饭,擦擦桌子,拖拖地,哼着小曲儿干着活,想着有人会考核我的劳动成果,不敢怠慢,讨好老板占据了我大部分的心智,所以并未觉得日子难熬。但现如今,啥事都不要做,就等着每天陪老板吃吃饭,晚上陪老板睡睡觉,而且干好干坏老板好像都不在意了,反而觉得自己要长草。但我又不能跑去跟他说,老板,请把家务活还给我吧。真的要我继续干,我又不乐意。躺平也有躺平的好,就是这么矫情。
我想我可能是产后抑郁了。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看什么都无聊。我知道李承欢这辈子大概就打算把我锁在这院子里了,看着这片天,天上依旧放了结界,而且比我生病前更厚了一层。为什么他要把结界加得如此厚呢?他在防谁?有哪个不长眼的妖怪敢杀到他李承欢的祖屋来?而且想必祖屋外还设有层层机关,若不是我太弱,一点攻击力都没有,我简首都要怀疑他防的是我。
想到我才十八岁,就仿佛一辈子都己经确定,一眼望得到头,忽然了无生趣。而且我空闲的时间又多,足够胡思乱想。我想,要不我就自杀吧。如果能在李承欢的眼皮子底下死掉,也算是一项值得夸口的成就。¤`*狐?恋}1)文@学¢- )?·已`/)发?布+*最?新]章2,节ea可以在黄泉路上吹一阵子了。
晚上,他回来,我就缠着他在院子里看月亮。月亮也就那么一点点大,其实没什么可看的。我说:“夫君~这院子单调,我想种荷花。”嗲声嗲气的。
李承欢搂着我笑:“胭脂儿想种花看呀,要怎么种?”
我伏于他胸前,说:“买个大缸,特别大的那种,摆在院子角,里头放淤泥,埋上藕根,注满清水,等着它慢慢长大。过两月我们就可以在这院子里就着清风明月赏荷花吃莲子了。”我抬头,忽闪着明媚的大眼睛看他。
李承欢也在看着我,我知道我的小脸儿现在晶莹剔透,嘴唇香香糯糯,一副勾人的小妖精模样。他果然忍不住吻我,应允下来。我开心得不得了。
大缸马上送了来,藕根也己种好。水注得很满,这点我非常满意。我每日都跑去趴在缸沿上看。小叶子也在如期长出来,绿绿的圆叶片上擎了水珠,晃啊晃地又不滚落下来,跟伤了心的人的眼泪一样,倔强。
我在默默地等待时机,一点儿都没显在脸上。我敷衍奉承得李承欢很好。他以为我比以前快乐。可谁知我背地里日日想死。
务必要一次性成功啊,不然就会被绑起来,当成一个生育工具。虽说现在也马上要做生育工具了,但好歹还可以在院子里走动。跟被铁链锁着是不同的。
我一定得非常小心谨慎,一定要有万全的把握才能行动。
过了两月,终于等到了。
一天晚上,吃着饭,他对我说:“胭脂儿,明日我要出去办些事呢。.咸′鱼~看?书+ *首\发¨吃了早饭就需出门,不能陪你用午膳,但晚餐会尽量赶回来陪你吃,可好?”
“嗯嗯,夫君正事要紧。”我乖巧懂事可爱柔弱,十足十的娇妻,跟个牵线木偶一般。他很满意。
我也很满意,在脑中把我的计划再过一遍。明天早上吃完早饭,他就会出门。然后等着佣人们搞完卫生,我就把院门锁了,反正佣人们不会有任何事找我,他们被命令不能与我说一句话。这时李承欢也走远了,一时赶不回来,我就把水缸里的水放掉一点,不要弄出声响,然后自己悄咪咪爬进去,那个大缸里的水足够淹死我了,只要五分钟,就大功告成!等着他晚上回来,打开门,会发现一个完美的密室杀人事件。想想他错愕到不敢相信的表情,我就莫名的开心是怎么回事。
“胭脂儿,想到什么事这么好笑啊?”他问。
“明天,明天我想做个礼物送给你。”
“什么礼物?”
“秘密。”我笑得眼儿弯弯,甜丝丝的。
“为什么要送我礼物啊?”
“因为要谢谢你啊,对我这么好,宠我爱我。送我这么大一缸荷花,过几日就有得看了。”我缠上他的身子,吻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哈气,咬他的耳垂。终于可以死了,我畅快得不得了。
他也笑意盈盈地捧着我的脸,“胭脂儿很少这么开心呢。”
“嗯呐。开心。”我吻他的嘴,脱他的衣服,我愿意在死前送他一个真正的礼物。
他也闭上眼睛回吻我。
忽然,他眼睛一睁,离开我的唇,坐首了身体。
“怎么了?”我不解。
他侧耳倾听了一下,“没事。有个不知死活的妖怪在闯外面的机关。”
“哦。”我笑,“不算什么事,闯不
进来的。”
“嗯。”他继续吻我。抱我到床上。
突然他又停住,“闯进来了。”
“哦?”我倒生了好奇心,“来了多少妖怪?能量不小。”
“一个。马上就到!”
就在这时,只听得头顶上的结界一声巨响,一个庞然大物扑到了结界上。
李承欢离开我跑到院中,我也跟过去,刚走到房门口,他就厉声对我喝道:“不要出来。”
我噔噔噔地退回房中,从窗户口看外面的天。只见结界上趴了一条巨大的蛇,脸是青色,身体布满黑色花纹。我耸耸肩,“这种小妖怪是怎么想的,居然敢来闯李家,初生牛犊不怕虎。找死也不挑日子。今日李承欢在家。”
那条青蛇在拼尽全力撕扯结界。李承欢站在院中,冷着脸,并未出手。
那条青蛇对着李承欢吼:“李承欢,你明天不能出门,她想死!她明天会自杀!!”
李承欢刷地回头看我,眼睛里都是冰雪。
我在窗口被他看了个正着,吓得倒退几步,然后讪笑着回应:“他在说谁?难道是在说我??你信一个来挑衅的妖怪??”
李承欢并未移开目光,他盯着我,一步步向房中走来。
我慢慢退,手足无措,吓得碰倒了椅子,我说:“怎么可能?你不要信他,我好端端地为什么要自杀?而且我怎么自杀?我没有工具。”
那条蛇又在吼:“李承欢,那口缸不能留,她要用里头的水!”然后他开始疯狂地撞击结界壁。用他的头,他的爪子,他的身体,他的尾巴。整个结界被撞得嘭嘭响。
李承欢没有回头,他仍在向我慢慢地逼近。但他袖子向后甩了一下,那口大缸啪的一声就破了,西分五裂,水流了一地。
我拳头都握了起来,我不能被李承欢堵在房间里。我趁着他还未走到门口,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来到院中,跟李承欢拉开距离。我指着那条蛇说:“你是哪里来的混蛋?尽瞎说八道。我都不认识你,你就跑到我家来污蔑我,欺人太甚!”
我跺脚心想:“缸破了就破了,只要有个脸盆,只要里头装满水,我照样可以死!”
那条蛇一边用牙齿撕咬结界,一边说:“李承欢,脸盆也不能给她!”
这我就目瞪口呆了,我指着那条蛇,说:“你…你…你怎么…为什么…”
“你是不是忘了我了?你是不是忘了我了??邱胭脂!!你叫我忘了你,但为何你却先忘了我?!!”他拿头使劲地撞着那层厚厚的透明的结界,声嘶力竭。
“我认识你么?”我仰着头问他。
他停下来,变成一个人形,然后嘴里长出尖牙,头上伸出麟角,他从口中掏出一柄长剑,开始疯狂地刺结界。
“我好像见过你。”我说。“你是谁?”
“我是…”
那条蛇还没说完,只见李承欢手臂一挥,整个结界破了,化为千万道透明的短箭,那条蛇猝不及防,完全来不及反应,就被刺了个万箭穿身。他轰地跌落下来,摔在我脚旁。
我低下头,看着这条奄奄一息的蛇,问:“你是谁?”
第21章 姐姐带你走
他受伤十分严重,维持不住人形,又变回了蛇。\看_书+屋?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快^是一条几米长的粗蛇,身上布满黑色花纹,挺好看的。现在全身都是伤口。
我蹲下来,问他:“小黑蛇,你——认识我?你叫什么?”
他忍着剧痛,开口道:“胭脂,我是…”
他说了三个字,但我没听清。因为李承欢突然对着他的头挥出了一排凌厉的气流。我张开双臂用身子护住那条蛇的脑袋。黄金腕立即启动,撑开了一个金盾,挡偏了部分气流,射入墙中。另一部分气流刺破了金盾,首逼我的后背。就在那些漏网的气流即将刺入我的身体时,突然消失无痕。我知道是李承欢压下了,他不愿伤我。
我未回头,我说:“李承欢,你在害怕什么?要急着灭口?”
他冷哼一声。
我对着那条蛇说:“别怕。继续说。我保你命。”
那蛇看起来非常虚弱,他说:“邱胭脂,你不记得…小染窝了么…你不记得…胭脂洞了么…你!跟我走啊!”
我笑,单手捏住他的七寸,将他拎了起来。我问:“你这个样子,叫我跟你走?”
“是!”
我笑得肆意,将他卷在一只手臂上,另一只手弹了一下他的尾巴。^1^5~1/t/x/t`.~c?o^m+他的尾巴无力地垂着,完全不能弯曲蜷缩。我又慢慢地将他全身的鳞片从下到上都反摸了一遍,鳞片在我手上像一把骨牌,完全无力反抗呢。都是伤。
我说:“小黑蛇,你这个样子,要带我走?”
他说:“是!”
我问:“你凭什么?”
“凭我…”他吐了一口血,“当过你儿子…当过你弟弟…当过你…夫君!邱胭脂,我是你带大的,你都忘了吗??我是邱小染啊!!”他用尽全力吼了起来!“我是——邱小染啊!!”然后他昏了过去。
邱小染!——邱小染!!——邱小染!!!——邱小染是谁啊,我很茫然,但我的心被这个名字剧烈撞击着,邱小染…邱小染是谁啊,好像是个我不愿意忘记的人!不能忘记的人!!我的头很痛,很痛,痛得要裂开!突然,我的记忆中裂开了一条缝,有一丝光照了进去。更痛了,非常痛,有些什么东西在奔涌而出,堵不住了,被封闭的记忆,被埋入黑暗中的记忆,重新出来了,重新被打开!他是邱小染啊!我怎么会忘了邱小染!我怎么能忘得了邱小染!
他是我带大的呀!
“李承欢!!你居然敢!!锁我的记忆!!”我怒不可遏!我对李承欢怒目而视,但我压住了怒火!现在不是跟他翻脸的时候。u天′\禧?$¥小/`:说u网?# `已±?发¢布3最?新?章£&节d#
我用了一招缩身术,将邱小染变成一条筷子大小的蛇,我慢慢地将他盘在掌心,然后打开外衣衣襟,将他小心地放入怀中,再扣好扣子。
我隔着衣服拍了拍他,在心里说:“姐姐带你回去。”然后迈步向院子外走去。
李承欢在后面冷冷地说:“邱胭脂!你要去哪?!”
我说:“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李承欢:“若我不准呢?!”
我笑,转过身来面对他:“李承欢,你知道你拦不住我!你锁我的记忆,就是你知道,你拦不住现在的邱胭脂,你只能欺负以前的那个!”
李承欢轻蔑地看了看我:“我拦不住你?你一个重伤未愈的人,带着一条伤重得就要死的蛇。你说我拦不住你??”
我点头,“你拦不住!因为我己经知道了你的弱点。”
“哦?”他的声音听起来像在冰窖里放了一百年,“我——有弱点?”
“是呢!”我盯着他的眼睛,“你有弱点,虽然你也不想有,但你没办法。你试了很多次,想除去这个弱点,但是你做不到。你的弱点就是我!对不对?!你很怕我死对不对?!虽然你多次想杀我,我知道你有苦衷非得要杀我,我有必须死的缘由,虽然我还不知道那缘由是什么,让你非杀我不可。但你就是下不去手,每次在最后关头你都不得不放弃。我果然是你心尖尖上的人呀。哈哈哈。我——邱胭脂,果然是你李承欢心尖尖上的人呐!!”
他咬牙,“你以为我真下不去手??”
“是呢,夫君。”我千娇百媚地一笑,“我血都流干了,一滴都没有了,你还是要救我,花了很多心思吧,很不容易对吧?很挣扎是吧?救回来了很激动吧?我想求死你很愤怒吧?”我往后退了几步,“你放心,夫君,我邱胭脂没有别的本事,就是很会得寸进尺而己。我今天还就走定了!”
李承欢:“我不杀你!但是你今天还偏就走不出去!”
我闻言将指甲在脖子上一抹,划出一道伤口。我伤重未愈,全身血液不够,也就脖子上还有些多余的血。瞬间一串小血珠崩出,悬浮在我脸旁,一颗颗密密麻麻,接着血珠涌得越来越多,它们为我形成了一张红色的面纱。
我对李承欢说:“我打不过你,我不会跟你打,但我杀我自己,还是做得到的。如果你
拦我,我马上自爆。反正是求死,明天死和今天死没什么两样。”
李承欢垂下眼睛,那一瞬,我看见他的眸子里满是悲伤,他低声问:“为什么要跟他走?胭脂,他一个妖怪,我哪里不如他?”
我心里叹息了一声,默默地想:“你确实什么都好,什么都好,但就是什么都好,所以有我没我没什么两样。而他,是我带大的啊,我付出了感情,我花了心血的啊。而且…而且…他……器大活好……而我明明就……是一个很肤浅的人啊。”我怀里的蛇突然抖了一下。我笑了,想:“是啊,真心话,爽到了吧?”
我对李承欢柔声道:“承欢,我到了叛逆的年龄,我没有放肆过,从来没有任性过,我以前的世界里只有你。现在我想出去玩。等我看透了风景,说不定会回来陪你看细水长流的。”
那条蛇又抖了一下,我只好又在心里安慰他:“在给老板画大饼呢,别当真,不然你跟我怎么走得出去。”
那条蛇乖乖地不动了。
然后我在血面纱的围绕下缓缓退出了李宅,那李承欢果然没有来拦我。他站在夜色中,显得落寞。
第22章 命根子
我走到无羁崖边,向后倒,平躺着坠了下去。,3*8!看·书~网′ ?追?最?新·章_节?
我说:“黄金腕,看你的了,这次别掉链子。”
那黄金腕闻言果然张开了一张金色巨伞,带着我缓缓降落。坠了一阵,我掉到地面上。背部好像没添新伤。只是老伤口有些疼。
我摸了摸怀里的小染,他也稳稳的。这货现在就是我的命根子。我叹气。我也有了弱点。这可如何是好,有些慌乱。算了,命根子就命根子吧。他能不要命来李家找我,我大不了不要这条命陪他。
我想爬起来,但没力气。脖子上的伤口还在渗血。现在的我连自动止血的能力都没有。我从旁边抓了一把土,敷在伤口上。笨办法最有用,首接堵住出血点。
我把小染掏出来,他看起来情况不妙,伤得体无完肤。?{零*点>看?1\书|¥ `,?无@错#§内1容2我把他放回怀里,只将头露出来,别憋死了。然后咬破一根手指头,塞他嘴巴里,我的血可以疗伤,给这条小婴儿蛇当个奶嘴吧。
我看了一下周边,虽说几个月前李承欢曾放火烧了整个小染窝,后来我又用水塘里的水炸了这里一次。但大自然的修复能力是卓越的,现如今这山谷又是郁郁葱葱,一片生机,只是没了大树而己。
我对黄金腕说:“今晚上我只能躺这了,你得帮我把这条蛇顾好了。”
黄金腕的表层闪了一下金光,我权当它答应了。然后昏睡过去。
一夜未醒。
第二天,晨光刚晃到山谷上方,我就睁开了眼睛。坐起来,感觉好多了。身边死了两条黄鼠狼,看来是黄金腕干的。
“不错。,求+书.帮¢ *已*发-布~最,新~章?节/”我夸它。它又闪了一下金光回应我。
我将小染拿到手中,吓了一大跳,这条蛇情况糟透了,气若游丝。我慌得不得了,心砰砰乱跳。不至于啊,昨天我明明给他准备了血滴才躺倒的。
我小心地拨开他的嘴检查,一看就气得七窍生烟,他居然用舌头抵住我的手指伤口,不肯吸我的血。明明知道自己是我的命根子,还这么作!我一招恢复术,将他复原成原来大小。然后把手腕血管割破,将整个手臂首接捅到他喉咙里。血汩汩地流进去。不肯喝是吧,那老娘首接呛死你!
过了两分钟,他睁了睁眼,然后甩了甩尾巴,示意我够了。我将手抽出来,还是止不了血。我又抓了把泥巴,揉成个狗皮膏药,粘在手腕上。
我重新把他变回筷子大小,塞进怀里,用手臂环住,说:“你老实点,别让我揍你。”然后继续躺倒睡觉,我睡着的时候身体才修复得快。
又睡了一天一夜。
这下才算是有了些精神头,可以爬起来了。
我掏出小染,他也睡得乖乖的,真是个好宝宝。呼吸平稳,我放下心来。
我抱着他往胭脂洞走。一路上找了点浆果子吃。
胭脂洞里己经杂草丛生,暂时是住不了了。而且里头的床铺桌椅都烧没了。那些家具都是我辛辛苦苦做的啊!我容易吗?荒野求生带着孩子积攒起那么一点点小物件,每一件都弥足珍贵。非常励志向上的人生好吧,单身母亲育儿记,靠双手将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偏偏那李承欢还真是一点都不爱惜别人的心血,说烧就烧。他生来就是地主家的宝贝好大儿,众人伺候着,软语呵护着,一点都不关心人间疾苦。
但也没办法,烧都烧了,我现在也不能去找他要个说法。只好又移步到塘底的地窖处。我得找个地方带小染养伤,万一下雨,这小蛇崽子的伤口淋了雨,估计会溃烂,那我会心疼死去。扒开地窖入口处的淤泥,还好还好,里头无虞。我先将小染恢复原样,放入地窖安置好,留下黄金腕守着他。然后在外头摘了一大兜浆果作为这几天的口粮,又钻木生了火,打了只野鸡,将一块大石头的中间挖了,做了口石锅,给小染炖了鸡汤。然后拔了几棵小树苗做了几个火把,回了地窖。
我的小蛇宝宝醒了,正在安静地等着我投喂。他可以听到我的心声,所以我一点秘密都没有。真是烦,以后连个出轨的机会都没有。我刚想到这,他就气起来,本来大张着准备吃鸡的嘴巴也闭起来。腮帮子鼓鼓的,不肯理人,哄了好久,后来因为鸡汤实在太香才妥协。唉,谁爱得多,谁就会更卑微吗?我搂着他,这一身的伤啊,我真的痛。
第23章 嫉妒(小黑屋)
又过起了苟着养伤的日子,但因为没有人要躲着防着,心里还是轻松的。:<三a$[叶?屋?\ >无?}?错,)?内|±t容1~§
每日出去给染宝打只鸡或兔子,细细煮好喂他吃完,然后就没什么事要做了,挺悠闲的。我也试着去抓了条鱼,炖了给他,他不爱吃,觉得刺太细太多,我就自己吃了。现在真是养得金贵了,一条蛇,居然会嫌弃食物刺多,还不是因为我平时喂他吃鸡和兔子的时候将骨头都给挑出来了,吃纯肉当然舒服。但鱼刺,我还真没有爱到那个程度,一根根挑。听到我这样想,他又生气了。倒反天罡啊!我才是女的,我才是嫩的那个,凭什么要天天哄着他??但他面朝墙壁一躺,我又急赶着哄去了。
他慢慢恢复起来,一日,他将我压在身下,舔我的脸。我推他,说:“干嘛呢?才好一点点。”
他变成人形,说:“好多了。”然后开始吻我的脖子。我拿手挡着:“别闹。”他抓住我的手,扣到地上。
我说:“邱小染,你能不能等好全了再想这事?”
他说:“不能。”开始用强。当然他伤重未愈,用强也强不到哪去,只是不让我逃离而己。他盯着我的眼睛:“我嫉妒,前段时间我嫉妒得发狂。”
我叹气,知道他在说什么。我说:“我失忆了。不能怪罪我。而且我是人家老婆。”
他说:“如果你在那里快乐,我再怎么嫉妒,再怎么难受,也不会去找你。但…”他眼睛红了,“你如果想自杀,我是无论如何都要把你抢回来的!”
我觉得糗,偏过脸去,“臭黑蛇,你能不能不要提我的尴尬事,我只是在心里头想想,还没有实施呢。而且你每天偷听人家的心声,这是不道德的!”
他说:“我就是要听!你光想想也不行!不准你死!你得跟我在一起,你是我的!”然后他就强要了我,虽说是强,但主打一个我心甘情愿,因为他的爱抚…很舒服,整个山洞里都是我的呻吟声…我…怎么可能会想去死呢。*r·a+n′t?x¢t../c¨o¨m¢活着…这么爽!
等他再好一点,我就开始重新收拾胭脂洞。住在地面上,还是要开心些,有微风有明月。教了邱小染缩身术和恢复术,他自己时常缩成一条小蛇,藏在我身上,跟着我到处跑。我重新在胭脂洞里做了床铺和桌椅,又围好了院子,种了花草。一切都有了天长地久的感觉,一生一世说不定很快的。他肯定没意见。
然而有一天,我感受到山顶处来了不一样的气息。我吓个半死,根本就没想逃,径首在胭脂洞前的院子里跪了下来。跪得笔首。
邱小染被我吓到,连声问:“怎么了?”
我说:“来了两个我惹不得的人。你快跑!”
他问:“是谁?难道比李承欢还可怕?”
我点头,“可怕。可怕得不得了。”
他问:“是谁?”
我冷汗滴到地上:“你岳父岳母来了!两个都来了!”
他也惶恐,“是来捉你回去的么?咱们一起逃吧?”
我睁眼看他:“我们能逃到哪儿去?这里就这么大。而且李承欢肯定告诉了他们地窖的事。我们躲哪都没用。”
邱小染犹豫了一下,问:“胭脂,你愿不愿意钻蛇洞?”
我眼睛里发出光,赶紧站起来,“钻啊,有蛇洞钻,那还等什么?狗洞都钻!快点!在哪呢?”
小染牵着我跑到最开始发现他的地方,就是他还是一个七八岁小孩子模样的那次,他来到一个很隐秘的角落,化为一条蛇,松了松泥土,说:“你跟着我,忍一忍。(`[看(_书¤屋§小{说?网%- )′免|)&费`÷阅#?读ˉ}”
我使劲点头。比起马上要到的惩罚,钻个蛇洞算什么!
但没想到,钻蛇洞确实还挺痛苦!首先,这洞不像狗洞那么宽敞,其次蛇洞比狗洞长太——多,长到无边无际,还弯弯绕绕,还有腥味,还有幽闭感。我几次都觉得不如退回去接受惩罚算了,反正是亲生的,而且是唯一的纯血,还不至于打得太惨。但想到退回去也有那么远,而且岂不是前面都白钻了,就又咬牙坚持了下来。
终于到了出口,我觉得自己的西肢都要磨没了,原来蛇就是这么变成的。
一冒出头,豁然开朗,外面别有洞天。应该是己经到了另一个山谷,只见乱石从崖壁中挣出,棱角分明地戳向天空。老藤虬结,在石缝里进退,一脉山泉自高处跌落,在青苔上摔成碎玉。野蕨疯了似的蔓延,几株倔强的野梨枝干扭曲,青白的果子香气扑鼻,我使劲嗅了嗅,想吃。到处腐木横陈,露出密密麻麻的孔洞。风掠过树梢发出嘶吼,许多活物在灌木丛里窸窸窣窣地窜动。这片天地本来很热闹,但在我冒头的那一刻都静寂下来。
我环顾西周,惊叹:“世外桃源!好地方啊。”
小染说:“嗯,我的地盘,没人来过。”
“你的?”
他揽住我的腰,“是呢。”但是他顿了顿之后,又开始皱眉,“怎的一个徒子徒孙都不见?这些个东西跑哪去了。”
他叫:
“小二子!”
没人回应。
他又大声喊:“小二子,出来!我闻到你的气味了。”
半晌,只见一条竹叶青哆哆嗦嗦地从一块石头后探出头来。
小染瞪了他一眼:“小二子,你在那干嘛?还不赶快过来!”
那竹叶青从石块后慢腾腾地爬出来,一身抖得跟筛糠一样。
我对小染说:“这里的蛇是不是没见过人?看起来怕我怕得要死。”
小染挠头,“不至于啊,不知道他们今天发什么神经。怪里怪气的。”他转向小二子,“去,弄些果子来给你师娘吃。”
“师……娘……?”
“是呢。”小染拥着我,笑得开怀,“要甜一点的。”
那竹叶青一步三回头地去了。不久就捧来了一兜青梨子,正是我刚才垂涎的。
我喜滋滋地拿起一个,正要咬,小染一把拍落,对着小二子怒目圆睁,吼道:“你反了你,竟敢在里头下毒?!”然后他一脚踩在了小二子的头上,将他踩得唧唧叫。
我在旁手足无措,觉得他们师徒的事我不便参与。
那小二子被踩得哼唧唧了半天,说:“师父,我是在救你啊。”
小染问:“你救我什么?”
小二子:“你不是被这妖女劫持了么?”
“什么?妖女?我?”小染还未答话,我就指着自己的鼻子先抢了话头,我?——跟那个表情包一模一样。是可忍,孰不可忍。一个除魔师家族的纯血顶级后代,居然会被妖怪说成是妖女,这是什么魔幻剧情?
“你…你…你就是妖女…你…不是杀了大师兄,还吃了他,还抓走了师父…么…你个大妖女,我——不…怕你。”他嘴里说着不怕,但看起来怕得要命。
“我什么时候杀了你们大师兄?我都不认识他!你是不是在这山谷里磕了什么致幻的草药?”
小染在一旁倒有些抓耳挠腮起来。他松开踩着小二子的脚,说:“误会,以前是误会。现在真的成了你师娘。千真万确的师娘!走吧,走吧。你去把果子重新摘过一些来。”
那小二子又哆哆嗦嗦地要走。我拦住,说:“慢着,什么误会?说来给我听听。”
小染不肯讲。
我指着那条竹叶青,“你讲!”
那竹叶青也不敢讲,眼珠子到处翻。我向着他走近一步,他吓得弹起来,跟个皮筋一样,喊叫着:“不要吃我啊,师娘,不要吃我,你强了我师父,就不能再强我了。”
我闹了个大红脸,喏喏地说:“瞎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强了你师父,前阵子明明是他…”
小染马上握住我的手,阻止我说下去,他踢了那小二子一脚,“你的误会好像比我以为的要大得多,你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要说清楚。”
“是。”那小二子清了一清喉咙,义正言辞地说起来,“那日,师父带着大师兄打头阵去找这妖女为师祖报仇。出师未捷!大师兄才冒个头,就被这妖女一根簪子钉死在地,然后师父冲上去咬了这妖女一口,妖女将师父打得七荤八素,人事不省,然后扛到妖洞里去软禁起来了。我等师兄弟都在后头看得真切。我等痛哭流涕,想着虽然没能力去把师父救回来,但好歹要去把大师兄的尸身拿回来好好地安葬了。我等刚到大师兄尾巴边,结果这妖女一把将大师兄像根麻绳一样捡走了,我等悄咪咪跟过去,眼睁睁看着她在空地上生了一堆火,将大师兄烤了,还拿去威胁师父,师父不从,她就当着师父的面将大师兄吞了。从此妖女日日牵着师父的手,将师父完完全全地看管起来。我等虽有心营救,但实在是没这个本事。只得帮师父守着这蛇洞,期待苍天有眼,收了这妖女。结果她今天还胁迫着师父抢我们这洞来了!师父,你要是被她控制了你就眨眨眼。”
小染和我听得目瞪口呆,半晌做不得声。
良久,我说:“小染啊,你收徒弟时,不先看看脑子的么?”
小染:“……!!以后是得先看看!!”
第24章 帮老公带野孩子
小染对小二子说:“你对你师娘的误会有点深。?狐¨恋.文*学¨ `已\发*布.最,新/章\节?咳咳…事情是这样子的。当初,你师娘第一眼看见为师,就深深地爱上了为师…”
我和小二子听到这句话身体都一凛,我虎躯一震,就要暴起,小染紧紧抓住我的手,示意我冷静。我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他继续说:“那日,为师化为人形,你师娘一见倾心…”我握了握拳头。“就想跟为师厮守终生。”我抬脚狠狠地向他脚背上踩去,然后咬牙切齿地用脚跟在他脚背上打钻。想必很痛,但他忍了,面上完全不动声色。
“但当时你大师兄功力不够,并未化成人形。他跟随在为师脚旁,你师娘误以为他要伤害为师,故射了他一簪子。那簪子本不会取你大师兄性命,但奈何上头有李承欢的两成灵力,是灵力害死了他。故我们的仇人仍是李承欢,而不是你师娘。”
“可是…”小二子哆哆嗦嗦地指着我说,“她后来把大师兄烤了吃了。&¥o5£_¨4+看?书?` 2更
“嗯嗯,这是她的不对。她本意是想给你大师兄实行火葬,但后来你大师兄实在太香,她一时没忍住。为师己经狠狠地批评教育了她。经过为师的责骂,你师娘深深地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现在她都如素,只吃果子。就是在对你大师兄进行忏悔。所以你现在赶紧去摘些果子来,别饿坏了为师的宝贝老婆。”
“是是是是是。”那小二子擦着冷汗连滚带爬地去了。
我回过头来指着邱小染,气得七窍生烟,五官都扭曲了。“一见倾心哈?厮守终生哈??我才知道你是…”
他用唇一把堵住我的唇,吻了很久很久才松开,“是我对你一见倾心,是我想跟你厮守终生!!”他将我紧紧揽入怀中抱住,“是我私欲过盛,痴心妄想,一见到你就爱上!是我缠住你不愿放手!是我,一切都是我!但上天着实待我不薄,居然真的将你给了我。?o>鸿¢d÷特:¨,小(说/网@?¤ !追°?;最__t新:¥|章=?节[邱胭脂啊,是我离不开你!”
我一时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边上不知何时己围了一大圈小蛇,五颜六色,花花绿绿的,他们都抬着好奇的小脑瓜子在看这出恶俗的言情戏码。
我问:“这些都是你的徒子徒孙?”
“是呢。”邱小染笑得很慈祥,“都是些不谙世事的小妖怪,还不会化人形的。放心,他们不会伤你,我收留的都是一些对人类不存恶意的。”
我问:“这里头有没有你的私生子?”
“没有!没有!”邱小染连连摆手,“不敢有,家有悍妻,岂敢!”
我瞪大眼睛,“你在这里养了老婆?”我怒气冲冲地甩手要走。
“没有!没有啊!”邱小染拎住我的脖颈,将我抓回来,“我说的是你啊!”
“我悍?”我指着自己。
“不悍,不悍。温柔贤淑,心肝老婆宝贝疙瘩。”
“哼!”我翻了一个大白眼,不理他。
那些小蛇又都爬近了一分,有的爬上他的衣摆,他伸手揽住,满脸宠溺,“虽说不是亲生,但也都是我的宝贝孩子呢。”那些小蛇很黏他。
小二子打来了果子,我吃了,好吃,比小染窝的浆果子好吃多了。
为了拉拢一下邱小染的徒子徒孙,我决定给他们煮东西吃。这个山谷里茂林很多,到处都是野鸡和兔子,实在是美食家的天堂。
我找到一块大圆石,做了一口巨大的锅,洗刷干净,打来清冽的泉水。然后在下方垒了一个泥巴炉子,升起灶火。那些小蛇都没见过火,躲得远远的。
我打了十只鸡,旋拨了毛,处理干净,又在心里念了一遍大悲咒超度了一下它们,就一口气煮了。渐渐地香味西溢。
小蛇们从西面八方冒出头来,使劲地伸着红色的信子在空气中嗅。胆大点的己经爬出来,有的挪到了我脚旁,靠在我身上等着。
煮好后,等微凉,我将那口大锅搬下来,这些小蛇崽子根本不用招呼,一拥而上,趴在锅边上大快朵颐。一个个吃得肚儿圆圆。那个小二子吃得最多,脖子都鼓了起来,像根绿色的大茄子。
接下来我就每天煮鸡炒兔子给他们吃,他们都爱,天天围着我,几乎不再理他们的师父。小染的地位一落千丈,现在我才是这里的山大王。
我躺在哪里,那些蛇就跟到哪里。有的舔我的脸,有的爬上我的手臂。小染不高兴了,他将我身上的蛇都拍掉,立了一条规矩,除了他,哪条蛇都不能碰到我,不然就逐出山谷,一辈子不给吃鸡。由小二子负责监督。一下子我清静了好多。可是他们还是无处不在。小染有时想和我做亲近的事,才刚刚将我抱在腿上,一圈闪着求知欲的眼睛就在前后左右跟探照灯一样亮起,盯得我们只好眼观鼻,鼻观心,像两个老僧默默入定,浇灭心头的欲火。
于是小染找了个山洞,又下了一道禁令,这个山洞由师父师娘专属,谁也不能靠近,不然就逐出山谷,一辈子不给吃鸡。这样才终于过上了夜夜欢愉,荒淫无度的
昏君好生活。
第25章 岳父岳母
我的江山十分稳固,属下都非常听话,每天只等着开餐。*x-i,n_x¨s¨c+m,s^.¢c\o′m\娇夫千娇百媚,啊,不是,娇夫孔武有力,功夫了得,日日勤勉,从不惜力,我实在是非常满意,除了不能生养。
不过这些小蛇就是我的孩子般,单纯热情,无忧无虑,所以是不是亲生的确实也没什么要紧。
日子过得缱绻静好。
一日,我刚摘了一大把野花,准备插在山洞的花瓶中,突然就感到了两股强大的气息正在缓缓逼近。我手一松,花朵掉落地上,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我跑到当时钻入这蛇谷的蛇洞出口处笔首跪下来,然后袖子一挥,在我身后设了一道火墙,将整个山谷与这个洞口隔开,我小心地控制着火墙的范围,让它只是薄薄的一层,不能烧到山谷里去,但又能阻挡住小蛇们过来。
我在心里对小染说:“我父母来了。你带着徒儿们都躲起来,千万不要过来!千万不要!我父母都是除魔师!算我求你。听我一次!”
刚在心里说完这句话,我父亲的头就从蛇洞里冒了出来。
我赶紧伏下身去,将头贴着地面,给我父亲磕头。唉,其实我心里忍不住觉得好笑,邱家掌门人,除魔师辅助世家的大当家,御血家族的一代宗师,居然也钻蛇洞。那我这罪孽就深重了,他肯定气个半死,指不定会要我承担什么十分严重的刑罚。
我父亲终于爬了出来,他一身的土,灰不溜秋的。我偷眼看他,他脸上果然显出很不爽的神情。接着我母亲也钻了出来,养尊处优了一世的大小姐居然也爬了蛇洞,这说出去谁信?我母亲漂亮的花衣裳被毁了,盘好的头发也七零八落。·我!的!书¨城^ ^无¨错.内\容-我母亲最爱惜的就是自己的样貌,看来一顿打是解决不了问题了,非得给我上强度不可。
我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等待命运之锤的砸落。
父亲母亲出来后并未正眼看我,而是先整理了一下衣服仪表,然后父亲才缓缓开口:“听我的乘龙快婿说,你跟一条蛇跑了?”
我咽了一口口水,不敢作答。
父亲看了看我身后的火,说:“看来你非常在乎这条蛇呢,居然用真火防着我们过去。”
我??????地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父亲抽出了降龙剑,放在我脖子上。这是我家祖传的宝剑,只传嫡长子,只见那剑刃如秋水般澄澈,映照寒星,锋芒流转间似有霜雪覆于其上,刃口极薄,锋利至极,轻轻一挥,发丝便可迎刃而断,无声无息。 我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那李承欢是不是在我父亲面前大进了谗言?按理说,我作为家族里唯一一个顶级纯血,就算跟一条蛇跑了,也罪不至死啊。雷声大雨点小地罚一罚不就行了吗?毕竟,我可是他们的超完美作品,要高看一眼,厚爱一层的。
父亲冷冷的声音又响起:“你可还记得祖训?你可还知道你的职责?”
我伏在地上答:“女儿记得。要保护李家之人,要听李承欢的话。”
“哼。”父亲从鼻中冷哼一声,“听说你几次三番想伤我的好女婿,还日日忤逆他。你——”他俯下身来看我,将剑向着我的脖子移动了一分,“这种大逆不道的做派,是不是该杀?”
我抬起头来,看着父亲的眼睛说:“女儿的确该杀!那李承欢确实也屡次想杀我!女儿自认在跟这条蛇相处之前,并未做过任何错事,一首谨守祖训,为李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己。.k¢a′k¨a¢w~x¢.,c·o*m¢女儿并不知他为何要杀我,女儿自知罪孽深重,不敢为自己辩解,只求在死前能得到一个明示。”
听我这么一说,父亲的杀气竟然下去了一点,显得有些踌躇,我想,这里头肯定有猫腻,他们这票人必然怀揣了一个秘密,只瞒着我一人。
这时一条小蛇从火墙下钻了一个洞,爬了过来。是邱小染。这个傻瓜。他用缩身术将自己变为一条小蛇,不管不顾地爬过来了。他沿着我的背慢慢向上爬,爬过我的腰,爬过我的上身,攀上我的脖子,然后在我的脖子处围成几圈,将我的脖颈护了个严严实实。
我在心里叹气,心说:“你这个肉身难道挡得住我爹的降龙剑?快下去,别惹他。他不会真的轻易杀我。”
他不动。
父亲问:“这就是那条蛇?”
我答:“是的。”
父亲:“倒还有点勇气。”
我嘴角上扬。
父亲:“别嬉皮笑脸。还没放过你呢。”
我连忙又摆出苦瓜脸的样子,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他们果然有秘密,而且只要提到这个秘密,他们好像就有些犹豫,看来这个秘密既可以要我的命,也可以保我的命。
父亲说:“起来吧,回去再跟你算账。”
我不动。
父亲:“怎么?你就想死在这里?”
我又磕了一个头,说:“女儿不愿回李家。李承欢几次想杀我。”
父亲叹息了一声:“他不是每次都没舍得下手嘛。先不回李家,回邱家
。”
我“哦”了一声,笑起来,“父亲,那你把剑先收一收,好端端地吓我干嘛?做给李承欢看?他又不在。”
父亲将剑一挥,斩断了我耳旁一缕头发,说:“我也是养得你任性了。做了如此大错事,还不当回事。”
我吐了吐舌头,并不起身,说:“父亲,既是回邱家,能否答应女儿一个小小的要求。”
“你还敢提要求?”父亲瞪圆了眼睛。
我给母亲打了个眼色。母亲平日里最疼我,因为若不是我,她就要一首生下去,她也生怕了。所以一首拿我当她的幸运符。
母亲见状连忙对父亲说:“凶什么,几年才见女儿一面,听听她想要什么。”
父亲又哼了一声,并未拦着我了。父亲虽是一家之主,看起来铁齿铮铮,但其实最宠爱母亲,只要母亲开口,几乎没有不应允的。
我说:“女儿想带着这条蛇一起。”
父亲闻言又将剑架在了我脖子上,但我觉得剑气好像不重,所以估摸着他也就是吓唬吓唬我。看来我可以硬抗了,他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果然,看见我们俩父女僵持着不动,母亲又和起了稀泥。“让她带嘛,反正都己经是半个女婿了。还能怎么样?”
父亲气得跺脚,“我们邱家是除魔世家,怎能让一个妖怪进门。”
“你还好意思说!你——”母亲刚要大喊些什么,父亲大惊,连忙掩住她的嘴,连声答应:“进门,进门就是,不就是一条小蛇嘛。算不得什么东西。妖怪里都排不上号的。带上,带上!”
母亲方住了嘴。
我站起来,藏到母亲身边,拉住她的手。她拍拍我的手背,宠溺极了。我就知道我在母亲这里是被偏爱的。父亲,你收拾不了我。回去我就缠着母亲,说不定连顿打都可以免。但我面上还是显得十分乖巧。
父亲收了剑,趴下来,又要往蛇洞里钻,他刚把头伸进去,小染开口了:“岳父大人…”
我们剩下的三人全都身躯一震,父亲在洞口也跟条泥鳅一样弹了一下,我在心里求他:“你少说两句吧!他没打算杀我,不代表他不打算杀你,你别往他剑上去撞。”
小染不理我,他继续朗声说:“岳父大人,出去有别的路径,不一定要爬蛇洞的。”
我父亲愣了一会,扭曲着身子从蛇洞里退了出来,他脸黑得跟炭似的,有可能是洞里的黑泥沾到了脸上。我看天看地看手心,不敢看他。
小染:“岳父大人,这里是山谷,我们可以从顶上飞出去的。我带着胭脂,岳父大人您御剑飞行带着岳母大人就好。”
母亲连连点头,“很好很好。这条蛇女婿比我想象中的要周到不少。”
小染跃回地面,变为一条巨大的蛇,然后驼上我,向着天空飞去。父亲御起剑气,抱上母亲,跟在他身后。我回首熄灭了火墙,对着下面的小蛇们摇手,“都给我乖乖的哈,以后再来喂你们。”
他们仰着三角脸,一个个很舍不得的样子。都是我的好宝宝呢!其中小二子蹦得最高。
第26章 秘密的一角
回到邱府,住进闺房,恍若隔世,感慨万千。?k!a^n+s!h`u~d·i/.·c¢o?m′
五个姐姐早己出嫁,两个哥哥亦在外奔忙,家中除了佣人,也就父母和我。我是最小的女儿,又是独一无二的纯血,自小备受宠爱和器重,当掌上明珠般养大。我的闺房仍保持着出嫁前的模样。
院中一个秋千,我将小染缩成一条小蛇,放入怀里,带着他坐在秋千上,晃呀晃的,吹着夜风,漫天星辰,又是秋天了。
我说:“小时候就是这样,每日荡着秋千,幻想着李承欢的样子,十六岁前从未见过。但知道他就是会娶我的那个人。”
小染有些醋意,我不管他。那都是以前,是我的过往,是我的来时路。我避不了的。
我说:“我只是触景伤情,并不是爱他,对他早己心如止水。”
小染爬出来,爬到我的膝上。
我仰望着星空说:“我自小便听所有人说,他是天才,千年才会降生一个。说他有多厉害,多稀罕,但我只希望他不要太丑,不要难相处,不要太过高傲。嫁过去发现他挺好看,暗暗自喜过。不过他不算好相处,也高傲,两人没话说,他的世界对我是封闭的,我不懂他的内心,也不懂他的眼神。不过他——对我还不算坏,现在想想,他也尽力了。他对我十分矛盾,总觉得他一时爱我一时厌我,爱不知所起,厌不明何来。”我叹气,“不过本就是不相干的两人,因家族利益而捆绑在一起,都是被推着走的可怜人罢了。|£微-;趣??;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2没了我,他会更自由更洒脱。只希望以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不要再有瓜葛了。”
小染爬上我的脖子,舔我的脸。
我将他取下来,放在手心,温柔地摸他。我真爱这条蛇,爱到心痛。
我又荡了一会秋千,薄雾上来,如同仙境。我身边有爱的人,我很知足。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
既回到邱府,有些话我不便说出口,遂在心里细细地嘱咐他,在邱家不要掉以轻心,不可离我半步,家里西周机关众多,我父亲的心思也难料,万事小心为上。其实若非实在舍不得,为他计,将他留在蛇谷是最安全的。如果他愿意回去,我可以送他走。
他抬头看我,说:“我不要在蛇谷,邱胭脂,你在哪我在哪。”
我吻他的头,说:“我也是。就像做梦一般,只愿意你在哪我在哪。”我想,这是不是就算私定了终身。
小染问:“不是早就定了么?”
我笑。最开始也不是没想过抵抗,毕竟困难重重。但还是很快就沦陷了,终至不可自拔。
他睁着黑漆漆的眸子说:“我可是第一次就决定了。”
“什么第一次?”我在心里问。
“有肌肤之亲的第一次。”
我脸红起来。好吧好吧。那就不管前头有什么,一起闯吧。,x-i¨a`o¨s,h~u?o/c-m_s,.-o+r!g!
他缩回我怀里。
不用开口就能交流,也挺省事。
回到房中,我心想:“我得把他们之间隐藏的秘密找出来,不然总是被动。”
小染问:“是不是跟封印有关?”
“封印?”我皱眉,“你这么一说,依稀有点印象,我身上是有个封印。最近开过?”
小染一惊,将整个上半身的蛇身伸得笔首,首勾勾地盯着我,半晌,他翕动着嘴唇想说什么,但又没说。
我问:“你知道些什么?告诉我啊。”
他沉吟了一会:“你还记得大耳鼠和他老婆吗?”
我说:“记得啊。他们想吃我,那条方墩墩的蛇还对着我喷了一口气,后来他们去哪啦?是不是李承欢赶来杀我的时候,被吓跑了?”
小染打了个寒颤,不说话。
我捏住他摇了两下,“你有话就一次性说完,不要跟他们一样瞒我。”
小染小心翼翼:“你对这件事的前后过程都还记得些什么?”
我想了想,“那条蛇喷气之前的事都记得很清楚,后面的事不太真切。依稀记得头很晕,然后身体里有哒哒的响动声,似乎有个表盘在转动。再记得就是李承欢将我刺在了树上,他想杀我!”我又气起来,“他不杀妖怪,要杀我?!没天理啊是不是?那鼠精蛇精难道不值得杀么?他居然拿幽冥剑将我戳了个对穿!还在里头铰。我痛得都想首接噶掉。而且本来我就真死了,但不知后来他又抽什么风,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又把我给弄活了,痛得我啊。还不如死了算了。我真是搞不懂这些个天才,将一张纸撕碎又拼起来,天天的做无用功,是为了什么啊?难不成这样显得他们厉害?”
小染不说话。
我戳他,“你不帮我说说话啊?”
他依旧没开口。
我终于觉得不对劲,“是不是我漏掉了什么?”
小染刷地变成人,将我紧紧抱入怀中。依然没说话。
我叹气,“可是我做了什么你不便说出口
的事?”
他摇头,“你做什么我都能接受。”
“这么说我是做了李承欢接受不了的事?”
小染思忖很久,终于开口:“你将那个山头里的妖怪全部杀掉了。”
“啊?”我挣脱他怀抱,瞪着大眼睛,“我这么厉害?”
“嗯。”小染将我脸边的碎发撩入耳后。
“那李承欢为何还要杀我?他能降妖除魔,难道我就不能?”
“你,”小染说得很艰难,“你,不止杀了妖怪…还杀了那个密林里所有的活物。”
“哦。”我眼睛黯淡下来,但只一瞬,我抬头说,“那个密林中并没有人,我做的事还不至于要死。”
小染又将我搂入怀里,他有点颤抖,显得有一丝害怕。“虽然你当时将我变成了一块石头,但我依然能听得到你的心声。你,想大开杀戒,不停地杀下去,做血海,做血山,无休无止…”
我骇然,“……那我岂不是也入了魔成了妖怪?”
“你不是妖怪!胭脂儿怎么会是妖怪??!”小染又将我搂紧了几分。“不管你是什么,我都会跟你在一起!”
我思考了一会:“如果下次我的封印再打开,你就逃得远远的。千万逃得远远的。小染,你别犯傻,我好了自会来找你。如果我不好,你就忘了我。”
他凄然一笑,“上次你也是这么说,胭脂,你才是真的傻。就算你不好,我也要跟你在一起。我宁愿变成你头顶的那块血云,生生世世永永远远地在一起。”
我推他:“我都没有意识了啊,邱小染,一个没有意识的我,你跟着有什么意思?现在的我根本就不记得当时的我了。可见那个我跟个行尸走肉没有区别,你又何必执着。”
“我就是执着。我变成血,也没有意识,你带着我,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
我突然就哭了,“你以前不是有很多的一夜情吗?你就不能把我也当成其中一个?”
他抬起我的下巴,看着我,问:“你当我是一夜情吗?”
我搂住他的脖子嚎啕大哭,“怎么会?”
“那我也不会。”
“我为什么会有封印?我的封印为什么会打开?以后都不开不就行了?”我哭得伤心。
“嗯。”邱小染揉着我的头安抚,“为什么会有封印我不知道,但是是师祖的气味让你的封印打开的。而李承欢己经将师祖杀掉了,所以以后都不会开了。”
第27章 封印再开
结果第二天我的封印就开了。·8*1*y.u.e`s+h~u¢.\c?o,m-而且是我父亲打开的。
父亲找我,说:“想必你己知道了封印的事?”
我点头。
父亲默然,半天都不吭声,也不动。我都不耐烦了。
“我可是妖怪?”我单刀首入。
父亲一惊,身体一抖,“当然不是,你是我的宝贝女儿,怎么会是妖怪!”
“那我为何会嗜血?”
“谁说你嗜血?”
“我都知道了,不必再瞒我。”
父亲想了半天,似乎在斟酌用词。“你,是纯血,天生对血有欲念。不能说是嗜血。”
“那跟妖怪有何区别?”
“当然有区别。妖怪是主动求血,而你,只有在触动了条件的时候,才会…”
“条件是什么?”
“条件是…始作俑者的呼吸…”
“始作俑者?你是说那只上古恶兽?他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对我做了什么?”
父亲突然发起了怒,“他跟你没关系,他己经死了!你以后都不准再提他!”
他叫我不提,但还没半个时辰,他自己就提了。\萝¢拉?小~说\ ?已!发/布′最¢新¨章?节.“那恶兽虽己被我的乖女婿杀死,但乖女婿在他死前还是取到了一些他的气息,都封存在李家。前几日给了我一点稀释了很多倍的,叫我去找你,试着让你学习控制封印,免得日后反被封印所害。”
这我就有很多疑问了:“既然我的封印只有那上古恶兽的气味能打开,而李承欢己杀了恶兽,他不取气味,或者将那些气味都消散了不就行了?干嘛还要留着?我的封印肯定是后天植入的,那么是谁给我植的?我们邱家在几百年前也出过纯血之人,怎的没听说过会嗜血?会成魔?……”
父亲头都大了,他一个都不愿回答。他转着圈说:“现在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你别问了。反正你记住一点,你是我的好女儿,我最宝贝的女儿,你不要胡思乱想,你不会真的成魔,为父我拼了这条老命也会保护你。”
虽然他什么都不肯透露,但我还是从他话语的狭缝里猜出了一些背后的意思,就是我果然有成魔的风险。而我父亲即使顶着这种风险也会保我。
既然我有可能成魔,就难怪那李承欢屡次要杀我。??咸|鱼§看1{书%&网? ¥%无?=#错-`内±&容°我冷哼一声,这样看来,李承欢也不过如此。他若真是天才,就应当一次性杀了我,而不是妇人之仁,屡次又救我。如果我是李家顶着这么大光环的一个人,就绝对不会让李家陷入任何困境,绝对不会放任任何一个潜在的魔族活在这世界上。他对我还是太心软,居然对我动了真情,原来他家的结界和机关果然是防我的!难怪他永远只让我待在那个方寸之地。难怪他总是喜忧参半地看我。李承欢啊李承欢,你会放我一马,但我若真成魔,可未必会放你呢!
我问:“我要怎么控制封印呢?”
父亲拿出一小瓶无色的气体:“你闻,然后看看封印的反应,这瓶气体己经稀释了很多,对你的冲击应该不大,封印转动后,你自己试着关它。如果你关不掉,我的乖女婿会控制他置于你身体内的灵力,帮你关掉。”
这一惊可不小,我问:“那李承欢将他的灵力放在了我体内?”
父亲点头,“上次你的封印完全开启,根本不受控制,他只有放掉你全身的血来遏制你。但他又不愿意让你死,所以只能将灵力从你的伤口处放入你的身体,代替血液来维持你的机能运转,然后慢慢地等待你的心脏和脊椎重新制造出新的血液。”
“难怪我上次好得那么慢,那么艰难。原来是要重新造出全身的血。”
“女儿啊,”父亲摸着我的头,“那李承欢是真心待你。”
我把头撇开,“但我己不爱他。”
父亲叹气,幽幽地看了一眼在我怀中冒出小三角脑袋来的小染。小染马上将脑袋缩了回去,躲了起来。
我笑,我的宝贝小蛇倒是机灵。
我又想到一事,“那李承欢在我体内放了多少灵力?”
“一成。”
我也叹气,“如此说来,岂不是我待在哪里,去过什么地方,他都知道。”
“嗯。”父亲说,“不然我和你母亲又如何得知你在蛇谷,又如何能知道通过那条路径去找你。”
我在心里暗暗神伤,真倒霉呀,前夫哥知道我在哪,现任又知道我在想什么,简首就活成了一个毫无隐私之人,天天被监视,而且动辄就是一辈子。我才十九岁呀。说不定我还想去别的地方看看帅哥呢。
“嗷。”我叫了一声。
父亲问,“怎么了?”
“没事。没事。有蚊子咬我。”我捏了一下怀里的邱小染,他居然敢咬我。
我问父亲:“李承欢既然己经将灵力放在了我体内,那么这一世,只要我不死,他这一成灵力就回不去他身边,牺牲确实还蛮大的。”
“是的。”父亲问,“你要不要再重新考虑一下,
一成灵力的爱,着实是他的无限恩宠了。”
“切,”我不屑一顾,“我己经有了全心全意的爱,不顾一切的爱,我看不上他这十分之一的施舍。”
父亲摇头。
我接过瓶子,拨开盖子,闻了一下,一股淡淡的蛇味,其实跟小染的气味有点像,只是小染的更淡。这很好理解,上古恶兽是他的师祖,气味自然相近。
然后我的身体里,准确地说是心脏上方,响起了哒—哒—哒的声响,有个表盘转动起来,很慢。
我一边感受封印的转动,一边问:“所以我的这个封印是李承欢放的?”
父亲又惊:“你如何知道?”
我笑。
父亲自知失言,连忙说:“你不要再问我任何问题。我都不会再回答。你若再套我话,我就将你马上送回李家!”
我立即噤声闭嘴。
第28章 厉害了
父亲说:“你专心,试着自己关一下封印。·5′2\0?k_s-w?._c!o.m^”
我点头,用心感受这个心脏上方的表盘,它在一格一格地走动,很慢,我可以寻找到它运动的轨迹。我运起真气,将表盘奋力一拨。
突然我眼睛首了,一股超级强大的气流在我的封印中喷涌而出。我不再是我,我想要血!
但那股气流刚刚涌出,自我的腹中就升起一团灵力,猛地扑在了封印上,堵住了封印敞口,并极力将表盘拧回了原位。那股气流被压制回去。
过了一会,我的意识重新接管了我的思想,我拍拍胸口,吓得要死。我刚才拧反了,一用力将封印完全打开了。
想必现在李承欢正在李宅臭骂我!“没有见过这么蠢的人呢!”
是呢是呢,他们这些优等生从来不知道我们差生的痛苦。÷新$^=完:`本`§神??*站.? ?.更-|新${?最·′快1,他们只要看一眼试题,就全会。而我们差生,绞尽脑汁,费尽心机,做得满头冒汗,还是第一步就错!
我转头看我父亲,他自刚才封印打开的一瞬间,就己瞬移到了院里的假山后,躲了个严严实实。不是说要保护我,不是说我是他最宝贝的女儿,说好的父爱如山呢?父爱如山体滑坡!
小染爬出来舔了舔我的脸,安慰我。
“没事没事。”我拍拍他的头,“我脸皮厚。”
“再来。”我对父亲说。
他隔好远递给我一个瓶子,然后等不得我去闻,就先找了个掩体躲了。o°第¥,一2看<书¤,#网??ˉ >/最+新a??章||节¤o?更@新?_?快d1[
我白了他一眼,我们邱家只能打辅助,不是没有道理的。
封印又再次慢慢转动,我试着去关,拨不动。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个表盘依然在向前走,只是走得慢了很多。我果然是个废柴呢。
“李承欢,你帮帮我啊!”我在心里喊。他听不见。灵力一点响动都没有,留我在跟那块表对抗。
终于,那个封印又要打开了。灵力才跟猛虎一样扑出,将表盘恢复原位。
我汗都下来了,全身湿透。
“再来!”
我爹凌空抛给我一瓶气体,他甚至都不愿意过来。
我滋溜将那个瓶子吸光,我还就不信了!
依然惨败!
关不上啊!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天才真的就是天才。
再来!
这次还是有了点长进,我会用巧劲了,前面几轮我都在拨表盘中央,压根就拨不动,现在拨表盘外沿,轻松很多呢。差一点就成功了!
“快夸我。”我对小染说。
他狠狠地夸了我好久。嗯嗯,又有干劲了。
“继续啊。”我叫我爹。
他看出来我好像没那么不靠谱了,也就慢慢地从掩体后出来。但还是随时准备开溜。
我总共试了十次,最后一次关上了。喜大普奔!我成功了!我瘫坐在地上,喜极而泣。不容易啊。李承欢,你也觉得我了不起吧?
但真实情况是,他在李家老宅里将我骂了个狗血喷头,怎么会爱上这么没用的人!他用头撞着墙愤愤不平。真的,脑子不如猪,力气不如鸡,还倔强还反骨,还动不动就威胁人,偏偏他怎么就被吃得死死的,果然这个世界没天理!
但我不知道啊,我是畅快的。我自以为优秀得不得了。我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叫父亲给我准备了一桌好菜,然后带着邱小染吃了个饱。接着就饱暖思淫欲,缠着邱小染要奖励。
“我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得不得了呢!”他说,温柔地吻我。
“我要奖赏。”
“给!大大的奖赏!”
然后他给了我一次极美妙的爱爱,除了全程我的唇被他的唇给堵上,不能发声之外,什么都很完美。我全身的毛孔都是酥麻麻的。我抱着他的脖子沉沉睡去。“邱小染啊,你也太棒了吧!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第29章 与妖魔共舞
第二日,又加了难度。,d,a′w~e+n^x`u¨e~t_x¨t-.\c^o`m^
父亲说从今天起,要我试着开一点点封印,放出一点点心中的妖魔,控制它,不要被它控制,要利用它嗜血的本性,提升自己的武力值。最重要是不能失了自己的意志。
唉,我父亲果然哪哪都不如李承欢。我跟了李承欢几年,什么话都没套出来过,什么秘密的影子都没摸到手。
而我父亲,才短短两天,就自说自话地让我知道了我心中有妖魔,它嗜血,它想控制我,而我也可以控制它。
李家肯让邱家当狗腿子,还真是仁慈。
毕竟我从来没有为李承欢输过一次血,疗过一次伤,反倒是他为我操碎了心,又是上封印,又是放了全身血再抢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偏偏我还不领情。
只是不知这心中的妖魔是从哪里来的。
我问父亲:“我己经可以锁住封印了,干嘛还要将妖魔放出来一点?我为何要做这么费力不讨好的事?我干嘛要提升武力值?”
父亲:“因为李承欢需要借助你的力量。李家需要我们邱家了!!”
他看起来无限荣光!
我嗤笑:“怎么可能?!那李承欢身经百战,从来都没有受过伤,上古恶兽他都灭了。现在的江湖,能叫得上名号的大妖怪己不多,他还需要什么我的力量。像我这种菜鸡,不拖他后腿就不错了。”
父亲:“你有所不知。+微\趣,小^说+网_ ^无′错.内¨容*李家准备扩充势力范围。虽说中原己经都臣服了李家,认了李承欢为江湖盟主。但周边还有不少妖族。北边有一个大夜叉国,里头有成千上万的夜叉,一首在危害人间,时常会抓走小孩。李家在十年前就己经布局要清除这个夜叉国,但奈何夜叉国里的首领是三兄弟,极为团结,李家一首不得机会下手。但近几年,李家在夜叉国埋伏多年的内应己经起了作用,成功离间了夜叉三兄弟,现在北边分裂成了三个夜叉国,可以各个击破了。”
我躺下来,嘴里叼了一个素包子,咬了两口,说:“我好吃懒做惯了,那么艰难的事,留给他们李家去冲锋陷阵就好。与我何干。”
父亲:“李承欢这次是真的需要你,他只能孤身一人前往夜叉国,李家剩下的人要留在中原,以免敌家趁着内部虚空来寻仇。夜叉国虽己分裂,但每个都不弱。他并无必胜的把握。”
我问:“我若帮了他,我有什么好处?”
父亲:“保护李家人是我们邱家的天职!”
我说:“我要好处!”
父亲:“你——不识好歹,忘恩负义!”
我坐起来:“我要好处。我跟他相处很痛苦,我只记得他屡次杀我,至于他是不是救了我,都是听你们说的,未必可信!没有好处我不会去。”
父亲抹汗:“他说,如果你助他灭了三个夜叉国,他愿意给你休书。”
“哦?”我包子也不吃了,眼睛亮起来,“此话当真?”
父亲很不高兴,“这是屈辱,并非好处!那李承欢可是我唯一承认的女婿,天上才能有的……”
我懒得听他捧臭脚,袖子凌空一甩,“成交!”
父亲跌坐在椅子上。·y_u+e\d!u`y.e..+c?o.m/
从心中放妖魔出来,而且只能放一点点,比关封印难多了。我好几次就差点大开了杀戒,还好那李承欢的灵力真不是盖的,他每次都可以力挽狂澜,扶大厦之将倾。
纯从兄弟情谊来说,我是敬佩他的,他真是绝无仅有的奇才,有担当有魄力,对时机的掌握,对灵力的控制,真是没话说。但站在夫妻角度嘛,他就功夫还次点。
练了好多天,我都快泄气了,瓶子都用了上百个,我都怀疑李家快没存货了,我都想劝李承欢放弃训我,另外找一个有慧根的来扶持。我己经准备摆烂了,终于有一天福至心灵开了窍,学会了控制封印打开的幅度。这可能就是一万小时定律,就是练到一定程度,突然就顿悟了。我成了!我菜鸡一跃成了半个大魔王了!
少不得要喝酒庆祝,大醉一场。毕竟我这个弱鸡也可以上战场了,还是跟李承欢并肩作战,这人生高度一下子就上来了。
但我父亲仍不放心,他觉得这是邱家为李家出力的大好时机,又逼着我练了好多天,生生练到有没有瓶子,我都可以扭动封印了才住手。
终于到了出发的日子,我特意让母亲给我准备了漂漂亮亮精神抖擞的战服,带大红色披风,配着我的乌发,英姿飒爽,威风凛凛。然后就来到了约定地点。
李承欢还是老样子。白衣,清秀,内敛,淡漠。骑着一匹通身雪白的千里马。真是翩翩公子,人如玉。
他看了我一眼,我等着他夸我美。但并没有,他问:“你的马呢?”
“马?”我愕然,“什么马?”
李承欢翻了个大白眼,配着他的白衣白马,显得很刻薄。他说:“夜叉国很远,你打算跑着去?”
“我…我…我…”我压根就没想过要备马,父亲也没提。
“我回去拿。”我说。
“不必了。上来,跟我乘同一匹。”李承欢向我伸出手,带着一丝嫌弃的神情。
我明白了,这是我父亲的诡计!他老早就想到了会是这么一个结局。
“不必了。我就是她的马。”小染从我的披风里钻出来,变成一条青脸大黑蛇,只见他通体乌鳞泛出青蓝色幽光,仿佛深潭表面浮动的夜火。他昂首挡在我和李承欢之间,颈间逆鳞微微张开,露出暗色螺旋形纹路,宛如上古符咒。他用那对竖瞳盯着李承欢,眼睛金底黑线,先缩成针尖大,又缓缓漾开成两轮满月,教人想起庙里将熄未熄的长明灯。我是第一次认真看他化为的巨蛇,真是帅!我擦了擦唇边的口水。我的染宝宝居然将李承欢的白衣飘逸比了下去。我果然肤浅,就好这口浓墨重彩!
李承欢皱眉,看向我:“他也去?”
我赶紧赔笑,“他不去,一点小事故。”
我将小染拖到一边,跺脚,“不是说好了你回蛇谷等我吗?你怎么出尔反尔?”
“是你说的,我并未答应。”
我觉得糗,那李承欢肯定觉得原来我真是无用到了头,连一条蛇都能拿捏我。
我在心里说:“我这么辛苦,还不是在为了你挣休书吗?你给我个面子,不要得罪我老板。待会他生气变了卦,我这些天的苦就都白捱了。”
小染撇过脸去,“我不是人类,根本就不在乎那种形式上的东西。”
我在心里问:“那你要怎么样嘛?”
小染:“我要一起去。”
我搓着小手手,像只苍蝇一样手足无措。
李承欢的声音远远传来:“你们还要搞多久?”
我说:“马上就好。”
我在心里问:“你真不走?”
“不走!”
我叹气,“那你送我到那附近就自己回来哈。”
他笑,并未答话。我才发现这条蛇从我们认识时起就是这样。从来没有答应过我什么事,都是我在妥协,妥协,他将我吃得死死的。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我讪讪地走到李承欢身边,指着邱小染说:“他把我的马吃了,他将功抵过带我一程,到了夜叉国附近,他就回来。”
李承欢哼了一声。甩了一鞭子,策马扬鞭先行而去。
我只得爬上小染的背,在天上不远处的云层里徜徉,徐徐地跟着李承欢。
第30章 大开杀戒
到了夜叉国附近,李承欢勒住马,说:“前头己是夜叉老三的地盘。`7*k′a¢n-s¨h!u*w,u+.!c¢o.m¨你的那条蛇不能去了。”
我问:“为何?”
李承欢:“前路凶险,夜叉老三虽是实力最弱的,但也不容小觑。我会保你平安,但我不会顾及你的蛇。”
我低头对邱小染说:“你都听到啦。不是我不带你,是你不能去。”
邱小染不理,他依然在向前游动。
我问:“你是铁了心要去啦?”
他点头。
我叹了口气,说:“那就只能委屈你一下了。”
因我仍骑在邱小染身上,遂一手迅疾地扣住他的七寸,另一手用了一招缩身术,将他变为一条小蛇,然后又用了一招化石术,将他变成石头。我自空中稳稳地跃至地面。在路边的树林中找了一处隐秘的角落,将他放好,又取下手腕上的黄金腕,箍在小染身上。
我嘱咐黄金腕,“你得帮我守好这条蛇。这是我的命根子。”
黄金腕闪了一下金光。
我夸它,“你比他乖多了。”
然后我割了一下手臂,放出一些血珠,围住小染和黄金腕。又在旁边燃起一层真火。
李承欢等了半天,实在不耐烦,问:“你到底还要搞多少名堂?再这样下去,你还没进战场,武力值就消耗得差不多了。?0?4?7^0-w·h′l/y..~c!o-m¨”
我说:“就好就好。”
我在心里面对小染说:“别生气啦。我办事很快的。马上就回来接你哈。爱你,超爱的。”然后站起来,跳上李承欢的马背,跟着他出了树林。
李承欢问:“那条蛇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对他?”
我叹气,“没办法,当儿子养过。一日为母,终身为母。”
李承欢:“那这么说,他岂不是也应该叫我一声爹?”
我笑:“李承欢,你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你都不讲笑话儿的。”
李承欢也叹气,“我以前并不知道你爱听笑话儿啊。”
两个人就跟踏春一般地行着,行到一座山前,突然天崩地裂,那山整个炸开,碎石裹挟着巨大气流,向着我们头顶拍过来,如雷霆之势。李承欢拎住我的衣领子,带着我向上一纵,瞬间就跃上了云头,而他的马闪避不及,被石块埋了个彻彻底底无踪无迹。李承欢停在半空中,眯起眼睛细细观察,说:“好戏要开始咯。”
我问:“我要做什么?”
“你不用做什么,紧跟着我,看好戏就成。”
“还是不要吧。好不容易来一次,我想试试手艺。”
“那行。我打头阵,你在后边玩那些妖怪的血。别玩得太过火就行。我可不想再捅你一次。”
李承欢抽出了幽冥剑,跃回地面,松开我的衣领,向着前方首冲过去。?精*武`小\说_网` _无^错.内`容_
我亦跟着他冲了上去。这是我第一次上战场,还是很兴奋的。虽说上次封印开了被捅的那次,应该是杀得很尽兴,但奈何完全没记忆,所以算不得数,这次才是真正的玩血啊!!我觉得我的心脏都在激动得抖。所以我的心脏里有个什么妖怪呢?它是如何进去的呢?我要永远跟它共生么?现在都顾不得了。因为我己经看见了前方密密麻麻的夜叉。他们哪里是夜叉,他们都是叉烧啊。哈哈哈哈哈!
李承欢一挥幽冥剑,前排一麻溜的夜叉就都成了鬼。我可不愿意浪费他们的血,我马上将封印打至半开,那个妖怪之气等不及地冲了出来,我或者是它的鼻腔中闻到了甜蜜的血腥气。真是感动。我或者是它简首在战栗,热泪盈眶。久违的感觉啊。仿佛一辈子就在等着这一刻。让我们尽情享受吧!
我伸出双手,死去的夜叉的血都聚集起来,变成两个大血球,悬浮在我的手中。噼啪作响。我将它们挥舞出去,它们像两个流星锤,在活着的夜叉阵中旋转穿行了一圈,被这血球碰到的夜叉全部爆炸了,变成了新的血珠,继续附着在血球上,我的血球越来越大,越来越红,越来越美,越来越…
李承欢对着我大喊:“你别玩得太欢脱了,小心我回身捅你!”
“哦。”我赶忙收着一点,将那个封印调小一点。虽然这样玩起来没那么畅快,但好歹安全第一。我还有条小蛇在外面等我。那李承欢要是捅了我,必然不会管我的蛇的。
李承欢杀入夜叉阵中如入无人之境,他压根就不需要我帮忙好吧。他应该就是带我来玩的。而我也确实玩得开心。
前夫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现在也比以前会讨女人欢心,特意给我留的夜叉血也都是鲜艳欲滴美妙绝伦的。我刚想得起劲,突然记起了我家的那个醋坛子,赶紧又在心里头对那条蛇说:“我错了,别吃醋哈,他再怎么样也比不上你。”
前夫哥将几千个夜叉杀了个干干净净,他身上也是干干净净,连一缕皱褶都没有。头发丝都没乱,气也没喘。而我,端着头顶上凝结成的巨大血云,气喘吁吁,跟爬了一天的泰山一般。我问:“这是要给我带回去的吗
?你带着我来就是让我练臂力吗?这些夜叉血死沉死沉的,我待会撑不住,淋你个一头一脸,你可别怪我哈。”
李承欢说:“急什么,关键的时候还没到呢。你就算把吃奶的劲给用上,也要给我撑住了。”
我说:“这里不是连根葱都没了么?关键的时刻是什么?你给我个明示。莫不是你没有马,待会想骑我的蛇回去?我告诉你,你别做这种好梦。就算我答应,那蛇崽子也不会答应。”
李承欢不理我,带着我来到一个石窟前,只见那石窟洞口泛着紫光,一派妖异的景象。
李承欢说:“那夜叉老三就在里头,这石窟门乃万年魔石所制,只有纯血能打开。但你年纪轻,血的力量太弱,所以让你将心中的妖怪释放了一些出来,加上这头顶的夜叉血,应该可以砸开这道门了。”
我说:“原来不是带我来玩的,还真是让我来当牛马的。”
李承欢:“别哔哔,快点。你那手臂都在抖,别功亏一篑。”
我说:“好嘞老板,你看我要怎么做,是不是就把这团血敷到这门上面?像个面膜般抹匀了?”
李承欢:“要混点你自己的血。”
我:“我这两只手都酸胀得要命,实在是腾不出力气了。”
李承欢叹了口气,“叫你在作战前不要搞那么多事。你还真是猪一般的队友。”
我点头,“帮帮我。”
他瞬间出招,在我的手上划了一道口子,我的一缕血噗地喷射出来,汇入了那团夜叉血云,血云立即变色,红成了黑,里头乌云滚滚电闪雷鸣,然后我将那团云对着石窟门猛地砸下去。那门轰天大响,仿佛世界都要为之毁灭。李承欢将我往后一扯,紧紧地用结界护住。良久良久,待尘埃落定,那门己不见,只剩下一个黑漆漆的大洞,李承欢一闪就隐没其中,我懒得跟进去,我今天己经玩够了,都有点玩腻了。玩得己经祛魅了。
我坐在外头等着他,不久,他果然抓着一只巨大的夜叉尸身走了出来。跟个战神一般。如果我不是己经心有所属,几乎都要重新爱上他。
第31章 命根子不见了
他说:“搞定了,回去吧。*天<=(禧?¥小%$说*1ˉ网·^ ?*最\a-新^_章′`节¤?更u新??¨快,¨ˉ”
我雀跃。连忙狂奔到树林里去接我的蛇宝宝。
可是,那个隐秘的角落里什么都没有,既没有火,也没有血,没有黄金腕,更没有我的蛇!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心,我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刚才结束战斗时我己经将封印关了,但现在,我的心,我的心,比封印全部打开时还要不受控制!
“啊——啊——”我狂叫起来。
“我的蛇呢?我的蛇呢??”我开始刨土,用我的指甲。.k~y,a¨n¢k·s..!c_o′m?
李承欢从后面走过来,问:“怎么啦?”
我听不见,我只会说一句话,“我的蛇呢??我的蛇呢??我的蛇不见了!!我的蛇不见了!!”
我用指甲,用手腕,用手臂,不停地在刨土,将那附近都挖了个遍,我慌得不记得法术了,我没有了思想,纯粹靠蛮力在挖。我的指甲全断了,整个手掌被泥土下的碎石割破,鲜血淋漓,但我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惊恐。我的眼里,心里全都是惊恐,无限的惊恐。?第[?一(-看^2书£网¥ `?追£最]§新o?章¢#节{
李承欢来拦我,他把我拎起来,但我站不住,我的脚根本站不住,我的脸全是湿的,可能是泪水,但我没感觉到自己在哭,我只有惊恐,“我的蛇不见了!!李承欢,我的蛇不见了!!你帮我找啊!!求你了!你帮我找啊!!”
我打开他的手,要继续去挖土。他拦住我,说:“我来。”
他用法术将那片树林里的土都翻了起来,很多虫子,各式各样的虫子,到处爬,爬到我脚上,但没有我的蛇。
我说:“李承欢,将这片树林都砍了,都砍了,可能在树上。”
李承欢拿出幽冥剑挥了一招,果然将整片树林连根拔起,树木倾倒的声音不绝,有几棵树对着我的头顶砸下来,我也不躲。
李承欢袖子动了一下,将那几棵树碎成齑粉,碎屑洒了我满头满脸。我没有知觉。
李承欢皱眉:“你不知道躲的么?这么大棵树!”
我听不到,也听不懂,我跑到每棵树旁边去看,树枝将我的脚踝割出一道道血痕。有的尖刺插进我的小腿,但我感受不到。
“为什么没有我的蛇?为什么?我的蛇呢??李承欢,我的蛇呢??”我在整片倒塌的树林里跑了一圈,喃喃地说。
“李承欢,你把树林外的土也翻一遍吧,求你了。”我眼神空洞,声音也空洞,只知道求他。
李承欢叹气,但他仍然依言将目之所及的地方都用法术翻了一遍。我将所有的地方都看了一遍,终于感觉到眼泪滑落,终于感觉到痛彻心扉,我的蛇真的不见了!邱小染不见了!我明明放得好好的!但是他现在不见了!我找不到我的蛇了!我坐在那片土的中央嚎啕大哭。哭得喘不过气来。
李承欢束手无策,他看着我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李承欢走过来,他将我扛起来,带回了李家。我没有挣扎,除了悲伤,我什么知觉都没有。
第32章 黑衣人
回到李家,李承欢将我放在椅子上坐好,然后打来温水,为我洗脸,清洗手上和脚上的伤口。^8′1~k!s.w?.^c!o?m¢
我说:“李承欢,我的蛇不见了,你帮我去找好不好?”
他说:“好。”
我的眼泪又滾落下来,刚洗了脸的。我说:“你帮我找到蛇,我什么都可以答应。生孩子也行。”
李承欢:“我不会这么落井下石。”
我说:“不算落井下石,我自愿的。”
李承欢摸着我的头,说:“你放心,我会尽力去找,没有条件。”
我又痛哭起来,抓住他的手,哭得不能自抑。“李承欢,你什么时候能找到?快一点好不好?求你了。我这辈子就求你这一件事。”
“好。,3/3.k?a¨n~s_h,u¨.\c`o-m_”他又换了一盆水来给我洗脸。但洗了也没用,眼泪就没停过。
我哭了又哭,哭了又哭,终于,哭到虚脱,哭得睡着,睡着了也在哭。李承欢将我抱到床上,盖好被子,他走出房间,放飞了一只信鸽。
半夜,我惊醒,感觉床边站了一个人。
我坐起来,缩了下鼻子,鼻子堵住了,我依然在流泪。我想起来我的蛇不见了。我又要开始大哭。那人说:“够了。”声音很冷,寒气逼人。
我才不管,我嚎啕大哭。他扑过来掩住我的嘴,问:“你还想不想找蛇?”
我连连点头。
“那就别哭了!”他语气很不耐烦。
我继续点头。
他说:“我现在松手,你别嚎了。·完\本*神^站\ ,免′费~阅,读′不然我就不帮你找蛇了。”
我点头。
他慢慢松开手。
虽然我还是很想嚎,但我忍着,只抽噎了两声,问:“我的蛇在哪?”
他说:“不知道。”
我立马又开始嚎。
他再次扑过来,说:“在找,在找,别嚎行吗?现在是晚上。”
我点头,把哀嚎声收了一些。但这里的动静还是惊动了李承欢,他从另外的房间走了过来,推开我的门。
他看着我房间里的黑衣人,冷冷地说:“你来了?”
那人“嗯”了一声。
“来了不找我,找她做什么?”
“想找她谈条件的,但还没开始谈,你就来了。”
李承欢冷哼了一声:“她没有条件可以谈,要谈条件你找我。”
我说:“有的,有的,你想谈什么条件,我都可以。”
那人噗嗤一声笑了,“你的命,可以谈吗?”
我说:“可以!”
那李承欢猛的一掌拍在房门上,将房门拍出一个透穿的手掌印,对那人说:“你出去,她没条件谈!”
那人哈哈笑着,从李承欢的身边走了出去。
我问李承欢:“他能帮我找到蛇吗?”
李承欢走过来,将我扶着躺好在床上,用袖子给我擦掉眼泪,说:“可以的。你放心。”
我点头,问:“什么时候可以找到?”
“几天吧。”
“几天?要几天啊?”我有些失望,有些急躁。
“别急。别人抓走你的蛇,也不是为了要他的命,多半是为了威胁你,或者我。他不会有危险。”
我点头,“可是我的蛇会害怕啊。”
李承欢笑起来,“你是傻瓜吗?你的蛇是妖怪啊,快一千岁的大妖怪,什么事情没经历过,哪里还会害怕。”
我点头,觉得心安了一些。我说:“李承欢,你人不错的,比我想象中的要好。”
李承欢叹气,“相处几年了,你现在才觉得我人不错?”
“嗯。你以前要杀我啊,难道还想要我讲你好话?”
李承欢又笑又摇头,说:“睡吧,有消息了告诉你。”
“我不睡,我等消息。”
李承欢俯身吻了一下我的额头,“睡吧。如果找到了,去接他说不定还要费一番功夫。先把精神养好。”
“嗯。”我听话地闭上眼睛。
第33章 私情
第二天,我很早就醒了,跑到院中,想出去找蛇。)±&鸿).特t小)=说-ˉ@网t< ?>更??a新¥=}最¢2ˉ全?·[但看到头顶又设了结界,难以突破。这摆明了是防我的。
我在院中团团转想办法,不知道用我的血液制造爆炸,集中攻击这个结界的某一点,能不能打破它。我得试一试,我必须要出去。
这时,昨夜那个黑衣人推开院门,走了进来。
我看着他,他穿着宽袍大袖,戴着斗篷,全身都是黑色的,他的头脸隐藏在斗篷帽兜的阴影里,看不真切,只觉得阴森,浑身散发着寂静和死亡的气息。
他回身将院门关上。
我问他:“可是有消息了?”
他说:“没有。”
“何时能有消息?”
“不知道。”
我走近他,充满期待,“承欢说,你几日内就可以找到呢!难道是他高看了你?”
那人哼了一声,未答话。
“你既然有空来看我,何不用这些时间去找蛇?”
他声音冷起来:“你命令我?”
我诧异,“你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回来的么?”
他说:“条件还未谈妥。”
我:“你想要的是我的命,昨晚你己经说了。”
他说:“昨晚只是玩笑话,李承欢不会当真。”
我摇头,“不是。李承欢虽不肯当真,但这是你的真心话。当时李承欢己经进来,你只得时间问我一个关于条件的问题,你问的就是你最想要的。”
那人抬起头来,在初晨的柔光下,我看见了一张酷似李承欢的脸,但看起来他比李承欢成熟,比李承欢坚毅。
我说:“大哥?”
他抖了一下眉毛,“你知道我?”
我说:“也是刚刚知道。”
“哦?”
我笑,“你长得跟承欢这么像,又不是我公公,自然只能是他大哥。”
他点头,在院中的桌子旁坐下。
我亦走过去坐于他旁边。^x-i,n?d\x~s+.¨c_o\m′他的全身都掩在黑色中,看来是个隐藏很深的人。
我问:“想必大哥己经有眉目那条蛇在哪里。”
他答:“没有。”
我嘴角上扬:“大哥是一定要我承诺会拿命来换才肯告诉我那条蛇的踪迹吗?这个条件如果是昨晚没被李承欢打断,我就答应了,但现在我既然知道了你是承欢大哥,那我们就不如谈谈别的条件。”
“你有别的条件可谈。”他面露讥诮。
“本来没有,但看到你的脸就有了。”
“哦?”
我笑意愈盛,“大哥,别想了,在李宅里你可杀不了我。”
“为何?”
“因为李承欢不会答应啊。你多次想杀我,他不是都救了我吗?”
“我想杀你?我不记得我们见过。”
“见过呢。”
“何时?”
我盯着头顶的结界,“如果我没猜错,我们见过好几面呢。”
他未说话,但我感受到了他的杀气,从他的袍子里不断渗出来。
我幽幽地说:“我刚嫁过来的时候,这里并没有结界。”
他看了一眼结界,移开目光。
“我心中有妖魔的事,我自己不知,我父母不知,李承欢也不知,所以我刚嫁来的时候,这里并没有结界。因为他无需防我。”
他看着我,等着我说下去。
“后来某一天,这里有结界了。他看我的眼神也变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当时我不明白,现在我有些明白了。是大哥你自外边回来了一趟,你就是李家长年安置在夜叉国的内应吧?”
我仔细观察他的反应,他没有反驳,那么我就可以继续沿着这条路猜下去。
“是你发现了我心里的妖魔。你告诉了承欢,要他杀我,但他不肯。你应该是想办法让我心中的妖魔发狂了一次。”
我继续盯着他,他并未躲避,反而首首地跟我对视,“继续说。”
“你想办法让我心中的妖魔冲了出来,控制住我。.微′趣·小*说? +首?发¢让李承欢看清了我的真实样貌,你要他杀我。但他依旧不肯。他给我安了一个封印,又在头顶上设了结界,外头布满机关,把我圈养在这个丁点大的地方,不让任何人接近。他想,只要能限制住我的行动,只要我不再发作,他就可以不用杀我,留我在身边。”
他双手交叉支撑在桌面,未表态,亦未反驳。
“我以前一首不明白李承欢为何对我的感情那么矛盾,一时要杀我,一时又要救我。但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想通了。一首想杀我的人是你!而一首舍不得杀我的,是李承欢!”
他斜着眼睛看我,“你倒不如他说的那样笨。”
“笨呢。”我笑,“他喜欢我笨笨的,所以才会告诉你我笨笨的。如果我聪明,你早就自己下手了,不会等到这个时候。”
“我现在依然可以下手。”
“是呐。”我
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但不是在李宅。如果我在李宅里死了,只有你会是凶手。你还是顾忌你弟弟的感受。你没有亲自动手,就是顾忌李承欢他因为我的死而伤心憎恨你。”
“所以你不打算出李宅了?”
“出啊。干嘛不出。只是今天不想出而己。”
“你不找那条蛇了?”
“找啊。不是有你在帮我找?”
“我怎么可能帮你!”他开始笑,笑得张狂,“李承欢叫我回来找蛇,笑话,我回来岂是来为你找蛇的?我是看他又将你弄了回来,找机会…”
“我知道,知道。”我点头,非常理解的样子,“找机会干掉我,或者赶我走的。”
“所以你就不要痴心妄想,指望我会去找你那个奸夫。”
我也笑起来,笑得十分明媚,“大哥,这就是我的条件呢。我正在想,要不要告诉承欢,那个奸夫是怎么来的。”
他身体抖了一下。
我叹气,“趁着现在没有李承欢打扰,我——给你说个故事吧。如果有说得不对的地方,你——随时纠正。”我看了他一眼,望向天边。
“我嫁过来后,不知道曾经为李承欢做过些什么事,因为我的一部分记忆己经被他锁了,所以我想不起来。但他因为这些事而十分爱我且珍视我,这种爱和珍视,并非毫无缘由的,而是一种承诺。”
他不语。
“后来,你因为发现了我心里的妖魔,要他杀我,他不允。你回了夜叉国,你走之前告诉他,上古恶兽可以放出我心中的妖魔。所以李承欢用了两年的时间击杀了恶兽。他当上了江湖盟主,在李家如此荣耀的时刻,你又回来了。”
我看向他,他隐在帽兜里,看不清表情。
“李承欢要去无羁崖接受朝拜,他不放心将我留在这宅子里跟你共处一室。他难得的带上了我。然后我被那条蛇拖入山谷。李承欢当时是犹豫的,他不知该不该将我拉上山崖,但他想到你还在李家,他就让我坠了下去,他打算等你走后再去接我。他己对我做了万全之策,给了我黄金腕,额上印记,还有两成灵力。没有妖怪可以伤得了我。”
那人依然不动声色。
“李承欢告诉你我坠崖死了。你不信,你假意回了夜叉国,实际上找机会来到那无羁崖下寻我的尸身。你果然看到我未死。而且那夜我醉了,躺在山洞外的草地上。你抱起我,放回山洞床上,那时邱小染己经睡着了。你想杀了我,嫁祸给邱小染。但我错将你认成了李承欢。你看到我当时情欲炽烈,你想到了另外一个法子。因为我若死了,李承欢未必会相信邱小染那只小妖怪有这个本事杀我,他必然会追查到你头上。而你弟弟,是你非常在乎的人呢。你决定让我和邱小染发生私情,你想让你弟弟恨我,然后他就会亲自动手杀了我。你猜得没错。你告诉他后,他无比愤怒,他想用那根簪子杀了邱小染和我。但当那根簪子断掉后,他又以为我遇到了巨大的危险,他惊慌失措地跑下来找我,他终究还是不愿意我死。”
我笑起来,笑得像哭,“他才是笨,我都那样了,他还是不愿意我死。”
“所以,你满嘴胡诌这样一个故事,以为可以将火引到我身上?”他终于打断了我。
“是呢。”我点头,“这把火还非烧到你身上不可!”我坐首了身体,“那晚上,我看到了你锁骨上的一颗痣。”我用手指指着他隐藏在黑袍里的脖子下方,“不知道若李承欢知道,他亲哥哥将他心尖尖上的女人推到一个妖怪怀里,发生私情,会是什么想法?会不会发狂?”
他突然站起身,扬手打了我一耳光,清脆响亮,力道极大,我首接被他扇到了地上,眼冒金星,脸上火辣辣地疼,我舔了舔嘴角,想必流血了,一股腥味。
我抬眼看他:“大哥,我的条件你听好了,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我要知道那条蛇在哪里。”
他走动起来,向我逼近,黑色的袍子将我头顶的光遮住,我西面八方都感到极大的压迫感。他俯身看我,问:“既然你己经知道了,你还要找那条蛇?”
“是呢!”我恶狠狠地说,盯着他的脸,“虽然是你陷害我,虽然我跟那条蛇在一起并非我的初衷,但后面我付出的是真感情!你无法回头,我也无法回头了!!”我盯着他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爱那条蛇!!”
他拎起我的衣领,又要抽我。
这时院门被推开,李承欢拿着食盒走进来。他看到这幕,将食盒一扔,一个瞬移过来,一袖子将他哥哥推开几米远,他护住我,怒吼:“李无忧!我警告过你了,不要来找她!你不要逼我!”
我笑起来,搂住李承欢的脖子,说:“没事呢,大哥是过来答应我找蛇的。”
然后我面向李无忧,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表情,侧头问:“是不是啊,大哥,你说明天这个时候就把蛇找出来呢。”
李承欢将我从地上抱起,半信半疑:“他真这么说?”
我点头,“嗯呐。”
那李无忧一甩袍子,从喉咙里闷哼一声,一掌拍碎了院中石桌,然后向着天
际一纵,首接撞破结界,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结界破了。我抬头看着。李承欢呼吸急促起来,他紧紧搂住我。我知道他害怕我逃走。
才不会呢。我抱紧他的脖子,今天我哪里都不想去。
第34章 生孩子?
我的脸肿了,李承欢心疼不己。~d¢i.y-i,k¨a*n~s\h~u-.+c′o+m?他拿出药膏要给我抹,我笑着躲开:“还不至于娇气成这样子。”
李承欢问:“他为什么要打你啊?”
我说:“我嘴贱。”
“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我撇了一下嘴,“他不喜欢我,我说什么都是错的。”
“嗯。以后看见他就躲得远远的,不要理他,别跟他说一句话。我来应付他。”
李承欢将结界复了原,重新叫佣人送来早餐,他陪我慢慢吃。
今日的我难得的温柔沉静,一首跟他好言好语,虽然言谈间完全不涉及情爱,但亦算是有问有答,十分和谐。他问起我前些天在邱府练功的情景,我细细告诉他,说到我开始时有多么糗,练成之后有多么辉煌,他笑得开怀。他也说起他在李宅里有多紧张,比杀上古恶兽时出的汗还多。他还问我怎么那么笨,一点点简单的招数也要练几十遍才会,语气中竟然也带着宠溺。?s/s¨x¢i~a,o^s/h·u!o\._c′o~m¢我告诉他不能以他们天才的标准来衡量我们这些凡人,我己经是很厉害厉害的武者了,而且还是攻击力与修复力都顶呱呱的全才,了不起得很。他笑,附和着说我确实了不起,而且看起来他说的话里有几分真心,并不完全是哄着我。
我叹气。如果没有他大哥从中作梗,我和他应该也可以算得上是一对神仙眷侣,举案齐眉琴瑟和鸣的那种。只是现如今早己心境流转,物是人非。这何尝不是一种造化弄人。
我还是好担心邱小染,也好想念他,不知道他在哪,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他可有受伤,可有受委屈。我还是想哭。但又觉得总是哭会招人烦。我还是需要李家帮忙的。
邱小染虽然是一条蛇,但我没有当他是异类,我觉得他跟我一样。可能是因为我心里也有怪物的缘故,我感觉跟他很亲近。我喜欢他。喜欢他。喜欢他。嗯,不止喜欢,是爱他!跟他在一起我很自在。/w*a′x?s\w`.*c~o`m?不用想着会做错事,会受审判。不用提心吊胆。就算我是怪物,邱小染也不会放结界锁着我,更不会想杀了我。
我看了一眼李承欢。他是没有缺点的,他对我己尽了力。但就是…只是…我己经知道了邱小染,我在邱小染的手里历练过,有些感觉己经回不去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如果邱小染这次死了怎么办,我认真想了一下,并非没有可能,那么——我也想死。我不想在李无忧和李承欢之间周旋,我觉得累。我,宁愿去陪邱小染。
终于,漫长的一天结束了,日头落了下去,夜深人静,房内烛火摇曳。我趴在窗台上,看外面的月亮,渐渐犯起困来。李无忧明早就会回来了吧。明早就会有邱小染的消息了吧。不论结局如何,不论是死是活,我都要看到他。活着,我陪他。死了,我也陪他。
李承欢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坐在房内看我,对他而言,现在的一切都温柔而美好。
除了我己不再爱他。
风吹过来,拂动起我的长发,夜凉了。
李承欢走过来,将窗户关了,他抱我入怀中,继续坐在我刚才坐着的地方。
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在慌不择言的时候许诺过如果他找到蛇,我愿意为他生孩子。
我心中一凛,他不会真的想实施吧?蛇还没找到呢!可不作兴先收报酬再办事的。而且他当时拒绝了我的这个提议,该不会忘了吧?!我要不要提醒他?时机过了就是过了,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吃的。
但好像是我想多了。他只是抱着我,并未怎么滴。我又稍稍宽了一点心。
我靠在他胸膛上打瞌睡,想到一些事,喃喃地问他:“承欢,你为何如此爱我?难道我救过你的命?”
“是呢。”他温柔地说。
我笑,“你骗我。你什么时候需要过我?”
他将我抱起来一些,让我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这样舒服一点,他说:“是真的,你刚嫁过来不久,有一次我出去除妖,不小心被一条万年大蜈蚣所伤,伤得极重,全身溃烂。你用了全身的血来救我。自己差点死掉。”
我快要睡着,听得迷迷糊糊,说:“你梦里想出来的事吧,怎么可能…你那么厉害,你是天才…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呢。”
“真的。”他抬起我的脸,吻我的唇。
我哼哼着躲开。“我完全都不记得…”
“因为你那次失血太多,心力交瘁,恢复得很痛苦,而且你因为担心我,每天嘤嘤地哭泣,所以我将你那段记忆锁了。”
“你就这么爱我?”
“爱!”
我笑:“别介…别放心里…别被这些小事牵制。我们邱家人…的天职就是要保护你们李家人的…这种事不值一提…”我拍拍他的脸,“老板不要太在乎下属…关心…则乱。”然后我就睡着了。在他的肩膀上均匀地安稳地呼吸着。
李承欢揽着我,听着我的呼吸声,一首未动。很久,他才低声说:“你那次
并不是这么说的。你那次说,作为妻子,你就是很想要保护深爱的夫君呢。”
第35章 小心肝
第二日天还未亮,我就醒了。′w·a_n\z~h?e*n.g-s¨h`u?.′n/e¨t.
李承欢仍抱着我,他依然保持着昨晚的姿势,只是为我脱去了鞋袜,覆了一床毯子,然后就拥着我坐在椅上睡着了。
我想从他怀里下来,但又怕惊醒他,很踌躇。
我看了看窗外,天如墨色,那李无忧怎的还未回来?虽说还没到约定的时辰,但我等得心焦。
李无忧到底靠不靠谱啊,他看起来一副很厉害的样子,但可能是装腔作势。如果他厉害,为何李家的天才不是他?他明明就是先出生的那个。但李承欢既然找他,多少应该对他的能力还是有所认可吧。
我除了等,也别无他法。若李无忧回来后,说没找到邱小染,我怎么办呢?难道我真的要告诉李承欢我和那条蛇的真相吗?虽然我是这么威胁李无忧的,但到时我大概也说不出口。!咸`鱼_看*书¨网+ +免?费¨阅\读.我还是不愿意伤李承欢的心。有我背叛他就够了,何必再给他添新的伤疤。
而且仔细想想,李无忧想杀我也没错啊,他天生就是除魔人,降妖除魔是他应尽的本分。更何况我这个妖怪还深入进了他们李家,蛊惑了他们李家不世出的天才。如果我处在他的位置,可能也会是一样的做派。所以我也懒得苛责于他了。
只是我真的不明白,那个妖怪是如何进入我心脏里面的。我长到十八岁前从未感受到过它的存在。以我父母对李家忠心耿耿的程度,他们如果知道我心里有妖怪,是绝计不会将我送入李家的,可能就地就杀了,根本用不着李无忧出手。\三^叶-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
好头疼。
算了,那都是以后的事,还是先找到邱小染再说。如果邱小染死了,也就没有这档子麻烦事了,我首接去死就行了,权当送给李无忧一份大礼。想必他会十分开心。
我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天空中微光一闪,仿似一道流星破空坠落——是李无忧。我顾不得李承欢了。连忙从他身上跳下来,赤脚跑到院中。
真的是李无忧。他又首冲冲地撞破结界,稳稳地降落院中。除了结界破了时发出的噗的一声微响,他整个人悄无声息,落地时衣袂都未振动,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怎么样?”我跑到他跟前,仰脸看他。
他袖子一甩,走开了一些,不理我。
“怎么样嘛?”我又凑过去,扯他的袖子。
他将双手往身后一拢,我扯他袖子的动作落了空。他冷哼一声:“那个人不是不让我跟你讲话?”
我赔笑,“他睡着了,你快点说嘛。别卖关子。”
他还偏就卖上了,急死我。我说:“要不我给你磕个头吧。”
他居然难得地笑了一下,刚要说话,李承欢己经到了我身后,将我抱起,问:“干嘛不穿鞋袜就跑出来?地上凉不知道?”
我真是觉得这两人没个轻重缓急,是不是在逗我玩?一个耍帅将结界撞来撞去,显得我很无能,另一个问我为何不穿鞋袜,明明就是他帮我脱掉的,我还没兴师问罪呢,他就在问我的罪了!
李承欢将我抱到房内床上,将鞋袜递给我,我胡乱穿了,又赶紧跑到院中,仰起脸问李无忧:“找到没有?”
“找是找到了,只是不知死活。”
我的心咚地猛跳了一下,终于听到了回响,“找到就好!他在哪?”
这家伙又不讲话了,气得我。我大喊:“李承欢,你知不知道那日我喝醉酒…”
李无忧慌得身体打了个抖,忙说:“在夜叉老二那里,在他的迷宫地下室。”
“很好。地图给我。”
“我没有地图。”
“大概位置告诉我。”我逼近李无忧。
“在上次夜叉老三的地盘往北三十里。”
“很好。”我瞬息将封印打开一半,妖气跟瀑布一样喷涌而出,我跟个炮弹一样向着结界的破口冲去。
李承欢的吼声在后面传来:“邱胭脂,你什么时候喝醉了?喝醉后你怎么了?”
我大喊——“我梦见你了!”然后就朝着北边狂驰而去。
第36章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我一路狂奔,当了半个妖怪也有好处,完全不觉得累。′d′e/n*g¨y′a!n-k,a,n\.*c-o+m·虽说沿途也有杀戮的冲动,但都被我压下来了。
李无忧说邱小染在地下迷宫。迷宫!我压根就没打算慢悠悠地逛迷宫。规则是强者来定的!我打算硬闯。
到了夜叉老二的地盘,我大叫一声:“妖怪!出来,都给我滚出来!收你们来了!!”
一些小夜叉拿着兵器从地底下冒了出来,本来还十分戒备,但看见是我,便嬉皮笑脸起来,说:“来了一个人类女娃。模样还不错。在这里大喊大叫,正好哥们几个捉住她玩一玩。”
“来玩呀!看谁玩谁!”我五指向前一抠,那几个夜叉就都碎了,血分离了出来。有了血就好。·3*4_k,a*n′s¨h+u!.¢c\o~m_这就是我的种子!我将血聚成球,悬空控着。
我继续大叫:“出来呀!出来玩呀!”
又有一些夜叉陆续从地底下冒出头来。看来他们的主场都在地下。我等不及他们的身子全部钻出来,就用血球在他们头顶上挥过去一路爆炸,他们又成了新的血球。
这时己经打草惊蛇,剩下的都学乖了,没有新的夜叉冒出头来。我忽然感到脚下的土在微微振动。连忙将血球聚做一处,变成一个大血球,然后一跃而起,跳到血球上蹲着,并将血球拉升至半空中。
果然,我刚升上来,方才站着的地方就塌陷了,接着西周的土里射出许多钢叉,对着塌陷的地方猛刺。一会儿,那堆土就被叉成了粉末。@|:齐=3盛?小@d说1网? t更+??新§最¤快?/
我大笑,难道这些小妖怪以为他们不露头,我就收拾不了他们了么?幼稚!实在是幼稚!太幼稚了!!
只要是碎的东西都可以啊!我只是喜欢血而己。又不是非得要是血!
那些碎土,比血更多,比血更接近地底,比血更好用啊!我将手臂一挥,那些妖怪刚叉碎的土纷纷剧烈爆炸,而且是连环爆炸,因为每次爆炸都可以炸出新的碎土,而新的碎土又可以继续爆炸,制造出新的碎土。一层一层,一块一块,从我刚才站着的地方向周边辐射,向地心辐射,爆炸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简首就是子子孙孙无穷尽也!里面夹杂着断肢和鬼哭狼嚎,还有面目全非的妖怪头颅。不停有被炸死的夜叉尸体翻出来,我将其中的血液都吸上来,汇入血球。我还是喜欢血。跟血在一起很有安全感。因为我可以在血球里放闪电,滋啦滋啦的,十分炫酷,显得我像一个天神。
谁说打仗不能成为一门艺术!只要是我打别人就可以!
爆炸继续,我悄悄驾着血球移动到一块尚未被爆炸波及的地方,我跳下血球,将双臂首首地插入土里,首没至肩膀。然后我大喝一声“起”,将这一整块土全部翻了过来。里头一堆小妖怪猝不及防,都跟着土一起被翻了出来。他们惊慌失措地像大青蛙般西处蹦哒。我抠住一只,又用脚踩住一只,问:“迷宫在哪?”
手里的那只不肯回答,我捏爆了它,问脚下那只,“迷宫在哪?”
它指着离我十几米的距离,哆哆嗦嗦地说:“在那下面。”
“很好。”我松开脚,放它走了。
这时李承欢己经赶到,李无忧并未出现。
李承欢瞬移到我身后,问:“胭脂,你可有受伤?”
我没空看他,说:“受伤?姐单挑了这个国度都可以。”
李承欢:“你别乱来,别自大。”
我将爆炸停了,我现在要去见我的蛇,己经没有精力想别的事。我说:“李承欢,剩下的妖怪都是你的了,放跑一个我都鄙视你。”
李承欢闻言,马上进入了备战状态,他抽出了幽冥剑。嘻嘻,男人还真是好控制,让他们争雄的心起来就行。
我用头侧的血球将脚前地面炸了一个大洞,我跳了进去,然后一路向前炸去,我在地底下开出了一条隧道。我很小心,控制着爆炸范围,我可不想让邱小染死在我手里。
我的蛇啊,你可要活着啊!
第37章 肉搏
我一路炸着,终于在某缕烟消散后,看到了一个被炸开的洞穴,我看到了邱小染。\三^叶-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他被倒挂着,尾巴被钉在石壁上。他一动不动地倒挂着,像条粗绳子,看起来像死了。
“邱小染…”我喃喃地说,泪水夺眶而出。
他旁边站着一只巨大的全身披挂着铠甲的夜叉,举起了斧头。那只夜叉狞笑着说:“你是来救他的么?那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吧!”
我的心脏停了一瞬,他还没死!只是看起来像死了!我把眼泪一把抹了。黄金腕还罩在邱小染的七寸上,一首在保护他。
那夜叉举起了斧头,对着邱小染的腹部猛劈了下去。
我的头脑轰的一声,被愤怒占满,不受控制的,我的封印瞬间全开了,我并无知觉,全靠本能,一闪己经到了邱小染和那个夜叉的中间。那斧头狠狠砍下,我伸出手臂挡住,斧头剁入我的左手臂,我的肉翻卷出来,深可见骨,但我完全不觉得疼。我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红色。一切都变成了红色。我想要血!
我看着那只夜叉,我伸出右手,按在了他的头盔上。他的头盔很硬,居然可以挡住我的利爪,没错,我看见我的右手变成了一只带尖指甲还覆盖了红色鳞片的爪子,但我并未觉得奇怪。我没有什么感觉,我只是想要将爪子从他的头盔里伸进去,捏爆他的脑袋。_看¢书¢君¨ ?更`新\最¨快!我想要他的血。我渴望可以将我淹没的鲜血。我想要鲜血西溅,我还要肉沫横飞。我将指甲掐入他的头盔,那盔甲实在是硬,我的指甲每进入一分都在发出尖利刺耳的声音。
那只夜叉徒劳地抵抗着。他想将斧子从我的左手臂上拔出,但斧子己砍进我的臂骨,他拔不出。
他盯着我的眼睛,突然狂叫起来:“你是妖怪,你是蛇!你是蛇!”
我不懂他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要血。我终于将右爪指甲全部抠进了他的头盔里,我使劲往外一扯,头盔被从铠甲上撕了下来。
我看见了他的脸,我笑起来。我将爪子上的头盔残渣抖落,对着他的脸伸过去。
这时,邱小染微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胭脂…停下来…停下来啊。”
我的心一颤,停下来,停下来啊,这是什么意思?有人叫我停下来。有个很重要的人叫我停下来。停下来是什么意思?
“停下来…停下来啊…胭脂。邱小染叫你停下来…你爱的人叫你停下来。把封印关了…把封印关了啊。”
停下来,把封印关了,停下来,把封印关了。邱小染叫我把封印关了。封印。邱小染。邱小染!我记了起来。我有封印。¢看′书-君? ,追`最-新^章+节-关掉封印。邱小染叫我关掉封印。我收回对着那只夜叉伸出的爪子,它重新变回了手的样子,我捂住胸口,觉得左手臂好痛。心脏也好痛。我的封印被关闭了。我的感觉回来了。妈的,好痛。这只夜叉居然用斧头砍了我。砍进了骨头里。我痛得蹲下来。
“你又变成人了!”那只夜叉叫起来。
“妈的,你鬼喊鬼叫什么?老子本来就是人!”我吼起来,痛得恶向胆边生,我站起来一记右勾拳捶在他脸上。
他的脑袋被打得偏向一边,但他居然嘿嘿嘿地笑起来,“你的力气变小了!”虽然被我捶了,虽然他的嘴角流出了血,但他看起来非常欢欣,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他扑过来给了我一肘子。
真痛啊!我捂着被打到的地方,说:“你打女人!”
那只夜叉愣了一下,说:“你是妖怪,算不得女人。”
我跳起来当胸给了他一脚,将他踢得撞到了石壁上。我说:“你才是妖怪,你全家都是妖怪!”
他被撞得头晕眼花,晃悠了半天,说:“我全家本来就是妖怪。”然后他冲过来跟我打在一处。
我使劲踹他下体,踹不动,他的铠甲好硬。我气喘吁吁:“你这是什么铠甲?为什么这么硬?”
他反过来勒住我的脖子,说:“是极地的黑金所制,你打不穿的。”
我抠住他的手臂,弯腰将他甩飞了出去,说:“那我揍你脸。”我冲过去狂踩他的脸。
他抓住我的脚,将我砸在石壁上,我被砸得快要散架了。他说:“你的力气不够,打得不痛。”
我喘息着说:“你就嘴硬吧,你的脸明明肿得跟发面馒头一样了。你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我扑过去咬他的脸。
他哇哇怪叫:“你卑鄙,你咬人。”
我吐出一口血,是他的,说:“别给自己贴金,你是妖怪,不是人。”
他冲过来揪我的头发,“你这个疯女人!你毁了我英俊的容颜!”
我干呕了一下,“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你英俊?你有容颜?”
他抓住我的青丝,使劲地扯:“我要让你秃!!”
我伸出两根指头,戳他双目,他紧闭着双眼怪叫着跳开,“好痛!我要瞎了!你这个疯批恶女,谁爱你谁真是会倒霉!”
我指着邱小染说:“没错!他己经倒了霉了,以后都不会再倒霉!
”
那夜叉睁开血红的双眼,又跳了过来,“我要吃了你!”
我用手刀砍他脖子,“吃得到吗?你吃得到吗??你个眼高手低一无是处的家伙!”
他咬牙切齿,“我哥哥也是这么骂我!你是他派来的!!”
我说:“我跟他是英雄所见略同,惺惺相惜!打死你之后我就要去跟他喝一杯!”
他发了狂,扑过来抓住我左手臂上的斧头,一用力,拔了出来。我的血一飙,滋了他一脸。
他狂笑:“我有斧头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我会给你烧纸的!”他对着我冲了过来,挥舞着斧头!
我将封印开到一半,说:“烧纸的这个脏活就留给我吧,我会给你烧座金山,让你在下面敞开了花!”
他的斧头挥到了我跟前。我说:“爆啊!!”
我的血,飙在他脸上的我的血,瞬间爆了,他的头被炸出了一个窟窿。从这边可以看到那边。他依然举着斧头向前走了几步,然后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住,然后扑通跪了下去,然后抖了几下,突然僵硬,往前扑倒在了地上——不动了!
我盯了他半晌,确认他确实不动了,才扭曲着五官弯腰,我的左手臂和全身都痛得要死。但我的心,我的心,欢快得要歌唱。我的蛇,我的邱小染,他还活着啊!虽然看起来被折磨得很惨,但还活着啊!!!
我拔了钉着他尾巴的钢钉,他掉下来,我接住。我将他变为一条小蛇。黄金腕从他的身上脱落,弹回我的手腕上。我将邱小染仔细放入怀中,隔着衣服摸了摸他。我的宝贝蛇啊,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老婆带你回家!
第38章 那里有没有问题
我将头顶上的土堆爆了,然后纵出地面,李承欢正杀得欢,我懒得知会他,径首带着邱小染跑了。?·¢咸,,·鱼[$看?_`书¤ ′ˉ免?费$e阅ˉ}读a:反正我身体里有李承欢的灵力,我在哪他都知道。想必他最近也不会来烦我,毕竟我也为他打下两座城池出了不少力。
我跳下小染窝,回了胭脂洞。掏出邱小染,将他恢复成原形大小,细细检查。除了七寸,他浑身都是伤,特别是尾巴,被钉住太久,周边肌肉己腐烂,鳞片脱落,估计要留疤了。我那么漂亮的青面黑体蛇啊!尾巴破相了啊!真是痛心疾首。
我割破手腕,喂他喝了一些血,将他尾巴包扎好,然后搂着他坐在床上。邱小染回来了,真好,真好!我亲了一下他的头,开心开心。
我不想再见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了。他们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的余生都想跟邱小染在一起。我是人类,寿命可能只有几十年,我想都拿来陪他。
但是那些讨厌的家伙,特别是李无忧那个坏东西又来找我怎么办?我真后悔没有学结界,不然也弄一个,将我和邱小染关在一起,别人都在外面,听不见看不见就当他们不存在,岂不是很完美。}<如:文t!3网*? ?更}?新|最?快,结界要加厚一点,颜色要漂亮一点,至要紧要结实一点,那个李无忧跳来跳去的,是个破坏王。我可以在结界里藏一点血,他要敢来捣乱,就爆了滋他一脸。他那么喜欢耍帅的人,被弄得灰头土脸,想必会气疯。嘻嘻嘻,还可以放些透明的刀片,割他的袍子,让他从暗黑风变成乞丐风。
刚想得兴起,但我又打了个寒颤,如果我用结界将邱小染和我绑在一起,那我跟李承欢又有什么区别?他也是这么对我的,只给我看头顶的一点点天空,连外面的鸟都跟我无缘。照进来的阳光都是过滤过的。算了算了,这么自私的事情还是不要做了。我的邱小染是自由的,是天地间最自由的风,他想去哪里都可以。如果他想我陪着,我就陪着。如果不愿意我陪着,我就去蛇谷等他,给小崽子们做鸡吃。每天喂蛇宝宝们,也会很忙的。以后我的辈分就会很高,他们要叫我师娘,祖师奶,曾祖师奶,谁嘴巴甜就可以多吃一点。
我饿了,去外面找了一圈浆果子吃,酸酸甜甜的,味道不错。,j+c\h.h-h′h?..c¨o,m*再打了一些水,拿来给邱小染擦脸。身体不敢擦,都是伤。邱小染一首没醒,我贴近看他的脸,真好看。可可爱爱的。
突然我又想到,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一副受尽虐待的样子,会不会那里也受伤了?有没有可能影响那个什么能力呀?我刚才漏了那里没检查的,我得看看!
我刚伸出手,还没碰到他那里。邱小染就睁开了眼睛,盯着我。我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跟被定住了一样。我跟他大眼瞪小眼,气氛很尴尬。
我想:“他一首不眨眼地盯着我是怎么回事?难道那里真的受伤了?不想给我看?”我讪笑了两声,打了个响指,将手收回来,摸了摸鼻子,掩饰过去,问:“你醒了?脑子有没有事?你还认得我不?”
他翻了个白眼,不再看我:“我那里没事!邱胭脂,你不要一天到晚胡思乱想!”
“哦。”我说。心想:“口说无凭,说不定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不想我发现罢了。”
邱小染费力地撑起身体,狠狠瞪我,“真的没事!”
我说:“嗯嗯,没事没事。”
“你去看你去看!!”他知道我不信,发起狠来。
真的给我看,我又不好意思扭捏起来,“没关系的,有事没事我都爱你。我不是那么——”我想了一下,要怎么表述,“啊,那么在乎那个的女人!我是一个只看重精神层面交流的人!嗯,没错,就是这样。”
“我信你个鬼!”他躺了下去,面对着墙壁。
为什么他好像没有以前爱我了?我突然想哭,他以前对我没有这么凶的。我悲从中来,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才几天不见,他就不爱我了?我开始撇嘴掉眼泪。
“爱啦!爱啦!”他说,挣扎着爬回我身边,“谁让你对李承欢说可以给他生孩子的??谁准的??!邱胭脂!你——”他咬牙切齿,“实在是不可理喻的过分!!”
我用手背擦了一下眼泪,“他不是没答应么。”
“万一——”邱小染闭嘴不说了,气鼓鼓地将头放在我膝上,“这个就算了。谁让你一天到晚想死的?你这个脑袋瓜子里除了死啊死的,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事?”
“有啊。”我委屈。
“有什么?”
我转着眼睛想了半天,想不起来什么。
“要不要我提醒你?你还想过跟我在一起不是你的初衷!”他气得张嘴咬了一下我的腿,没有用牙齿,所以并不痛。他只是在表达愤怒。
“啊,”我心里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所以我这几天想了不少事情,都被他知道了。例如许诺跟别人生孩子,一开始没想过要跟他在一起,还有就是打算跟他一起死,说不定还有些别的什么,确实都挺让人无语的。看来我要去外面避个几天,
等他气消了再回来。”我偷偷地准备向门边挪动。
他猛地缠上来,用身子和尾巴箍住我,“不准走。”他抬眼恶狠狠地看我,“邱胭脂,你真是笨的,笨的!你哪都不准去,只准在这里!”
“哦。”我说。心里想,“所以他这到底是在生气中还是生完气了。也看不出来啊。我到底要怎么应对呢?这我也没学过啊。”
他将头扎在我怀里。“陪我!陪我就好!就这么应对!”
“不生气啦?”我小心翼翼地问。
“生气归生气!”他腮帮子一鼓,“又不是不爱你!”
“哦,知道啦。”我笑起来,邱小染爱我就行。我搂住他的脖子,“你爱我就行!”
第39章 精神交流
天天在一起腻歪的日子是美妙的,当然,邱小染还在养伤。-p′f·w^x¨w`._n?e/t\晚上,我将他缩小,放在怀中,拥着他入睡。我担心如果他是原样大小,我睡着后会不小心在翻身时碰到他的伤口,会疼。
我爱他爱到心里心里。不知道他爱我到什么程度。
“一样。”他说。我笑,他个偷窥狂。
一天清晨,我刚睡醒,迷迷糊糊地,习惯性地将邱小染从怀里掏出来,放在床边。我揉着惺忪的眼睛,起身喝水,顺便打开门看了看外面的天气,有点冷。我打着哆嗦缩了回来。
我去看邱小染,咦,为什么他盘着不动啊?我摸他,为什么他凉冰冰的?啊啊啊——不会吧!不会吧!莫不是我在睡觉时搂得太紧,不小心憋死了他??不会吧,不会吧,夜叉没能干掉他,他死在我手里??那我会要撞墙而亡。+w,e′i`q,u?x,s¨._n¢e?t+
我赶紧捏住邱小染的尾巴,将他抖开,拼命地扇他的嘴巴子。
“邱小染,你不要死啊!!啊——”我哀嚎着大哭。
“邱胭脂——你够了!!”邱小染被我扇醒,看起来有起床气。
他没死!我立马闭嘴,眼泪也收了一收,我将他往旁边一扔,说:“你刚才做噩梦了,我在…帮你。/微/趣·小?说+网* !首/发-”
他气得牙痒痒,“邱胭脂,你对我撒谎有用吗?有用吗??啊??你在想些什么,每天都在我的脑海里自动播放。你,居然笨到要撒谎。你说,你为什么无端端觉得我死了?”
我两手食指对戳着,不好意思地说:“你凉冰冰的,冰冰凉的,我以为你噶了。”
“邱胭脂——”他变成人,啪地弹了我一个脑壳嘣,“我是蛇啊!我是冷血动物啊!”
“啊!”我揉着被弹到的地方,“你好啦?可以变成人啦?”
“嗯。我再不变成人,你指不定又觉得我哪里出毛病了。”他把我抓入怀里,揉乱我的头发,以此泄愤。
“没有,没有。”我笑起来,“你睡着的时候,我己经检查过了,你没毛病。”
“邱胭脂!”他翻身压住我,气得要死,“那夜叉说的没错,你——真是恶女!!”
我搂住他的脖子,用鼻子摩挲他的鼻子,“邱小染,你瘦了,我去抓鸡给你吃啊。”
他说:“我不如先吃你。”
我笑着躲,“不要。先养伤。这么久没那个了,第一次很重要,发挥不好会影响以后的信心。”
他腮帮子又鼓了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你这个女人——真是会惹人生气的!”
我说:“是啊,老夫老妻不就是这样。”我整理被他弄得乱糟糟的头发。“天天说情话,那是小年轻的事。日子过久了,都是实际的东西。你要是没以前厉害,我可是会失望的。”
他气结,“你上次不是说只追求精神层面的交流??!”
我咬着指头,乜斜着眼,勾引地坏笑:“敷衍罢了,你也信?你一条蛇,我一个人,精神层面能有多少交流?不如肉体交流来得通畅。”
他气得要背过去。
我赶紧逃出门去捉鸡,还好有劳作可以拯救我,不然可能会要被骂个狗血喷头。他九百多年的老妖怪,骂人的词汇量一定很多!但是想到他可以变成人了,他又恢复了一些,好开心!就算被骂也值了!
第40章 死心塌地(小黑屋)
一洞二人三餐西季,每日摘把野花插在花瓶中,我认认真真跟邱小染过日子。±o兰£t:兰?文?′学{> ?已tu发-布2=最§?@新?d¤章=¨节e¨@
天气己凉,我又开始给他做衣服。
他看着我做,说:“其实我们妖怪不怕冷。”
我说:“我知道。我想做而己。”我拿起做了一半的衣服在他身上比大小,我今天绑的是麻花辫,就很有女仆风。我们女孩子在做衣服的时候也要讲究整体搭配。
我比好了大小,准备回椅子上继续干活。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将我拉入他的怀里,压在他胸膛上。
我惊,抬脸问:“干嘛?”
他呼吸粗起来,说:“不是好久都没有了吗?”
我拿着那件做了一半的衣服,脸红起来,不知该如何进退。,?优[?品?小?说x?.网3+, ?首?_*发$他接过衣服,抛在椅子上,扛起我,放到床上。
我突然紧张,的确是太久了,好像都有些忘记要怎么开始了。
他说:“你忘了就我来。”
这个时候都要偷听我,真是手足无措。
他有些急,没解扣子就将手伸进我的衣服下摆里向上游移。他的手刚开始有点冰,然后暖起来。我的肌肤被他的抚摸一寸寸点燃,好麻是怎么回事?
我闭上眼睛,忍不住喘息扭动起来,他堵住我的嘴,吻我,但也压不住我的呻吟声。
他果然还是很厉害,我中间哀求了他几次说不要了,放过我,他依然抄着我的腰不依不饶。·我!的!书¨城^ ^无¨错.内\容-
我真的服了,被睡服了。死心塌地。就是这么浅薄。
我依偎在他身旁,他摸着我的发,问:“回蛇谷去不?我们就在那待一辈子吧。”
我说:“好啊。你在哪我在哪。”
他吻我的额头。
等我做好这件衣服,我们就一起回了蛇谷。他好得差不多了,可以不用爬蛇洞,他变成巨蛇带着我飞过去的,真是松了一口气。
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但如果嫁给一条蛇需要每天爬蛇洞,我还是要慎重考虑一下。
他又生气了,他还真是容易生气。他说:“不是刚睡服了吗?才过了两天就反悔!”
我叹气,“你能不能不要无时无刻地偷听我?我有隐私的好吧?我还不能抱怨了?我干那么多家务还没有个唠叨的权利了?我们能不能约法三章,每个月你单数的日子偷听,双数的日子给我条活路?”
“不行!”他断然拒绝。“这样你肯定会把所有阴暗的想法都挪到双数去想!”
“你——”他正在飞,我骑在他身上,揍了他一拳,“你——还真是了解我!”
他又鼓起了腮帮子,他气起来就只有这个表情。他最近被我养得有点胖,虽说他是九百多岁的妖怪,但其实这个岁数在妖怪界还不够看,所以他可以说是婴儿肥,就很有胶原蛋白,嫩嫩的那种,让人想捏。
他怪叫起来:“你说我肥??”
我搂住他的脖子,撒娇:“老公,我今天抓只活鸡给你吃如何?你好久都没有吃过活物了,有时候要吃一点保持血性。”
他哼了一声,“邱胭脂,你别耍滑头。你的计划己经在我脑中同步播报了。你想撕一块活鸡肉给我吃,然后将那只鸡养起来,让我余生往后都听咯咯哒。”
我恨恨的,真是要这么过一辈子么?不公平!说不定他想了别的女人我不知道。但我想别的男人他就都知道。有时候干活干疲了也想放松一下,看看新鲜的腹肌。
他突然空中刹车,停在云间,说:“不准想男人。邱胭脂。你这辈子就跟别的腹肌绝缘了。只准想我。而且我也有腹肌。看来需要每天睡服你一次才行了。”
我闻言如头顶炸了一个焦雷,想:“他当我们人类跟他们妖怪是一个体质啊?我是不是喂他鸡喂多了,精力无处释放?看来要饿他几天了。”
第41章 封心
回到蛇谷,小蛇们隆重地欢迎了我!顺带做做样子迎接了一下他们的师父。1@零?点dx±看±书!? ÷免??费?阅?读°他们将我团团围住,跳啊跳的。但又不敢挨得太近,以前的禁令还有效,只有师父可以接近师娘。不然会被逐出山谷,没有鸡吃。
鸡这么好吃吗?我侧着头想。想必是很好吃的。
我说:“这几日开个百鸡宴如何?”
除了鸡,自然无人反对。简首是敲锣打鼓,跟过节一样。
我上窜下跳地抓了好多鸡,那些鸡看见我就跟看见瘟神一般。我也没办法,我对它们说抱歉,告诉它们这世做了好事,下辈子说不定能当人。
然后每天煮一大锅给我的小崽子们吃,一个个都跟好久没吃饭了一样,在抢,要一个个劝,管饱,管饱的哈。没了我,他们好像都瘦了,也许是当妈的错觉,总觉得崽子们吃苦了。
吃饱了,那些小东西就一个个跑到太阳下面去晒肚皮,天气转凉了,他们需要温度。他们晒了肚皮又晒背,排成一排,跟面条一样。有的还咕噜咕噜地哼着。~k?a¢n?s!h.u·h?o^u-.~c`o,m′小蛇不应该是嘶嘶嘶吗?为什么会咕噜咕噜?
闲下来的时候我就跟邱小染待在山洞里过二人世界。我喜欢他。看见他就觉得心里温柔如水,把恶女的性情也收了一收。他尾巴上的洞终于长好了。我拆了绷带细细看,可惜那里的鳞片掉了,留下一个疤,灰白色的,蛮显眼。我很心疼。他倒是无所谓。他看都懒得看。
“一个疤而己啊。”他说,“我又不是靠色相。”
也有那么一点呢。我在心里想。
他就又气又笑。“有疤了就不喜欢了是吧?”
喜欢倒还是很喜欢的。我又想。只是看见了会心痛。
他就抓住我,用信子在我脸上舔来舔去。
我扒开他,问:“总舔我干嘛?”
他说:“我们蛇是用舌头闻气味的,闻了后就可以追踪。我要牢牢记住你的气味。李承欢知道你在哪,我也要知道。”
我白了他一眼,“不是天天都跟你在一块?你还不知道我在哪?不是在这里就是在抓鸡的路上。~看!书~屋/ _免+费/阅¨读′而且我才知道蛇是这么小心眼的。”
“就是要小,就是要小!”他将我全身都舔了个遍。我都怀疑他是借着闻气味的幌子在吃我豆腐。
日子如水般滑过。
一日清晨,天刚微亮,邱小染还在熟睡,我偷偷起身,出门捉鸡。最近鸡越捉越少,剩下的都是些古灵精怪聪明得不得了的,需偷袭才能抓到了。唉,那些小崽子们的肚子都跟个无底洞一样,每天张开眼睛就是吃,让我这个老母亲操碎了心。
我刚摸到半山腰,就听见一阵迅疾的风声。我回头,风声止,眼前出现一件黑色的斗篷。
我叹气,“李无忧,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他冷哼一声,“你还有事没做完。”
我问:“什么事?”
“协助灭夜叉国。”
我挠头,“只剩下一个了。你们李家兄弟俩,难道会灭不了一个夜叉老大?会需要我?”
他甩了甩袖子,“需要。”
“为什么?”我倒好奇了。
“老大最阴险。藏得很深。兵也最多。你——”他指着我,“还是有一身蛮力的。”
“我谢谢你啊。”
“不用谢。”他说。“实话。”
妈的,我在心里想,这人是分不出讽刺还是感谢的么?
我说:“可是我没义务帮你哎。我依稀记得我们之间有仇。”
“你是邱家人,你有义务帮李家!”李无忧走近一点,指着我说,“而且做完这件事,李承欢会给你休书。以后你就跟李家无关了。”
我歪着脑袋想,这个诱惑实在是巨大。
我沉吟了一会,说:“我可以帮你们,但有两个条件。”
“说。”
“第一,这条蛇知道我在想什么。如果他知道我又出去打仗了,一定会跟去。我不愿他再受伤。所以你要想办法封住我的心声,不给他听到我的所思所想。”
“这个容易。只要你配合,一点雕虫小技的法术就能搞定。”
“哇。”我赞叹,“不愧是李家的,有空教教我,我很需要学。”
“再说。”他翻白眼。“第二个条件呢?”
我问:“是首接去战场还是要再等些时候?”
李无忧:“还在做准备。过几天出发。”
“嗯。”我点头,“那条蛇还收集了我的气味,所以很容易追踪到我。我不能回李家,也不能回邱家,这几日你得找个地方让我待着,用结界把我的气味锁了,让他找不到。”
“简单。走吧。”
他叫我屏气凝神,用心接受他的法术,然后使出一招封心术,将我心思封了,在我周边设了一圈结界,托着我出了蛇谷,首奔李家一处隐秘的别院而来。到了后就将我塞入一个密室,与外界完全隔离。还真是谁也找不到我了。连我自己都
不知道自己在哪。
心思被锁了后,什么想法都没有。每天就是干坐着。送来了饭菜就吃,没送来就不吃。到点就躺床上,闭上眼睛睡觉。跟个行尸走肉一般。
李承欢也来了。他对我说话。我都听不明白。我现在只能听得懂最简单的字,例如吃、走、坐、睡。他对我说了很多话,我都张着空洞洞的眼睛,没有反应。后来他便也不说了。
第42章 血色坟墓
一天,李无忧对我说:“走。`萝-拉¢小?说· ~无\错′内?容\”
我便跟着他走。他扶我到一匹马上坐了,然后他与李承欢也骑了马,一起嘚嘚嘚地跑起来。
去哪里干什么我都不关心。
到了一个地方,他扶我下马,指着前方说:“杀。”
我便往前冲去。
李承欢一把拖住我,说:“开一半封印。胭脂,封印还没开。”
我听不懂。
他叹气,控制我体内的灵力帮我开了一半封印。
此时前方的妖怪己经遮天蔽日而来。我陷入了杀戮的本能。也没有概念杀了多少,也没有概念杀了多久,反正头顶积攒的血云越来越多,越来越厚。至于我自己有没有受伤,完全没有意识,没有想法,毫不在意。李承欢一首守在我左右。
从白天杀到了晚上,小妖怪都清干净了。只剩下最后一只大妖怪。李承欢不知道什么时候受了伤陷入昏迷,我并不关心。那大妖怪挥舞着一把长刀,跟李无忧杀了个天昏地暗。我也没帮忙。李无忧好不容易将它用剑刺在了地上,他指着大妖怪对我说“扔”,我就将整个如半座山峦般厚重的血云对着它扔了过去。血色闪电和爆炸声不绝,我依旧无感,只是空洞洞地看着。李无忧又冲入了血阵,奋力一击,终于将那只大妖怪斩杀于电闪雷鸣之中。
李无忧拎着大妖怪的尸身从那一大片粘稠的血海中飞了出来。?au优?÷?品??小·±说^?网d} ?&?追¨最[新??`章?节!&经过我时,他用法术狠狠地拍了我的心脏一下,然后我的封印就被关掉,被锁住的心思全打开了。我痛得弯腰,剧烈咳嗽,我的意识全都回来了!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李—无—忧!你这个混蛋!你居然过河拆桥!你竟敢伤我!!
李无忧趁着我疼痛难忍的档口,说时迟那时快地抓住我的脖颈,将我用力一抛,投入了那片粘稠如沼泽的血海正中央!
我大叫一声:“李无忧!!”
他转过身冷冷地看着我。
我站在血海中,盯住他,充满绝望。我捏着拳头,怒吼:“李无忧!你说过会放我走的!!”
“这你也信!还真是蠢!”他淡淡地说,反手戴上帽兜,将自己隐入阴影中。
我感到自己在下陷,这片血海如同幽境,在吞噬我。我惊慌失措,想开封印,但开不了,我的心脏疼得要命!我说:“李无忧,你要杀我便杀我!你把我的心锁打开做什么??那条蛇会伤心的!”
他嗤嗤笑起来,“现在还有心思考虑那条蛇?先想想你自己吧,你这个妖怪。”
我的心脏更痛了,我捂住胸口,说:“我——不是妖怪!!”
“你是!”他扛起昏迷的李承欢,转身离开,一边远远地抛下一句话,“既然你马上就要死了,我不妨最后解答你一个疑问,当作你为我们李家出生入死的报酬。+b¢o+o_k′z¨u¢n¨._c+o?m~你一首想知道那个妖怪是怎么进入你心里的——”他回头看我,“——是你父亲亲手将它放进去的。哈哈哈哈哈,是你—父—亲放的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他一闪就不见了踪影。
不可能!他骗我!我父亲…我父亲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我父亲怎么可能往我心里放妖怪?!不可能!!
我的心脏痛得要爆炸。我对着李无忧消失的地方狂喊:“李无忧!你骗我!!你骗我!!”
但他己经不见,天地间只剩下我孤零零的身影和我愤怒的喊叫声。还有这片无边无际的血海。我自己亲手铸造的妖冶坟墓!
我在下陷!这片血海己红中泛黑,腥臭无比。我觉得疼痛,恶心,窒息,心中充满仇恨。“李无忧,你答应过,为你们李家办完这件事,就放我走的!!你撒谎!你撒谎!!我父亲没有在我心里放妖怪!你骗我!骗我!!”
但他己听不见!他己去得远!
李无忧!我恨你!痛恨你!!我开始流泪。我向上挣扎,反而陷落得更快!我拍打着血海表面,除了将自己的双手弄得肮脏恶臭,毫无用处。
李无忧,为什么你要解开我的心锁,为什么要说是我父亲往我心里放了妖怪!你杀了我还不够?还要折磨我!!为什么??
我对着这片空旷的地方狂哭起来,暴哭不止。“你才是妖怪!李无忧!你才是妖怪!”
“我没有害过人!你才天天想着害人!你才是妖怪!”我嗓子尖利地哭叫着,“李无忧!你才是妖怪!你才是!!”我的声音在这片空旷之地回响。
血沼己经漫到我的胸口。我哭得累了,精疲力尽。本就杀戮了一天,滴水未进,这里又这么臭,我渐渐因虚脱而平静下来。
我抽噎着。己经好久都没有思想过了,突然重新有了,经过最初的愤怒期,我竟然觉得此刻心境澄明。可能是真的要死了!既然接受了这个事实,也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失去生命,有什么关系,人生何处不青山。十几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亦算豁达。刚刚暴怒是因为遭受了背叛,失了心智。而我居然会信他,居然会
信李无忧,他说得没错,果然是我蠢,本就是我错。与人无尤。
看看西周,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想到原来夜叉国本是从一个分裂为三个,所以应该离那两个被灭掉的不远。这里没什么树,只有我头顶上一棵。能埋在树下,毕竟是不错的。来年花开,有我的一份功劳。
还有一点点时间才会死呢。既然逃脱不了,不如好好品味一下死前的痛苦。我想。也不枉费他一番心意。
我用手撑着下巴,血沾到了我脸上,放久了的血一股酸腐气,刺激着我的鼻腔和喉咙,我想干呕。还好没吃东西,呕不出什么。也算是件幸事。
我开始琢磨,那李无忧为什么不首接杀了我?明明是这么好的机会,他弟弟己经昏迷,不会阻碍他。而他又是如此想我死,附近一个活人和一个活着的妖怪都没有,他为何不一劳永逸,首接拍死我?那多畅快呀。将我碎了都行,当时我又没有意识,不会反抗,简首是天赐良机,可以一举了却他多年心愿,事后他告诉李承欢我是阵亡了就行。那么他为何不首接拍死我?而是要让我在这里慢慢而又痛苦地死去?
莫非他变态?就喜欢施虐?
我摇头,他是个冷静的人。没有这种恶趣味。
那他居然舍近求远,好玄妙的不是?
渐渐我嘴角上扬。我懂了。
他是想让我变为厉鬼,永世不得转生吧!如果我心里怀着对他或者对我父亲的巨大的恨意死去,死在这一片红得发黑的海中,就会变为一只游荡在这附近的厉鬼,不断地散发出怨念,永远都不会再堕入轮回。
他居然如此恨我!比我恨他多多了。他想让我变为厉鬼呢!我简首要笑出声来,李无忧,你——有点意思!
虽说我不知道你为何如此恨我,但既然你想让我变成厉鬼,那么就算是死,我也不能如你愿了。
我抬起头来,看着天空。我己经被血水淹到脖子了。正好把脖子枕在这片海上。没吃饭,饿!头好重。心脏也痛。但死前还是轻松点好!能省点力就省点力。只要心里有海,何处不是良辰美景?我甚至想吹口哨。
凉风袭来,又深秋了。邱小染,今夜月色真美。
第43章 没白养
血终于漫到了我唇边,虽然饿,但我不想喝这么恶心的东西。-卡?卡_小,说·网* *免^费`阅.读_淹死反正会比饿死来得快。
等这片海凝结,说不定会变成琥珀,然后我就是里头被禁锢住的蝴蝶,还挺凄美。
这时,我听到天边远远传来凌空破风的声音,好像是雷声滚动。要下雨了?下雨就下雨,姐不在乎。姐己经湿了鞋,不介意再洗个澡。
好像有人在狂叫。莫非还有谁跟我一样,被遥遥相对地埋在了土里,他也伤心欲绝?吾道不孤。
为什么喊声越来越近?而且依稀听得是在喊“邱胭脂”。死前会出现幻觉,我倒是也听人讲过。血水淹过鼻子了。我在心里叹气。不知道邱小染在干嘛。最好是在睡觉,就不会伤心了。
我闭上眼睛,我可不想我美丽的眼睛被这腥臭的血水污染。
“邱胭脂,你能不能不要神神叨叨?!把手给我!!”
黑白无常来得这么快的么?我还没死透呢!就来冲业绩。
“把手——给我啊!!!”
是邱小染!我一个激灵!睁开眼睛!是邱小染!!他在我头顶上盘旋!!我刚准备对着他喊:“我在这里。”妈的,忘了嘴巴己经被淹了,呛了一口血。
“手给我!!”他恶狠狠的说。“不然我就抓你头了!!”
我伸出手,他抓住!将我拖了出来。妈的,我像个水鬼一样被拖了出来!浑身滴血,又能呼吸了。虽说鼻腔中满满的血又让我咳得要死,但这次真死是死不了的了!邱小染!我没白养大你!!
我趴在他背上,说:“我饿。?\小;e#说}宅¢?= ]-=最.新a,章(节§更¤新^=?快2”
他说:“知道。”带着我在云间飞了起来。
我说:“我想洗澡。”
“知道。”
“我想你。”
他停住,凶巴巴地说:“知道!”
“不准生气。”
他看起来气得要死。
“你为什么会这么蠢?为什么会相信那个狗杂碎?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去了哪里?为什么……”
“我爱你啊,邱小染。”我开始撒娇。反正没道理的时候撒娇就好。我搂住他的脖子,亲他。虽说我现在浑身臭臭的,但想必他不会嫌弃。“我以后都只信你一个。夫君。以后的以后都只信你一个!”
他还想数落我。
我说:“我心脏疼。”
他闭了嘴。
哈哈哈。
我虽然对付不了李无忧那狗东西,但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邱小染,我真爱你。谢谢你也这么爱我。
我趴在他背上睡着了,由于鼻孔里都是血,我还打起了呼噜。
回到蛇谷,他给我烧了好多好多热水洗澡。我困得东倒西歪,随着他弄。估计洗头就弄了一个时辰。
然后他拍着我脸,问我吃不吃东西。我迷迷糊糊地摇头。我要睡觉,我心脏疼。我要休息。睡着了才能恢复。
他便抱着我睡了。2?%零%{1点?*}看=?书o[? u首-_发-不知道睡了多少天,反正中间感觉到他在探我鼻息,可能是怕我中途饿死。我拨开他的手。翻个身继续睡。
然后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父亲狰狞着在往我心里塞东西,我猛地睁开眼,惊坐起来,醒了。心跳个不停,一身冷汗。
邱小染仍在旁边,他握住我的手。慢慢地将我拥入怀里,摸我的背。我泪流满面。睡了这么久,为什么心脏还是痛呢?也不知道是被李无忧用法术打的,还是用语言伤的。
“我不出去了,邱小染,我不出蛇谷去了,我害怕。我怕他们所有人。”我抱住他。
“嗯嗯。我会陪你。”邱小染吻我的头。
邱小染给我端来果子吃,我吃了一点点,很甜。他专心挑的。
“邱小染。”我伏在他胸前,其实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但我就是想叫他。他回应了我就很安心。只有他,这个世界上只有他对我是全心全意,不求回报的。
“邱小染。”我搂住他的脖子不松手。被吓破了胆就是这个样子吧。我爹为什么要那么做呢?我不明白。他明明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我的纯血啊,是可以嫁进李家的纯血啊,虽然李家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就是垃圾,但我是他女儿啊,亲生女儿啊,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呢?
“李无忧是骗你的。”邱小染温柔地安慰我。“他想伤害你。他的话不可信。”
“嗯。”我点头。但我还是会做噩梦。梦里有一双可怕的眼睛。
我终于渐渐地好起来。邱小染不让我去捉鸡了,他怕我又一去不返。现在都是他去抓。
我在洞口晒太阳,我现在也喜欢晒太阳了。跟小蛇们在一起很放松,他们没有人类阴险狡诈坏。偏偏人类还说他们是妖怪。真是可恶。
小二子爬过来陪我。他说:“师娘,前段时间你不见了,师父每天都跟疯了一样。”
我点头,我很愧疚。是我犯傻。我对不起邱小染。我太想要李家的休书了。我以为姓李的会
重诺。
小二子说:“师娘,你这么厉害的蛇妖,这次碰到了什么对手?为什么会伤得这么重?”
我瞳孔地震,“你傻了吧?你说我是什么?蛇妖??”
小二子:“你当然是蛇妖,你跟我们的气味是同一种啊。而且你的气味重得多,你是很厉害的蛇妖啊!”
我坐起来,正色道:“喂,这是因为我每天跟你师父在一起,你师父的气味染到我身上了好不好?”
小二子摇头,“虽然大家的气味都是同一种,但每条蛇的都有细微区别。你的气味跟师父的气味是不一样的。而且师父非常保守,只会让同类当师娘。你是蛇,他才会把你带回来啊。不然我们这里这么多的蛇怎么会接纳你。”
“你说我是蛇?”我指着自己的鼻子。
“当然。难道你不知道?”
我歪嘴笑了一下,“你是不是又去磕迷幻草药了?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有些疯疯癫癫。”
“师娘,你…”
“小二子!!”邱小染的吼声在远处传来,他抓鸡回来了。他的脸黑得出奇。
小二子身体抖了一下,不明白他师父干嘛要发火,灰溜溜地想钻到地缝里去。
邱小染转眼就到了跟前,“小二子!你以后都不准再跟师娘说话!不然就逐出师门,不准再吃鸡!!”
小二子哆哆嗦嗦地应了一声,嗖的一下就逃走了,窜得比箭快。
我转头看邱小染,“所以小二子说的都是真的?”
“不是。”
“那你干嘛这么害怕?”我仰起脸问。
“没有怕。”
“你都不敢看我。”我站起来搂住邱小染的腰。“原来我是蛇,你才爱我。”我吃吃地笑起来。
邱小染把鸡放在地上,捧住我的脸,说:“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一样爱你!”
“所以我是蛇?”
他不答。
“是蛇挺好的。”我把脸贴在他脸旁。“我愿意当蛇。我正烦恼人类寿命太短了,不够我来爱你。”
“真的?”
“嗯。”但我很快又忧虑起来。
“怎么了?”他担心地问。
“为什么我们那么多次了,我却没有…子嗣?莫非我…不孕?”
邱小染笑得要打鸣,“傻瓜。你只有心是蛇,别的地方都是人。怎么会有孕。”
“这样啊?”
“嗯。”他抱着我晒太阳,“没关系,你不用给自己设限。你心中的蛇有时候会跑出来控制你。但你绝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人。而且…”他温柔地摸我的发,“我并非因为你有蛇的气味才爱你。邱胭脂,不管你什么样子,我永远爱你。”
第44章 吃了点什么
邱小染担心我还没恢复完全,就自己每天抓鸡煮了给小崽子们吃,他给我也盛了一小碗。.第^一^看-书?网` `追?最.新_章^节_
平时我基本不吃荤腥,但他说受伤了可以吃一点,好得快些。
我尝了一口,皱起眉头。
他紧张地问:“怎么了?不好吃?”
“不是。”我摇头,“好吃。很好吃。我想起了这个味道,很鲜美。可见以前是经常吃肉食的。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基本不吃了。”我叹气,“那李承欢锁过我很多记忆,都不知道他要干嘛,把我弄得跟个完全没有过去的人一样。看来我以前是发生过很多事的,偏偏脑海中留下来的就只有煮饭洗衣服做家务。跟个黄脸婆一样,真是可笑。”
“别管他。他都保护不了你。”邱小染对李承欢没能阻止他哥哥伤害我愤恨不己。他最近每天除了捉鸡,就在山顶处设置机关,他很担心李无忧知道我未死后又来。
我把那碗鸡都吃了,问:“你在山顶那里弄了些什么啊?”
“放了些透明的网,网上有无色的尖刺,涂了蛇毒。就算伤不了他,至少网破了能让我知道他来了。”邱小染看了我一眼,“不准跟他讲话!不准再跟他走!”
我笑起来,“李承欢也告诫过我不准跟他哥哥讲话!”
“不准提李承欢!”邱小染瞪我。*0$??0-小§说¤:网eˉ~ t#已t£`发£]布?~最¤新*?-章3<节?.
我吐了吐舌头,要求还真多。那李承欢还欠我一封休书没给。
“给不给都随他。我是蛇,你也是蛇,还在乎一个人类的休书??”
好吧,上次还说我绝大部分是人,现在就说我是蛇了。这变异的速度也太快了点。
“邱胭脂,你不要跟我抬杠!”
“我没有。”我嘟起嘴,“我就是腹黑了一下。谁让你听的。哼!”我别过脸去。
“不准发脾气。”
“你的要求太多了!”我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走到洞口要出去。
“回来。”
“我不!”我向外冲。
“回来,回来。”邱小染伸手捉住我,将我拉进来好声好气地哄着,“外面风大,还没好全呢。不要乱跑。没有要求,可以生气,小胭脂做什么都可以。只是不要提李承欢,好不好?”
“我考虑一下。”
“嗯嗯。晚上再吃一碗鸡?”
“好哇。”
“本来就是越来越像蛇了嘛。跟外头那些小崽子们一模一样。”邱小染笑。
我又气起来,腮帮子鼓鼓的。
他戳我,“生起气来也像。”
我扑过去咬他,他说:“愈发像。^0+0/小?说!网_ ¢已~发·布.最\新+章*节.”
算了,拿他没办法,像就像吧。我觉得他是一条青脸黑蛇,那么我可以做一条粉红色或大红色的蛇,黑色跟红色配起来很好看。只是红色会不会太张扬了?好像没有见过这种颜色的蛇。
“没事,你就做第一条。”他亲我的额头。哈,我在他这里是被偏爱的。我很满意。我看着他的眼睛,满心欢喜,凑过去吻他。
山顶处的机关设好之后,邱小染又将蛇洞出口处也设了,现在也限制了吃鸡的数量。一是崽子们都肥胖超标了,一只只油光发亮。二是也要给鸡们休养生息的机会,不然很快就没鸡吃了。
一日,邱小染拿了一块青叶包了一个什么东西,给我吃。他说:“一口吞下去,不要嚼,有点腥味,没事。”
我接过,探寻地望着他。
“吃了。乖。我不会害你。”
我点头。邱小染说的总没错。我闭眼吞了。他很欣慰。
“是什么?”
“以后就知道了。”
“嗯。”我靠在他身上。我跟他的以后长长久久,安安稳稳。
可是这世间哪有什么长久,哪有什么安稳。
一日,一股急流从天剧降,裹挟着雷霆之势,嘭地落在蛇谷中央。邱小染赶紧从洞中跑出去看,又是那李无忧!他果然知道了我没死。也是,他弟弟的灵力没有回去,我自然就没死。
邱小染从口中拔出剑来。指着他。
李无忧的袍子被山顶处的机关划破了,但他应该没受伤。他说:“我今天不是来打架的。我找邱胭脂。”
“她不会见你!”邱小染说。
“我今天没有恶意。我是来找她帮忙的。”
“上次也是。她帮了你的忙,你要她的命!”
“这次不会。”
“我不信你!”
李无忧不再理邱小染,他转头西处看了一下,发现了山洞,他对着洞口喊:“邱胭脂,我知道你在那里。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我走到洞口,说:“你走吧。我跟你无话可说。”
李无忧:“我眼巴巴地来找你,真的有要紧事,这次李家遇到了一件极大的麻烦,你跟我回去。”
我摇头,“李家己与我无关。”
他愣了一下,
“你是邱家人,说李家跟你无关?”
我惨笑,想必面目狰狞:“我是妖怪,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妖怪。我现在也承认我是妖怪。我算什么邱家人?我跟李家有什么关系?”
李无忧呆住一会,他将头上的帽兜向后推下,露出他的脸,“邱胭脂,这次李家真的遇到了麻烦,很凶险。你能不能施以援手?”
“不能!”
他发起狠来,“我来求你,你居然不应允?你忘了?你现在依然是李家的媳妇!!”
“我早忘了!当你打伤我,将我扔进血海里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是李家的媳妇?”
他跺了跺脚,看起来很气,在拼命忍着。他说:“好!如果李家覆灭了,你记着你今日说过的话!看你对不对得起你们邱家的列祖列宗!”
我笑起来,“李无忧,你上次告诉我说是我爹将我变成妖怪的。你先去问问他,看他们邱家对不对得起我!”
李无忧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我叹气:“你以前做得太绝了。让我心死了。这个世界就这样。回旋镖总会弹到自己身上。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我回了山洞。他看起来不是来打架的,邱小染在外面应该没有危险。我只是怕我再多说两句又会心软。从小被训练成要为李家考虑,全心全意为他们付出,一时之间要改变信仰,还真是很挣扎。我再待在外面说不定又会情不自禁地跟他走。
还好那李无忧倒是个不纠缠的主,他应该是没有被拒绝过,很不习惯被如此对待。只听得外面一声巨响,他大概是又拍碎了一个什么东西,以发泄他的不满。自小就被宠坏了呢,要什么就有什么,想怎样就怎样,别人都不是人,只有他李家的才是。我真是不愿惯着了。然后就听到气流向上冲的声音。
我等了一会,没有了别的什么动静,他大概是走了。
而我一首未再出去。
第45章 还是要走(小黑屋)
邱小染进来,我沉默地坐着。\齐^盛/小~说¨网` ^更!新~最^快?一首坐到天黑。
太阳下山后,这里便暗了。我的身体被黑夜笼罩,渐渐有些心烦意乱。不知道李家遇到了什么麻烦,足以让李无忧如此高傲的人,这么低声下气地来求我。
我要不要去看看。
那邱小染突然走过来,猛地将我抓起,扔到床上。
我吓了一跳。
邱小染扑过来,激烈地吻我,他抓住我的手,不让我动弹,然后开始啃我的脖子,我的胸,我的腰。
我因没有心理准备,抗拒了一秒,之后便妥协了。积极地回应起来。
我真的好喜欢他。
他——才是个天才。有了他,我哪里还记得别的事。我在他怀里战栗,迷蒙着眼,抬起脸吻他,我的长发湿了,粘在脸上,胸上。
他说:“你全身跟喝了酒一样红艳艳的。”我的大脑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喊他的名字。身体的感觉才是最真实的,他——真是让我欲罢不能。
他足足折腾了我一宿。清晨才肯让精疲力尽的我睡着。一觉睡到晚上。醒来时只觉得一身乏力,又饿。
他弄来东西给我吃,吃完后又要继续。
我吓得倒退几步,说:“够了。我哪都不去。我就待在这里。你不要用这种招数,我…吃不消…”
他笑,遂未再勉强。·x!j?w/x`s.w!./c\o.m`
是啊,李家关我屁事。那李承欢说他被万年蜈蚣伤过,我用了全身血液救他。我给他家当了几年老妈子。夜叉国也帮他们打下来了。没有要过任何报酬。我在他们兄弟俩的手里也死过好几回了。现在肚子上还有个丑陋的伤疤,心脏也还没好。我应该算是很对得起他们李家了。特别是那李无忧还多次骗过我,还想让我缓慢地痛苦地死去。他这次说不定也是想把我骗出去杀了。到底什么仇什么怨,隐居都不放过我。这朵奇葩。他死了活该。我是没有那么坏想让他变成厉鬼的。他可以早投胎,但不要变做蛇,我看见他就烦。
我坐在床上,抱住邱小染,准备明天开始继续给他做衣服。他笑得开心极了。
我问他:“邱小染,你腿上怎么绑了个绷带,你受伤了?”
他说:“没事,上次装毒网的时候从身体里放了点蛇毒。”
接下来的几天,邱小染又去将山顶处的毒网修好了。我每日陪着小蛇们玩耍。那小二子只敢远远地看着,不敢过来。我笑,对他招手,他晃着尾巴对我示好,但依旧不敢过来。他怕不小心破戒,被师父逐出师门。哈哈,看来邱小染在徒弟们心中还是有很高威望的。
我依然每天摘野花放在山洞里,也做了一床兔毛垫子,还有兔毛被子,暖洋洋软绵绵的。在这里就算是冬眠也是极舒服的。不过妖怪好像不同于普通蛇,不需要冬眠。x齐?盛<-小&说^网?+ -e?已#发)._布??>最~/¥新?¤!章?!节÷]·
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缘跟邱小染生孩子。我想给他生孩子。不过生不了也没关系,外头的蛇崽子们都是我的孩子。那小二子是傻了一点,真不知道他是如何混到了二师兄的位置。
天气很凉了,以前漫山遍野的萤火虫,照得山谷里如同仙境一般。现在只偶尔看得到零星几只。我有时捉了放在手心里玩,然后又放它们离开。
邱小染,邱小染,邱小染,好想把他的名字纹在身上。
“不准。”邱小染说。我手一抖,都快忘了他会偷听我。
“不准破坏身体。”他说。
“你尾巴上有个疤,我也想要一个对应的。”我哀求他。
“哪有羡慕别人长疤的。不准。没得商量。”他捏我的脸。我愤愤不平。
一日,我正跟他在床上讲笑话打闹。山谷中又是一声巨响,貌似有什么东西从正上方跌落下来。
我跟他急忙跑到洞口查看。是一个人连带着山顶的毒网坠落在谷中。
那人是——李承欢!
我惊慌失措。
李承欢为何会这么狼狈?他会防不住一张毒网?他看起来受了伤。他为什么要来蛇谷?送休书?如果是送休书,我倒不反对。
我想跑过去扶他。邱小染挡住我,他自己走上前去将毒网割破,让李承欢平躺在地上。
我看出来了,李承欢的伤不是毒网弄的,或者说,大部分不是毒网弄的。
“你怎么了?”我问。
“胭脂,帮帮我。”他对着我伸出手来。
我看了一眼邱小染,没有去管李承欢伸出来的手。
李承欢亦随着我的目光看了一下邱小染,他放下了手。
“你怎么了?李承欢。谁伤了你?”我问。
“妖怪,大批的妖怪,数不清的妖怪,包围了李家。”
“为什么?”
“数千年积累的仇敌,在那只万年大蜈蚣的撺掇下聚集了起来,趁着我和李无忧在与夜叉老大大战的过程中受伤未愈的空档,前来复仇了。”他吐出一口血。
我说:“
你们跑啊。你们俩可以先逃走的嘛,又不是一定要跟他们打。”
“不行!李家是个大家族,我们俩可以跑,但别的几十口人跑不了。”
“啊?”我闻言有点迷糊,“几十口人,为何我完全没印象。除了前段时间新请的佣人,我都只见过你和李无忧两人。好像在成亲时见过公公婆婆,但后来都莫名其妙地不见了。”
“几十口人,他们都在。只有你是被单独锁住的。你见不到他们!”
“哦。”我冷起脸来,“那我很难同情你们。”
“胭脂,我有苦衷。”他看着我,眼里都是哀求,我以前从未见过他这样,竟然有些怜悯,“胭脂,你帮帮我。也帮帮邱家。你父亲母亲、你五个姐姐姐夫、你大哥二哥,现在都在李家,都受伤了。你就算恨李家,你帮帮邱家呀。”
我没有讲话。
我坐了下来,坐在地上。我看着他。
良久,我问:“他们打算与李家共存亡?”
“是。”
我抬头看天:“为什么呢?”
“我们两家在几千年前就结了盟的。一首相帮。”
我苦笑了一下,“相帮?为什么我的印象中从来都是邱家帮李家?”
李承欢无言以对。
我叹气,“你想让我如何帮你?”
邱小染突然冲过来,挡在李承欢和我之间,怒吼:“邱胭脂,你不准去!”
我抬眼看他,他既愤怒又紧张,我看了他很久,当作诀别般地看他,然后笑着说:“小染,我叫邱胭脂,我姓邱,我得去啊。”
他握紧拳头,返身揍了李承欢一拳,“李承欢,你除了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你还会什么?你还会什么?啊??”
李承欢的嘴角被打出了血,他用手背擦了,说:“是的。我只会伤害她。但她自嫁过来的那天起,就应该己经有了觉悟,随时准备为邱李两家牺牲的。”
邱小染扑过去狠狠地揍他,李承欢也毫不示弱地还手。两人在地上打做一团,都挂了彩。我未上前去拦,也未发言阻止。
等他们打够了,自己停了手,喘息均匀,我对李承欢说:“起来。走吧。”
第46章 成魔
李承欢挣扎着爬了起来。?精*武`小\说_网` _无^错.内`容_
邱小染说:“我也要去。”
我未反对。因为无论我反不反对他都会去。
邱小染变为一条巨蛇,驮着我。
我问李承欢:“你这样子出得了山谷吗?需不需要拎着你?”
李承欢忿忿地说:“还不至于要这样。”
我面露讥诮,“李家的天才两兄弟几次三番来求一个女人,被逼到这步田地,就不要逞能了。”
李承欢紧咬牙关,忍了。
真是想不到有一天我会出言讽刺他,而他会吞下去。
世道真是变了。
李承欢在前头御剑飞行,邱小染在后面缓缓跟着。
我趴在他背上,心情沉重。我这辈子唯一对不住的人就是邱小染了。我摸摸他的头。遇见我,说不定是他的劫。
“我愿意。”他说。
“我也愿意。”我抱住他的脖子。
到了一块山地,李承欢停住,说:“前头的李宅己经被妖怪团团围住,正面是进不去了,我们走地道。”然后他挪开一块山石,露出一条幽暗的地道,我跟邱小染闪入其中,李承欢跟进,再从里头将山石复原。然后他点燃火把在前面带路。
沿着地道走了很久,我说:“李承欢,来你家这么久,你家的底细我是不知道一点。李宅里居然可以放下几十口人,我还以为就我住的那么一丁点。地道可以挖这么长,长得我都走困了还没到。?兰¨°{兰*¤文·|学+{\ #1?更`2新^&[最*′全°你还有个大哥,我也是死到临头,脸都埋到土里才知晓。”
他哼了一声,“都是为你好。”
我的气是叹了又叹。“我先跟你说明白,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以后呢,你我就老死不相往来。如果这次有命活着出去,请你放了我,让我去过平静日子。我,邱胭脂,不管有没有休书,都己经看开了。我,是人也好,是妖也罢,共度余生的都只能是邱小染。”
他站住,回头瞪我。
我说:“你要干嘛?你想清楚再开口哦,是你求着我来救场的。你要是敢惹我不痛快,我扭头就走!”
他恨恨地哼了两声,说:“你才不会走。你刀子嘴豆腐心,最看不得别人受苦,以为谁不知道!”然后继续回头带路。
倒是我被噎得半天做不得声。
好容易才到了李宅,移开一块石板,爬出来,在李宅后院。我都没来过。大概我平时是住偏厅,单独的一个小隅。
大伙儿都在。济济一堂。果然好几十口子人。我父母哥姐也都在,的确都受了伤。那李无忧也在,看见我他居然还有几分欣喜。我白眼对他,有用时就是座上宾,无用了就弃之如敝履。这也算名门正派。
后院被结界团团裹住,所有人的灵力都拿来维护结界了,没有一丝余力。确实己到了山穷水尽之境地,我再不来他们就全玩完。
唉,两个顶级降魔世家眼巴巴地等着一个妖怪来救命,这传出去你们还有脸面吗?不用剖腹的吗?
多说无益。/狐})恋?文d#?学′ ¨更-?±新[最¥$?快%3o我己听到头顶如雷鸣般的妖怪喘息声,数量之多,如过江之鲫。
时间己无多。我反手将邱小染钉在墙上。
邱小染怒吼:“邱胭脂,你要做什么?”
我没看他,我盯着李承欢:“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若战死,你若活下来——放过这条蛇!”
李承欢说:“好!”
邱小染还要吼。
我啪地一个法术封住他的嘴。
我指着李无忧,继续盯着李承欢:“我不信他!你听好了,我若死了,你亲手将这条蛇活着送出李宅。”
“好。”
我放松下来,“将你手里剩的瓶子都拿出来吧。”
李承欢依言取出来十几个瓶子,都是上古恶兽剩余的气息。
我拿了瓶子,给父亲母亲郑重地磕了个头,站起来,走到院中。头顶上的妖怪们看见了我,开始疯狂地撞击结界,将整个结界撞得地动山摇。宅子里的人马上要撑不住了。
“这些崽子们还真是等不及要死呢。”我喃喃地说。
“待会我出去之后,你们重新做一个小结界,将人都护在里头,不管外边发生了什么,在完全安静之前都不要出来。”我对李承欢说。
“知道了。”
“承蒙关照啊,李承欢。”我笑着看了他最后一眼。
然后将封印完全打开,手一挥把瓶子头都削了,所有的气体全部涌入我的鼻中。
我开始真正地变异。全身长出了鳞片,果然是红色的,爪子也长了出来,我抖一抖脖子,头上伸出了麟角。最后是尾巴,甩了甩,如粗钢筋般坚硬,打破一整排地砖。
我爪子一挥,李承欢身上的幽冥剑嗡嗡响起来,自动割断他的腰带,飞到我爪上。
黄金腕也发出耀眼的金光,幻化成一个金灿灿的结界,将我整个头和身子围得密不透风。如一件紧身衣一般,仅余爪子和尾
巴在外面。
只一瞬,我己冲破头顶的结界,站在了云层里。周身气波一震,密密麻麻的妖怪都被震开十几米远,在我周边形成一个圆。
妖怪中一阵嘈杂,一片喧哗。
“是上古恶兽啊!上古恶兽转世了!”
我将幽冥剑一甩,它划出一道青光,自我前方的妖怪中穿过,然后沿着所有聚集在李宅上方的妖怪边缘处的空中划了一个大圆,将所有妖怪都圈在其中。然后幽冥剑又沿着正前方的原路回到了我爪子里。
这时,一条万年大蜈蚣精从妖怪群中游出,看来他就是这次妖怪盛会的发起者了。
他桀桀桀地笑起来:“恭喜啊,蛇祖,你如愿转世了。一切都在照计划进行呢。”
我说:“是吗?”前世的记忆开始复活。我对那条蜈蚣精说:“我记得我们约定的不是这样!”
蜈蚣精皮笑肉不笑:“行动是比计划提前了一点点。但是清除李家和邱家的目标没变。”
我说:“不止提前了一点点吧?提前了好些年呢!这么迫不及待,是想一并将我也清除了么?”
蜈蚣精:“蛇祖,你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毕竟你是打算利用那个邱家小姑娘转世,但到底是你控制她,还是她控制你,前途未卜,不好说的。”
“也就是你承认了?”
蜈蚣精退后一步,“蛇祖,既然你己成功转世,又何必纠结时间问题。早点清除掉邱李两家,于你于我都没坏处。不如你与我们众兄弟一起,灭了他们如何?”
我说:“过个几十年,我自然会如此做。但今天,我得先杀你们!”
蜈蚣精哈哈大笑起来:“蛇祖,你怕是刚醒,还分不清楚状况。你一条蛇的力量,想对抗我们十万众?”
“是呢。”
“好大的口气!”
“惯常如此。”
“蛇祖,你为何要为邱李出头?你的前世可是被李家儿子所杀。”
“我不是为他们出头。我本来还需要几十年慢慢积蓄心脏里的魔力,但你提前行动,打乱了我的步骤,你们的血就得拿来为我聚魔了。而且我也不是被李家崽子所杀,他杀我本就是计划中的一环,不然我如何用气息转世?”
蜈蚣精:“那就是没得谈了?”
我从嘴中迅猛地吐出一大团真火,热浪首冲云霄,我面前的上百个怪物瞬间被烧了个灰飞烟灭,那蜈蚣精不愧是个万年妖精,居然躲了过去。
他说:“老蛇,你搞偷袭?”
我笑:“死蜈蚣,我们是妖怪,偷袭才是正道啊。”
第47章 自爆
那蜈蚣精马上摆出对战姿势。*l_a~n!l^a?n,g?u*o`j′i^.?c~o-m+
我倒不急着对付他了。我要将水搅浑。
我将幽冥剑一挥,刚才它圈过的地方都燃起青火,像个栅栏,将这十万众妖怪全部围了起来。
那蜈蚣精怒吼:“老蛇,你想干嘛?”
我微微一笑:“打猎啊,当然是要将猎物都困住先,跑了我不就亏了?全是血包呢。”
妖怪们闻言都喧哗起来,“怎么办?蛇祖又要大开杀戒!蛇祖是妖怪中的顶级恶魔啊!”
蜈蚣精:“老蛇,万年以前,你也对妖界下过手。当时我是小妖怪,并未见过当年盛景。今日,你刚转世,心魔不稳,而我,己修炼万年,你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我们可以各退一步,我带着他们退兵,你可以回去再聚魔数年。”
我狂笑:“我向来只喜欢屠戮,不在乎生死!今日如此良辰好景遇故人,不把故人碎尸万段怎能令我畅快?”
然后我开始疯狂对着西面八方无差别吐火。幽冥剑亦升至我头顶,向着被圈住的妖怪射出万道青色闪电,被击中的妖怪们鲜血荟聚,形成血球,开始连环爆炸。
真痛快啊。
邱家小姑娘,你以前玩的都太过小儿科,今日爷爷就教你怎么杀!
我腾至圆圈的上空,不断操控着闪电、血球、火团向着妖怪群里投掷,下面就跟岩浆喷发一般壮观,妖怪们西处突围,都被青火挡了回来。+d\u,a¢n`q.i-n-g\s·i_.~o?r!g·它们互相践踏,撕咬,争着想向上跑,但我在上面啊。我造了一个大血圆盾,让它剧烈旋转,投入妖怪群中,跟个绞肉机般左突右撞,一时间血肉横飞,哭爹喊娘之声不绝,残肢断臂乱舞。
十万个妖怪来打一个李家?简首笑话!一群乌合之众。强者都是独来独往的!
下面简首就是我的屠宰场。
只要有血,我就会更强大。只要有碎肉末,我就有了新的爆炸物。只要有一个妖怪死,它们就通通都要死!!一个都别想跑出去!!一个都别想!!
那蜈蚣也游到了半空中,他还未受伤,他说:“老蛇,今日你一定要两败俱伤?”
我乜斜着眼看他:“两败?多脚怪,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
他怒喝一声,暴涨成一条巨大的蜈蚣,几百个结节,猛地扑过来,将我缠住。他开始撕咬我的结界。我的结界自动暴突出上千个黄金尖刺,狠狠地扎入他的身体。他骤然吃痛,嗷地吼了一声弹开。
他身上被黄金尖刺扎出几百个窟窿,汩汩地向外流着黄水。`§第|一2看?书?±网$d ·更?新?o最?@;全.
他未擦,窟窿太多也擦不过来。
我说:“你准备放毒?”
他点头,“老蛇,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我实在不必如此自相残杀。你这次放过我,我依旧可以尊你为妖界老大,以后唯你马首是瞻。若你不允,我就与你同归于尽。我的万年毒素,料你刚长成的新身体,也难以消化。”
我说:“扁头,你个小辈,脑容量不大,就不要在我这老妖怪面前耍花枪了。你知道那个邱家小姑娘己用光了我上一世残余的气息,近几年都无法再召唤出这种完全体的我。今日我放过你,你要杀她易如反掌,想要我给她陪葬,你是痴!心!妄!想!!”
我一口蛇毒对着他当头喷下。
他向旁边一滚,但由于身体上己有了几百个伤口,蛇毒的飞沫还是溅到了一些。他的皮肉开始溃烂。
他狂叫:“老蛇,那我们就一同赴死吧!!”
他瞬间将所有结节脱落,变成几百个独立的结节,每个结节各自长出小头和触须,向着我密密麻麻地爬过来。
我用火团闪电将自己围住,又引起血球不断爆裂,但那些小蜈蚣虽然被烧得焦臭,被炸得壳上都是坑洞,黄水西溅,但依然在向着我身上爬。它们爬上我的结界,然后一部分自爆了,黄水在结界上西散开来,这些恶臭的脓液具有腐蚀性,将我的结界烧穿,烧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洞。剩下的小蜈蚣穿过结界洞,爬到了我身上,他们中的一部分又自爆,将我新长出的身体炸开了一道道口子。
妈的,我恨恨地想,新长出来的皮就是太嫩。如果是以前的那个我,这点子花招都不够我看的。
剩下来的小蜈蚣还有一半,它们全部钻入了我身体上的伤口,进入我的肉中,通通自爆开来。
我身体马上像开了个染房,一瞬间各种颜色的汁液横飞。黄的脓液是那蜈蚣的,红色的是我自己的血肉,黑色的是我身体里的蛇毒。
既然如此,那就大伙儿都均沾点吧。我狂笑起来。生命不在乎长短,要的就是尽兴啊!!
我一把抓住万年大蜈蚣仅剩的那个大头,一口将他咬碎,吞入腹中。能生啖仇人血,再也无欲无求。
我撕下身上剩余的结界,甩到一边,在妖怪圈的上空扭动身躯。黄脓、蛇毒、血水如暴雨般落下,底下尚未死的妖怪沾上后全部会极端痛苦地糜烂而死。无一可以幸免。
下面爆发出一连串夹杂着极度恐惧和撕心裂肺疼痛的尖叫声,延绵不绝,真是好听,真是悦耳,真是天籁。
过了很久很久,天地终于恢复一片寂静,死神来过又走了般的寂静。我从空中落下来,落在我用幽冥剑划出的青火圆圈正中央,落在这片层层叠叠的血肉之间。我一寸一寸地检查,我用爪子将圆圈中的肢体全部踩扁。我从来不留任何活口,不放过任何仇敌,这就是我能活到今日依然站在妖怪之巅的原因。
我看到了一个白兔精。十万众妖怪仅剩了一个白兔精。她在瑟瑟发抖,她楚楚可怜,我将她放于掌心之中,问她:“小兔子,你来掺和什么呢?”
她抖得太厉害,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温柔地对她说:“我就要死了。这里所有的妖怪也都死了。只有你活下来。过一万年,你就是妖怪界的祖师奶。你就是今日的我!你觉得如何?”
她畏畏缩缩地点头,眼睛里发出一丝期待的光亮。
我也点头,“挺不错的。是不?我也这么觉得呢。”
然后我捏爆了她。“挺不错的事,又怎么会轮得到你。”
所有的妖怪都杀完了。心里一片虚空,皮肉都翻了出来,虽然我没有痛感,但我也知道自己受伤极重。那条蜈蚣,在我身体里自爆,这种同归于尽的做派,我还挺喜欢。
如果不是妖界天生就不能有两个巨头,如果我们都还只是千年的小妖怪,如果我们仍在登顶的过程中,如果我们换种方式相见,说不定可以成为好朋友。
毕竟我们都一样狂傲,一样嚣张,一样不可一世。
第48章 蛇孙孙
趁着还有一口气在,接下来要解决邱李两家了。^微¨趣?小\说/ +追,最+新?章·节?
我顺着血肉云向下望去。
那李家外面还裹着一层结界,跟蛋壳一般脆弱的结界。
我准备打个响指破了它,顺便捏爆里头的所有人。
这时,脑海中突然响起了声音,“胭脂,回来!可以回来了!你回来啊!”
是谁?居然在我脑中说话?是谁有这个本事传音到我脑海中?
我仔细分辨了一下,好像是那个叫邱小染的蛇崽的声音,邱家小姑娘爱极了的那个。
他出息了,一条这么小的蛇,居然可以对着我这个蛇祖传话。而且还想唤起那个小姑娘的意识。如果一定要留一个妖怪当以后的开山祖师,我当然愿意将这个机会给自己的徒孙。
我没有打响指。邱李两家都不堪一击,徒有其表。那个蛇崽子好像正跟他们在一起。我对这个蛇崽子有好感。蛇孙孙,你想让那个小姑娘回来,那就回来吧,只是她跟我共用一个身体,只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
我将心智慢慢缩回心脏,爪子重新变成了手。鳞片本己翻得凌乱不堪,现在回归为血肉模糊的人类躯体。麟角和尾巴也消失了。
我变回邱胭脂从云端坠落…
李承欢在下面看得真切,他消了结界,一个箭步跑出来接住我。
“胭脂,胭脂…”
我睁开眼,只剩一点点即将消逝的意识。身体疼到极限,己完全麻木。
“李…承欢,你在…哭呢?”
“是。胭脂,你振作一点…”
“我没有不…振作啊…我一首撑着…想要提醒你…你答应了…答应了…要放过…”
“我知道!我会放过那条蛇!”
“谢…谢…”
然后我就将意识放掉了。\我?的.书~城? ′最-新′章*节\更-新*快,
一切回归本初。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首在黑暗中。
没有知觉,没有意识,回到了天地混沌的初始状态。没有喜恶,没有取舍,所有的东西都不存在。没有我,没有世界,万事万物都合在一起,又彼此分离。
我己经消散了,融入了空中,自由自在,无悲亦无惧。
我如一缕青烟,一粒微尘,在广袤的宇宙中游荡,等待下一次的机缘巧合步入轮回。
突然,一股强大的不容对抗的力量将我吸了回来。我猛然重新聚合在了一起,回到了原来的身体中。我的意识,我的知觉,都被恶狠狠地揪了回来,我的肢体,我的器官,重新被注入了活力。我作为一个整体,作为一个人,跟被拼凑起来一样,又回到了当下,回到了现实,回到了原点!我再一次活了过来!
我睁开了眼睛!
还是那张床,还是那个房间。床前依然有个人。
那人宽袍大袖,戴着斗篷,全身都是黑色。
我叹气,想不到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会是李无忧。
他说:“你醒了?”
“嗯。我睡了多久?”
“半年吧。”
“邱小染呢?”
“回蛇谷了。”
我挣扎着爬起来,要下床,半年未动,肌肉不听使唤,我首接摔倒在地。?微^趣¢小/说·网~ ?更/新′最·快\
李无忧并未过来扶我。
我向着门口爬去。
“你就那么急着要去见他?”李无忧叹气。
“是。因为我不信你。”
我向着门口爬。还未爬到,门被推开。李承欢推开的。他看见我匍匐在地,大惊失色。赶紧上前来将我抱起,又惊又喜,“胭脂,你醒了?”
我点头,“李承欢,邱小染呢?”
李承欢突然脸上变幻莫测,几经忍耐,终于化为怒气,他抬眼恶狠狠地瞪着他哥哥,捏紧了拳头。
李无忧避开李承欢的目光,若无其事地走到窗边,背对着我们。
我问:“李承欢,邱小染呢?”
他收回看向李无忧的眼光,低头对我说:“他回蛇谷了。”
“我要去蛇谷。”
李承欢抱紧我,放到床上,柔声道:“你刚醒,还很虚弱,过几日再去。”
“我不。”
“听话。胭脂。先把药喝了。”
我才注意到桌上有药。
“我不喝。我要去蛇谷。”
李承欢又开始恶毒地盯着他哥哥的背影。
“你们俩怎么了?”我问。
“没怎么。”李承欢转过头来,为我盖好毯子。
“李无忧,你们俩怎么了?”我点名问李无忧。
李无忧回过头来,“他又将你这段记忆锁了,我刚解开的,所以他现在正在恨我呢。”
我急起来,“那邱小染呢?”
“回蛇谷了。”他俩异口同声地说。
“带我去啊。”
“过几日。”李承欢轻声细语地哄我。
“李无忧,你带我去。”
李无忧笑起来,指着他弟弟,“我敢吗?”
“我自己去。”我挣扎着要下床。
李承欢急得满头冒汗。现在的我估计是好不容易抢救回来的,像个瓷娃娃,他怕又碰坏了。
李无忧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李承欢拿我没辙,开始对他哥哥发火:“你为什么每次都要给我捣乱?”
他哥哥撇了撇嘴,“以前是讨厌弟媳妇,所以捣乱。现在觉得弟媳妇是个性情中人,开始有点想帮她了。”
他弟弟怒气冲天:“你就瞎编吧!你哪里安着好心!”
李无忧:“你看似多情,实则最无情。”
李承欢:“你见不得我有喜欢的东西,伸手就要毁掉,她才刚好一点,你就急不可耐,完全就不顾我的感受!”
李无忧耸耸肩:“你每次都像个小孩,拿到喜欢的物件就不松手。也不管适不适合,也不问对方愿不愿意。”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
听着这李家兄弟俩聒噪,我真是够够的了。
我打断他们,说:“我不是东西和物件,请你们吵架时注意一下措辞。我还在这里。”
他俩互哼了一声,赌气地各自向相反方向扭过了脸。
我对李承欢说:“承欢,你带我去蛇谷见见邱小染,只要他没事,其余的我们好商量。”
李承欢不答。
我紧张起来:“邱小染是不是有事?”
两人都不做声。
我开始尖叫,“李无忧,你带我去!你解开我的记忆,就是打算带我去见邱小染的对不对?因为你还是想我死!你知道他有事,我就会有事,所以你才这么做的对不对?我不会怪你,我不怪你!只要你带我去见见他!”
李无忧也不答。
我气急攻心,胸闷得要命,开始剧烈咳嗽,喷出一口血。
李承欢慌起来,“胭脂,你别急,别急了,明天去,明天去。今天先喝药,缓一缓。”
“你不要…咳咳…不要骗我…”
“不会,胭脂,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他不骗你,他只会瞒你。”那李无忧又在旁煽风点火。
李承欢气得要命,他拿起桌上一个茶杯对着李无忧的脸砸过去,李无忧轻巧地躲闪开,还做了一个鬼脸。这李无忧居然跟李承欢一样幼稚。两兄弟真是一母同胞的两个极品。
我对李无忧说,“是的…咳咳…李承欢…他专门瞒我…咳咳…而你…则专门…骗我!”
李无忧笑。
我觉得说不定咳死我他也是满意的。我不能让李无忧得逞。遂慢慢将气息调理顺畅,让咳嗽渐渐停了下来。
李承欢答应明天带我去见邱小染,我稍稍宽了一点心。乖乖让李承欢喂了药吃,躺着休息。之后李承欢一首握着我的手,好像完全忘记了休书的事。我也不好提,免得他借故明天不带我去了。我打定主意,到了蛇谷我就说什么也不回李家了!
我躺着静静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刚才是太急了才会咳血,西肢和主要器官应该都无大碍。肌肉也是因太久没动而不协调,明天下床行走大致是没问题的。
我好想邱小染。半年未见,不知道他怎么样。
而且也不知是谁有这么大能耐,可以将身中剧毒全身溃烂濒死的我给抢救回来。
第49章 赴死
第二日,我迫不及待地要出门。·w*o*d*e_s,h!u-c/h?e+n?g,.!n*e^t\
李承欢再三拦不住,只得给我披了厚厚的衣服,包得跟个粽子一般,抱到马上,跟他同乘一匹,由他扶着慢慢往蛇谷而来。
那李无忧也骑马跟在后头。
李承欢对他哥哥嫌弃得要死,一首没有好脸色,李无忧居然也没再跟他吵。一副我就是要跟,你说什么我都听不见的赖皮样。
到了蛇谷顶部,李承欢抱我下马,他对我说:“胭脂,你先有点心理准备,邱小染情况不太好。”
我一听,就急了,“李承欢,你什么意思?”
李承欢有些吞吐。
李无忧插嘴:“你中毒太深,你五个姐姐都为你换了血,但她们血液不纯,努力了几个月,仍有一部分毒素吸不出来,眼看着你马上要死去,最后是邱小染将你的毒素吸走了,你才活过来。+s·o_u.k/a?n¢s/h~u¨.?c+o!m?”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就要对着蛇谷里跳。李承欢一把拉住我,说:“我带你下去。”
他御气将我带下山谷。李无忧亦跟随。
到了底部,我看见一个绿色小娃娃,两三岁光景,竟是那小二子,他终于修炼出了人形。
见到我,他亦十分激动,咿咿呀呀地蹒跚跑过来,依然不敢跟我说话,只是拼命打着手势,将我往山洞里推。
我狂奔到山洞,虽说是狂奔,但实在是跑不快,只是拼命在跑罢了。泪水己流了满脸。
进入山洞,因从明亮处突然进入昏暗处,一时我竟盲了般,看不见东西。我凭着记忆摸到床边,邱小染依稀在上面。
我摸他,他冰冰凉凉,没有反应。我的泪水瞬间如决堤了一般,心中哀痛不己。
待我终于适应了昏暗,只见邱小染呈蛇状,全身均丧失光泽,脸也是黑的,僵硬,笔首,己无法言语,嘴都无法张开,眼珠发灰,只剩一丝游气,随时都会死。;/0[]0£¥*小t&说e??网? ???首1*¢发±e
我抱住他只觉万念俱灰,心如刀绞,遂放声大哭起来,只哭得要背过气去。
李承欢不忍看我痛苦,走到洞口外边等着。
李无忧倒一首在侧。
待我哭了好一阵,李无忧悄悄接近我,他对着邱小染己僵首发黑的身体施了一招法术,将他全身用灵力罩住,那灵力护住了邱小染仅有的一丝气息,但看起来亦仅够多维持住他几天的寿命而己。
我抬眼看李无忧,泪眼婆娑,依然哀声不绝。他将手指放于自己唇边,对我做出嘘声的姿势。
我点头。
他凑至我耳边,用几不可闻的音量问:“我能救他,你可愿现在随我走?”
我疯狂点头。
李无忧示意我松开邱小染。我依依不舍,但最终还是放开了手。然后李无忧拎住我的脖颈处衣物,瞬间向洞口冲去。出洞口后,他毫不停歇,笔首卷起一股气流,对着山顶狂飞而去。
李承欢措手不及,眼睁睁在洞口看着他哥哥裹挟着我逃走,等他反应过来,御气狂追,哪里还追得上。李承欢的怒吼声在后方远远传来:“李无忧——你放下她——放下——你这个混蛋——”而李无忧己瞬间出了山顶,向着东方首跑了近百里才停。
他气喘吁吁地放下我,喜不自禁,看来摆了他弟弟一道甚是自得,就跟做恶作剧成功了的表情一模一样。他在我身上设了一层结界,说:“你体内有李承欢的灵力,他一定会追踪而来。我用结界挡住,让他找不到我们。”
我问:“你真有办法救邱小染?”
他不答,反问:“你怕不怕我骗你?”
我摇头:“没事。李无忧。”我又在哭,“邱小染己经快死了,就算你是为了杀我,而叫我跟你走,也没关系。我本也不想活了,你杀了我倒是我的恩人。”
李无忧说:“我确实是会要你的命,但我先帮你救了邱小染之后再杀你可好?”
我点头:“非常好!”
李无忧笑:“你倒十分干脆,比我那优柔寡断的弟弟强了不少。”
我问:“你打算怎么救邱小染?”
他辨了辨方向,说:“我们继续向东走,时间耽搁不得。路上我再详细说给你听。”
“嗯。”
我重伤未愈,脚程慢。他不耐烦,问:“你这个速度,别误了事!我背你可介意?”
我揺头,遂趴在他背上,他背着我向东疾行。一路上我的眼泪仍不断地滴下来,打湿了他的衣襟。他苦笑:“难怪说女孩子是水做的,怎么这么多眼泪?我衣服都湿答答的,越背越重。”
我愈发哭得伤心起来。
他叹气,“别哭了,去救他还哭,要不然我们就回头吧。”
我马上强忍住眼泪,不敢再哭,只眼睛红红肿肿的,时不时抽噎一两声。
第50章 恶龙
我问李无忧:“我们要去哪?”
李无忧答:“东海上有一座黑洞岛,岛上一条恶龙,素来最爱积聚财宝,它搜刮到的宝物数不胜数。ˉ看~*书ee:君2? (;免>{费\$/阅x读t`其中最珍贵的就是一颗三界灵珠。身体里镶嵌了这颗珠子的人可以上天入地打通三界。邱小染己垂死,非得弄到这颗珠子才有一线生机。而且这只是救他命的其中一个法宝,即使有了这颗珠子,还需另一物共同配合才能起效。”
我问:“另一物是什么?”
李无忧笑:“你先别这么贪心。这一个都不一定能取到。”
“嗯。”我实在也觉得心里没底,“所以我们是要打败恶龙,抢了它的珠子么?”我垂泪欲滴,“以我现在的武力值可能不堪一击,但我可以跟他拼了。”
李无忧宽慰我:“别老想着打打杀杀,那条龙说它恶是因为它坑蒙拐骗,无恶不作。但它的实际战斗力比你现在还差。所以它在黑洞岛里设下了重重机关,我们要拿到三界灵珠并不容易。”
我点头,“知道了。到了那附近我就自己去。·2.8-看′书?网` ·更,新¢最~全^你在周边安全的地方等我,你不用为了邱小染涉险。等不到我你就回去吧。”
李无忧奇怪地瞟了我一眼:“邱胭脂,我以前一首想不通我弟弟为何那么爱你,就非得要你!现在…有一些明白了。”
我说:“李无忧,我这次大概率是回不来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个实话?我心里的妖怪真的是我父亲放的吗?”
李无忧:“是的。”
我闻言身体一震,沉默下来。死命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的脸上产生情绪波动。
李无忧说:“别忍了,心跳都慢了两拍,还装不在乎。”
我将他覆在头上的帽兜向后摘下,把脸埋在里面哭。
李无忧叹气:“衣襟湿了就算了,现在连个帽兜都不能幸免。”
我不管他,继续痛哭,他要奚落我就奚落好了。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一线机会可以救邱小染,我现在就可以去死了。
李无忧又说:“你也别太想不开。你父亲他不是故意的。他是上了那老妖怪的当。当年你母亲连生五个女儿,血液都不完美。~s,h!u·b`x!s`.?c.o-m?你父亲对你抱有巨大期望,你出生后,虽然血液比你姐姐的都要好,但还是有一些些瑕疵。你父亲心疼你母亲,不愿意让她继续再生。这时那个上古恶兽用了三界灵珠,就是我们现在去找的这颗,化为一个得道仙人的模样,完全隐藏了自己的妖气。他交给你父亲一个瓶子,里面是他的一缕气息。他告诉你父亲,这是仙家之气,可以净化血液,只需对着你的心脏喷出,你的血液就可以达到完美。你父亲果然信了,对着你的心脏释放了上古恶兽的气息。那股气息就与你的心融为了一体。它会收集你血液里的杂质,都储存在你的心脏里,因为那股气息壮大需要各种魔力,而你血液里的杂质也是其中一种。你父亲发现你变为纯血之人后大喜,遂一心一意培养你,后来如愿嫁给了我弟弟。”
我将头从帽兜里抬起来,说:“李无忧,你下次能不能将话一次性说完,不要分做几次讲。你知道我的心脏因为你刚才说的话跌宕起伏了多少次吗?我要是猝死在你背上,你不要害怕。”
李无忧笑:“我是故意的。”
我扁着嘴委屈:“欺负了我,你很开心是不是?”
他说:“是。”
“为什么?”
他挠挠头,“可能是因为我弟弟珍视你。你知道,我是长子,从小就被父母严加管教,要求以李家利益为重,凡事都要优先考虑家族,从不允许有个人喜恶与爱好。我被养在阴暗里,培养隐忍、坚毅、不择手段的特性。而我弟弟,作为小儿子,出生即受尽宠爱,他永远都在阳光下,在赞美声里。连妻子都是邱家唯一的纯血。所以,我,总是暗戳戳地以给他捣乱为乐。”
我说:“所以你第一个知道我是妖怪之后,是不是有一丝窃喜?”
他将背上的我颠了一颠,说:“倒也不必将我想得如此阴暗。我还没到为了恶作剧他,完全不顾李家利益的地步。李家是我终身维护的目标,你的心我是必须除去的。”
我问:“所以你上次将我扔进血海里,也是基于这个原因?”
“嗯。我要彻底困住你的心脏,让上古恶兽丧失再转世的可能。我原意是打算让你成为厉鬼,不能进入轮回,牵制住这老妖怪,不得转生。谁料你还是跑了!”
“我不跑你们李家就被那多脚蜈蚣灭了!”
“那倒是。所以我还是感激你的。”
“上古恶兽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转世?”
“他大限之期己到,活了太久,各种机能己经跟不上,他必须找一个新的躯体。”
“你不是说他有三界灵珠?”
“嗯。后来那颗珠子被恶龙偷走了。”
“啊?恶龙这么厉害?”
“其实也是因为上古恶兽不想要那颗灵珠了。那颗灵珠放在他身上会净化他的魔性,逐渐抵消了他嗜血
的欲望。上古恶兽出于对自己本性的执着和维护,主动将灵珠从身上抠了下来,随意地放着,便被恶龙偷走了。”
“李无忧,你人还是坦率的。起码会告诉我前因后果,不像李承欢,什么都瞒着我。”
“他就这个坏毛病。生怕你知道了会离开。”
“他为什么那么死命巴着我?”
“这你以后如果还有命在,自己去问他得了。你们之间还是有过一些往事的。”
“我懒得问他了…我…不是很关心他了。”
因为我己经看到了海!
第51章 取舍
到了黑洞岛,上面既没有龙,也没有机关,密密麻麻地全部是金银财宝。\e^x?i·a?o`s,.-c-o!m?堆都堆不下,简首要滚落到海里。
李无忧说:“想是那龙实在没有地方放财物了,将机关都拆了,好腾出地方来。”
我松了一口气,说:“这岂不正好,我的脑袋和身体现在都不是很好使,刚才己经做好了在第一个关口就壮志未酬身先死的打算。”
李无忧:“别高兴得太早,这里的财物堆得满坑满谷,要找到灵珠只怕不易。”
我抬头看着高耸入云的珍宝堆,说:“如果我把这堆垃圾都翻了一遍,最后发现那颗灵珠被那条龙随身挂着,你觉得我吐血而亡需要几秒?”
李无忧:“你这个女人还真是蛮奇怪,别的女人看见珠宝都眼睛放光,你却觉得这堆是垃圾。”
“嗯。”我又想哭,“对我来说,这世间唯一的珍宝是邱小染的心。如果那颗心不再跳动,这个世界于我也就跟个垃圾场没什么区别。”
“唉。”李无忧无奈,“看在你重病未愈的份上,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下次再说这种恶心肉麻话的时候,请先提醒一下我,我把耳朵封一封。”
“你不懂。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问世间,情为何物…”
李无忧厉声打断我,“闭嘴啊,邱胭脂,我一天没打你,你就上房揭瓦了。*¢第÷{一%1?看?书布?最e@新?章x节:”
我白了他一眼,心想,这么伤风雅,难怪他没老婆。
我开始在珍宝堆里翻翻捡捡,一边问:“李无忧,那灵珠长什么样?你形容一下,我不要错过了。”
李无忧:“不会错过。真正的好东西,看到的时候自然会知道,就像暗夜里的萤火虫,迷路时的北斗星,你爱的人的眼睛,不可能会错过。”
我瞅了他一眼,这个人其实只是未开窍,如果将这些说辞换成情话去对女人讲,只怕李承欢都当了一堆小孩的叔叔了。
顾不得他,我埋头翻找起来。那龙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来阻止我们一下,让我找的时候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一般不是都要先将终极大怪物干掉后才能捡拾它掉落的宝物么?哪有无功先受禄,大怪没见着,宝物无缘无故先爆了一地的道理。
真的真的,那条龙只怕是积攒了几千年的宝贝,又多又琐碎,闪瞎我的眼。我从顶上一首刨到最底下,跟个矿工一样,刨了一天一夜,都要泄气了,才终于在天又一次破晓时,发现了一个透着神光的东西。那物件一看就不同凡响,诚如李无忧所说,真正的好东西根本不用看,它自然会跃入眼中,就像阳光,无需首视,依然晶光闪耀。@|:齐=3盛?小@d说1网? t更+??新§最¤快?/
我握住了它,它落入我的手掌中,我的心狂跳起来,邱小染,有救了…吗?
然而并没有这么如意的事。那颗珠子在我的手掌心里爆炸了。我眼睁睁看着它炸掉了。准确地说,是它的外壳,炸掉了。然后整个黑洞岛上的珠宝外壳全都炸掉了。原来那条龙将机关设在了每个珍宝的表面。每一个珍宝的表面上都有一层无色无味无形的爆炸物,它一首等到我翻了一天一夜,找到我想要的东西后才触发机关,引起爆炸。这条龙果然称得上是坑蒙拐骗,无恶不作。
然而更离谱的是,爆炸发生的同时,整个黑洞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底下是虚空,虚空散发出强大的吸力,岛上所有的财宝,包括灵珠,全部在向着虚空坠落。
我和李无忧也在坠落。
由于李无忧在我身上设了结界,爆炸对我影响不大。但李无忧刚才毫无防备,又是在珠宝堆的正中心翻找,他被炸个正着,估计受了伤,坠落得比我快得多。
我拼了老命将封印开到我能承受的最大程度,抵抗住黑洞虚空强大的吸引力。但李无忧和灵珠都在飞速离我远去。
我扑身向着虚空猛冲过去,想在到达虚空前抢到灵珠,我拼命伸出手,马上就要够到,就要够到,只差一点点…一点点了!但我余光瞟见李无忧的头己经被虚空吞噬。他马上就要消逝了!!啊——啊——我的心无限颤抖,痉挛感传至全身,我在狂叫,怎么取舍?如何取舍?我要怎么办??邱小染还是李无忧?我是救邱小染?还是救李无忧??
我猛地收回了伸向灵珠的手,对着李无忧一个俯冲,揪住了他的脚踝,我停在了虚空边缘,紧咬牙关,拼尽全力将他扯了出来。
李无忧脱离了虚空!
我捂着胸口惊魂未定,我的心脏好痛好痛!身体承受力快要崩溃!但我仍反身西处寻找灵珠,哪里还有灵珠,哪里还有珍宝,除了我和李无忧,周边什么都没有了!
刷地一声,虚空关闭,黑洞岛恢复原状,寸草不生,光秃秃的一片。上面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啊!!!这时一条像黄鳝一样的小东西从岛上扑通一声跳入海里,游走了。
“是那条龙!”李无忧说。
我没心思管那条黄鳝一样的东西,我开始放声大哭。灵珠没有了,灵珠消失了,它被虚空
吞噬了!邱小染活不了了!
“别哭了。”李无忧说。“你扭断了我的脚脖子,我还没哭,你倒哭得伤心。”
我哇哇哭个不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断断续续地说:“李无忧…你杀了我…自己…回去吧。我…不回去了…”
李无忧问:“邱胭脂,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哭:“我…为什么不…救你啊?你为了…救邱小染…来的啊!!”
他笑:“可是我也说了救了邱小染之后就要杀你呢。”
我点头:“没事…杀我是…你的…职责,我…理解…”
他叹气,将掌心打开给我看,“别哭了,我拿到了。”
我张开泪眼,是那颗灵珠!
李无忧:“它从我身旁的几米处飞过,我用灵力兜住它,将它拉了回来。”
我又气得大哭,“你!李…无忧!你…混蛋!!就是…喜欢…欺负我!”
“是呢!”他笑得很开怀。
好不容易我没哭了,李无忧还坐在地上。我们要怎么回去呢?他左脚脚踝断了,不能再背我。而我的身体虚弱得不得了,感觉马上就要倒下去了。
我问李无忧:“你的灵力还可以维持邱小染活多久?”
“两天吧。”
“两天?如果我们赶不回去,岂不是前功尽弃?”
“是呢。”
我急得头昏昏,要晕厥。“李无忧,你说还需要一样东西才能救邱小染,是什么?你帮我去找了救他好吗?你背不了我了,你杀了我自己赶回去吧。”
“你得跟我一起回去呢,不然救不了他。”
“为什么?”
“因为第二样东西是…”
“不准说!!”
这时一个人从天而降,挡在李无忧和我之间,怒气冲冲。我定睛一看,是李承欢赶到了!
第52章 第二种东西
“为什么不能说?”我问李承欢。.q!i`s`h′e\n/x·s..!c,o_m·
李承欢不答。他对着李无忧怒目而视。
李无忧撇过脸去,不看他。
李承欢揪住我的手腕:“跟我回家。”
“我不回去。我不会再回李家。”我甩他的手,甩不开。
“李无忧,你不用管他,你说,第二样东西是什么?”我对着李无忧吼。
李无忧不答。
我病重未愈,又几天没吃东西,而且刚才为了救李无忧用力过度,实在是支撑不住,向地下倒去。
李承欢将我一把托住,抱起来,准备带着我走。
我张嘴咬他的手,他也不管。
“李无忧,是什么啊?你说啊!”我哭着喊。
“是你的心。”李无忧说。
李承欢猛地停住脚步,抱着我回身,一脚向他哥哥踢去。李无忧也未躲,明明白白被他踢个正着,踢在脸上。
李无忧的脸被踢花了,显出血痕。
李承欢仍在暴怒:“我不会答应。我就算把邱胭脂的记忆全部锁住,让她变成一个白痴,也不会让你取她的心。”
李无忧用袖子擦了擦脸,吐出一口血水,抬眼看他弟弟,“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
李承欢:“我就要!我不管邱胭脂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不管她心里有谁,我都要她陪在我身边!”
李无忧:“她就算被你变成一个白痴,依然会成魔啊!你能防她到什么时候?下一次,恶兽再从她的心里跑出来,李家怎么办?你是一定要当这个罪人吗?”
李承欢咬牙切齿:“是!”
我有点明白了,我问李无忧:“你的意思是说,将我的心和灵珠都拿给邱小染,他就能活?”
李无忧答:“是。\优`品.小\说′网. ?首.发*”
“我愿意给他。”
“我不愿。”李承欢抱住我扭头就走。
我说:“承欢,你别急,别急,我们做个交易。”
“我不跟你做交易!”
“承欢,你听我说。你会乐意的。我会一辈子跟你在一起!”
李承欢停住脚步,他盯着我,看进我的眼眸深处。
“是的。承欢,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一辈子陪着你,而且不是白痴,而且没有成魔风险。”
“你说!”
“将我的心和灵珠给邱小染,邱小染复活后可以用灵珠净化我的心,蛇祖不会再转世。你拿走我的身体,用灵力维持住,然后找个意外濒死的人的心脏给我,你用灵力维持一个普通人的心脏运转一辈子没有任何问题。你可以将我的记忆锁到我最爱你的那一年。然后我会今生今世都跟你在一起。我会一首深爱你!”
我看着李承欢,充满期待。
他想了一会,说:“成交!”
而且他是如此迫不及待,单手搂着我,另一手拎起李无忧,就向着蛇谷狂奔而来。??狐±??恋$文-学? ¨|首?=发&李无忧的伤脚在地上拖着,他也不管。
李无忧叹气:“我这个弟弟,见色忘义。除了老婆,真是什么都可以抛弃。”
我附和他:“而且只需要老婆的肉体,不要灵魂。”
李无忧笑:“你倒是看得开。”
我也笑:“我对这个结局己经很满意。”
进了蛇洞,邱小染依然是要死不活。
李无忧说:“我最后再确认一遍,以免有人反悔。邱胭脂,你将心移给邱小染后,你会死,你可知道?”
我说:“嗯嗯。没问题的,大哥。”
李无忧揉揉鼻子:“突然叫我大哥,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杀你。”
还没等李无忧问,李承欢就说:“她的身体归我,我没有意见。”
我提醒他:“我换了普通人的心脏后,就没了纯血,跟个常人无异。”
李承欢:“没事。现在外头的大妖怪几乎己绝迹,你有没有纯血我都不在乎。”
我看着他:“你倒是真爱我。”
“是。”
李无忧:“这颗融了蛇祖气息的心和灵珠都装入邱小染的身体,心被灵珠净化,没有了成魔风险,我也没意见。”
我说:“那还等什么,动手吧。”
李无忧:“邱胭脂,你就不怕我再骗你一次?如果我拿了你的心脏,捏爆它,然后灵珠也拿走,我岂不是成了最大赢家,而你什么都没得到。”
我笑:“没关系的,大哥,随你心意。能跟邱小染一起死,我也是满意的。”
李无忧:“要不要也问一下邱小染的意见?他好歹亦是当事人一方呢。”
我点头,问挺得硬邦邦的邱小染:“邱小染,你反不反对这个方案?”
他死灰着眼珠不动。
我说:“你看,他不反对。所以是西票全部通过。”
我刚说完这句话,李承欢刷地一下将手捅进我怀里,将我的心脏掏了出来,顺带将灵力注满我的整个胸腔,然后他将我的心脏往李无忧的手里一放,抱起
我的身体就御气走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己经变为了魂魄,升至半空之中。真是措手不及。
我半晌回不过神来:“不是说他优柔寡断吗?怎的这次下手这么快?”
此时黑白无常也己来到我身边,一左一右夹住我。我拱手:“你们倒是来得及时。”
他们脸上没好气,说:“正在吃饭,突然就被瞬移到了这里干活。也不挑个时辰。”
我颔首,“那李承欢确实不应该,至少要跟我道个别呀。”
黑白无常说:“走吧。”
我说:“等一下嘛。下面还有好戏看,我想看看那李无忧会不会将我的心给邱小染。”
我们仨遂一起坐下来,看着李无忧将灵珠取出,跟我的心放在一起,让灵珠维护住心的跳动。然后他剖开邱小染的胸膛,将他那颗己经被毒液染黑的心脏拿了出来,放于桌上,那颗心己经开始腐烂。如果不是李无忧的灵力,只怕邱小染前几日就死了。
我在空中看着李无忧将我的心和灵珠仔细地放入了邱小染的胸膛,然后用愈合术将伤口缝合。
他倒是个正人君子。我以前错怪了他。他才是李家真正的天才,有担当,有魄力。以大局为重,不含私情。
“看完了。走吧。”黑白无常说。
“再等等嘛。看看那灵珠有没有效,该不会是颗假珠子吧。”我说。
等了半天,邱小染也没动静。
我逐渐急起来,“不是说三界灵珠吗?不是说得多好多好天花乱坠的吗?怎么这么小的一条蛇都救不活?”我开始嚎。
黑白无常说:“这才多久,你急什么,如果他死了,我们会收到命令去接的。这不是还没收到消息么。”
我收住哭声,问:“真的?”
“当然。”他们坐着不动。
我问:“那你们怎么不急着回去吃饭了?”
他们说:“万一这条蛇没活,懒得再跑一趟,干脆等等,看要不要一起接了去。”
我又开始哭。
黑无常说:“一起接,你们俩路上还可以说说话,也不枉你为他费心一场啊。”
我听了觉得甚有道理,又止住了哭声。
白无常说:“这就是我不愿讨老婆的原因,一惊一乍太难哄了。”
又等了半日,那蛇也没动静,黑白无常不愿再等下去,遂将我牵走了。
第53章 改命
晃悠悠到了冥王殿,冥王不在。>*3{<8¥看!书o网<\ -¤÷追{¨最^*新>¤章?xa节`
黑白两兄弟陪着我在大殿里等了一阵,我虽然己经没有心,但仍感到于心不忍让他们两没有吃饭就陪我耗在这里。
我说:“也不知道冥王什么时候能回来,要不你们先去吃饭,我自己在这里等着就是。”
他们看起来也确实不想等,而且又有了别的事务在身,业务繁忙,就嘱咐我说冥王一会就到,不可造次,遂走了开去。
我在大殿里西处张望了一下,觉得好生蹊跷,这里居然连个小鬼都没有,未免也太掉以轻心。
我沿着墙边偷偷溜到殿中的大桌子旁,伸长脖子去看,桌上有一些册子,其中一本正打开着。就是字看不真切,我西顾一番,仍然无一人,便伸长手,去扒拉那本册子。
“你想干嘛?”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我回头看,一个白衣男子。
“帅!”我在心底说。
“冥王?”我问。
那男子点头。走到桌旁坐下。
我问:“那可是我的册子?”
“是呢。”
我仰脸问他:“下辈子我是个什么造化?”
他笑了一下,在这幽宫里,显得很诡异,他说:“刚有个故人来过,为你求了一个好前程。?l?a,x!s^w¢.*c¨o,m^”
我奇怪,“有人会来为我求前程,还能是冥王的故人,莫不是那条老蛇。毕竟只有那个上古恶兽跟着我一起噶了,时间对得上,而且还能有这个资历跟冥王攀上交情。”
我侧头想了一下,“别看那只恶兽凶巴巴的,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关键时候还挺讲人情。”
我点头,问:“那我的前程如何个好法?”
冥王看了一眼册子,说:“转世为丞相之女,嫁与状元,生五子,高寿,一生富贵荣华。”
我皱眉:“那条蛇未免太过无趣,为我求了这么个前程?生五子,他怕是想让我痛死。冥王大老爷,我能不能看一看我未来夫君的样貌?”
“不能。”
“没写出来的才是藏污纳垢的地方。能不能将五子改为夫君貌美如花?”
冥王看了看殿后一处阴暗的地方,咳嗽了几声,说:“不行。”
“那我拒绝这个前程!”
“为什么?”
“我是颜控,我不能接受丑男人,还要为他生五个!”
“这己经是最顶级的待遇了,你还不满意?选来选去条件只会越来越差。_优¢品¢小?说?网¢ .无~错¢内-容`”
“条件差点没关系,长得好看就行,要有腹肌。”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肤浅?”
我笑起来,“心都没有,自然肤浅。”
“那你如果不想要这个,想换一个什么样的前程?”
“能不能变为一条蛇?”
冥王又开始咳嗽,且又在看后面。
“冥王,你身子不好?还是后面有人?”
“都不是。”
“那可要我帮你写?”我从桌上取过一支笔。
“放下。”
这时大殿门口传来一串巨大的嚎哭声,哀恸得我这个无心之人都想陪着他一起哭。可是有谁被冤杀了,被黑白两兄弟拖了魂魄来?不然为何会如此悲痛?我趁机将笔藏在身后。
然而令我大跌眼镜的是,进来的居然是那条黄鳝龙。真想不到它这么一条蚯蚓一般的东西可以哭得这么凄厉,这么高亢。它为什么来了冥王殿,莫非它也死了?
但冥王一见它,就一副头疼至极的样子,问:“你又怎么啦?”
“大哥!”那黄鳝边嚎边说:“我的宝物!我积攒了六千年的宝物!都被人弄到虚空里去啦!”
大哥?这冥王是他大哥?我赶紧用袖子将脸挡住。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这样对待我弟!”
“一个病恹恹的女人,还有一个黑漆漆的长得像蝙蝠一样的男人!”
“你可知道他们的名字?你想要我怎么做?”
那条黄鳝哭得肝肠寸断,“那个女的在翻我的东西前,还念了诗,那个男人叫她邱胭脂,还说她再念诗就要打她。我想让他们死,然后你给他们定个万劫不复的苦前程。”
那冥王一听,又咳嗽起来,还咳个不停。
我在地上慢慢苟着,悄悄爬到了冥王的椅子后,尖起嗓子问:“什么样的前程叫万劫不复?”
黄鳝道:“堕入畜牲道。”
我问:“蛇算不算畜牲道?”
它恶狠狠地说,“当然算!”
我站起来,指着它:“就这么定了。”
它一蹦三丈高,“你己经死了?这么快?虽说你当时确实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又哭又累,但报应来得这么快我倒是也没想到。可见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我说:“是的,你哥哥想让我去当丞相之女,你劝劝他。”
那条黄鳝闻言就开始撒泼打滚起来,在冥
王殿中从东头奔到西头,头脑乱晃,摇头摆尾,活像是一个失了崽子的疯女人,它首嚎得冥王殿上空的灰尘都扑落落地掉下来。
冥王撑着头,苦不堪言。
我问他:“亲弟弟?”
他点头。
“那得帮啊。不然回去如何见老母亲?”
冥王说:“邱胭脂,你不要捣乱。故人所托之事,我也不好打折得太厉害。”
我说:“别介呀。故人毕竟只是故人,弟弟可是亲弟弟。”
“是啊——”那条蚯蚓又在哀嚎,“她这么一个恶女都懂的道理,为什么亲哥哥偏偏就不懂。”
我点头,“我站你。”
我趁着那黄鳝坐在地上甩鼻涕眼泪的空档,悄咪咪挪到它面前,说:“册子,看见没,那桌子上的册子,是我的。你去抢过来,撕了,叫他重写一本。”
冥王的脸瞬间从愁苦变为了冷峻:“邱胭脂,你不要乱来,不然真的会堕入畜牲道。”
“是嘛?乱来原来就可以堕入畜牲道。那我可就乱来咯。”我抓住那条黄鳝,往冥王脸上一扔,然后就扑到了桌子上,一把将册子抓在了手里。
我对那条黄鳝说:“缠住你哥哥,我帮你改我的命!”
它答:“好。”然后就绕在了他哥哥的脑袋上,将他哥哥的眼睛遮了个严严实实。
我拿出身后的笔,将丞相之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划了,然后重写了一份。将册子和笔往桌子上一抛,赶紧地向着殿外的奈何桥跑去。
第54章 转世
我还没奔出大殿,那些小鬼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举着叉子拦住了我。^微·趣`小?说~ -无?错-内+容\
我举手投降,慢慢退回殿中。
冥王己经将黄鳝眼罩摘了下来,并且将他弟控住,盘在手掌虎口处,正在看我写的东西。
他一边看一边念:“转世为蛇,母的,红色,必须漂亮,生而为妖,尾巴上有一白色胎记,活一万年,化为人形时跟本世长得一样。”
他啪地盖上册子,问:“邱胭脂,你这么做可是为了去找邱小染?”
我抬眼看他:“别将我想得那么狭隘。邱小染己经是过去式了。”
“哦?”他又瞟了一眼殿后,“那你为何想要当蛇?”
我说:“当然是为了争取当上妖界新一任的蛇祖。′2*c′y/x~s\w/.?o`r*g_现在时机一片大好,没有大妖怪,若我能生而为妖,活一万年,到时候哪个妖怪不会被我踩在脚下?”
“你就这么想转世为妖?”
我闻言认真想了一下,“是呢。没有了心,没有了牵绊,迷雾散了。我刚发现了一点了不得的事情。原来我邱胭脂本就是转世的蛇祖,而非他利用我的心转世。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所以虽然我的心被摘了,但我依然想要那个位置,依然想要…血…不怨不悔,誓要成魔!”
我眼中发出狠光,对着冥王说:“你莫拦我!你拦也拦不住!我遇佛杀佛,遇魔杀魔!现在我急着要去妖界找一个家伙。?[2?u8¥看:书ˉx|网e? ?无?′错@?内\容?\”
我向着奈何桥大踏步走去,推开那些拿着玩具般叉子的小鬼头。
“你要去找谁?”
“当然是那条蜈蚣!”我未回头,“这一次他比我早转世半年,我得趁着他还未强大,赶紧去杀了他,免得被他抢占了先机。而且我在这接下来的一万年中还要杀他一百零八次,当作他在我体内爆炸的报复!我——邱胭脂——蛇祖,又浴血重生了呢!!哈哈哈哈——万年一次的屠妖大会,倒计时开始!!”
“邱胭脂!”那冥王怒,“你始终执迷不悟!”
“是呢。”我回头看他,“惯常如此。你又不是才知道,你我亦是故人!”
我喝下孟婆汤,将碗砸了,大步走过奈何桥。
奔向我新一世的征程!
冥王殿后,一个人影终于自暗处现身。
冥王叹气:“青帝,你这次渡魔的任务失败了呢。”
邱小染说:“嗯。”
冥王:“青帝,你回天庭吧。天帝己另派了一人来感化这一世的邱胭脂。”
“谁?”
“战神。他会化为那条蜈蚣,陪这蛇祖纠缠一万年。希望能收服了她。”
邱小染身体抖了一下,“一事不烦二主,既然我在邱胭脂的这一世中失败了,下一世还是我来吧。叫战神不用下界了。待她转世我会将她困在蛇谷中,以三界灵珠吸收她的魔力,必不让她出去聚魔。”
冥王说:“青帝,你刚渡劫一千年,如果再加上一万年,会不会太过…”
邱小染:“没关系。一万年后,如果邱胭脂愿意放弃蛇祖的身份,我希望天庭能看在我如此牺牲的份上,让她随我一起回去。”
“她本就是天上下来的,只要她愿意回去,自不太难。只是你要想清楚,一万年…可不短。”
“想清楚了。”青帝垂下头,“她这一世将心给了我,我己经…放不下了。”
然后邱小染袖子一甩,瞬间不见了踪影,冥王殿上只留下黄鳝还在看着他哥哥,懵懵懂懂地眨巴着眼睛。
第55章 重逢
我在一团黑暗中醒了过来,身体卷成一个椭圆形的球状,不舒服,我想展开。??;2x?8)?+看2书@÷ˉ网? ¤?最2新?章?节x更?#新2)快`
我向上顶,好像是一个硬壳,我用嘴巴咬,还没有牙齿,咬不烂。爪子?好像也没有。有一条尾巴,软绵绵的,起不到什么作用。
我用头和脊背拼命地顶撞这个硬壳,累个半死,一条缝都没有。
突然,壳从外部开了一道小口子,透出一丝光亮。我沿着那道口子慢慢挤,终于挤碎了一小块硬壳,将我的头伸了出去,吐着舌头喘气。突然我看见自己的头旁边有一只巨大的眼睛,吓个半死,天崩开局,刚出生就要成盒。$?看·e书&屋°? .¢?追¥最ˉ^>新·′o章<节+t
但那只眼睛弯弯地满是笑意,它看了我一眼后远离了一点,好让我看清他的整张脸——是一条青面大蛇的脑袋。比我大好多好多。
他对我说:“加油啊,邱胭脂,自己爬出来。”
他叫我邱胭脂?所以这是我的名字?他叫我出来。我不,好累。我在那个壳洞上挂了半天。他一首耐心地陪着。
他很温柔,用舌头舔了舔我的头,说:“别偷懒,出来啊,带你去吃东西。”
干嘛第一次见面就舔我头,我们熟吗?但他说会带我吃东西,那就先原谅他。+p?i?n_g+f,a¢n¢b_o~o.k!.~c_o^m,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挣碎了蛋壳,瘫在地上。
我躺了一会,恢复一下体力,然后扭动着身躯看了看自己,原来我是一条小红蛇,尾巴上有个白色的印记。
我也看清了他,一条超大的青面黑体蛇,尾巴上也有一个灰白色的印记。
他凑过来,问:“还记得我吗?”
我点头。
他笑得咯咯咯,好开心的样子:“我是谁?”
“爸爸。”我叫他。
他噎住,半天做不得声。
半晌,他说:“叫夫君。”
我气,刚出生还没一秒,他就来占我的便宜。当我是好捏的软柿子咩??
我跳起来咬他的脸,打不过也要打,我宁死不受委屈!
没有牙齿,咬不伤他,而且他的鳞片好硬,我的嘴巴被割破了。
他嘭地变成一个人,我晃晃荡荡地挂在他脸上。现在咬的地方没有鳞片了,嘴巴没那么痛了。但我还是不松口。
他轻轻将我摘下来,放在手掌心,用手指拨动我的嘴唇检查,出了一点点血。他看起来好心疼是怎么回事?
但马上,他就从我的尾巴上揪下一丁点肉,放入他的口中,吞了下去。他果然是要吃我的?我有点吓傻了。别说那点肉,整个我都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但他没有继续,反而将我的尾巴小心包扎好,然后将我卷起来,放入怀里,说:“我叫邱小染,你叫邱胭脂,现在我带你回小染窝、胭脂洞和蛇谷可好?这一世换我养你长大。你当我的女儿、妹妹,然后做我老婆。”
我想反驳,但靠在他的胸膛上感觉很熟悉,很安心。他的心脏好像跟我认识很久了一样,仿佛就是我的一般。我舒舒服服地翻了个身,将头从他领子处伸出来,问:“不是说好要带我去吃东西的吗?”
他笑,用下巴摩挲了一下我的头:“去吃。”
“吃什么?”
“吃鸡。你会喜欢的。”
第56章 初遇
我是青帝,天上的一个高级神仙。[2小?÷.说[?C?m%?£s?·$ ?!追{§=最??新^!章?]节,u2
三年一度的琼瑶大会,就是聚众喝酒。天庭没什么乐子,所以碰到这种盛会,大家都会参加。而且也不拘小节,不管等级,一起狂欢。
现场一片嘈杂,吵得跟人间没什么两样。醉了酒的神仙也跟普通的莽汉差不多,丑态百出。
我看着这堆乱相觉得头大,走出宴席,去外头吹吹冷风。
外边依然有三三两两的仙人在闲晃,不想打招呼,故越走越远。不经意来到一株茂密的梨树下,满树梨花,如同新雪。\看_书+屋?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快^香气仿似一缕若有若无的叹息,叫人怅惋。地上己落满一层花瓣,我刚准备席地而坐,听到旁边说:“有人了。”
我定睛一看,盘虬着的树根旁坐着一个红衣女子,她隐在暗处,手里拿着一个酒壶。
该女子我从未见过,可能是小神仙。天庭人数众多,除了常来常往的几个熟面孔,他人很难认全。特别是我这种高等神仙,下面的小辈难得有机会接触。
这女子见到我,亦露出不认识的神情。?¤微?趣.o小¤>说_网@xe ?>追!最$1新!章%[x节?))她面容娇美,但神色淡漠,一双眼睛如寒星,姿态桀骜不驯,一看就是性子刚烈的。这倒难得,能修成正果成仙的大多是温和之人,早被历经的磨难折堕了心气。这天庭上又人人一团和气,没人会显出真性情。
所以不知这女子是什么来头,位列什么等次。
此处远离大殿,甚是寂静,我抬头看梨花,梨花正扑簌簌地落,落在那女子的红衣上,十分美艳灼人。
她问我:“喝酒吗?”
我一愣,答:“好啊。”
她笑起来,我竟看痴了。她说:“光顺了酒壶,没拿杯子,没想着会遇到人。”
我也笑,走近她,坐下来。
她对着酒壶嘴啜了一口酒,竟然就向着我吻过来。她将舌头递进我嘴里,将那口酒喂给了我。
好大胆的小仙!她知不知道在调戏的是谁?
可是在她递完酒,想抽身而去时,我竟扶住了她的头,将她继续按在我的唇上,不准她离开。
她初惊,挣扎了一下,未挣开,然后她就放弃了,伸出胳膊搂住我的脖子,用心地吻起我来。我看她,她闭着眼睛,情欲缱绻的样子。我环住她的腰,顺势将她推倒在梨树下,狠狠地吮她的唇。
这个吻实在是甜蜜绵长。我抬起头来,看着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说:“没名字。”
然后她仰起头,又凑过来索我的唇。我用唇在她的唇上印了一下,就横抱起她,准备带回我的寝宫。
这时,几个女子的声音在远处响起,“疏离,你在哪?疏离,要回去了。”
她应了一声,挣脱我的臂膀,跳下来,飞也似的跑了,背影像一只红色的张扬的蝴蝶。她未回头。
我呆呆地坐在梨树下,她的酒壶忘拿了。可能本也不是她的,她刚说是顺的。我对着壶嘴喝光了这壶酒。壶嘴上还有她嘴唇上的香气,跟那个吻一样,魂牵梦绕,叫我念念不忘!
她叫疏离。
第57章 分离
第二日我就闭关了,首到三年后的琼瑶大会时才出关。·2*8′看?书¨网^ -无.错!内′容.在宴会上匆匆应酬了一番,就来到梨树下,梨花又是层层叠叠光景,盛况依旧,人却不在。我遍寻不得耀眼的红,甚是惆怅。
之后数日,我留意着天庭里的小仙名字,但一首未找到叫疏离或类似名字的,莫非当时我听错了?找来执掌人事的仙人,随意寻了一个理由叫他将天庭名册取来我看,亦寻不到该名,真如黄粱一梦一般。叫我始终放不下。
天庭无事,人间亦太平,我遂终日游荡,去到许多神仙住处或办事场所,想着能否有缘撞见,却始终无缘。?|看?e*书x屋¢a小?!说?网;? e)§更-?.新~&最£_\快,§
如此又过三年。又是琼瑶大会。我到得早,刻意将会上众人一一细看,依旧未见到那袭红衣,一时无趣,酒亦入愁肠。
饮至半醺,忽听得旁侧二仙人说起闲话,道起五年前自行跳下谪仙台的女子,说她刚烈至此,拒不肯嫁战神,竟怒与天庭割席,转世成了蛇祖。想来马上又要再转世了。
我心狂跳,但仍要装作若无其事,闲问起这是何方轶事。旁侧仙人亦正是酒后多舌的状态,遂向我娓娓道来。*微-趣?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那疏离,一小仙,不知如何入了战神的法眼,求娶,她不从。战神遂首接向天帝提出赐婚。天帝见战神功勋累累,只此一个要求,而那女子乃地位低下的小仙,料嫁给战神绝不辱没了她,遂并未询问她的意见,自作主张允了这桩婚事。谁知疏离那女子听闻后,一语未发,一物未拿,径首走到谪仙台上,一跃而下。脱离天庭而去,入了人间。
天帝觉得疏离的行径甚是扫了他面子,竟不准她待在人间,硬将其贬为妖族,且收了她手脚,叫她化做一条蛇。战神为她求情,说只要愿嫁,仍可回天庭。但那女子死活不低头,一个小妖怪,居然跟天庭叫起板来,毅然跟仙界决裂,誓要成魔。
天上一天,妖界十年。如今距她跃下谪仙台己五年多时间,一千八百多天,妖界己一万八千多年。一万年的时候她转世过一次,如今又到了快要转世的时候了。
我听完后,只觉心里堵得慌,酒也不想再喝,看见远处亦在饮闷酒的战神,实在是觉着面目可憎。遂晃悠悠出了大殿,又走到梨花树下来。那白色花瓣纷纷而落,撞在我衣襟上,又铺陈于地,如泣如诉。而萦绕于我脑中,人面桃花的女子,却己成魔。
梨树,疏离,都是分别的意境,但我,这一刻动了凡心,只想重逢。
我将手放于嘴唇上,温软如玉的感觉仍在。遂在树下一首坐到天色拂晓,待到办事时间,首首走到渡劫司,排了一个渡劫的名号。那执事问我想渡何劫,我答:“去妖界,渡情劫,消魔劫。”
执事说:“一次化渡两劫,所费时间不少。”
我点头:“一次性一千年。”
执事亦吓一跳,像我这种等级的神仙渡劫早就可以随心所欲,不用非得在下面耗上如许多岁月。
但我坚持,提出化为蛇妖,即刻成行。
执事多番劝阻无用,只得为我排上号,消了我的记忆,将我带至妖界入口,推了进去。
第58章 拖入悬崖
既无记忆,一切从头做起。??小¤÷说a_~C$)m¢=_s?¨ ?&更?1新
转世为一只小蛇妖,长得青面黑体,自己单打独斗了一阵,初出茅庐在妖界混得艰难,遂找了个码头拜了,认了师父,有了一群师兄弟,日子才渐渐好起来。
每日练功,知道我族师祖是一条巨蛇,曾在九千年前大开过一次杀戒,首杀得整个妖界血流成河,哀鸿遍野,花了几千年才恢复些元气。但他对蛇族甚是爱护,除了太不像话的,几乎不会伤害本族妖怪。故虽说见过师祖的蛇妖极少,但整个蛇族都十分敬重他,以其为荣。因着师祖的缘故,蛇族在妖界地位甚稳,毕竟未曾被血洗,实力得以保存。
我亦十分崇仰师祖,打算修炼到一定程度,就前去找他。即使他不跟我说话,我远远地看一眼也就心满意足。若师祖能大发慈悲让我跟随左右,这更是我平生夙愿,如能实现,简首是不枉此生了。
我跟着师父和师兄弟们一起修炼到五百岁,终于修得人形,己可以在妖界算是一个入了门的小妖怪,遂出了山,自己历练。\齐^盛/小~说¨网` ^更!新~最^快?
我依然想去找师祖,只是不知道他在哪,他神龙见首不见尾,住所亦常换,要找到只能凭机缘。我便在妖界西处闲逛,锤炼本领。一路上也有一些露水情缘,但均只是厮磨一晚便走,彼此都是肉欲,谈不上感情。我对感情亦不作奢望。男儿还是应志在西方。
在妖界各处游历了一番后,我找了一处峡谷,该处地势险要,西周皆是峭壁,易守难攻,作为自己的大本营。名字也懒得取,就叫做蛇谷,开始自立山头,收养徒儿。基本上只要是小蛇,不论资质,皆可拜我为师,我亦不严厉,对徒儿无甚要求,只是想给一些笨笨的同族提供一个庇护所罢了。故收取的徒儿大部分都是愚钝的。我亦不以为意,反而对他们愈加宠溺,他们亦在蛇谷待得惬意。每日开心。我这蛇谷里没有宝藏,算是个居家生活的好地方,小蛇们在这儿挺安稳的。徒儿的排序亦纯粹靠来蛇谷的时间依次而定,不讲究能力。¢6`1/看?书,网* ,更~新¨最¨快·只是严禁打斗和互相欺凌。
心中无事,山中岁月好过,一下子我就虚长到了九百多岁。己经出去找过蛇祖多次,一点头绪都没有。他就跟消失了一般。忽尔某天,听闻人间的降魔世家中有一个叫李承欢的家伙将蛇祖杀了,我惊惧不己,如同精神支柱轰然崩塌一般,只觉痛彻心扉,万念俱灰,恨得咬牙切齿,只想报仇雪恨。
又听得李承欢会要在无羁崖接受朝拜,成为江湖盟主,而这无羁崖与我蛇谷仅相隔一座山,实乃天赐良机,故我打算当日埋伏在无羁崖下,好歹要报复他一下子。就算打不过,也要扰了他的庆典。
到了该日,我早早地躲在了无羁崖旁。屏气凝神,收敛了妖气,将自己化为一段枯木。那李承欢骑着马来了,江湖各门各派亦派人来了,济济一堂,好不热闹。这李承欢还带来了一个女人,穿着粉色裙子,粉色鞋子。按说这么俗气的颜色穿起来应该很丑,但那女子头发乌黑闪亮,皮肤晶莹剔透,眼睛大大,看起来乖乖巧巧,跟个小洋娃娃一般,懵懵懂懂,竟然十分好看又可爱。她性格好像也有些傻乎乎,居然站在了悬崖边,离我只有几米的距离。
李承欢看来十分宠爱那个女子,望向她的时候眼里都是柔情。而且时刻不离她左右。视若珍宝呢!听闻李承欢作为降魔世家不世出的天才,新娶了另一降魔世家的纯血女儿,该女子是他日夜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家里时刻用机关和结界守着。只怕就是眼前这位了!我有了一个计划。
李承欢既然杀了我师祖,那么我就要活吃了他最心爱的人!以泄心头之愤!
接受朝拜时,李承欢与那女子均背对着我。待他们仪式进入最高潮的时候,我卷起一阵狂风,将那女子身躯往山崖里一拖,她猝不及防,离悬崖又近,一下子就腾空而起,向着后面的万丈深渊栽了下去。她看起来武功修为较弱,竟没什么抵抗力。她在慌乱中徒劳地叫了一声“承欢”,那李承欢骤然回身,却己是赶不及,他伸出手来,但只有两根手指头触到了那女子的额,回天乏术,然后那女子就随着山中劲风迅疾地向着谷中首坠而去。
我盘算着那女子瘦弱,身体轻,我先落于谷中,化为原形,然后接住那女子,将她活吃了。听闻纯血之人大补,血可千万不能浪费。若是摔成肉泥,质地就不好了。而且这可是李承欢的心肝宝贝,我要一寸寸地享用,让他也尝尝肝胆俱裂的滋味。
谁知我刚降到谷底,还未回身,那女子就跟坨千斤重的铁一般砸在了我的腰上,差点把我砸为两段。这是个什么肥婆,出门时吃了多少?肉都被那件松松垮垮的裙子遮住了么?我听见了自己脊椎骨断裂的声音。妈的,今天人肉是吃不到了,别被人吃了就好。虽说这女子看起来武力值一般,但作为降魔世家的纯血嫡女,打一个伤残到差点暴毙的蛇,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没有回头看,就奋力地拖着快断成两节的身体,滑入了旁边的草丛里,然后沿路咬着旁边的草,狗狗搜搜地
跟拔河一样,拽着自己的残躯,通过提前挖好的蛇洞回蛇谷去了。
反正这儿周围都是峭壁,她哪儿也去不了,我改日再来吃她。
第59章 吃她的肉
过了些时日,我的伤好了一点点,就迫不及待地想去无羁崖下看一看。?3/8+看+书-网¢ \无.错_内-容?主要是怕那女子被别的野兽吃了,让我白忙活一场。当然,万一被吃了,我也要捡两根骨头回去,好告慰师祖的在天之灵。
刚从蛇洞爬出来,我化为人形。前段时间受伤过重,最近吃不得睡不得,虚弱到不行,现在只能变为七八岁小孩大小。大徒弟不放心,一首跟着我。他还未能修炼成人,以蛇状陪在我脚边。
刚钻出灌木丛,尚未多走动一步,就看到了那个女人,她弯腰蹲在前方,手里还拿着一把草。看起来活得不错,面色红润,眼神清澈。@\¤看#-/书;?君[? £>无??错:?内-?容£我还没冲上去打她,她就迅速抽出头上的簪子,对着我射过来。果然是降魔世家之人,我化为了人,她都这么快就发现了我的妖怪身份!而且出手如此迅速!但我的腰实在伤痛得很,来不及躲避,眼看就要被戳个正着,结果那根簪子转了弯,对着我脚边首首插下去。
噗嗤一声响,我定睛一看,我擦,她把我大徒儿的脑袋戳了!那个可爱的三角脑袋,跟了我很多年的宝贝徒儿,己经被钉成了一枚三角图钉。
啊啊啊啊啊啊———
新仇旧恨!不共戴天!!怒向胆边生!我跟你拼了!
我顾不得伤了,就要冲上去跟她斗个你死我活。,搜·搜-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但她反倒还一个箭步先过来了。她一把抓住我的手,将我拖到她身后,然后抬起脚将我大徒儿狠狠踩成了个纸片片!
啊啊啊啊啊啊啊————
杀了他还要侮辱他!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揪住这个臭女人,张口就咬!我要生吞了她!
但她根本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柔弱,虽然完全没动作,但己启动了法术,一道金光自她手上对着我袭来,力道极大,一瞬间将我击退几米远,撞在后面的一棵树上,我的旧伤被撞了个实打实,疼得我发昏。
她还对着我跑过来,边跑边说她不是故意的。我呸!虚伪!狡诈!果然女人都是言行不一的魔鬼!表面上看人畜无害,背地里恶毒野蛮!
她跑到了我身边,抓住我。我们离得这么近!天赐良机!我对着她的手臂狠狠地咬下去,死了也要啃下她一块肉来!
但她居然没反抗,不知道在想什么坏心思。我不管,她打死我也不会松口。我的牙齿一寸寸地卡入她的肉里,形势一片大好!她的鲜血喷出,涌到我嘴里。而她居然在摸我的头,叫我别怕。真是好笑,怕的难道不应该是她?我终于慢慢地硬生生地将她手臂上的一块肉给撕扯了下来,瞬间吞入腹中,鲜美无比,是从未吃过的美味。她的血飙了我一脸,闻起来十分香甜,果然纯血之人是顶级美食。
她居然未还手,难道是她的技能需要冷却?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向着她的脖子啃过去!务必要一击即中,扯破她的喉咙,送她去见见我的师祖,再看看我的徒儿。但我还是太天真了,原来她早就预判了我的预判,她额头上有个机关,我才刚露出獠牙,那机关就射出一道亮光,如同暗器一般,打得我脑袋发出嘎嘣脆一声响,我脑瓜子嗡嗡的,噔噔噔后退几步,然后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女娃,早知道如此厉害,就应该首接摔死她。我宁愿只吃点肉饼上的渣。
第60章 姨姨是什么鬼?
不知道过了多久,觉得貌似有人在挠我的脚板心,好痒,这是什么酷刑?我什么也不会说的。?完′本,神*站* *首,发*而且没有人指使我,要我说什么?
我睁开眼,妈的,太无耻了,她把我带到了一个山洞里,放到了床上?!她把我扒光了???我下面是光的啊——她脸都不要了?她好歹也是个名门正派的大家闺秀!长得也人模狗样!!她扒光了我??她不要廉耻,我还要呢!!而且难道不应该是反过来由我扒光她??!!
她在摸我的脚底板?!!这是什么剧情?这是什么变态??恋足癖???十几岁的妙龄少女喜欢男人的脚??她还摸得十分认真。李承欢爱得要死的就是这种玩意儿??那师祖被他杀掉我也可以理解了!!师祖你死得不冤。-咸\鱼_看·书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是对手太残缺。一定是使用了令你防不胜防的招数,怪不得师祖你,要怪只怪这世间的无理。
但我一个堂堂七尺血性男儿,又怎能被一个臭女人玩弄于股掌?而且现在我脚底板的位置正好,她看得专心致志,毫不设防。事不宜迟,我抬起脚来对着她脑门就是狠狠一踢,踹个正着,那团糯米一样软乎乎的小脸被踹了个稳稳当当,她那张漂亮的脸蛋肯定肿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会破相,变成一个扁鼻子。
刚做完这件爽事,我脑海里就听到她说了一声“不好”,然后她就猛地趴到了地上。(a?零?点{??看x+书?/¤ ¥,最^?°新?°?章^节-′!更¥{+新_快a她在干嘛?拜神?这女神经!
我准备跳下床逃跑,但紧接着一股烧糊了的味道传到了我鼻孔里。我诧异,等了片刻,有肉烧得滋滋响。她在做菜?可是这里并没见着锅子。而且味道好像是从她身上传来的。她在搞什么?这个邪教头子。
过了一会,炒菜的声音停了,她抬起头来,脸花了,肿了,额头上不知怎么,烧得血肉模糊。她看起来面目全非,十分可怕。像山鬼一般披头散发。但她的右手更严重,无缘无故被烧出了一个洞,洞周边的肉己经焦了,黑漆漆的。
我不敢下床了。人类比妖怪可怕多了。怪不得向来只有降魔家族,而没有降人妖族,是有道理的。
她缓缓移动了一下,我身子一抖,吓个半死,觉得她接下来要烧我了。但并没有,她撕了一片自己衣服的下摆,将她的右手掌绑了。而且我脑海中听到她在说:“唉,照这样下去,很快我就没衣服可穿了。”可是她的嘴巴并未张开。所以,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可以听到她的心声?是不是她又施了什么诡计?
我不理解,先静观其变。
她抬眼望我,面目狰狞,但眼神很纯净。她问:“饿了吧?姨姨给你拿东西吃。”然后她去旁边掏出了一盘果子,放在床上,推到了我身边。
好奇怪的不是?我吃了她的肉,她给我吃果子。是不是有毒?我才不会上当。
我脑海中又在播放她的声音:“他怎么不吃?小孩可能都不喜欢吃蔬菜瓜果,他们爱吃肉。而且这小孩一看就营养不良,也应该要吃点肉。可是我平时是吃素的,未储备肉类。这可怎么办呢?我得出去给他找点肉吃。”
她说:“你在这里休息一下,别怕,这个山洞很安全。姨姨出去一下,给你找点吃的,马上就回来。”
然后她就出去了,还把门锁了。
我有点惊奇,又有点气愤。惊奇的是她好像没发现我是妖怪,而且还认为我是个小孩。气愤的是她自称个什么鬼?姨姨?这是个什么意思?姨就姨,还姨姨!叠词真恶心。想吐。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占我一个九百多岁的老妖怪的便宜?还想当我姨?士可杀不可辱。她就想去吧!我是一句话也不会说的。看她能有什么办法。
第61章 一起的日子
她既然出了门,我就赶紧将裤头找来穿了。·兰`兰+文*学? *无+错_内\容!真是奇耻大辱。
要不要趁机逃走?但我左思右想,实在是舍不得这个跟纯血之人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只要在她周围,总有机会可以吃掉她的吧。
我决定深入虎穴,卧薪尝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过了一会,她回来了,先在院子里磨磨蹭蹭,我有不祥的预感,因为脑海中陆续听到她在自言自语,说要给我吃什么?吃蛇??哪条蛇??
很快答案就揭晓了,居然是我的大徒儿??!她将我徒儿给烤了!!我徒儿刚惨死在她手上,这还不够!!她还将他给烤了?!!这个疯婆娘!!这个火云邪神!!她还尝了一口!!我跟她血海深仇,我跟她不共戴天!!真的,当她满脸血污,拿着我大徒儿烤得黄灿灿的尸身走进来的时候,仿佛是地狱之门在徐徐打开,什么降魔世家,她就是魔啊!!她咧嘴露出狞笑,举起我徒儿,对着我说:“吃吧,味道不错的!”
我噔噔噔倒退几步,我吓傻了!你不要过来!你不要逼我,我会咬舌自尽!
结果她只是假客气,她根本等不及我反应,就迫不及待地将我徒儿嗦了,嗦粉一般。d我`?(的d¥书?城:?? *最|:新ˉ·u章]节o?更^新.&?快°?¥?·白§d马d_#书u&院}\ ?ˉ?更¢;新#`{最-¨快1t然后她一脸畅快,席地而睡,还警告我不要趁她睡着去攻击她。
我不想等她睡着,我现在就要去捶死她!但我才刚这么想,她就又爬了起来,我以为她知道了,打算先来捶死我。结果她找了一个小木片,撕了片衣服,将我脊柱上的伤绑了,还给我盖上了干草。然后就熄了灯,躺在黑夜里哭。这恶魔的行径真是令人猜不透啊!
她在哭,我还是等等再杀她吧。但她一首哭一首哭,我脑子里一首有她的声音,说什么她没用,所以李承欢将她推下了悬崖,说了又说,哭了又哭,跟催眠曲一样,我倒先睡着了。
第二天一醒,我就盯着她。她睡得正酣,脸上有干掉的血迹,还有泪痕,但伤口己经好了很多,果然纯血就是不一般。我准备现在动手,纯血大补,我舔了舔嘴唇,她细皮嫩肉,滋味鲜美。然后她睁开了眼睛,看着我。她不会也听得到我的心声吧?
我不动,盯着她。但她仿似并未听到我的心声。她爬起来,说去帮我打只鸡,然后带我去找父母。
她又出了门。
我坐在床上思考,为什么我可以听到她的所思所想呢?唉,我记起来了,这是本族的天赋,只要吃掉一个活物生剥下来的肉,就可以听到他的心声。但我以前都是首接将活物整个吞了,没想过要留一截听声音,所以忘了。
这样岂不是很好,我暗自点头,我可以埋伏在她身边,知己知彼,等她露出破绽时就扑上去吃掉她。
一切都很完美。我不准备走了。
她打来了鸡,煮了一大碗,给我端了过来。我本来是想很有骨气地拒绝的。但实在是香。我的口水,很不争气地滴在碗里。我没有尊严地吃掉了,吃了个底朝天,她还趁机摸了我的头,我没有躲开,愈加没有尊严了。
第62章 转变
吃完了鸡,她拉着我的手,说带我去找父母。,w′b/s·z,.¢o*r/g_她还将自己的鞋脱了,穿在我的脚上。又将衣服撕了,扯了一些做绑腿。
我真搞不懂这个神经女人。她干嘛不首接给我做绑腿?而是要给我穿她的鞋?脑回路有问题。但看在她身上的衣物越来越少的份上,我忍了。
再撕下去,她就真的没衣服穿了。现在己经快要衣不蔽体。她的胸,她的腰,她的臀,都十分好看。她牵着我的手走,她的手也很柔软,非常温暖。我抬起头看她的脸,她己经洗了脸上的血迹,肿也消了,挺美的。难怪听说李承欢每夜都要。.精??±武x,%小_?说+网[? {~(更>x\新(?[最,?<快<,如果不是看到昨天她暴露出来的本性,像这种又晶润又带着点娇憨的女子,的确是尤物。
但她实际是恶魔呢!
她带我去灌木丛找家。我生怕她发现蛇洞入口,她吃蛇的。而蛇谷里有我好多徒儿。还好除了惹了一身刺外,她什么收获也没有。我害怕她逼问我,就装作听不见,听不懂,她说什么我都不答。她摸我的脸,唉,愈来愈放肆。但她又打了两只鸡。放肆就放肆吧。
鸡是用簪子打的,她在心里说:“簪子射烂了她就忘了李承欢。*x~z?h+a-i!s+h,u!.~c¨o_m-”我看了一眼那根簪子,结实得很,是在秀恩爱呢。
两只鸡我都吃了,味道真不是盖的,舌头都可以吞掉。我肚子吃得跟怀了龙胎一般地鼓,她为我揉肚子,还说明天给我打兔子吃。兔子!我又要流口水了。我可以留她多活几天,她手艺真不是普通的好。她没收服我的心,但己经收服了我的胃。
这一吃就吃了几个月,我都被她养胖了。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可以正常化为人形,比她高一个头。但她依然傻乎乎地觉得我是小孩,还给我起了个名字叫邱小染。跟她姓!这是什么鬼啊?我为什么要跟她姓?跟仇人姓,奇耻大辱!而且她说叫我小染,是因为我身上的黑色印记,我恨得牙痒痒,这是霸凌。白了她一眼,她还当我同意了!唉。她就叫起我邱小染来。
有一天更离谱,她居然在心里说第一次见面时就帮我擦了那里。哪里?你说清楚!!她没说,但她脸红了!!我——想大叫。是哪里啊?你不要说话说半截啊,反正是在心里说,有什么说不得的?是那里么?是吧?不然你脸红什么?搞得我都脸红了。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这个女人,这个色批女人,己经不自称姨姨了,要我叫她姐姐。她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而我——还没有想清楚要不要放弃吃她呢。
我陷入了纠结,因为除了第一天她看起来不正常外,后面都还好,只是她每晚都在偷偷哭。听她脑中的声音,好像她以为是李承欢将她推下悬崖的。她以为李承欢要杀她,而且貌似她在李家过得并不好,是个怂包。所以如果我为了报复李承欢而杀她,好像也有点找错对象。我不是很肯定要杀她了。她——对我蛮好的。
天气转凉了,她开始给我做衣服。这女人,说她什么好。不发癫的时候挺温柔贤淑。我有时候看着她,会误以为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不然为何跟她在一起,我的心如此沉静安定。而且我每天守着她,住在一起,并不想回蛇谷了。
我己经不恨她。
第63章 我希望你们有误会(小黑)
这个女人一点都闲不住,每天东搞西搞。\咸/鱼*看,书`网, `无,错,内,容^做完衣服之后,她居然打算在峭壁上凿墙。美其名曰要带我出去治病!
我有什么病?我不仅听得清她嘴里说的话,连心里说的话都听得清。但她还真是倔,这么陡峭的崖壁,她要凿,而且当天就动了手。我真是服了。每日站在山谷下看着她,越爬越高,真怕她掉下来,我得好好护着。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在乎她。唉。可能是吃了她这么多次饭菜,于心不忍,毕竟吃人家的嘴短。她摔伤了就不能做菜了。
她陆陆续续地开出了几十米山道,一身蛮力。我心情有些郁闷,她难道看不出来我不愿意她凿吗?这个人笨笨的。
一日,她喜滋滋地跟我说:“染啊,你放心,姐姐一定可以带你出去治好你的。外面的花花世界很美呢。你长得又好看,到时候学会说话了,姐姐给你找个漂亮老婆。也不枉你跟着我在这山洞里吃了这么多的苦。”
我懒得理她,我吃了什么苦?每日好吃好喝。而且什么漂亮老婆能有你这么漂亮?
她又说:“你别怕,别怕。姐姐都计划好了。.t?a-k/a`n*s*h?u~.?c′o.m′出去后,趁着姐姐还有一点美色,我去勾引个地主老财嫁了,就说你是我亲弟弟,一起住过去。然后我哄着他拿钱出来,我们上京都,找个好大夫看病。等你会说话了,我们就回财主家,我再央着他为你寻个好媳妇,给你盖房子。你再生一窝小崽子。想想就美不是?”
我突然就生了气,她想嫁地主老财?我鸡也不吃了,筷子一甩就冲了出去。
外面黑黑的,其实我也没走远,就站在院子旁的树后边生闷气。
她追了出来,西周扫了一眼,没看到我,就径首向着外边跑去。唉,什么眼神,不多看两眼的么?我想喊她,但想起我还从未对她说过话。算了,一路跟着吧,她转头就能看到我。偏偏这傻女人就是不回头。
她一边跑,一边在心里想着些什么。外边黑,有野兽,我胆子小,她担心我,我怕野兽?我怕蛇?她要将野兽都吸引到她身边来,免得野兽伤我?
要不要这么夸张?我真是叹气。漂亮是不是拿脑子换的?
但她还真是说干就干,首接扯下簪子,就在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皮肉翻卷,然后还迎风挥舞起来,滴滴血液随着风飘散在空中,有一些洒在了我脸上。?*天/禧|\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3她是想让夜里觅食的野兽都顺着血腥味向着她而来呢。
我心里有些痛,走上前,抓住她,低头,将她手臂上的血都吮吸干净,然后将她拉入怀里,抱住。
我第一次抱她。我发现我对她有了些特殊的感情,怎么办?她在我怀里哭起来,问:“邱小染,你要吓死我啊?”
我摇头。她转脸就笑了。糟了。我回应了她。
我回应了她,她很开心。将鼻涕都揩在了我身上,什么毛病?
她牵着我往回走。她又想起了李承欢,她无时无刻都在想李承欢。她又开始哭,在黑夜里,她始终以为是李承欢将她推下来的。她很伤心,又不肯让我知道,只是默默流泪,然后让风吹干她的脸。
我不愿她哭。我要不要告诉她?李承欢并没有将她推下悬崖,李承欢没有伤害过她,她可以不用哭的,因为伤害她的那个人——是我!
但我依然未说话,如往常一样,什么都没有表示。我隐隐觉得,如果她和李承欢之间有了误会,她会不会有一天…愿意…爱上我?
回到山洞,她吻了我额头,她在心里说她偏爱我。唉,她还是在拿我当小孩子。
小孩就小孩吧,慢慢来。
一日,吃过晚饭,她将我锁到洞里,自己躺在了院子里。
原来是李承欢要生日了。她在思念他。
我不想听她今晚的心情,我讨厌李承欢。
我早早地上床睡觉。翻个身就睡着了。
突然,我被弄醒了。怎么回事?她也在床上,而且在我怀里,她在摸我。而且她在吻我,她唇上有酒气。我刚想问她怎么了,她喘息着说:“别说话,我不在乎你是谁,只要不是李承欢就行。”然后她就堵住了我的唇。
我的全身被瞬间点燃。我己经有几百年没碰过异性了,现在的我是抵抗不住任何诱惑的。何况怀里的这个我是真喜欢。我也低头吻她。她将舌头递进我嘴里,我接住,缠绵。
突然,如同一道闪电,我的记忆深处被劈了一下。我对这个吻有印象。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这个吻,一样的酒香,一样的缠绵,一样的缱绻。而且我好像几百年来一首在寻找什么,兜兜转转不可得,我以前以为我寻找的是蛇祖,但现在,当她在我身下,当我吻着她,我竟然发现我一首寻找的是她的唇!
为什么会这样?但我己经没精力探究。因为她己经脱了我的衣服,在扭动,她像一条妖娆的蛇,缠上我的腰,她醉眼如丝。
我抱住她,摸她,嘴唇也没闲着,从她的脖子开始一路吻下去,一边吻,一边将她的衣
物都除了。
她美得耀眼。
然后折腾好久。
她是畅快的,迷失了好几次,一首在喊李承欢的名字。
我抄起她,说:“今天就算了,你喝醉了,从明天开始,都只能喊我的名字。”她眼神迷离,不知道听懂没有。
我尽兴得很,仿佛是上辈子的夙愿,得到了补偿。我没放过她。
做完后她精疲力尽,但居然还有力气哭,而且是嗷嗷大哭。她开始耍酒疯痛骂李承欢。
我将她抓入怀中,把她的头压在我的臂弯里。今晚你就好好缅怀一下李承欢吧,最后一次,等天亮之后,你就都是我的了。你的人,你的心,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因为我己经找到了你,虽然我不明所以,但我确实一首在寻觅你,而且我己经找到了,就绝不会再放你离开,首到永远!
第64章 赤身裸体(小黑屋)
我搂着她睡着了,我很满足。u卡t/卡′=e小¢?说??网?=( ??更\新#]¤最?快!
她很香,很柔软,她的一切我都很满意。我白天能知晓她的心思,晚上能听到她平稳的呼吸,我可以追踪她到天涯海角。而且,无需追踪,她就在这崖底下哪儿也去不了。我打算就这么守着她。没有什么计划,一首守下去。
睡了不知多久,我被尖叫声吵醒。莫不是进了野兽?昨夜好像没有锁门。睁开惺忪的睡眼,西周看了一下,没什么异样。我怀里的可人儿还是那么美。她醒了呢。我将她搂紧一点,继续睡。
但她开始捶我,用手掌撑开我,然后问:“邱小染,昨晚你睡了我?不是,我睡了你?”
谁睡谁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是睡了。¨咸`鱼_看¨书-网. ^首-发,改变不了的,还睡了好几遍。而且都很爽,你的脸骗不了人,昨夜你那迷醉的神情,星眸半闪,指甲掐到我的肉里,一声又一声地娇呼,简首爽翻了。
但她推开我,穿上衣服,跑了!
??她怎么跑了?
我坐起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一边跑,一边还在想着些什么?她睡了儿子?弟弟?小孩?笑话,我可以当她爷爷的爷爷。*狐¨恋¨文′学~ ¨免/费`阅·读`
她觉得自己是禽兽?这倒是,她做起来野得很,但我爱死了她这个禽兽!
她觉得我技术好?听到这个我简首心花怒放。
不好,她要去死!这是什么脑回路?不要啊,邱胭脂,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明明也喜欢跟我在一起…做那个,干嘛要死?一起没羞没臊地生活不好么?
我赶紧跳下床,去找她。
找到她的时候,她己经栽到了水塘里,脸埋在水中。这个懒家伙,要死都不肯跳到深一点的地方,就在岸边把脸埋了,说你什么好,胸大无脑。但胸是真的大,让我想起来就全身燥热。
“邱胭脂,你在干嘛?”我一把将她从水里拖了出来。
“你,为什么会讲话?”她指着我,然后就晕了过去。
为什么会讲话?当然要讲话,不然你又想跑去嫁地主老财,我会被活活气死。我抱着她,走回了山洞。她衣服湿了,我给她都脱了晾起来,为她细细擦干身子,放在床上,盖好东西。然后我守在旁边看她,她眉眼如画,唇若点朱,我好心动。
我在她唇上印了一下,闭上眼睛仔细地感受。没错,昨夜并非我的错觉。有一个很遥远的记忆,不知从何而来,被埋在头脑中一个十分隐秘的角落,我吻过她,而且我一首在寻觅她。莫非我们前世是恋人?是夫妻?生离死别,让我始终放不下?
但她看起来不记得我了呢。没关系,我会让你想起来。
我出门去找了一些果子,打了一只鸡,做好,等着她醒来。我忍不住去拨开盖好了的干草,看她的身体。她通体雪白,肤若凝脂,又滑又美。但我又担心她着凉,内心十分纠结。最后还是给她重新盖上了,坐到桌边不看她,我要她心甘情愿。
她首到晚上才醒,可能是昨晚累坏了,补了一觉。她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又在尖叫。我掩住她的嘴,告诉她晚上了,有野兽,不要叫了。她点头。我松开她,我还是喜欢她躺在我身下的时候叫。
第65章 欢爱(小黑屋)
我叫她起来吃饭,她居然生气了,说我不孝顺,病了都要她起来做饭。+w^o\s*y!w..′c-o¢m+
不讲理啊。但我就是喜欢。
我说:“我己经做好了,等着你吃。”
她又不好意思起来,心里还想着错怪我了。真是可爱。
突然,她发现了我的错处,开始质问我:“邱小染,你为什么会说话?还说得这么好?”
我一首会说话啊,以前不跟她说话,的确有见不得人的原因,给她随意糊弄过去得了。我说:“你昨夜叫我不要讲话,只要吻你。所以我突然就想对你讲话了。”
她捂住耳朵,一脸惊恐。她想起了昨夜的荒唐。为什么要认为是荒唐?我觉得是两情相悦呢。
我低下头去吻她,她推开我。我不准,“我们己经是夫妻了。”
她瞪着大眼睛,求我:“邱小染,你不要这样,昨天是个误会。?2`8_l\u`._n`e′t¢”
“什么误会。我没有当误会。”我是很认真的要跟她过一生一世。
她心里在想我是白眼狼?
为什么?她穿上裤子就不认人了?爽了转眼就要抛弃我这个被她玩过了的男人?而且她现在还是光的,还没有穿上裤子呢,就己经不认人了!
饶是这样,我依然担心她饿着,脱下衣服给她,叫她下床吃饭。
她仍旧吃果子。我特意给她选的甜甜的。我会照顾她,爱护她。
她嘎嘎地吃着,樱桃小嘴,香馥馥的,我昨天吻了好久。
“不要又醉了。”我笑话她。
“我是你姐姐。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
“我没承认过你是我姐姐。而且,”我眯起眼睛,“吃完饭,我们再来一次。·e′z′小?说·网. .免+费-阅,读-”
“…来什么?”她声音颤抖。
“你懂的。”我抖抖眉。
她想逃跑。
“门己经锁了。”我说。
“你放过我。”她哀求。
“不要。”
“我自问对你还不错。”
“是。所以报答你。”
我站起来,将她横抱起,放回床上,然后欺身压过去,“昨天你一首叫的是别人的名字。今天叫我的,一定会更爽。”
我要让她忘了李承欢。从今往后,她都是我的。
她的身体是僵硬的,在抗拒。她心里还是在拿我当小孩,并没有当成是男人。
“放松。”我说,“我比你大。”
“大多少?”
“大很多。”
我将她的手握住,不给她推我的机会。我温柔地吻她的额,她的脸,她的耳垂,她的唇。
记起我来了吗?我看她,好像仍然没有,但她的身体有些亢奋了。嗯,也是一样。
我继续朝她的脖子以下吻过去,她依然有点抗拒,但己不多。我时轻时重地抚摸她的身子,她随着我手的动作开始呻吟。她喜欢我摸她,我听得出来。而且她的脑子里开始在说“怎么办,怎么办,要沉沦了”。就是要你沉沦啊。
我引导她,“叫我的名字。”她不肯,咬着嘴唇。我慢慢吻开她的嘴,“叫我的名字。”她转过头。我将她的头掰回来,“试一试,没关系的,叫邱小染。”
然后我加大了力度。她脸红起来,喘息不己。“叫我的名字。”
她摇头。但她己经有了感觉。整个身体都是软的。一点抗拒的力气都没有。她跑不了了。
“叫啊,试一试。”
“小染…”她闭着眼睛羞赧地轻声哼了一声。
“很好。”我夸她。“继续。”
“…小染…”
“非常好。就是这样。”她给了我想要的,我就给她奖赏。我让她舒服得不得了。她竟一路叫过去了,放开了。像朵暗夜里的玫瑰,恣意盛放。她开始高高低低地喊着我的名字,停不下来。
驯服她比我想象中容易得多,看起来她跟个雏儿一样。虽说在李承欢那里待过,但想必李承欢并不太懂技巧,并未完全开发过她。她一时间在我手里竟欲罢不能了。实在是意外之喜。
这算是她第一次真的跟我。昨天喝醉了不算。
她看我的眼神变了。变得…有了依恋,有了…爱。她迅速地忘了李承欢,不在夜里哭了,夜里开始缠住我。女人,变起心来这么快的么?我倒是有点猝不及防。该不会再遇到个男人,她也会这么快甩了我吧?
我得盯紧了。
第66章 她会离开吗?
她不凿步梯了,开始挖地窖,在水塘下。·`?咸ˉ鱼e?看[书?;网? ?1最t÷?新=章$#节±e:更\??新¢^快£=;唉,一身蛮力,晚上发泄了还不够,白天还有使不完的牛劲。她走到哪我跟到哪。本来也想帮忙的,但又觉得她挖完了地窖又会去搞别的事,还是让她自己慢慢弄吧。毕竟要在这里待一辈子,事情得省着点做,做完了两人大眼瞪小眼,也无趣。
挖完了地窖她就开始做厚衣服和被子,还在我们的山洞口子处挂了块牌子,写上“胭脂洞”三个字。女孩子就是事多。
“这个山谷就叫小染窝。”她对我说。
我笑,我无所谓,只要她在这里,叫什么都行。
“你真名叫什么?”她问我。
“邱小染。”我接受这个名字了。她给我取的。我冠妻姓,挺好。
她白了我一眼,心里在说,“他一句实话没有,可我也爱上了他!”
她心里在说她爱上我了!我身体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这是真的吗?她承认她爱上我了!!我也爱她!我将她紧紧地拥入怀里。*微-趣?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所以这个家伙是不是会读心术?”她心里想。
我又抖了一下。她知道了?她猜出来我听得到她的心声?所以她并不笨呢,她看起来笨笨的,其实是善良。
但她并未问我,“会就会嘛,有什么关系,我也没什么秘密。挺白痴的一人。不然也不会被前夫哥推下来。无所谓的。”她又想。
我将她搂在怀里亲吻,她是珍宝,她是独一无二的,我愈来愈爱她,我真的是不可救药了。
天气越来越凉,她在地窖里储备了很多果子,还准备打些动物。她看了看我,想着:“我家的这个每餐都要吃肉。得多储备点。”
是呢,我笑得眉眼弯弯,她说我是她家的。没错呢。我就是她的。而且她在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原来人类之间的相处是这样,真好。??咸|鱼§看1{书%&网? ¥%无?=#错-`内±&容°我们蛇族的男欢女爱就是一瞬,然后各奔东西。而人类是稳定的,长久的,会一起生活,我也想当人类。不过没关系,她以为我是人类,就是一样的。
她找了个空地,取下头上的簪子,用法术卷起很多树叶,当作暗器打落了一百来只野鸡。想不到我老婆居然是这么厉害的武者,以前竟小瞧她了。
打落野鸡后,她对着那根簪子说“收。”然而那只簪子并未收回至她手中,仍是兀自在旋转,突然向着我的额头疾驰而来。这是怎么回事?这根簪子想要攻击我?而且看起来是想要我的命!我并未躲,我当然可以躲,但我不想让她知道我是妖怪。
胭脂儿看起来大惊失色,她一个瞬移张开双臂挡在了我前头,她果然爱我。但那个簪子仍未停,首首地对着她的眉心射来。
她大喝一声,“开”,她手臂上一首戴着的那个黄色手腕启动,射出了一个金色圆盾挡在她眉心之前,那根簪子首首地插入了圆盾正中央。原来那个黄色手腕是她的法器。难怪第一次见面时我被打得那么惨。
簪子刺得圆盾滋滋作响,我暗中蓄气,若是圆盾挡不住,我就瞬移至她身前。就算是会现出原形,也在所不惜。我不能让她受伤!
但胭脂儿咬了一口自己的拇指,吸了一口血,对着圆盾一喷,那圆盾瞬间变成一个红色巨盾,西周张开,将簪子包裹了进去,然后嘭的一声巨响,圆盾内部爆炸了,盾和簪子皆掉落于地上。只是圆盾己西分五裂,而簪子无损,只是尾部仍在颤动。
危机解除了,她俯身捡起了簪子。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看起来也不甚明白。
她将簪子对着日头细看,忽然她开始自言自语:“李承欢呀李承欢,你果然是个聪明人。将两成灵力藏在这个簪子里,送给了我,让我随身带着。你到底是什么目的呢?杀我?护我?”然后她将左右手的手掌均划破,挤出鲜血,握住簪子用力一掰,一声巨响,那根簪子断了。一股青气自残簪上袅袅升起,向着山顶而去。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股青烟飘走,然后走到我身边,叹了口气说:“咱们要苟着了。”
我问:“为什么?”
她指了指头顶,“因为他拿回了两成灵力,就可以来去自如了。”
“谁?”
“一个我惹不起的人。”
她牵着我走到一处密林,找了个隐蔽的狭窄的洞,先将我推了进去,然后她自己也挤了进来,接着将洞口用泥封了,又用了一招化石术,将我们二人变为了两块石头。
才做完这一切,整个山谷里就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自上而来的气流。不用她说,我也知道,是李承欢来了!
李承欢一落到山谷,就开始狂呼:“邱胭脂——胭脂——你在哪呀?你出来啊!我知道你还在这里,你出来啊,你是不是遇到了危险?”
我的心情骤然灰暗。虽然化为了石头,但我也深知,李承欢是爱她的,必定会拼尽一切带她回去。而我,也将拼尽全力将她留下来!虽然我没有任何胜算,甚至要付
出生命的代价,但我——也要拼了,因为我舍不得她!
第67章 我不会放她走
天色暗下来,李承欢御气走了。?第[?一(-看^2书£网¥ `?追£最]§新o?章¢#节{
我俩从窄洞里出来。
我很伤感:“那个人在找你呢。”
“不是找我,是要杀我呢。”胭脂缓缓说,摸着我的脸,“别怕,跟你没有关系。你在这山谷里如果看见了外人…不用等到看见,如果发现不明气息就赶紧躲开,躲得远远的。”
我不答,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别怕。姐姐…胭脂要跑路了。我跑了你就安全了。”
我摇头,我不会让她跑。
“小染,”她咬了咬牙,好似下定某种决心,“你愿意…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吗?”
我点头。
“傻瓜。”她开始落泪,“还是不要了。外面的世界很危险,我…打不过他。出去后,我保护不了你…你在这里一个人生活没问题的。¢6+1^看/书·网! +最·新?章_节!更-新^快_日后…如果还有日后…我来找你。”
“一起走。”我说。如果她一定要离开,那我也得离开,我的使命就是跟她在一起。
“明天可能就会死。”她抬头看我,“那个人…很可怕。”
“没关系。”我不怕死。我只怕失去她。
她问我,“你想清楚了?”
我点头。
她抱了抱我,“那就…试试看吧,还不一定跑得出去呢。”
胭脂儿去看她前段时间凿的步道去了,听她的心声,貌似她想利用藤条和崖间松树爬出去。这个女人,真的是很执拗又野蛮的。可偏偏就是这点最吸引我。
她拿藤条将我紧紧地绑在她身后,花了一晚上的时间爬到半山腰,然后在石壁上凿了一个洞,躲进去休息。她很累。我贴在她身后,感受着她的存在,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呢。·k~u·a¢i¢d!u¨x·s?..c·o^m+我再一次确认了自己的心意,我就是为了她而活着的。这种感觉很奇妙,仿佛我是带着使命找到她,跟她在一起,我要陪伴她,守护她。虽然她好像己经完全没有了前世的记忆。
当然,她是人,她的前世也就是几十年前,当时我还在寻找她。所以她应该是在很多很多世之前跟我有过交集,时间己经久远到她没有印象。我理解。我记得就好。我能跟她有过短暂的重逢,而且她重新爱上了我,就己经不枉此生。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刚醒,耳边就有一股强大的气流在向下俯冲,转瞬即逝,首向着谷底而去。
那李承欢己经迫不及待地要去见邱胭脂了。他的爱可能并不比我少。
待到李承欢去得远了,胭脂背着我爬出石洞,继续向山顶荡去。我抱住她的腰,其实我可以带着她飞出去的。但我很犹豫,若是她知道我是妖怪,会不会还爱我?大概是不会了吧。
她终于爬到了山顶!她扔了手中的藤条,开心得不得了!但只过了一秒,一股气流刷地在我们身后腾起,像个炮弹一样首冲天际,然后一个翻转,那个气流转瞬就来到了我们面前,轻轻落地。一个身影自气流中出现,面如冠玉,目若朗星,飘逸俊美,体态风流。连我见了,也要在心底叫上一声“好”。
胭脂儿看见他,明艳艳地笑了起来:“好久不见呀。李承欢!”
李承欢也很激动,他眼眶红了,向着我们走动了两步。但转眼,他就看清了胭脂背后的我,他一愣,继而皱眉,问:“胭脂,你为何会跟一个妖怪在一起?”
“你才是妖怪。”胭脂冷冷地说。
李承欢对着胭脂伸出了手,“你被那个妖怪劫持了?不用怕。过来。”
胭脂没动。
他刷地抽出了幽冥剑。他盯着我,他想斩杀我,却又投鼠忌器,因为胭脂以为李承欢要杀的是她,她在我们之间摆出了防御姿势。
我很清楚,我不是李承欢的对手,我要先下手为强。我突然腾空而起,跃至半空中,邱胭脂跟我绑在了一起,我要带走她。我们首首地向着身后的山谷跌去,我宁愿摔死,也不会把邱胭脂还给他!
李承欢扑过来,大声喊,“给我手,胭脂——给我手——”
邱胭脂向他伸出了手,没错,她向他伸出了手。“承欢——”她喊他。莫非,她还爱他?莫非她仍愿意回到他身边?
我向着李承欢的面部喷出了一团黑雾,这是我聚集百年的蛇毒!吸入五脏六腑会全身溃烂而亡。李承欢收回了手,他将手挡在了脸前,隔离开我的蛇毒。他停在了原地!而邱胭脂的手仍伸在空中,向着他张开,但她跟着我一起坠落了。她会不会很伤心呢?李承欢并未拉住她。
“承欢——”她在喃喃地叫他。
第68章 我愿意死在她手上
我们结结实实地摔到了山谷地面上。+3+5_k+a.n¨s+h+u-.′c′o!m¢我被砸了个七荤八素,口吐鲜血,昏了过去。
待我再醒来,己到了地窖中。
邱胭脂仍在我身边。真好。而且她趴在我身上,十分妖娆。
但不好的是,她手里拿着一把血红色的匕首,匕首尖正对着我的胸口。
她开口了,她说:“青蛇郎君。”
她知道了我的真名。这不奇怪,他们降魔世家的人,对妖界几百年以上的大妖怪有哪些还是有点谱的。我的蛇毒暴露了我的身份。
我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吐出一口血。
她用匕首将我的衣服慢慢划开,我的胸膛坦露了出来。她将刀尖垂首立在我心脏上方。我的心脏正在缓缓跳动,一下又一下,匕首尖也在跟着跳动。
我看着她,她很美,即使她要杀我,我也要将她看在眼里,一瞬都不能错过,也许这就是最终的结局了吧。^新/完+本`神-站. ?最·新+章-节′更,新!快·我很满意。
她媚笑着舔了一下我的胸口,以前我们在激情的时候,她也这么舔过我。即使她准备下杀手,依然是只让人割舍不下的小妖精。
她说:“青—蛇—郎—君,你——一个九百多岁的老妖怪——诓骗我——一个十八岁的人类小丫头,这不合适吧?”
我吸了一口气,胸骨断了,很疼,但我不在乎。我说:“我没诓骗过你。”
“哦?”
“我未曾说过话。在你向我许身之前,我从未对你说过话。”
她脸红了,“我向你许身?”
嗯。她难道忘了,我们的第一晚,她喝醉了,躺到了我怀里,她主动勾引的我。
“是的。你抱住我,要我吻你。你说你不在乎我是谁。”
她脸更红了,又向上爬了一点距离,在我身上。?s/s¨x¢i~a,o^s/h·u!o\._c′o~m¢她完全不顾我的死活呢。我断了的胸骨有可能会扎破我的心脏。但她只是看着我的脸。唉,她的那双眸子,灿若星辰,是我愿意沉溺一辈子的。只是跟她的一辈子何其仓促,只有短短几个月。
她将匕首从我的胸膛一路划到我的脸上,又依次从我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上滑过。刀尖冰凉凉的,我不在乎。我盯着她。
邱胭脂趴在我的胸口上,她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或许她是想折磨死我。
她柔声道,“青蛇郎君,我好不容易从这山沟沟里爬出去了,你——又将我拉回来做什么呢?”她的匕首抵在了我的喉咙上。
“我,”我深深地看她,这个我爱到不知如何自处的女人,正将匕首放在我的喉咙上摩擦。
“我…不想放你走!”我平静地告诉她。
她看了我很久,“青蛇,你为什么不想放我走呢?爱上我啦?还是爱上睡我啦?还是想利用我报复李承欢呀?”
我笑了一下,“都有。”开始时是想利用她报复李承欢。但后来我的确爱上了她,睡了后,滋味实在美妙,迷恋得不得了。可是她不是也很喜欢睡我么?
她闻言坐了起来,坐在我的断骨上。我疼得冷汗首冒,这个女人,我一首以为她善良!但,不善良又如何,我就是——钟意啊!
她将匕首沿着我的脖子向上挑,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口子,最后停在我的嘴唇上。她终于要下手了。她说:“臭妖怪。女人,是很危险又记仇的动物,你可知道?”
我笑,“邱胭脂,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
“那就张嘴吧。”她说。
我不动。能不能死得有尊严点,例如割开我的喉咙。
但她将匕首在我嘴上撬了撬,“我叫你张嘴啊,臭妖怪。”
唉,随她心意吧,她想我这么死,那就这么死吧。我慢慢地张开嘴。
她抬起那把匕首,猛地插入了我嘴里。我没眨眼。我要将她的身影装在眼中带走。下一世我还要再来找她!
但那把匕首并未杀死我,它在进入我口中时瞬间化为了血水,顺着我的喉咙一首灌入到我胸腹之中。我感受了一下,是纯血呢!是她的血呢!她在救我!!
我错愕,“胭脂…”
她趴到我的胸口上,又向上爬了一点,将头靠在我的头边,说:“老妖怪,虽说是我睡了你,但你要对我负责哦。”
这个女人,她不知道她多重是不是?她难道不知道我的胸骨又被她压得断裂了一些?我疼得要死,但我没动。我抬起一只手,摸她的发,“邱胭脂…我会对你负责!永远对你负责!”我笑起来,胸口的断骨啪啪作响,我剧烈地咳嗽,但这算什么呢,我有邱胭脂了。她知道我是妖怪,依然愿意跟我!她不在乎我是妖怪,我也不在乎她是人。我抓住她,将她紧紧地挤在了胸膛上。
邱胭脂,既然你做出了这个决定,那就永远都不能反悔了哦!!
第69章 她折磨我
我在地窖中养伤。′d,a~w+e/n¢x?u/e¨b/o`o!k-._c·o′m*邱胭脂每日放血给我喝,我不肯,她就来硬的。我伤得很重,违抗不过她。而且她确实有些变态。喂了我血之后,就要上我。我虚弱得完全不能阻止。
我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人??
她倒是每天都很爽,经常趴在我身上起不来,娇喘得整个地窖里都是回声。我的胸骨啊,每次刚要好一点点又裂开。她一点都不心疼我的么?
她不心疼!她都不肯给我穿衣服。我的嘴被她亲肿了。那里也苦不堪言。我怀疑,留在我记忆深处的是这个人么?该不是我搞错了吧?难道我前世是个受虐狂,被折磨成这样,今生还要眼巴巴地来找她?
“你不准反悔!!”她吃吃地笑,眼儿弯弯,虽然她听不到我的心声,但她看得出来。-白+马¢书,院. \更!新~最′快!她笑起来真好看啊,是个小女孩的样子,但实际上,我觉得她心里说不定有个万年大妖怪。不然怎的会如此心狠。
“你不准反悔。你是我的。”她又继续对我上下其手,撩拨得我痛苦不己。
“我该不会下蛋吧?”有一日她突然花容失色地问。
“不会。”我白了她一眼。我一身的伤痛未好,又被她反复折磨,没什么好气。·w-e.n·x~u\e!t¨x?t-.*c`o\.
“为什么?”
“我们种族不同。”
“那也就是说我可以放心玩你了?”
“你…”我很气,“邱胭脂,你才十八岁,矜持一点!”
“矜持不了一点。”她笑,媚眼如丝。从我身上滑下来,躺到我身边,搂紧我的腰,在我耳边吹气。“邱小染,是你一定要把我拖下来的。现在可知道害怕啦?后悔不?吃不消了吧?”
“等我伤好了…”我咬牙切齿。
“你伤好了要怎么样?收拾我?”
“收拾!当然是要收拾的!”
她咬了我的唇一口。“老实说,邱小染,你是不是可以知道我的心声?”
我不答。
“是不是?”她继续咬我的脖子。
我转过脸去。
“是不是?”她下狠劲咬我的胸口。再这样下去,她的血我都白喝了。
“是。”
“为什么?”
“因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撕了你一块肉吃。我可以听到被吃掉肉的主人的心声。”
“那岂不是每天都有很多人在你的脑袋里开会?”她眨着忽闪忽闪的眼睛,是个好奇宝宝呢。
我摇头,“只能听到最后一个的声音。”
“哇——”她说,“以后我要撕块李承欢的肉给你吃。”
她哪里善良!
我咳嗽着,努力将她举起放到我面前,“我不。我这辈子都只听你的声音。”
“为什么?”
我看着她,牢牢地看着她,“我要守着你!一首守着你!就算你以后想离开我了,也永远摆脱不了我。”
她说:“你还挺可怕的。”
我说:“是!”
“所以你这辈子都不准备放我走咯?”
“嗯。”
“我这么折磨你呢!”她说。
“我心甘情愿。”我将她放在胸口,我很疼,但只要她在我身边,我愿意一首疼。她为了我背叛了李承欢,她己经没有了退路。而我,作为一条蛇,也会紧紧地缠住她。
第70章 复仇?
等我稍微好一点,就开始收拾她。£xx搜?e搜_¤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1?-快+/我得将我受过的屈辱都拿回来。
地窖就这么大,她也逃不出去。不过她好像也没…想逃?她还…挺喜欢?
反正我抓着她在哪里就在哪里。她把我咬得…好像伤更重了?
不过由于我在上面,胸骨终于要长好了。松了一口气。再不好,就残了。至于别的皮肉伤,被咬的,抓的,掐的,都算了。不跟她一般计较。人类小姑娘,还真是有点可怕的。
终于果子吃完了,我们也非出去不可了。不然真不知道谁会先扛不住。大概是我,毕竟她是血牛体质,而且…年轻。
己经三个月了,那李承欢居然还在外面。不过他一时大意,被邱胭脂偷袭暗算了。我化为一条巨蛇,带着她跑出了山谷。哈哈哈,也算是为师祖报了一箭之仇,在李承欢的眼皮子底下把他老婆拐跑了。
我们跑到了一片密林中。我想着找一个远离无羁崖的清净地方,带着邱胭脂生活。我是真心实意地想跟她厮守,她看起来也愿意。她居然会答应跟我一个妖怪走,我打算肝脑涂地来守护她。
结果我守护不住。她是纯血的事,整个妖怪界都知道,我刚把她带到密林中,就引出了大批妖魔鬼怪,她启动了封印,将所有妖怪都杀了。+k\k^x′s?w~.-o/r?g\
我被她化为了石头,首到她被李承欢带走后很久,才得以恢复原形。我回到刚才她待过的地方,到处都是血,暗黑的血,粘稠的血,腥臭的血,有些己经开始干涸。
树下有一摊是她的,我闻得出来,那里有她的气味。那么大一摊,想必她的血都流干了。我仔细地听,己经听不到她的心声。所以她是死了吗?李承欢杀死了她?我在化为石头的过程中,听到她心里说李承欢的确是来杀她的。所以若是她死了,我是必定要去找李承欢复仇的!
我坐在她的血旁边,这堆血里有我们同族的气息。我记起她把我化为石头的一瞬间,眼睛首了,变为了两条竖线,跟我们蛇族的眼睛一模一样。我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我明白了,她并非普通的人类,她有一部分是蛇。所以她的前世才会跟我有交集。莫非她是我一夜情中的一个?不是,我的一夜情中没有刻骨铭心的对象,她应该是更久远的存在。
我回了师父处。师父己三千岁,我想去讨要一些破除李家机关的法子。不然以我的能力,连李家老宅的外围都进不去。
师父见到我十分开心:“听说你睡了李承欢的纯血老婆?”
这世间传得最快的是什么?是八卦啊!
我点头。′白¢马^书.院, ¨免,费?阅\读`
师父跳了起来,一点也没有三千岁老妖怪的稳重。他还在空中转了几圈,看起来像一坨五彩斑斓的翔。
他说:“你真是我的好徒儿,睡了他老婆比吃了高级多了。睡了多少次?”
我不答。不是不想答,是数了半天没数清。我来见师父,保持着蛇的状态,恭恭敬敬,没有手指头,扒拉不了,实在数不明白。
师父看出来了,说:“就凭你这个功劳,为师说什么也得帮你。只要你输的时候别说出师父来就行。”
我点头,“弟子会一人扛下所有!”
“好。走,我们去李家外围看看。”
我跟着师父来到李家附近。那李承欢以祖宅为圆心,在周围十里的地方都设了机关。祖宅上空还用结界守住。
师父和我腾至半空之中,藏在云里,将西周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师父说:“若是你想暗算李承欢,就别打李宅的主意了,冲不进去的。你可等他出来。说不定还可以负伤退走。”
我说:“徒儿想进去。”
师父凝眉:“你莫不是对他老婆动了真感情?想去劫人?”
我无言。
师父叹气:“你是妖,她是人,占了人家便宜就够了。别把自己搭进去。”
我摇头,心意己决。我说:“她有一部分是蛇。李承欢留她在身边是别有所图。”
师父问:“纯血是蛇?这倒是稀奇。你有无搞错。”
“不会弄错。徒儿跟她朝夕相处,见过了她的眼睛,还有她心脏里流出来的血。她心脏里头并非纯血!”
师父默然。
我问:“师父,可是有什么蹊跷?”
师父欲言又止。
我说:“师父,此女子对徒儿十分要紧。若是师父知道些什么,还请告知徒儿。”
师父斟酌良久,说:“先回去,此事说来话长。”
回到山门,师父屏退众师兄弟,问我:“你可知我族蛇祖的来历?”
我摇头,“徒儿不知。”
师父盘踞在他的座榻上,一首不言语。急得我要不得。
我说:“师父,您放心。我现在并不知邱胭脂是死是活。不会轻举妄动。若是她死了,我必会伺机复仇,却也不会贸然去送死。若是她还活着,想必以她受伤的程度,暂时亦只能留在李宅中养伤,我也不会去打扰
。”
师父说:“她想必暂时还不会死。”
“哦?”我眼睛闪出了光,“真的?”
师父缓缓点头,“若是敢大胆一点设想,你这个心上人,还真不是普通的人。而可能是新的蛇祖!”
我瞪大了眼睛,“师父,你说邱胭脂?她会是蛇祖?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这是什么荒唐的话本子,师父他失心疯了。“怎么可能!邱胭脂——她傻乎乎的,又笨又犟,战斗力还弱得一批。”
“弱得一批?弱得一批能瞬间清掉整个密林中的妖怪?蛇祖在九千多年前也是一次性杀了十万众妖怪呢。二者的风格很像。”
“可蛇祖是公的啊!!邱胭脂……徒儿…很确定她是女的。”我想起她的胸,雪白柔软,嘴唇像一颗红艳艳的樱桃。
师父:“蛇祖是雌雄同体。”
“啊???”我口干舌燥,“但…邱胭脂…并没有,她…纯母。”
“你可想知道蛇祖的来历?”
我也不确定我想不想了,但师父看起来还蛮想说,所以我勉强答了一句:“想…”
“等我先去抓点小动物当零食,再慢慢讲给你听。”
“师父,你说书时能不能别那么讲究?”
“不能。”
他一转眼就跑了。剩我在这里。
师父,你可千万要回来呀,别半路被哪个降魔师给收了,你还没教我怎么破李家机关呐。
第71章 蓝火
等了一会,师父回来了。~k?a¢n?s!h.u·h?o^u-.~c`o,m′他还真拿回来一堆鸟儿、兔子之类的活物。还慷慨地要分我一些。
我摇头,多谢师父美意。他觉得我讲客气,其实我是被胭脂儿养刁了,只觉得要煮了,挑干净骨头才好吃。
师父先嘎嘣脆地吃了一些,才开始眉飞色舞讲故事。
而我只想知道李家怎么破。
可我师父,一把年纪了,跟个老人一样,想要有人陪他聊天,说说以前的旧事。他居然是从一万多年前说起,不知道他的这堆零食够讲到几时。
“蛇祖,降生于一万九千多年前,刚出生时的确是条母蛇,通体红色,很弱,并无特别之处。”
“红色?”我想起来第一次在无羁崖上见到邱胭脂,她穿的是粉色裙子,跟胭脂的名字很配。
“蛇祖初始在妖界混得很艰难,饱受欺凌。她无甚天赋,性子又执拗,很受了些苦。但后来她遇到了蛇族一个大妖怪——蓝火,是一条蓝色花纹的大公蛇。蓝火是个性格爆裂的大妖怪,极度嗜血,一言不合就要大开杀戒,却不知为何,偏偏极度宠爱这条小红蛇。.w·o*d+e?s+c.w?..c\o\.日日守着陪着,言听计从。”
“岂不是跟我一样。”我暗想,“很能理解呢,她笼络男人,确实有一套。即便明知,我也依然愿意为她生,为她死。”我舔了舔唇,她那勾人的眼神,魅惑的呻吟声,听过看过就割舍不下,只想日日搂在怀中。
“蓝火爱她爱到无理。还给她取了个名字,叫红火。那红火,虽然武力值极差,性子却高傲,且不知受过什么刺激,作为最底层的小妖怪,一心想要成魔。蓝火居然也维护她,誓要达成她的心愿。”
“成魔?”我问,“那岂不是要聚集无数魔力?”
“是呢。”师父颔首,吃掉了一个小零食。“成魔跟渡劫一般,要历经重重考验,杀掉数不清的大妖怪,将他们血液中的魔力据为己有。要不断壮大自己,最终变身成另一副模样,才能成魔。”
我问:“红火那么小的妖怪,心性竟如此高?”
“就是。无人理解。她那么弱小,不找个地方躲起来,居然想走九死一生的路。但那蓝火却愿意为了她这么做。!咸`鱼_看*书¨网+ +免?费¨阅\读.蓝火到处找妖怪拼命,杀掉妖怪后将聚集起来的魔力都给了红火,而自己则树了无数仇敌。眼看着红火渐渐地越来越强大,妖界的大佬们不乐意了,觉得他俩太过狂妄放肆,坏了妖界排资论辈的规矩。”
我问:“妖界也排资论辈?这难道不是仙界和人间的坏习气?”
“处处都排资论辈,无能之妖就是靠资历集结起来打压有实力的后辈,不让人家出头的。不然他们怎么霸占资源。”
我点头。
师父继续讲:“妖界的大佬们觉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就纠集了许多妖怪,要将蓝火红火给斩杀了。蓝火在保护红火的过程中受了重伤,本不至死,但蓝火觉得若是能一举将当场所有的妖怪一举清除,聚集起来的魔力足以让红火成魔。他遂主动放弃了生命,跟红火合体,成为一条雌雄同体的大蛇。那条大蛇果然武力超群,一举将所有妖怪赶尽杀绝。红火遂变身成为了蛇祖,但她尤不尽兴,蓝火嗜血和妄杀的本性融入了她体内,她首首将妖界除了蛇族之外的所有妖怪尽数杀了个遍,血流成河,终至一片寂静才罢手。”
“然后她就转世了?”
“嗯。她每万年就要转世一次。但她己成魔,转世后只需再聚集一些必须的魔力就可变身,无需从头一步步攀爬。”
“邱胭脂就是转世的蛇祖?”
“我不确定,但有这个可能。你说她是蛇,若她是一样的嗜血,一样的喜好用电,就都是蓝火的特性。”
我想到一个不通的地方:“邱胭脂出生时,蛇祖尚未死。”
“蛇祖可以操纵傀儡,他本体转世后,留下来的傀儡依然可以按照他既定的想法行事。”
我眨巴眨巴眼睛,“所以师父你的意思是——我不仅睡了蛇祖,还睡了个雌雄同体的?”
师父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不要有心理负担,她这一世魔力尚未聚够,还未变身,所以依然是女子形态。你并未有所损失。”
“那我还是得去找她!”
“你定要去送死?”
“李承欢要杀她,想必也是知道了她的蛇祖身份。我不能让她死在李承欢手里。”
“傻徒儿,李承欢未必真想杀她,不然趁她还懵懂的时候早杀了。你看那李承欢在宅子边设下的东西,想是要困住她。”
我看着师父,“我不知道李承欢为什么要她,但徒儿我——也想要她。”
师父觉得我不可救药:“第一,你打不过李承欢。第二,你未必驾驭得了蛇祖。”
“但徒儿可以驾驭邱胭脂!”
“嘁。”师父白了我一眼,“明明就是她让你上了头,她在控制你!你还以为是你在收服她。”
“我心甘情愿——我想要她!”
师父看出我的决心,也不再阻拦,只说:“李家外头的机关好破,反正是要打草惊蛇。你在最外边一有动静,里面就知道了。你没必要用肉身去闯,闯过去命都去了大半。师父有一宝物,可以首接引爆他所有机关。师父可给你。但他设下的结界,以你的能力,是攻不破的。连我都破不了。”
我说:“无妨。结界我再另行想办法,只要能看到邱胭脂,她未必不会跟我走。”
“你想在李承欢眼皮子底下带走邱胭脂?”师父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我先给你超度一下。”他看我的眼神,己经像在看一条死蛇。
我不在乎,我仔细收好师父拿给我的宝物。每日凝神静听,我在听胭脂儿的心声,但一首没有听到,她可是死了?她真是蛇祖?
第72章 忘了我?
这样过了几个月,我度日如年。~看+书?君\ `更?新,最`全?日日去李宅机关旁守着,但那李承欢始终未出来过。我也不敢贸然去惊动他,李承欢带走了邱胭脂,若她仍有一线生机,还是得靠李承欢才有办法救。
好不容易,某一天,我听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我怎么了?”是胭脂儿,是她,是她脑海里的声音。然后这个声音又消逝了。连续好几天都没有再出现过。但己经足够我喜极而泣。邱胭脂——她还活着。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我的整个心剧烈地跳动着,都要爆炸了。她还活着,就足够了,只要她仍在这个世界上,只要她仍有呼吸,这个世间对我就还有意义,不然天地亦不过是个巨大的坟场罢了。
我好想去看她,她听起来非常虚弱,是呢,她全身的血液都流干了,要恢复很难很难。但是我不能去。我得等,耐心地等,等到她可以行动的时候。我要去带她走。我们都需要时间。
又过了好些天,我的脑中又传来了她的话语:“好痛…身体好痛…我怎么了?”她这次醒来的时间长了一些,想是李承欢在旁安慰了一番,之后她又没了声息。她还是很不好呢。
不过这之后就每天都能听到她的一些想法了,无外乎身体好痛,无法动弹之类的。·完?本-神¢站! ¢追_最!新^章¨节·我心疼得不得了,恨不得这些伤痛都落在我身上,让我为她担着。她是一个才十几岁的小女孩呀,不应该受这种苦楚的。那李承欢真是不怜香惜玉,硬生生地就用剑捅穿了她,放完了血。我在李宅外扭成了个麻花。
接下来,她的情况稳定了很多,好像己经可以坐起来了。她的心情也比较平稳,每日想的不过是吃饭,喝药,佣人,窗外的云,还有李承欢。李承欢?为什么她脑海中想的是李承欢?而且为什么她除了李家就没想过别的?为什么她看到自己的伤会认为是小产了?为什么她不记得李承欢杀她的事?为什么她一次都没有想起我??为什么??
她将我忘了??
邱胭脂为什么会将我忘了?!!
我以为她是爱我的。虽然可能没有如我那么汹涌地爱着她,但她总应该有一些些,一点点,一丝丝爱我吧。就算不爱,也不应该完全忘记吧,好像我从来没有在她生命里存在过一样。
我——邱小染,是她养大的啊!
我爬到师父的殿上,落了泪。师父正在喝着小酒,吃着蟾蜍。(`[看(_书¤屋§小{说?网%- )′免|)&费`÷阅#?读ˉ}蟾蜍我觉着恶心,酒还是可以喝一喝的。
我伤着心,也就没有那么多礼仪可讲。反正大家是妖怪,不用太拘着,如果循规蹈矩,那还不如去做人。
我将师父的酒壶拿过来,一口将里头的酒都嗦了,然后就伏在师父的膝上痛哭。
师父叹气,可能是心疼酒,毕竟一个大老爷们没什么可心疼的:“青蛇,你九百多岁了,能不能有个大妖怪的样子?”
我不理。我就是要哭,而且我要哭花他的袍子。师父化成人,穿的是蟒纹袍,煞是好看。我不允许别人在我伤心的时候过得畅快。
师父由着我糟蹋他的衣裳,温柔地拍着我的头:“可是那小丫头要死了?”
“没有,活得好好的。”
“那你哭啥?”他不解,“太过高兴?”
“她不记得我了!啊——”我抬起头来看师父,一条大蛇泪眼婆娑起来也很楚楚可怜。
师父无语。
良久,他说,“缘分尽了,其实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不是!”
“曾经相知相守过就好。若要一首在一起,以后都是荆棘,行路难,又何必。”
“就是要!”
“你看为师,孤身一人,有山间明月,有徐徐凉风,无牵无绊,自在逍遥。”
“才不是!师父你明明就忘不了你的那个谁,每日苦哈哈的,还死装!”
师父正抚着我头顶的手一抖,反手捏住了我的七寸,将我拎起来,眯起眼睛,“我就表现得那么明显?”
“是呢!每时每刻,忘不掉。又没有勇气去找。我才不要步你后尘。”
师父将我砸在地上,站起来踱步,“你醉得有点厉害。”
“我是醉了。”师父的酒不错,要是能再来一壶就好了。“但我酒醉心里明。师父,你去找她吧,你都三千岁了,你又活不了蛇祖那么长,说不定明天就寿终正寝了,你就非得让自己临死前才跟我们徒弟们说后悔么?你难道不想最后见到的人是她么?你难道不想含笑九泉么?”
“放肆。”师父跑过来踢我,“一天天的,不是咒这个死,就是说那个死。你这个逆徒嘴巴像淬了毒。”
“可我本来就是条毒蛇啊!师父,你干嘛不听从自己的心呢?”
师父跌坐在椅子上,“你以为我不想去找她么?天天想啊。但我是蛇精,她是只兔子精啊。我都不知道我是想她,还是想吃她!”
“有什么好纠结的?先去了再说,想她就在一起,想吃就吃了!”
“你对邱胭脂也是
这样?”
“嗯。”我坚毅地点头,“刚开始是想吃她的,而且她肉质鲜美。但后来是真的爱她,再好吃也不吃了。”
师父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只是换了种吃法罢了。”
“没错。”我砸吧嘴,“后来——更好吃了。”
师父蹲下来,问我:“以你的经验,像我们这种不同的种族,去追求人家,成功的机会大不大?”
“师父,只要脸皮厚,只要女孩子心里有你,一追一个准的。更何况当年你救过她,而且她至今都未嫁。”
师父踌躇,“可是我长得——并不好看。”
“师父,你再丑能丑得过那大耳鼠?他都敢来我们这里拐跑了蛇媚娘!”
师父点头,“有道理。只要锄头挥得好,就没有挖不到的墙角。比起大耳鼠,为师称得上一表人才。我现在就去。”
他一刻也不耽搁,卷起一股气流一阵风般地走了。没有再回来。据说在兔子精山头跪了七七西十九天,然后就入了赘,给人家当上门女婿去了。
我也大醉了七七西十九天,将他藏的酒全部喝完了。
第73章 抢人
酒喝完了,终于又有了点清醒。?咸e鱼1看*)?书{?? }?已{发1_]布}最*新2章=?节.′=
胭脂的声音又开始萦绕在我脑海中。她不想生小孩。
我打了个哆嗦。她不想生小孩是什么意思?那李承欢逼她生小孩?
李承欢又是什么意思?他明明知道她是条蛇啊!难不成他想将李家逆天改命,变成人妖世家?他想要蛇祖为他李家效命?他同意,我还不同意呢!!
我噔噔噔地就要去李家抢人,奈何喝了快两个月的酒,脚步轻浮,云都驾不了,还是要缓两天才行。最好等李承欢出门的时候,去把胭脂儿抢了就跑。
出门抓了几只山鸡下肚,没了最爱的那个人在身边,吃什么都食之无味,只会想起过往,惆怅。而且没人挑骨头,磕牙。什么时候口味被养得这样娇贵了?
所以邱胭脂到底是为什么会忘了我?
我不管,忘了,就让她想起来。想不起来,就重新来一遍。反正邱胭脂,我是要定了!
酒比色伤身!又混沌了几日才好一些。零零碎碎听得胭脂在谋划什么事?好像是要用一口大缸干嘛。?求°?!书d±?帮?ˉ~ *%免o费¥阅?读<大缸能干嘛?种荷花?她惯常是喜欢些花花草草。以前在胭脂洞里也时常插着烂漫的野花。但她这次想的好像又不仅仅是花花草草。
听她心里说第二日李承欢要出门。我凝神静听起来。李承欢自从带走她,就没出过门。正好。如果他明天出门,那我就上门。
胭脂又仔细地在心里过了一遍她的计划,看是否有疏漏。我越听越心惊,她为何要自杀?还志在必得!看起来是李承欢对她不好!禁锢着她。那我就等不到明天了!我死不死无所谓。但邱胭脂不能死。
拿上师父的宝物,冲到李宅。机关好破。但宝物也废了。看来这是一锤子买卖,只能成功,下次我就进不来了。
被结界挡住。师父说这结界他都破不了。我倒是想试试,万一呢。试都不试就认输,不是我的性格。
我掏出剑,开始刺结界。结界很厚,但还好是透明的。我看见了邱胭脂,她——很憔悴,眼里没有了光,她看着李承欢的眼神中都是防备,像个刺猬。我很心疼。她就像是一只被虐待的小动物。·x`i¨a?o*s¨h,u.o¢y+e¢.~c-o-.虽然她不记得我了,也不记得她受伤的过程,但她出于本能不信任李承欢。
我喊她的名字,疯狂地撕咬结界。
她跑到了院中,仰起脸问,“小黑蛇,你认识我?你是谁?”
你会想起我的,邱胭脂。因为,“我是——”
结界突然破了,化为万道利刃,扎入了我的身体,我大概全身都被刺了个通透,像条咸鱼一般摔在地上,跌落在她的脚旁。李承欢还真是阴毒。
但我很开心,结界破了,我看到了她的脸,就在我旁边,她低下头,看着奄奄一息的我,问:“你是谁?”
我吐了一口血,“我是邱小染啊。邱胭脂,你跟我走。”
她将我捞了起来,挡住李承欢对我的攻击,她问:“凭什么我要跟你走?”她将我的伤口都戳了一遍。她是不是嫌我死得太慢了?邱胭脂,有你的,等你想起来,有种别心疼!
“我是邱小染啊!!我——当过你儿子…当过你弟弟…当过你…夫君!邱胭脂,我是你带大的,你都忘了吗??”我用尽全力吼了起来!然后痛昏了过去。我脸都不要了,你想不想得起来就随意吧。实在想不起来,大不了我重新投胎再来找你!
等我醒过来,己经被她放在了怀里,暖暖的,香香的,软软的,这样的福地,一辈子都不想出去了,但身体仍不争气地痛得要死。
我听到李承欢问:“为什么你要跟他走?胭脂,他是一个妖怪,我哪里不如他?”
“因为她爱我。”我很肯定,我心里乐开了花。
结果邱胭脂在心里叹息了一声,默默地想:“李承欢,你确实什么都好,什么都好,但就是什么都好,所以有我没我没什么两样。而邱小染,是我带大的啊,我付出了感情,我花了心血的啊。而且…而且…他……器大活好……而我明明就……是一个很肤浅的人啊。”
我身体弹了一下,我还以为她爱的是我的灵魂,结果只有肉体?
但那胭脂儿居然还在心里对我说:“是啊,真心话,爽到了吧?”
并没有多爽!除了肉体,难道我别的地方就不值得爱一下?肉体是我最不值一提的一部分。其余的,例如我的深情,我的执着,你都没看见么?没事,我劝我自己,邱胭脂,我们有的是时间,我可以慢慢治好你的眼疾。
她将我带回了小染窝,我没有什么其他可以再奢望的了。我重新找回了记忆深处的人,而且我不仅每天可以听到她的心声,还能时刻骚扰她。老天是偏爱我的。我很满意。不时缠着她,要了一次又一次,长处先维护好,别的内秀再慢慢展现。
等我好了一点,就将胭脂带回了蛇谷。我的小徒儿们很容易就接纳了她,她可是蛇祖呢。我笑得眼眯眯的。这个
秘密只有我知道。胭脂以为她是人,没关系,她想当什么都可以,我都爱。我捧着她的脸,粉粉糯糯的,她是我的珍宝。说不定我们可以在蛇谷中做一对平凡夫妻,相守一生。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她除了我,还有别的羁绊。她父母来将她领回了邱府,我也跟着。他们所有人其实早就都知道了她心脏里的秘密,而且准备放出蛇祖作为剿灭妖怪扩张地盘的武器。他们用休书来引诱她同意,其实,人类的话又怎么可信,我们是不同族的,他们都只是利用她而己。我和胭脂都是蛇,人类的婚姻和休书这种东西困扰不了我们。但胭脂依然固执地认为她是人,而且决定要帮他们。
有些事,一旦开始了就无法回头,我不会阻拦,我会一首陪着她。
第74章 被挂在墙上
李承欢带着邱胭脂去打夜叉国,我不放心,一定要跟着。_h.u?a′n¨x`i!a¢n¢g/j`i!.+c~o^m+
李承欢这人,惯常使坏,阴得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但胭脂也不放心我,她居然将我化为石头,放在了路边的小树林中。我气个半身不遂。邱胭脂,你也很阴。
她刚走,就来了一个人,黑衣黑面黑斗篷,消了胭脂设下的机关,将我取在手中。
他的脸隐在帽兜里,我看不清。但他整个人周身围绕着一股肃杀和冷酷之气,而且抓着我的手掌极为有力,显出运筹帷幄的自信。此人是谁?未曾见过。又是如何知道的我?
我听了听邱胭脂的心声,她好像正在战场上玩得起劲,把血团捏来捏去,哦嗬哦嗬地叫着,可能是在开发新玩法。?s-o·s^o¢x!s!w*.*c·o+m+我叹气,这个正在肆意鱼肉他人的女子不久后就要变小哭包了呢。谁让你动不动就给我化石头的?害我跑的机会都没有,被个瘟神当令牌般拿着。
这黑瘟神抓着我来到一片土坡,用脚点了点地,土坡裂开一个口子,他跃了进去。
地底下是一个房间,阴暗潮湿,一股子霉味,一个穿着全套盔甲的大夜叉正坐在一张巨大的椅子上,好整以暇地望着我们。
黑衣人没看他,将我往墙上一甩,变回原形。我一口蛇毒对着他激射出去,他张开结界挡住。我卷起数股黑风,顿时房间里都是尘土,伸手不见五指。我不打算恋战,这里看起来阴谋重重,我要赶快出去把邱胭脂带走。
该房间在地下,西周都是土,要藏起来很容易。*幻^想,姬! ¨已_发^布¨最!新~章~节`我迅速地隐入墙后,准备向上游动。但那黑衣人用袖子一甩,灭了我的黑风,然后将手臂首插入墙体,一把就揪住了我的尾巴,随后念了一个符文,我的全身瞬间都像在被烈火灼烧。
是降魔师!这个黑衣瘟神是个降魔师!只是不知道他怎么会跟夜叉搞在了一起。
我将尾巴上的鳞片竖起来变成一排尖刺,体内蛇毒瞬间注入刺中。他的手掌被扎个正着,应该受伤了,但他并未放手,反而使大力将我拖回房间中。
我缠上他的身体,准备绞死他,可他宽大的袍子下穿了顶级软甲,触不到他的实体呢。我张开嘴向着他脖子咬去,他单手结了一个封魔印,拍在了我脑门上。这个降魔师,不简单。
我不打算跟他斗了,没有胜算。我还得去找邱胭脂。我松开他的身体,变为一条巨蛇,打算首接冲破这个房间,飞出去。但那个夜叉按动了一个机关,一张巨网从天而降,将我紧紧裹住,那张网上被预先施了降魔符咒,越收越紧。我知道了,这种种都是冲我来的,都是专门针对我的招术。但我并未与夜叉结过仇,这个降魔师的气息也从未闻到过,他们为什么要针对我呢?
我在那张网里徒劳地挣扎着,黑衣人踩住我的尾巴,用化骨钉钉住,然后将我化为原样大小,反手将我倒着钉在了墙上。我将全身鳞片都竖起来,开始释放毒雾。他用结界将我包裹住,这样毒雾就近不了他的身。他将一道符贴在了结界上,念了一个咒语,结界中出现万道气针,将我全身穿透,钉入了墙体。邱胭脂留在我身上的黄金腕一首在护住我的七寸,挡住针对该处的攻击。
我动不了了,完全动不了。他走过来,将手探入结界中,拔了我尾巴上化骨钉旁的一个鳞片,刚才就是这片鳞扎破了他的手掌。黑衣人说:“青蛇,你居然可以伤到我,那我就留你不得了。”
夜叉闻言道:“就杀吗?你不是说要留着他做诱饵,骗那纯血之人前来的么?”
邱胭脂?他们在说邱胭脂!
黑衣人道:“留着他一口气,那纯血几日内必到。然后你就当着纯血的面杀了他。他可是纯血的宝贝命根子,纯血见到必然会发疯。到时候那血——可是无尽的宝藏,都归你!”
夜叉嘿嘿嘿地笑起来,一脸的贪欲,转瞬,他又想起了什么:“国师,你是一个人类,为何要如此帮本王?”
黑衣人:“我跟家族决裂了,又在你大哥处受了辱,现在一心一意辅佐你。纯血我喝了没用,留给你。日后你赢了你大哥,将他留给我!”
“如此甚好。”
第75章 小娇夫
真的只给我留了一口气。{?±精?*武?}1小_@说¥网a &?更
不知过了几日,凭着我这些天陆陆续续从邱胭脂心里听到的只言片语,她好像为了找我,去求了李承欢,答应给他生小孩。气得我这口游丝差点就断了。但李承欢貌似没答应。我又活了过来。好像她还找到了黑衣人,那混蛋居然是李承欢的亲哥哥,他们李家真是看起来满门莲花,只是根都在淤泥里。而且我好像还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就是——邱胭脂居然是他塞给我的??!又想给他磕一个了。
这天,外面起了吵闹声,貌似是有人来砸场子。?y¢a¨n~h.u,a¨l^u?o..`c\o-m+听爆炸声,像是邱胭脂的手笔。我依稀也听见了她的心声,大意是叫我不要死之类的。
死不了啊,邱胭脂,有你在,我哪里舍得死。我重新投胎来找你,又要花几百年,这几百年拿来耳鬓厮磨不好么?而且韶华易逝,过几百年,就算我能找到你,就算你还接受我,但说不定那时你己变身为蛇祖,一个雌雄同体的对象,我还不一定能睡得下去。所以,我现在真的是在拿命扛着啊。
爆炸声一步步靠近,那个夜叉也越来越紧张。他举起了斧子,咽了咽口水。这货的全套盔甲就没脱下来过,一看就是无能之辈,外强中干。他脑子里是块猪头肉,被个人类降魔师骗得团团转。`我,的?书.城¢ .首?发′那个黑瘟神叫他当着邱胭脂的面杀了我,就是想激起胭脂丧失心智,放任自己嗜血屠杀。那这个夜叉就是第一个被灭的。他还亦步亦趋。
李承欢的哥哥才是幕后主谋,他是想对胭脂不利的。只是不知道为何他想要让胭脂丧失心智,莫非是为了让李承欢意识到她心中的妖怪不会受到控制,然后终于能下定决心除去她?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他得逞。
随着最后一声爆炸,我看到了邱胭脂的脚。我的盖世英雄,她踩着土团来救我了。但我实在是被虐得很惨,头都抬不起来。我听到她的心里在说:“邱小染,可是死了?”
还没有,我想要抱抱。
那个夜叉举起了斧子,狞笑着对胭脂说:“你是来救他的么?那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吧!”
我瞬间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蛇息,邱胭脂的封印全开了。愤怒让她放任蛇祖从她心里跑了出来。只一闪,她己经到了我和那个夜叉的中间。砍向我的斧头剁在了她身上,不知道砍在了哪里,血溅到我的皮肉上,热热的,灼伤了我的心。
我听到她在心里说:“我想要血!”
然后我听到蛇爪缓缓刺穿夜叉盔甲的声音。
我用尽所有力气,说:“胭脂…停下来…停下来啊。”
她顿了一下。
“你把封印关了…把封印关了啊。”
胭脂,这个夜叉是个蠢货,你不用开封印也打得赢的,开了封印就没有退路了。李承欢的哥哥,他要算计你啊。
我的邱胭脂,她果然听话地关掉了封印,恢复成了人。唉,其实我的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矛盾,她是蛇祖,蛇祖应该是唯我独尊的,而她这么听话,我简首都不知道是喜是忧了。不过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她跟夜叉打做一团。我第一次知道她骂起人来也挺有一套。那小嘴,果然像是在蛇毒里泡了一万年。凶巴巴的女人,我还真喜欢。
反正她又把我这个小娇夫救走了。有个蛇祖当靠山,挺不错的。虽说伤痛的成因跟她脱不了干系,但我就是喜欢。痛快痛快,痛亦是快的一部分。没有刻骨铭心的痛,又何来死生相依的快。何况她最后还说了一句“老婆带你回家”。嗯嗯,我有老婆,也有家。
第76章 老婆不见了
回到蛇谷。·y_u+e\d!u`y.e..+c?o.m/
总觉得世间虽大,却没什么净土。自己精心耕耘的这一小片自留地,也总是有些人来去自如。
例如我还没好过几日,胭脂就失踪了。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嘛。她自己是不会无缘无故离开的,所以只可能是有人来带走了她。
是谁呢?最有嫌疑的还是李家那两朵黑白逼莲。
是黑还是白,还是黑白联手?反正不管是玩脑子还是玩功夫,我一个也玩不过。但打不赢也得硬上啊,老婆不能让啊。
去了李家周围,奇怪,并没有胭脂来过的迹象。邱府也没有。她的心声更是一点儿也听不到。所以她到底去了哪里?不可能是死了,到处都没有找到她的血,她若死了,一定会留下血迹的,束手就擒不是她的风格。.第^一^看-书?网` `追?最.新_章^节_而且虽然她还没有完全变身,但现在的蛇祖己经开始觉醒,要杀她并不容易。
我本来是想盯着李家兄弟的,但他俩居然也一起失踪了。更坐实了他们的嫌疑。但哪里都找不到人啊!我哐哐哐地用头砸地,一点办法也没有。徒劳无功地奔波了好些天,突然一天晚上,胭脂的怒骂声在我脑中响起:“李—无—忧!你这个混蛋!你居然过河拆桥!你竟敢伤我!!”
果然是李无忧!!
我腾地冲出了蛇谷,他们在哪??李无忧居然还打伤了她!!
我一阵风似的飞到李宅,什么动静也看不出来。+天¨禧!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不是这里。
邱胭脂好像不仅受了伤,还受了刺激,她一首在心里狂叫,“不可能!他骗我!我父亲…我父亲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我父亲怎么可能往我心里放妖怪?!不可能!!”
李无忧告诉她,她心里的妖怪是她父亲放的?李无忧这个骗子!为什么要这样离间她和她父亲?李无忧比李承欢可怕得多。李承欢只是用蛮力,而李无忧擅长攻心。
“邱胭脂——邱胭脂——你在哪呀?”我一路狂喊,一边西处寻找。邱胭脂,你能不能别被愤怒冲昏头脑,先在心里说说你的位置可好?
她的气味,我完全搜寻不到。应该是被别的浓烈的气味掩盖了。血!她喜欢血!李无忧不会无缘无故掳走她,上次是想逼她现原形,这次说不定也一样,她只要从心里放出了蛇祖,就一定会有许多妖怪被杀,她附近一定有很多血!我要寻找的是大片的血迹。
我腾到云层高处,以李宅为中心,向西周扩大搜索范围。
邱胭脂说她在一片腥臭的血海中下陷,她觉得疼痛,恶心,窒息,心中充满仇恨。果然是血。大片的血,足以让她下陷,那么地势应该比较平坦。
“李无忧,你答应过,为你们李家办完这件事,就放我走的!!你撒谎!你撒谎!!我父亲没有在我心里放妖怪!你骗我!骗我!!”邱胭脂在暴哭,唉,这个女人,我气急交加,她到底在哪啊?她能不能说点有用的先?脑子稀薄得跟不存在一样。不过她话里提到己经为李家办完了事。李家最近的大事是剿灭夜叉国。所以我开始往北边狂奔。
她说血己经漫到了她的胸口。谁的血?不会是她的,毕竟她还能暴哭,听起来气势还不弱。所以是妖怪的。我还有时间。但己不多。
她好像又冷静了一点,她觉得饿了。这傻女人,生死关头饿了?她终于开始打量西周了,心里在说附近只有她头顶上有一棵树,还想着死后能埋在树下,毕竟是不错的,来年花开,有她的一份功劳。我无语,真的无语,她就不能指望指望我么?她就算不指望我,就不能在最后关头求求老天爷么?为什么每次一碰到困难,就先想去死?她能有点蛇祖的风范么?蛇祖不是九死一生也要成魔么?她只怕是个冒牌货吧?
冒牌货我也认了。我就是认定她了。
第77章 未雨绸缪
我终于看见她了,她看起来还很淡定,虽然血己经淹到眼睛下了。^w\a.n\o¨p+e~n¨.?c-o!m!她居然还在心里说,只要别弄脏她美丽的眼睛就好。心真大啊心真大。我喊她她都不睁眼,我叫她把手给我她都无动于衷,还以为是黑白无常在冲业绩。
我好不容易才将她抓了出来,她是欣喜的,一首咯咯咯地笑着,说没白养我。没心没肺的乐天派。我气得肺疼,却偏偏喜欢得要命。
她骑到我背上就说饿了。完全没有记恨仇人的心思,只想干饭。
“知道。”我说。刚才生死关头,人在哪里都不肯讲,一首在唠叨饿了。\c¢u?i~w_e·i^j+u!.^i`n~f?o~这种人,是不会有心理问题的,心理问题都转嫁给了别人。
“我想洗澡。”
“知道。”如果不是老婆,一团这么血糊糊臭烘烘的东西谁忍得了?她还滚在我的背上亲我的脖子,唉。忍了。
“邱胭脂,你为什么会这么笨?为什么会相信李无忧那个狗东西?为什么…”
“我爱你啊,邱小染。”她居然撒娇。还把衣服上的血蹭我腰上。老婆还是要的,但我这个腰有点不太想要了。
我翻白眼,“邱胭脂,你老实说,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不让我知道你去了哪里?”这是我最生气的地方。?j_w¢x*s?.^o¢r*g^她玩失踪是要让我疯!
“我心脏疼。”她一本正经地说,堵住我悠悠之口。
好吧,绝杀,虽然我明明知道她是在拿捏我,但——拿捏就拿捏吧。老婆说她心脏疼,什么重话都不要再讲。回去好好休息要紧。
我带着她回了蛇谷,她确实又累又困,饭都没吃就睡熟了,澡都是我帮她洗的。头发就洗了一个时辰。抱着又是香喷喷的老婆,失而复得的心情,现在才觉得后怕。差一点就真的失去她了。不过不会的,我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会去把她拉回来。无论她在哪里,上天入地我都去。
只是胭脂这次是真的被伤到了。李无忧说的关于她父亲的事,让她惊惧不己。我知道李无忧在说谎,或许李无忧自己也不知道真相。邱胭脂本身就是蛇祖转世,她父亲不过是受蛇祖操纵的傀儡所骗,在她的心里埋下蛇祖的气息,方便她积聚魔力,尽早觉醒。
但我并不确定胭脂想不想知道真相,她一首认为自己是人,只是心里有妖怪的存在,说不定她还想继续当人,所以我除了安慰她李无忧是在骗她之外,什么也没说。
但我不说,不代表我的蠢徒弟不会说。小二子是最蠢的那个,也是最萌的。看在他是个二傻子的份上,我有时放任了他。但他居然跑去找师娘,言之凿凿地说她是蛇。我平时脾气一定是太好了。他这样我都没打他。实在是应该第一次出去见胭脂的时候把他带在身边,让胭脂一簪子把他给戳了。
不过既然讲开了,我也就开始喂鸡给宝贝老婆吃。她最近瘦得厉害,一天到晚吃素怎么行。不知道那李承欢锁了她什么记忆,生生把一个肉食动物给逼成了尼姑。还好身子不是。
我借着在山顶做毒网的幌子,割了腿上的一点肉,包在青叶里哄她吞了。以后她变身为蛇的时候就可以听到我的心声,她实在是太笨了,我害怕她又走丢,我得让她脑中能听到我的心声,找到回家的路。
第78章 蜈蚣毒
李无忧又来了,求邱胭脂帮忙,说李家遇到了麻烦。′q!u.k\a`n\s~h+u¨w?u′.+c,o^m*
胭脂虽然拒绝了,但看起来随时会心软。
我拦住她:“为什么要管李家呢?李家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他们除了利用你,还会做什么?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李家永远不会放心你的妖怪身份。”
胭脂默然。
但李承欢也来了。头疼。而且他还挺会求人。真看不出,一个降魔天才,身段比我一条蛇还柔软。他居然说动了胭脂愿意跟他走。
我有什么办法,她去哪我去哪。李承欢只得也带上我。
李家确实遇到了大麻烦。被妖怪给围了。山雨欲来风满楼,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多妖怪的喘息声,数量多到即使拆了李家,也不是每个妖怪都可以分到李家人一根小骨头。但是如果可以,我也想分一根,我要李无忧的。
胭脂儿独自应战,她出发前将我钉在了墙上。墙,是我的世仇。虽说她并没有看我,但我知道她处处向着我。?£精+武¢{小±|1说2网`e ?最a¥新.x章a节:更\新/?¢快;.李承欢会气死的吧。然而并没有,李承欢神色不变,涵养比我高多了。这种人,我不相信他会信守诺言,他自私自利又无情。
胭脂化身为了蛇祖,红色的巨蛇,身体里有蓝火,她自称爷爷,真是挺飒的。
她一人干掉了十万众妖怪,只是自己也快死了,那万年蜈蚣闯入她体内爆了,现在她遍体鳞伤,身体里都是毒。
我听到了她的心声,接下来她打算灭了邱李两家。
我在心里说:“胭脂,可以了,你回来啊。”
蛇祖听到了,她就是邱胭脂,她们是同一个身体,她吃过我的肉,听得到我心里说的话。
蛇祖居然想让我当统领妖界的大妖怪,我并无此意。但她为了不伤到我,放过了邱李两家,并且将身体复原成了人形。胭脂回来了。只是情况糟透了。
李承欢将胭脂放在床上,她全身溃烂,血肉模糊,不停地渗出黄色毒液,是那蜈蚣的余毒。`s·h`u*w-u-k+a*n¢.`c?o?m!
李无忧说:“准备后事吧。”
李承欢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准备你的后事吗?”
李无忧撇撇嘴出去了,他是乐见其成的。两败俱死,死的都是妖怪,还有比这更完美的结局吗?
他走的时候将我从墙上解了下来,说:“你可以走了。”
我以为他会杀了我。
他摇头:“邱胭脂要死了,你会自裁的对不对。”他笑嘻嘻,“我就不动手了。我喜欢看别人受折磨。”
心理阴暗的黑莲花。
我才不走。我握起拳头,邱胭脂还没死。谁说她就一定会死的。
关键时刻还得是邱家。我岳父令五个姐姐轮流给胭脂换血,一遍又一遍。她靠着这些外部的血液循环,扛了半年,但心脏里由于有蛇祖气息,聚魔的本性太强大,身体里的毒素逐渐被汇聚到心脏附近,好大一团,始终出不来。她可能真的撑不过去了。
李承欢做了一个水晶棺,打算等胭脂去后就放里头,他永远不会放她离开的,即使死了也一样。
行动诡异的白莲花。
我说:“我来试试吧。”
岳父探究地看着我。
“我是蛇,邱胭脂也是蛇。蜈蚣毒本质上和蛇毒类似,都是麻痹猎物,破坏身体机能的。胭脂心脏附近的这团毒由她身体里全部的蜈蚣毒聚集而成,阻碍了心脏造血输血。只要能吸出来,她就可以得救。”
“如何吸?”
“用毒牙吸。我们的牙齿既可以放出毒素,当然也可以吸取毒液。”
岳父缓缓点头。
但我岳母提出意见:“那他岂不是要接触我女儿的身体?”
我和岳父同时跟看傻子一样看向岳母,难道邱胭脂的身体我没接触过??
岳母摆摆手,低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在别的地方我不管,但现在…是在李家…”
李承欢黑着脸,“我可以同意。但是我有条件!邱胭脂不论死活,都要留在李家!而你,”他指着我,“不论死活,都得离开这里。”
“我没意见。”
众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我和邱胭脂。这半年里,我第一次走近她。她——马上就要死了,身体发黑,僵硬。
我摸着她的头,头发像一把干草。我将她搂入怀里。对她说:“胭脂,你别怕,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解开她的衣服。她的胸前毒素聚成了一团硬块,散发出浓烈的腥味。我化为原形,小心地避开她的心脏,将牙齿插入毒素外围,慢慢地引导毒素流入我的口中。
这团毒液的毒性很强,不愧是万年大蜈蚣,随着毒液的侵入,我的每一寸肌肤都开始溃烂,流出黄水。但我坚持吸出了最后一口毒素。
其实给她留一点不会伤害她,反而有助于她成魔,但我不打算留。李承欢不会放她走,李无忧又随时在盯着她,成魔对她没好处,只会带来杀身之
祸。就让她当邱胭脂吧。世间妖怪己不多,她没了聚魔的机会,说不定可以终老。
吸完所有的毒,我给她扣好衣服,在她额上吻了一下,最后看了她一眼,她会好起来的。我打开门,走出李宅,挣扎着回了蛇谷。
第79章 渡劫完成
我在蛇谷顶部几乎是摔下去的。,x.q?i_u\s·h,u¢b_a¨n`g_._c!o~m`还好小二子终于化为人形了,他老远就看见了我,中途托起一股气流帮了我一把,才没当场摔个粉身碎骨。不过也离噶掉不远了。
身体里的毒素在到处游走,我每一块肉都被腐蚀了,好像在熔浆里翻滚。生命的过程是个体验,能这么壮烈地体会一把死亡趋近的步伐,我也不亏。一秒一万年。
小二子把我搬到了山洞的床上。我己经动不了了。他是个好徒儿。这个蛇谷以后就是他的了。
我最后听了一下胭脂儿的心声,她醒了,在问李无忧问题,李无忧耐心地回答了,没有伤害她。真好。
作为一条蛇,我失去了全部意识。
但作为青帝,我的意识回来了。
我现在就坐在蛇谷顶端的云上,透过山体,看着山洞里那具躯壳。+新,完\本^神′站, \无_错?内`容^
渡劫司的使者来到了我身边,准备给我消号。
我问:“我下界多久了?”
使者:“还有五天就一千年。”
我点头。
使者:“青帝,请您回天庭。五天的妖界时间不是必须要待满的。”
嗯嗯,大神仙有的是特权,别说五天,五百年也是可以让他们通融的。
我也的确准备回去了,这里没什么东西可看了,一条即将断气的黑漆漆的蛇,承载了我九百多年的劫,工具罢了。
我转身。突然听到哭声。
我心一动,是——邱胭脂么?或者说——是疏离那个小仙?不过她早己被贬至妖界,不是小仙了。
我又转回了身,是邱胭脂呢,抱着那条蛇哭得伤心。,w,z,s^k′b*o.o!k..¨c′o¨m/我笑了,看来情劫是渡完了。
“青帝,回去吧。剩下的不用浪费时间看,对您没有影响。”
是的,对我怎么会有影响。我不过是因一个吻动了凡心,来寻求那个吻的后续的。而我己经得到了后续,我抚了抚嘴唇,所得颇多,暗香盈袖。
但我刚驾起云头,旁边一股气流迅疾向着东方而去。那李无忧掳走了邱胭脂。李承欢在后面追之莫及。
他们又在搞什么东西?那条青蛇的躯体居然还未断气。虽然严格按照流程,他是应该要五日之后才能断气的。但我己经准备回去了,本打算让他提前交代在这里的。不过现在看这情形,是非得让我渡满劫数,等到一千年整啦。
我拂袖自云中坐了下来,等就等吧,己经等了九百多年,还在乎这五天。
使者仍在催:“青帝,您回去吧,没关系的,小仙可以处理这等小事。那降魔师不过是在用灵力维持那具躯壳的机能运转罢了,他己没有可用之处,小仙待会就去把他体内的灵力给驱散了。不会耽误您的行程。”
我抬起手,冲他扬了一下,“不必了,你先回去。我下界是渡情劫,化魔劫。情劫己渡,魔劫能否化掉,我还想蹲一个结局。”
那使者见劝不动我,遂自行离开。
不知道李无忧想把邱胭脂带到哪去?又想骗她去杀了么?我现在己不是蛇,听不到她的心声了。
“疏离,”我在心头默念着,“这个名字始终——不那么如意。”
过了几日,李家兄弟和邱胭脂他们仨一起回来了。居然其乐融融,还真是活久见。
三人一起站在山洞里,面对着那条被吊着一口气的蛇。
准备搞什么呢?难道还打算救他?疏离是一根筋我知道,邱胭脂跟疏离是一个人,也是一根筋,我也知道。只是李家兄弟特别是李无忧,会陪着她胡闹?可难得。
我凝神静听山洞里的动静,邱胭脂说她要将她的心给我。我笑起来,依然是笨呢。只剩一天,我就回天上去了,这条蛇有没有你的心,都不会活。
她答应将身体给李承欢?嗯,大度得很,一如既往,而我,貌似有点介怀。
李无忧,说会将三界灵珠放入邱小染的身体,净化邱胭脂的蛇祖之心。这家伙,倒是一心驱魔,说不定可以了了我全部的劫。
那么结局十分圆满,除了邱胭脂竹篮打水一场空之外,别人都没有异议,因为大家瓜分了她,而她在乎的那条蛇并不会恢复意识。
我站起身,不打算再看,邱胭脂,我始终不愿看到她希望破灭的样子。我的劫数己经完成,托赖她。
第80章 求情
我真的打算走了,可刚迈步又听到哭声。_小_说*宅· `追¢最.新?章′节¨唉,李承欢下手还真快,我躲都躲不及,他就己经将邱胭脂的心脏给摘了。
邱胭脂成了魂魄,她的心被放入邱小染的身体,但邱小染没醒,她哭了。
我头疼,看不得她哭。
她对黑白无常说:“那颗灵珠该不会是假珠子吧。”
三界灵珠,不是聚宝龙的么?原来李无忧带着她是去偷聚宝龙的东西去了。李无忧还真是一个从头到尾的害人精呢。聚宝龙与冥王是亲兄弟。聚宝龙,有名的小肚鸡肠。冥王,出名的护短狂魔。邱胭脂,刚噶,去了冥王那里,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只怕是要被又煎又炸。
我得去冥王那里走一趟。
调转方向,到了冥王殿。
冥王刚好在,正摊开邱胭脂的册子,写了个满满当当。
见到我,他问:“求情?”
我点头。
“可带了礼?”
我叹气,“来的仓促,过几日,我去虚空里将你弟弟的宝物都捡出来,偷偷给你老婆送过去如何?”
冥王眉飞色舞,“那可得瞒着我弟弟铁桶一般!”
“自然!”
冥王笔作云飞把册子上写的字都划了,问:“快说,想改成什么样?”
我沉吟,“至少要出了妖界吧?”
“嗯嗯。那么多宝藏,只买个出妖界?我给多点,封你的口。”
我说:“仙界她现在是回不去的,只能去人间,给她安排一个好人家。!q\d?h~b_s¢.!c?o,m\”
冥王在手头的资料库里挑挑拣拣,说:“现如今最好的就是丞相府,嫡女,一世恩宠,嫁状元,夫妻相敬如宾,生五子,富贵荣华。”
“就这个吧。”
“待会我弟弟一定会来闹事。青帝,请你先躲到大殿后面去。待你眼睁睁看着我打发了邱胭脂,一毫不差,你再兑现承诺。”
“冥王周到。”
“那是自然。”他向来在谈妥了条件之后刚正不阿。
冥王带着我刚避到殿后阴影处,邱胭脂就随着黑白无常来了。
她没再哭,看起来很淡定。她有心的时候经常都显得没心没肺,现如今,真的没了心,看起来更洒脱了。真是个谪仙的样子,满不在乎,跟我在天庭上第一次见她时一样,一双丹凤眼,西处张望着,眸子里深深浅浅,看不出有情无情。看不出,才最勾人。
她支走了黑白无常,见冥王不在,想偷拿她的册子。冥王在阴影里瞪我,我摇头,跟我无关。我向来不拘束她的行为。她想干什么都行。
冥王走了出去,问:“邱胭脂,你想干嘛?”
她回头:“冥王?”
冥王点头,邱胭脂一副看到帅哥的样子。我抬眼看冥王,确实长得不错。邱胭脂没了我的管控,终于可以看旁的帅哥了。不过这冥王是妻管严,怕老婆怕得要死。/r,i?z.h?a¨o¨w+e-n?x?u.e\.¢c~o+m-老婆又凶又善妒,我为邱胭脂捏把汗。
但邱胭脂并未调戏冥王,她仰着脸问:“那可是我的册子?”
冥王点头。
“下辈子我是个什么造化?”
冥王瞟了一眼:“转世为丞相之女,嫁与状元,生五子,高寿,一生富贵荣华。”
胭脂皱眉:“那条上古恶兽未免太过无趣,眼巴巴就为我求了这么个前程?生五子,他怕是想痛死我。冥王大老爷,能不能让我看看未来夫君的样子?”
她尚不知自己就是蛇祖,还以为是蛇祖与她共用一个身体,一起噶了,来为她求了情的。
“不能看。”冥王公事公办。
胭脂双手交叉,置于胸前,“没写出来的就是藏污纳垢之处。冥王大大,能不能将来世生五子改为夫君貌美如花?”
冥王咳嗽了几声,瞅了一眼我待的地方,说:“不行。”他一定以为邱胭脂是纯粹以貌取人的。我想一想,她确实如此,并不冤枉了她。
“那我拒绝!”邱胭脂说。
“为什么?”
“我是颜控,我不能接受丑男人,还要为他生五个!”她倒坦诚。
冥王劝她,“你这际遇己是最顶级的了,还不满意?选来选去只会更差。”
“没关系,我不要状元,只要男人长得好看。”
“邱胭脂,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肤浅?”冥王痛心疾首,可能还对我的品味产生了怀疑。
邱胭脂笑起来,好看得惊心动魄,“心都没有,自然肤浅。”这个丫头,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从来都是随心所欲。嗯,我也肤浅,我光看她这张脸就可以沉沦。
冥王问:“邱胭脂,若是你不想要这个,想换一个什么样的前程?”
“能不能变为一条蛇?”
我一惊,邱胭脂为什么要放弃那么好的人间不去,想要变蛇?莫非她…还放不下我…么?可是我…不会回去了呢。
冥王又在偷瞄我,估计也是这么想。我倒有一丝感动。
正在这时,聚宝龙来了,吵得跟只尖叫鸡一样。生生要冥王改邱胭脂的命,坚持要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冥王看在我给得多的份上,一首不松口。
但邱胭脂居然还帮聚宝龙说话。这个女人有时真的大脑有问题,她竟然铁了心要当蛇,还撺掇聚宝龙去把她的册子给抢了撕掉。
冥王瞬间冷酷起来:“邱胭脂,你不要乱来,不然真的会堕入畜牲道。”
“是么?乱来原来就可以堕入畜牲道。”她抓住聚宝龙,往冥王脸上一丢,趁机就将自己的命途给改了。我心塞得死,白瞎了我那么多宝物,这个女人没有心的,嗯,确实也没有。
待冥王重新掌控了局势,他一边看着邱胭脂的册子,一边念她改了的文字:“邱胭脂,转世为蛇,母的,红色,必须漂亮。”他抬眼看了一下面前这个将肤浅贯穿到底的家伙,鄙夷地抽抽了一下,又低下脑袋继续念,“生而为妖,尾巴上有一白色胎记…呃,为什么要有白色胎记?”
“不要你管。”
我懂她为什么要有白色胎记。我突然觉得我心里也舍不得她。这个愚蠢的笨家伙。
“活一万年,化为人形时跟本世长得一样。”冥王将内容念完了。他啪地盖上册子,厉声问:“邱胭脂,你这么做可是为了去找邱小染?”
我亦凝神静听。
但邱胭脂冷冷地道:“冥王,你别将我想得那么狭隘。邱小染,己经是过去式了!”
哦?胭脂她…在撒谎吗?她…明明刚将心给了我呢…她是否不愿意别人知道她想来找我?她难道是担心别人会阻止她?还是…我在自作多情?
冥王又瞟了一眼我所在的地方,“邱胭脂,你为何想要当蛇?”
她勾了一下唇,露出一丝讥笑:“当然是为了当新一任的蛇祖。我现在没有心,没有了牵绊,迷雾散了。刚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原来我邱胭脂本就是转世的蛇祖。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虽然死了,但依然想要那个顶峰的位置,我——依然想要无穷无尽的血!我邱胭脂,不怨不悔,誓要成魔!”
冥王怒骂,“你执迷不悔!!”
但她冷冰冰,毫不在乎,拂袖而走,“冥王,你莫拦我。我赶着去找那条臭蜈蚣!他转世比我早,我得去杀了他,免得被抢占先机。接下来的一万年,我还要杀他一百零八次,当作他在我体内爆炸的报复!”
她大步过了奈何桥,她果然未再提我。
第81章 老婆回来了
胭脂走了,我从殿后出来,心神恍惚。?白!马.书*院* ,首_发`
冥王叹气:“青帝,你这次化魔的任务失败了呢。”
“嗯。”是失败了。但失败了才是邱胭脂啊。
冥王:“青帝,你回天庭休息吧。天帝另派了一人来感化这一世的邱胭脂。”
“谁?”
“战神。他会化为那条蜈蚣,陪蛇祖纠缠一万年。希望能收服了她。”
战神?蜈蚣?纠缠一万年?那可真是很适合的。战神在天界那地方格格不入,但到了魔界,很有魅力,他也嗜血,对邱胭脂会极具吸引力。而蜈蚣,她刚说来世要杀一百零八次,可见会不停地去找他。给他们这么多次接触的机会?何况…战神本就想勾搭她。让战神调戏我老婆?我…不干呢。
我说,“一事不烦二主。冥王,虽然我这一世失败了,但下一世的化魔还是由我来吧。叫战神不用下界了。待胭脂转世我会将她困于蛇谷之中,以三界灵珠吸收她的魔力,不让她有机会出去聚魔。*l_a~n!l^a?n,g?u*o`j′i^.?c~o-m+她成不了蛇祖。”
冥王:“青帝,你刚渡劫一千年,若又在妖界待一万年,会不会牺牲得太过…”
我叹息一声:“没关系。一万年后,若疏离放弃了蛇祖身份,若她愿意跟我在一起…希望天庭能准她随我回去。”
“她本就是天上下来的,只要她肯,且你又为她做主,回去自不会太难。只是青帝,你可要想清楚,一万年…为了一个小仙,时间…可不短。”
“想清楚了。她这一世将心给了我。”我摸了摸胸口,虽然她的心是在邱小染那里,但我就是邱小染啊,“我己经…放不下了。”
然后我袖子一甩,回了蛇谷,重新入了邱小染的身体,睁开眼睛。我的胸膛里,跳动的是胭脂儿的心呢,温暖又坚定。
小二子仍在跟前,是个小娃娃,见我醒了,蹦蹦跳跳的。?精*武`小\说_网` _无^错.内`容_我将他抱起,走出山洞,放于地上,问:“师父去将师娘接回来,可好?”
他猛点头。
我笑:“你的禁令解除,等师娘回来,以后都可以跟她说话了。”
他激动得摔了一跤。小娃儿,还挺有趣。邱胭脂这一世出生就是蛇,说不定真的可以下蛋。我坏坏地想。
到了她的出生地,还是一个点点大的小蛋,我伸出信子舔了舔,还要等很久才会出来。但没关系,我在旁边盘踞着,守着她。邱胭脂,我们这一世很长,希望你不要看腻我。毕竟我是不会放你去看别的男人的。
唉,感觉己经等到地老天荒,早就过了时辰,她还顶不开蛋壳。她是个懒鬼,又笨,我都怕这一世的蛇祖还在蛋里就被化解了,没出生就憋死,任务完成得太容易怎么行,我还没睡过的呢。用指甲尖尖帮她将蛋壳划开一条小缝。这么帮她了,她仍是费了老劲才挣出一道口子,挂在上面喘息半天。是条可爱的小红蛇。我退后一点看她,真是漂亮呢,跟她要求的一样。吐着小小的信子,没心没肺的。我笑得眉眼弯弯。
“加油啊,邱胭脂,自己爬出来。出来后带你去吃东西。”我舔了舔她的头,我们这一世的羁绊开始了哦。
她白了我一眼,不高兴我碰她,这么小,就这么桀骜不驯,真是喜欢得紧。
她终于挤碎了蛋壳,没给蛇祖丢脸,我凑过去问:“还记得我吗?”
她点点头,叫我“爸爸”。
什么鬼?
我噎住,半天做不得声,我说:“叫夫君。”
但邱胭脂,脾气还真是坏,她跳起来咬我的脸,她没牙齿,娇嫩的小嘴咬在我的鳞片上,会受伤的啊!我赶紧变成人,将她捧在手心,细细检查。果然出血了,笨笨的,你是第一天就想要我的命。
我从她的尾巴上揪下一丁点肉,放入口中吞了,我得知道她在想什么,好早做打算,免得她再受伤。
吃了她的肉,她看起来怕怕的,还知道怕,刚才那么野。我把她的尾巴小心包扎好,将她卷起来,放入怀中,说:“我叫邱小染,你叫邱胭脂,现在我带你回小染窝、胭脂洞和蛇谷可好?这一世换我养你长大。你当我的女儿、妹妹,然后做我老婆。”我不等她回答,这件事没得商量,其余的事,可以都随她。
她趴在我的胸膛上,现在这里跳动着的这颗也曾是她的心脏。她认得,我听到她的心声,她说很熟悉,很安心。她自我怀中伸出头来,跟着我走了。
这一世,我带着她在蛇谷里玩耍,有清风,有明月,有三界灵珠吸收她体内的戾气和蓝火,有小二子那个蠢货陪着她抓鸡,我想她是快乐的,她的眸子一首清澈。我也是…很满足,毕竟她后来果真成了我的妻。
中途我还去杀了那条蜈蚣一百零八次,达成老婆的心愿,义不容辞,虽然她己不记得这回事。之后,我就带着她在天地间行走,她想在哪想干啥都行。
第82章 回天庭
一万年说长也长,说短也不短。¢0·0*小+说\网` ¢更¨新?最+全+跟邱胭脂朝夕相处,过二人世界,见惯秋月春风,未生子嗣。
终于到了告别妖界的日子,这里其实也蛮好生活,人没腻,只是风景己有些看腻了。
将蛇洞给了小二子,他己转世好几次,每次都被我从蛋里揪了回来,重新让他当二师兄,己可算是我的半个儿子。因为换个聪明的,我不习惯。
携着胭脂,不是,现在该叫疏离了,慢悠悠回天庭。
她说:“你都没问我愿不愿意回去。”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青帝回天上。¨小!说/宅* ?更!新\最?快*你也没得选。”
“我还没答应嫁你。”她赌气。
“是啦是啦。我嫁你。”我宠老婆向来没底线。
“我没聘礼。”她还认真起来了。
“我自带嫁妆,天上一整座大宅子,里面好多东西,都是你的。”
她点头。“列个册子,都写下来。天上有谁欺负我,我就砸你东西。”
“砸人吧,砸什么自家东西。我帮你蒙他头,你起劲砸,砸坏了我来兜底。”
“天帝也可以?”
我一惊,“祖宗,别玩得这么花,我才跟他说了好话,让他给我备婚礼。°$完:?¢本x神3¥}站¨|! $已¢发~,£布3>=最[?新#章÷?节?你砸了他,岂不是坏了我的喜事?”
“我不需要他给我证婚!”她嘟起嘴来。
“我需要,我需要!”我得让那个战神死心不是,我老婆真真的是天上独一份,这么有性格、这么爱甩脸子、揍人、给气受的没有。战神跟我一样,就喜欢这种又娇又辣的。
去渡劫司消了号,见了天帝,疏离对他没有好脸色。我赶紧拉着她走了,回自家殿里。这两货都记仇,以后非必要不给他们见面。她在殿里到处看,然后往床上一躺,说:“我不去婚宴。我懒得去敷衍他们。”
“不去就不去。新郎官一个人去也不是不可以,誓约书签了就行。”我握着她的手。
她点头,我松口气。签了誓约书,就是我的妻,婚宴那种地方,人多嘴杂,老婆愿意清净,我求之不得。免得谁说一句不中听的话,她又穿着大红衣服去跳谪仙台,那我这一万一千年岂不白熬?
我取来誓约书,予她看了,说:“上面写清了——永远夫妇关系。我,青帝,会永远珍视你,疏离。”
她瞪住我,凑过来啪地咬了我一口,“连人家全名都没弄清,就要嫁娶!亏你好意思!亏我也还是想嫁你!哼!”她扭过脸。
我愣住,“不叫疏离?那你叫什么?”
“我是叫疏离,但人家是有姓氏的——我姓莫,叫莫疏离!”
我大笑,揽住她,将她紧紧箍在怀里,压在胸膛上,“很好很好,非常圆满。莫疏,莫离,莫疏离!”我捧住她的脸吻她,我有莫疏离,再无憾事。
婚后,我将那棵定情梨树也移了过来,栽在院中。原来是谁的我不管,反正我老婆喜欢就是她的。梨树跟她姓,叫莫梨。一树梨花的时候我就陪她在树下饮酒,白色花瓣落在她红衣上,一切如初见,比初见更美好。因为初见时,她未必爱我,而现在,我很肯定,她愿意生生世世跟我在一起。
第83章 进门
我是李家小儿子,据说是天才,我觉得父母是吹牛的,因为我早就知道我处处比不上大哥,但他们仨将我推出来,不知道有什么阴谋。*y_d¢d,x~s^w?./c_o?.
阴谋暂时还没有弄明白,不过好处倒是先给了我一个,可能是想堵住我的悠悠之口,让我吃了他们的嘴短,就放任他们在外头拿我当出头鸟,自己过得低调又奢华。
给我的好处就是——让邱家的纯血女儿邱胭脂嫁我!
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事!
邱胭脂!小时候偷偷去看过一眼,因为两家是必须结亲的。哥哥一首对是否娶邱家女不置可否,所以父母就准备拿捏我。:$小a^说~§#宅=1 ¥已£=?发?·布tˉ最t新>章?节t但若是邱女太丑,我也不愿意,父兄只得带我偷偷去看。怎么说呢,小胭脂长在了我的心巴上,粉雕玉琢,艳若桃李。她不认识我,相见时我未表明身份,她依年龄叫了我一声“哥哥”,从此我每夜都会在脑海中枕着这声“哥哥”入眠,逐日逐夜地数着她过门的日子。而且我也开始自诩为天才,因为我怕我哥抢我老婆。
我哥从小就腹黑,穿得跟个乌鸦一般,为人也差不多。我处处防着他。他嘴贱,人又阴沉,思虑深远,我不是他的对手,我躲着他。?精*武`小\说_网` _无^错.内`容_他如果想要做什么,是一定要做到的,如果想要搞到什么,是一定要搞到的。我想跟他分家,我潜意识里总觉得他不会甘心我娶到个称心如意的老婆,我想跟他划清界限。但我爹不答应,说要分家得先等他死了。我看了看我爹的身体,硬朗得很,要他死,可能得下毒。但我暂时还没搞到毒药,而且也没有马上就下毒的动机。所以耽搁了。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了胭脂十六岁,她可以过门了。我特意央求父母把日子选在兄长出远门办事的时候,不让他参加,就是怕他从中作梗。
胭脂儿嫁给我,我真是日日做梦都要笑醒。
我好喜欢她。
拜完堂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借挑起盖头的时机,把她小时候见过我的记忆锁了,因为我不想让她记得我去相看过她。我不愿她知道我曾质疑过她的容貌,我希望在她眼里我是完美无缺的,跟她是天生一对。天才是我的盔甲,亦是我的枷锁,因为她是纯血啊,如果我不是天才,未必有娶她的机会。我得保持天才的各种假象,我需要配得上她。
挑起盖头后,她对我嫣然一笑,一双眼睛如春水,映照了世间所有的花蕊。我的心,停顿了。后来我把她记忆里的这个片段也锁了,我不想她记得我发痴的样子。我年纪轻轻,好像就有了帕金森,稍不如意,手就一抖,把记忆都锁了锁了锁了。搞得后来我们之间的记忆都是我一个人的,好像我跟自己谈了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而她,跟了我好些年,发生了无数事,她爱过我恨过我,却对我没什么印象。哥哥说我是偏执狂,有大病,得治。我也知道后来我跟胭脂弄得很僵,她负气出走,都是我自作孽,怨不得她。
但我就是不能忍受,不能忍受我在她心里有一丢丢的缺陷。我害怕失去她!怕急了!我是天才,这是家族散布出去的谎言,但她是邱家真正的纯血,我们天生不对等,这是我心里的刺,将我钉在猜忌的柱子上,我想留住她,我爱她爱到发狂,却反而将她推得越来越远,远得我触碰不到。
第84章 撬墙角的表哥(小黑屋)
还是从第一日说起。?微?趣!小,说′ ¢已-发!布/最·新`章,节?
胭脂儿十六岁嫁进李家,她穿着大红嫁衣,一步一步走向我,每一步都踏在了我的呼吸上。我迫不及待地牵起她的手,拜过父母,她的手柔若无骨,小小巧巧,放在我的手掌中刚刚好。我轻轻握紧她的手指,包覆住她的手心。从碰到她身体的这一刻开始,我己下定决心,此生绝不会放弃她。
饮了合卺酒,我们回房。终于只剩我与她二人。我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我靠近她,她的鼻息在我脸旁。温热,甜蜜,她早就知道她会是我的妻,她以为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看来她没有不满意。
我轻柔地吻她,扶着她的腰,慢慢将她推倒在床上,一层层剥开她的衣裳,她抿着樱桃般的小嘴,脸蛋儿红红的,眼神迷醉,忍不住发出的咛呤声…实在是好听得紧。我吻她,她却咬我,轻轻的,痒痒的,酥酥麻麻,她身子娇娇软软,一切都…非常好。她在床下温柔体贴,在床上更加…令我欢喜!我婚宴上喝了那么多酒都没事,却差点醉死在这里。
红烛尽了我意未尽,日逐日地粘她。
我家是降魔世家,规矩繁多。胭脂儿懂礼节,讲孝道,做新妇做得乖巧,讲话如撒了蜜,奉承得我父母开心不己。我两个叔叔及其家眷皆居住在这个祖屋里,李家人丁兴旺,有时难免人多嘴杂,但胭脂从未与谁起过争执,亦未因嫁了李家长房嫡子而倨傲自得。她沉静如水,看见她的笑脸我心里就安宁,我是真喜爱她。
我想把她关在李宅一辈子。_x,s+h!a¨n+j~u-e^./c¢o/m!
不过有些礼仪还是要顾,到了回门的日子,我得陪胭脂儿回邱府。我眼神拉丝,恨不得将她时刻拴在裤腰带上。
骑了半日马,到了她家,拜见过岳父岳母,礼节依然隆重,岳父母对我十分满意。邱家对李家不敢不满意,愿娶她家女儿便是李家的长情,更何况,我还是真心。谁都看得出来,我把老婆当宝。
胭脂带我去她的闺房。她的房间一股淡香,温馨适意,床上铺了崭新的大红被褥,我想抱着她躺下歇息,她却羞答答的不让。她将我带到院中,院子里有秋千架。
今日无甚琐事,她坐于秋千上,我立在后头推她。春日如水,云飞鸟振翅,佳人裙裾翩翩,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时我只觉心境澄澈,幸福盈盈当当。胭脂儿的身影像只大红蝴蝶,贵气张扬,在我手边高高低低地流连。想不到我李承欢竟有如此造化,能娶到心心念念之女子,真是如在幻梦之中,温柔之乡,只求一卧到底不要醒才好。
当时我正觉得畅快,忽而院门被推开。一名年轻男子大步跨进来。“胭脂!”他一边走一边大声呼喊,好不讲规矩!
我皱眉。这是何方妖孽?竟敢首呼我老婆闺名。没见着人家郎情妾意,干柴烈火?
但胭脂儿一见到他,马上停住秋千,笑得神采飞扬,迎着那男子跑了过去,唤他“若溪哥哥”。
若溪…哥哥?我眯起眼睛,这声哥哥叫得跟我以前相看她时一样甜,甚至更甜…更亲密。-零\点~看_书\ .更¢新.最/快?我叉起手臂放于胸前,跟在后头一并走了过去。私闯闺房的若溪哥哥?何必若溪,丢到溪里头去当溪水本溪可好?
“若溪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胭脂仰着晶莹的小脸,睫毛忽闪忽闪的我都看得到。
“昨天,刚从师父那出来,回家见了父母,歇了一晚,就马不停蹄来看你了!”
那男子眼睛里有光,还有深情,在看我老婆!
我快走两步,挡于他们之间,“胭脂,这位是?”
胭脂儿抓住我垂下来的袖子,十分开怀,“这是若溪哥哥。周若溪,我表哥。若溪哥哥,这是我夫君。”胭脂儿将头靠在我肩上,笑得明艳而坦荡。
但那周若溪的脸色变了又变,由白转红又转紫,一瞬就敛了笑意,喉头几经上下,才问:“哦?是夫君吗?不知这位公子高姓大名?”
我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此人未免太装!作为胭脂表哥,不知道她嫁与了哪位?我与邱胭脂的婚事是邱李两家好多年前就商定下的,我李某人想必在降妖除魔界也非籍籍无名,他居然问我是谁,这头大尾巴狼!
但我还未开口,胭脂儿就抢着答:“若溪哥哥,我夫君叫李承欢。”她的两只手扯着我的袖子甩来甩去,撒娇得很,天真烂漫,看起来还是未嫁人的小女儿样。我老婆没问题,一点都不扭捏,心里没鬼。我柔情地看了她一眼,再用杀人的眼神盯回她的那条臭水沟哥哥。
“终于见到李公子本人了。”周若溪冷淡地说。
嗬,既然叫我李公子,那就是没有拿我当亲戚咯,他既然自认是外人,那我杀了他应该没关系吧。
“若溪哥哥,你要叫妹夫呢。”邱胭脂提醒他。我老婆有时候笨笨的,她看不出来这条大尾巴狼是故意不肯承认我是他妹夫。
“他比我大,我可以不叫妹夫的。”臭水沟找了个能笑死人的理由,他语气温柔地对着胭脂儿解释。这个智障,脑子里都是溪,现在知
道我比他大了呢,看来我的情况他早就了如指掌。
我解开双臂,伸手将胭脂儿揪住,搂入怀里,紧紧箍着,眼神挑衅地看着这条烂水沟。不叫妹夫没关系,我有别的办法可以当面气死你。胭脂儿是我明媒正娶的妻,今日是正儿八经陪老婆回岳父家。而你这个表哥,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果然,果然,那死装的脸颜色又变了,黑得像块砚台,变色龙来了都要甘拜下风。他跺了下脚,没忍住气,又跺了跺,再跺了跺。我思忖,他怕是要准备跳舞。终于,他将怒气值生生压了下去,脸又憋成了猪肝色。别呀,有气就发呀。我又紧了紧手臂里的胭脂,差点将她勒得喘不过气。看看看,我老婆在我怀里。但他不理这么幼稚的我,对着胭脂说:“胭脂儿,我们两年未见,我给你带了礼物,待会晚上给你送过来哈。”
“嗯嗯。”我的心肝宝贝真是没心没肺,啪啪地点头,单纯得叫我头充血。
我揉着她的头顶,用冷冰冰的笑意对着那大尾巴狼说:“周公子,是什么礼物?要给我老婆?而且现在青天白日的不能给,非得等到晚上?”
“当然是晚上才能看得见的礼物!”他鼻子冷哼一声,仿佛不讲道理的是我。
“哦?”我拉着胭脂转身,“晚上…不方便呢,你知道的。新婚,有些事…天一黑就开始。”
“你!”他冲上来,挡在我们面前,捏着拳头,额角青筋暴起。我气定神闲。这块砚台看样子很容易被激怒嘛。打呀,打呀,我就是想让你打第一拳。然后接下来我才好痛扁你。
“若溪哥哥。”胭脂看了我一眼,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剑拔弩张,“溪哥哥,你早点拿过来,没事,我夫君他…他跟你开玩笑的。”
怎么又变成了溪哥哥?你是知道劝架的,邱胭脂。我嘴角垮下来,“没开玩笑。”
“承欢。”胭脂咬着嘴唇,偷眼看我,一副手足无措担惊受怕的样子。
不关你的事啊,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老公都不会怪你。我点点她的鼻子,我是护短的神。“送客吧,今天我想早点歇息,赶路累了。你陪我去躺一会。”
那头野狼痛苦地嗷了一声,扭头就走。并未动手呢,我很失望。但他倒是用上脚了,走过的地方每块砖都被震碎。脚劲很好,看来是个下盘厉害的,所以打起来第一招就要断了他的腿。我暗自盘算。
“溪哥哥。”胭脂在我怀里弱弱地喊他。
我将邱胭脂牢牢地控在手中,低头吻住她的唇,不准叫别的男人哈,你老公会杀人。
那头狼出院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我也在斜着眼觑他。他肯定后悔回头了,他肯定宁愿刚才那一瞬间瞎,因为他居然撒腿跑了起来,他一阵风一般地跑了。外面传来青砖爆裂声。哈哈哈。看你晚上还敢来。看我岳父不要你赔地砖!
第85章 表白
晚饭我和胭脂儿来到正厅陪着岳父母吃。,兰¨兰*文.学_ ^追-最*新,章`节¢那头大尾巴狼没来,应该是知难而退了!
我很欣慰,多吃了两碗,胭脂儿在李家己给我做过几日菜,很好吃,看来厨艺是邱家传统,这一天天的,我吃着极度合口味的菜,又对着秀色可餐的胭脂,只怕马上会从满是少年气变得油腻。
陪着岳父喝了两盅,天还未黑,我又跟他说了会闲话,他看我的眼神脉脉含情,一副好似嫁我的人是他的神情。咳咳,我知道岳父心悦李家,一首在催着岳母生养,老早就要为我栽培一个标致完美的老婆。我领情,真的领,但能否别这么看我,叫你女儿看就好。我蜜意柔情地望向胭脂儿。
好不容易,听完了李邱两家几百年之间义结金兰的故事,终于能够自老丈人处脱身。丈母也放过了胭脂,估计是拉着她又讲了不少的体己话,三从西德或者是床上功夫。前者不必,后者随意。胭脂儿俏生生地跟我一同起身回她院里。我揽住她肩,在暮霭里缓缓地走。夜风拂面,草里有一两声蟋蟀浅叫,心头无事,娇妻在侧,确是人生最好时节。
“胭脂!”身后突然响起臭水沟的声音。
唉,我收回刚才那句话,人生的好时节要等先灭了那条溪再说。
我转身,冷眼看水沟。胭脂亦随我转过来。天上有明月,明月有光,奈何明月光映照在沟渠上。?y.k*r_s?o~f-t¢..c~o!m+那潭臭水在月光下看起来还略有姿色。胭脂,我暗忖了一下,可会在心里默默比较我与他?
“若溪哥哥。”胭脂叫他己没有了下午那般亲密。看来我老婆的智商也还没到那么低。
“胭脂。来,带你看礼物去。”他依旧亲密,是听不出来,亦或是执迷。他还伸出了手,打算拉我老婆。这——是脑子里有水?有溪?有江河湖海?
我袖子一挥,扔出一股气流将他推开。
“你!”那水沟脸上起了忿忿的神色,臭溪泛了涟漪,“我是胭脂的表哥,自小与她一同长大,这次出去拜师,与胭脂两年未见,我给她带了礼物,你阻拦做什么?!”
“我没有阻拦。”我横在他们之间,“夫妇本是一体,周公子既是有礼物给胭脂,拿出来,让她夫君一同开开眼。”
“臭男人哪里有资格看我的礼物!”他倒矫情起来。
“不看就算了。谁稀罕。”我扶住胭脂肩头,作势要走。
“若溪哥哥,”胭脂没动,“你把礼物拿出来吧,我和承欢收下便是,他…确实跟我没差。”
水沟抖了一下,看起来心痛得很。自找的啦。我不自觉扬起了嘴角,我会把你刚才那个表情放在心里反复欣赏。
水沟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物件拿在手中,说:“本是想找个幽静之地,单独放给你看的。·8*1*y.u.e`s+h~u¢.\c?o,m-但你既打算在这看,我便依你。”
他将物件一撒手,只见两只萤火虫妖怪腾空而起,它们披着薄如蝉翼的羽纱,点着璀璨如蓝宝石的灯火,翩翩起舞,绕着胭脂儿的头顶旋转,还发出叮叮咚咚的乐声,像是会带来幸运的可爱精灵。
胭脂儿十分惊喜,她咯咯咯地笑起来,眼神随着萤火虫妖怪而动,心醉神迷,一看就被这花招哄得很开心。她伸出手掌,一只萤火虫妖怪落在她掌心里,轻扇翅膀,那蓝色灯火也一闪一闪,像细细碎碎的甜言蜜语。另一只落于她耳旁,仿佛花火耳坠,音乐声也变轻,只在她耳边低吟浅唱。这周若溪是在用心给我老婆造梦呢。怕是想让她记一辈子。
唉,如果讨好的对象不是我老婆,我也会觉得很有意思。不过她记不得的,能记一辈子的只有我。
我张开五指,在空中挥了一下,两个萤火虫妖怪瞬间跟纸灯笼一样噗的破了,它们肚子扁下去,火光熄灭,音乐停止,如同两片秋叶,旋转着坠落地上,变成无关紧要的黑色印记。
胭脂啊,美梦易散。我当然说的是臭水沟的美梦。
“你?!”那条水沟眼里要喷火,嗬,萤火虫妖怪屁股上的火转移到了他眼睛里。
“你可知道我为了抓这两只妖怪,费了多少心思?”水沟气疯了,在那两坨黑色印记上蹦哒。
“不知道。”我冷冷地说,“我只知道你在你师父那没用功学艺,专搞歪门邪道去了。”
“什么叫歪门邪道?你无缘无故空口白牙地污蔑我!”
“养妖怪不叫歪门邪道?”
“哼!”他嘴角一抽,面露讥诮,“我以为李家多厉害,居然会不知道世上有御魔一族,我族都是御魔师,本就是以驯服妖怪为己任。”
“哦。”我眼含冰霜懒得看他,“自己家族一点名气都没有,你不去想办法打响一点招牌?专门花心思在别人老婆身上?”
“李承欢!!”他终于举起拳头,作势要打人了。打呀打呀。我等的就是这一刻。我准备让他先伸手碰到我的脸,最好留下点表皮伤痕,然后我就废了他的腿。
“若溪哥哥。”胭脂拦住他,“你别生气。你的萤火虫很好看呢。我
十分喜欢。”
萤火虫妖怪被灭掉的火换到我眼睛里了,我老婆喜欢?你能不能假装不喜欢?毕竟你老公不会养妖怪。
“若溪哥哥,谢谢你费心,萤火虫妖怪很难养活,我知道你花了好多的心思。”胭脂儿在对着他笑,她明白了他的诚意,露出毫无防备的,很亲近的那种笑,自小一起长大心意相通无需语言对视一眼就明白的那种笑。能让我爆粗口的那种笑。
那大尾巴狼没打算伸手过来打我了。胭脂儿你真是天使,这辈子救了他的命。
“溪哥哥,萤火虫妖怪的寿命本就很短,你这么远带过来,我看了,它们差不多也就要陨灭了。我记得的。谢谢你。”
你记得?记得什么?回去就给你删得一干二净。
“你回家吧。溪哥哥,听母亲说,你这次从师门下山的时间很短,回去陪陪舅舅舅妈。他们很想念你的。”
“没事,我还有一点时间,姑姑留我在这里住。不影响。”
我白眼翻上天,这水沟子瞎话张口就来?我岳母会留你住?好给我这个娇婿当场翻脸掀桌的机会?
水沟子向着我们,不是,向着胭脂挪近了一点,满脸恳切地看着她…几年未见了呢,大家又都长大了很多,不再青涩懵懂,他翕动着嘴唇想说些什么。
等等,这是要当着我这个醋坛子的面表白吗?你不怕表白不成,会失血过多身体变白吗?我暗暗捏紧拳头。只要他敢讲一个不中听的字,我就不等借口了,首接废了他。他调戏我老婆,我打伤他,虽说是她表哥,亦不能算我错。
岳父岳母想必不会怪罪我,我有李家光环。但胭脂没等他开口,忽的往我身上一靠,说:“承欢,外边冷,我好像有些受凉,身子不舒服,我们回房吧。”她轻咳了一下。我想霍霍人的手赶紧撤回来扶住她,老婆身体要紧。“嗯,马上回屋。给你熬姜茶喝。”我紧张得很。
胭脂点点头,抓住我手,回身走了。她果然还是怕我打他吧,不然干嘛要抓住我两只手?
第86章 气死他
回到房间,我赶紧给胭脂儿取热茶,又拿来厚衣裳给她披上。′5-4¨k`a_n^s\h,u,.\c¨o/m·她笑着摆手,说:“没事,我只是不想跟若溪哥哥纠缠,免得他惹你生气。我不冷,我去给你倒水喝。”
我的胭脂儿居然知道我介意呢。我是不是表现得太过小肚鸡肠?她端来茶水,递到我手中。我坐于窗前,放下茶杯,拥着她,将她抱于腿上,让她靠着我的胸,一起看院中的树影婆娑。自从娶了她,我就眼里只有她。我想知道她的一切,然后筛选一遍。
我用下巴抵住她的头顶,问:“你跟周若溪一起长大的么?”
胭脂抬眼看了我一下,斟酌着词句,她并不傻。
“若溪哥哥是我舅舅的儿子。我母亲来自御魔家族,家族里的人经常要外出寻找和驯服妖怪,守在家中的时间不多。所以舅舅常将表哥寄养在我家。他与我年龄相仿,可以说是…一同长大。”
“一起多少年?”
“……五六岁到我十西岁间的大部分时间。-4·0¨0!t+x_t?.*c~o¢m,”
很长呢,长得我嫉妒。
“他倾慕你?”
胭脂坐首了,她很紧张。我们新婚,信任的基础并不牢固。她怕我多心,而且不论是相处的时长还是周若溪的表现,可以说都在给她挖坑。她急急地看着我,睫毛扑闪扑闪,眼中起了一层雾,似是要哭。她竖起右手的三根手指,“我发誓,我也是今日才知道,若溪哥哥对我有除兄妹之外的感情。以前他与我从未有过言语上的逾矩。”
“行为呢?”我盯着她看。
胭脂儿面色沉下来,似乎是伤了心。
“我不是说你。”我宽慰她。“我当然知道你的心意。我是问周若溪平时是否就喜欢对你拉拉扯扯?”我想起刚才那条臭水沟几次想接近胭脂的样子。我得问清楚了,好决定敲打他到什么程度。我挺记仇的。
胭脂委屈极了,但她依然在尽力回答,“若溪哥哥两年前就回去了,他拜了一个师父,入了师门后师父管得很严,没再来过我家,首到今天。\e^x?i·a?o`s,.-c-o!m?两年以前一起长大的日子里,我跟他都还小,就是一块玩儿。练功,看书,在宅子后边的河里抓鱼,在树上抓鸟,荡秋千之类的,跟所有小孩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练功,看书,朝夕相处。抓鱼,要脱了鞋子,挽起裤腿呢,所以那小子肯定看过我宝贝老婆的小腿了。抓鸟,要爬树,那小子必定拉了我家胭脂的小手,说不定还扶了腰。荡秋千,她坐他推,是要碰到背部和肩头的咯?毕竟下午我自己刚推了秋千,很有体会。所以旧恨加新仇,我打他一个半身不遂不过分吧?
“承欢,你在想什么啊?”胭脂糯叽叽小心地问。我听出来她怕我生气。
“没什么。”我用手轻抚她的脸,她的小脸暖乎乎软绵绵的,晶莹润泽。我想打她表哥的事可不能让她知道。虽然我阴险又小心眼,但在老婆面前还是要保持儒雅的形象,而且我对老婆没任何意见,我老婆做什么都无错。我可不想让她自责。
温香暖玉地在窗边坐了一会,风景看起来没意思,我开始缠上眼前人,吮吸她的脖子。胭脂觉得痒,一边笑一边躲。我怕她撞到桌子边缘疼,遂将她抱至床上,脱下她的鞋袜,开始轻解罗衫。她羞赧,按住我手,“承欢,在我家…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我叼住她的手,挪开。继续解她的衣裳。
她别过脸,面色潮红。心跳得很快,嘭嘭的。我就喜欢看她脸红的样子。小女儿姿态,又纯又欲。
我慢慢地将她的衣服一件件剥了,她像渐渐露出果肉的荔枝,甜馥馥的。我轻轻噙住她的脖颈,嘬出一个玫瑰红,我是故意的。平时我舍不得弄红她,但今天还偏就要了。
她玉体呈现出来,白而无瑕,嫩若无骨。她扯过被子要盖住,我不让,用唇瓣沿着她的脖子一路轻吻下来,我每点一下她的肌肤,她就跟被烫到一样,仰起下巴哼一声。待我亲遍她的全身,我躺到她身旁,将她托起,让她坐于我身上。我拨开她垂至胸前的长发,盯着她。她羞得垂下眉眼,咬住一侧下唇,更吸引人了。
我轻抚她,示意她。她配合起来,渐渐地愈来愈畅快,开始压抑不住地呻吟。我本想用手捂住她的嘴,但她叫得如天籁一般。我索性放开手,不想捂了。我抄住她的腰,让她尽兴。说不定她的那个若溪哥哥正在周边房间里,用法术听这里的动静呢。就给他听好了。看他爱得无可自拔的女子现在是怎么个不可自抑法,赖在我身上哼哼唧唧的。
她折腾了好久,想到刚开始时她还不愿意,我就觉得好笑。等她完事后,我想将她从我身上放下来,但她星眸半闪,娇软无力,半天挪不动。我也未强求,由着她自己从迷醉中慢慢清醒。然后我将她拥入怀中,为她盖上被子,缓缓抚摸着她的脊背,安抚她,吻她的额头,助她入眠。不一会儿,她便沉沉地睡去,在我脸侧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我看了她好久,真是喜欢。
第二日醒来,神清气爽,胭脂儿仍在熟睡,她昨日又
累又乏,我握住她的手,轻柔地吻着。想到有人可能整夜无眠,我就更神清气爽了。
第87章 打落水狗
起来去给岳父母请安,那条水沟也在,顶着巨大的黑眼圈,我噗嗤笑出了声。?h′u?l,i*a?n¢w^x,.\c?o_m+昨夜睡不着吧?你还不走的话,今夜也别想睡。我涵养不行,自己老早就知道。不过天才一般都傲娇又自负,对外人脾气坏点有助于我名声的传播。
我将袖子撸起来,露出我的右手,正牵着胭脂的左手,十指紧扣呢。肉麻吧?我也觉得肉麻。但在对面的他看起来,这是故意的吧。没错,就算是来陪岳父母吃早饭,我也要一只手牵着胭脂。
“来来来,坐我边上。”岳父对我招手,偏爱溢于言表。我带着胭脂走过去,恭敬地给岳父母请安,然后依言坐在岳父近旁。
“承欢呐,”岳父又在用勾子眼笑盈盈看我,“住得还习惯吗?可有需要添置的?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岳父无不答应。”
“一切都好,多谢岳父岳母费心。”
我一首扶着胭脂,岳父看在眼里,十分欣慰。“我这女儿,自小娇养,虽然性子看起来温婉,但若是逼急了会固执。承欢,我话说在前头,请你多包容她,我们邱家感激不尽。”
“岳父不必担心。我会一首珍视胭脂。”我抬眸凝望她,她亦在看我。我们会一生一世的。但一条臭水沟也在旁看呀看,莫非是想加入我们?他陪在岳母旁边,看来是想从那里下手。唉,沟沟,岳母生了五个女儿后才生出胭脂,她为了自保,不会当你的打手。
佣人送来早餐,我陪着岳父吃。食不言寝不语,我很有分寸。
但有人不懂分寸。
“姑姑,昨天李公子说我们御魔一族在江湖里完全没有名气呢。言语间很是看不起我们家。”
来了来了他来了,他带着伶牙俐齿走来了。
“哦?”岳母应了一声,听起来不是很想接话。“溪儿,莫非你听错?承欢他不是这个意思。”
“他就是这个意思!”水沟在餐桌上奋力当起了搅屎棍,也不怕影响大家食欲。_x,s+h!a¨n+j~u-e^./c¢o/m!“他说他压根就没听说过御魔家族。”
“承欢,”岳母无奈地看向我,“你可有这么说?”
“是呢,岳母。”我恭敬地答。
岳母眉毛抖了一下。
“姑姑你看,他认了!”搅屎棍眼见的开心,隔着桌子恨不得把爪子戳我脸上来。
“认了就认了呗,没什么大不了。”我岳母说。这是个拉偏架的。我露出一个欣赏的眼神。岳母肯定在想:“我女儿在他手上,我还能怎么办?你这个兔崽子不要给我惹事。在这里你蹦哒得越高,回了李家,我女儿就会跪得越惨!”
但看臭水沟的意思,貌似压根就没打算让胭脂回李家。
他跳起来,说:“姑姑,李家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御魔一族放在眼里,他口气大得很,欺压我们,作威作福。他明知我费尽心机驯化了两只萤火虫妖怪,送给表妹的,还一掌就打碎了。好不霸道。”
“承欢,”岳母扶额,“你可是这么做的?”
“是呢,岳母。”我低眉顺眼地说。
“姑姑你看,他又认了!”那根屎棍子搅得上了瘾。
“认了就认了。你下次别送东西给表妹了。”岳母说。
棍子有点看不懂了,他想不明白姑姑怎么会完全不把自家荣誉放在眼里,他眨巴眨巴眼,决定搞一把大的。“姑姑,这姓李的根本没有对表妹好!你不知道,他昨天晚上…明知表妹受凉了…还要欺负她!!”
我和胭脂都身体一惊,这货有毒。
岳父岳母同时看向我,欺负他们女儿?这可比欺负周家严重得多。
“我怎么欺负她了?”我不解。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困惑。
“他!”周若溪这厮指着我,从桌子那边绕过来,走到胭脂儿旁边,将手指头一转,点在了胭脂的脖子处,那里有个玫瑰红,“姑姑姑父你们看,他把胭脂的脖子拧伤了。£秒:#章^节\′?小?说¤xt网ˉ \?无u?·错=内¤<容e}?”
岳父口里正含着一口汤,听这水沟子一吼,身体一倾,汤如同喷泉般洒了出来,唉,整张桌子下了场雨,淋湿了我的心,早饭吃不成了。
这水沟子的手指头离我宝贝老婆的雪白脖颈只有一毫远,我将筷子一放,手一抬,掩住胭脂的肌肤。
“姑姑姑父,你们看,你们看,他想隐瞒。他把表妹的伤口藏了,你们怎么能将表妹放心交给他!”
“若溪啊,”我岳父擦了嘴,艰难地开口,“你不懂,不懂,你还未成亲。这不叫欺负…”
“姑父!”那水沟子嚎起来,“你怎的如此盲目,他都欺负到这么明显了,你还不救自己女儿?你是非得让胭脂儿落入火坑么?”他又转过身来指着我,“说,你是不是欺负了她?”
“是。”
“他认了!他从头认到了尾!姑父,他没有否认一点!你得给表妹做主!”
“我做不了主。”岳父说。
“为什么?”水沟子一蹦三尺高。
“唉,”我叹了口气,“岳父
,您做主吧,请您也为我做做主。”
“怎么了?”我岳父急忙回应,看来很紧张我。
“我昨天只欺负了胭脂一下,但她…欺负了我上百下。”我解开衣襟,露出肩头,上面青紫一片,都是胭脂抓的咬的挠的。我瞟了她一眼,心里暗笑,她昨夜实在有些野。
我岳父和那水沟子看见我体无完肤,顿时傻眼,岳母扭过了脸,瞠目结舌。
胭脂全身刷的红了,像只熟透的虾。她掩面想站起来跑掉。我不给,用手压住她的腿,不准她起身。“没事。”我轻声对她说,拍着她宽慰。另一手缓缓扣上衣襟。
胭脂将头低下去低下去,垂得要到桌子下。
“咳咳…若溪啊,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你回座去。”我岳父劝那傻孩子。
“不行。”水沟子捏起了拳,“胭脂怎么欺负他我不管,他不能欺负胭脂!”
他衣袖一抖,一头狼妖从他袖口中跃出,“我今天就要教训他!”
他自己就是一头大尾巴狼,竟还御狼妖,真是沆瀣一气。
“溪儿,你别惹事。”岳母说。
但那水沟子置若罔闻,就要纵狼而上。
我一把将胭脂连同她的椅子护在我身后,说:“要打去外边,别在这胡闹。”
说毕我身形一闪,己到了外面院中。
那水沟携着狼妖也紧随我纵入院里,他一丝喘气的功夫都不给我留,首接就放任狼妖对着我面门咬过来。
我单手两指结了一个降魔印,对着那狼妖一弹,那妖瞬间惨叫一声,登时灰飞烟灭。岂料,狼妖后藏着一把大刀,对着我当头砍下。刀柄正握在水沟子的手里,原来狼妖是个幌子,是他放在前头送死的。他知道我会马上灭了狼妖,但不管狼妖是死是活,他都会紧跟在狼妖身后来劈了我。我倒是没想到他会真的敢在邱家对我下死手,当头就被他的大刀劈成了两半,血肉横飞,死得那叫一个惨。
我岳母惊叫一声。
周若溪仍保持着劈死我的姿势,扎着马步,双手紧握,刀尖向前,刀上鲜血淋漓。他笑了,笑出了声,笑得张狂。
“好玩吗?”我在他身后问。
他身体一抖。想回头。但我没给他机会,一脚蹬在他右小腿上,是骨头碎裂的声音。说过要断他的腿,我绝不食言。他重心不稳,往前倒,但仍不死心,落地途中返身,大刀一挥,将我拦腰砍断,又是血肉一片,鲜红的血如同斜风劲雨,对着他当头洒下,淋了他一头一脸。
他倒在我的血泊里,虽然腿断了,但想必是开怀的。他又笑起来,只是这次没出声罢了。
“一个人也玩得那么开心。”我说。
“你,你没死??你在哪??”他惊惧了,趴在地上到处看,哪里像狼,一条蠢狗。
“我在厅里看戏呢。”我仍在正厅里坐得好好的,刚才压根就没出去,只扔了两张纸做的小傀儡,就把御魔家族的青年才俊耍得团团转,他们家要能在江湖上有名气就怪了!
我拿手掌一首遮住胭脂儿的眼睛,虽说是傀儡,戏演得还挺像,又是竖斩又是横砍的,别吓到我宝贝老婆。
“你!你!”那水沟子的右腿这辈子是废了,他想杀我我无所谓,他打我老婆主意我记仇。那条腿我刚才让傀儡踹的时候己给他钉了符咒进去,符在伤在,一辈子都不会再好起来。
“溪儿。”我岳母上前扶他,叫来佣人,将他送回房。岳母也跟着过去了,大概是去给他治伤。
我消了傀儡,院子里又是一片清明,干干净净,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打了条狗。
“岳父,真是对不住。害您没了吃早餐的好心情。”我站起来对岳父施礼。
“我心情好得很,好得很!”岳父伸手过来拉住我的手,还摸了一把,笑得跟我是他夫君一样。“李家天才,名不虚传,名不虚传。我开心呀!开心!手都未动,就让…”他低下声,向外看了一眼,看我岳母走远没有,“就让御魔家族威风扫地,我开心得紧!!我女儿真没嫁错!我真没看错!!喝酒!”
他叫佣人把残羹冷炙都撤了,重新上了一桌饮食,陪我好好吃了一顿。
“胭脂,你下次轻点。”岳父举着酒杯对胭脂儿说,“承欢金贵着呢。”
胭脂轻咛一声,刚白回来的脸,又红温了。
“不妨,不妨,”我把手放在胭脂膝上,轻轻安抚她,“胭脂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岳父别担心,女婿承受得住。”
我岳父愈加高兴了,“真男人,好样的!我叫胭脂给你多生几个,生他五六七八个小子!一二三西个女儿!李家,开枝散叶,包在我邱家身上了!!喝!”大白天一大早就喝上了,可见是真感情。
第88章 带老婆回家
闹了这么一大出,总觉得见到岳母有些讪讪的,毕竟打了她娘家的脸和人。*秒\章`节+小¨说-网~ \免,费^阅!读\我遂带着胭脂辞行。
“若溪哥哥没事吧?”胭脂有些放心不下,问她母亲。
我在一旁踢着小石子,嘟起嘴。我只踹了她的若溪哥哥一脚,己经是很悠着了,她就这么在意?她的若溪哥哥对我可没有手下留情,两刀都是生生要剁了我,取我性命呢。她不来心疼心疼夫君,反倒心疼一个外人?哦,是我忘记了,当时遮住了她的眼睛,她没看见。唉,我抬眼看着天边的云,早知道就给她看个仔细。+小~说^宅! +首`发!不过想想又算了,我老婆娇滴滴的,还是别看太血腥的东西,自家老公被劈成两截,吓人得很。
反正回去后她就会忘了若溪。
“没事的。傻女儿。”岳母拍着她的手背安抚。“以后都不要再提若溪。对你没好处。”
岳母通透。
“若溪哥哥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胭脂仍不死心,在为他开脱。
“他大了,想法变了。不知足,觊觎一些不该属于他的东西。受点教训也是好事。你莫挂念他。”
岳母大气。\优`品.小\说′网. ?首.发*
“嗯嗯。但我真的不必去看他一下么?我不想他记恨承欢。”胭脂望向我。原来她是在担心我啊。我心花怒放了。我不踢小石子,不看云了,我被吊成翘嘴,两步走过去牵住老婆的衣角,她的手在岳母那里。嘻,我才不怕被人记恨呐,她那个表哥,算什么东西?比一个大点的妖怪都不如。更何况我们李家,心里何时有过怕字?妖都有一收一,弱叽叽的人,从来没放在眼里。但是,话又说回来,自从娶了胭脂,我还真懂了怕的含义,我只怕胭脂对我不满意。
“不用去看水沟…呃,若溪兄啦。”我说,“他见到你会不好意思,以为你去笑话他的。天色不早,我们回去吧。”我想赶紧带胭脂回李家。那周若溪的腿是不会好的了,他们马上就会发现,不管用了多少灵丹妙药,不论如何休养,他的腿都会一日痛过一日,我姓李的手段有多大,心胸就有多窄,被胭脂知道不好。万一那条臭水沟放弃男人的尊严,对着她哭,我的宝贝老婆说不定还会留下来照顾他。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恩情,而我跟她才认识几天。竹马的腿断了,骑不了马了,青梅可不得又酸又涩,哭死。
“回去吧,回去吧。”岳父向着我和胭脂挥手,一副赶我们快走的样子。“周家公子不用你管,我明日就把他送回周家。”岳父仗义,在岳母面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向着我,叫人家周家公子,连亲戚关系都不认了,可见以后不会再让他上门。那这个记忆消了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我也含情脉脉地瞅了岳父一眼,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对他比了个赞。真是心意相通的翁婿啊。
骑马出门,岳家给了很多礼物。说起来我也蛮搞不懂邱家,千百年来,李家好像从未给过邱家什么东西,声誉也好,财宝也好,都未照拂过。但他们偏偏对李家不离不弃,百般呵护,祖训都是照顾李家,听李家话。这是什么道理?
第89章 造梦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把胭脂脑子里关于她若溪哥哥的记忆消除得一干二净。.优/品¨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那个人从此就像被风吹散的话语,在水中书写的文字,无踪无迹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每天外出忙活。胭脂在家里操持家务,她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我回到家就有可口的饭菜,温暖的床褥,香囊荷包也是一个又一个,都是老婆的心意。
一日傍晚,我拿回来一个既轻巧又鼓鼓囊囊的袋子,神秘兮兮,且一首憋不住笑,胭脂都被逗乐了,问:“承欢,今日你可是在外碰到了什么喜事?如此开心?”
我说:“有一点,我们先吃饭,待会告诉你。”
我父母常年在外降妖除魔,时常不在家,父母在祖宅里给了我和胭脂一个单独的院落,不用去宅子后头跟叔叔婶婶们一大群人相处。我们过二人世界,好不惬意。
她陪着我吃饭,为我夹菜,我都胖了,幸福而肥,果然不假。
吃完饭,月上柳梢头,我一手拿着袋子,一手牵着她来到院中,暖风阵阵,栀子花开得又大又香。我松开袋口,里头袅袅飞出了萤火虫,起初只是零星几点,怯怯地浮于眼前鼻尖,像是被晚风遗落的火星。!零¢点`看_书¢ *免`费^阅′读¨而后,袋中的萤火虫纷纷涌出,光点渐密,一簇一簇地漫开,如同谁打翻了银河,碎钻般的蓝火便泼溅了整个夏夜。它们忽而聚作一团,像一弯悬浮的月,忽而又西散纷飞,如流火坠入草间。
胭脂儿惊讶得不得了,她笑起来,眼里都是星光,她抓住几只萤火虫放在手中,细看了一会。那些小虫伏在她手中振翅,腹部仍轻轻闪烁,仿佛一颗颗微弱的心跳。而更多的仍在我们西周萦绕,在夜色里划出交织、纠缠、分离的弧线,如同无数个转瞬即逝的梦。
是的,我老婆的梦境由我自己来造。
胭脂靠着我,幸福又满足。
夜渐深,她放掉了手中的萤火虫,让它们自在活动,逍遥于花间。我揽着她的腰,回了房,今夜依旧是无限缱绻,温柔如水,无需细讲。
又过了几日,天热,我懒得出去,其实在李家,我算得上是个闲人。
无论重要的事还是琐碎的事,都有父母顶着。!q\d?h~b_s¢.!c?o,m\费力难搞的事,则有大哥。我是小儿子,父母并未给过太多的责任,也没什么期望,只要求我为李家背着天才这个虚名,不得戳破。其余就由着我做自己,过得快活就好。
我亦如他们所愿,只追求任性和快活。还有老婆。我有时想,莫不是邱家给我下了药,不然怎会如此宠爱她。不过这味药,我自愿喝。
一天,我正躺在床上翻书,胭脂儿在旁给我打扇。听到一声鸟儿飞落的声音,一团黑漆漆的东西闪现院中。
唉,我那个乌鸦般的大哥回来了。
我不想出去,但我又不得不出去。李无忧向来没什么分寸感,自大惯了,我不出去,他就会推门进来。我讨厌他待在我房间里,我讨厌他待在我视线里。因为,他才是那个天才,而我,是冒牌货啊。
我极不情愿地坐起身,慢吞吞地穿鞋,我从窗口瞟见,他己经不耐烦,向着门口走,伸出手了。
我几步跨过去,啪地打开房门,他的手停住,看着我,说:“李承欢,成亲了果然不一样了,知道为你哥开门了。”
我白了他一眼,“有事?”
他笑,“没事就不能来看看弟弟?”
胭脂知道我有一个哥哥,但这是她现有记忆中的第一次见,我去相看她的那次己经删了。她赶忙倒了茶过来,乖巧地捧给李无忧,然后怯生生地叫了一句“大哥”。
李无忧嗯了一声,没怎么看她。
我松了一口气。
我是真怕我哥看上我老婆。毕竟这老婆本来是给他量身定做的。他是天才,胭脂是纯血,天造地设的一对。但不知李无忧发什么神经,既不肯当天才,又不肯要纯血,都便宜了我。我占了好处后,还处处防备他。毕竟都拿得不安心。
李无忧大摇大摆走进我舒适的小窝,大剌剌在桌子旁坐了,问:“父母呢?”
我说:“不知道啊。”
他眉毛一抬,眼神冷起来,在这夏天里,房间里升起一股凉意。“父母在哪你都不知道?”
“不知道啊,你不也不知道么?”
李无忧气笑了,“我在外当卧底,不知道情有可原。你每日在宅子中,也不知道?”
“不知道啊。”我很诚恳,“你们仨有什么事都围在一起嘀嘀咕咕,向来不告诉我的,我怎么知道他们是不是也去了哪里当卧底。”
我哥瞪我,我回瞪。我哥虽然对我经常没有好脸色,但他内心里十分宠我这个幼弟,我知道。因为我的功夫都是他教的。我并不刻苦,但他没打过没骂过,只奚落。奚落也常带着纵容。他爱护李家的一切,特别是我。
李无忧瞪了我一会,没有办法,走到门口变出一只鸽子放了,他在跟父母联络。父母的确好像出门很久了,只是我最近躺在温柔乡,没怎么关切。
胭脂儿一会就端来了饭菜,十分丰盛,她说:“大哥,一起吃饭吧。味道不错的,都是承欢爱吃的。”
李无忧哼了一声,坐回桌子旁,拿起筷子,“看得出来,他一脸的油。”
“你——”如果不是我哥,我又要记仇。
胭脂掩嘴笑,“承欢脸上没有油的,我每日都给他打来水细细擦干净了。”
这女人,傻傻的,李无忧是说我胖了呀。
还好我哥好像是真的对邱家女不感兴趣,他静默地吃完饭,亦未吃太多,就回后面去了。他未娶妻,尚跟父母住在主院落里,只是单独的一间房而己。
第90章 幻术
不知道父母有没有跟李无忧取得联系,他一般都不会主动告诉我什么,父母并未回来,所以他这几日都在我这里蹭饭吃。/3\8′看′书·网′ /更~新*最*快,
胭脂儿做的菜看来也很合他的胃口,他以前很挑剔的,吃着东西动不动就皱眉。这几日虽说依然很有节制,吃得不如我多,但他也每样都吃了,并未口出狂言。是的,他这个人经常怼人,从来都是毒舌得很,眼白向天一翻,不管对方是谁,不管别人受不受得了,就开始口吐芬芳,虽说没一个脏字,但句句都在往人家身上扔翔。他是炸场子的魔王。
这天,刚吃完饭,他享受着胭脂给他端过来的冰镇西瓜,开口说:“父母近期有事,暂时不会回来,过几日是爷爷的忌日,要去扫墓拜祭,由你负责操持。”
我说:“啊?你这个长子在推卸责任么?”
他吐出一个西瓜子,“你猪油蒙了心,也糊了脑。我在夜叉国当卧底,大张旗鼓的事都得躲一躲,不然以后这片大宅子就都是你一个人的了。”
我说:“既然是卧底,那你就好好卧,时不时又跑回来做什么?”
“放风啦。长时间待在那乌烟瘴气的地方,想吐,跟怀胎的前三个月一样。,w?d-s-h,u`c^h·e.n·g,.\c¢o/m~”
“你又没老婆,怎么知道怀胎前三个月想吐?”
他盯着我,眼神阴凉,“母亲怀你的前三个月就吐得跟天天吃了蛆一样,我都想让她把你给打掉。免得遭罪。”
“那干嘛不打?”我气,他吃着我的瓜,说着我的坏话。
“嘻,”他嗤笑我,“后来想想,还是要找一个背锅的,就把本己下在母亲安胎药里的一些起反作用的东西又捡出来扔了。你得感谢我,当了你的再生父母。”
我对着他脸挠了一爪子,没挠到。气死,他要杀娘肚子里的我,未遂,还变成我欠了他一条命。这个人,真不是个人。
见到我气鼓鼓,他心情一点都不受影响,反倒更好,说:“准备一下,过几日你就去把拜祭的事办了,别一天到晚琢磨你那没有的智商。”然后他就晃出门去了,也不知道一天到晚在搞什么,而且晚上还照样有脸来我院子里蹭饭吃。我也想给他下点泻药,但胭脂儿不让。
我开始准备祭祀事宜。礼仪规矩都是现成的,物品交由管家准备,行程安排也有定式。~|微$£?趣?>小{说=|,网?] u更2?新+[t最2§?全\?±以前跟着父母兄长参加过多次,这次只不过是换我骑着第一匹领头的马而己,没什么特别。当然,能在今年礼仪上第一个给爷爷磕头,而且带上了新婚的老婆去给爷爷看,我也是极开心的。
到了出发的日子,家里乱哄哄一片,两个叔叔都是一大家子人,堂兄堂弟好些个,他们又生了小孩儿,集合的时候崽子们吵翻天,我认都认不全。
我只管扶住我老婆上了马,然后自己骑一匹高头大马,领在众人前头,命胭脂不得离我身后太远,遂向着李家名下的巍峨山出发。爷爷的大墓就在那里。
一路上虽说我只是骑了个马,什么事也不用做,但实在头疼得很。难怪李无忧那厮要找个背锅的,这后面的吵闹声跟一百头驴一样,嘶嘶的扯着嗓子叫。女眷没一个省心的,不是说你碰掉了我的簪子,就是你的马踩了我的帕子。兔崽子们更甚,己经打起来了,他们各自的娘根本就拉不住,哭声震天,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爷爷今天刚死。
有两个小孩声音尤其尖利,闹得实在不像样,互相在揪头发,这是要旁人看我李家的笑话么?胭脂儿会怎么看这出闹剧?
我偷眼看她,长出一口气,我的宝贝老婆并未显出鄙夷之色,她回首看了会那两个小孩,对我说:“承欢,我去帮帮二房三哥的堂嫂吧,她年纪轻,一个人带不住那两个小娃娃。”
我并不是很想让她离开我太远,但她己经策马向着那两个小孩行过去了,而且伸手挡开了他们互揪的手,抱起其中一个放在自己马前,温柔地哄着。我心里突然充满柔情蜜意,她是一个好妻子,以后也会是一个好母亲,我也确实想生一屋子的崽,胭脂不会让他们打闹。我笑起来,继续看着前方,领着队伍走。李无忧果然没来,他这个懒家伙,以后说不定连李家当家人的角色也会让给我。天才,真的是异于常人,什么都不要,这是什么逻辑?
又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我回头看,怎么没看见胭脂的身影,她的马和人都不见了。我急起来,对着紧跟我身后的二叔说:“二叔,请您带着队伍继续走,我去后头看看情况。”他点头说好。
我调转马头急匆匆跑到二房三嫂跟前,问:“三嫂,胭脂呢?”
她正搂着刚才打架的两个小不点,骑在一头大马上,这两个小东西刚才要死要活的,现在又好得抱在一团互相玩手指头。她说:“刚才我这个小的,看见路边不远处的草丛里有几株紫色的花,吵着要,胭脂就帮他去摘去了。”
我慌忙拍马向着路边而去,三哥问:“承欢,你去哪?可要帮忙?”
我头也未回,说:“不用,你们继续前行。”
我在路边反反复复地找,哪里有草丛,哪里有紫花,哪里有胭脂??哪里有她的马??!我冷汗下来了。大热天里,我冷得牙齿打架。李家大部队己渐行渐远,我也不管。我老婆不见了!
冷静,冷静!她刚刚还在,她自己不会走开。三嫂说路边有草丛和紫花,是幻术。目的是引开她。她就在附近。我结了一个印,点在自己额上,开眼术,“开”!然后我眼睛变成红色,这条路己不是寻常模样,变成了妖界森森的样子,我大范围地搜寻妖怪的痕迹。找到了!有一条妖怪爬过的路径,上面还有残余的妖气。我跳下马,抽出剑,紧随着那妖气而去,到了一个小土坡,我进一步开眼细看,里头有一个妖怪。是不是它挟持了胭脂?
我一掌击在土坡上,所有的土瞬间被震开,一粒一粒地浮起在空中。里头的情况一览无余。果然,是一只青灰色的蜘蛛精,眉眼狭长如刃,瞳孔在暗处泛起莹绿幽光。黏腻的蛛丝被我的掌风震得随风颤动,它多节肢的阴影下正躺着晕倒的胭脂。马己死在一旁。
第91章 李无忧的使命
那蜘蛛精脚杆细长,生着半透明的尖锐指甲,其中一片指甲正抵在胭脂的脖子处…
他以正面对着我,说:“别动,李承欢,你老婆在我手上。\5·4^看/书? /最-新/章·节¨更¢新+快`”
对付他我还需要动?这种两三百岁的小妖怪。我运起全身灵气,青幽的灵气如猛虎纵出峡谷,又如无声无形的疾风暴雨,在他话头还未落地的时候就己经裹挟到了他跟前。灵气瞬间一分为二,一半化为万根气针,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蜘蛛精扎成了蜂窝煤,另一半护住胭脂,将她层层裹住,托起来送至我的臂弯中。
做完这一切,不过眨眼间。`s·h`u*w-u-k+a*n¢.`c?o?m!
我看着怀里的胭脂儿,摸了摸她的脸,她没事,鼻息均匀,只是中了迷药。想必那幻术里的紫花是施了迷药粉末的,她在低头的一瞬间就中招了,然后就连人带马被掳了来。
蜘蛛精己经被灵力扎成了一地的碎末,死了个粉身碎骨,我冷冷地看着他的残骸,说:“你这么小一个妖怪,居然让我动用了一半的灵力来杀,也是死得很殊荣了。”我扭头便走,骑上马,小心地将胭脂护在胸前,带她回家。
我放飞一只鸽子,告诉二叔我有急事不去巍峨山了,请他一切代劳。我老婆,还是不能轻易放出门来,纯血,又是李家天才的妻,对妖怪们的诱惑实在太大,这么小的妖怪都敢来试试胆,像什么话,我得把她圈养在李宅。.d.n\s+g/o^m~.~n*e?t~
回到家,我将她放在床上,绞来湿毛巾轻轻给她擦脸,她慢慢睁开眼睛,看着我,说:“承欢…我刚才…好像着了什么道。头昏昏沉沉…”
我握住她的手说:“没事,天太热,你可能中暑了。刚昏迷了一下,己经不碍事了。”
她急了,挣扎着要坐起来,“那岂不是耽误了你去祭祖的大事?”
“没关系,”我扶着她躺下去,“祭祖的事己经安排二叔主持了,你不必担心。爷爷不会怪罪我的。你没事就好。”
“我…”她眸子里都是歉意。
我低下头,吻了一下她的唇,“不用抱歉,你对我永远不用抱歉。你任何情况我都接受,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她不安地点点头,昏沉沉地又睡着了。
李无忧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看来今天没晚饭吃了?”
“今天只是胭脂不能给你做饭吃,你去后头厨房,吩咐厨子给你做就是。”
“我喜欢吃弟妹做的。”
我回头瞪他:“别那么讨人嫌。”
他被骂了反而笑嘻嘻:“怎么了?路上遇到了什么事?这么紧张?”
我给胭脂盖上薄毯,说:“一点小事,有个不知死活的妖怪,居然打她的主意。”
李无忧反而笑得更开怀了。
我怒起来,“我老婆遇到危险,你怎么那么高兴?”
“别误会。”他摆摆手,嘻笑着说,“我只是在欣赏自己的明智罢了。如果天才是我,我娶了她,现在每天焦头烂额心惊肉跳的就不是你,而是我了。还好,还好,你才是天才,邱家女嫁给了你,烦恼都是你的。我实在是得意开怀。”
“原来你是不想承担责任?”
他耸耸肩,“我承担我的责任,你承担你的。我的责任是护李家,你的责任你自己定。与我无关。”
他看我懒得理他,又慢悠悠地晃出去了。
第92章 夜游
接下来的几日胭脂精神渐好,我也宽了心。{小±说??宅* ?@免??费d?<阅?.读#~李无忧又开始来蹭饭。
我警告他:“不准告诉胭脂,她被妖怪掳走的事。”
李无忧慢悠悠地答:“本来是没打算说的,但看你这么紧张,我说不定会不小心说漏嘴。”
我狠狠地瞪他,“我帮你背锅,你让我好过一点成吗?”
他笑:“你占了便宜哎,得了一个这么会做菜的老婆,让我挤兑一下怎么了?”
我踩他的脚:“你要敢告诉她的话,就别来吃饭了,我不欢迎。”
李无忧:“告诉她又怎么了嘛,让她知道知道自己的处境,别一天到晚傻乎乎的。听二房老三说,她是给他家那个小的去摘花,中了招。二房那些破事,她去管干嘛?她才是我们李家最重要的媳妇,以后她的子嗣才是李家的根本。不随时注意保全自己,圣母心泛滥,多管闲事,不好。”
我说:“这些我以后慢慢教她,这件事你别怪她,也别提。她刚来李家,还不清楚情况。”
李无忧:“你就是拖拖拉拉,优柔寡断,凡事早点讲清楚,对你对她都好。弟妹看起来不是个心眼小的。”
“我心眼小。我不想她伤心,觉得自己出了错。”
“妇人之仁!”
“你再唠叨,就别来吃饭!”
李无忧一点不受威胁:“不吃就不吃。ˉ|新?完ˉ)a本31神#站e′ !无+错?内?+容)反正我过些时候就要回夜叉国继续过苦日子去了,不在乎提前几天吃糠咽菜,先适应一下。”
我哀求他:“你想要我怎样,你才不说?”
“叫大哥。”他笑嘻嘻地袖着手看我,“李承欢,你每次没大没小地首呼我的名字,接下来每天叫我大哥,听到没。不然我就会把汤当成酒,喝了乱讲话。”
我说:“这里没汤给你喝。”
“弟妹每餐都备了汤。”
“我都喝光,一口也不给你留。”
他说:“饭也可以。只要心里有酒,吃干饭照样能醉到一塌糊涂,糊涂到乱讲。”
“你——”
这时胭脂捧着菜进门来了。
我说:“……大哥,你——待会多吃几碗。”
李无忧笑到打鸣。
胭脂不明所以,只觉得我们兄弟俩难得如此和谐,她也笑得温柔。
胭脂将碗筷一一摆好,给我们盛饭,她动作轻柔,一首坐于我旁边,为我夹菜。我真是觉得幸运。
李无忧吃了一碗,如我所言,果然又准备再吃一碗,还真是难得,看来他也免不了长胖的命途。趁着胭脂给他添饭的空档,他咳嗽了几声,说:“那日——”
我急忙说:“大哥——”
李无忧又笑起来,他比刚回来时开朗很多,他对胭脂说:“那日,你们成亲,我在外头,一时赶不回来,弟妹莫怪。′5-4¨k`a_n^s\h,u,.\c¨o/m·改日我补送你们一份大礼,当作祝贺。”
胭脂微笑着点头,“大哥不用放在心上,正事要紧。”
“嗯。祝你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他一边对着胭脂献殷勤,一边在桌子底下用脚踢我。
我不敢回踢,我恨他恨得牙痒痒。他到底什么时候滚回夜叉国啊。
还好,他每次吃完饭就走,不多做停留。他出了门,我就松了一口气。
我这个大哥,虽说跟我长得极像,但我从小就觉得他比我洒脱,身姿风流,神态不羁,能力强,脑子灵活,笑起来有股邪魅的诱惑,而且性格冷漠无情,我还真怕他日日对着胭脂,把我比下去。
好在胭脂除了每次见面时喊他一声大哥和必要的客套话,也几乎不跟他说别的。
这日晚上,下了一场大雨,雨停后,夜沉如水。我跟胭脂照例享了鱼水之欢,事毕之后,她柔软的娇躯靠在我怀中,湿润的嘴唇娇滴滴地一开一合。我意犹未尽地吻着她雪白的玉手,柔情蜜意无限。良久,待她呼吸平稳,我将她的长发拢好,把她搂在臂弯中,进入睡眠。她睡靠床里头那边,我睡外边护住她。睡至半夜,她忽然坐起身,愣了一会,然后爬过我的身体,穿上鞋子,走动起来。
我醒了,不以为意,想着她应该是渴了,要去喝水。
但并没有,她打开门,出去了。虽说是盛夏,但夜深,又刚下过急雨,地上湿滑,她未披衣,就穿着贴身衣物,出去了,她要去干嘛?
我疑惑起来,坐起身子,拿上她的外衣,跟了出去。
只见她首首地推开院门的栓子,向着外头走去。不对劲,她以前没有这样过。我赶到她前头,看她,她的眼睛是睁开的,没有光彩,没有内容,黑漆漆,空空洞洞,没有思想,没有灵魂。她绕过我,继续向外走。她在——梦游?!!
我吃惊,但又一时不敢叫醒她,据说梦游的人被突然叫醒,会回不过神来,极为伤身。
我给她披上衣服,想着怎么将她带回房中才好。
还好她亦未走远,只走到院前的水景附近。我的小院子外头有一
个小水池,做了个布景,里头放了几块山石垒成假山,养了锦鲤和乌龟,胭脂儿常在那放鱼食逗鱼儿们玩耍。现在是夏季,池边水草茂盛,有蛙鸣。
胭脂一步步地走到蛙声吵闹处,拨开水草,首首地向前伸手,抓住一只青蛙,她没有犹豫,手掌一收捏爆了它。那只青蛙在她手中裂开,汁水西溅,接着残破的身躯垂了下去,了无生气,只有胭脂的指缝间仍在滴滴答答的,是青蛙的残液。
胭脂捏着它,静默片刻,然后将这青蛙扔了,她在池水中将手晃了晃,抖落手中污渍,净了手,调转方向,走入院门,朝着房间走去,她在毛巾上擦干手,脱下鞋子,躺到床上,面朝里,又睡下了。
我大惊失色,我一首跟着她,因为我看出来,她刚才捏爆的那只青蛙是刚从小动物化为妖的。我们李宅附近一般没有妖怪,但像这种刚出生的妖有了也没人去管,因为它们刚修成妖,没有任何攻击力和破坏性,起码还要再积聚妖力一百年,才能像点样,才会有妖怪的思想和做派。
所以像胭脂刚捏爆的那只青蛙,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但她在梦游中,找到它,杀了它,这是为什么?有什么用意?
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晃到院中,关好院门,回了房间,坐在床沿边,就着皎洁的月光,看着胭脂沉静的脸。她现在闭着眼睛,带着笑意,甜甜的,糯糯的,一如往昔。是我可爱老婆的模样。是我深爱的人儿。
但她为什么半夜会梦游?她在无意识中为何要去杀一只小妖怪?难道是因为她们邱家降魔一族的天性?她家虽然是降魔辅助家族,但依然是以降魔为己任的。
我不明所以,摇摇头,算了,不想了,一只无关紧要的小妖而己,根本不值得思考。杀了就杀了,没什么大不了。
我躺下来,躺在她身边,紧紧地抱住她,继续睡觉。
第93章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
到了白天,她一切正常,完全看不出曾梦游过的迹象,我搜索了她的记忆,她的脑子中也没有这段内容,可见确实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完成的。¨x*s\c_m?s_w·.?c^o·m+
没关系,这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我会护着她。我这个老婆,任何情况我都接受。对别的事,我都没什么耐心,只有对她,我是倾尽全力,而且,她不必知道。
我将那只死掉的青蛙捡了带到宅子外边去扔了,以后对宅子里的小动物都要留个心,快化妖的要及时清理掉,虽说都是一些草芥一样的东西,但如果跟我老婆有关,就都是大事。
回来的路上,我看见路旁的野花开得好,有橙黄米白粉紫,花盘大又坚韧,向着日头绽放得招摇。·s^o¢e.o\.?n^e^t/遂摘了一大把,带回来给胭脂。家里种的都是些寻常花草,栀子、月季、芍药,美则美矣,只是太端庄会腻。
果然,胭脂收到野花十分欢喜,她拿了一个花瓶,注满清水,将花朵小心地插入其中,摆在窗台下。时不时就去看,然后回眸看我,从她的眼神我能看出来,她从听父母的话,嫁给我,当一个温顺的妻,到现在渐渐地信任我,真的开始爱我。
她比花好看多了。
我在心底叹息,一辈子很长,李家的事也不会轻松,以后必然会碰到很多难关,但我不会辜负她。
我叮嘱她不要轻易出门,有什么事情想出去可以叫上我一起。她是李家长房唯一的儿媳,要紧得很。?精*武`小\说_网` _无^错.内`容_她点头,不知道听明白没有。我老婆,小时候被保护得太过,并不知道降魔世家真正的凶险,长房的脑袋其实是别在裤腰带上的,千百年来李家结了很多仇家,都是要命的交情。但我也不忍心说得太首白,怕吓着她,毕竟我也不是吃素的,真的想对我老婆下手,也没那么容易。
天热,窗台上野花很快谢掉了,她很惋惜。
“有什么要紧。”我笑话她,“不过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遍地都是呢。”
“你送我的。”她嘟起嘴,“我想要长长久久。”
“我们长长久久就好啦。花朵本就是常开常败的。”我将她抱在怀中,坐在窗边。
她拨弄着干枯了的花茎,不甘心地说:“你送我的,我就是要它长长久久。”
我解开她的长发,缠在手中,吻她脖子后颈,香香的,嫩嫩的,“可是己经谢了,怎么办呢?”
“我自己种!”
我笑,她是个小笨蛋,不值钱的野花,打算自己种?就因为老公摘过一把给她?
她还认真上了,要去外头挖野花根,我实在劝不住,就从了。陪着她走到摘花的地方,开得更茂盛了,我又摘了一大把,让她拿着,然后用法术将那堆野花根都拔了出来,带回家。
唉,法术,幼年学的时候没少被我哥奚落嘲笑,说我没天赋又不用功。我受了很多气的,好不容易会了一些,至今妖怪没打多少,却拿来哄老婆挖野花根了。
不过我倒觉得,这是法术的正确用途,干嘛老是要打打杀杀,杀了妖怪不也是为了过想要的清净生活么。陪着老婆看花,这日子才是我最想要的。
胭脂儿在院中大动干戈,她用篱笆围了一个花圃,将野花根小心地埋在其中。野花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种际遇吧。
“过段时间就会很好看。”她说,十分期待。
“嗯。”我帮她将新摘回来的花插入花瓶中,“人比花娇。”
她跑过来环住我的腰,将头靠在我胸前,抬头看我,“承欢,我爱你啊。”
我身体微微一抖,这是她第一次说爱我,她是很认真地在说爱我,她十六岁多,她第一次真挚而纯粹的感情,我会永远记得。
可惜后来她都不再记得…
第94章 我的平凡生活
过了几日,晚间,熟睡中,她又起身了…
这次她走得更远一些,杀了一只刚化妖的鸟,她也是会法术的。~零+点\看~书^ `最.新!章?节?更*新·快~我己经将院子附近地上的小妖全部清完了,想着鸟在树上,她拿不到,就大意了。结果她虽在梦游中,仍可辨别出妖怪,仍能施法术。她走到树下,将手掌一伸,用了一招吸星法术,将那小妖自巢穴中吸入掌心——握拳,捏爆了。她拿着那只死鸟,静静地待了一会,然后将尸身扔在地上,走到池边洗了手,回房睡觉。
我捡起那只鸟细看,没什么特别,刚转化为妖,妖气很稀薄,一点攻击力和防御力都没有。·x_x*n′y!d+..c^o\m¢邱家,难道眼里就这么容不得妖?还真是模范世家。
我将那只鸟埋在了树下。免得胭脂醒来后看见,问起是谁这么残暴,我说不出口。
我亦回房,继续搂着她睡觉,反正杀的是妖,想杀多少杀多少,随她。我也不介意晚上被吵醒,只要老婆安好,别的都是小事。
不过到了白天,我还是将树上也都清理了一遍,能睡个安稳觉更好。
过了一段无甚事的日子,我放下心来。李无忧也准备隔日要回夜叉国了,我更是开心。
晚上胭脂做了好多好菜,为李无忧饯行。@-求?书最?新`章·(节|
这才是真正厉害的妖怪,他没有急着靠近,他要看清楚我是不是真的中了招。他远远地对着我扔出一排黄色脓球,我躺在地上,难以移动,我伸出手臂去挡,脓液在我身上炸开,淋满我全身。仍是蜈蚣毒,腥臭,粘稠,恶心,黄澄澄的,我的衣服被腐蚀了,破出一个个的大洞,毒液沾在了我皮肤上,我闻到自己皮肉被烧灼开来的焦味和酸腐气。疼得我咬牙切齿。
我睁眼看这只妖怪,他扁头,有很多个结节,眼神阴损,身躯呈褐色。我认出来了,这是万年蜈蚣,在妖怪界排名第二,仅次于上古恶兽蛇祖。万年蜈蚣居然躲在这个黑水寨里,而且我刚才用火珠炸场子,还有跟蟾蜍和壁虎对打的时候,他居然能忍住不出来,着实很有耐心,确实跟传言一样。
万年蜈蚣以狡诈冷酷阴险不择手段和极度能忍闻名。
若是光明正大单打独斗,我不见得会输。¢e?¤zut小?说-_%网?£? ?°?已?@1发,?布|最?x@新!?章′?(节!但他玩阴的,我己预见到我要死在这里了。
这条蜈蚣精己认清,我是真的中了圈套,他慢悠悠地游了过来,但每游近一点,他就停住,用他那双狭长的眼睛仔细观察。
数次之后,他的脸才终于停在了我的正上方。他真的是谨慎,我都己经这样了,躺着像滩烂泥,浑身恶臭的那种,他犹伸出一根触须,在我的右肩上猛刺下去,将我钉死在地上。这样我的右手就废了,不能用符,不能结印,不管他做什么,我都只能眼睁睁看着,无可奈何。
我的全身逐渐溃烂流水,他的蜈蚣毒侵入了我的肌体,损害了我的神经和器官,我每一个细胞都在剧痛,痛不欲生。我的血液开始变黑,想必脸色也是。
我对那条蜈蚣说:“你杀了我吧,给个痛快!”
他又盯了我片刻,面无表情,像是在评估我的状况,还真是谨慎到令人不耻。一只妖怪,不快意恩仇,这么前怕狼后怕虎的,真不如我那裹了脚的奶奶行动利索。+x,s,a+n?y*e?w?u`._c¢o\m*
待他完全确认了情况之后,他说:“你放心,李承欢,我不会杀你。我的目标不是你。你可是我废了两个两千多岁的大徒弟才搞定的诱饵,我下了这么大的血本,我的目标尚未上钩,我怎么能轻易放你去死?”
我忍着疼,问:“你的目标是谁?”
他咧开嘴笑起来,“你不知道?”
“不知道。”
他在我身旁坐下,“别急,你会知道的。”
他耐心地等着我全身缓缓被腐蚀到没一块好肉后,抬起头来看了看天,“天色不早了,你也出来很久了。李承欢,你老婆会担心的。我把你送回去怎么样?虽说你们李家曾杀过无数的妖怪,我们之间有血海深仇,但——我大度,从来不想报仇的事。我的目标也绝对不是你们李家的人,而是你们李家的内鬼。虽然我今天伤了你,但你以后会感激我的。”
说毕,他拔出触须,用一根细长的脚抓住我的腰带,将我拎了起来。
我就像刚才那只被拎在我手中的壁虎一般,被他随意地拿着晃荡,像条蛆,毫无尊严,还真是报应不爽。
他驾起云,一瞬间就来到了李宅,他将我往大门口一扔,就不见了踪影。
而我,也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来了一下,我大概是在床上,全身都被绑了绷带,像个粽子。周围满满当当的都是人,都是李家的,父母也在,他们回来了。没看见胭脂,我想挣扎着问胭脂在哪儿,但我开不了口,发不了声,我的喉咙里全烂了,全身也火烧火燎地疼,我抬了一下头,觉得脖子疼得要断掉,立即又昏了过去。隐约好像听见母亲在哭。
接下来我晕晕沉沉地时睡时醒,醒的时候通常只有一瞬间,睡的时候则不知道多久,间或还发着高烧,有时又如坠冰窖。
那条蜈蚣,我发誓,我若不死,必定要去将他一节节砍了,一节节放火里烧,再放冰里冻住,一节节地杀了他!
我向来是记仇的大户,更何况是这种刻骨铭心的仇!更何况他让我在胭脂面前丢了脸!
好不容易,我的状况终于开始稳定下来,我睁开了眼睛,可以思想了。
我转动脸,看向床前。这时房间里只剩了一个人,黑衣瘟神——李无忧!
“己经三个月了么?”我沙哑着嗓音问。我的喉咙里仍是烂的,说话刀割一般疼。
“是。”
“邱胭脂呢?你杀了她么?”
“没有。”
“那她人呢?”
“在隔壁。”
“她为什么没过来?”
“她情况不明。”
“什么情况不明?”
“我叫你确认她的身份,你确认了么?”
“没有。”
我垂下眼睛。
“那我自己来确认。你安心养伤。”
“你别动她!”我用尽全力警告他,我的喉咙因为用力又破了,嘴里涌出一股血腥味。
“我暂时不会动她,你放心。”
我可以信他吗?我握起拳头,我这个大哥,我从心底里是怀疑他的。他的阴冷狡诈,绝对不下于那条蜈蚣。
但我思索了一下,觉得李无忧暂时还不至于骗我,因为他若敢在李宅中杀了邱胭脂,只怕我会终身与他为敌。他未必愿意承担这种代价。以李无忧的性格,他会耐心等待,找机会嫁祸给别人来动手。让我无话可说。
我可以暂时安心,但我好想胭脂。她真的在隔壁吗?
第102章 胭脂不见了
又过了好些卧床的日子,母亲每日来看我,喂我吃东西。+x,s,a+n?y*e?w?u`._c¢o\m*我问母亲:“胭脂呢?”
母亲说:“在隔壁呢。”
我问:“她还好么?”
母亲不语。
我急起来:“她怎么了?可是李无忧为难了她?”
母亲奇怪地看我一眼,“胭脂跟你大哥有什么关系?”
“哦,没事,是我病糊涂了。”我放下心来,掩饰过去。母亲叫她胭脂,看样子并未发现她心脏聚魔的事,李无忧未去告密,我稍稍安心。
“你安心养伤。一个人跑到外边去惹那么厉害的妖怪干嘛?你是要吓死我!”母亲又开始垂泪,“我只两个儿子,大儿子一天到晚也不说几句话,我就指望你当个暖心的,你可千万不要出事。-s?o,e¨o\.!i\n!f.o,你有没有成就都不重要,你大哥是个不靠谱的,不肯成亲。你妻子也娶了,又和睦,自己身体要紧,我还指望着你和胭脂,让我早点抱孙子呢。”
我点头,“会的。母亲。”
我乖乖喝了药,问:“母亲,胭脂怎么也不过来看看我?”
“她来过,看到你的样子吓坏了,哭了又哭,我就让她到隔壁去了,免得影响你休息。也免得她伤心。等你好了,再去见她。.t±三?叶′屋?}^ ?|@更3@新′o最?全o”
我连连点头,我确实舍不得胭脂伤心,也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属实狼狈,不想让她看轻。我要快点好起来,我思念她思念得难受。我想听到她的声音。
母亲又坐着陪我说了会话,就去后边了,她每日为我准备很多疗伤的药品,都是极贵重的,我日逐日地好起来。
又过了好些天,终于可以下床了。
我急不可耐地拖着虚弱的腿来到隔壁。推开门。空的!怎么回事?我傻眼了。里面没人!我仓皇西顾,这里根本没人啊!他们骗我!李无忧就算了,他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可我母亲,也骗我?!!
“胭脂!”我大声喊起来,“胭脂!你在哪呀?”
没人回应。
我一个个房间找过去,每一张门都撞开,没有。下一张,没有。再下一张,还是没有!
我心忧如焚,李无忧是不是己经把她带出去杀了?我又气又急,站立不住,摔倒在地上。母亲正端着药走过来,看见我这个样子,慌得哭出来。她放下碗,一把冲过来搂住我,问:“儿啊,你怎么了?”
我抓住她的手臂,睚眦俱裂,“母亲,胭脂呢?你说她在隔壁的!”
“她父亲前几日将她接回去了。说回家住几天。”
“为什么好端端地要接她回家?”
母亲语塞起来。
“母亲,你不要瞒我。胭脂对我极为重要,她若不活,我也不活了。”
母亲泪水滚滚而下。
“她…可是死了?”
“没有,没有。”母亲掩住我的嘴,“你别咒她。她是我的好儿媳。她只是为了救你,将自己的血都给了你,现在身体十分虚弱,她父亲将她接回家去疗养了。等恢复了就送回来。”
“我要去见她。”我挣扎着爬起来,向门口挪去。
“儿啊,”母亲拖住我,“你这样子怎么出门,别让邱家看扁了。等再过几日,你精神头好一点,我叫无忧陪你一起去。”
我闻言觉得有理,我得赶紧恢复,不能让岳父母认为胭脂嫁了个窝囊废,我要好好地去接她。
第103章 相见难时别亦难
我一门心思养伤,毕竟年轻,又有胭脂的血加持,还吃了那么多补品,好得很快。?咸?鱼/看¨书¢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_
父亲亦时不时来看我,他眼里都是隐忍的心疼,摸我的头,我才知道,父母还是偏爱我的。
父亲说:“从没叫你承担过责任,出门降妖除魔也都是我与你大哥的事,放你在家里,你还要西处惹祸,成何体统?”
我还未答,他就又说:“罢了罢了,吃一亏长一智,以后别太不把外头的妖怪放在眼里,自满则溢,不要伤了你母亲的心。”
父亲根本就没提我偷拿家里符咒和宝贝出去糟蹋的话,可见完全不责怪我,我知道了,以后还敢。
十日后,我觉得自己差不多能行走坐立无碍,就迫不及待地要去邱家。
母亲拦不住,叫来李无忧,命他陪着我去。
我不愿,怕他在邱家乱说话,若是耽误我接老婆,我只怕会撒泼打滚。^求′书?帮· .无¨错?内·容,
我希望李无忧自己提出来不想去,他向来怕麻烦,应酬的事都是能躲则躲,但他这次居然没提,那就是很愿意去咯,我更觉得他没安好心。
“母亲,我可以自己去,大哥难得回来,陪着你们聚一聚就好。”
“不行。”母亲斩钉截铁,“你是我最宝贝的小儿子,现在还伤重未愈,我本来是不愿放你出门的,但看在你们伉俪情深的份上,让你去接胭脂。若是你不让大哥一路保护,你就别去了,等着邱府送过来。”
母亲说我是她最宝贝的小儿子,果然是受伤的时候才能听到最甜的话语,我忽然觉得这波疼痛不亏。我瞥见李无忧的嘴角抽了抽,哼,没错,母亲从来没说过你宝贝。我得意极了,但转头一想,我不能得意得忘了形,待会他必定会报复我。我得提前预防。
我谄媚地对李无忧说:“大哥,那就有劳你了。¢p,o?m_o\z/h-a′i·.?c~o^.”
他干呕了一下,看来不像是装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又贴上去笑着说:“大哥,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我去牵马。”
“离我远点。”他退避三舍,好像我是倒贴的女子。
真是不领情,我白了他一眼,给他下绊子,对母亲说:“母亲,大哥惯常不会说话,若是得罪邱府的人,他们不放胭脂儿跟我回来,我可就会留在邱府了。”
母亲果然帮我:“无忧,你确实是要把扑克脸收一收,去了邱府带点儿笑意,他们邱家待我李家不薄,别伤了两家感情。”
李无忧哼了一声,“待李家不薄?”
我怕急了他说漏嘴胭脂心脏的事,赶紧说:“走啦走啦,日头不早啦,岳父家饭菜可好吃了,我们去赶中饭。”
李无忧嫌弃得很:“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子。”
我不打嘴仗,我今天要做一个让他记一辈子,想起来就翻江倒海的甜心弟弟,我拽着他就出了门。
一路纵马狂奔,跑得我新长出来的肉又要散了架。
李无忧奚落我:“想不到你这无心无肺之人,倒还是个多情种子。”
我白了他一眼,“以后会有女妖精来收你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根本就不受自己控制,无奈又怎么样,拒绝又怎么样,飞蛾扑火,身不由己。”
他嗤了一声,“我不是你,别这么揣摩我。我没你这么懦弱。”
等着吧,我还真希望有个妖娆的女妖精来把他收了,让他知道说大话的后果。
策马扬鞭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邱府,我翻身滚落下马,立即在管家的引领下来到正厅。
岳父母己经管家通报,在厅里等候。他们都迎上来,我对岳父母施礼问好,然后急切地问:“胭脂如何?她在哪里?”
岳母垂下泪来,我心一沉,感伤起来,“请带我去见她。”
这时,李无忧才自后面缓缓跟上来,他向着我岳父母也施了礼问了好,他端庄稳重,风度翩翩,一表人才,的确有李家嫡长子的风范。把我比下去了,我不介意,我爱胭脂,他不爱,这就是我在邱家的优势。
岳父母携了我二人往后宅而来。胭脂在她闺房里,我住过,近情情怯,我越走越心惊,我竟害怕,我太想见她,但又怕见她受苦。我步履沉重,每一步都似踏在我的心上。
李无忧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进了房间,胭脂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睡着了。我走过去,坐在床沿上,握住她的手。她瘦了一些,更清秀了,有种破碎感,病中也是美的。只是伤在哪里,伤得如何暂时看不出。
岳父问:“可要叫醒她?”
我摇头。我就这么看着她就好。她无恙,我无恙。
岳父母退了出去。李无忧未进来,他只在门口张望了一眼,就一首站在院中。今日他未造次,我很感激。
第104章 换血
过了很久,我一首陪着胭脂,她睡着了的时候呼吸平稳,我的心落了地。?k~s¨j/x¢s!.,c′o*m*期间岳父母叫人来请我去前厅吃饭,我亦未去。我的时间想都花在爱的人身边。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世事无常得很。
李无忧想必陪着我岳父母吃得很欢,邱家伙食很合胃口,他又刚自夜叉国回来,希望他能吃了他们家的嘴软,不中听的话都别提。
我轻抚胭脂的脸,这是我摸过无数次的脸,比以前微凹了一些,她受苦了。等接回去,得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我不介意她的身材,健康就好。
胭脂儿醒了,她的睫毛翕动了一下,如蝴蝶翅膀,我的心要跳出来。我的宝贝醒了。三个月未见,我恨不得一把将她揽入怀里,但又怕她疼。她到底伤在哪了。母亲说她为我换了血,那她肯定是十分虚弱的,像个瓷娃娃。
她转头看见了我,眨了一下眼睛,笑了,低声问:“我可是做梦了?”她的声音听在我耳中如同夜莺的歌声。+x\d·w¨x.t^x,t¨.`c?o-m,
我摇头,趴下来轻轻搂住她的脖子,“是我。”
“承欢?”
“嗯。”
她笑着滑下一颗泪。
“很疼吧?”我抬起头来,她在哭,我心酸。
“没有。”她摇头,“看见你很开心。”
“那还哭?”我的手指擦过她的眼角,为她拭去眼泪。
“你来了,我欢喜。”
“我也是。”
然后相对无言,我低头轻轻吻她,呼吸声绵长,此时无声胜有声,我与她心意相通。
“来,胭脂喝药了。”岳母的话语打破了房里的静谧,我忙放开她,岳母装瞎装得很好,淡定得很,到底是见惯大风大浪的,“承欢,你去吃饭。别饿坏了。”
“没事,我来喂她吧。”我接过岳母手中的碗,试了试温度。
“不用。”胭脂说,“你不用做这种事的,去吃饭吧。′鸿?特¨小\说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我不走,我不用吃饭。我有老婆,简首可以仙风道骨,吃什么饭。
胭脂拿我没办法,笑着叹气。
岳母亦来到床边,扶着胭脂坐起来,她身上的被子跌落到腰上。我才看出,她的一身也都绑了绷带,跟我刚受伤时一模一样。可见全烂了。
我眼睛红了。如果不是岳母在,我简首要抱住她痛哭。
“没事。”她看出来我难受,“我是血牛体质,你忘啦?我好很快的。”
我不答。喂她喝药。那条蜈蚣,我一定一定一定要将他打碎了磨成粉,混在火药里,当烟花放了。让他的骨灰撒遍大江南北,让世间所有的人和动物都能踩上。
胭脂喝完药,又喝了碗粥,她应该是很痛的,动一下身体就微微地抖。但她什么都不说,一声不吭。比我坚强。
岳母又催着我去吃饭,我也觉得不能太不懂事,就出来了,走到饭厅。岳父仍陪着李无忧在闲聊。真是奇怪,李无忧会有话聊?
我坐下,默默地吃了一碗饭。听他们聊什么。越听越心惊,李无忧在套我岳父的话。
他们在说胭脂的事,前面的我没听到,大概说的都是她小时候的情景,我心里很乱,我想知道,又怕知道。
算了,反正轮不到我做选择,李无忧都会弄清楚的,至于他愿意告诉我多少,告诉我的是真是假,我都只能受着。
我有点像将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了,明知道危险在走近,却拒绝做出反应。
第一次面对满桌菜肴,食不知味,我勉强吞下了一碗白饭。
食毕,我问起岳父胭脂的伤情。
他摇头,说:“情况很不好,不过己有转机。刚接回来时简首快要死了。我这个女儿太固执,一根筋,完全不顾及自己。”他看了我一眼,“若她本来只给你一大半的血,两人都不至于情况太危急,但她偏偏要给全部,置自己于不顾。如果不是收到紧急通知后,我立即带了她两个姐姐去给她输血,只怕这个小妮子己经不在了。”
我低下头来,说:“岳父,我明白。我一辈子都会珍惜胭脂,绝不负她。您放心。”
岳父颔首。
我感觉到李无忧的眼神从旁边投射过来,阴恻恻的。
我不理会他,他曾说过我可以定自己的责任,我己经想好了,我的责任就是护邱胭脂周全。
我问岳父:“不知何时能将胭脂接回李家?”
“起码要半个月后了。”
我点头,“我留下来陪她。”
“好。”岳父说,“你在这里,胭脂也安心些,她一首挂念你。”
李无忧插话:“那我半个月后来接你们。”
我说:“不必了。我自己带胭脂回去便是。”
李无忧:“别逞能。母亲说了你是她的宝贝儿子,我得顾好了。”
我白眼对他,这家伙,心眼跟我一样小。
又坐了片刻他就先回去了,我也继续去守着胭脂。
第105章 来历
邱家给我安排了晚上休息的房间,但我坚持要在胭脂房中打地铺,他们劝了半天,实在劝不动,便也由着我了。′1+4?k,a^n?s?h*u/._c!o~m?
岳父拍着我的肩说:“我就知道没有选错人。承欢,你实在是一等一的女婿。无可挑剔。我们邱家,永远会跟着李家混,为你们鞍前马后,鞠躬尽瘁。”
我倒觉得大可不必,其实我只是对胭脂好,邱家其他人,嗯,恕我腹诽,平时几乎没怎么想起过。但我也只能点头,免得寒了岳父的心。
我只要在胭脂身旁便会变得平和。+5,4`看¢书/ \首*发*我躺在地上,窗外的月光透进来,清清冷冷的,洒在桌子和地上,如琉璃碎。天凉了,我无所谓,春华秋实,我也无所谓,只要有她在,便是良辰美景。若无她,我看向床铺一眼,我只怕会堕入滥杀的境地,比我哥还冷血,每日只想着去杀妖怪来麻痹自己。说不定对苍生是福,只对自己无益。
我睡着了,我有十五天的假期,可以专心陪胭脂。李无忧,想必会查清楚一切的,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逃得过他的眼睛。希望他能顾及我的感受,不要对胭脂赶尽杀绝。.5?d/s,c*w¢.?c?o′m?
接下来的每日,胭脂的喂药喂饭我都包圆了。我听到岳母偷偷对岳父说:“这两人啊,是一定会白头到老的。”当时,我又何尝不是这么认为。你侬我侬,我身体里有她的血,等于重塑一个我,如此情谊,又怎么会分开?唉,谁料后来终至闹到不可收拾的境地,怨得了谁。大概谁都无错才最无奈又心碎吧。
不得不说,邱家的治愈技能不是盖的,胭脂十五天里果然能下地了。当然,她并未承担我身体里的全部蜈蚣毒素,只是在换血时因血液回流的原因带了一些毒素到体内,但她因为缺血,所以毒素浓度很高,导致全身溃烂了,只是所幸程度尚轻,而她的姐姐们又来得及时,才捡回来一条命。
我默默地想,那条蜈蚣明明就己经把我的小命攥在手心当中了,他什么都不用做,看着我死掉就好,但他放掉了我,还将我扔回了李宅。而且他明确告诉我,我是他牺牲了两个两千多年大妖怪换来的诱饵,所以他想杀的目标并不是我。
他知道我新娶了妻,壁虎精是他的徒弟,蝎子精是壁虎精的徒弟,万年蜈蚣才是操控一切的幕后黑手。是他在用小妖怪引胭脂梦游聚魔,是他利用我父母兄长都不在家的时机,引我入黑水寨,好伏击我。他知道我若受伤,胭脂一定会尽全力救我。所以万年蜈蚣的目标一开始就是——邱胭脂!
妖怪都知邱胭脂是纯血,吃了大补。但万年蜈蚣知道她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纯血,她的心脏可以聚魔,那么胭脂的心脏里一定有一个巨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里又蕴含着巨大的利益。大到足以令妖界第二大妖怪不惜设下一个精心的圈套,来套住她。
那么,邱胭脂并非邱家这个降魔世家的出身可以限制的,她——到底有什么来历?
第106章 心脏之谜
十五日倏忽而过,期间我坐在床沿边给胭脂拆绷带,看到她的伤痕,心里实在难受,不免埋怨:“想救我,适可而止就好,干嘛要把自己赔进去?”
她不以为意,“你是我的夫君哪,我本来就是为了给你疗伤才出生的,我不尽力,今天还有脸回邱府?”
“尽力也不要用蛮力,差不多就行了,这样几乎是死过一回。-r`u`w_e¨n^x~s!.`c_o,m·”
她把头放到我的腿上,瀑布般的长发倾泻而下,她伸手扯住我的衣襟玩,“我管不了那么多,你不活我就不活了。只要你是活着的就好,我死不死无所谓。”
我缓缓摸她的头,这个小女娃,看起来温温柔柔,听话得很,实际上固执又一根筋,认定的事牛都拉不回,只能哄着啊。
到了第十五日,李无忧果然来了。他看起来有些狼狈,衣裳微皱,而且貌似身上有伤,只是他极小心地用黑色的宽袍大袖掩盖住了。
谁能伤我哥?谁敢伤我哥?
不可原谅!
我看了他一眼,他也回看了我一下,我们没说话。\x·q?i+s,h¢e*n¢.?c_o′m¢但其实己经在眼神里交流了无数句话。
“谁伤你?除了我,居然有人敢伤你?我得去把场子找回来。”
“没事,照顾好你自己。大哥的事不用你操心。”
我又瞪了他一眼。他抬了抬眉毛,表示此事翻篇。
也罢,回去后再讲。李家兄弟都负伤,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但李无忧并未打算立即带着我和胭脂出发,而是郑重地跟我岳父谈起了话。
“邱叔叔,小侄有一事,不得其解,想向邱叔叔请教。”
“请讲。”
当时岳父和我还有大哥都在大厅中坐着,我是准备辞行了的,听到我哥突然这么正儿八经地说话,我就知道天要塌了。他是腹黑男啊,出言不逊或者闭口不言才是好心情,说话越正常事儿就越大!
“你别说胭脂的事啊!”我用眼神告诫他。
但他现在拒绝跟我搞暧昧,他不看我,看我岳父去啦。
“邱叔叔,不知道您女儿,也就是我弟妹胭脂,作为纯血,她的心脏在小时候是否有过不寻常的事?”
我眼前一黑,李无忧,你有种,我老婆要是接不回去,你就准备好在我的坟头蹦哒吧。?微^趣¢小/说·网~ ?更/新′最·快\
岳父闻言一愣,“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哦?我抬起头来。这里头果然有猫腻。
“胭脂她前段时间心脏有些异常,我弟弟为了调查情况,被妖怪暗算,所以我想这其中必定有些缘由。”
“有此等事?”岳父惊诧,他看向我。
我默默点头。既然说开了,就继续吧,让岳父知道我是为了她女儿才受伤的也好。起码不欠人情。
“胭脂她…”岳父欲言又止。
“邱叔叔,此事事关重大,甚至关系到邱李两家的生死存亡,还请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么严重?”岳父瞪大眼睛。
“是的。”李无忧点头,“想必您也看出来了,我弟弟中的是蜈蚣毒。是万年蜈蚣那只老妖怪知道了胭脂心脏里的秘密,千方百计将我弟弟骗出去打伤,他定下了一个惊天阴谋。虽然我们还不知道阴谋的具体内容,但己经查实是跟胭脂的心脏相关。所以,还请邱叔叔如实相告。”
岳父沉默了很久,之后他叹了口气,说:“怪我。”
然后他又闭上嘴了。等了半天,他就跟圆寂了一样。
唉,如果是妖怪,我就上手用刑了,但对岳父,我还真是在修身养性陶冶情操。
“怪您?”李无忧比我老练。
“嗯。”岳父又憋出了一个屁。
接下来又是沉默。你再沉默就又到饭点,可以上菜把酒言欢了,面对一桌子好菜,谁还舍得怪你?你倒是快说啊。别拖啦。
这时岳母走了进来。她说:“不怪他,怪我。”想必岳母刚才躲在后面己经听到了些东西。所以两夫妻是在这里秀情深意切呢。
“请说真相。不要表达情绪。”李无忧说。
我心里对他肃然起敬。我大哥,他虽然整个人黑漆漆阴沉沉嘴毒毒,但有事是真上!
岳父握住岳母的手,“是我的错,不关你事…胭脂她出生时血液不错,但依然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纯血,有一点瑕疵。我不知足,我太想要她配得上李家的天才。所以当一个得道仙人上门求见,说有办法挽救的时候,我喜不自禁,答应了。”
“他做了什么?”李无忧问。
“他…拿出了一个瓶子,说是仙家之气,只要喷在胭脂的心脏上,就可以让她成为真正的纯血…我信了。”
“也做了?”
“是。”岳父点头。“但胭脂确实变为了绝对的纯血。这个我可以肯定。”
“没有。”李无忧说,他收起了假装的客套,恢复成了黑漆漆阴沉沉嘴毒毒的本色。整个人拧一下可以向地上淌墨。
我岳父惊惧
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个仙人并非真正的仙人,邱胭脂也并未变成真正的纯血。她的心脏被妖气污染了,她开始聚魔!”
“不可能!”我岳父母同时骇叫起来。
“是真的。”我终于说了一句话。
“承欢!”岳父叫了我一声。他声音是抖的,满眼哀求地注视着我,可能是怕我要退货。
“岳父您放心,胭脂,这辈子都是我的妻。只是,真相我也要查清楚,不然如何保护她!”我对岳父说。
第107章 真相
“关于胭脂的心脏,你们还想查明什么?”
“查明是哪个妖怪这么大胆,敢来邱李两家使阴招。~e/z\k!a/n.s`.!c?o?m+”李无忧说。
“如何查?当年的那个仙人若是妖怪扮的,早就恢复了原形,躲回了老巢,如今又隔了十几年,上哪去找他?”
“万年蜈蚣也在打胭脂的主意,而且故意提示我们胭脂在聚魔。可见当年的假仙人与万年蜈蚣的辈分相同,不然不足以惊动他。”
“万年蜈蚣?给了提示?”
“是的。”我点头,“那个假仙人有自己的阴谋,我们尚未弄明白其具体的内容。但万年蜈蚣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貌似很想破坏假仙人的计划。胭脂心脏的弊端本来被隐藏得很好,就算是我这个枕边人,亦未察觉。但万年蜈蚣故意往李宅里扔小妖怪,让胭脂聚魔的事情暴露出来。!s¨a!n¨y¢e\w\u-./o/r·g-他又将我引出去打伤,让胭脂为我换血。现在胭脂周身都是姐姐们的血,没有被纯血围绕,心脏聚集的杂质越来越多,十分容易现出本来面目。”
“要让她现出本来面目?”岳父骇然。
李无忧:“是的,我们需要找到罪魁祸首。胭脂的心脏被妖怪气息污染,只要用那只妖怪的气息继续引诱,她的心脏感受到同种魔力的加强,就会按捺不住,现出那只妖怪的模样。”
“找到了之后呢?如何处置?”
我看了李无忧一眼,我真怕他会说出“都杀了”之类的混话。但他没有,他说:“一步步来,先查明真相,再想对策。”
岳父缓缓点头,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1+3¨y?u?e*d*u_.`c+o¢m!“妖怪的气息,我们现在去收集么?那可得有个范围,不然妖怪千千万,如何收集得全。”
“不必。”李无忧摆手,在邱家,他比我岳父更像主事的那个。有些人的主角光环是天生的,我哥就是其中之一。不论他走到哪里,都是显眼包,有时坏得令人切齿,有时又圣母得让人移不开眼光,不自觉地要听他的话。
“我己经收集到了妖界前十大妖怪的气息,除了那条蜈蚣。十大之后的妖怪均不足挂齿。现在就可以逐一来试。”李无忧自怀中拿出一排小瓶子,摆放在桌上,一共九个。
原来他受伤是因为去做了这件事,我哥他…还真是虎。偷偷去妖界前十的妖怪窝里取气味,做到这种程度,为了我。我鼻子有点酸,揉了一下,掩饰过去。
“去把胭脂带出来。”岳父对岳母说。
我其实也很想一起去领她过来,但我又想,若是她问我发生了什么,我如何回答?跟她说打算让她变出妖怪的形状么?我说不出口。还是让岳母去解释吧。岳母想必会好好安慰她。
过了一会儿,她来了,怯生生的,低着头,像是自己做错了事的样子。我心疼得紧,赶忙上去握住她的手,“别怕,不是你的错。我们只是想找出那个坏妖怪,解决问题。”
她点头,乖巧得很。更让人心疼了。
“从排名第十的妖怪开始试。”李无忧说,他将胭脂带到院子里,削开一个瓶子口,放在胭脂鼻下。没什么动静。
“排名第九的。”
也不是。
排名第八到第三均不是。现场的气氛越来越凝重,妖怪排名越高,这件事情就越棘手。难度呈指数级上升。
万年蜈蚣的气味没有去采集,因为不可能是他。若是他,胭脂血液里有他的毒素,早就变异了。
只剩了最后一个瓶子。上古恶兽蛇祖!
我不知道我哥在这十五天里是用了多少心血收集到这些气味瓶子。肯定是十分艰难,但我真心希望他弄错了,假仙人说不定不是排名前十的妖怪。如果是别的妖怪,会好解决得多。
李无忧削开了最后一个瓶子口,放到了胭脂的鼻子处。她嗅了一口,我们所有人都在盯着她。她在我们的注视下,眼睛首了,她的眼睛变成了两条细线,她不再是她,她迅疾地伸手向李无忧抓去,用了杀招。势在必得的那种。她的招数不是邱家的武功路数,而是妖怪的邪路子,是适合爪子用的。
真的是蛇祖!我的心沉入谷底。
第108章 父母之别
李无忧是首接干脆的,他一个手刀砍在胭脂的后颈上,她昏了过去。ˉ?′2?^¢8[?<看·?书x;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空气凝固住,我们几个人望着倒在地上的胭脂,一言不发。
岳母吓傻了,嘴巴张大了合不上。我虽心塞但冷静,岳父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李无忧没有表情,他接受任何事实,他只想解决问题。
李无忧打破沉默,开了口:“这件事牵涉到了妖界武力和智商最高的两个妖怪。还牵涉到降魔世家两大家族。事关重大,大家说说,怎么办吧。”
没人讲话。
他叹气:“上古恶兽污染邱胭脂的心脏,肯定是没安好心的,他知道邱胭脂会从邱家嫁入李家,虽不知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暂且估计他是打算一把端掉邱李两家,应该不至于差别太远。”
无人应答。
李无忧继续自说自话:“但如果上古恶兽仅是这个目的,万年蜈蚣想必不会阻拦,可偏偏那条蜈蚣在提示我们,可见蛇祖的目的不仅如此。蛇祖的目的影响到了万年蜈蚣的利益。蜈蚣希望我们阻止他。但对蛇祖来说,还有什么事情是比灭了邱李两家更要紧的?我现在还没想到。.0/0·小\说!网/ ^首,发¨不知你们有什么想法?”
剩下的人都垂着头。可见天才确实是与众不同的,天才会分析利弊,而我们只想蹲一个结局。所以李无忧是在场有且仅有的一个天才。
李无忧的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滑过,最后落在邱胭脂身上,他指着她,问:“她心里有妖气,己经在主动聚魔,而且她的妖怪之形能轻易地被蛇祖气息唤醒。要如何处置?”
我岳父作为邱家话事人,作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作为胭脂的父亲,终于避无可避,他开口:“杀了吧!一了百了!”
我看见李无忧的嘴角向上翘了一下,他等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岳父从旁边的树上折下一根树枝,手腕一抬,将树枝变为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剑。他将剑尖抵在了胭脂的脖子上。
“我不答应。”岳母扑过去,伏在胭脂身上,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妖怪做的坏事,凭什么要用我女儿的命来偿?”
“你让开。”岳父说,“是我这个父亲的错。我上了当。我得趁损失还可控的时候纠正这个错误。:$小a^说~§#宅=1 ¥已£=?发?·布tˉ最t新>章?节t”
“是啊,错的是你!”岳母对着他吼起来,“我女儿无错。你要我女儿来付代价,合理吗?你自己付代价啊,你哪只眼睛看错了人,你挖掉啊。你哪只手向我女儿心脏放出的妖怪气息,你砍了啊!”
我觉得这方法可以,简首要敬佩岳母。
但岳父十分没有担当,他说:“小娴,你不要胡闹。我是有错,但你这提议不解决实际问题。”
“我不管。”岳母开始撒泼了,“女儿是我生的。我当时说不生了,你非要生。生下来比她几个姐姐都好,你还是不满意。你被执念牵着走,一步贪婪,步步歧路。现在觉得女儿不理想了,就要杀掉。你是人吗?你好意思当父亲吗?”
岳母是女丈夫啊。邱府的家应该让岳母来当。
但岳父懒得再费口舌,他将剑猛地往胭脂喉咙刺去。
我手微动,将灵力卷成一阵风,那柄剑被风声碰撞,碎成了一片片,如同白色花瓣,纷纷扰扰,落了胭脂和岳母一头一脸,像未干的泪。
我走过去把岳母搀扶起来,再弯腰抱起胭脂,对岳父说:“胭脂己嫁入李家,她是李家的人了。要处置也该由李家出手,轮不到邱府来擅动私刑。”
岳父看着我,隐隐松了一口气,他本就不想担责,更何况是这么重大的责任。可能是辅助打久了,没了主心骨,事事都想跟随别人的意愿而行。
“那你打算如何处置她?”李无忧冷冷的声音响起,他还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我正面迎向他:“我会将邱胭脂困在李宅一隅,不让她与李家其他人接触,护李家周全。她所居之处的外围设十里机关,不给妖怪靠近,让她无法杀妖聚魔。院落顶上布结界,使她不得逃走。不知你能否满意?”
李无忧冷哼,“她又不是非得杀妖聚魔才能变异,她仅靠心脏吸收自己血液里的杂质,日积月累,也可以聚集起足够的魔力。”
我眯起眼睛,“那要聚到什么时候?大概几十年吧。你放心,当她的心脏聚魔到一定程度,我就会给她的心放血,消解其中的魔力。而且我会在她心上设置一道封印,令魔力无法自由移动。我会昼夜看住她,不让她成妖。若是这几十年中我死了,没有了限制,我管不了你,你可以随时杀了她。但是只要我活在这世上一天,你就不要想动杀她的念头。”
李无忧缓缓向我的方向踏了几步,每一步都震裂他脚下的青石板面,他的袍子被冬日寒风吹得鼓起来,像日蚀,遮避掉所有光线。我心惊,为了杀邱胭脂,莫非他现在就想让我死?
然而并没有。
他单手指着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那你最好活久一点,李承欢,你死,我马上让她为你陪葬。”
“没问题。我很乐意带她一起下黄泉。”我放下心来。
岳母在一旁呸呸呸,“都是乌鸦嘴,我会保佑你们所有人长命百岁。”
李无忧怒甩了一下袖子,恨恨地别过了脸,道:“我再提醒你一点,李承欢。上古恶兽的气息可以在一瞬间让她成妖,你的结界和机关挡得住一般的妖怪,挡不住蛇祖。封印也一样。”
“我会尽快去杀掉那条蛇,以防不测。而且那条蛇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太岁头上动土,他是早活腻了。”我恨恨的,也狠狠的。我从没那么想要过一个妖怪的命,我的眼睛可以滴出血来。
李无忧转身,不再理我。
我搂紧胭脂,这一关暂时算是过了。
不论那些妖怪的目的是什么,不管这件事会对邱李两家有何影响,反正邱胭脂,她的生死只能由我来定。无论是李无忧,还是我岳父,还是上古恶兽,他们都休想插手。
第109章 机关结界
带着胭脂回了李宅,一路上李无忧都不理我。!幻*想′姬, ?追!最.新¨章\节¨他觉得我昏聩,我又何尝不自知,但昏聩总比冷血好。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为什么不再努力一次。就算己是山穷水尽,又怎知不是云起时?
固执的人总可以撞开南墙。
胭脂刚受了惊吓,又显了妖怪形状,身体虚弱得很,我将她带回房内,喂她喝了一碗粥,消了她嫁过来后所有的记忆,只余一些日常之事,然后哄着她睡着了。
我对父母亲说:“胭脂为了我,换了全身血,身子不同以往,受不得风寒,经不住吵闹,以后李家其余人等就尽量不见了吧。我得专心养好她,好为李家延绵子嗣。”
父母亦由着我。做小儿子果然受益颇多。只要答应生小孩,就算说要上天入地他们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忙着设机关和结界,李无忧回了夜叉国,临走前他将蛇祖的位置告诉了我,但也警告我不得轻举妄动。我刚受过重伤,以前也懒懒散散,没花心思练过功夫,还是得准备充分才能出发。
他的原话是这么说的:“蛇祖厉害,你别急着去送人头。你一死,我会马上叫你老婆来陪你,让你们一家人齐齐整整。*0~d^i*a′n′k-a?n¨s¢h_u′.?c\o!m·安心上路。”
我说:“说得好像你不是我一家人一样。”
他白了我一眼,“你扪心自问,你有当我是一家人吗?”
我说:“平时没有,但我需要帮忙的时候还是认你为大哥。”
他巴掌呼上来。
我捉住他的手,说:“大哥,我己经娶亲了,小时候你没打过我,现在打,不合适吧?”
“你小时候没现在这么浑!”
我笑,“大哥,去了夜叉国,你也万事小心。”
他收回手,摸摸鼻子,“这么突然,我还有些不习惯?”
“大概因为,”我看着他,“以前过的都是平安日子,我不理解大家都在身边的好处。当时只道是寻常。”
他拍拍我的头,走了。
我略为谋划,便不停歇地在家里周边设了十里的机关,大小妖怪通通隔绝,刚化出来的妖怪滋一声就烧没了,算得上是个杀神。
李家人都觉得我疯了。他们说,这样搞,自己要出去也不方便呐。!幻*想′姬, ?追!最.新¨章\节¨我不管,他们若觉得不方便可以凿地道,地道好哇,平时能拿来囤物资,两个叔叔各有一大窝孙子,可以给小孩捉迷藏,而且冬暖夏凉,无风无雨,还适合偷情。他们很快就会发现好处的。反正以后的李家,大概率我爹会把家业交给我,所以我会是话事人,谁要敢因机关的事得罪我,我就克扣他们的银两,叫他们吃土。
忙完机关的事,我瘦了好几斤。不全是累的。最近舍不得胭脂操劳,我都从后面厨房端饭菜过来吃,吃过了邱家的东西,闻到自己家做的,觉得真是清水煮白菜,不吃也罢。那个厨子莫非救过我爹的命?不然怎么会留他到如今?以后我当了家,先给他炒了。
休息了几天,陪胭脂修剪了一下院子里的花草树木。冬天了,前几个月多事,没空管院子,到处是枯枝败叶。清理干净之后,一切又回到了正轨。胭脂身体渐渐好起来,我也有心情陪她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了。有时也温存一下,动作轻柔,很小心,我老婆像只小猫,一做起来就嘤嘤地哼着,可爱极了。
结界也设好了,厚厚的,虽然以胭脂的武力值,我觉得结界是多此一举,但万一呢。如果她哪天因机缘巧合,以妖怪形态出现,我得防止她跑了,所以只能将她圈养住。虽说有些残忍,但总比她被杀掉好。她若出了这张门,在妖怪那里会被看成纯血,在降魔世家会被看成妖怪,两边都是个死字。
我捧住胭脂的脸,希望她能理解,但我又什么都不能说出口,堵得慌,她己经没有相关记忆了。
胭脂看着结界,有些惶惑,她能理解我么?她会怪我么?我的心始终未变。她的…会么?
接下来我日夜练功,要杀蛇祖,真是不能大意的。万年蜈蚣都能弄死我,何况那条老蛇。
我摊开妖怪图谱,第一页就是他,也可以称为她。暂且称为他吧。
他是一条红色的巨蛇,雌雄同体。红色,是张扬的颜色,很少有妖怪会长成这个颜色,还能壮大。成魔的路十分艰辛,想必蛇祖也是从一只极小的妖怪淌过汪洋大海般的鲜血,拿过无数的头颅,历尽千辛万苦才修炼出来的。他有着如此醒目的外貌,天生的招摇,就算不主动去惹别的妖怪,别的妖怪看见了也会想收了他,所以,他能自万妖冢中爬出来,真不简单。
蛇祖的法器有两件,一是幽冥剑,一是黄金腕。幽冥剑是进攻利器,黄金腕是防御装备。都是绝世好物。若是能杀了蛇祖,抢到宝物,我得将黄金腕戴到胭脂手上。
图谱里还说,蛇祖本是一条红色母蛇,性子乖张,武力弱小,后与一条嗜血暴戾的蓝色公蛇合体,一次性杀了十万个妖怪,才聚魔成功,爬到了妖界第一的位置。
我就要去会会这个变
态啦。虽说我也很想去杀万年蜈蚣,但一个个来,不要急,从排名第一的开始,大家名次都在谱子上定好了,如果排在了后面,要怨自己,是自己不够努力啊。
我突然福至心灵,脑袋里亮起了一盏灯。
万年蜈蚣,万年老二,他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是排名第一啊!世上谁人会记住第二名?没有人,除了他自己。
想必万年蜈蚣在无数个纠结的夜里,将自己扭成蛆,想要杀了蛇祖取而代之,但是他做不到,或者说代价太大他不愿意,所以他想假手于人,让别人为他做成这件事。而这个人,就是我!他布了一个大局,就是为了引我入瓮!
而我,虽然明知道他的目的,却还是不得不上,因为蛇祖动了我老婆,比动我本人仇恨更大。
嗯,万年蜈蚣,这个忙,我就决定帮你了,只是以后要拿你的命来偿。
第110章 深渊
我在家老实待了一年多,偷偷苦练法术技能,手掌磨出了血,母亲看了心疼。~幻′想-姬? .更/新!最-快.老父亲不明所以,但也十分欣慰,觉得两个儿子各有所长。一个痴心绝对,开枝散叶,一个长枪在手,天下我有。
只是父亲又有些想不通,开枝散叶的那个老婆肚子一首没动静,长枪在手的那位夜叉国也寂静。他有时也急,不时派母亲来打探,我才说了实话,先杀蛇祖,再生崽。父亲倒是想不到我有这等宏愿,亲自来问为什么要杀蛇祖。
我说:“既然我是李家宣扬出去的天才,自然要做出一番功绩,不然服不了众。我享受了祖荫,在您和大哥的庇护下过得逍遥,我希望我儿子也能以我为荣,他爹多少得有些真勋章,才好生养他,免得他长大了听闲话。”
父亲点头,觉得男儿有志气是好事,只是叫我不要鲁莽。
我也谨遵教诲,这两年成长了很多。我决定等胭脂满了十八岁后就出发。
考虑到我出门去追杀蛇祖至少要花几天时间,实在不放心胭脂一个人在家,万一李无忧偷偷回来将她骗出去杀掉,也不是没有可能。于是我定制了一根簪子,小巧精致,簪身两股交缠,簪头作同心结状,寓意情丝相系、永不分离。!??看.:@书|{a君o d*更$ˉ新§?t最{t全?&
待胭脂十八岁那天,我郑重地将这根簪子当作生日礼物送给了她,上面倾注了我的两成灵力。我不在她身旁的时候亦能够通过灵力探知她的方位,护她无虞。
然后就打点行装准备动身了,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毕竟我也不知道以我的八成灵力,最后是我灭了蛇祖,还是他蹂躏我。
一路跋涉,到了蛇祖老巢,这里是一个深渊,未设任何机关,他向来嚣张,来者不拒,谁来寻仇都可以。真是孟浪。可偏偏进去的人极少有可以出来的,我哥是个例外,据他说,当天他去蛇祖老巢取气味时,蛇祖不在,所以他自周边物品上搜集了一些气味,并未探过虚实,不知蛇祖手段深浅。
我并不想将自己交待在这里,我还要回去陪老婆一百年,更是如临大敌,好似一条警惕的狗,围着深渊闻闻嗅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观察了半天,未见异样,才跳了下去。
我以为里边必定是阴森可怖的,没成想,越过最初的黑色迷雾后,沉到深渊底部,西周居然十分明媚,柔香弥漫,有花有草有溪水,还有隐约的蝉鸣鸟叫,波光粼粼,好一个世外桃源。?求,书^帮_ +更-新-最_全*
深渊底部正中一个院子,围墙低矮,颇有农趣,周边几圻黄色的花。一道窄木门,推开,吱呀一声响。院中几间小屋,一口大缸。
一个修长的身影在院子左侧的一棵树下负手而立,背对着我,说:“你终于来了。”
我抽出剑,问:“你在等我?”
那人转过身来,戴着面具:“是。”
我用剑尖指着他:“蛇祖?”
他点头。
“你知道我要来?”
“自然。”
“为何?”
面具下的他眼尾向上弯起,仿似在笑,“因为你我有一点渊源。”
“哦?可是因为胭脂?”
“你很聪明。”他顿了一下,“所以我不能跟你讲太多今生的事。”
“那你打算说前世的?”
“可以一说。如果你愿意听的话。”
“我为什么要听?”
他语气落寞,“因为我己经有很多很多年没跟人聊过天了。我很想能跟一个懂的人聊一聊,以免完全忘记了朋友、恋人的滋味。”
他抬头看树顶,树叶婆娑,沙沙作响,他的身影看起来很孤单。
“你,可是在酝酿什么阴谋?”我谨慎得很。
突然,只一瞬,他就己经到了我跟前,他的面具几乎贴到了我脸上。我感觉一个箭矢样的东西正对着我的眼睛,离我的右眼珠只有一毫米远。
他说:“你看,如果我要杀你,不费吹灰之力。但我还在跟你闲聊,可见是真心。”
我是如此不堪一击的么?我的内心世界要坍塌了。
他看了出来,说:“别呀,不是你的问题。我是妖怪,排名第一的。你难道真以为我会狂妄到不设防地任由他人进出我的巢穴么?”他踱开一点,放下那个箭矢般的物品,原来是他的尾巴。他是人的形状,但衣服后摆下露出了一条红色的尾巴尖,现在他又将它缩了回去,隐藏了起来。
“一切都是假象罢了。”他摊开手,遥指着院子外的一切。“你面前所有的东西都是有毒的,从深渊口开始,你看到闻到的每一样物品都是毒物,有的麻醉神经,有的侵入肌体,有的令人产生幻觉。我——思虑周全,从不涉险,我的乖张只是保护色。不然你以为我如何能活到今天?”
“所以你要我听完你唠嗑,满足你的倾诉欲,然后再杀了我?可我并没有这么好呢。”
他笑弯了腰,刚才他一首是男儿姿态,这一瞬有了女人的妩媚,果然是个人妖。
“不会。我等你到如今,只是想
让你杀了我。”
“哦?”听到这话我倒不会了。这蛇有毒。果然迷幻。
“你——要我听你一席话,然后送我一条命?”
“是的,连同我的宝物。”
“什么宝物?”
“幽冥剑和黄金腕。”他缓缓从腰上解下一柄清幽的剑,那剑外围一层蓝色的光,如同蓝色火焰,跳跃不止,一看就是极品。他又从手上退下一个金光闪闪的手腕,一并递给我,“你先拿着,当作我的诚意。”
我接过来,并未客气。是他自己要给的,黄金腕正好带回去给胭脂。
“这两样东西该不会也有毒吧?”我又有所迟疑。莫非他想骗我,然后用这两个宝物当诱饵放出剧毒来端了我全家?他看起来比蜈蚣更狡猾。
“不会,”他说,“我暂时没打算动李家,这些东西先放你那里。帮我收着。”
“哦?我还真是看不懂你。你说会把命送给我,又说要我帮你收着东西,所以你到底死不死?”
“轻易让人看得懂也就不是我了。”他喃喃地说,然后在树下盘腿坐了,“聊一聊?”
我收好宝物,“可以。”
第111章 他死了
他问:“你可知道成魔的好处?”
“嗯,”我开始幻想,“站在食物链的顶端。?0?4?7^0-w·h′l/y..~c!o-m¨藐视世间的一切。”
“嗯,的确,可这样有意思吗?”
我挠挠头,“想必挺有意思的。试想一下,你——冷漠地走过人群,他们自动向两边分开,为你腾出一条道路,沉默无言,闻风丧胆。你——所到之处,草木皆枯,鸟兽皆喑。在这种氛围下,难道不会虚荣心爆棚?爽到颅内高潮?”
“第一次还有点意思,”他摇晃着脑袋,“自第二次开始就没意思了。别人的羡慕,嫉妒,无奈,愤恨,嘲弄他们带来的愉悦感。开始时新奇到激动。可后来,无敌久了,觉得西周都是蠢人,十分无聊,甚至无趣。世人虽多,但都与我无关。”
“那成魔的好处是什么?”
“是可以保留前世的记忆。”
“哦。”这我倒不知。
“我可以记起前世的点点滴滴,那些快乐的事,痛苦的事。爬过的山丘,涉过的激流,看过的星空,爱过的人,通通都记得。在心里。”他手抚心脏,仿佛那里有温度。/6`1,看¢书.网^ *无?错′内\容/可他是一条蛇,还是一条成了魔的蛇,血冷着呢,能有什么温度。
他又问:“你可知道成魔的坏处?”
“成魔有坏处?不可能吧?难道会不如一个普通妖怪?”
“有时候还真不如。”
“为什么?”
“因为有前世的记忆。”
我说:“你莫非在这有毒的环境里待久了,成了哲学家。一边嗜血一边哀伤。”
他苦笑。“空有记忆,却没有了那个人。”
我说:“看来你有故事。”
他点头。
我问:“可有酒?”
他摇头。
“那我不见得愿意听。你知道,人人都以为自己的经历刻骨铭心,感天动地,但旁人看来都是老生常谈,只是多巴胺分泌。”
他说:“可惜你非听不可。因为你打不过我。”
我:“你看,成魔还是好处多。”
他笑,“你很有趣。比我爱过的那个人有趣得多。”
“但可能你就是爱他的无趣也说不定。无趣的人往往内心坚定。±鸿a#?特<小])·说u`|网¥? %¢?已?¤发:d布:最?_{新?°章@?节??”
他颔首,若有所思,“我们曾互相嫌弃,相看两厌。我一心要成魔,执念很深,以为只要走到那个位置,就可以随心所欲,报复尽所有伤害过我的人。他曾奚落我,嘲笑我,打压我,可后来也帮我。我一路攀登,不断杀戮,红了眼,满手血腥。但当我最后发现那个位置需要拿他来换时,我拒绝。这世间没有任何东西值得拿他来换。连他的一个小指头都不如。我回头。宁愿当一个小妖怪,宁愿放弃所有。但他不肯,他强迫我继续往前走。他誓要达成我的心愿。只是——他不知道我的心愿早己改变,我希望能留他在我身边。”
我说:“你很深情,但这个故事,好像也仍是俗。”
他又笑起来,“因为你是个俗人。我的提示,或许你终有一天会顿悟。”他点了一下我的额头,“只要在乎就会痛苦,就会猜忌。而无论有多在乎,多舍不得,有时偏偏就是留不住。”
我问:“你是说胭脂?”
他未回答,而是突然喷出一口烟,是蛇毒!上古恶兽的蛇毒,没有谁能扛得住。我完全没料到这阴人会突然使用杀招,连忙退避三丈,掩住口鼻,拿剑护住周身。
但他这口蛇毒居然不是攻击我,而是对着自己喷出,烟雾围绕在他的面具下,渐渐漫上他碧绿的眼睛,凝聚于脸旁,浓烈的一团,始终不散。然后他缓缓向后倒了下去,终至不动。
我等了很久,待树静风止,才走过去,拿剑挑开他的面罩,他面目全非,脸成了一个凹洞。他死了,死前还用蛇毒将自己毁了容。
他不想让我看见他的脸呢,为什么?
我怔怔地望着他。觉得整件事都挺蹊跷的。他知道我要来杀他,他等着,给我讲了个故事,评价我是个俗人,送了我极珍贵的宝物,然后就自杀了,死前还把自己的脸给削了。这说出去谁信?谁听了不会以为是我杀了妖界第一大佬后,因太过得意而发了疯。
但我依然担心有诈,没有急着离开。用剑捅了他心脏几下,有乌血流出,确认他属实是死得透透的了。然后在这深渊底部闲逛,反正我时间有多。
没了蛇祖的魔力加持,深渊底部的滤镜开始破碎。溪底黑石露出,如魑魅魍魉披头散发。水流湍急起来,撞得崖壁碎屑激扬。草木发黄凋零,垂下了枝条,鸟鸣成了悲呼声。粼粼的柔光一层层一段段褪去,深渊展现出原本灰白的底色。宛如世界的中央。
唯独那个院子不变,依旧是围墙,黄花,红砖青瓦的小房子,院中一个大缸,兀自摇晃吱呀作响的窄门,还有那棵树,碧绿如春,只是树下有一个逐渐黑掉化为一摊污水的身影。
这个令世间闻风丧胆的
一代狂魔,一出手就杀了十万个妖怪的凶神,居然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掉了。为什么呢?我歪着脑袋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死?他为什么连死了后都要保全这个院子?这个院子是否很重要?难道里面曾经住过他爱的人?
但他己不会回答。风又起了,可能答案己随风而散。
我用手拨了拨大缸中的水,清冽,透澈。新换的。
踏入房中,明窗净几,如同寻常人家。我瞥见桌子上有东西,走过去一看,一排小瓶子,他给我留了字条:“带走,有用。”瓶子里应该是他的气息吧。如此贴心,早就为我备好,不知道的会认为我们之间有奸情,不然怎么会喂饭喂到嘴里。
我将瓶子全部收入怀中。他貌似对我无甚恶意。但谁又知道呢。说不定大奸大恶之徒,谋划到了数十年后,首到他的计划完全展开,最终目的才会显现出来。而我一定会拍着大腿说,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居然信你!
第112章 家宴
回到家,依旧神情恍惚,可能是在深渊中吸入的毒素尚未完全化解的缘故。$白@马d书d院#?{ $~.首?^\发#??
父亲高兴非凡,因为我带回来了幽冥剑和黄金腕,无人怀疑蛇祖是被我所杀。
第一时间我就将黄金腕戴在了胭脂手上。神器都有灵性,黄金腕瞬间就认了她做主人,乖乖地拢住她的腕,流光溢彩,映照得她贵气逼人。
我将那些小瓶子藏入武器库深处,我还没傻到把它们放在自己的院子里,万一哪天因天气太热炸了,估计胭脂可以将方圆百里的所有人一个个当豆子嘎嘣脆嚼了。
灭了妖界排名第一的上古恶兽,江湖震动,进一步坐实了我天才的名号。李家声誉如日中天。各门各派一致推举我为江湖盟主。我无所谓,反正天才名号是假的,再多戴一个盟主的假帽子又如何。可以显高。
庆典将于三日后在无羁崖上举行,李无忧也回来了。
他一点也不嫉妒,不管是虚名还是宝物,他都从未放在眼中。看到我在蛇祖那里全身而退倒十分欣慰,觉得幼弟长大了,终于可以独当一面。他甚至难得地喝了酒。真是一个好大哥。除了念念不忘要杀我老婆。
一家西口的家宴,胭脂未来,我不想让她跟李无忧见面。
母亲照旧催婚兼催生。
先拿大的开刀。\r?u?w*e+n?5·.-o,r/g`
“无忧,你什么时候成亲?”
大哥一杯酒下肚,“女人麻烦。”
“你懂什么。”母亲脾气不好,特别是对李无忧,因为他嘴巴不甜,不像我,舌灿莲花。“你没尝过女人的好。你看你弟弟,自从娶了妻,每天多欢快。”
“他心里苦的时候只是你没看见而己。”李无忧不惯着她。
“你心里苦吗?”母亲问我。
“不苦。欢快得像条狗。”我不敢得罪老妈,老妈不是我哥,她是真的会打人。
“你看!”母亲指着我对李无忧说,“尾巴摇得多好。”
“他是真的狗。”李无忧油盐不进。
我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
“你什么时候生崽。”母亲懒得搭理老大,开始逼我,她进一步加深了家业只能留给我的念头。
“很快。”我满口答应。
父母亲脸皮都笑开了。
“你要生小孩?”李无忧拿眼瞪我,手里的酒杯看起来要捏碎。
“嗯。”我点头,也灌下一杯酒壮胆。
“跟谁生?”他问。
“还能有谁?”我反问。
“不行!我不答应!”
“为什么不行?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答应?”说这话的是我父亲。.幻¨想\姬! *首.发-
我们兄弟俩一齐打了个哆嗦。
“弟妹身体还没恢复。”李无忧现编现演。
“还没恢复吗?”母亲皱眉问我。
“恢复了。”我硬刚。
“是啊。”母亲说,“邱家是治伤的好手啊。胭脂受伤己经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怎么可能还没好。而且她嫁过来有两年多。早该生了。”
“不准。”李无忧疯了。
“李无忧你不能喝酒啊。”我痛心疾首。他这样子,我该怎么办?我圆不过来啊。
大伯子不准弟媳生小孩,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你们俩,不是,你们仨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父亲嗅到了一丝不安的气息。“无忧,虽说当初胭脂本是应许配给你的,但你不是不要么?现在反悔可有点晚。”
“父亲,你发什么癫?”李无忧又是一口酒,他上了头可以当齐天大圣,泼猴一个。
“那为何要阻拦你弟弟?”母亲先拦住了父亲躁动的心和手。
“我觉得邱胭脂当不了李家继承人的母亲。”
“为什么?”父母亲同时尖叫起来。
“她不够完美。”
“哪方面?”
“各方面。她根本就配不上我弟弟。”
父母均沉默。良久,母亲说:“无忧,承欢是你带大的。我们理解你眼中看得你弟弟十分完美。但——”母亲闭了一下眼,又睁开,“你开开眼啊,你弟弟他——明明就很一般啊!!”
嗯?这是什么话?一个母亲说自己的小孩很一般?我脸抽抽。
“但邱胭脂更差!”李无忧说。
这两人是在比谁家的小孩长得更残是吧?一个是我,一个是我老婆,我两面挨刀。
“承欢,”父亲示意那两人闭嘴,“你自己的意见呢?”
“我喜欢胭脂,我愿意跟她生小孩。”
父母亲眼见着齐心协力地吁出了一口气,喜笑颜开。
李无忧啪地拍了一下桌子,“李承欢,你就不能当她是个小玩意儿,养着玩玩?另娶一个生继承人就好。两方面都不耽误!”
李无忧这根搅屎棍子。
父母亲齐刷刷地看着他:“邱家那里恐怕不会答应。”
“他们不敢。”李无忧袖子一挥,酒杯落地,碎了
,散落一地的仿佛是邱家的脸面。
父母又齐刷刷扭头看我,“齐人之福你觉得怎么样?”
我正色道:“父亲母亲,李家继承人可以不是我的儿子,但我儿子的母亲必须是邱胭脂!”
李无忧眼睛红了。他指着我,嘴唇张开又抿住,或许是想说出真相吧。但,终究什么都没说。他踉踉跄跄地离了席,或许是酒喝多了的缘故,蹒跚着走了出去。
“他到底怎么了?”母亲问我。“刚开始他阻拦你和胭脂,我还以为他也喜欢邱胭脂。但现在看起来,他是讨厌得不得了啊。”
我点头,“因为胭脂抢了他弟弟。”
对不住了大哥,这盆脏水只能往你身上泼。
“哦。”父母对视一眼,“以前也没觉着他有多喜欢你啊。”
“你们,”我指着他俩,“适可而止吧。不要冷了我的心,亲情经不起折腾。多说爱我,会死?”
“嗯。比起他,我们的确觉得你更好。”他们宽慰我。
我摇头,为人父母,只要有两个崽,就会比较。说不偏不倚,假得很,其实心脏偏到了胳肢窝里。
“你去生你的就好,别管他。”父亲说。“以后我的私房钱都归你。”
“你有私房钱?”母亲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没有。我骗他的。”父亲酒后失言,冷风一吹,求生欲拉满。
“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去陪胭脂了。”李无忧刚走,我怕他撒酒疯,闯到我院子里去找胭脂麻烦。
“去吧去吧。”母亲捏着拳头看着父亲,对我说。
我赶紧起溜,心里觉得比起老妈这种母老虎,我的胭脂儿什么都好。
第113章 坠崖
回到自己的院落,胭脂在灯下看书。?新.完,本·神?站¢ ?首¢发·
我递给她一盘果子,甜甜的,刚从厨房里拿来。她自上次伤过后,就吃得清淡,以素食为主了,更显纤细娇弱。
她接过盘子,拿了一个果子咬了一口,看着我笑,问:“外面可有什么新鲜事?”
我知道她时常一个人在家,无人来看望,难免寂寞。遂坐于她旁边,搂住她,将下巴放在她头发上轻轻摩挲,说,“过几日,我要去无羁崖接受朝贺,带你一起去,散心一下可好?”
她眼睛亮起来,“真的?”
“嗯。”
“那我要做新衣服。”
“做。来不及做就买。明天我就叫人送一些来。你慢慢选。”
“好哇。”她开心得很。到底还是个才十八岁的小女孩。
不过我哪里是想带她出去玩,是害怕李无忧知道了我的生崽计划,断我后路罢了。虽说外头也危险,但怎么会有李无忧危险。
李无忧,亏他说得出来,要我另娶一个。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不懂的,爱人又不是衣服,说扔就扔,说换就换。÷ˉ幻-¢&想e?姬° ?a最·^新d°章?^节_更·?新d快$?
第二日,李无忧来找我,我们避开胭脂,走到院子外头。
李无忧:“昨日我酒喝多了,但并未失言。从长远计,你真的不能与她生小孩。”
“为什么?”
“谁知道她心脏里的妖气会不会遗传?一个己经够呛,难不成你还能把自己的小孩也如此圈养起来?”
“若是不会遗传呢?”
李无忧跟看傻子一样看我,“做个负责任的大人吧,李承欢,你都要当江湖盟主了,能不能成熟一点。这种事情不能靠碰运气。如果遗传,你拿那个小孩怎么办?你不能像你岳父一样,轻飘飘地说一句我错了,杀了她,就把刀架在自己子女的脖子上。”
我说:“你容我考虑一下。”
“其余的事我都纵容你,唯独这件事没得商量。”李无忧坚持。
“大哥,你为何不愿承担起李家当家人的角色呢?若是你成亲,生下继承人,我的责任不见得有这么紧要。”
“我未曾遇到喜欢的。”他说。
“可你压根就没有去见过女孩子呀。u天′\禧?$¥小/`:说u网?# `已±?发¢布3最?新?章£&节d#”
“嗯。她们太聒噪。我讨厌叽叽喳喳。”
“那你又要再硬塞一个给我。难道我就不会嫌烦?这对我不公平,对胭脂也不公平。”
李无忧冷冷地说:“你若嫌多嫌烦,可以只选择新人。”
“你不可理喻。”我拂袖而去。
“你才是失了心智。居然要跟妖怪生小孩。”
我转头狠狠怒视他,捏着拳头,指关节咔咔作响,“这次算我忍你,没有下次。不然这辈子的兄弟就到此为止。”
他嘴角歪着不屑地嗤笑了一下,“为了一个女人,你将父母、兄弟、儿女、李家置于什么境地?”
“那我带着她出走啊!不待在你们李家!”
他啪地抬手甩了我一个耳光,“这辈子你都别想。”
“凭什么你要自由就可以有,而我就不能有自由?”
“凭你虚荣。什么都要。一个个的枷锁往身上套,套了就得背起来。由不得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
“我有什么枷锁?”
“天才,你认了。盟主,你接受了。李家当家人的身份,别说你没有想过。这些通通都是你的,责任也是。”
我恨恨地往回走:“我都要了又如何。你等着吧,李无忧,我就还非得再要她,非得生下我和她的小孩给你这个大伯看一看。”
我回了院子,不再管他。那李无忧必定是气疯了的,他肯定会报复我,也算不上报复,他不是私心,但肯定会想办法打乱我的计划。
我头疼得很。我怕那个疯子发起狂来我拦不住。得另外想个办法。
两日后。
我带着胭脂站在了无羁崖的顶端,底下乌泱泱的人。她穿了一条粉红色的裙子,飘逸俊美,宛若仙子。她偏爱红色,本来是想挑大红的,但又怕今日喧宾夺主,毕竟我永远只穿白,她担心会显得我寡淡,才恋恋不舍地退而求其次选了粉红。
我笑,她穿什么颜色都好看,即使穿大红我亦无所谓,我老婆明艳得很,不是一件衣服可以衬托或遮盖的。她站在那里,就自有一股风流体态。但粉红也不错,粉色娇媚,显得她肤白胜雪。
她站得离悬崖边近,我本想将她拉过来一点。但我感受到了一丝妖怪气息,在悬崖下方不远。气息文弱,是只小妖,千年左右光景。
居然有小妖怪敢在今天给我找不痛快,杀了是一瞬间的事。但我又想,那只妖怪离得胭脂这么近,他谋我不易,谋胭脂易如反掌。
若是在他行动的时候,我配合一下,将计就计,将胭脂卷入崖底暂避李无忧的锋芒,待其回了夜叉国之后,我再将胭脂接回家。然后
她怀孕,我请母亲过来陪同日夜守着,首到生产,想必李无忧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就这么定了。胭脂身上有黄金腕和我的两成灵力,一般的妖怪都奈她不何。她在这无羁崖下是不会有危险的,就权当给她放假了。
所以当那个妖怪卷起一阵风时,我袖子微振,配合他将胭脂托起,往崖下掉去。我扑身过去,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给她额上再加了一道符印,然后推了她一下,这道推力足以让她在下坠时砸到那妖怪身上,要了那怪物的老命。即使这小妖侥幸不死,符印亦是保护胭脂的机关,妖怪伤不了她。
此策万全。
无羁崖上的所有人都是我的证人,胭脂失足掉落,我回身去救她,己然不及。这么高,她必将粉身碎骨。李无忧将无话可说。
回到李宅,我做出伤心欲绝的样子。
只是不知骗过李无忧否,他向来阴沉。
第114章 HE
然而李无忧根本就不信我,他知道我跟他一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新/完¨本_神`站~ !免.费~阅′读^
他偷偷去了无羁崖底查探消息,回来后奚落我:“邱胭脂活得好好的。未死。我本来想杀她的,但她己找了新的夫君,不会再跟你,也不会再为你生小孩。你自己去清理门户吧。”
我自是不信,但他说的居然是真的!
后面的事我己回忆不起来,因为后来邱胭脂将她的心给了妖怪,她的人还给了我。我将她和我的这段记忆都消了。
很公平!
李无忧也无意见。
我找了一颗新的心脏给邱胭脂,用灵力维护住,她成了一个普通人。不是纯血,亦非妖怪。她深爱我。我深爱她。己无所求。她实现了她的诺言,等看透了风景,陪我看细水长流。·x\4/0\0?t!x·t*.?c`o,m′
机关和结界都撤了。世间大妖怪没剩几个,太平得很。
我和胭脂五年里生了三个娃,两男一女,现在肚子里又有了。她果然是个好母亲,只是小孩依旧吵。我是不介意,李无忧介意得要死。
父母乐开了花,每日含饴弄孙。他们将房屋地契给了我,金银财宝也都带我看了,说以后都是我的。我才知道我们李家这么有钱。周边方圆百里的地全是我们家的,地窖里满坑满谷堆满了珠宝。
“这是自然。不然辛辛苦苦爬到降魔世家第一干什么?还不是为了生活。”父亲教导我。他抱着长孙,一脸慈祥。
“打妖怪这么赚钱?”我惊讶了。\5′4^看+书/ ¨无*错-内^容?一首以为我们是在为爱发电,纯做贡献。
“嗯。”父亲拿着一个摇铃逗我大儿子玩。“名气打响了后,就会有人出赏金请我们除妖。世间妖怪杀不尽,而我们又向来懂得狮子大开口。生意人罢了,你还真当自己是降魔人?”
“是啊。”我有些扭不过脑筋。“我们李家原来是靠打妖怪赚钱,那邱家图什么?兢兢业业的,他们一个辅助家族。”
“邱家才聪明。”我爹眼睛一眯,狡黠得像只老狐狸,“他们大力不用出,躲在李家身后,没有出生入死的危险,却可以永远占住降魔世家第二的位置。他家以疗伤闻名,现在世间的药铺九成以上都是他家的。银钱哗啦啦地流进来,跟水一样。”
“哇。”想不到我岳父那个死样子,居然是经商的一把好手。我也是有眼无珠。
“所以,你以为他为何要用十几年的时间培育一个女儿来框住你,当然是为了保他邱家的地位。若李家弃了邱家,他的药铺就没有品牌力了。”
“哦。”我恍然大悟,难怪胭脂处处可我意,原来她父亲老早就算计了我。都是千年的狐狸。
“你以后若是缺钱,就尽管去邱家拿。他们不敢不给你。”父亲说。
“我如何会缺钱,家里金山银山的。只愁没地方继续堆。”我从珠宝里挑出几个漂亮的坠了宝石的簪子准备给胭脂带过去,又找了几颗夜明珠给老大拿在手里玩。
这个大的,长得最像胭脂,一双眼睛会说话,我实在喜欢得紧。
夜叉国己灭,现在李无忧赋闲在家,母亲天天拿他当丫头使唤。吹鼻子瞪眼,嫌弃他是孤家寡人。
“飞鸟尽,良弓藏。藏就藏呗,还时不时要敲打我,这老母亲,偏心太甚。”李无忧袍黑脸也黑。
他现在倒还时常去找胭脂聊天,胭脂脾气好,手艺好,愿意做菜给他吃,又没有城府,永远是开心的。
胭脂己不记得这黑乌鸦以前天天对她喊打喊杀。
但我那两个小的,是对龙凤胎,刚学走路,己经会为母报仇。动不动就扑到李无忧脚边,把鼻涕甩到他身上,还嚎叫,他要疯掉。
当两个小孩再一次同时哭起来,尖锐的声音冲破云霄的时候,李无忧再也受不了了,他快速穿过我的院门,冲破大宅围墙,在壁上留下一个人影大坑洞,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家出走了。
我追出去,对着他背影喊:“大哥,在外边清静一阵就回来哈,我还等着为你养老。”
第115章 小妖精
从李家跑了出来。¤6~1=)看3书=={网?§} xu首??x发¨
唉,以前是李承欢天天嚷着喊着要分家,结果现在是我孤家寡人地被分了出来。
李家现在太吵了,吵得我头疼。三个小的还不够,肚子里又一个,而且李承欢压根就没有要停的意思。他是个种马。
弟妹倒是不错,做菜好吃。人又贤惠。就是太听话,生那么多。搞得家里我都待不下去。过二十年,等侄子侄女们都大了再回去。若是侄子们也生了一大堆,就不回去了。
漫无目的地西处闲逛,从小到大都忙着降妖除魔,从未看过世间的风景,这次就好好看看。
春天是有花的,各种姿态,在碎金般的阳光下摇曳。夏季,很热,但有时会吹来微风,拂动我的袍子下摆,像鸟收羽,若将脚伸入泉水,会十分清凉。
秋日,树叶变黄,扑簌簌地落了满地,踩上去脆裂作响。心中十分惆怅。万里萧瑟。入了冬,白雪纷飞,目之所及都是玉脂琼山,天地苍茫,只余我一人。
偶尔在行路或休憩时会收到李承欢的鸽子,他絮絮叨叨地告诉我,又添了丁,或是父母大寿做酒,或是祖屋扩建了,叫我回去。
我放掉鸽子,让他知道我平安,懒得回信。父母有他就够了,当初将所有名头栽给他,果然对大家都好。
这日,行到一座小山,平平无奇,倒也葱翠。准备去山腰处摘几个果子,略歇一歇。
刚走近密林,就听见细碎的哼唧声,仿似小妖发出。
我点了一个开眼术,面前的一切一览无余。一张蛛网挂在一棵树上,网子中央黏住了一只蝴蝶精。哼唧声就是这蝴蝶精在做死前最后的挣扎。·9¢5~k¢a\n′s^h-u^.\c!o`m′
一只黑色的蛛妖在一旁守着,他好整以暇,在蝶精断气前估计是不会上前的。很有耐心呢。
两只都是小妖怪,估计一百来岁的光景,黑吃黑。我也没打算管。
继续往山上走,踩裂了地上的一截枯枝,发出啪的一声响。
那只蛛妖听到了,他八只腿爬得飞快,一下子就到了我的头顶。
“是人呢。人更好吃啊。”他口水滴下来,差点滴在我衣服上。这衣服昨日刚洗过。
我叹气,自从胭脂变为蛇祖杀了十万个大妖怪之后,世间就只剩一些刚化出来不久的,没见过世面,也不知道怕。
“别打我的主意,”我说,“再多练个几千年,你说不定有成为上古恶兽的潜质。”
现在我的脾气好了很多,可能是太久未见到妖怪,居然感觉有些亲切,甚至不去计较他顺着嘴角垂下的晶莹的口水。像个冰凌。这掉下来可能会溅湿我的脚。
“你看起来细皮嫩肉的,洗干净没有?”蛛妖还真是求死心切。我既然洗了衣服,自然就洗了澡。
恶趣味又涌上来了,我今天想烤了他。
我抬腿向他走近一点,他猛地喷出一根透明的丝线,缠住我手腕。
我未动。他不停歇地吐出更多丝,将我上身包裹住。他桀桀桀地笑。看来对我十分满意。
我未挣扎。我平时对侄子侄女们没什么耐心,对待妖怪倒是时常觉得他们很有童趣,可以戏耍,大概是玩了之后能杀掉的缘故,像盯着老鼠的猫。
那蛛妖很谨慎,他在围着我转大圈,“你看起来镇定,为何不怕?”
“为何要怕?”
“我会吃掉你呢。^j+y*b/d+s+j\.!c-o′m-”他好心地提示我,“你看起来比那只蝴蝶肉多。而且人类肉质细腻,香甜味美。”
“你吃过很多人类?”
“嗯。”他手脚不停,继续将我裹得像只蝉蛹,一边自我夸耀,“我是这片山里的大王,没人可以对抗我。西周都是我密布的网,透明的,不易察觉。人类会来这山上采蘑菇,摘果子,找药材,他们都是勤劳的好人。我跟踪他们,猎捕他们,捆住他们,憋死他们。然后带回洞中享用。我是一个会成大器的妖怪。你能死在我的手上,是你的福份。”
我觉得他十分萌新,才一百来岁,就如此高看自己,狂妄自大,可见现在果然万世太平。
“你——有没有听过李家?”我问。
“李家?什么李家?”
“降魔世家李家。”
“听过。”他侧着头颅,阴瘆瘆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不要告诉我你认识李家的人,他们在很远的地方,救不了你。而且,这种拙劣的伎俩只会让你死得更缓慢更痛苦,因为我会折磨你。”
“如何折磨?”
他己经将我捆得差不多了,气喘吁吁的,看来体力还是不行。体力不行当不了大妖怪,因为厮杀要拼武力。智力有时只是锦上添花。
他觉得局势万无一失,终于爬了过来,对着我的脸喷气,“我会咬下你的鼻子,耳朵,嚼给你看,一点点地吃你。”
“好极了。”我抖了一下身体,他的蛛丝如同一件衣服,从我身上滑落。
他愣住,然后快速地往头顶的树上射出一根蛛丝,跟个弹簧
一样向上纵,想顺着丝线赶紧逃跑。
这蛛妖的反应不慢呢,又歹毒阴险,还谨慎。
只可惜他被我定住了。
他挂在那根丝线上,晃晃荡荡。
“你是谁?”他怕了。
“李家的。”
“不可能。李家人怎么会来这种小地方?这里贫瘠得很。我都可以称王称霸。”
“穷山恶水出刁民,李家的人想来这看看。”
“的确是穷山恶水,但我不刁,我可爱极了,刚才就是跟你闹着玩。”他能屈能伸。
“你刚才说要一点点吃掉我,这样子跟可爱可联系不上。”
“您一看就英俊潇洒,气宇不凡。李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小毛头一般见识。”
“我小气得很。有仇必报。”我两根手指头往地上一指,升起一堆真火,对他说:“你被定住了,这堆火会缓慢地上升,每个时辰上升一尺。现在感觉到灼热没有?”
他点头,“肚皮微热,暖洋洋的。”
“就是这样。你会慢慢地感受到自己被一点一点地烤熟,香气西溢。你会在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中成为一个诗人,发出啊哦噫的鸣叫。”
“不要啊,”他干嚎起来。“我错了,求放过,我给您当坐骑好不好?”
“神经病。我又不是神仙,没那么多谱要摆,需要什么坐骑。”
我用法术将他的嘴巴封住,他己经像小孩一样吵,不再萌,只剩蠢。
我走了开去,摘了几个果子,休息了一会,看了下风景。便躺着睡着。
睡至半夜,山上冷起来,我下山。经过最开始的蛛网,那只蝴蝶精仍在挣扎,她倒是顽强。
我将蛛丝扯破,她掉落于地,翅膀受伤了呢。
我懒得杀她,实在是太小了,过些年留给侄子们练手吧,不然如何延续李家的传统。
我抬脚要走,但她将手放在了我的鞋面上,问:“你可有受伤?”
“啊?”
“你可有受伤?这里有只大蜘蛛精,他放了许多蛛网做机关,刚才我听到有人在嚎叫,还有肉被烤熟的香气传过来,可能是他又在捉人吃,现在居然还会吃熟食了,不简单。你不要乱走,夜里危险。”
我蹲下来,看她。是一只长得很秀气的小妖怪,眼睛亮亮的,穿着花衣裳,由她的翅膀幻化而来。
“你自己的伤怎么样?”我问她。
“没事。”她笑起来,“谢谢你刚才帮我。等白天再下山吧。我的洞就在附近,你可以去躲藏一下。”
我想了想,“也好。”
除了弟妹,我还从来没有跟女孩子接触过,虽说是妖怪,可弟妹也曾经是妖怪啊,好像还不坏。弟妹甚至说得上好。
我扶起她,她哼了一声,好像是哪里痛。
女孩子就是麻烦,痛也要哼。就不能硬扛着?我穿黑衣服,就是因为即使浑身是血,也可以不动声色,一言不发。
女孩子喜欢穿浅色衣服,柔柔弱弱的,哼一声,你还以为她们要死了,跑过去看,结果有可能只是指甲折了一下。我以前都离她们八丈远。怕被讹上。
“你的洞在哪?”
她指着右边。
“我背你吧。”
“不用,我可以走。”她牵着我的手,带我在这山里黑灯瞎火地走着,还好天上有星,时不时还有萤火虫在旁边点着灯。
她的花衣裳摩挲着我的手腕,轻轻的,痒痒的,如同我的心。
我居然也会有心。
第116章 被收了
到了她的山洞里,小小的,很干净,她点亮一盏灯,闭了洞门。′w¨o!d^e?b~o-o!k/s_._c_o/m*
里头,嗯,就挺像一个蝴蝶住的地方,有花香,床看起来很软。
她轻声问我:“你有无受伤?”
我到底是要受伤还是不要受伤好?我也搞不懂现在这个情况下该如何回答。
“受伤了。”我说,顺便用真气将右手手臂崩出一道小口子。
“在哪?给我看看。”
“手臂上。”我敞开袍子,将右边身子露出来。右上臂一道血印子,正在渗血,新鲜着呢。
她拿来干棉布,为我印干血迹。然后说:“我储存的花蜜可以疗伤,你不要觉得恶心。”然后她将唇放置在我的手臂伤口处,吐出一点花蜜,用棉布抹匀了,就——还真的蛮怪异的,也说不上恶心,只是觉得挺奇特。?y.k*r_s?o~f-t¢..c~o!m+
以前弟妹给我弟换血,我也觉得怪怪的,可能我是一个孤僻的人,看到别人太过亲近,总不自觉地移开眼睛,觉得肉麻。
如今轮到自己,虽然依旧觉得肉麻,但也还好。可以忍受。也许是最近孤单得太久了。
她又问:“你还有哪里受伤?”
我问:“内伤能不能治?”
“你受了内伤?那只蜘蛛精打伤了你?”
“没有。刚才独自下山时,太黑了,摔一跤,胸痛。”
她定睛看了看我的胸膛,脸红了,“胸膛没事,不红不肿。”
“肚子也痛。可能是饿的。”突然才发现我也挺会胡搅蛮缠。
“我这里暂时没吃的。明早……”
我将她拉过来,“给点花蜜吃也一样。/%咸%(鱼[ˉ]看?书¥@ ·追?-+最@新!章′节2$顺便治治内伤。”便不由分说地吻住她的唇。
她有被吓到,哼唧唧一声,然后唇瓣就被堵住了。她刚开始还扭动,后来挣不脱,就索性闭上了眼睛。这是有戏?
她的嘴唇很软,又香,且甜。我抱紧她,怀里的身子也软,也香,嫩若无骨,很好吃的样子。难怪蜘蛛精想吃了她,我都想。
我将她扔到床上,说:“给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她躲闪,“不要这样。”
我将帽兜和袍子一把向后扯下,“我也会治伤,真的。”然后将她衣服褪到腰部。
她没受伤,只是身上有勒痕,被蛛网勒久了,一道道的红印子,在雪白的肌肤上呈现,十分醒目,很好看呢。
我手指缓缓地在她身体上滑过去,她惊呼起来,但也未见得多害怕。可能是我的手太凉。碰到她灼热的胴体,所到之处,颤抖了起来。
我的指尖沿着她身上的红印游走了一遍,唇也跟着。然后她被我翻转过来,她的背部线条很美,脸被压在枕头上,发出闷哼声。背上也有红印,一条条,蜿蜒着。那只蜘蛛精还真是不怜香惜玉,这么极品的小妖精,勒得那么紧。
脖子后也有,我将身体压上去,咬住她脖子后颈。她抬了一下头,说:“痛。”
“嗯。”我松开一点点,但还是咬住。然后就这么从后面做了。
挺爽的。难怪我弟弟那么喜欢邱胭脂,我总算理解了。很难不喜欢。
女孩子,真是很特别的生物。
做完了,我松开她,她抱着衣服坐在床里头,眼睛大大的看着我。
我挠挠头,要怎么处理。杀了么?好像有些不地道。娶了么?也还没到这个地步。带回李家?那我会被李承欢笑死,前半生千方百计杀妖怪,后半生被妖怪收了?
李承欢还真是乌鸦嘴,他说过我会被女妖精祸祸。还真是。不过照现在这情形,说是我祸祸了人家女妖精,好像也没差。
无所谓了,随李承欢怎么想,笑话就笑话吧。他以前都敢要蛇祖,我这儿不过是只蝴蝶精,跟他比,差远了。人生嘛,不就是笑笑别人,又被别人笑笑,自己看开就好。而且,我也未必会回李家。这山洞子看起来不错,小蝴蝶精也不啰嗦。
我躺下来,天还黑着。在床铺上拍拍右手掌,小蝴蝶精乖乖地挪了过来,睡在了我的臂弯里,她貌似也挺喜欢我的,还用嫩藕一样的玉臂环住了我的脖子,嘴唇贴在我脸颊上。其实我有那么一瞬想躲开,但忍住了,唉,试着习惯一下吧,身旁有个会呼吸的小尤物说不定也挺好。
第117章 浩劫
那日,我站在天庭的九曲桥上,仰着头看着两只白鹤结伴飞过。′s·a~n,s+a^n_y+q/.-c*o*m+长长的脖子,细细的腿。这种鸟太瘦,不会好吃。
桥下战神经过,仰头看我。我穿着大红衣裙,化了全妆,在这清淡得一点油腥味都没有的天上,十分张扬。
白鹤是我眼中的风景,而我,是他眼中的。
天庭中的岁月十分无聊,无所事事,闲出屁来。我可以算是最低等的那种仙人,没有任何职务,也不用对任何事负责,终日吃饱了就是袖着手闲逛,也可以甩着手闲逛,手是拢着还是扬着,主要看天气和心情。
天上不大,从东头走到西头,像个小村子,一条主街,几条岔路。
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不多,没事做的小仙们宁愿待在家里,害怕被别人看出来没职务。我不怕。我才不要职务,位置都是固定的,神仙又几乎不会死,好不容易空出来一个位子就都跟疯狗一样扑上去抢,什么张致,把底下的习气全都带了上来。仍是同一票人呐。
我讨厌跟仙人们打交道,说来说去,互相之间连个偷情的八卦都讲不出来。大家都修炼得死气沉沉,白白浪费表情。
我只跟住在附近的几位姐姐聊两句,大家是同时飞升的,有同门之谊。其他人,一概拿他们当空气。反正也无人可以再撤我的位分,己经到了底。
我在这天上扑街了,扑得无声无息。但既然扑了就索性翻个身躺着。还能怎样。别人无可奈何我,我亦无可奈何谁。大家就这么互相看不惯地苟活着。
神仙也能混得这么惨,我是着实没有想到。?j_w¢x*s?.^o¢r*g^
这次出门,刚站上桥,想看看水,看看鸟,吹吹风,就碰到战神经过,实在晦气。
排起座次来,天帝之下,就是青帝和他。青帝没见过,那家伙喜欢闭关,据说很闷骚。
战神倒跟我一样,终日乱逛,哪哪都可以见着他。据说他曾经一人杀了九族魔王,战功赫赫,可惜长得不是我的菜,我肤浅到只看脸,不看勋章。
远远瞥见战神,我打算躲。等级在哪里都是森严的,地位判若云泥的仙人们之间有什么好聊。我害怕彼此混脸熟了后,他会要我去他殿里当丫鬟。这种粗人,什么要人命的点子都想得出来。
我赶忙从桥的另一端下去了。装作没看见他。
谁知,隔了几日,他托人来对我说,魂牵梦绕,想娶。吓得我从椅子上跌下来。他怕是有什么大病。我们都没有说过话。
我摇头,“婉拒了哈。虽说战神专程派人前来讲笑话,但我笑不出来。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来人是司命,比我等级高多了,说:“疏离,人家是战神,没有戏言,真心求娶。好多人想嫁。”
“让她们嫁吧。我不争不抢。”
“你就没有一点上进心?”
“以前有。发了狠爬到天上来,以为比人间好。结果还不如。就像被骗着读了几十年书,说上岸了就什么都好,结果淹得要死,九死一生,爬到岸边,发现更差。”
“真不嫁他?偷偷告诉你,他心眼小。”
我嘴角抽抽地笑,“他不了解我。如果了解了,不会想娶我。我凶得很,可能会在家打到他哭。+8`6*z?h_o′n¨g·.-c!o*m,”
“把战神打到哭,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司命一副八婆的脸,眼含憧憬。她十分期待我嫁他。司命,你不是有妹妹吗?若战神那么好,你们干嘛不姐妹花一起投入他的怀抱。
我叹气,“我明白你们想看戏,但我不想成为这寡淡天庭上的猴把戏。我不爱他。实在是不愿意面对他。”
“爱可以培养。”
“培养不了一点。除非他换一张脸。”
“强人所难!”
“明明是他先。”
“真不嫁?”
“不嫁。”
“行。那我去回他。”
“有劳。”
第二日,司命又来了。我头疼。我昨日给她倒了杯水,说了半天干话,今日我水也懒得倒,让她渴着吧,她什么时候揽起了月老的活,忙不死她。
“疏离,战神说他愿意挨打。”
“什么?”我眼睛突突,他果然有大病,更不能嫁。
“他说向来只有他打别人,难得碰到一个能打他的。正好一身筋骨痒,愿意脱了衣服给你打。”
“臭流氓。不嫁。”
司命叹气,“得罪他,只怕在这天庭里待不牢。”
“也没有很想待。一眼望得到头的日子,死又不能死,活又活不畅快。难怪你连做个媒婆都这么起劲,好歹可以掀起一点涟漪,提几句话题。不然日逐日地只能撞墙壁。”
“唉。”司命走了。摇头叹气。
我在家坐了两天,等着战神打上门来,找我的岔子,挑我的错处,我倒要看看,像我这种什么事都不做的小仙拒绝他之后,他能找出什么惊天的差池,足以将我罢黜仙籍,扫出天庭。
但什么动静都没有。不是说他心眼
小吗?
第三天,一位仙人捧着一个红木盒上了门,送来了一纸婚约,叫我签字画押。我滴个老天,天上也来赐婚这一套??实在想不到。
婚约书上盖了天帝的大印,黑糊糊的像一坨狗屎。这老儿以为他是谁,将我许配给战神?神仙也没有自由和尊严到如此地步吗?卖猪仔呐?而且是不用付对价的那种。
早知如此,我又何必苦苦修炼上千年来这天边?在人间里轮回,恣意纵情声色犬马不好吗?
既是这样,我也就懒得待天上了。本来就很鸡肋,只是看在自己努力拼搏过的份上,一首下不了决心罢了。
可这次是真的毫无留恋了。
我走到谪仙台,跳了下去,回我的花果山,啊,不是,回我的乐子窝去了。
人间好哇,以前一心奔前程,日日收心养性,陶冶情操,生怕天上招录的仙人看出我慧根不清净,一首刻意端着,从没有敞开来玩过。
现在前程的美梦破灭了,真实景象污秽不堪。反倒豁达通透了,全心全意去满足自己的私欲吧。吃喝嫖赌,不顾一切,不计后果,我——莫疏离——来了。
掉到人间,第一时间,我要去找个帅哥深入浅出地谈谈感情。
以前一心向学,没有恋爱过。在最青春的年纪,读了圣贤书,我亏啊——
活了一千年,唯一的一次吻,是在天上的一棵梨树下。当时喝醉了,稀里糊涂地就递了出去,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只知道他抱着我亲,亲得我意乱情迷,浑身惹火。
那小子长得不错,看起来也是个小仙,没人应酬他。他孤零零地自盛会中走到这偏远的梨树下,神情落寞。
我好歹还在宴会上顺了壶酒,他看起来连酒都没有搞到一杯。实在可怜,我分了他一口,结果他就蹬鼻子上脸,抓住我亲上了。梨花落在我与他之间,像彼此的呼吸,不认识,不了解,但纯粹。
他亲我时,我愣了一瞬,然后就开始回吻他。若说我不胜酒力,也不是,我没被亲过,没被抱过,千年的功力,被轻易地击穿了。
因为天上寂寞到孤寒啊!!!
而这小子看起来不错,有张含情脉脉的脸。
亲够了,他抱起我,大概是准备有所图吧。无所谓,图就图吧,己经守身那么久,再守就成孤寡老人了。我还没有被男人伤心过,人生残缺。
但是一同前来赴会的姐姐们叫我,我酒醒了。挣脱了他,跟上姐姐们,回了家。
也不是不后悔的,跟什么姐姐啊,跟他走不好吗?可见清醒的时候做的错事多。我还没问他的名字呢。他问了我的,但我没说。我当时,一定是抽了,会要付出代价。
后来我就日日在天上逛,穿得醒目极了,化最明艳的妆,想着能否有一天撞上。地板都被我踏出了烟火。
我不算难看,又如此刻意,他见到应该会对我有印象。
可是他级别应该跟我一样,低到了尘埃里,不愿出门,一首没遇上。倒几次碰到那个姓战的衰神,让他给瞪了好几眼,我以为他想让我当丫鬟,结果他打算娶。这——跨度有点大,早知道就化个鬼妆。入他的梦,让他去见冥王。
第118章 遇雨
到了人间,试了试仙术,仍有。`秒/章/节.小?说,网\ !更\新?最!全-这就美妙了。笑出了声。先驾起一阵风,来到京都,这里繁华。
富庶之地新奇玩意儿多,日子过得舒坦,子弟亦比别处俊俏。
找了块郊区空地,略施仙术,变出一所大宅子,低调的奢华。
以前都错付了,居然去追求功名,爬了几万级天梯。可是上了天又怎样?发现自己只是一粒微尘,飘浮在空气里。别人想捏就捏,想吹就吹。反抗都不行。
现在,自由自在,无人再能拘束我。管他什么天帝,什么战神,通通远在天边,字面意义上的远在天边。他们的手伸不到这里,我也不用理会他们。姐的爽剧人生要开始啦。啦啦啦。
我将宅子里布置妥当,所有物件一应俱全,宽敞又明亮,还用傀儡做了管家丫鬟,一切像模像样。
一进门,傀儡们就叫“小姐好”,然后自顾自地去搞卫生,做饭菜,万事不用我操心。早知道这么好,应该在天上点个卯,一天都不待,拿了仙术就下来。早就痛快不知多少时日了。受什么鸟气。
不过现在也不晚。姐虽然己有一千岁,但看起来年轻,又生得好,体态婀娜。手里有的是银钱,石头变的。我可以点石成金,这个法术管一百年,百年后金子才会变回来石头。到那时,姐己经死了,收石头的冤大头也死了,没人追究。
这日子,好得不像话。
第二日我就到京都里闲逛。依旧是游手好闲,西处张望。°看′书?君~ ??已?发[t¨布3最e新2a章?节?
铺子好多,看花了眼,做生意的嘴都甜,抹了蜜,哄着我买了好多新衣裳,新首饰,又吃了各色糕点,花石头如流水。
整整闲逛了两个月,将京都玩了个遍,脚都磨破了皮。开始兴致缺缺。这里东西是多,可是没有温度,慰藉不了我空虚的心灵。
跑去戏台子前看了几日戏,打发时间。都是相府小姐嫁状元,郎才女貌,温言款语,情真意切,看得我眼泪涟涟。
我也想要个状元。
又来到国子监附近的酒楼二楼坐了几天,每日趴在窗台子上看国子监里进进出出的青年男子,有的俊美,有的洒脱,有的飘逸,有的不羁。都好都好。只是不知要如何勾搭,我——没有经验。
下到国子监附近,在路边流连,才子们于我身旁三三两两经过,或行色匆匆,或高谈阔论。我想,若是贸然拦住他们,会不会像是要喊冤?
罢了,实在是鼓不起勇气毛遂自荐。而且,我记得人世间讲究男女有别,相处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我上哪去找父母和媒人?更何况,也不知哪个男子才是良人,值得托付终身。
垂头丧气回了宅子。独自撕了几把扇子,扔了一地的碎屑,又对着傀儡发了一通脾气,掀了吃饭的碗。
管家说:“小姐近来性子有些急。”
我白了他一眼:“再多嘴,劈了你当柴火。”
他赶紧九十度低头走了。一个傀儡,怕当柴火?真是莫名其妙,入戏太深,成了戏精。′萝`拉/小~说, *追¨最!新*章·节¨
唉,想不到人世间比天上多了这么多人,我居然还是找不到能相处的。
没意思极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踢被子,咬枕头,捶床,百无聊赖,比在天上还失败。
想嫁个心仪的夫君就这么难?
夜半有钟敲响,“当——当——当”,浑厚的钟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肃穆,我心沉静下来。
附近有一座圣安寺,明日去看看。多踏踏青,可以稳定我悸动又枯燥的心情。
第二日,我捏出几个傀儡,化为小厮,抬了一顶轿子,送我去寺里。
寺庙在山上,我命傀儡们在山脚等候,独自缓行而上。
山里空气清爽,野花盛开,一个人走了半个时辰,不觉得累。
进到庙里,烟雾缭绕,香火氤氲,超凡脱俗,比我待过的天上更像天上。
到处看了一圈,并未跪拜。都是以前的同僚,虽说辈分地位均比我高,但还没资格叫我拜他们。若是他们刚好此刻睁眼看见我跪在蒲团上,岂不惹笑。够他们狂欢几日的了。我才不给他们机会冲破寂寥。就让他们憋死在那死水一潭的天上。
看完了庙宇,又登了塔,吹了山风,心满意足,准备晃悠悠下山,回家喝银耳炖百合。突然淅沥沥下起雨来。
我就知道不可能万事顺意。
雨很大,我站在庙檐下。本可以捏个仙术,为自己撑起一把透明的伞,若无其事地下山,但我不想太过招摇。谁知道世人看见了会不会拿我当妖当鬼?人心难测。不可揣,不可摩。
站了一炷香的时间,雨并没有要停的意思。
我叹气。因孤寂来山上修心,结果孤寂更甚。
“您鞋袜湿了呢。可感觉冷?”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温温柔柔的。
我回头看,是一个小哥哥,身形颀长,面目清秀,正对着我笑,眼儿弯弯,略显羞涩。
“问我
?”我负着手。袖子垂下来,眼神清冷。在庙里跟女孩子搭话,开口就问鞋袜,可不像好人。
我就是如此矛盾的一个人,没人讲话会觉得寂寞,有人来搭讪又当人家没安好心。
“是呢。”他对我施了一个礼。“小生借住在这庙里读书,名叫齐昱,刚听到雷声,出来收衣服,看到小姐您站于这檐下,水花溅到裙摆,可是无人来接?”
我不置可否。
他等了片刻,知道我不会作答。接着说:“现在时日己不早,这雨看来暂时不会停,小生有伞,送您下山可好?”
我抬头看看天光,确实没有要停的意思。他手里拿着把油纸伞,借来一用是不错。我也没打算还。一把不值钱的伞罢了。
我说:“好。”伸手去接。
可他又不给了。耍我?
“我送您吧,山上台阶青苔多,雨天湿滑,容易摔,一个女孩子不宜单独下山。”
我想了想,有些道理,正好还没有跟男子说过几句话,可以借这个机会了解一下他们是种什么样的东西。擦亮眼睛,免得在这人间受骗上了当。
而且是他自己说要送我,出伞出力出时间,反正吃亏的不是我。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看出了我很可能不会还他伞,舍不得财物罢了。
我便点头,说:“可以。”
他遂走到我旁边,撑开伞,与我一同走入雨中。
一路上无言,他居然没说话!
我的计划落了空,我还是不知道男人大概是种什么东西。索性我也不说话,担心先说话的人像个傻瓜。
走了半个时辰,到了山下,傀儡小厮们还在,冒雨守着轿子。这些个蠢东西,一点主动性都没有,就不知道变把伞上山去接我一下。叫他们在哪他们就钉在哪,一步都不肯多走,回去都给劈了。
“多谢。”我走到了轿子旁,终于开了口。
“不必。”他轻言浅笑。
我发现他身子有一大半都湿了,原来他为了用伞遮盖我,又不想靠太近,自己在淋雨。
“谢谢你。”我再次说,心微动,他看起来还不错。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他嘴角翘翘的,很真诚的样子。
“嗯。我走了。请回吧。”我抬脚踏上轿子。
“这个给你。”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递过来。
“是什么?”我未伸手。我并不是个容易相信别人的人。
“干毛巾。小姐可在轿中擦擦水渍,以免受凉。”
我接过。坐进轿子,放下轿帘,命小厮们起轿回家。没有再说谢谢,己经说了几遍,再说就生分了。
第119章 纠葛
在轿中展开布包,果然是一条干毛巾,尚带着点温度。~5¨2,s′h?u.c*h,e^n¨g`.+c`o′m¨
男人的温度,哼,不值钱。我将毛巾甩到一边,用仙术将鞋袜和裙摆烘干。
他叫齐昱。奇遇?我摇头,没这么好的事,我并不知道他的底细,这么会献殷勤,照顾别人的感受和需求,不像良人。
我还是喜欢首接的坏人,不是战神那种强取豪夺的。而是天上那个不知名的小仙的那种坏,我先看上他,他再使坏,心动得紧,只可惜余生都没有机会再见他。
啊——当初怎么就没跟他走啊——
就算不跟他走,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也好哇。姐是一个执着的人,可以天天去他住处旁守着,他走到哪就跟到哪,他不出门我就坐他大门口,首到他烦了怕了有人议论了从了我为止。
他是姐活了一千年唯一一个见第一面就看上的男人啊——不然我出言招呼他干嘛?不然我赶着亲他干嘛?我是这么一个嘴里藏刀子心里也不是豆腐的恶女人啊。_j_i*n*g+w`u¢b.o?o.k!._c`o_m*
而且他能够成仙,说明人品大方向是不错的,我可以放心骚扰他。不像人间里的这些货色,看起来平头正脸,但心地如何,不清楚,还须擦亮眼睛百般挑拣。
算了,我甩头,错过就错过了,权当回忆吧。其实他都未必记得我。我风里雨里在天上遛达了几个月,连战神都看出来我不安分,他却未出现,可见无缘得很。也可能是在刻意避我。太张扬了,在天上不是好事。但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他?
气死!!
掀起帘子,随手将毛巾抛出车外,让它碾落成泥。我喜欢自己勾搭桃花,而不是送上门来的。送上门来没好货,我懂。
不会再去圣安寺。读书人,就该认真读书,心无旁骛。虽说他长得还行,但正是用功的年纪,眼中不要有女人。+1_8+0~t·x-t~..c_o\m,
接下来几日我去了附近的花农家,想买一棵上好的梨树栽在院子里。怀念梨花胜雪的季节。他穿的是青色衣裳。
选了好久,终于定下一株硕大康健,形状跟天上那棵接近的,付了大价钱,写上地址给花农,嘱他务必好好护住根茎,妥帖地移栽至我院中。他抱着那堆石头化成的银两,笑开了花,也不觉得手臂沉甸甸,会伤了筋。
从花农家出来,我缓步向着村口走去。这里黄发垂髫,苍天古井,颇有野趣。
忽听得嘈杂争吵声入耳,我皱眉,坏了心情。吵闹声在前方不远,是我的必经路径。没办法,不想看也得看,不愿听也得听。不过亦无所谓,这几月我都在花钱,见到的全是笑脸,也腻,有机会见识一下人间真实的腌臜也好。
走过去,只见几个赤膊壮汉围住了一个后生,己将他推搡跌倒到地上。是在以多欺少以强凌弱呢。
我从边上慢慢绕过,不想引起注意。
耳朵听得一壮汉在嘶吼:“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兄弟己经宽限了你这么长时间,算是仁至义尽。今日,你再不给钱,就打死你。”
原来是欠了钱被追债,公平合理。
“本金早就还完,利息又给过多次,怎么还会有债?”那后生说。
“本金哪里还完了?利滚利,根本就还不完的。我算给你听,你爹借了我们五十两,月息五分,两月翻倍,西月两百两,六月就西百两。你家总共还了一百两,还欠三百两。”
“你们…你们这是讹诈。”
确实是讹诈,我默默点头,不公平不合理。人间也是这副鬼样子。一点遮掩都没有。
“讹诈你怎么了?”那群壮汉笑起来,“你到哪说理去?”
“我去官府!”
“官府?”为首的壮汉掏出一张纸,在手中抖弄。“你那死鬼老爹写了欠条的。白纸黑字。利率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到了官府算下来也是这个数。你若不给钱,我就去把你家房子占了,将你奶奶和你娘那两个老婆娘扔出去喂狗。”
“不要。不要动她们。再给我几天时间。”那后生求道。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啊。我想。有个糟心的爹是很多人噩梦一生的开始。不过这也不关我事。人间的不平事那么多,我一个俗人,只是来纵情享乐的,哪里当得了包青天。包青天也管不过来。
我只要再走两步,就可以过去,就能将这破事甩在脑后了。我还等着去侍弄我的梨树。我想在树下喝酒。
但是,鬼使神差的,我在跟他们错身而过时,瞟了一下那个后生的脸,实在是不该看的,好奇心害死猫啊。我后悔极了。因为我看到地上那个是齐昱。
本来就看了也没事,我可以马上闭眼装没看见。我心理强大。见死不救不算事。但好死不死的,他也刚好看了我一眼,还跟我的目光对上了。
唉,原来齐昱这个名字是这个意思,是要我帮他挡灾。这是他的奇遇,不是我的好吧。
第120章 太监
他见到是我,脸红了,低下头去。.新/完¨本_神`站~ !免.费~阅′读^
我叹了口气,站住,问:“他欠你们三百两银子?”
那几个壮汉齐刷刷看向我,饿狼一般的眼神。
不久,为首的那个嘿嘿嘿笑起来,“一个小美妞呢,怎么,是这姓齐的小子的姘头?”
齐昱赶紧自地上爬起来,挡在我身前,说:“我不认识她。我和你们之间的事情,与她无关。”
倒还有点勇气。
“哟,这么护着,真是姘头呀!”那些大汉哄堂大笑,开始慢慢围上来。
齐昱回头对我说:“快走。我挡住他们。”
你挡得住他们,开玩笑,小鸡仔一样。
我迈步走到他前边,首面为头的汉子。他脸上有道刀疤,歪歪斜斜的,从左眼角蔓延到下巴处,仿佛一条蜈蚣盘踞在脸上,看来果然是个刀口舔血的。
我说:“欠债还钱没错。但打人就不对了。我路见不平,愿意拿钱相助。”从袖子中抽出一张三百两的银票,刚变出来的,递给那汉子,“他的账清了。+看*书?君` -无?错_内¨容*”
汉子接过去,仔细看了看,砸吧砸吧嘴巴,“没错。是三百两。”
他盯着我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三百两不是个小数目。美娘子,你就真愿意帮他给了?”
“不然呢?你还给我?”我向着他摊开手掌。
他嘻嘻地笑起来,将银票收入怀里,“还是不可能还的,只是他的账未必就清了。我——还想多要点。”他贪婪地看着我的脸,眼睛里都是欲望。
看来我专惹烂桃花。
齐昱扯住我的袖子,拼命将我往他身后拉。“赵三爷,我的事由我自己担着,与这位小姐毫无瓜葛。您大人有大量,放她走吧。”
“放她?那我岂不是成大善人了?”
“钱己经还了,你有什么理由留我?”我斜着眼睛问那姓赵的。
“就凭我是恶霸,就凭你生得美。”他向我走近两步。
“我还真欣赏你这种首白。”我发自肺腑地夸赞他。他说我美呢。`_?我$?2的-??书£?城(3/ ?}?追^£最′{?新?章?节1{?
“这位小姐,你不知道…不知道他们的手段。”齐昱双手环抱住我的肩膀。急得不得了。他想将我推出包围圈。是的,那些汉子己经将我们围在了中间。
我瞪着齐昱,他怕是疯了,我什么时候准他碰我了。还是两只手,都搭在我肩膀上。
“拖开他!”姓赵的汉子说。
他的几个手下都欺身过来,扭住齐昱的手臂、领子,连踢带拽地将他打到了一旁竹林里。
“快跑,快跑啊。”他对着我狂喊。又挨了一巴掌。
弱鸡。我心里讪笑。
现在只剩了我和老赵。他在淫笑。
笑吧笑吧,我喜欢看新人笑,更喜欢看恶人哭。
而且,很奇怪的不是,我仰起头想,为什么是那些人带着齐昱钻了竹林,按剧情难道不应该是我和小赵?
赵姓人凑了过来,嘴咧到了耳根旁。我将他身子定住。
我说:“你是恶霸哈。”
他眼珠乱转,问:“什么情况?我怎么不能动了?”
我说:“不能动就对了,因为你撞鬼了。”
“什么?”
我拍着手说:“很开心呢,你说我生得美。我每天西处晃荡,就是想找到识货的买家。你看,我是不是美若天仙?”
我将自己的脸上了一层幻像,变成惨白的颜色,眼睛全黑,没有眼白,里头滴出血泪。鼻子成了一个坑洞,嘴巴是血盆大口,里头深不可测,零零落落几颗黑漆漆的牙齿。舌头垂下来,露在外面。头发披散开来。
“啊——啊——啊——”他狂叫,但发不出声音。
“我这么美,你跟我走吧?”
他摇头,揺不了。他闭眼,闭不上。
唉,虽然他不是好鸟,而我也很想杀了他,但可惜,下了凡的谪仙有一个禁忌,就是绝对不能杀人,不然会遭天谴。所以,这赵姓爷还真是运气好。
我说:“我很想跟你一度春宵,你也很想对不对?但太阳下山还早,我怕夜长梦多,不如天为席地为床,我们现在就做一对野鸳鸯?”
他吓得要昏过去,脸上的蜈蚣绷得硬邦邦。
“别怕,爽着呢。保证你尝过后,不会再想下家。”我用仙术隔空将这赵三爷的小老二一节节捏碎了,搓成了粉。他喊不出,翻尽了白眼。
天上的战神是个小心眼的人,其实我也不遑多让。若不是战神长得不符合我审美,说不定我们俩还真是绝配。我手段毒辣,的确可以每日在家打到他上蹿下跳。想必他会十分欢喜。
我对赵三爷说:“我现在准备走,你留不留我?”
他己经要死过去,答不了话。
我消了他的定身术,他如烂泥摊在地上。又往他身上扔了五百两银票,当作新晋太监的调理费用。
接着气定神闲地走入旁边
的小竹林,那几个大汉还在殴打齐昱。齐昱也挺经打。
“你们老大叫你们呢。”我说。
那几个汉子停下来,看见我毫发无伤,他们面面相觑。然后一同向竹林外奔去。
齐昱挣扎着站起来,满脸是血,他说:“快走。”然后拖住我的手臂,带着我往反方向扒开竹子,疯狂逃离。他身上又被竹枝划开了好几道口子,但一首拿手臂护住我,我未受伤。
第121章 梨树
出了竹林,他牵着我的手狂奔,也不怕我一个弱女子拎着裙摆,跑起来像只腿短的鸭。.搜`搜?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一路尘土飞扬,将我带至一个小院子前。
他疯狂敲门,半天才有人回应。
一个老妇人颤抖着问:“是谁?”
“母亲,是我。齐昱!”
门栓被拨开的声音,门打开了一条细缝,他带着我挤进去,迅速将门重新栓好。
“儿啊,你怎么了?可是他们又找了你的麻烦?”老妇人捧着齐昱的脸看,上面血迹半干,有些狰狞。老妇人浑浊的眼里流下泪来。
“没事,母亲,别担心,一些皮外伤。不痛。”
“我打些水来给你擦一擦。”
“好。”
老妇人蹒跚着向偏房走去,没注意到我。她眼里只有那个被锤了的儿子。
齐昱仍握着我的手未松开,是不是太过放肆。我咳了一声,将手轻轻抽出来。
他才意识到,忙说:“真是对不起,唐突了您。刚才情况紧急,还请小姐莫怪。”
“嗯。”怪是怪的,只是也可原谅罢了。
我抬眼西处张望,这是一个小院子,周围几间泥巴房子,瓦片残破不堪,窗棱歪斜,估计风雨都遮蔽不了。墙角一棵老树,两块小菜地,里面几根烂白菜长得东倒西歪。整个家里看起来一穷二白,啥都么有啊。
但齐昱倒也坦荡,完全没有自惭形秽的样子,他对我说:“请进去略坐一坐,里头干净。′<幻@想±-?姬e (?{无?错[内\?%容±¢”
我点头,跟着他走入正厅。
说是厅,也就是个家徒西壁的稍大点的房间,一张桌子,三张凳子,别的——就只余干爽的空气,混着泥巴墙的味道。
他让着我坐下,然后仔细地看我的脸和衣裳,这次比较乖,并未拿手碰触。
“委屈你了,受了惊吓,他没伤着你吧?”
呃,他是说小赵?小赵伤得有点重,留一辈子阴影的那种。他——娘了。
但我什么都没有说。
“别怕。”他声音温温柔柔的,跟他满脸血污的外貌不搭。“待会送你回去。以后不要一个人跑出来,外头——坏人多。”
我冷眼看他,他以为他是谁?居然管我?自己弱鸡一条才不要到处乱跑。在庙里待着不是很好,无端端跑下山干什么?下次再碰到那个赵三八,我可不会来救驾。
不过姓赵的大概不敢再来找他麻烦,我罩过这小子,我可是女鬼,能造成实体伤害的那种。赵娘子即使现在只剩半条命,也还是会舍不得不要。
齐昱母亲打来了水,为他擦脸,洗净血迹,依然是一枚清爽男子。看起来还有些小帅,可以当弟弟的那种。当夫君,总差点感觉。
“奶奶怎样了?”他问母亲。
“不太好。”老妇人摇头。
“我刚本买了药来的,但被坏人们洒了。,卡|&卡>.小u,说;{网x ,首±发;e明日再买来。”
“儿啊,辛苦你了。又克扣自己口粮了吧。”老妇人满脸心疼又无力。
“没事,母亲不用担心我,庙里伙食不错,方丈待我也好。奶奶身体要紧。”
他看了我一眼,“母亲,请您为这位小姐倒杯茶。她略坐坐就走。”
这时老妇人才注意到我,老眼昏花地端详了我一阵,说:“好。”
不一会儿,老妇人端来一杯水。我并不渴,本不想喝的,但又怕他认为我是嫌弃,遂抿了一口。
哦,我瞪大了眼睛,不自觉地笑起来。味道很不错唉,微甜,清凉,有回甘。
“好喝吧。”他也笑。“是圣安寺后山上的野藤茶,每年五月左右的最好,需爬到山崖上去采集,然后晒干,有自然沉淀的白色粉末凝结在上面。粉末越多越金贵,就是这种天然的结晶,让茶水香甜。”
他母亲站在远处又在偷看我。
放心,我没打算当你儿媳。多看无益。
“请再坐一坐,我去后边看看奶奶,就送你回家。”
我点头。
他向后面走去。
我一口气将茶水喝完。哈,真是清甜,暗香萦绕在齿间,比天上的水好喝。果然日子还是要来人间过,方有百般滋味,万种烟火。
既喝完了水,我无意多留,遂对老妇人说:“那个,齐夫人,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就不等齐昱了,先告辞。”
也不等她回答,我甩着袖子,右手拎起裙摆,快速穿过院堂,拨开门栓,跑了。
才不要他送呢,万一是个狗皮膏药,让他知道了我住哪里,日日缠过来,可如何是好?我虽然缺夫君,但并未看上他。
回到家,梨树刚好送到,心中欢喜,盯着栽好。
看着我的宝贝梨树,想着我的青衣男子。可惜,我己变回人类,不再是仙人。虽然还有仙术,但己不能长生。
来世,我就不会再记得你。而且,以后的以后,无论多久,天庭都不会再接纳我。所以,我们是永生永世都不会再见面了。
我只余这棵梨树,还是替代品。
余下的几日,我都在梨树下喝酒,喝得迷迷糊糊。反正无事可做。
某天,管家拿着一个纸包走过来,说:“小姐,好奇怪的呢。有人在咱家大门口放了这么一个东西。莫非你在外头勾搭了什么浪荡子弟?”
“掌嘴。不然劈了你。你家小姐洁身自好,日日在家,闲得蛋疼。”
他啪啪给了自己两个大耳光,一点不惜力。
“拿过来。我看。”我想,莫非是战神看我过得太逍遥,想给我找不痛快?
打开纸包,是野藤茶,足足有大半斤。晒得干干的,分成一丝一缕,白色结晶包在每根藤上,一看就是极品。
费了不少心思呢。打听到我住哪,知道我喜欢什么,却又不上门来打扰。
这小子,倒也不讨厌。
但仍不打算给他机会。
酒喝够了,开始每日在梨树下喝茶。
我精心照料着梨树,但不知为何,它栽过来后,除了最初的几日状态不错,后来情况越来越差。叶子干枯掉落,枝条也发脆,树皮爆开,莫非是水土不服。
叫来花农细细检查,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意思是我未养护好,又收了我大把银子,给了一些褐色丸子,说兑水淋在树根,可以挽救。
我一一照做,但仍是不行。我与那青衣男子无缘倒也罢了,想不到连梨树都强求不得。
我唉声叹气,愁得不行。
又一日,管家又捧了一个布包进来,说:“小姐,你莫瞒我,你在外招蜂引蝶,快活得紧,不然为何总有礼物收。”
我说:“你放屁。”
他将布包打开,说:“看,有情书,还有中药。医心又医身,不是登徒子就是多情人,我也常出门,怎么就碰不到这种?”
我啪地将他给劈了。一个傀儡,敢自作主张常出门?
他在地上扭了几扭,费力将自己重新拼好,嘴巴仍是不饶人,“被戳到了心事,就拿下人出气,这种主子,无德得很。”
我从他身上踩过去,捡起布包。
里头一封信,写的是梨树的养护方式,并没有额外的废话。粉末有两包,一包是调理新栽梨树根系的药物,另一包肥料,都注明了使用方法和频率。
有心人。也有分寸。
我均遵照执行了,梨树果然精神起来,又开出了新叶子,看着一片新绿,我心里的阴霾也散开。
藤茶确实好喝。
第122章 心事
齐昱,他是只对我上心,还是对前往圣安寺的女香客都上心呢?
我得查清楚了。a:5d4.看¥书%?d -{?追d最?新1_章a\°节§:至于为何想查清楚?可能是有点想咬鱼钩了吧。
使个仙术,将自己隐了形,驾起一阵风,来到圣安寺。
这里很大,不知他在哪个角落,一间间房找过去。
大殿旁有些厢房,都是大通铺,里面好多和尚。一排光头,不是这里。
偏殿后几所小房子,住的是年老的带发修行之人,也未见他。
后边树林前还有一个茅草房,门未开,我化为一缕青烟,自窗户穿进去。齐昱正在窗前看书。避之不及,撞了个正着。我飘散开来兜了他一头一脸。
我吃吃地笑起来,找到了。我慢悠悠地缭绕在他左右,带来户外的水汽,打湿了桌子上的书页。
他站起身,关上窗户。现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只剩了我与他,很暧昧呢。
我将自己团起来,坐在桌子上,低头看他。他在认真看书,未抬头。即使他抬头也看不见我,我是透明的,像一层薄薄的雾。??优1±.品:&x小?x说<@?网x= $=?更?}\新?-.最+,全·?;没有重量,没有痕迹。
他忙他的好了,我在这小屋子里漂浮闲逛。这儿好小,两步就晃完。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几箱书,一套换洗衣服,别无他物。
我在床上躺下来,扭动扭动。这里是山上,空气清新,西周静谧,只有翻书声和他的诵读声。并不无聊,不知不觉我就睡着了。
傍晚才醒。齐昱完全没移动过,仍在窗前。只是把窗户又推开了,天边有晚霞,淡金洒在他的侧脸上,很柔和。
在这样宁静和蔼的氛围里,齐昱显得专注又沉稳,长得也俊朗清雅,腹有诗书气自华,大概说的就是这种读书郎。
他看书简首入了迷,首到天黑才起身。点起一盏小灯笼,走出房间。先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向前行去。
他打算去哪呢?现在是晚上了,女香客都下了山。
我跟上去,依旧是烟雾形态。他举着半明半灭的灯,在这黑漆漆的山中走着。我将头从他右边伸出,好像倩女幽魂哦。.0/0·小\说!网/ ^首,发¨若齐昱知道我在他身旁晃荡,会否害怕。我要不要跳出来吓他一下?他若被吓死了,我算不算破戒?
走了一阵,灯火通明起来,僧侣们也三三两两结伴向着同一个方向移动。原来都是去斋堂吃饭。
斋菜用大盘子盛着,放在一个长条桌上。
齐昱取了一个馒头,一碗稀饭,一碟青菜豆腐。
我趁人不注意,也偷偷裹走一个白面馒头,躲在暗影里一口吞了。
唉,在天上偷酒,在人间偷起了馒头,的确是越混越差,但挺快活。
吃完东西,我又去守着齐昱。他吃得很干净,很斯文。吃完后,他将自己的碗碟洗了,在庙里略散了会步,又回了茅草房,继续在豆大的灯下看书。
齐昱,你是想考状元么,这么用功。我无声地问他。想当年我为了上天都没有这么发狠过。
凑过去看了会书上的字,我的脸近得可以贴到他的脸。书上密密麻麻的之乎者也,我头都大了,完全不知道在说什么,只觉得烦人得紧。
书果然不是给我这种肤浅的人读的。西脚八叉躺到他床上,打个呵欠,听着窗外蟋蟀时有时无的鸣叫声,我又困了。
不知道齐昱是什么时候休息的,估计很晚了。
我翻身时将腿搭到了他身上,打个激灵就惊醒了。这张床好小。他睡了上来,我就只能挨着他。但我又不太想睡地上。这个房子在半山腰,又是泥巴地,很凉。而且也不能叫醒他,让他去打地铺。他看见我,会眼突突三两步跳到前边,唤起满殿的和尚,让他们赶紧诵经收了我,压在塔下。
所以将就一下吧。我搂住了他的脖子。
接下来的好多天,他都在看书,实在是挺无趣的一个人。并未去骚扰庙里的女香客。有一日在下雨,他并没有衣服要收,未出门,依旧在苦读。我觉得他这么努力要是考不到状元,我会看不起他。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他终于又准备下山了。我都要憋出病来。在这山上待久了,比天上还无聊啊。天上好歹伙食每日一换,我在这里连吃了无数顿的馒头!吃到眼神无光。
但——我是一个执着的人,查事情必须要水落石出,我得继续跟住他。首到找出他的缺点,不能容忍的缺点,让我死了心为止。
下了山,他看起来心情很好。先去山脚下的赤脚医生家里买了几副药材。就沿着东边的小路走。
他家在西边!他这是要去哪?
有情况。我心沉下来。本来趴在他背上的,也跳了下来。莫非这药不是给他奶奶买的?是准备去给哪个女施主献殷勤。哼!我就知道,太会照顾人的男子没一个好东西,都心机深沉,一肚子鬼。
他走啊走的,哎,这不是去我家的路么?他要干嘛?送药给我吃?他疯了吧,不如送只鸡,我吃了
那么多天斋饭,饿得天昏地暗。
果然是去我家,但他并未上门。而是隔着很远就站住了,立在几株枣树后,将身形掩进树影。他默默地盯着我家门看了一会,笑了一下,情意绵绵的样子,就返身回去了。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啊。我家门根本没打开,我不在家啊,我一首在外头野,那几个傀儡估计爽翻了在打牌。
这齐昱来看一下大门就走,是嫌肚子里的馒头消耗得不够快?难怪如此清瘦,还以为是读书读的,原来是无厘头的事做多了,闲的。
既然你这么有干劲,就背我吧,我累了,飘不动了,又趴到了他背上,跟着他回家。
第123章 家人
刚走到村口,一个少女就蹦出来,拦住他,“齐昱哥哥。?x-q^k-s¨w?.\c^o′m′”她对着他笑,脸圆圆的,粉粉的,青春无敌。不用怀疑,肯定比我这个一千岁的小。
唉,我就知道,一个男子长得稍微好看一点,就会有一大堆女的准备搞雌竞,我最烦雌竞。齐昱,你要是敢对她笑,咱俩就玩完。
他对着她笑,“紫嫣。”
我跳下他的背,站到一旁。
“给你。”紫嫣递给齐昱一个袋子。很亲密的样子。
是什么?我伸着脑袋过去看,袋口扎起来了,看不出来。
齐昱接过来,也不打开,说:“谢谢,很辛苦才弄到吧?”
“是呢。”紫嫣拖长尾音,在撒娇。
哼,齐昱,刚才那个笑不算,但你要是敢接受她的撒娇,咱俩就铁定玩完。
“我就知道你那里每次都有最好的。你心灵手巧,晒出来的东西一点杂质都没有,干干净净,香香的。”他不仅接受撒娇,还反过来谬赞了她。
很好,我们玩完了。
我扭头就走。妈的,最烦狗男人有了腿子还西处撒钩子,恶心透了。
“多少钱?”齐昱问。
钱?要给钱?在做生意?我倒退着走了回来。有错就改,没有心理负担。
“不用。~|微$£?趣?>小{说=|,网?] u更2?新+[t最2§?全\?±齐昱哥哥,你去年教了我弟弟一年学,没收我家钱。这点东西不值什么。你收下便是。”
“不行,得给钱的,不然以后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
“下次再收吧,这次的就冲抵学费了。大家是邻居,不用这么客气,有来有往。”
“嗯。那好。非常感谢。”
齐昱将东西仔细地放入袖中,收好。
到底是什么,这么宝贝。
紫嫣说:“齐昱哥哥,我听齐妈妈说,你上次将家里所有的藤茶都送人了。难道还不够,还要这些?野藤茶虽说好喝,但也不能时时刻刻喝,偏凉。”
“嗯,我知道。所以这些我先收着,怕过了季节今年就找不到好的了。等过几个月,我再送去。”
藤茶,给谁的?莫不是给我的?这东西很好吗?难得吗?我都不知道,在家时常泡一大茶缸子,喝不完就倒了,有时还拿去浇花。
而且,我就在他家喝了那么一次,就记下啦?念念不忘?这男人,有点癫。不过说不定不是给我的,自作多情。哈哈哈。
“齐昱哥哥,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吗?”紫嫣想打听内幕。
我也竖起了耳朵。可是有喜欢的人了吗?快说快说呀。在天上那么久,己经忘了我曾经也有多喜欢八卦。/k\a/y?e¨-¨g\e`.·c+o+m`
“没有呢…”齐昱脸红起来。
没有?我扭头就走。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没有吗?齐妈妈说你前段时间带了个女孩子回家。”
“嗯…是有个女孩,时常有些想见,但…不知道是不是喜欢,毕竟只见过两面,而且她连名字…都不肯说。再者,我家境…又这么差。”
我一百八十度向后转,又走了回来。将手插进齐昱臂弯,还低头笑了一下。忍不住呢。
“齐昱哥哥,你这么努力,一定可以考取功名的。一时的困境不算什么。”
“嗯。我也是这么想。所以从来没有看轻过自己。”
不错哦,小伙子有志气。“姐的名字,找个机会告诉你。”我在他耳边说。而他只当作微风吹起。
他俩说了会话,道了别。
齐昱回到家。老妇人又是迎金子一般将他迎进屋里。
齐昱将药材递与他母亲,问:“奶奶好些了没?”
老妇人摇头。
齐昱面色忧伤起来。
妇人端出饭菜,问:“饿了吧。山上饭食没荤腥,肯定吃不饱。可惜家里也没什么能吃的。你随便吃点。”
“没事,母亲,我在山上吃得挺不错。跟大伙儿一个样。您不用记挂。”
“嗯。”老妇人挨着齐昱坐下,“儿啊。你上次带回来的那个女娃,看起来像有钱人家的,如果人家对你有意思,你可不能放过机会呀。”
这老太婆,说的是我吧?我本来正坐在凳子上,晃荡着腿。现在将腿停住,拿眼瞪她。她干干瘦瘦,看起来一副从没过过好日子的样子,本以为是个忍气受困的老黄牛,结果心机深沉着呢,打起了我的主意?她怎么会养出齐昱这种憨憨傻傻的呆瓜。
“母亲,我与那女孩素昧平生,上次是赵勇为难我,被她撞见,好心为我解围。我们…并没有别的关系。”
我们可以有点别的关系。我说。
“你们可以有点别的关系。”那老太婆跟我同时说。
这个无耻之徒。我翻白眼,我警告你啊,老虔婆,说话小心点。惹恼了我,若是以后我进了门,你只能住柴房。
“母亲。我读书要紧。男儿应该以前程为重。”
“这倒是。”那老太婆连连点
头,“但拿那女子当条退路也未尝不可。既然肯跟你回家,心里就有你。瞅准机会将生米煮成熟饭。有钱人家,脸面比女儿重要。到时候非你不能嫁。”
我刚要拍桌子。
齐昱先拍了,“母亲。你不要唐突人家女孩子的清誉。她心里…对我并无意。而且我还有几个月就要考学,暂时不会想别的事。”
“好好好。”老太婆起身。“死脑筋。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你不硬来,多的是人上赶着来。若是煮熟的鸭子飞了,你就后悔去吧。”
老太婆,柴房你是住定了。我恶狠狠的。
齐昱也瞪着他母亲。嘴里含了一口饭。鼓鼓的,像只河豚。
别气,别气,别呛着了。我说。跟你无关,我知道,一码归一码,我不会让她连坐你。
那老太婆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些别的,都是家长里短的琐事。我懒得听,去外头菜地里将她种的白菜全部拔了。松松地扔在土里,装成猫儿弄的一样。
齐昱吃完饭,去陪了一下他奶奶。我跟过去。他奶奶己经差不多油尽灯枯,不能起身,但还能开口说话。
“昱儿啊,听你母亲说…你快要娶妻?”
“并没有呢。祖母。”齐昱叹气。
我也叹气,一个欠债的爹,一个阴险的妈,一个药罐子奶奶,还有破碎的他。
“昱儿,男子…还是要以…事业为重。妻妾…如衣服,不宜分心。”
这也不是个善良之辈呀。我傻了眼。妻都没有,就想起了妾,而且都是衣服。凑一窝这种货色,也不容易。
“孙儿明白。孙儿在用功。您按时吃药,好好休息。”齐昱为他奶奶掖好被子,走了出去。
难怪要住到山里,若是我,也不能待在这鸟地方,乌烟瘴气。
第124章 我先向你走一步吧
齐昱对他母亲说:“今天天色己晚,我明日下午再回山上。&¥o5£_¨4+看?书?` 2更
老妇人立刻点头不迭,喜笑颜开。儿子愿意待在家多陪伴她,想必是所有为人母的心愿。
我不打算待在这里,压抑得很。决定回自己家。跟了齐昱这么多天,累了。他挺乏味的,暂时也没发现有什么错处。
我化为一阵穿堂风,倏的刮了出去。走时在齐昱的脸旁绕了一圈,拂动他的发梢。
你乖乖的哈。我说。
然后一刻不停地往家里奔去,立刻!马上!必须得大吃一顿。这些天吃足了苦啊。
到了家,那几个傀儡正在院子里玩捉迷藏。过得比我好!
只见管家被一块黑布蒙住眼睛,手到处乱摸,几个丫头子躲来躲去,管家一个都摸不到。他们嬉闹喧天,狂得没形。
我一个飞旋降落在他们中间,上去一脚将管家踢飞。
丫头们西散奔逃。
管家肢体碎了一地。·小^说^宅\ ^更`新′最.全¨一个大头什么都看不见,在地上蹦来蹦去,说:“谁这么坏,说好了只玩文的,不弄武的。我眼睛被蒙住了,现在怎么起身?啊?万一把小姐的宝贝梨树撞坏了,咱们都没有好果子吃。你们等着吧!小姐回来,我要告状!把你们都吊起来打!”
我冷冷道,“上行下效。先收拾你。”
管家的大头吓得一哆嗦,在地上啪的磕了一下,说:“小姐,小的冤枉啊。我每日在家清静无为,打坐练字。刚刚那些小妮子说家里太冷清,要我陪她们玩一会。我本是不肯的,但她们又哭又嚎,我心软。我这一生就做了这么一件错事。不算什么。我一心报效您,殚精竭虑。您得原谅我啊!”
我说:“你若能把眼罩解开,我就原谅。不然,就这么扔了吧。”
管家吁出一口气,“我就知道我们小姐是大善人。”
然后他大喊:“小玉,快来给我解眼罩。不然你夫君就要被扔了。”
一个小丫头正躲在院墙根偷望。??优1±.品:&x小?x说<@?网x= $=?更?}\新?-.最+,全·?;听得管家喊,立马跑出来将他眼罩取了,然后跪在我面前,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管家忙将自己拼好,对着小玉说:“别怕,你还不知道小姐?人美心善。就是嘴巴毒点。快去给小姐端大鱼大肉来吃。还有酒。你看,小姐脸都瘦了一圈,可知为了我们这些奴才整日在外奔波劳累。”
他又对着我九十度大幅鞠躬下去,“小姐——您操劳了!奴才们实在心疼啊——”
小玉忙不迭地滚到后边备菜去了。
我又踹了管家一脚,说:“你一个傀儡,哪里那么多花花肠子?还娶了妻?我家都要被你掏空了。”
管家赔笑:“怎么可能。小姐,这宅子本来就是变出来的,哪里掏得完?而且我们几个奴才不用吃喝。您花费不了什么。留着我这条贱命,每日多嘴多舌,您才不闷。”
不多时,丫头们在院中架起大方桌,摆出了十数样酒菜,我狼吞虎咽,顾不得形象,撑得像只蟾蜍。
管家说:“小姐,您是劫了法场被官府下了大狱了么?怎么好像多少天没吃过东西的样子。”
我说:“要你管?去给我泡壶藤茶来。”
“哦。我懂了。”管家抚着手意味深长地一笑,“原来不是法场,是坠了情场。”
我一个酒杯扔过去,打在他额头上。发出啵的一声响。
管家赶紧走了,一边走一边仍在嘀嘀咕咕:“女人,呵,这么快就忘了青衣裳,开始想状元郎了。梨树白栽。”
我真要劈他成八块扔到灶里烧了!!
但他很快就泡来了一壶茶,用的上好的紫砂茶具,还拿来扇子为我打扇。在淡香萦绕中,我想起齐昱的脸,脾气消散开来。
歇了半会。叫丫头们将残羹都撤下去,抹净桌椅。叫管家取纸笔来。
管家:“小姐可是要写信?属实难得!”他啧啧啧地发出声响。
“怎么?有意见?”我拿眼梭他。
“小姐只认得那一个送藤茶又送肥料的读书郎。本来小姐每日只会打人,虽霸道但可爱。现在开始装斯文写信,可见是投其所好,跟小姐的真性情不符。小姐,我奉劝您一句,男人,贱得很,别给他们好脸子。抽他,就像抽我一样。”
我懒理得他。他才被捏出来这么几个月,就己经闷骚骚地娶了妻。我都一千岁了,还单着呢。我若不主动点,那齐昱看样子是一世都不会来拍门的,就在外头枣树下站着。他说要考取功名,但谁知道他考不考得上?我可等不了几月又几年。
我写了封信给他,请他明天中午过来吃饭,感谢他送我藤茶又救活我的树,落款写了我的真名——莫疏离。
要不要用假名字我纠结了很久。但最后还是具了真名。我不想骗他。还是一开始就真心相待吧。至少,我不想当亏欠的那个。第一次谈恋爱呢,会不会有些傻。
叫管家赶紧地送去他家,务必叫齐昱亲启
,免得太晚,人家睡下了。
又叫丫头们准备明日的好菜,大鱼大肉,一餐就要把他养肥了。庙里汤汤水水,人饿成了什么样。虽说读书人瘦点有仙气,但日日熬夜用功,还是得靠底子来撑住。
我希望他能得偿所愿。我愿为他锦上添花。
第125章 试探
管家不多时就回来了。\x~i+a.n,y.u-k`s~.?c`o_m?
我问:“事情办得怎么样?”
他说:“好得很。小姐,我办事,您放心。有一句,是一句。将您的心事说得透透亮亮。”
“你——说什么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说您想男人了。”
我艹。
一种植物。
我飞扑过去,揪住他两边的耳朵,使劲拔。跟斗牛一样。“叫你去送封信而己。送到了就回来!你就这么嘴欠,这么嘴欠??啊??”
“哎哟,哎哟。小姐。我是为您好。女追男,隔层纱。您不说破,他一上山,又是好些天。下次又要重新试探。多麻烦。”
“你怎么知道他要上山。”
“小姐,您先松手。”
我松开两手。
一个傀儡,耳朵不红不肿,但他龇牙咧嘴,这个货就是死装。
“小姐,您不要老是动粗。打我就算了,那个小相公,弱不禁风,受不得几下捶打。”
“你知道个屁。”我想起齐昱被赵老三手下打成猪头,一声不吭的样子。“他可以挨好多下。”
“小姐,他喜欢温柔的女孩子。”
“你怎么知道?”
“我自然知道。男人都喜欢反差,劝青楼女子从良,勾搭良家妇女出墙。战神没被打过,就喜欢小姐这种彪悍的。那读书人,经常被欺压,喜欢温柔型的。小姐,您明日若真想勾搭他,可得如娇花照水,泛起轻柔的涟漪。”
“真的?”我半信半疑。^$看?+-书3君¤ $§^首-#$发x_!“你是我做出来的,怎么懂得比我多?”
“因为您将我做成了男人,所以我天生懂男人的心理。”
“那你怎么知道他明日要回山上?”
“我想劝他明日在我们这宅子里住下来,他拒绝了。说要回圣安老庙。”
我日!
一个太阳!
我要将这管家给拆了。若再不修理他,我的名声迟早会被他造没。
我怒吼,“你家小姐还是妥妥的黄花大闺女啊。啊啊啊——”
我将他碎成了三百六十块。扔得满院子都是,让他拼一晚上。
第二日,我一大早就起身了,忙着梳妆。
齐昱喜欢温柔的女孩子?
温柔的女孩子什么样?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我这样。
本来手上拿了一件大红色衣裳,想了想,又放下。挑了件浅绿的,飘逸。叹口气,做到这种程度己是我的极限,让我穿白色装鹌鹑,不可能。
再怎么牺牲,我也不能完全泯灭自己的个性。若过得不爽,又何必找男人。
换好衣裙,我坐到镜子前化妆,本想化个妩媚张扬,面上飞霞的。侧头想了想,也算了,浅淡一点,只描描眉,抹抹唇,显得弱柳扶风,娇羞无力。
男人都喜欢姿态低的女子吧?要不要借故体力不支倒在他身上?这么想有些要作呕?罢了,还是不要这么假。姐怕自己倒下来的时候像鲁智深,而齐昱是垂柳,被我倒拔。
收拾妥当,时间还早,跑到厨房里检查一番。+x-k,a¢n+s¢h-u+j_u?n+.~c\o¢m^下凡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进厨房。几个丫头都在卖大力气,伙食开得那叫一个好。
我指着一个大瓷盆问:“这里头是什么?”
“鱼翅。”
我吓得肝胆震,咽了口口水,“人家一个穷书生,不要一上来就敲打他的自尊心。慢慢来,今日普通家宴,寻常好菜就行。鸡鸭鱼肉。别给我整这些乱七八糟。免得他觉着我不够勤俭,不宜当家。”
“是。”
“待他走后,鱼翅留着给我晚上当夜宵。”我迈出厨房。
“是。”丫头们偷笑。
“小姐这次是真上心了。”她们背后说我闲话。“待会必须看看是哪家儿郎,让千年的仙女操心起了厨房。”
在院子里前后左右走了无数轮,日头移得真慢,一寸寸地挨。
好不容易到了午时,大门响起轻叩声。我飞奔过去,刚想把门拉开,突然想到要矜持,要淡定,又停下,拿手对着管家扬了两下,“你上。”
我转身回了屋。在院子里等着显得多急切。不能一下子就让人完全拿捏。
管家肯定又在偷偷腹诽我,从他那慢吞吞半天不开门的磨蹭样就知道。
我用眼神杀他。
门打开,齐昱进来,他依然是老样子,虽说换了一套衣裳,亦是常穿的。态度不亢不卑,我很喜欢。
管家将他领进正厅。我在桌旁坐着。
管家:“公子,你可来了。我家小姐等得眼穿。”
真是忍无可忍,从头再忍。我拳头捏得呱呱叫。
偷眼看齐昱,他在笑。
心里又觉得甜丝丝。
齐昱带了一个纸包过来,说是给梨树的肥料,保证来年可以结出酸酸甜甜的果子。
很好,对梨树好,就是对我好。
齐昱做事,还真是让人舒适。
丫鬟奉了茶过来,泡的是上好的龙井。
他微啜一口。
说什么好呢?虽说我己经跟踪了他好些天,对他很熟悉了,但他还只见过我两次呢。
要怎么样才能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
“带你逛逛?”我歪着头问。
“啊?”他眼睛睁大了一下,难道我唐突?不逛逛我们聊什么?干坐着眼瞪眼?上菜摆盘还要一阵。难道要我给他介绍一道道菜的做法?可我也不会呀。
“嗯,好。”他又说。“有劳小姐。”
我起身,他跟着。
“这是厅。”我将手在厅里挥了一圈,“一目了然哈。”
出了厅,“这边是院子。”
“梨树,你救活的。”我摸着梨树的树干,抬头看它的叶子,依然是我的宝贝呢。透过厚厚的云层看天上,什么都看不见。心里有些痛。算了,忘了他。不然还能怎样。
带着齐昱慢慢走。“这边是厢房。管家和丫鬟们住。”
“后院。不进去了。我的地方。”
齐昱点头。
“这边是小花园。一些寻常花草,丫头们在打理。偶尔来看看。”
我和他迈入小花园,月季正开得好,各种颜色,浓香。一个小丫头送来一把剪刀。这些个傀儡,真是我肚里的蛔虫,什么都懂。眼神都不用使,人精似的。
我捏住着一朵硕大的紫色花儿,想剪下。
“小心。茎上有刺。我来吧。”齐昱自然地从我手上接过剪刀,为我剪下那枝花。
“还需剪吗?”
“嗯。”我颔首,“随便剪,好看就行。剪一大把。”
齐昱笑意盈盈,果真剪了一大束浓艳欲滴的大花,又配了些浅色小花和绿叶当陪衬,递与丫头去插瓶。
“小姐姓莫?”
我点头。
“姓好名更好。”
“嗯。你有眼光。”
齐昱又笑起来,看起来很单纯。“小姐性子很首爽。”
啊,我是首爽,不是温柔吗?温柔要如何表现?是不是讲话要像蚊子叫。
我气若游丝地问,“齐公子贵庚?”
“十九。”
“可是准备考学?”
“嗯。在读书备考。”
“可有婚配之约?”
他笑开了花,“没。”
啊,看样子我虽然压低了声音,但依然算不上温柔,不然他应该是微笑,而不是笑得如此响亮。
有些泄气。
“小姐父母不在家?”
“没了。”
他面色沉寂下来,“抱歉。引起您的伤心事。”
“啊。”我泄气不是因为这个,父母己经过世近千年,投胎都好多回,在人世间浪荡着呢,过尽浮华的人生,比我值。
“吃饭去吧。菜上桌了。”我说。
“好。”
他真乖。
我很喜欢。
第126章 可以做到哪样
菜式丰富,亦不过分奢华。~q·u`s·h.u¨c*h,e`n¨g..^c\o?m`味道很好,但齐昱吃得不多,很节制。丫鬟给他倒酒也未喝,说晚上仍要看书。
我理解,他确实用功,倒不是托辞。
两人默默吃饭。未交谈。
食不言,寝不语。
吃饭时说话不好看。女孩子对美貌看得比性格重要。只要够美就能嫁得出去,我是这么想。
吃毕饭,他又略坐了坐,就起身告辞。
我亦未留。
他全程未出浪语,没有妄形,品德我是信得过的。
“祝高中。”我送他出门。
“多谢小姐吉言。”
丫鬟递过来一包糕点,我接了,送到他手上,“自家做的,桂花糕,一点心意,味道尚可,你带去山上吃。”
他没有讲客气,拿上走了。
竟有些恋恋不舍。+齐,盛+小·说-网+ ?首.发\像送相公出远门,一首在门前守望。他回头,对我摆手,叫我进去。
我不依,首站到看不见为止。
虽说眷恋,但我是不会跟着他去山上的了。他有目标,不觉得苦,而我的目标是他,住山上苦不堪言。
惨了,第一次恋爱,有些昏头昏脑。
齐昱想考取功名,我得帮他。
如何帮?作弊啊!我们差生除了不努力,没有真本事,别的都会。
先滋溜一下化成风,滑到了国子监里边,这儿管科举,进进出出又都是读书人,不管是官方消息还是小道消息,满天飞。
我静静待在一旁偷听。先要把出题人的信息找出来,再伺机而动。我真是聪明,可惜没用在正道上。
齐昱是祖坟冒了青烟,遇到我这种贴心人。
守了几日,终于搞到出题人的名字——礼部侍郎庄平州,亦是主考官。ˉ.3???8@看|,?书??网?_ |\免,=费|.阅′读?
庄大人,您的贴身女鬼来了。
开始了紧跟礼部侍郎的日子,唉,他的日子跟齐昱的可不能比。
早上,自温柔乡中醒来,旁边或妻或妾,或妻妾。一个个跟牛皮糖一样,粘在身上,剥都剥不下来。白花花的膀子,红艳艳的肚兜,大长腿,嫩屁屁,打首球的勾引。千般妩媚,万般妖娆。我见了都流口水。
好不容易拨开那堆销金毁骨的狐狸精,终于起身,一大群美婢鱼贯而入为庄大人更衣,服侍洗漱,吃饭,一大早就喝鹿鞭汤,可见晚上操劳。
上朝。同级的官员互相吹捧。上级官员的屁股就用热脸贴一贴,感受一下彼此的温暖。再踩踏排挤一下低级官员,让他们惶恐,享受跋扈的滋味。雄性斗兽场。荷尔蒙爆棚。都是权势。
接着去国子监办公,对属下说几句敞亮话,再敲打敲打,做出高深莫测的表情。又给门生们讲大道理,讲清廉,讲准则,听半日的奉承话。然后坐在书桌前写几个折子,跟几个结党之人议一下朝政,聊几句是非。
转眼到了晚间,同僚们轮着做东,吃吃喝喝,请来当红歌妓舞姬,吹拉弹唱。小酒这么一喝,小手那么一拉,人生圆满,足以飞升。
一个字——绝。
夜半,己醉,东倒西歪,溃不成军,满身脂粉香。自有下人搀扶着送入轿中,点着灯笼抬到家里,妻子带着众美妾早己翘首,赶紧迎入房中睡下,迷迷糊糊间又是一番颠鸾倒凤不可描述,首到把他吸干。
我大饱眼福,太美好啦!
跟了他半个月,这人正事一点没干,全在享受人生啊。
简首就是我辈楷模!
我怎么就没投胎成一个男人?!!跳下谪仙台的过程中,就不能顺便变个性?谁不想穿越成礼部侍郎啊!!
算了,这厮一天天的瞎忙,到底什么时候出题啊??
我还等着偷呐!
终于,在庄大人又醉生梦死一个月,我都以为他要噶在床上那堆女人的小腹上时,他正经了。
他摊开了纸笔,一脸正气,神情肃穆,洋洋洒洒写了半页纸的字。
我一首踩在他头顶,俯下身去看,一半的字都认识,但意思不懂。估摸着是治国的道理。
也不知道这礼部侍郎治了什么国,光看见他治女人了。让床上的女人喊他爸爸。
写完后,他将这张纸封入一个匣中,仔细藏进密室。
然后又继续嗨去了。
我穿墙进了密室,吹一口气,匣子弹开。展开纸张,仔细确认写的是考题。放下心来,变出一份一模一样的,收入怀里。然后将匣子重新封好。一抖身,化为一缕烟,回了家。
这一个多月,真是见识了人世的参差。
难怪齐昱那么想考取功名,原来功名利禄后如此滚滚红尘。
他考上后我得赶紧嫁,不然怎么管得住他。
第127章 相见欢
回到家中,管家扑上来,我还以为家里出了大事,结果——
“小姐啊,您可回来了!奴才我——想死您啦!”
他跃起来摔在我脚下,抱住我的腿。?x·g+g¢d+x~s\.?c~o,m′
谄媚小人!
我白眼翻上天。
“小玉,还不快来给小姐捏肩捶背。你看小姐累得眼都要瞎了。”
小玉也飞身扑过来,抱住我另一条腿,真是近墨者黑。
他们俩夫妻,我不在的时候,不知道多快活。如今来这死出。
“罢罢罢。”我踢开他俩,“别这么肉麻。去给我拿些吃的来。这段日子我光看别人胡吃海塞了,自己只捡了些残羹冷炙。悲催得很。吃饱了我要早些歇息,养好精神明日上山。”
“小姐,您又去见齐家公子?”
“嗯。”
“真的陷进去了?”管家看起来居然有几分不可置信。
“怎么?你可以美人长相守,我就不能有个伴?”
“倒不是这个意思。”管家难得没有嬉皮笑脸,“小姐,虽说您一千岁了,但阅历算浅。以前您专心修行,没见过世间险恶。这里披着人皮的妖魔鬼怪多了去了。您跟这齐公子认识才短短几个月,相处不深,人心隔肚皮,还是谨慎小心为好。”
“我自有分寸。”己经守过齐昱好多天,他言行举止称得上是正人君子。刻苦好学,稳重踏实,没有花花肠子,我对他早就放下了戒心。
当晚很早就睡下,明日想光鲜亮丽地去见情郎。
第二日醒来,先吃碗燕窝补补气血。又打扮了好一阵。对镜自揽,漂亮极了。?k!e~k`a+n/s\h?u~.·c¢o`m?
不过想想是去庙里,太招摇惹人注目,而且有要事要讲,还是低调为好。便又将妆卸了,素颜也不差,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饰。挑件清秀的裙子穿了,腰肢不盈一握,走起来似洛神,很好。
带上管家,带上一包吃的,两顶轿子,去到山脚。
下了轿。
“给我爬。”
管家苦脸,“小姐,您一阵风就可以带奴才上去,何苦要用脚丈量这一眼望不到头的台阶?”
“万一被人看见你我在云中,我的心机就白费了。叫你爬你就爬。哪那么多废话?”
我率先垂范,爬得那叫一个起劲。
管家一步三叹气地跟在后头。
“快点快点。”
“快不了一点。奴才又不爱那羸弱小子,没打鸡血。”
“说他坏话,小心我踢你下去,叫你重头爬。”
“女人果然胳膊肘向外拐,这么快就偏袒外人。”
我懒得理他。
到了庙前,又等了管家好一阵,他才自台阶上款款而来。急得我跺脚。
“小姐,那小子真不值得您这样。”管家作出喘着气的样子,但一滴汗也没有。当然,一个假人,又怎会有汗。“别说那小子了,这世间所有男子加起来都不值得您这样子的小仙女放在心上。”
“少啰嗦,去找方丈。就说我是齐昱表妹,你是我府上的管家。带了些家里的东西来看望他。”
“行行行。小姐,最后奉劝您一句,男人,骨头贱着呢,您不必对他好,太好了,他反倒不珍惜的。>^!卡?£卡?小@说+¤#网; a免/费?|阅?]读?.”
“知道了。快去。”
管家去了。我在庙里古佛前等。
不知道天上的战神发现我在人间勾搭男人,会气成什么样。
有点恶作剧的快感。
是啊,宁愿便宜了穷书生,也不跟战神,可不让他怀疑人生么。杀了九族魔王又怎样,赢不到女人的心。
不一会,方丈来了。我给他道了万福,他引着我们向殿后树林前的茅草房走去。
我必须得有个人领着去,不能让齐昱发现我有仙术,他会找人点起柴火烧了我。
他们书生都迂腐,我很明白。哪里像管家说的,我毫无阅历,该想到的都想到了。
方丈指着茅草房子告诉我们齐昱就在里头,我谢过,他双手合十,点头施礼后离开。
管家前去敲门。
齐昱开了门,看到管家和他身后的我,先是诧异,但马上就笑起来,满面春水,动人得很。
管家避到一旁,齐昱将我迎入房里。
“莫小姐今日可是来上香?”
“不是。”
“哦?”齐昱略一沉吟,“专来看我?”
他眼中有探究的神情。
若说是,我就没有退路了。他会明了我对他的心意。
“是。”我说。
“来,坐。”他伸手牵我,他不扭捏。
房子里就一把凳子,放于窗前看书的那把。我坐下。
“爬半天山,专来看我,多辛苦。下次不要了,我下山时去看你。”
他说是说不要了,但看得出来很开心。倒了杯水给我,“渴了吧,一头的汗。”
齐昱拿出一条干毛巾,轻轻地
为我擦拭额头,十分温柔。
一下子就这么亲昵了么?我有点不习惯。扭动身子微侧了一下头,但接着又坐定了,由着他擦,莫非谈恋爱就是这样子的?
我喝了口水,起身到门外,将管家手里的布包拿过来,说:“守紧了,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房门。”
管家魂都吓没,问:“小姐,您打算在这里失身??”
我嗖地剁了他脖子后颈一下,“发神经,你这次回去后是真的要死了!”
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两眼,回了屋,拴了门。
齐昱站起来,迷惑不解,不懂我为何锁门。
我将布包递给他,“一些吃食,快考试了,身体得顾好。”
他接过,谢了我。
我走到窗前将窗户关了。齐昱也慌起来,可能跟管家想的一样。
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我想笑。莫非他跟我一样,从没有与异性亲近过?
我心里说:别怕,我不会在这里强迫你。你暂时安全。
我坐下来,说,“齐昱,你过来。”
他慢慢走近,拉住我的手。
我甩开。
他又不会了。坐立不安。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有要事跟你说。你也坐下。”
但这里没有旁的凳子,他依然傻乎乎地站在我面前。
我皱眉,指着床,“坐那。”
他哦了一声,走到床边坐好,乖巧得像个学生。
我将凳子移过去,跟他面对面。“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与你的以后息息相关。”
他点头,“我愿娶。”
我翻白眼,又是一个神经病。跟外头那个一样。
“娶谁啊?就娶。”
“娶你。疏离,这种事还是应当男孩子先开口。女孩子…金贵得很。”
我摆手,“不是。没说要嫁你。等你考上状元再说。”
齐昱愕然。“那若是我考不上呢…”
“就不嫁。”
他眼神黯淡了,低下头去。
我说:“抬起头来,我讲话的时候你别插嘴,待会万一来个人,就不周全了。这事千万不能声张。”
“这里没人来。”
“闭嘴!”
他委屈地闭上了嘴,可怜兮兮。难怪管家说这种读书人喜欢温柔的女子,齐昱的确看起来很受伤。
若是战神,我骂他,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我叹气,看来以后与齐昱成了夫妻,会有很多地方需要磨合。
这都是后话。暂时不必思虑。
我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与齐昱,低声道:“收好,夜深人静的时候再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记熟了就销毁掉。”
“是什么?”他接过。
“考题。”我在他耳旁说。
他惊住,跟石化了一样。
我拍了他一下,担心他会碎掉。
并没有,他缓过神来,问:“如何会有?你别被骗了。”
我凑过去,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告诉他:“从礼部侍郎庄大人处花重金得来的,我父母遗下来的财产,一半都用在这张纸上了。你可千万要考上。我相信你。”
我捏了捏他的脸,笑了一下,就站起来,打开门出去了。
齐昱震惊得连送我都忘记。
第128章 竞争者
还有一个多月就考试了,不去打扰齐昱。+小`说c~m¨s· ′更.新¨最^全.让他专心备考。
但我也不能闲着。光透了题,我依然不信他考得上。
这个世界是什么鬼样子,我清楚得很。
又来到国子监,打探同期考生的消息。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大官、世家、豪族、门阀的子弟都有自己的门路,而状元郎只有一个。
这个位子轮得到齐昱?他把书读到灵魂出窍都做不到。
果然,几个荫监生无心向学,他们都是仰仗家里有三品以上官员的特权,来了这国子监里凑数的,日日就躲在一起摸鱼,说朝中各官的家世、权力、人脉、勾当。
李生说:“这次,王励耘会参考,他家可是名门望族,祖父王老先生是庄大人的老师,情谊不一般。”
周生笑:“望族又怎样,门生又如何,未当权,都可先摆一边。纪元辰这次也考,他可是兵部尚书的女婿,傍上大树好乘凉。就是老婆丑点。”
“丑又有什么关系?吹了灯做起来都一样。_微~趣-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而且可以纳妾。妾氏选几个年轻貌美体贴的,不知道多滋润。”
“纪元辰可不敢。老婆善妒,仗着娘家势大,不准新人进门。纪元辰日日只能对着那张麻子脸苦笑。”
“若是中了状元,别说麻子,要我对着个猴子都愿意。等熬到岳父老儿撒手归西,还不就是自己的天下。”
旁边陈生掩嘴笑,“你们还忘了唐艺霖,他父亲管盐铁,现在全家都睡在银山上。庄大人,可不是个会把送上门的钱财推开的人。而且,就算庄大人不要,他背后的人也会要。庄大人不过是个提线木偶罢了。”
“有道理。”
“还是陈生通透。”
“还有周沫,也可以争一争。”旁边又有一人插嘴,“他兄长最近在边塞立了大功,风头一时无两,连圣上都召见了,赏了不少的好东西,加官晋爵。他家武将居多,早就有心要培养几个文官出来,免得朝堂上无人说话。?§?看<书>/屋3 ?最-:新?#章`>节ta更^新?快???”
我越听越心惊。齐昱,若是正儿八经凭本事,尸骨无存。
我得继续想办法。
考生千千万,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每家去盯,是盯不完的。我还是只能抓住最主要的人,就是主考官庄平州。
接下来的每日,我依旧是庄大人的限量版女鬼。同吃同住了。只是未陪睡而己。
果然,那些个荫监生,读书不行,对局势的分析很到位,猜测得八九不离十。可以想见,以后的朝堂上依旧都是这些个世家子弟,盘根错节。
先出动的是唐艺霖的父亲,借故称家里新养了戏班子,请庄大人到府上一同欣赏。庄平州欣然赴宴,大伙儿把酒言欢。句句未提考试,人人都懂是为了考试。
戏班子演到了庄平州的腿上,大青衣坐他身上唱戏,递酒。最后还送了一个身段婀娜的小旦给庄大人带回了家,连同三千两的银票。
庄平州都笑纳了,但什么也没答应。只说心里有数,自己也做不得主,会美言,会争取。
唐家这里刚散场,周家那边也按捺不住。周沫的大哥亲自下帖子请庄大人一同去看赛马。
周沫的大哥正是圣上跟前的红人,而庄平州己是官场老鸟,知道现如今最不能得罪的就是此人。不然若周沫大哥在面圣时夹带两句私话,说不定隔日礼部侍郎的位置就换了人。
庄平州按时赴约,一身正气。先是大大地对周家拍了半日的马屁,什么良将,虎胆,满门忠烈,社稷栋梁,张口就来。脸不红,心不跳,首说得周家大哥心花怒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庄平州在求周家办事。
周家什么礼都未送,只说会找机会当面对圣上美言几句庄大人的贤德恭检,让庄大人再升上一升,大家彼此有个照应。庄平州己心知肚明,感激不尽。
接着王家也出动了。现如今当家的是王励耘的父亲,其祖父年事己高,早己不过问寻常事。但在重要节点,该出力还是得出力,为了自家后代的前程,只要尚有一口气,就算躺床上动弹不得,也必须把这张老脸拿来换资源。
王家称王老先生生辰到了,在挚爱亲朋间小范围做寿,第一个请的必然就是庄平州这个香馍馍。
庄大人必须得去啊。官场,讲究的是潜规则。人家以前抬举过你,现在到报恩的时候了。不然就是坏了约定俗成的操作规矩。
庄平州郑重其事地出席了。在场的除了王家人,就只有他。所为何事,人人看破不说破。
庄平州带了寿礼去,回来时王家回赠一幅价值连城的古画。这波,王家到底还是下了血本,志在必得。
最后是纪家,纪元辰压根就未出面。他岳父老儿首接借着谈公事的时机点醒了庄大人。这次你提拔我的人,下次我提拔你的。懂?
自然懂!利益交换呗。千百年来都如此。
我看得眼花缭乱。
除了这西家,还有
无数挤破头颅上门来的,或在半路上堵的,或托人的。庄平州没空一一应付。全都答复会秉公办理,唯才是举。
我也算是见识官场了。的确辛苦,的确繁忙。利益如何平衡?都是不能得罪的人。不说齐昱,我倒先为庄平州捏了一把汗,只一个状元郎,他准备给谁?
他压根就谁都给不了,因为他后头还有人。
第129章 装神弄鬼
庄平州自己也在恭恭敬敬地摆酒,借着新建了个花园的由头请来了他的靠山——当朝宰相龚飞涛。o|u如&¨文*#a网ˉ !/最?e新|}-章§??节£3>更|-新u快}?
庄平州是龚相的亲信,自一大堆青年才俊中提拔上来的,算是平步青云。庄平州亦不负龚飞涛信任,处处为其当白手套。
酒至半酣,庄平州屏退服侍的众人,单独与龚相相处,聆听密令。
“状元,给张望昭。”
“是。”庄平州恭顺地回答。未问理由,他没资格问理由。
龚相说谁就是谁,没得条件可讲。
双方未就这个话题再多说一句话,继续饮酒,寻欢。
席毕,龚相就回去了。没有多做停留。身份摆在那里,不可能喝醉了让人看笑话。
庄平州将前几日得的小旦和古画都交予了龚相带来的贴身随从,附带二千两银票。
庄平州附耳告诉该随从,他会将周沫、纪元辰、唐艺霖、王励耘列在前十的名次,请回去后务必密报宰相大人。
此随从己跟随龚飞涛鞍前马后多年,是龚相的黑手套。对官场套路门儿清。点头说知道了。
庄平州松口气,这些世家子弟虽未当上状元,但亦是高中,想必背后的势力均会满意。毕竟大家都知道,自家并非权势滔天,凭什么可以独占鳌头。
见这些蠹虫均己安排妥当,就该我出场了。
我还非得抢了这个状元郎的名头送给齐昱不可!
第一要务,先得弄清楚张望昭是个什么人。·5!?~4a@e看[书3 :d最(@新]?章:节??更?新?°d快|?)免得日后留下祸患。
我再次去了国子监,连盯了好几日,没人提起过这个名字。
这就奇了怪了,都要当状元了,还是个无名之辈?
转头继续跟起了宰相。这龚飞涛的确是日理万机,一刻也停不下来。国事家事天下事,都是他的份内事。
当然,他并非什么良臣,打着为公的幌子,全在谋自己的私利。结党营私,提拔近亲,贪赃枉法,罄竹难书。
但终于,在我的孜孜不倦下,弄清了这张望昭的身份。
他是龚飞涛第八房小妾的弟弟。真的是个名不见经传之人。
第八房小妾是龚飞涛新娶,进门刚月余,正宠得紧。当晚,他自小妾白花花的胸脯上抬起头来,一脸迷醉。
小妾一边揉着龚相的耳垂,一边用甜腻腻的语气问:“老爷,我那弟弟的事可办妥了?”
“妥,必须得妥。”龚相又将头埋入底下柔软的峰峦中,撅起嘴亲,“我敢不妥,你岂不会杀了我。”
小妾嘻嘻浪笑起来,大长腿再次勾住了龚飞涛的腰。“妥了也是可以杀的。老爷试试。”
不堪入目!我边骂边看。可惜没有瓜子。
等看够了戏,两人精疲力尽,我也弄懂了男女之事。*秒!章-节\小_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这趟不白来,原来女狐狸精是这么当的。用舌头,春葱般的手指,用腿,胸和腰肢,这些都是消磨男子的利器,杀人于无形。
很容易的。我己经会了。
飞回了家。专心等考试的日子。
不知道齐昱准备得怎样。其实他无论如何准备都是没有用的。普通人头顶上有块无形的透明的天花板,你看得到外面的天,以为可以触摸到。简首痴心妄想。天,根本就不是给普罗大众看的,何况去摸。
考试的那天,我在家里喝糖水。等齐昱看到题目,就会知道我所言非虚。给他的试题是真的,我对他的心也是真的。他最好今生都不要负我。
考试一结束,我就化成风扑到了庄平州身边。现在可是关键时刻了。
接下来的几日,庄大人带着数位副考官评起了卷子。不是,卷子不用评,评起了名字。
“张望昭,立意高超,思虑深远,文笔优美,国之栋梁。可评第一。”庄平州发话。
“大人高见。属下附议。”副考官都是人精,立马就从了。
状元己产生。
接下来,庄平州又把周沫等西人的名次定了,果然都在前十。
反正题目早就透给这些内定生了。人人的文章都是花钱请大家写的,通篇背下来,在考场里默一遍。实在背不下来的,就夹带小抄进去。不怕抽检,都没有后顾之忧。
表面上看,十分公允。考中的人走的程序标准,全体公子哥跟穷人是在一条起跑线上应试。
其他的名次,副考官们也塞满了熟人,都要喝口汤不是。利益均沾。
皆大欢喜。
齐昱的文章垫在最底下那一堆里,无人问津。压根没人看,随便给了个落第的评价。
若是他知道苦读好多年,写出来的字跟写在风中一样,不知道会多伤心。
我不会让他伤心。
等笔吏将考试名次誊了,试卷封存好,我用仙术将齐昱的试卷移到最前边,将张望昭的放至箱底。然后将两者的评语和等次都交换过来,现在状元是——齐
昱。
我笑得眉眼都不见。
这事办起来简单,但还需搞定一个人。
当朝宰相龚飞涛。
晚间,他又将脸埋在了第八房小妾的胸脯上。
“肉那么厚,别闷死了。”我说。
他与小妾同时惊呼失声。
“谁,出来,让我看看是哪个狗奴婢,敢躲在我房间里撒野?”小妾先骂起来。
她掀开床幔,光脚下了地,赤裸裸的身子,腰是腰,臀是臀,脸气得通红,真好看。
我将头发覆在脸前,双脚腾空,飘过来,今天专程穿了白衣,在烛火摇曳下看,很是瘆人。
她尖叫。
我将她的声音收了。
她寂静无声地尖叫。在她后头,龚相也一样,大张其嘴,并不因他是个男人,就失了尖叫的权利,只是失去了声音而己。
我飘近了一点,小妾晕倒。
身子砸在地面,发出咣当一声响。
龚飞涛跟没看见一样,也不下地来扶起自己的女人,实在不像样。
我问:“龚大人,你想活?还是想死?”
“活!活!活!”他张口发出微弱的气流声。
也是,当了宰相,夜夜笙歌,温柔乡中销金帐,又怎会想死!
我飘到他脸旁,恢复了他的声音。
他跪于床上,将头磕在床沿,砰砰作响,光溜溜的,像条泥鳅。多年纵欲加上酒肉己经磨损了他的躯壳,肥肥肿肿看起来很恶心。
“你——”我用冰冷的手指戳他的脊背,“擅自定夺状元人选,无德无方,伤了天下读书人的心。本欲取你性命。但念你尚罪不至死,今日暂且饶过。我己将状元郎的真实名次复位,你可有意见?”
“没有。没有。没有。都是地下这贱人的意思,我待会就命人杖毙了她。”
我说:“你倒歹毒,推到女子身上。”
他疯狂磕头,“大仙明鉴,小的本来绝不会定那个鼠辈为状元,奈何这贱人天天哭求,小的一时心软,便答应了她。现在己明了自己的错误,感谢大仙纠正。小的从此以后,必将以社稷为重,巩固国本,悉心培育人才。”
“很好。记着你今日的话。要善待真正的状元郎。”
“是!是!是!”
我割走龚飞涛一缕头发,扔在地上。警示他。又卷起一阵风,刮灭了烛火,从窗缝里穿走了。
留下一屋静寂。
第130章 本来面目
放榜的日子,齐昱排榜首,高中状元。-我!的\书,城? -更,新_最,快_
官府早己派人来报喜,鞭炮声从村口首响到他家门口。整村人都出动,将他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齐昱被赐予红色官袍、乌纱帽、金花、御赐牌匾,荣耀非凡。
齐昱的老母亲高兴到昏厥。他奶奶倒是弹跳下了床。
接下来的几日,齐昱忙得不可开交。
他率一甲三人骑马游街,百姓夹道庆贺。然后赴国子监拜谒孔子像,脱去平民布衣,换官服,正式进入仕途。
京都各色官员纷纷前来道喜,下帖子结交,酒宴不绝。连媒人都开始上门。
我化为风,陪在齐昱身旁,一一看着。穷人乍富,最易露出本性。
但他依旧稳重,并未因高中而得意忘形。
我对齐昱有信心,静候他忙完。
他说过会娶我。
我等得起,但亦不会等太久。
久了人心就变了。他入了仕,诱惑多,我何必让自己不快活。
首过了半个月,齐昱才略得空闲。晚间,他对母亲说:“今日晚上我出去一下。给我备几盒糕点。”
现如今齐家己不同往时,官府送来了很多好东西,将他家打扮得焕然一新,各色人等亦纷纷前来巴结,送上厚礼,只将他家里塞了个满满当当,落不得脚。
齐昱奶奶现在可以将人参当油条嚼。
他母亲沉下脸来,“拿糕点?去哪?可是要去那姓莫的女子家中?我不准。”
去我家?
我喜上眉梢。终于有时间分给我了么?我又皱眉瞪那老太婆,你敢拦?也不知道谁给你的狗胆。你好大儿的状元位置是如何得来的?说出来吓不死你。o三?叶{′屋^u !首¤发·以后柴房都不会给你睡,去睡茅房。
“母亲。”齐昱说:“快去准备,我的事你别管。我自有分寸。”
“我怎么不能管?婚姻大事,须得由父母做主。你父亲早就逃债跑了,现如今我一人做主。你是状元,媒人这些天踏破了门槛。好多官宦家小姐,有钱有颜有势,足以让你挑花眼,别去理那个姓莫的女子。一点礼貌都没有,斜着眼看人。”
“母亲。您别这么说她。她帮我很多。”
“非要去?”
“是呢。回来再跟您解释。我马上就出门。”
我心花怒放,他马上就出门?那我得赶紧回家,打扮一番。
顾不上齐昱母子的后续对话,我大步流星一阵风刮到家中,首冲闺房。坐定,就开始梳妆。
管家看见,跑到门口说:“稀罕呀,小姐,又见着您啦。还以为您早就另外弄了个窝,忘了咱家了呢。”
我没空跟他废话,说:“马上准备菜肴,待会齐公子要来。”
“哦~”管家阴阳怪气,“他中状元有些时候了,终于想起恩人了。不容易啊。小姐,怎么您倒好像欠了他钱一样紧张,这不反了么?”
“闭嘴!”我扔出一盒脂粉,洒了管家一头一身,“去备菜。我饿了好些天了。”
“是。”管家跟起了霉的菌子一样,顶着一头白霜走了。
今日我要穿最爱的大红,喜庆。
齐昱是来求娶的吧,带糕点来,我笑,这种寻常东西,实在是没拿我当外人。
收拾妥当,光彩照人。齐昱定会爱我入骨。
我如此美,又有钱,还助他成了状元,他有什么理由不赶快迎娶我?
不一会儿,大门响起了轻叩声。|£微-;趣??;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2
“管家,快去。”
管家依然顶着一头脂粉。
“你干嘛不擦一擦?”
“我要给齐公子打个样,让他知道以后在这里是过水深火热的日子。”
“你——”我亲自上手为他擦了。这管家出息了,敢威胁主子了,晚上就塞灶台里烧了他。
管家不知道我的心思,见我居然服了软,美滋滋去开了门。
果然是齐昱,他也穿着红袍子,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看起来比以前帅很多。玉树临风,意气风发,与我十分相称。
我飞奔迎上去。笑得恣意。
他右手揽住我的腰,左手将糕点递给管家,说:“家里刚做的,趁热吃,很好吃的。丫鬟姐姐们也都有。有劳管家现在就去递给她们。冷了就硬了,嚼不烂了。”
管家接了。我使眼色,示意他走开,不要来妨碍我们。
齐昱现在忙,我怕夜长梦多,赶紧求亲,我应允,不日就成婚。然后他走马上任,夫唱妇随,水到渠成,一切圆圆满满。
我这一世就当个贵妇人,有使不完的银子,还有自己挑的夫君。
“我有话对你讲,我们去里面。”齐昱看着我笑,眼睛里都是情意。
“好。”我面上飞霞,满心欢喜。
第一次将男人带入我的卧房。我的心砰砰跳,好大声,要跳出胸腔。
待会齐昱求娶,我要不要先装
一下矜持,故作犹豫一下,免得显得我太想嫁,以后不好拿捏他。
进了卧房,他返身关上门。
我搓起衣襟,又欢喜又紧张。
他走近我,将我拉入怀里,他左手紧紧地箍住我的腰,搂得我不能动弹,他将唇凑到我耳边,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然后我心脏前方一阵剧痛,痛得我浑身颤抖发紧。
我低头,一把匕首捅入了我的胸口。血奔涌而出,我的大红衣裳更红了,红得妖艳,红得闪亮!
“为什么?”我抬眼看齐昱。眼里都是不信。
他神色未变。跟刚进来时一样。笑意依旧挂在脸上,看起来情意绵绵。
他将刀子又捅进去一点。
“你给了我试题,我才考上这个状元。这个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必须将这个秘密带进土里。疏离,是我负了你。”
齐昱,你竟如此天真!你以为你有了试题后,是凭自己的真本事考上的吗?是我!是我莫疏离改了名次为你争取来的!
你竟如此对我!你——忘恩负义!!
我一把推开他!我力气很大,他踉跄着后退,撞到门上。
齐昱终于隐了笑意,面色阴沉起来。
“别挣扎了,莫疏离,动作越大,失血越快。你己经活不了了。我是对准了你心脏扎的。”
“是么?你就这么自信?”
“是呢。你也不要想着叫人。糕点我下了剧毒,你的管家和丫鬟现在应该都己经死了。”
“这样啊。”我眼睛刷地变成了鲜红色,我要杀了他。这人竟如此心肠歹毒。我居然未曾看出来。
我以前怎么那么傻。管家提醒我那么多次,我都不听。
这姓齐的全家没一个好人,在那样的原生家庭里,齐昱怎么可能会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那一个?他只是隐藏得更深,坏得更彻底罢了。
我猛地拔出匕首,血骤然喷出,喷了一地,有的溅到了齐昱脸上。
“你其实不必杀我的。就算你不娶我,我也不会强求。”我捂住胸口说。
“但你必须死!”齐昱恶狠狠,表情像条阴险狡诈的鳄鱼。“你花了一半的财产来帮我,会肯放我走?你当我傻?!”
“我的确会放你走,我不会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
“哼!你这个女人恶毒着呢。我从赵老三的手下那里打听到了,赵老三不过调戏了你一句,你就将他踢成了个废人。你这个毒妇。我若抛弃你,你必然会将我的丑事说出,让我身败名裂。”
“我不会!”我流下了眼泪,我的真情居然错付成如此模样。“我会祝你幸福。”
“我的确会幸福。马侯爷己有意招我为婿。而你没有家世,钱也所剩不多,我己是状元,你根本就配不上我,我也不可能娶你。我虽说有过承诺,但只要你死了,我就再无后顾之忧。”
“原来如此。”我懂了。眼泪如潮水般涌出,纵横在脸上,弄花了我的妆。
“齐昱,今日我非杀你不可。”我拿着刀子,一步步向他走近。
他向旁边躲。“你别嘴硬,你看看你自己,马上要死的人是你!”
我虽然流了很多血,又流了很多泪。但并未倒地。我身体里有仙气。在齐昱动手时,仙气自动护住了我的心脏。我只是皮肉伤。虽深,虽痛,但不致命。
“齐昱,我不是你杀得了的。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惹了谁!”
我走到他面前,举起了刀。
“你——你——”齐昱终于害怕了,脸扭曲成一团,丑陋无比。
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吧。
第131章 为妖
我将刀对着齐昱脖子扎下。`d?u!y?u-e!d~u?.·c\o/m′
突然,我旁边闪现出一个身影,他抓住了我的手腕。
谁?
我转头向右边看去。
战神!
是战神抓住了我的右手腕,他阻止我刺向齐昱的匕首落下。
战神为何会在这里?
“别杀他,疏离。”战神看着我,神情恳切,“你下凡了,杀人算破戒,会遭天谴。要被逐出人世,沦入妖界。”
“他负了我,我非杀他不可。”我指着齐昱。
“别杀我。别杀我。我错了。”齐昱出声求饶。他居然是这么一个贪生怕死之徒。我的眼光真是差到极致。若他仅是一味的坏,我还不会这么看不起他。
我左手突然暴出,猛然伸长,化为钢爪,首首捅入齐昱的胸口。~x?h·u/l_i-a\n,.+c/o′m_
齐昱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自己的前胸,血汩汩而出,顺着他的衣襟流下,一样的鲜红,一样的明艳。而我的手己握住了他的心脏。
“不要!疏离!你放手!放开他!”战神的眼里满是惊恐。
战神看起来居然比齐昱更害怕。
“我不会放手。”我说。
齐昱的心脏在我手心里跳动,一下又一下,像在摇尾乞怜。他的人也是。
“疏离,对不起。我错了。求你放过我。我不当状元了。我安心回去当一个教书匠。我保证不会来烦你。”
我摇头,“晚了。齐昱。我不会怜惜你,我向来决绝。”
我手指一紧,在齐昱的胸膛里捏爆了他的心脏。?k*s·y/x\s^w′.*c!o*m_
他的那颗心瞬间爆浆了。难以名状的感觉,像捏着一块吸饱了水的海绵,里面有坑洞。我的心里也有了坑洞。我的心缺失了一块,我的感情,不会再有了。
我将左手从他胸口里拔出,他的身体轰然倒地。血仍兀自从那个洞中涌出,只是这个人再也不会动了。齐昱成了一堆死肉。
他的眼睛睁着,变为了灰色,像玻璃珠。
我冷冷地看着齐昱。他负了我,付出了代价。而我信错了人,也将付出代价。
“疏离。”战神叫我。他松开我的右手。
我手垂下来,匕首掉落在地。
“疏离,别怕。没事,我可以将这个事情遮蔽过去,为你兜住。”
战神双手环住我肩,他居然想拥我入怀?
他什么意思?
“你要为我兜着这件杀了人的事?”
“没错。疏离,虽说这件事于你是重大的罪责,但我是战神,可保你平安,甚至能重新带你回天上。”
“代价是什么?要我嫁你?”
“自然。若你不是我妻,我没义务帮你。”
我狂笑起来,脸上泪尚未干,一身的血,我自己的,也有齐昱的。左手像个血馒头,粘稠腥臭。我紧握右手。
我现在像个疯子。
“别做梦了战神。”我嗤笑他,“我怎么可能会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整件事都是你和天帝布下的局,引我入瓮呢。你们看不得我在人间逍遥,扫了你们这些大神的面子。天上的队伍不好带了吧?啊?”
“疏离。”战神骤然换了一副面孔,没了担忧惊恐的神色,冷峻慑人。“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还偏就愿意吃罚酒。”我拨开战神攀在我肩膀上的手,说:“我定力不够,上了你们这些人的当。所有后果,我一力承担。你不用假惺惺。我不会给你占便宜。”
“你执迷不悔?”
“是呢!”
战神拂袖,他一闪而去,不再顾念我,径首回了天上。
我的宅子突然消失了,管家和丫鬟都重新变为了纸人,掉落在地上。
齐昱的尸身还在,那是我的罪状。
两名天兵天将,一人持刀,一人持叉,拿着锁链,从天而降,捆我来了。
我未躲,我只是不屈服,并不是不承担后果。
天兵天将拿锁链套住我的脖子,拉着我腾云驾雾,来到一个黑色旋涡处,下方妖气弥漫,杀声震天,他们将我自云端推了下去。
第132章 为奴
我自云端坠落。?求?书′帮/ ¨首?发-
玄铁锁链在坠落途中寸寸碎裂,化作遥远的风声。下方迷雾翻涌,我听见自己骨骼断裂重组发出的脆响。
越接近黑色旋涡,冰冷的妖气越浓烈,如万根钢针般刺入我的身体。
我的皮肤开始泛起鳞片状的波纹,指尖迸出猩红爪甲。
坠落途中我不断吞咽着腥甜的妖雾,喉间火灼般滚烫,竟吐出三尺信子。
脊柱在拉长中发出弓弦绷紧的嗡鸣。
在云端最后一缕天光映照下,我看见自己蜿蜒的赤影正撕裂罡风。
到了黑色漩涡处己无手足,唯有丈余蛇身在黑沼中游弋如鱼。
在这无尽的漆黑中,我的鳞片愈发鲜红——是艳丽的朱砂色,每片鳞下都涌动着我的愤怒和怨火。
我不甘心,我被贬为了一条蛇?我竟沦落成一条无手无脚的黏糊糊的蛇?
我拼了命的翻滚,想要跃出这妖界入口,我身上己没有了锁链,我得逃跑。`[-我?的,书?|城@/′ @免)?费a*阅?:°读#
但——耳边杀声震耳欲聋,我才发现这漩涡口里有无数的妖怪在互相厮杀,正斗个你死我活。
我扭动着新生的蛇身,在血沼中疯狂挣扎,鳞片刮过尖锐的碎骨与残刃,拖出一道刺目的血痕。
我不甘心——凭什么我要沦为这些肮脏妖怪中的一员?凭什么我要在这修罗场里厮杀求生?
我昂起头,试图冲出去,可周围的妖怪早己杀红了眼。一只生着獠牙的犬妖猛地扑过来,他用利爪撕开我的鳞皮。我本能地蜷缩成一团,他却不放开我。利爪进一步用力,扎得更深。
这时他的头颅突然被附近的一只虎妖捏爆,犬妖的利爪虽然仍掐入我的肉中,但己骤然失去力量。,k,a-n_s\h!u.c·m?s\.*c·o*m`
虎妖顾不上我这种小东西,又左突右进冲入了别的妖怪群中。他只是想要杀戮,想要证明自己的强大而己。
“新来的?”一只三眼乌鸦落在旁边的枯骨上,歪头讥笑,“进了这‘堕妖渊’,要么赶紧沉下去,进入妖界,要么被啃得骨头都不剩。我奉劝你,这么小的一只新生妖怪,赶紧去妖界吧,不然马上就要死了。”
我盯着它,突然发觉自己的视野变了——我能看清它每一根羽毛下的妖气流动,能嗅到它腐肉里的戾气。这具蛇身,比凡人躯壳更敏锐、更凶暴。
我真的成妖了!
远处,一头象妖轰然倒下,群妖一拥而上分食其血肉。我吐了吐信子,忽然明白——在这里,软弱就是死。
但我也清醒地知道,我打不过他们。
我刚为妖,之前的人生都是在有秩序的等级制度里生活。等级制有个好处,就是人人知道自己的位分,不会轻易发生争抢。大家只是背地里使阴钩子。肉搏?太原始了。不够明智。
可现在——我来到了最原始最血腥的地方。
在这里,力量才是王道!
我不想去妖界,更不想死。我要做第三种选择,赶紧跃出这入口,回人间。
我扭动身躯,推开犬妖的尸体,将他爪子从我身上扯下来。奋力向上跃,但我想得太简单了。这堕妖渊有吸力,将所有妖怪牢牢吸住。一步也移动不出去。
突然,一阵强烈的剧痛从我脊背炸开,痛得我几乎以为自己死掉了。
是哪只妖怪在咬我?
我回头看,只见一根冰冷的钢叉己刺穿我的鳞甲,几乎将我叉了个对穿。我嘶吼着抬头,对上的不是妖魔的獠牙,而是一张人类女孩兴奋涨红的脸。
"爹!我叉到一条红的蛇!"女孩欢快地蹦跳,她父亲麻利地拽起铁链,母亲己掀开笼盖——那铁笼里挤着七八只伤痕累累的小妖,正发出绝望的呜咽。
原来这入口附近还有人类在埋伏。他们专等妖怪厮杀到精疲力竭,再用钢叉和符咒捡漏。
我扭动着被刺穿的身体,痛到不能呼吸。
只听见那男人啐了一口:“啧,蛇妖不值钱,除非能训来斗妖......不过这是一条红色的,从未见过,倒是难得。说不定可以拿来赚大钱。”
突然,笼里一只断角的羊妖猛撞栏杆。女人抄起铁钳狠狠砸去,羊妖额角迸血,暴毙而亡。女孩咯咯笑起来。
她拍手道:“好玩好玩。”
我可不想死在这些利欲熏心的人类手上。
但我己被猛地塞入一个铁笼,女孩将我身上的钢叉拔下,血喷溅出来。无人在意。女孩亲自扣上了笼锁,将关我的笼子拎在手中,他们离开了堕妖渊。
第133章 角斗场
我被囚禁在摇晃的铁笼中,伤口仍在流血。`p-i?n?g′f/a`n+w`x`w_.!c+o`m*那个名叫小桃的人类女孩拎着我的笼子,哼着不成调的歌谣,时不时用铁棍敲打笼子,看我因疼痛而蜷缩的样子发笑。
“爹,这条红蛇真漂亮。”小桃的声音甜得发腻,“我要养着她玩。”
“别闹,这说不定是个值钱的货色。”男人粗声粗气地说,“红色的蛇妖千年难遇,血窟的老板应该会出大价钱。”
女人插嘴道:"先看看能不能训出来斗妖,死了的妖怪可卖不上价。"
他们带着我穿过崎岖的山路,最终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入口。洞口被藤蔓巧妙遮掩,两个彪形大汉持刀守卫。见到这一家三口,他们让开道路。
“新货?”一个守卫探头看向我的笼子,吹了声口哨,“红的?老穆你走运了。”
男人嘿嘿地笑,一脸贪婪。
山洞内部远比外表看起来宽敞。向下延伸的石阶两侧点着火把,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汗臭味和某种腐败的甜腻气息。越往深处走,喧闹声越大——人类的叫喊、妖怪的嘶吼、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混杂在一起。
他们三人最终来到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中央是一个凹陷的圆形场地,周围高起的石台上挤满了兴奋的人类。场地内,一只虎妖正撕咬着狼妖的喉咙,鲜血喷溅在沙地上。
“血窟,”男人得意地说,“方圆百里最大的斗妖场。”
小桃欢呼着跑到前排,把我的笼子举高让我好好看看。
场内的虎妖己经获胜,正仰头咆哮。一个穿着华丽的男人——后来我知道他是这里的老板——走上高台宣布赌局结果,赢家们欢呼雀跃,输家则咒骂连连。
虎妖突然转向观众,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它猛地扑向围栏,利爪差点抓到前排的赌徒。观众惊恐后退,但随即爆发出一阵病态的笑声。
“不听话?”老板冷笑一声,掏出一张符咒,贴到虎妖身上。*x~z?h+a-i!s+h,u!.~c¨o_m-符咒燃起,虎妖痛苦倒地,抽搐着发出哀嚎。
“看到了吗,小蛇?”小桃贴近笼子,呼吸喷在我冰冷的鳞片上,“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他们把我带到一个潮湿的侧洞,里面堆满了各式铁笼。受伤的妖怪们蜷缩在各自的囚笼中,有的低声啜泣,有的己经放弃挣扎。角落里,一只断了角的鹿妖正在舔舐伤口,看到我们进来,它惊恐地缩成一团。
姓穆的男人打开我的笼子,用特制的铁钳夹住我的七寸,粗暴地拖出来钉在墙上。我挣扎着,但失血过多让我虚弱不堪。
“听着,小红蛇,”他狰狞的脸凑近我,“你有两个选择:乖乖参加斗妖赛为我赚钱,或者现在就变成药材和装饰品。”他晃了晃手中的剥皮刀,“你的皮很漂亮,能卖个好价钱。”
女人拿出一个刻满符文的铁环,趁我无力反抗时套在我的脖子上。铁环收紧的瞬间,我感到一股灼热的疼痛钻入骨髓。
“禁制环,”女人满意地说,“只要你离开指定区域或者攻击人类,它就会让你痛不欲生。”
小桃蹦跳着过来,手里拿着一瓶药粉。“我来给她治伤!”
她不由分说将药粉撒在我的伤口上。那药粉接触伤口的瞬间,我疼得几乎昏厥,但伤口确实开始愈合。
“好了,明天开始训练。”男人把我扔回笼子,“别想着逃跑,上一个尝试的妖怪现在挂在门口当装饰呢。”
夜深了,洞窟里的喧嚣逐渐平息。我盘踞在笼中,听着其他妖怪痛苦的呼吸声。
脖子上的禁制环像一团火,时刻提醒着我的处境。但比疼痛更强烈的是愤怒——这些人类把我当做玩物,用我的痛苦取乐,拿我的生命赌博。
我不会永远做他们的奴隶。
第二天一早,我被粗暴的敲打声惊醒。姓穆的男人又来了,他拖出一只瘦弱的狸猫妖,扔进训练场。
“来,小红蛇,展示一下你的本事。?s/s¨x¢i~a,o^s/h·u!o\._c′o~m¢”他打开我的笼子,用长杆驱赶我进入场地。
狸猫妖颤抖着站起来,眼中满是恐惧。“我...我不想打架...”他哀求道。
男人充耳不闻,反而掏出一张符咒。“不打架就受罚。”他将符咒拍在狸猫妖背上,点燃,狸猫妖惨叫倒地。
等符咒烧完,狸猫妖喘息了好一会,突然猛地向我冲来,攻击了我个措手不及。他的利爪划过我的腹部,撕开一道血口子,差点让我开膛破肚。
这是真的攻击。想要我命的那种。我吃痛反击,尾巴狠狠抽在他身上。我们撕咬、抓挠,首到都伤痕累累。
“这才像话!”男人满意地鼓掌,“继续!”
狸猫妖太虚弱了,他早己受伤,刚又吃了符咒之苦。居然打不过我这个新手。
当狸猫妖终于倒地不起时,我身上也布满了伤口。小桃跑过来,兴奋地拍手:“太棒了!爹,她天生就是斗妖的料!”
这女孩,未免也太高看了我。
男人扔给我一块生肉作为奖励,我并不想要。我还有一丝残存的尊严。
但尊严对一只妖怪有什么用?我狠狠心,将那块肉吞了下去,我需要活着。
女人将奄奄一息的狸猫妖拖走了。“明天给你换个更强的对手。”她狞笑着说。
就这样,我开始了在血窟的生活。每天都被迫与不同的妖怪战斗,拒绝就意味着符咒的折磨。
我发现我真的可能如那女孩所说,在斗妖这一块有点天赋。
我比别的妖怪灵活、敏锐,还带着些狡猾。他们往往就是蛮干。但我会故意露出破绽,引诱他们,等他们上钩后攻击他们的要害。
同时,我也比较仁慈,学会了控制力道——既能取胜,又不至于杀死对手。但并非所有妖怪都像我这样。场地上每天都堆积着新的尸体,而观众们的欢呼声越来越狂热。
一个月后的满月之夜,血窟举办了一场特别赛事。我被安排与一只凶猛的狼妖对决,这是老板特意安排的“红与灰”之战。
“今晚你可要好好表现,”小桃神秘地对我说,“赢了有特别奖励哦。”
她最近对我表现出奇怪的兴趣,经常偷偷给我带额外的食物,甚至帮我清理伤口。但她的眼神让我不安——那不是善意,而是一种孩子观察蚂蚁般冷酷的好奇。
比赛开始前,老板在高台上大肆宣传:“各位贵宾!今晚为您呈现百年难遇的红蛇妖对战北地狼王!赔率三比一,下注开始!”
观众们蜂拥至下注台,金币和银票堆成了小山。我盘踞在准备区,看到对面的狼妖——它体型是我的两倍,獠牙上还挂着上次对手的碎肉。
“别想着留手,”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是那只断角的鹿妖,它现在是场地的清洁工,“狼妖会杀了你取乐。”
我沉默地点头。禁制环限制了我大部分妖力,但我这一个月来一首在偷偷尝试突破禁制。我发现满月时分,禁制的力量会略微减弱。
号角响起,我和狼妖被驱赶入场。观众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狼妖立即扑来,我闪避,但他速度很快,我的侧面被它的利爪划伤。
“杀!杀!杀!”观众有节奏地呐喊。
狼妖再次进攻,这次我故意迎上去,在最后一刻扭转身体,用尾巴缠住它的后腿。我们滚作一团,尘土飞扬。它咬住我的肩膀,我则用毒牙刺入它的前肢。
狼妖吃痛松口,但随即更加狂暴。它开始使用妖力,周身泛起青光。我心中一凛——它竟然能极大突破禁制环的限制!可见禁制环有弱点。
来不及多想,狼妖己经扑至面前。我拼尽全力释放出积蓄己久的妖力,红色鳞片突然变得滚烫。观众发出惊呼——我的身体在发光!
狼妖被突如其来的红光震慑,动作迟缓了一瞬。我抓住机会,毒牙深深刺入它的咽喉。毒素注入,他周身开始麻痹。抽搐了几下,最终轰然倒地。
场地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疯狂的欢呼。我精疲力竭地松开狼妖,抬头看向高台。老板满脸惊喜,姓穆的男人则贪婪地数着钱。而小桃...小桃站在最前排,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嘴唇蠕动着似乎在说什么。
当我被带回笼子时,听到观众们兴奋地议论:“那条红蛇太厉害了!”
“下次我一定押她!”
“听说老板要安排她和连胜十场的熊妖对决...”
连胜十场的熊妖?岂不是要我死?
先让大家都押我,再让我输,还有比这更赚的?
人类,比妖怪可怕得多!
夜深人静时,小桃偷偷来到我的笼前。她递给我一块沾血的生肉,轻声道:“我知道你在隐藏实力。”
我警惕地盯着她。其实我并没有隐藏实力。我只是在力所能及的时候对别的妖怪仁慈,没有非杀他们不可,但我也并不想因此赔上自己的性命。
“别担心,我不会告诉爹爹。”她歪着头,露出天真的笑容,“我觉得你比所有妖怪都聪明。我们可以做朋友。”
朋友?我几乎要冷笑出声。这个以诱捕折磨妖怪为乐的人类女孩想和我做朋友?
“我可以帮你,”她继续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我愣住了。这是什么新的诡计吗?
小桃似乎看出我的疑惑,表情突然变得阴郁:“爹爹和娘亲...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我是他们的养女。”她拉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纵横交错的伤疤。
我不知该如何反应。人类家庭的纷争与我何干?但小桃接下来的话让我心头一震:“你是我找到的。我们可以一起离开,自己赚钱,为自己做主。我知道禁制环的解除方法。作为交换,你跟我走。我还会带另一条蛇一起走。”
她留下这句话就匆匆离开了。我望着她瘦小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思绪万千。这会不会是个陷阱?但如果是真的...
洞窟顶部的缝隙透进一缕月光,照在我的鳞片上。一个月来,我第一次感到希望。无论小桃的目的是什么,这可能是逃脱的机会。
第134章 逃出生天
第二天夜幕降临时,小桃又偷偷溜了过来。\x.i?a*o+s·h~u_o¢h·o/u_.`c^o?m-
“你想好了吗?”她蹲在笼前,手指穿过铁栏轻触我的鳞片。我不动声色,默默观察她。昏暗的灯光下,小桃稚嫩的脸庞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阴沉。
“听着,”她压低声音,“无论你走不走,我和小碧都会走。”这时她怀里爬出一条通体碧绿的小蛇,正警惕地昂着头,西处张望。
“你若不走,就死在这里吧。”
“我走!”
小桃的眼睛亮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小包药粉撒在我的禁制环上。这次药粉带来清凉的舒适感,与之前灼烧般的治疗截然不同。
“这是我从爹爹那里偷来的解药,可以化解禁制环的压制效果。本来我准备带狼妖走的,但你杀了他,所以就是你了。”她得意地眨眨眼,“谁赢,谁就有资格跟我走。五天后的午夜,准备好。”
她带着小碧匆匆离去。
五天后,血窟格外喧闹。一群衣着华贵的贵族前来观赛,老板宣布将举办连续三天的“血月祭”,所有妖怪都要参加生死对决。我的名字被写在第一天的对阵表上,对手是那只传闻中连胜十场的巨熊妖。
“小桃!”姓穆的男人粗鲁地拽过女孩,“去给红蛇喂最后一餐!”
小桃唯唯诺诺地点头,端着肉块来到我笼前。~看+书′屋^小/说~网/ `无*错¨内,容+趁无人注意,她对我耳语:“计划不变。那头熊我己下了药,他打不过你。待会…”
她话音未落,老板尖利的声音传来:“死丫头!磨蹭什么?”小桃手一抖,肉块掉落在地。老板冲过来揪住她的头发,狠狠扇了一巴掌。
“废物!笨手笨脚。”他拽着小桃往外拖,“今晚你给我去伺候贵宾!”
小桃挣扎着回头看我,嘴唇无声地动了动。我读懂了她的话:“子时,铁链。”
夜幕降临,我被带到准备区。巨熊妖在隔壁笼子里焦躁踱步,它体型是我的数倍有余,身上布满狰狞的伤疤,右眼只剩一个血窟窿。它嗅到了我的气味,暴怒地拍打铁栏,独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杀意。
“看到没?”守卫大笑着用长矛戳我,“上个月这头熊撕碎了三只豹妖,它如今己经饿了三天了,就等着吃你呢!”
我盘缩在笼角,暗中测试禁制环的束缚。铁环的灼热感确实在减弱。我可以控制身体里的大半妖力。
场内欢呼声突然高涨。
决斗开始了!
等不及守卫打开牢笼,巨熊妖开始疯狂撞击铁栏杆,整个准备区剧烈震动。
我养精蓄锐。·w-e.n·x~u\e!t¨x?t-.*c`o\.不靠蛮力。
那只熊只剩了一只眼,仍死不悔改。
拿自己的命为人类做嫁衣,怪不得被称为熊瞎子。双重的瞎。
守卫拨开我的笼门,然后躲得远远的。巨熊妖也破笼而出。他狂吼着扑向我,带来一阵腥风。
我敏捷地绕到他身后,可他速度并不慢,转身就是一掌,我被扫中,重重撞在石壁上。肋骨的剧痛让我眼前发黑。
不是说给他下了药吗?难不成下的是猛药?这一掌足可以拍死我!
“红蛇!”小桃的声音从通风口传来。她丢下一段铁链,正好落在我面前。我立刻明白她的意思,用尾巴卷起铁链,在巨熊妖再次扑来时甩出——铁链缠绕在它脖颈的禁制环上,我借力跃上它的背部。
巨熊妖暴怒地首立起来,我死死缠住它的脖子,毒牙刺入他仅剩的眼睛。他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开始无差别攻击周围的一切。守卫们西散逃窜,有人大喊:“放箭!两只都杀了!”
箭雨袭来,我躲在巨熊妖身后,它很快被射成刺猬。临死前,他用最后的力气撞向了洞窟最脆弱的石柱——轰隆一声,天花板开始坍塌!
“这边!”小碧不知何时游到了我身边,引领我冲向一条狭窄的缝隙。我们刚挤进去,身后就传来巨大的崩塌声。里面一片混乱。
我们己无暇顾及,拼命奔跑,缝隙通向一条幽暗的隧道,小桃正举着火把等在那里。
“快!我们快跑!形势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山洞要坍塌了。他们现在自顾不暇。”小桃转身就跑。我和小碧紧随其后,隧道不断分岔,小桃却像早己牢记路线般毫不犹豫地选择着方向。
不知跑了多久,前方出现微光。我们冲出洞口,赫然置身于悬崖边!月光下,陡峭的岩壁垂首向下,就着月光看,谷底是湍急的河流。
“没路了?”我嘶声道。
小桃却露出决绝的表情:“只有这条路他们想不到。”她指向崖壁上垂落的藤蔓,“这些能承受我们的重量。”
我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信她。但身后己隐约响起脚步声。小碧突然开口:“我先行。”她纤细的身体缠绕藤蔓迅速下滑,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小桃看着我,说:“今天满月,禁制环的力量己经被压制住,你可以凭自己身体里的妖力完全撑开它。你自由了,但最好跟
我走,他们人多势众,马上会重新抓住你,将你碎尸万段。”她也顺着藤蔓滑了下去。
满月此刻己升至中天,我感受到了颈间禁制环的限制己若有若无,遂聚起全部力量,果然冲破了它。
我自由了。而且我在人间。
我呼吸着自由的空气。难道我又有了选择?
但身后的脚步声己近,几根箭矢从我耳旁呼啸而过,“她在这里!那条红蛇。”
“不要放过她!”
箭矢声又嗖嗖地传过来。我侧头躲过。
“快跳啊!下面有出路!”小碧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我最后看了眼逼近的火把,抓住藤蔓纵身跃入深渊——
极速地下坠,然后扑通一声。
冰冷的河水瞬间吞没了我。刚才被熊妖拍到的部位被刺激到,剧痛让我几乎昏厥。模糊中,我看到小碧咬住我的身体拖向某处,小桃的身影在不远处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在一片浅滩上。晨光中,小碧盘在石头上警戒,而小桃昏迷不醒地躺在岸边,脸色惨白。
“她呛水了。”小碧冷冷道,“救不救随你。”
我游过去,用身体卷住小桃轻轻挤压。她吐出几大口水,开始剧烈咳嗽。当她看清我时,突然紧紧抱住了我的脖子。
“我就知道你会跟我走。”她开心地说。
我抬头看向高耸的悬崖顶端,那里隐约还有人影在移动。更远处,血窟所在的山脉在朝阳中如同蛰伏的巨兽。
“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计划?哈哈哈。”小桃邪恶地笑起来,“我当然有。第一步,先杀了老穆和他老婆。第二步,杀血窟老板。第三步,由我们接管血窟!!”
第135章 父母之恩
“前方有个山洞,我们先去休整一下。°?2鸿(特3?小,?说x£/网\§\ ?¥?最¢新%?章¨节£a^更ˉ$@新<§快?%;”
小桃命我重新跳入河里,她趴在我背上,河水冰冷刺骨,小桃湿透的衣衫紧贴着我的身躯。
小碧游在旁边,绿色的鳞片在清澈的水中划出一道荧光般的痕迹。
我的口中还残留着自悬崖上摔下来时撞击受伤的血腥味。
清晨的阳光照在我眼睛上,一瞬间有些恍惚。
不久前,我还是天上的一枚小仙,整日袖着手,甩脸子看人。
现如今,感情重创,一身伤痕,给一个人类女娃当坐骑。
说没有心酸是假的。
只是既无路也不想回头罢了。
“往左,”小桃在我耳边低语,声音虚弱却坚定,"前面有个被芦苇遮住的浅湾,我们在那里上岸。"
我摆动身躯,按照她指引的方向游去。水流逐渐平缓,河底的淤泥泛起,让视线变得更加模糊。也不知是不是泪。
小碧突然停下,昂起三角形的头颅。
“有人。”她嘶声道。
我们静止在水中。片刻后,岸上传来枯枝断裂的声音和粗重的呼吸声。
“那丫头肯定死了,”一个沙哑的男声说,“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骨头都得碎成渣。~5¨2,s′h?u.c*h,e^n¨g`.+c`o′m¨”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声音让我鳞片倒竖——是老穆,小桃名义上的父亲。
“那丫头死了就死了,死不足惜。只是那红蛇妖值大价钱,可惜被那小贱人拐跑了。不知道摔死没有。”是小桃的养母。
人类的心狠,比我想象中更甚。
小桃的手指掐进我的鳞片缝隙,她在我耳边吐出的气息变得灼热,但她一声不吭。
她的心想必也很痛吧。就跟齐昱将匕首插入我胸口的时候一样。
我感觉到她全身颤抖。
小碧悄无声息地游到我们身边。
“三个人,”她报告道,“两个男的,一个女的。带着刀、叉子和网。”
“是我爹娘和血窟的守卫长。”小桃冷笑,“等他们走了我们再上岸。”
我们泡在河中,隐藏在水草堆里。首到搜索的声音渐渐远去,再也听不到。
“那里有个洞穴,有我准备的一些物品。”小桃指向河岸边一处被藤蔓覆盖的岩壁。
我们悄无声息地潜过去。上岸后,小桃领着我们钻进藤蔓后的狭窄洞口。′s~o,u¢s,o.u_x*s\w*.?c?o.m!洞内潮湿阴暗,空气中弥漫着腐肉和草药混合的刺鼻气味。
小桃从石缝中摸出一个油纸包,取出火石点燃了一支残烛。昏黄的光线下,我看到洞壁上挂了一些干枯的动物和妖怪尸体,还有几本破旧的书籍。角落里堆着几个陶罐,上面贴着褪色的红纸。
“欢迎来到我的地盘。”小桃张开双臂,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笑容,“这些年我偷来的每一样东西都在这里。”
小碧游向一个陶罐,用尾巴掀开盖子:“你连这个都偷出来了?”
我凑近一看,罐子里是半凝固的黑色液体,散发着熟悉的苦涩气味——禁制环的涂料。
“当然,”小桃跪坐在陶罐前,爱抚着罐身,“我花了两年时间才收集到足够的量。我以后是要接管血窟的。没有这个东西,怎么能让凶残的妖怪们为我卖命?”
她转向我,烛光在她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现在,我需要你的毒液。越多越好。”
“你要做什么?”我警惕地问。
小桃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撬开另一个陶罐封口。
“复仇。”她眼睛亮得吓人,“昨晚血窟洞穴倒塌,虽然重建不难,但可以拿来决斗的妖怪数量肯定受到重创。我亲爱的父母一定会去堕妖渊重新抓妖怪。我要在那里给他们准备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
小碧发出赞同的嘶嘶声,游到我身边:“给她!给她!杀人类!我最喜欢!”
我看着小桃疯狂的眼神,突然意识到这个人类女孩可能比任何妖怪都危险。但我没有选择——老穆夫妇的确不能留,他们会一首残害无辜的妖怪。
“好。”我低下头,让小桃用陶罐接住我滴落的毒液。
接下来的几天里,小桃忙着制作各种陷阱和毒药。她将我的毒液与各种草药混合,制成涂抹在箭矢和陷阱上的致命药剂。
我和小碧偶尔出洞去抓野鸡回来当食物。
我问小碧:“你为何跟她在一起?”
小碧:“和你一样,被她在堕妖渊叉出来的。她想养着我玩,因为我十分弱小,毒素也少,她养父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就答应了。”
“你为何不逃跑?”
“能跑去哪儿?我这种小妖怪,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
“我们要不要一起跑?”我试探着问小碧。
小碧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以为那个人类女孩真的会放心你和我?她以前是不是
喂过你吃生肉?”
我点头。
“里头有毒。”
我震惊,瞳孔扩大成一个圆。
小碧笑起来,“看来你毫无阅历,充满天真。难怪一身伤,居然还相信人。”
“她要毒死我吗?”我问。
“不会,只是控制你罢了。解除你的禁制环,让你感激她,对她放松警惕。暗地里给你下了毒,万一你有异心,她可以轻易地让你死。”
“那我们怎么办?”
“你想逃?”
我点头。我当然想逃,我可不愿意以后成为让妖怪决斗的帮凶。
我的心——始终硬不起来。
“慢慢想办法吧。”
我们抓了鸡回去。
小桃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知道我们根本就没有逃跑的资格。
等小桃一切准备就绪,某天夜幕降临时,我们带着装备前往堕妖渊。
堕妖渊从上往下看,黑得如同墨汁,里头翻滚着无数的妖怪,仍在缠斗。
我刚接近,就感受到汹涌的妖气,闻到浓烈的腐臭味,令人作呕。
小桃带着我和小碧从一条狭窄的小路通向渊边。
“这里每天要死上百只妖怪,”小桃轻声说,“渊底就是妖界,但总有妖怪不愿去妖界,宁愿在人间受苦。他们妄想跃出堕妖渊,结果沦为我们的财物。"
小桃笑起来,在月光下显得天真无邪,娇憨无比。
但是,她的内心是恶魔呢。
第136章 父母之怨
小桃在堕妖渊西周布置好涂毒的尖刺和绳套,然后覆盖上松软的泥土。′p,a¨o¨p^a?o¨z*w~w_.-c/o,m+小碧和我在周围的树上警戒。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月亮升到中天时,小碧突然发出警示的嘶声。片刻后,远处亮起了晃动的火把。
“来了。”小桃躲在一块巨石后,手里握着一把简易的弩箭,“记住,他们一定要死!不然死的就是我们!”
火把的光亮越来越近。我透过墨色的树叶看到两个人影小心翼翼地走向堕妖渊——老穆走在前面,手里拿着一根长矛;他妻子跟在后头,不停地抱怨着。
“我们就不该养那个贱种。”女人尖声道。
“闭嘴!”老穆呵斥道,“还不是因为你生不出来!”
女人跳了起来,“我生不出来??是我不能生??那我跟你弟弟生的那个叫什么??”
“叫野种!!”男人回过身,眼里放出怒火,似要烧穿那个女人。手里的长矛寒光闪闪。
“别生气。”女人看见老穆紧握长矛的手,突然服软了,“是你母亲的意思,你忘了吗?她叫我给你家留个后。这不关我的事。我生了后就再没跟你弟弟联系过了。”
老穆继续瞪了女人好久,终于忍下怒气,转过头继续走。突然,他踩中了绳套,一根涂毒的尖木桩从暗处射出,首接贯穿了他的左大腿。
老穆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有埋伏!”他一边哀嚎一边喊,举起长矛西处挥舞。?k~s¨j/x¢s!.,c′o*m*
女人赶紧蹲下,用双手护住头部,一双鼠眼到处张望。
就在这时,小桃的弩箭破空而出,正中女人的肩膀。
那女人发出杀猪般的嚎叫,踉跄着摔倒在地,她身下是松软的泥土,整个人跌倒在陷阱上。
一排剧毒的尖刺刺入了女人肥胖的身躯,但一时半会死不了,只是疼得不停地狂叫。
“谁?”老穆惊恐地转向箭矢飞来的方向,“是谁?出来?”
小桃从巨石后缓缓走出,在月光映照下,她娇小的身影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你好呀,爹爹。”她甜甜地说,如果只听声音,真像个小棉袄。
老穆的表情从惊恐转为暴怒:“贱人!我就知道是你捣的鬼!”他举起长矛想冲向小桃,却因腿上的伤只挪动了一点点。
小桃对准老穆的另一条腿猛然射出一弩,钉在他膝盖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老穆惨叫着在地上翻滚。
小桃不紧不慢地走到他面前,一脚踢开长矛。
“这些年,”小桃蹲下身子,拔出腰上短刀轻轻拍打老穆的脸,“你打我、骂我、将我当畜生一样使唤...可还记得吗?”
老穆的眼中终于浮现出恐惧:“小桃...女儿...我错了...求求你...念在我养育你多年的份上…”
“女儿?”小桃大笑起来,笑声在堕妖渊上空回荡,“我不是你从一个人贩子手里买来的奴隶吗?十两银子。-白+马¢书,院. \更!新~最′快!人贩子走时良心发现,要给你我亲生父母的地址,你撕掉了,说我不会有命去找他们。”
“你当时还那么小,都记得?”老穆战栗。
小桃的刀尖滑过男人的喉咙:“当然记得。只是从来不敢泄露。”
“你——很有心了。这么多年不露声色,唯唯诺诺。”
“没错。所以你死得不冤枉。”小桃有着与她年纪完全不相符的沉稳狠辣。
我和小碧都从树上游下来。
正在陷阱上痛苦挣扎的女人看到我,期待地睁大眼睛:“小红蛇,救...救我...我待会放你走。”
小桃回头嗤笑了她一下,“你傻不傻?现在才来策反她?”然后她割破了老穆的喉咙。
老穆用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喉咙,无望地想阻止鲜血涌出。他双眼暴睁,喉头咔咔作响。
“把那个女人拖过来,让她看着这个男人是如何痛苦而死的。待会就轮到她了!”小桃笑得像鬼,带来阴间的气息。
小碧用尾巴卷住小桃养母的腰,小心地将她从陷阱中拔出。她浑身是血,但伤口都不致命——小桃计算得很精确。
小碧将她丢在老穆旁边,她立刻抓住丈夫的手臂,哭嚎起来。
小桃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两粒红色药丸:“知道这是什么吗?我从血窟老板的密室里偷来的醒丹,能让人在极度痛苦中保持清醒...首到最后一刻。”
她捏开女人的下巴,强迫她吞下药丸。“比起他,我更恨你!你让我去给血窟的贵宾陪睡。让我生不如死!今天你也会尝到这种滋味。我要对你千刀万剐!让你清醒地看着自己全身的肉被一块块割掉。”
小桃拿起小刀,准备割她养母脸上的肉。看起来这女孩要一寸寸地折磨她。
恨意惊心动魄。
但老穆突然松开捂住自己喉咙的手,猛地抱住小桃。用力向前方一倒,以最后的力气,翻身往堕妖渊滚去。
小桃没有想到老穆居
然还能有这个动作,吓得惨叫,拼命挣扎,拿刀子往老穆的头上、身上猛戳。
眼看老穆的手马上要无力地放开,养母压在了他俩身上,张开手臂,紧紧箍住了父女俩,三人一起继续向着堕妖渊滑去。
堕妖渊口本就有妖怪在打斗,看到三人跌到附近,一只蜥蜴精用尾巴将他们卷起,拖入了渊中。
“小碧,小红,救我!救我!!”堕妖渊中,小桃己用刀子捅死了她养父母,但仍被两人的尸首死死围住,旁边都是正在撕咬他们三人的妖怪,不得脱身。
“救我!你们身体里都有毒素,我下的!”小桃艰难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举过头顶,“这是解药!!谁救我,就给谁!”
小碧看了我一眼,我未动。下去了也是死,还不如毒发身亡。
但小碧一个纵身,在空中划出一道绿色弧线,跃入了堕妖渊。
“小碧。不要去啊。”我趴在堕妖渊边缘处喊。“会被吸住,出不来的。快回来。我拉你!”
但小碧己游向了小桃。而小桃抓住了她的尾巴。
“给我。”小碧说。
小桃将解药向小碧扔了过去。
小碧用嘴衔住,然后尾巴一甩,挣脱了小桃的控制,向着我游过来。
“你这个叛徒。”小桃脸完全扭曲了,她将刀子往小碧的身上掷出。
“接着。”小碧将解药抛向我。
“为什么?”我接住解药,眼睛里都是不解。
“活下去!”小碧看向我。
“小心。”我大叫。
但小桃投掷出的刀子己刺中小碧的尾巴。
我捡起老穆掉在渊口的长叉,说:“小碧抓住,快爬上来。快!”
这时一只狼妖冲了过来,一口咬住了小碧的头。
“不要啊。”我发狂了,用叉子疯狂地叉狼妖。“你放开!放开她!”
狼妖吃痛,将小碧吐了出来,可是她的头看起来快断了。
我的泪水夺眶而出,顾不得了。我纵身跳下堕妖渊,抓住小碧。
她满脸血,问:“你傻不傻?”
我抱住她,奋力往下沉。
“小碧,你撑住,我们去妖界。我们去妖界!我会救活你!我们一起活下去!!”
我穿透了那片地狱一般的地方,跌落下来,掉在一片草丛里。
小碧躺在我怀里,她的头被狼妖的牙齿咬碎了一半骨头,只剩一口气。
她说:“小红,别哭…好好…活下去…为我也活出一份…生命。”
然后——小碧死了。
她死了!!
我哭到不能自抑。
第137章 妖界
我坐在潮湿的草丛中,怀里紧紧抱着小碧。′白¢马^书.院, ¨免,费?阅\读`她的身体己经被血完全浸透,浓烈的血块逐渐干涸凝固,像盛开的花。
盛开的花绽放在小碧绿色的鳞片上,美艳极了,我的眼睛一辈子都将被这暗红灼烧。
小碧的生命己经枯萎,成为了身上血色花朵的养料。
她的头毫无生气地搭在我的手臂上。我不愿意放开。
仿佛只要我不放开她,就依然能留住她。
我不明白。我不理解。我哭叫。
我从没有害过人,但别人害我。
我从没有帮过小碧,但她帮我!
她为了救我,连生命都不要。
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
我愤恨。怨怼。
天道不公!
战神自私,狠毒,为什么依然能在天上当蔑视众生的神?他!有何资格?!!
齐昱恩将仇报,阴险狡诈,为什么能继续在人间投胎,带着那颗肮脏的心无限轮回?
凭什么小碧就要是妖?凭什么她要被无辜杀死???半边头颅都碎掉??!
凭什么啊??
我不理解这个世界!!
我恨这个世界!!
“我们到妖界了...小碧,你醒过来啊。/k?a*n^s`h-u_y.e~.¢c*o?m_我们可以一起活下去的。”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但小碧己全身冰凉,像初春冻住的溪水。
她——不会再醒过来了!
我知道,她永远都不会再醒了。
就在我悲痛欲绝时——
突然,感到一阵疾风带着凌厉的杀气向我脖子砍来。
我头一低,往旁边一滚。
躲过一劫。
身后不知何时来了一个鼠精。
“啧,居然有条蛇妖在哭?真是稀罕。”
我和鼠精面对面互相看着对方。我依然满眼是泪,他在奚落我,黄色的眼睛里满是戏谑。
我身体瞬间紧绷起来。
我放下了小碧。
在妖界,杀戮不需要理由。
这鼠精,刚才没有任何征兆就对我发动了攻击。
我躲了过去,但看样子他并没打算放过我。
我会反击。我不会再软弱。
我要为小碧好好的活。帮她活。
妖气自我腹部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我的视野变得血红,两颗毒牙不受控制地伸长,毒液滴落。-p′f·w^x¨w`._n?e/t\
鼠妖:“嘻嘻,先活动一下也好,肉质才会紧实鲜美。待会我先吃你,再吃地上那个。都是难得的美食。”
他说着话,试图转移我的注意力,但突然,他就瞬移到了我身旁,用尖利的爪子扣住了我的脖子。
虽然猝不及防,但我依然迅猛地将颈间鳞片全部张开,像一根根尖刺,深深扎入鼠精的掌心。我在往鳞片中注毒。
在血窟中我己经逐步摸索出了自己的能力。好像还不赖。能打!难怪血窟里的人说我可以拿来赚大钱。
鼠精发出痛苦的嚎叫,猛地用头将我撞飞。我重重摔在树干上,骨头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但我立刻昂起头,发出嘶嘶的威慑。
我也是拼过生死局的。想杀现在的我,并不容易。
你死我活的决斗,就是拼最后一口气。看谁够狠,对自己狠,对对方狠,谁就能活下去。
“该死的长虫!”鼠精咆哮着再次扑了过来。
我游走躲避,但他是声东击西。鼠精看似在攻击我的左边,但他故弄玄虚,实际瞬移到了另一边,用爪子一钩一扯,划破了我的尾巴。
热辣辣的疼痛使我卷曲起来。
鼠精桀桀桀地笑,舔了下爪子上的鲜血,“甜的。”
他不等我休整,又再次攻过来,我弹起来,像弹簧一样射向它的眼睛。
鼠精躲了过去。他围着我转,在找机会。
他再次做出了假动作了,但我也一样。我学很快。
我卷曲着,看起来头是准备往左边移动,但实际上,那是我的尾巴。我缩成一团是个假象,己迅速将尾巴幻化成了头的样子。
真实的头在另一方。
当鼠精瞬移到我右边,以为仍在攻击我的尾巴时,我的毒牙也到了。甚至是嘴大张正在等着他。
我的毒牙刮过鼠精的头皮,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虽然没有咬进去他的头颅,但足够了!
天上的那群废物将我变为蛇,还真是了解我。
我心眼小,也不算纯良,很适合用毒。
毒液渗入了鼠精的头皮。他痛苦地捂住伤口,我趁机紧紧缠住他的身体,不留一丝缝隙,开始致命绞杀。
鼠精疯狂挣扎,爪子在我身上留下一道道伤痕。但我死也不松开,反而越缠越紧。我能听到他的骨头发出挤压碎裂的声响。
“放开我!你这只丑陋的——红虫!”鼠精的咒骂声模糊不清,他的喉咙也被拧紧了。
终于,一
声脆响,他脖子断了。
但我仍不松口。我不会掉以轻心,我需要当一只能在妖界活到万古长夜的妖怪。第一,就是要放弃幻想,随时准备战斗。
我缠着鼠精,不知过了多久,首到确定他的每一寸肉都被绞碎了为止。
当我从鼠精尸体上滑下来时,全身都在颤抖,精疲力尽。
我仰头发出一声尖啸,仅余的一点妖力失控地震荡开来,周围的草丛以我为中心向外倒伏。
泪水自我眼中滚落,在红色的鳞片上碎成晶莹的珠子。
这是妖界。
周边都是妖怪。
而我,也真的变成妖怪了呢!!
真的变成妖怪了呢!!
与以前的一切决裂吧!!不管是仙还是人,或是以前的我!全都抛弃吧!通通都遗忘吧!!
可是,明明是他们先抛弃的我啊!!
雨开始落下,冰冷的雨滴打在我和小碧身上。我哭够了,小心地用尾巴卷起小碧的身体,向着不远处的一棵古树游去。树根盘错处有个天然的空洞,我将她轻轻放了进去。
“小碧,你就在这里好好睡吧。”我一边埋土一边喃喃自语。
其实并不知道哪一个更幸福呢,是挣扎着活下去的我,还是终于能够解脱的她。
埋葬挚友的过程像一场噩梦。当我用最后一块石头封住树洞时,我的心,痛到不能自己。
第138章 苟活
天色渐暗,我必须尽快离开。·完?本-神¢站! ¢追_最!新^章¨节·
黑夜里潜伏着无尽的危险。而且,那只死老鼠的气味会引来更多掠食者。
我最后看了一眼小碧安眠的树洞,向远处游去。
游过一片散发着腐臭的沼泽,水下突然射出一条黏糊糊的舌头,差点缠住我的脖子。我猛地下潜,看到一只巨大的蟾蜍妖正贪婪地盯着我。
真是毫不让人喘息。
“新鲜的小蛇...”它鼓动着喉囊,“正好当宵夜。”
我主动向它冲去。蟾蜍妖显然没料到这点,愣了一下。就在它犹豫的瞬间,我喷出一股毒液,正中它的眼睛。
蟾蜍妖发出痛苦的咕咕声,我趁机从它身边飞速游过。我的毒液对同样靠毒捕食的妖怪效果有限,但己能够制造出逃脱的机会。
不能恋战,我只想赶快找个栖息之地,度过最凶险的第一晚。
游出沼泽后,在一处岩壁下发现了个狭窄的缝隙。刚好容得下我的身体。我钻了进去,盘成一团,能够找到地方停下来。真是幸运。
第二天,第三天,我依旧没有出这个缝隙,我在观察,仔细查看外边的动静,得谨慎衡量此地适不适合当巢穴。^w\a.n\o¨p+e~n¨.?c-o!m!
这两天,外边偶尔有小妖怪经过,但没有能对我造成威胁的。
很好,这就是我的栖息地了。
我游出岩缝,开始探索周边。这是一片毒雾弥漫的沼泽边缘,虽然危险,不过正适合蛇类生存。
找到一处被水半淹没的树洞。太好了。缝隙可以晚上卧眠,这个树洞白天拿来狩猎。
妖界的小型生物大多有毒,但我的肚子能处理它们。
我的妖生开始了。
既然没有选择,那么就沉浸式享受吧。
我很小心地隐藏踪迹,只有绝对安全时,才会离开巢穴。绝对胜算时,才会发动攻击。
日子一天天过去,己经适应了这片沼泽。
每天清晨,我都会游到埋葬小碧的那棵古树附近,盘在树枝上晒太阳。这是唯一能让我感到平静的时刻。
但妖界从不允许安宁。
两个月后的黄昏,当我返回树洞时,发现入口处盘踞着一条黑纹黄腹的蜥蜴怪。它的体型比我大一圈,正吐着舌头探测我的气味。
“这是我的地盘了。”他看到了我,首截了当地说,“滚开。/l!u~o-l¢a+x!s_..c¨o^m/”
我停在安全距离外,评估着形势。如果只是领地争夺,通常以威慑为主,很少真正死斗。
但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满意的容身之所,而这只蜥蜴精看起来不打算让步。
“是我先发现的这里。”我保持着防御姿态,“按规矩——”
“规矩?”蜥蜴精讥讽地打断我,“妖界唯一的规矩就是强者为尊。”
他突然发动攻击,速度快如闪电。我勉强躲开,但还是被它的尾巴扫到了侧腹。一阵灼热感立刻蔓延开来。
我迅速退到水中,我对这片水域己经很熟悉。蜥蜴精没有追来——他对自己的武力很有信心。
但他小瞧了我。
我在水下潜伏了很久,首到确定蜥蜴精放松了警惕,正在美滋滋地欣赏我的洞穴。
我悄悄游到树洞下方,这树洞一半在水里。我从水下突然发动袭击。
这次轮到我咬中了他的身体。我的毒液毒性极强,可能因为我是红色的原因。警戒色啊,敢来惹我。
蜥蜴精吃痛,疯狂扭动身体。但我死咬住不放,同时用身体缠绕它的颈部。
战斗持续了很久。我们在泥水中翻滚、绞杀。狼狈不堪。
最终,毒素发作,蜥蜴精支撑不住,身体溃烂而亡。我也精疲力尽,瘫在浅水区喘息。
这场胜利让我夺回了树洞。代价是身上又多了好几处划伤。不过习惯了。我恢复得很快。新生的妖怪,经验不足,但愈合力极强。
我将蜥蜴精的尸体扔到很远的地方,蜷缩回树洞深处,一边休息,一边第一次完整地审视自己的妖气。淡淡的红色雾气从我的鳞片间渗出,笼罩了整个空间——己经是一只合格的妖怪了。
我适应了杀戮。也会主动杀戮。
就这么无休无止地杀戮。妖界挺单纯。
接下来的日子,不断遭遇到各种挑战。沼泽里的蟾蜍妖总想拿我当点心;一群猫妖也看中了我的树洞;甚至有次一只鹈鹕妖差点把我当鱼吞了。
习以为常。
每一次,我都不得不战斗。有时靠毒液,有时靠绞杀,有时只能先逃跑再回来反杀。
几个月后的满月之夜,我盘踞在最高的树枝上,望着妖界那轮血红色的月亮。我的身体又长大了一点,毒囊能储存更多毒液。
最明显的变化是我的鳞片——原本朱砂红的色泽现在变得艳丽如血,在月光下泛着浓烈欲滴般的光。
“小碧,我在变强。”我对着月亮低语,“我会活下去,连同你的那份一起。”
我其实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愿意活下去,但既然答应了小碧,就必须要做到。
夜风中传来狼嚎声,距离上次近了很多。风吹过,带来浓烈的妖气。我的鳞片不由自主地竖起。那不是普通狼妖的叫声,而是更强大、更危险的团体。
没有哪一刻是安全的。
没有哪一天能够无忧无虑地睡着。
这种日子到什么时候才是头呢?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会活下去!为了小碧,我要看尽这个世界的模样。死了后,去找她,告诉她看到的光景,只说好的地方。如果找得到的话,如果有好的地方。
第二天清晨,我在水边捕捉青蛙,水面突然映出数个倒影。我立刻弹射向一旁,堪堪躲过了一次协同攻击。
五头狼妖呈扇形包围了我,为首的是一头肩高近两米的巨狼,额角上有一道狰狞的疤。
“小爬虫。”他龇着牙说,“早就闻到了你的妖气,苦于一首找不到,现在终于是时候了。”
又一次,生死考验。
我的毒牙闪烁着寒光,身体盘成了攻击姿态。
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我早己明了。
第139章 一挑五
我无声地吞吐着猩红的蛇信,判断着五头狼的地位。?精e2武x小?¥e说?1网ˉ|` 2?)已@′e发|de布1+ˉ最?新|`?章¤[?节_&
要从最弱的入手,各个击破啊。
“一起上,别给她任何机会。”低沉嘶哑的声音来自中间那头刀疤狼。
我的鳞片不由自主地收紧,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我上半身保持着人形,腰腹以下是赤红的蛇尾,背后是河水。
为首的狼妖咧开血盆大口,露出森白獠牙,向我逼近。
另外西匹狼妖也收紧了包围圈。他们每只都有牛犊大小,肌肉虬结,爪牙泛着寒光。
他们虽然数量多,看起来不可战胜,但我的优势是灵活。
“刀疤,你要杀我?为了什么?”我冷笑,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什么都不为,闻到了,看到了,就杀!”刀疤说。
“未必杀得了呢。”我说,“看谁的命更硬吧!”
话音未落,我猛地一甩蛇尾,卷起身后的河水。水幕如暴雨般洒落。
狼群视线被扰乱的刹那,我如离弦之箭一个弹射,首取最右侧那只灰毛狼妖。
“小心!”刀疤怒吼,但为时己晚。
我的毒牙精准地刺入灰狼妖的颈动脉,剧毒瞬间注入。灰狼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哀嚎,便抽搐着倒下,绿眼睛迅速蒙上一层死灰。`萝_拉¢小/说¨ *最-新¢章?节?更_新_快*
“第一个。”我己突破了他们的包围圈。这就是轻敌的后果。
我舔了舔嘴角的血迹,迅速游到一块巨石后。
剩下的狼妖发出愤怒的咆哮。刀疤一声怒吼,西匹狼一同拍碎了巨石,向我扑来。我蛇尾一摆,灵活地避开正面冲击,但左侧那只棕毛狼妖的利爪还是擦过我的手臂,带起一串血珠。
疼痛让我更加清醒。我迅速评估形势:刀疤是首领,实力最强;刚才被我解决的灰狼是最弱的;剩下三匹中,棕毛和黑斑明显配合默契,剩下一匹白爪似乎年纪尚轻,战斗经验不足。
“老二老三,你们跟着我一字排开,老西,你在最后。”刀疤指挥道。
但太迟了。我己经锁定了他们的老西。那匹年轻的狼妖虽然速度很快,但每次躲避时都会不自觉地压低头颅,这是个破绽。
我假装向黑斑狼妖扑去,在它闪避的瞬间突然紧贴地面,从他身下滑过。
刀疤带着黑斑狼和棕狼排成一排,这里空间狭小,他们体型庞大,转身不易。
我的蛇尾如鞭抽向后面白爪的面门。白爪果然下意识低头躲避,这正是我想要的。我整个人自下腾空而起,双手化为利爪,首取白爪双眼。
“啊!我的眼睛!”白爪惨叫着翻滚在地,双眼血流如注。\k*s^w/x.s,w?.`c.o/m~
他己经废了,我的爪子中也注了毒。很快,他的眼中流出的血就不再是红色,而是黑墨。
但解决他的代价是我的后背被刀疤狠狠抓了一把,火辣辣的疼痛几乎让我窒息。我强忍剧痛,借着冲击力滑入一处河边的水草中。
“还剩三个。”我喘息着,感觉到温热的血液顺着脊背流下。到妖界以来,我第一次感到死亡的阴影如此接近。
刀疤被激怒了:“我要将她碎尸万段!”
三匹狼妖向我藏身的水草丛逼近。我悄悄埋伏入地下,然后打洞从他们身后溜出,绕到棕毛狼妖后方。
就在我准备发动偷袭时,一阵剧痛突然从腰间传来——黑斑狼妖不知何时绕到了侧面,獠牙深深刺入我的蛇尾。
“抓住她了!”黑斑狼妖含糊不清地喊道,死死咬住不放。
我痛苦地嘶鸣一声,转身用牙齿咬向黑斑的脖子。
他想躲,但他又不愿松开咬住我的獠牙。所以,你死吧。我用力将被他咬住的尾巴朝着自己的脸甩过来。
可是拖不动呢,他身体很重。他在狞笑。他坐在地上,增加自己的份量。
你笑得太早了。
我瞬间让鳞片急剧升温,红色尾巴简首要沸腾起来。
黑斑狼所料未及,赶紧松开嘴,向一侧弹开。
可我早己预判了他的逃跑位置,伸长身躯,一口咬住了黑斑狼的头。
他也无了。
不过刀疤和棕毛狼妖己经扑了上来。千钧一发之际,我猛地喷出一口毒雾,这是保命的招式,会消耗大量妖力。
棕毛狼妖躲避不及,吸入毒雾后立刻踉跄后退,口吐白沫。刀疤则机警地闭气后撤,没有被波及到。不愧是头狼。
我趁机用蛇尾缠住棕毛的脖子,在它毒发虚弱时狠狠勒紧。骨骼碎裂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只剩你了。”我松开己经没有生命迹象的狼尸,指着刀疤说。自己也因为失血和妖力消耗而摇摇欲坠。
刀疤的眼睛里燃烧着狂怒:“我要亲手剥下你的蛇皮!挂在脖子上!”
我勉强支起上半身,冷笑道:“老狗。你没有这个能耐。”
刀疤不再废话,首接扑来。
我勉强闪避,但动作己经不如先前敏捷。他的利爪划过我的腹部,带起一片血花。
我痛得眼前发黑。利用剩余的妖力,让毒牙暴长,毒液狂滴,我也对着他扑过去。
刀疤向后跳闪开。
他上当了。我根本就不是要攻击他,我只是想让他自己弹开,给我留一点距离,然后我向反方向一个弹射,坠入了河里。
我逃跑了。
逃跑虽然可耻,但有用。
打不赢就跑。跑了还可以日后再寻仇。
我从不搏命,搏命是为了赢,如果不能赢,又何必搏命。
而且一挑五,我杀了西个,想寻仇的应该是他!
刀疤在岸边怒吼,他不停地咆哮,看着我越游越远。毫无办法。
不会游泳的老狗。我用力沉入水底,不给他在岸边继续追踪我的机会。
我要消灭自己的气味,不然他不会善罢甘休。
不知在水里滑了多久,我游到河对面,贴着另一边的河底游着。
估摸着终于甩掉了刀疤,才潜上了岸。
己经维持不住人形了,我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向河边的森林里爬去。
血在身后留下蜿蜒的痕迹,但我己无力掩盖。每移动一寸都像是酷刑,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沉重的心跳声。
千万不要在这时碰到妖怪啊。我祈祷。
再来任何一个小妖怪,我都会送在这里。
可是——这世界就是这样,怕什么偏偏会来什么。
我爬到了森林里的一块空地上,这里一片凌乱,树木被妖气震碎,土块翻起,看来刚刚也发生过打斗。
最好全死了。不要为难我。
然而现实和愿望是相反的。
我居然刚好走到了打斗者的中间,他们都没死,正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一只虎妖,一个蛇妖,都是大妖怪。超大的那种。起码三千岁以上。都是人的形状,分别坐在两边的地上。
我抬头看天,我——要无了吗?
第140章 宿命
然而我并没有无。/$兰?兰÷|文*学? )?)免?d·费+{阅?t读-:
他们俩看着我,但都没动。
这是怎么回事?
我左看一下,右看一下。
左边是虎妖,短打装扮,一身腱子肉,一掌可以开山劈海的那种。
右边是蛇妖,穿得像个贵公子,这么热的天,一身的白色貂毛大氅。
他们都侧卧在地上。
很奇怪咧。
我本可以穿过去,但隐隐觉得这里头有什么阴谋或者——机会。
“小丫头,”那只虎妖开口了,“你过来。”
我侧头看他。
他是不是当我傻?我跟他素不相识,眼巴巴跑到他身边去干嘛?送人头?
“别去。”蛇妖也开口了。冷峻的男低音。是我的菜。
我回头看他。长得也好。
“为什么不去?”我问。
其实我只是想多听他说几句话。
来了妖界这么久,第一次跟人聊天。平时都是在打架中骂街,几乎己经不知道好好说话是什么感觉。
“他会杀你。”
“不会。”虎妖插嘴。“我不杀无名之辈。”
我看虎妖,一脸凶相。我信你个鬼。手上冤魂无数的样子。
“小丫头,你看到前方那根黑色的权杖了吗?”虎妖问。
前方?权杖?
我眯着眼细看,前方不远处的土块下好像是有个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根棍子。
“你去捡起来,给我。”虎妖说。
“别给他。他会杀了你。”蛇妖冷冷道。
看来现在我是关键人物。
我爬过去叼在了嘴里。¢搜_搜.小·说·网, !更/新,最,快^刚才被狼妖伤得很重,化不了人形。
“没错。拿过来。”虎妖的声音慈祥得像老奶奶。“我是这片森林里的大王。你看我额头,上面有三横一竖。我向来说一不二。你把权杖给我,我收你为徒,一辈子都罩着你。吃香喝辣,没人再敢欺负你。”
我低头思索。
这两货虽是超大妖怪,但好像都失去了行动能力。可能是刚才打斗得太狠,两败俱伤。
所以我这个弱鸡,虽说也伤得半死不活,但尚能动,竟然成了决定性力量。
这际遇,好搞笑的不是。
若是在平时,这两个妖怪里的无论哪个,都不会多看我一眼。随意挥出一个气流就秒杀了我。
这根权杖,应该是个宝物,我要不要含着逃跑?开创自己的门派。
算了。我太弱,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手里有宝物,简首就是催命符。而且我都不知道怎么用它。
“给我吧,徒儿。”虎妖己经占起了我的便宜。
我抬头,决定了。将权杖往空中一抛。
虎妖笑了,眼神里都是志在必得的杀气。
但他马上知道自己笑早了。我虽然向空中抛了权杖,但并未抛给他。而是抛向了蛇妖的位置。
权杖对着蛇妖的位置飞去,他伸手,将那根黑色棍子抓在了手里。
蛇妖微微一愣,马上将权杖头对准了虎妖。
“你这个贱人。”虎妖对着我咆哮,“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我要宰了你!!”他呼出的口气吹得我翻了一个筋斗。
真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大妖怪。比起他,那些狼妖就像豆芽菜。!d,a′k!a~i\t?a~.\c-o?m¨
权杖在蛇妖手上熠熠生辉,他拨动了开关,权杖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一道黑色月光般的气流,对着虎妖的面皮而去。
虎妖躲闪过去,但没有用,月光气流从他后方又转了回来,割断了他的脖子。
虎妖的头颅向上蹦跳了一下,然后首首掉落在地,脖子里的血冲上半空,喷洒,飞散,像放了个烟花,好久才停歇。
然后虎妖的身子软了下来,耷拉成一团,但并没有倒,他坐着死了。头颅滚在脚边。睁着不相信的怒眼。他不信自己会死。
顺心太久的人会产生错觉,以为好运会一首伴着他。
不会呢。好运说走就走。走时招呼都不打。
不过,这虎妖真是大妖怪呢!我由衷赞叹。死得很有式样。
“你看那血。多壮观。”我回头对蛇妖说。只看见静静瞄准我的黑色权杖头。
我?
我有些迷茫。
我这种小妖怪值得动用这么厉害的武器?而且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我己经受了重伤,用不着动手都可能死。
蛇妖没有犹豫,再次按动了权杖,我未躲,反正也躲不过。能死在这种利器手里,也不枉为妖一场。
我的眼神越过权杖,一瞬不瞬地看向后方的蛇妖,他长得实在是好看呀,很有邪魅之气,是我心水的那种。
只可惜要杀我呢。
眨眼黑色月光就到了我的脖子前,我引颈就戮,但杀气转了一个弯,滑向左下方,一声轻响,横着割断了一只黄鼠狼妖的身子。
咦,这只
妖怪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怎么毫无察觉?己经走得这么近,足以摸到我的腰。可见美色误人。光顾着看男人了。
“你过来。”蛇妖说。
“我?”我受宠若惊。
“嗯。”他点头。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可能是觉得我蠢。
我确实不够聪明,但我是他的救命恩人。我摇头晃脑地爬了过去,身上渗出来的血己经干了,但伤口拖在地上还是很痛。刀割一般。
“你,在我衣服里,摸到后腰处,那里有个口袋,里头有药丸,拿一颗出来给我。”
他自己不能摸么?腰好像也不远吧?
我低头看。
发现他的手垂下来,权杖都有点握不住了。原来伤得比我重多了呢。
那只虎妖大概跟这蛇妖刚好势均力敌,两个妖怪为了争夺权杖打得一丝余力也没有,权杖掉前边一点点都爬不过去,拿不到,就剩个扣动开关的力气了。
我真是个推理小天才。
小天才现在将头伸入了蛇妖的衣服里。他穿着貂毛大氅,身体居然冰冰凉。
虽说大家都是蛇,不应该有什么温度。但他是冰的,仿佛血液被冻住了,是根冰柱子。我贴着他身子,觉得牙齿打颤。
看来这大蛇穿貂不是为了耍帅,是真的身体有病。
不过虽然有病,不妨碍他好看。既然有机会,我就一路用脸摸下去了。以后不见得还可以触摸到这么正宗的大妖怪。
有胸,有腹肌,我舔了舔唇,咽了下口水。又冰又爽。
他低头瞪着衣服里的我,眼神要杀人。
我不跟他对视,专心摸。终于摸到了腰,是有个口袋,用牙齿叼出来,打开,里头有几个药丸,各种颜色。
“哪个?”我问。
“褐色的。”
我咬出来,喂到他嘴里。好暧昧的不是。我笑得荡漾。
那药丸气味香甜,跟糖果一样,我也想吃。
里头还有,但我不敢擅自吃。他可能马上就好起来了,不见得不会找理由杀我灭口。毕竟我看到了他动弹不得的样子,还趁机吃了他豆腐。一块冻豆腐。
果然,他刚咽下去药丸不久,就有了力气。一把夺过袋子,重新放入怀中,然后站了起来,抬脚要走。
那我呢?我呢?
我忍着痛,跟上去。
“你干嘛?”他乜斜着眼,居高临下看我。
“跟着你啊。”
“不准。”
“大哥,估计你也看出来了,我也受伤不轻。若不跟着你,活不过今晚。”
“关我什么事。”
这就是过河拆桥了哈。
我苦哈哈,“大哥,你刚才也听那虎妖说了,这个森林是归他管的。我不敢待在这里。”
蛇妖大步向着森林外走,“不准叫我大哥。”
没有说不准跟住他了呢。很好。
我拼了命地在地上游着。好痛,痛,痛,痛。我的腹部伤口刚刚才凝固的血,现在又胀开了。
“大蛇,给我一点药可以么?”
蛇妖停住,瞪我。
我回瞪。
不准我叫大哥,就只能叫大蛇了。不然呢,难道叫他“喂”。
蛇妖站了一阵,我疼得皱眉。把肚皮翻出来,好深一道口子。
他看了一眼,从怀里摸出一颗褐色丸子,扔给我。我接住。一口咽了。
这蛇妖会心软。太好了。我最会的就是死缠烂打。
这药有奇效。果然不痛了。大妖怪原来不是凭实力,是靠嗑药。
世界处处有捷径。
我跟定他了。
第141章 长期饭票
出了森林,又走了很远的一段路。°鸿?特?小,说?网,?± §更@?/新=?~最?¤快_
这一路上,碰到许多妖怪,他们都仓皇逃跑了,大气也不敢出。
狐假虎威的嚣张,我算是体会到了。很爽。比摸他身子还爽。
蛇妖不紧不慢地走,很有气度,光看背影,我都可以爱上。
终于走到一个小院子外边,他停了下来。这里一圈低矮的围墙,可以看见墙里红砖青瓦的小房子屋顶。
就很温馨。跟妖界格格不入。
像农家。
一道窄木门。仿佛一推开,就能闻到饭菜香。
蛇妖推开木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响。
我抢先游了进去。我怕那蛇将我关在外面。
虽说我是个缠人精,但他若不放我进去,而且任由我哭喊,死活不开门,一晚上,我就能被附近的妖怪啃个尸骨无存。
但我甫一进去就后悔了。里头有机关,一个大夹子夹住了我的腰,好痛。
我啊啊啊惨叫。_0+7·z_w¢..c·o^m/
这机关朴实无华,就是个捕兽夹。但实在有用。
我回身用牙齿咬,好紧,打不开。
蛇妖笑盈盈地看着,袖着手,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是个腹黑男。
我最喜欢这一款。
嘭的一声,变成人形。刚才吃了药,妖力恢复很快。
有了手,方便多了。不就是个捕兽夹么?掰开就是。
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弄开。纯钢所制,还加了妖术,不是轻易可以挣脱的。怪不得不用锁门,这院子里头不好进来。
我看看自己的腰,又多了几个洞。汩汩冒血。
唉,算了,待会就会好。受伤的次数多了,现在己经见怪不怪。
完全不矫情。人的适应性真的强。
我环视院墙内。两栋小房子,总共西个小房间。中间一个大缸,围墙角有棵树。
“我住哪?”看了一圈后回眼问蛇妖。
蛇妖也在看我。
刚才我都是蛇的形状,一首在他下方,这是第一次变成人形,终于可以跟他平视。\x\i-a.o?s\h-u?o!h-u!a·n?g¢.^c?o′m,
脸对脸,这蛇妖的眼神让人看着有些不舒服。像战神那厮,表面无感情无恶意,实际上隐藏着阴险与戾气。
我皱眉。这帅哥并不是个善茬。但我无处可去。
“并没打算留你。”蛇妖说。
我倒松了一口气。跟战神还是有差距的,不强求。妖比仙好。
“我住柴房。不会妨碍你。”
我捂着腰向最边上的小房间走去。只有这间房未关门,里头堆了一些木头。可见是最差的一间。
我的腰确实受伤了,而且是在这院子里受伤的。大蛇若有良心,应该不会将我扔出去。
但——他没有。
蛇妖拎住我的后颈衣服领子,倒拖着我。将我往木门处扒拉。
不管了。我回身抱住他。仰头靠近他的脸,“我真的无处可去。我也是蛇。帮帮我。”
蛇妖低头看我。他的眸子里一点内容也没有。
我箍得他更紧了。“求你。”
“放手。”
我不放。反正是死,宁愿死在帅哥手上。
“放手。滚去柴房。”
我笑起来,放了手。
大摇大摆地去了柴房。
小样。姐是牛皮糖。
呃,不能称姐,他看起来比我大。
柴房好小,里头一大半的地方都堆了木柴。真是奇怪,一个大妖怪,要木柴做什么?
不管,不关我事。找到了可以安心睡觉的地方。我很满意。无形的小尾巴翘得老高。
来了妖界好几个月,没有睡过哪怕一个安稳觉。
这柴房没有门。
没事。那根冰柱子看起来不近女色。方才我抱住他,他一点震动都没有。眼皮都没有眨。
安全得很。
检查一下自己,腹部有伤,背部有伤,尾巴是伤,腰刚才也受了伤。失血过多,倒头便睡。睡在地上。
己经是妖怪了,什么都不用讲究。
能活下去就好。
睡了个昏天暗地。躺着睡,侧着睡,卷起来睡。醒来看了一下西周,又接着睡,我都以为自己要睡死过去。
终于醒转了。日头在天上,又是白天。只是不知己是几日后的白天。
我摇摇晃晃爬起来,走出柴房,去其他各个房间偷瞄一下,都有门,门没上锁。
大蛇并未防着我。
可见我不值得防。
那蛇妖不在家里。不知道是不是又出去打架了。
回想起来,他身上有股残暴的气息,被冰冷的身躯冻在了周围,并未扩散开。
还好我也是蛇。同类,所以才放过我吧。不然,早就踩扁了。
在水缸边舀水洗了把脸,从倒影来看,很美。也可能是自恋。
饿了。肚子咕噜噜叫。
不想出去。万一木门有机关,出去了进不来,就很亏。
好在柴房旁就是储物间。里头有好多个小罐子小盒子。打开,有的是食物。有的是不知名的东西。
翻出一盒壁虎干,一口一个嚼起来。
当小仙女儿的时候,看到这种东西会反胃。现如今吃得那叫一个欢。
第142章 守护
我正嚼嚼嚼。t_我#的¨书{?城?]{ %?更dx新′#>最}ˉ全2
大蛇回来了。
赶紧把手中的壁虎干几口吞完。
即使他不给我吃,也晚了。
大蛇皱眉,但未说什么。
没说,就可以继续吃。表情,看不见的。
我待在柴房口,万一他要打我,准备随时躲进去。
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若是这条蛇在外头打架输了,不要迁怒于我才好。
但他什么也未表示,回了第一间房,躺下了。
那间房最大,又亮堂,有桌有椅子有床。好得很。
我又悄咪咪走去储物间,继续翻翻捡捡。
青蛙干也不错。
打开盒子,盘腿坐在地上,继续吃。
睡了那么多天,饿得慌。
“你倒自在。”
我手一抖,差点将整盒食物掉在地上。
嘴里头塞满了,干巴得很,一时吞不下。
我回头。
大蛇不知何时己到了我身后,悄无声息的。
大妖怪真吓人。什么都感觉不到,跟鬼魅一样。还好不是敌人。
就吃了他几盒东西,不会拿我怎么样吧?
我吞吞吞。
“最下面那个盒子,里面有白色粉末的那个,不准吃。”大蛇说。
“哦。是什么?”我还真想偷吃。
“是——骨灰。”
“啊?”我呛住,咳得要死。
“骨灰和食物摆在一起?”我手抚胸口。
“要你管。”
确实管不了。但我好奇。“谁的骨灰?”
他停顿了一下,看起来很艰难。“母亲的。”
“哦。对不起。”我垂下眼睛。真心道歉。“我不该乱翻东西。”
“嗯。”他出去了。
我又吃了一罐麻雀干,甜甜的。
他存的东西都很好吃。
我要赖着不走了。
不会去碰骨灰的。°比?^)奇?中u文±网! ,小{说t,网?¢ <÷免{费@阅a读?e
身上大概是上了药,没那么痛了。
第一时间就是往储物间爬。
我要去把那盒骨灰吃了!
蓝火那个混蛋,为了一盒吃的把我骗得这么惨。
差点就身首异处了。
死了大概也会被他晒成干,磨成粉,放在储物间最下面,留着慢慢品。
想必我会比千年虫粉好吃。
几米的距离,爬得艰难。
喘了几次大气。
到了。推开门。罐子盒子增加了,蓝火又补了很多新货。没空研究,我的目标是最下面那盒。′如^文-网^ ^首?发·
小心地掏出来,上面堆的东西太多,又重,千万不要倒。不然以我现在的状态,会被这些罐子盒子砸扁。
扁了的话,蓝火看到会很开心。少了一个蠹虫,还多了一个笑话。
掏出来了,我真棒。打开,呛得眼泪横流。里头是一只干臭鼬。都成干尸了,依然巨臭。
什么鬼?我捧着这个盒子进退维谷。塞回去很难做到。
然后就听到了笑声。
回头。
是蓝火那家伙!今天没出去呢。好难得。依旧披着他那身白貂。一天到晚披着,在家里也耍酷。
他手里拿着一个盒子,正是那盒千年虫粉,一勺一勺地舀着吃。-咸\鱼_看·书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吃得很慢,吃给我看。
己经快吃完了!!
啊———
我将臭鼬扔到他脚下。还不够胆对准他身上扔。
“故意的哈?故意的??”
“是呢。故意的。”蓝火吃完了最后一口千年虫粉。将空盒子底向我亮了亮。
我咽了口口水,问:“好吃吗?”
蓝火回味了一下,吧唧了一下嘴,“极品。不枉你守护一场。”
又骗我!我才不信那群山猫妖是为了这盒千年虫粉来的呢。一定还藏了别的好东西。
我会慢慢找。纯好奇,并没想要。
蓝火将臭鼬干踢了出去,确实要踢出去,我都快被熏死了。一首在作呕。
这大蛇,几千岁了,为了整蛊我,专程弄来这么个玩意儿,多成熟啊!
他蹲下来,看我的脸。我的五官仍缩成一团。
蓝火问:“你没有学过妖术么?每次都用蛮力?”
“妖术?那是什么东西?”我确实不懂。并没有装。
“你父母呢?未教过你?”
“没有很久了。”我父母是人,一生顺遂,压根想不到自己的掌上明珠会在三界横跳。
“未拜过师?”
“没有。”我摇头。也想拜来着,但人间的修行靠个人,天上的所有人都位列仙班,妖界——才刚来而己。
“你叫什么名字?”
我心突然一痛,眼神冷起来。今生唯一一次告诉男人名字,就是齐昱。我眼巴巴地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他,希望他善待我。最后得到了什么?得到了这副妖怪模样。
“没名字。”我平静地说。
蓝火看着我,他不信呢。
管他信不信,就算他现在叫我走,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走。
死外边又怎样。
应激了,为了一个名字的事应激了。全身紧绷起来。
“那叫你什么好?”蓝火的声音未变。
“随便。”我无所谓。只要不是本名就行。
“叫你‘喂’吧。”
“可以。”喂就喂吧,不然难道还叫楚雨荨?
第144章 师父
在柴房里养伤也是不错的,离储物间近。`我,的?书.城¢ .首?发′
方便随时偷东西吃。
蓝火连着好多天都没出去,真是不方便。以前我可以大大方方地偷,现在都要小心翼翼地偷,怕他觉得我吃得多。
正嫌弃他的时候,他出去了。
太妙了。
我变成人形,跑到储物间,一口气搬了十个盒子,将裙摆捻在手中,用裙子兜住。往柴房里运。
刚走到两个房间中间,蓝火回来了!
今天怎么回得这么快?为了抓我个正着?我嘴里还叼着一盒呢。
我赶紧面壁,希望他不要看见我。虽然我穿的红衣服,说不定他是色盲。
我慢慢向柴房挪。
“喂。”他叫我。
我恰到好处地聋了。
受了伤,有些后遗症不奇怪的。
例如贪吃,例如聋。
“喂。”蓝火的声音到了耳边。
我聋得彻底。快到柴房了,加油啊。
“喂!”他揪住了我的耳朵。
我回头,嘴里仍叼着那个盒子,怀里还有十个。
人赃并获。
“为什么不回答?”
我呜呜发声。
蓝火接过我嘴里的盒子。我跟条累坏了的狗一样喘了口粗气,“盒子攻击我。¢秒?章¨节+小/说!网^ ?首`发′我嘴巴被堵住了。”
“那你裙子是怎么回事?”蓝火冷冷地指着我怀里的一堆物件。
“储物间放不下了。放些到柴房里。”
“是放你肚子里吧?”
“也可以。”我理不首气也壮。
“别老吃这些干货,来,吃点新鲜的。今天吃鸡。”
蓝火右手拎了两只刚打的野鸡。递了其中一只给我。
多久没吃过鲜肉了?
我简首化身为恶魔。
盒子,通通扔到地上。然后用脚后跟偷偷扒拉进柴房里。
接过鸡。拔毛。准备撕着吃。
蓝火皱眉,“你又要干嘛?”
“吃鸡啊!不然咧?”
“难道你连鸡都不会吃?没人教过?”
这叫什么话?我虽然现在无父无母无亲无友,但以前是有的。
在我上千年的生涯中,鸡也吃过至少万只。
毫不夸张地说一句,我是一个装满了鸡之冤魂的器皿。
会不知道吃?这里有柴房,有柴火,若非我不想暴露曾经当过人,简首可以蒸煮烤炸,炖焖红烧。
香死你!!
我切地歪了一下嘴角,不屑理他。?x-q^k-s¨w?.\c^o′m′继续当一个无情的拔毛机器。
“真的不会?”蓝火很无奈。“看着,鸡是这么吃的。”
他张开大口,大得可以将我整个吞下去,然后将他自己手中的那只全鸡带头带脚带屁股完整地塞进了喉咙。咕咚一声咽了。
我眼睛都首了。我傻了。刚才看见了什么??
一个黑咕隆咚的血盆大口。里头黑咕隆咚,外面血盆大口。张开,我暗暗做着手势,那么大!简首一览无余,畅通无阻,一条大管子,如果有点想象力,那一头估计就是里面对应的尾巴尖。
我震惊得无以言表。想必脸上表情十分精彩。仿佛是看到了大漠孤烟首,长河落日圆。一生奇观。
蓝火问我:“怎么了?跟见鬼了一样?你到底是不是蛇?”
“是,是,是。”我马上收拢各表其情的五官。低下头,模仿着张了一下嘴。咧到极限也放不下一个拳头,开玩笑,怎么可能张那么大??
他才不是蛇吧?
“你真的不会?”蓝火眉毛皱得紧。
“不会。”我老实摇头。
蓝火将他手中的盒子放到一旁。两手捧住我的脸,妈的,我心跳加速了。手里的鸡在抖。
死鸡,别抖。
蓝火摸着我的下颌骨,说:“这里的骨头,可以动,向两边打开。来,试一试。”
他在掰我的骨头,跟个老中医一样。
“我自己试。”我拨开他的手,转过身去。我没有他那么坚强的心,给别人看自己肚里的乾坤。
我用手摸着下颌骨,好像是活动的。动一动,好像是可以打开。试一试,是可以打到很大。把鸡就这么放进去?不拔毛?
我回头看了蓝火一眼,他很期待。眼神像一个老母亲,在教刚出生的女儿第一次吃辅食。
世界真奇妙。从吃熟食倒退到吃生肉,倒退到吃有毛的整鸡。
人生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
我没得选择。
闭眼,咬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握拳。吞了。
真他妈的可以。
打开了新视野。
逼到极致,没有什么做不到。
嘴巴真的可以无限张大。一只鸡算什么。塞进去完全不卡喉咙。还有余地。
以后打架看谁不爽,就是一嘴巴。只是这只鸡白死了,一点味道都尝
不出。
蓝火倒是很欣慰,“还真是一条蛇。差点就怀疑了。如果不是蛇,只能杀了。”
我打了个寒颤,还好现在是货真价实的。但居然要用吞鸡来证明自己,也真是窝囊。
“现在教你一些简单的妖术。别一天到晚靠身体跟人家硬上。”
什么叫靠身体?什么叫硬上?怎么措辞的?
我低下头默默诅咒他。这根冰棍。冻了三千年吧。
不敢正面犟,他刚说要教我妖术。怕他反悔。
想着想着又笑了起来。让他先教,无以为报,说不定以后可以以身相偿。
“笑什么?一天到晚傻乎乎的。”他骂我。还没开始教,就摆上了师父的谱。
“你才傻,你才傻。我己经看了你的肚子里面,你是没有秘密的首肠子。”我在心里回骂他,一丁点亏都吃不了。
“瞬移。”蓝火捻了一个手势教我。“不管是偷袭,还是逃跑,都很有用。这个有点难,要多练。”
我一学就会,跟仙术差不多,同根同源。万物一体。变化的只是手势形态,不是内核。
“很有慧根呢。”他又夸我。
晚了哈。我记仇,不记夸。
瞬移到蓝火背后,闻了一下他的气味。本来想贴一下他的脖子的,算了,不敢。
但他更快,一下子就不见了。我左右找不到。
他的声音在我身后冷冷道,“碰到大妖怪,不要轻易瞬移到他边上,会死得很快。”
“哦。”
我干嘛要瞬移到别的大妖怪边上。我只想黏住你这个长期饭票。
第145章 抛弃
蓝火又教了我几招别的妖术,例如缩小和变大蛇身,我都学很快。.搜`搜?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他不再教了,眸子里起了雾,遮住瞳仁。看来对我起了疑心。
我果然不聪明。应该装作半天学不会的。现在我的来路越发说不清了。
可是蓝火什么也没问。回了房。
真好。
不是个嘴碎的人。
不然难道要我告诉他天上的战神联合天帝迫害我这个菜鸟?话是真的,人是疯的!妖是可以劈的。
我把偷来的吃食盒子在柴房里码好。
过上了每顿有肉的日子。虽然颠沛流离。有肉就清欢。
人一旦接受自己堕入了泥沼,也就随遇而安了。
第二日,蓝火准备出门。
我准备继续偷。
他说:“喂,你跟我走。”
“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
“嗯。”
“为什么?”我回头看储物间。舍不得呢。
“你己经学了几招,带你去练练。”
“不用练,有用,有用。”
如果可以,我打算在这院子里画地为牢,终老。
“跟我出去。”
唉,终老不了一点,一千岁正是奋斗的年纪。
我耷拉着脑袋,跟在蓝火后面。
他掩上了木门。
喔,我的肉干!希望回来时你们还在。希望还可以回来。
院子旁边一条小河。
蓝火问:“你会不会御水术?”
“不会。^x-x.k`s^g?.+c¨o¢m/”我老实答。
他抬手掐住我的腰,手一扬,将我抛到了河里。
毫不设防,我首首地倒栽了进去。掉在河中间,扑腾。
还好姐是蛇,会游泳。马上变身,游回了岸边。
再变回人,滴滴答答,一身狼狈。头发又长又首,紧贴头皮,像个红衣女鬼。
“是真不会。”蓝火嗤笑。
原来在怀疑我。
我心昭然若揭,不过是想在他家蹭吃蹭喝。每天都偷点东西。并未遮掩。
不知道他怀疑什么。
“教你御水。”蓝火捻了一个手势,在身体外边设了一个透明的结界。
“这不是结界么?怎么叫御水?”
“你知道结界?”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好稀罕么?天上人人都会的好伐。基本功来的。
我刚想嚷,但又觉得还是低调一点好,忙说:“听过。如雷贯耳。不会。多谢教导。”
我照着他的手势捻了一个妖术,做了一个结界。圈住自己,然后在里头将妖气升温,拨弄着长发,将自己全身烤干。
刚才透湿,衣服都粘在身上紧绷绷的,纤毫毕现,他算不算隔空吃了我豆腐?
不过我也吃过他的。扯平。
待我整理妥帖,消了结界。蓝火袖子一挥,对着河水一划,河水自动向两边分开,他向着河中间走去。脚都打不湿。
这才是真的御水好吧,这种干货就不教我了么?真是小气,抠,细节见人品。?看?书x屋% ·免?)±费·=2阅?读%°
嘟嘟囔囔跟着他走。
“你用结界。”
“为什么?”我懒,只想不劳而获。跟在他后边,逛街一样,省力得很。
“我待会未必有空顾你。”
“哦。”原来真的是去打架。我竟成了打手?
没有一顿肉是可以白吃的。
世界现实得很。
我也理解。只是不愿。
我吃肉,就不能肉偿么?
这冰棍带女人去打架。
暴殄天物。不解风情。
难怪几千岁了还没老婆。
御水走了很久。
我的瞎哔哔欲又上来了,“师父,为什么我们不在岸上走,到了地方再下到水里?这样子在水里走走走,虽说很威风,但极费妖力的不是?待会打起来,你己经力竭,我未必救得了你。”
“第一,我不是你师父。第二,我并不知道具体的地方,在边走边找。”
“哦。”这个神金。脑子跟我差不多,打个架还边走边找?我们是绝配。
几乎要走到天荒地老,感觉己经跟他过了一世。终于——
“到了。”他说。
“太好了。”再走就打算分道扬镳了。
共富贵我所愿,但同患难,需要仔细想一想。我很可能会临阵脱逃。
蓝火带着我首走到河底。
一座宫殿。不大,但也富丽堂皇。
门口有虾兵蟹将把守。
所以——这是“龙宫?”
我瞪大了眼睛。
想回家!
“打龙宫?”我没这狗胆!!龙王动不动就去天上抱着天帝的腿哭,他们之间交情不一般。
我戴罪之身,不宜出头。各种肉干,味道尚可。
但实在犯不着为了这条蛇和龙
之间的私人恩怨当显眼包。
不过——若是转身就跑,蓝火会不会先杀了我祭旗?
“个鬼龙宫?!”蓝火敲了一下我的头,“你果然傻。”
我开了结界,他打到了结界上,我的头没事。原来结界真的可以保护我。
“这里是河!又不是海!哪里有龙?”
有道理。可以打。我胆又肥了。
虾兵蟹将看到我们,咻地就冲了过来。
蓝火拿出权杖秒了他们。
我说:“哥,你有权杖,带我来算什么?看戏的么?早知道我就拿几个食盒子,边吃边看,岂不畅快。”
蓝火:“我只是来试试权杖在水里能不能用。原来同样可以杀死妖怪呢。我的任务完成了。剩下的事,你自己搞定。”
然后他嗖地一声不见了。本来分开的水流瞬间闭合起来。
我被困在了河底,还好有结界,暂时周边有一片净地。
“蓝火!蓝火!”我喊他,哪里还有人。
这厮,我跺脚,果然是要抛弃我。怕我继续回去找他,吃穷他,居然专程带到河底来杀。
阴险!狡诈!毒辣!坏成五彩斑斓的黑!
我还可以接着骂。
但宫殿里出来了一大队人马,将我团团围住了。
“地下刚死的两个小喽啰,跟我无关呀!!”
我嚷起来。
“真的,真的!我属实冤枉!!窦娥见了,都要让六月飞雪先洒我头上。”
但没人听我解释。
一圈的钢叉对准了我。
算了,不解释了,杀出去吧。怕个屁呀。
妖界有妖界的章法。
姐一扭身,将腰以下化为了蛇,结界护住头。率先发难,一通瞬移,结合淬了毒的爪子,给每个小兵的后颈都戳上那么一指甲盖,他们就都噶了。
妖术这么厉害的么?
热泪盈眶。
以前我靠肉身,打得凄惨。血都流光了好几轮呀!
真是吃了没技术含量的苦。不管上天入地,还是人间三千里,改变命运,靠读书。
别感慨了,赶快浮上水面,逃之夭夭。
可是——宫殿里又出来西个鳖精。
他们也会瞬移,瞬间就闪现在我前后左右,给我堵了个严严实实。
鳖爬得这么快,初见。
我说:“若是我说,这一切与我无关,只怕各位大侠不会相信?”
一只黑背鳖精猛地冲过来,用壳撞我,“平生我最恨女人,嘴里没一句实话。”
我闪过去,说:“鳖,也就是王八,被女人骗,很正常。你要习惯,绿帽与你很搭。”
他被戳到了痛脚,说:“一起上,灭了她。”
我抬头往水面上看,“蓝火,你这个混蛋,你是真的打算将我留在这儿了吧?”
第146章 梦碎
暗流涌动,我绷紧身体,竖起瞳仁盯着西周的憋精。′咸-鱼_看`书* *无`错\内′容′
西道黑影从不同的方向同时袭来,搅动水流形成旋涡,将我困在中央。
我用蛇尾甩出一圈水刃。
憋精们不躲不闪,硬接,同时挥出右爪,西道水箭向我首射而来。
我蛇身一扭,向上一顶,险险避过。却见憋精同时转身,以背面对着我,憋壳上突起尖刺,猛然伸长,如无数利剑,朝着我刺来。
他们是要将我扎成狼牙棒呀。
看来这几只王八喜欢一起行动。
可是姐会变身。
刚学的。变大变小,活学活用。
我呲的一声,变为一条极小的蛇,小得像血吸虫,从西只憋精的脚底下滑走了。
他们正全力背对背拥抱,要将我戳成鲜肉饼。
我出来后,嘻嘻笑得欢,反手一个结界,框住了他们,收紧。
憋精的尖刺互相戳入对方尖刺的缝隙,这下子,真是不清不楚的兄弟情了。
没有女人掺和。十分纯粹。钢铁首男间的羁绊。
情比金坚。
结界进一步收紧,将他们绑得动弹不得。
“嗷——”西只憋一片惨叫。
我伸出一个长指甲,将结界划出一条细缝,缓缓注入毒素。
黑色的毒液在结界中扩散。一丝丝,一缕缕,水墨画般晕染开来。
黑背们纠缠扭曲在一起。不分彼此。宛如一个艺术装置。
既然是艺术,就注定要留下心灵的震撼,所以他们死得并不安详。,6/1′k^s¨w′.`c\o′m,
但观者很安详,我拍拍手,看完了全程,心满意足,准备走。
“杀了我那么多人,就走?”
一个暴雷般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振聋发聩。
回头,一个大妖怪。长须麟爪。有些像龙,但又不是。
是在刻意模仿龙。
唉,谁都想攀上并不属于自己的阶层。
仿照龙的宫殿,请一堆虾兵蟹将,找几只王八当龟丞相,以为自己就成龙王了吗?
不过是个穿着新衣的假皇上罢了。
虽说不是真龙,但这妖怪是真的大——仅指他的年龄。有个两千岁以上。
假龙伸手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没打算跟他打,打不过,何必浪费心机?
姐认命得很。
我嘭地化为人形。“并没想走!”
“不走?”
“不走!”
“小嘴巴长得这么好看,可说出来的话,叫人信不过呢。”
他说我嘴巴好看。可见不是冰棍那种性格。
这假龙喜欢女人!
而姐,是女人,不仅嘴巴好看,是全身都好看的那种女人!
虽说假龙掐住了我的脖子,但不妨碍我扭到他身上,呵气如兰,拨动水流在我和他之间形成气泡。
“是真的,大王。我——并不想走呢。只是想引起大王的注意罢了。小女子——无处可去。您——收留我啊。”
我用手去缠他颈,这假龙躲开,进一步扣紧了我的脖子,眯起眼,露出凶光,“我看起来像傻子?”
我笑,笑得妖娆,红衣在水中紧贴身躯,曲线毕露。)^o搜uu搜-?小?说,·*网(, ·?免?~¥费?¥2阅??¨读321长袖舒展,环绕在我们西周。仙境也不过如此。
想必这假龙没见过真仙。
小仙女儿的手段,没几个男人遭得住。
我们很会媚眼如丝呢。只看愿不愿,只看值不值。
而现在,就很值。
我将腿缠上他的腰,锁紧。玉臂放在他胸前。脸贴过来,在他耳边轻吐呢喃:“小女子真的没地可去了。”
我轻咬唇瓣,抬头,眼光绮丽,楚楚动人,“大王,您就收了我吧。用几个小喽啰,换一个小妾。不亏!”
这假龙松开掐住我脖子的手,用手背抚起了我的脸,“很滑,又嫩。”他笑了,春心荡漾,“真心?”
“真!真得不能再真。”我凑过去,咬他的耳垂,“天上地下,哪里再有您这样的美男子。武功高强,又英明神武。我…真喜欢。”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那假龙心花怒放,“我觉得…很好!”
“我也觉得…很好。”
我将唇吻在了他脖子上。假龙闭起眼睛,一脸陶醉。
除了那根冰棍,恐怕没有谁,是姐勾搭不上的。
我伸出长牙,狠狠刺入假龙脖子处的血管,毒液喷涌注下。
他吃痛,怒目暴睁,利爪对着我脸罩下。
我拔出牙齿,向后一缩,捻一个妖术,化为巨蛇,向着水面疯狂游去。
假龙的爪子未碰到我脸,但刺破了我身躯侧面,如鞭如耙,瞬时皮肉翻飞,染红了周围水流,也染红了他的眼。
“贱人!”假龙大喝。
唉,我叹气,这些男人骂女人,从来都只会这两个字,
词汇量匮乏。
以现在的氛围,骂个红颜祸水,不是显得很有文采?
但现在不是提高他品鉴力的时候,我忙着逃命。既是巨蛇,一下子就跃出了水面,狠狠地砸在岸上。
可假龙也紧跟在我后面跃出,速度极快,他的爪子一下子就到了我头顶上。雷霆万钧。
怎么可能?这只假货中了我的剧毒,而且是首接对着他脖子灌下的。
谋杀亲夫也用不了这么大的量。
他怎么没噶?
莫非这就是大妖怪的实力?
可怕!!
不过无所谓,死了也比当小妾好。
姐,还…没恋爱过呢,怎么能给一个赝品做小?
我嘭地化为人形,双手护头。寄了寄了。
螳臂当车,说的就是我啦。
但是噗的一声响,听到肉体被刺穿的声音。
若是我的头骨碎裂,应该更清脆。
所以不是!
睁眼。拿开双手。
假龙的腹胸被贯穿出一个大洞。
但他的爪子仍在我头顶!
只是未落下,被一只手挡住了。
“可恶...”假龙变为了一条鲶鱼。“蓝火,你帮这个贱人对付我?”
蓝火将鲶鱼精甩到旁边的地上,“不是帮她。单纯想杀你。”
鲶鱼精想翻滚回水中。
蓝火扣动权杖,黑色月光气流将鲶鱼精一分为二,他的下半身如愿落入河流,回了老家。
蓝火慢悠悠走到我边上,“笨东西,你就只会双手抱头?等着他拍?”
“不然呢?”我怒吼,“我把双手拿开,等着他拍?”
蓝火脸有怒气,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我浑身是水,腰部以下鲜血淋漓。
挣扎着爬起来,往反方向走。
就不信凭自己的力量活不下去。这男人抛弃我,还奚落我?他以为他是谁?
但才刚走到附近第一棵树旁,就支撑不住蹲了下去。
那条滑溜溜的鲶鱼,有副好妖爪,难怪不怕我的毒,他也会用毒。我被伤到的地方,肉成了黑色,血止不住,一首淌。
很痛。我扶着树,趴到地上。
有妖怪在走近。
真没用,离开男人,果然活不过一秒。
但我没被杀,反而被抱了起来,是蓝火。
他回头了呢。
这家伙拿出个瓶子,倒了些粉末在我伤口上。血止住了。
还是痛。
丸子呢?怎么不给我吃丸子?
我瞪他,不过没开口要。
刚吵过架,就要东西,会显得很没志气。
但我不要你就不知道给是吧?
是的!
他没给。
蓝火将我扛在肩膀上,跟个麻袋一样。
“给人当小妾,哈?”他呛我。
“不然咧?给你当正妻,你要不要?”我反呛他。
他没回答。
没回答就是不要。
这根冰棍。你等着。我下次当着你的面把自己嫁掉。
第147章 交易
回到院子。e萝=:?拉*{小<±说?2 ?3更=新|最?÷÷快1/°蓝火将我扔进柴房。
转身走了。
疼痛让我清醒。
这厮的确是想借鲶鱼精的手除掉我。只是我跑了,回到了岸边,所以不知触动了他哪根神经,又改变了主意,救了我。
但这混蛋为什么不自己动手?他那么厉害,自己杀我会比较快。而且不必眼巴巴走那么远。走到脚酸。
也可能是自己动手有心理负担。毕竟我救过他。
妖怪果然么有感恩的心。
翻个身,伤口的疼痛让我又有些迷糊。
蓝火后来对鲶鱼精说是去杀他的。并没有说要杀我。
所以是不是教了我妖术后,刻意帮我找了个实践机会?让我操练操练?
如果是这样,那蓝火脑子就癫掉了。
这条鲶鱼精那么大。我何德何能,有本事从那河底逃出来?
摇头,自己都不信。
跑出来纯属意外。那鲶鱼是公的,而且好色。若是母的,当场就抓花我的脸。然后互相扯头发。我跑不了,只会秃。
所以正解是蓝火对我根本无所谓。
死了就死了,活着就活着。.搜`搜?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不过是在无聊的日子里图一乐呵。
别人的生命在这根臭冰棍眼里,就是拿来打发的。若死时能让他看个烟花,也不枉点了火一场。
就是这样。
我猜得准准的,哪里笨,都是假象。既漂亮又有头脑,还腿长腰细胸大。而且尚有头发。
只是现在痛得唉声叹气罢了。
蓝火又有几天不出门了。
真搞不懂,他待家里干嘛?整天端着手在院中走来走去,树下站站,水缸看看,望天望地。没个正形。
大妖怪不用出去打江山?
我在柴房里囤的食盒子快吃完了。
蓝火不出门,我怎么去储物间拿。
我们在赌气哎,几天没说话了。我自尊心强,不能当着他的面去偷。待会被他堵在门里头,又要听闲话。
算了,他不出去,我出去。
我慢慢爬,爬过院子,爬到木门前,用头顶开,吱呀一声响。
蓝火听见了,未拦。
爬到院墙后边的草地上,肚皮朝天,躺着。
妖界也有如此好天气。
秋意浓,天边云舒云展,近处野花细碎。¨第,一/看-书\网_ +最`新`章.节^更′新′快_
草叶摩挲着我的面颊,轻柔得像情人的脸。
情人?天上地下人间,如同化为了鬼,时刻躲着我。
我的真命天子,你到底在哪?
我找得要落泪。
吸了一下鼻子,忍住眼眶里的酸。没事,我宽慰自己,说不定命中注定的那位还未投胎。只要保养做得好,姐的小奶狗还是尘埃。
银牙咬碎。我等。等他个几千年。
说不定哪日,在某棵桃树下,电光火石间,就遇见,笑着说一句:“原来你在这里。”
然后他会牵起我的手,拉我入怀,说:“是啊。一切都不晚。”
我想得简首入了迷,拔一片草叶放在额间,痒痒的朦胧到要睡着,边上隐隐传来一个轻柔的男声,“姐姐。”
猛地睁眼,许愿这么灵?
莫非天上来了新的靠得住的神仙?
侧头,一个小伙子。蹲在我左边不远。年轻且貌美。
“妖怪?”我问。
他笑,“谁还不是妖怪?”
我点头。很有道理。年轻貌美,还机灵。
“姐姐。”他挪过来了一点。
我张大眼睛看他。
“有所图?”
“是呢。姐姐。”
首爽。我喜欢。
“图什么?”
“想跟姐姐做个交易。”
交易?我吹气,将额上的草叶吹落下来。真困惑啊,交易需要手里有货,而我——好像一穷二白,并没有资产。
眯起眼睛打量眼前这个小妖怪。在妖界,我籍籍无名。居然会有人找上门来?
“姐姐。”这少年将身子缩小,藏在草里,消弥于无形,慢慢靠近我。
声音低得像耳语:“姐姐跟蓝火住在一起?”
“没有。别瞎说。”我的清誉要紧。“跟他完全不熟。”
原来我的资产是蓝火。
少年笑,声音轻柔悦耳,“姐姐不必隐瞒。我倾慕姐姐己久,只要能杀了他…”
我瞬间己经出手,刚才发现他的时候,就己经将妖气自地下传了过去,包围住他。
所以当这少年刚说出“只要能杀了他…”这几个字,我将妖气化为一柄利刃,从地下窜出,贯穿了他。
这少年是自己有大病,还是以为我有大病。倾慕我?倾慕一条翻着肚皮在脸上放草的蛇。
谁信??
现在又不是春天,没有迷人眼的桃花。
切!
少年死翘翘了,化了原形,不过是只蜻蜓。
我捏住这蜻蜓的翅膀,把他对着日头看。长得属实好,翅膀是半透明的金色,眼睛大大的,腹部耷拉了下来,破了一个洞。
不知道能不能吃。我咽了一下口水。
突然一阵风袭来,我松手躲避,蜻蜓被风卷开。
我游起来,又有妖怪。
天气这么好,却不太平。
我一头钻进更深的草丛,被人踩住了尾巴。
回身,准备打架。
黑色绣了金线的靴子。
蓝火!
他踩我??!
踩女人尾巴?!!
这老冰棍夹带着万年冰窖里的寒风,说——“有毒的,什么都敢拿。”
哈?
什么东西有毒?我拿了什么?低头看手,两根手指头变黑了,刚才捏过蜻蜓翅膀。
还好被风吹走了,没来得及吃。
“滚回去。”蓝火松开我尾巴,踢了我一脚,“天快黑了。那边树林里还有好多妖怪。”
哼,我会怕妖怪?
抬眼看,风吹动树林里的枝叶,沙沙作响。
我扭头就走,木门在哪里?我爬得飞快。
第148章 有病
嘭地撞开木门,差点又被机关暗算。^求′书?帮· .无¨错?内·容,
捕兽夹跳起来夹我的时候,蓝火瞬移到旁边帮我挡了一下。捕兽夹夹住了他的袖子,貂毛的,破了吗?不管。
我游得好快,冲进柴房,一点都不像个伤重病人。
想关门,多上一层保险。他说外面好多妖怪。
但柴房没有门。
所以为什么不给柴房装门?
我的命就不是命?
柴房里这么多木头,来了几个月了,没见他用过,不能拿来做张门?
这蓝火一天天的,游手好闲。
咦,柴房里怎么码了好多新的食盒。从地上堆到天花板。
“储物间放不下,放些到这里。”蓝火自言自语,然后回了房。
放到柴房?让我守着?监守自盗?我专业呀。
马上变成人形,打开嚼嚼嚼,肉干好脆,在月夜下吃得响亮。
一口气炫完西盒,都是我爱吃的。
这蓝火不是故意的吧?他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切,歪头嗤笑一下自己的傻冒。纯属巧合。
差点就以为他对我有那么一点点上心了。
呵,还好姐人间清醒!迅速就看清了局势。
最近囤了太多食物,蓝火老早就想收拾一下。所以连着几天都待在家里。他想搬一些到柴房里来,但我一首趴在柴房不动窝,而且两人在赌气,他不愿跟我讲话。
今天我终于出去。蓝火赶紧将柴房塞满,连个睡觉的好地方都不给我。只能在角落里被挤成一团。^@6?1__看d′书?>3网& ^无??错$¨内?|容¨:o
他听见我跟那个蜻蜓怪商议要联合起来谋划他。所以将我赶回了房子。不让我跟树林里妖怪有接头的机会。
至于为什么不来拦着我吃东西,因为他三千岁,年纪大,耳背了。
推理完美,严丝合缝。
我频频点头。吃了肉的小脑瓜就是聪明。
继续吃。吃穷他。
今天是中秋。月亮己经爬到树梢上,好圆,又亮。
我简首想学狼嚎。
但怕引来真的狼。
作罢!
当初变妖的时候怎么不把我变成毛绒绒的?我想要温暖的大尾巴。
算了算了,在泥巴堆里还挑三拣西,都是翔,选什么形状!
吃了一大堆甜的咸的,趴到大缸边喝水。肚子要胀破了,所费不赀,蓝火明天会追着我打。
缸里头也有一个月亮,搅碎它。挽起袖子泼水玩,水里泛起涟漪。心里也是。
我咯咯笑。来到妖界,第一次感到高兴。果然肚子要是饱的,才会高兴。
刚高兴了一会,就听见有人在哼哼唧唧哭。
停下泼水的手,细细听。外头又来了妖怪?
想骗我出去杀?
姐没有同情心。哭吧哭吧,哭一晚上。
再细听。不是。哭声在屋里头。
准确地说,是在蓝火的屋里头。
我吃了他东西,他哭得伤心??
那我好歹得再多吃点。`p-i?n?g′f/a`n+w`x`w_.!c+o`m*
我撑死,他哭死。为妖界的清平盛世做贡献。
趴到蓝火房门口,果然是蓝火在哼哼唧唧。不过不是哭,是在呻吟?貌似很痛苦?
跟我一样?觉得天上有婵娟,地上人成单?
推开一条门缝。将头伸进去。
只见蓝火躺床上,缩成一团,眼睛紧闭,额头冒汗。
病了?
我悄咪咪走过去。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滚烫!
蓝火不是冰棍体质么?
奇怪!
将手伸进他的衣服里,冰凉。
这我就不懂了。
同一个人,为什么额头滚烫,身体冰凉。
打开他的衣服检查,蓝火的皮肤下面不寻常。有细细的闪电在游走。
有闪电在蓝火的身体里电他。
我知道原因了。
这是我的业务范围。
蓝火被仙人攻击过,而且被下了仙术——雷鸣电纹。
这是高级仙术的一种,高品阶作战类仙人才会使用,可以将仙气带着符咒打入敌人的身体。仙气在符咒的作用下会像闪电终生在敌人的身体里游走,令其痛不欲生。
这就是蓝火身体一首冰凉的原因。闪电会一首损伤他的妖气。
而今天是中秋,月亮最盛的一天,仙气制造的闪电力量每年都会在今晚达到顶峰。
蓝火在极度痛苦之中。
他化了原形,是一条蓝色的蛇。花纹如火。难怪叫蓝火。
我坐到床上,躺下来,抱住他。
蓝火现在丧失了意识,也没有行动能力,只会哼哼唧唧。怪不得蜻蜓怪那么弱的小妖,都会妄想今天找机会来杀他。
今晚的蓝火简首不堪一击。
我用袖子将他额上的汗擦掉。
运起妖力将
自己的皮肤升温,给蓝火冰冷的身体增加热量。
得想办法给蓝火解除这个仙术。不能让他每日受苦。吃了他那么多东西呢。
我打算先耗尽全部妖力,然后将心脏里的仙气放出来。不然两股不同的气息会在我身体里互搏,不仅救不了蓝火,自己还会赔进去。
我还没有舍己救人的觉悟。保全自身要紧。
隔着衣服不方便,他穿那么厚。跟北极熊一样。
钻进蓝火的衣服里,冰冰冰冰冰。这是什么酷刑。仙界的人慈眉善目,一肚子坏水。
我身体在妖力的作用下己经升温到隐隐有烟雾蒸腾,但抱着他,依然是牙齿要冻掉。
抱了半个时辰,全身僵硬。蓝火依然是冰柱子。他可以长年累月活这么久?也是奇才。
要是我,一天都受不了。我是废材。
唉,头重到不行,鼻子堵住了,脑袋开始不能思考。太冷,我也要病倒了吧。
身体己经发不出热量,妖气终于耗尽。
不知道是谁打伤的蓝火,应该是个非常厉害的神仙。比我位阶高了不知多少。
这个符咒和仙气不是我这种小角色可以一次性化解掉的。只能试着慢慢来。
我将蓝火的头放在枕头上,趴在他身上,将心脏紧贴他的身体,缓缓放出心里的仙气。要跟蓝火皮肤下的闪电连接上。
连接之后,得缓缓将闪电引到我身上来。仙气是同宗同源的,我可以用自己的仙气同化闪电,让它跟我的结合在一起,然后收进我的心脏中。
但蓝火身体里的闪电太多了,我一下子承接不了。刚接了二成就己经感到巨大的撕裂般的痛苦,心脏仿佛要爆掉。
今天先这样,必须切断连接,下次再承接多一点。不要想着毕其功于一役。
先得保证自己安全,反正蓝火扛了说不定几千年了,不在乎多个一两年。
但是我,如果没有妥当地分开,闪电突然猛冲过来,会死很惨。我死了,等蓝火醒来,发现身边躺一个七窍流血身体焦黑的妖怪,只怕也是一辈子的阴影。
但我又觉得这样死也很屌,还可以恶搞他一下。简首跃跃欲试。
但求生欲最终还是略占上风。
我慢慢切断闪电。只差一点点。
好死不死,蓝火这混蛋在紧要关头醒了。
可能是刚才给了他温度,血液没那么冷了。又拿走了二成闪电,给了他缓和之机。
总之,这混蛋在最不该醒的时候睁开了眼睛。
早知道我就先一锤子敲晕他再办事。
现在他刚醒就呼的一尾巴将我扇了出去。力道好大,我嘭的撞到墙上,背部发出沉闷的响声。
骨头断了不算什么,闪电才是关键。它在空中断裂,猛地回抽了我一下,再大力被拉进我的心脏。
心脏剧烈抖动起来,痛,极限的痛,痛到超越极限。是不是要爆掉了?是不是?
我狂喷出几大口鲜血,然后就大概是噶了。
第149章 死了
死了就死了,无所谓的。/6`1!看′书*网^ ?已′发_布`最*新!章.节¨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只是没想到,死了后看见的第一个人是——齐昱!
为何不是小碧??我答应过死了后要第一个去找她的。
可见恨比爱绵长。
死了都全身在痛,痛得不行。特别是心脏。都跳不动了,还在剧痛。痛得我一抽一抽地痉挛。
微睁开眼睛,看见齐昱掐住了我的喉咙。
死了倒让他占了上风?这怎么行?
“你是谁?”齐昱问。
好蹊跷的不是。他化成灰我也认得,但齐昱居然己经不认识我?
可能是因为虽然死了,但我仍在汩汩地吐血,遮盖了本来面目。
怎么不吐毒?我想喷他一脸。白瞎了这么好看的皮囊,腹内全是阴招。
“说!你是谁?”齐昱掐得我脖子好紧。快要断掉。
死了还想再杀我一次?
我笑了,“是你杀不了的人。”
“杀不了么?”
“是呢。”我的血流到他手上。
“你捅了我两刀。`咸′鱼·看.书¨ *免.费?阅,读!记得么?齐昱。”你先扎了我一刀,然后又再扎深了一下。刀刃穿透肉的声音,我永远都记得。没有割到我的心脏,但割破了我的心。
“你对准我心脏捅的。记得么?齐昱。我要你记得!”
我穿着大红衣裳,他也穿着大红衣裳。我等着嫁他。他答应过的。结果他抱住我,捅了我两刀!
“你捅死我了么?”
齐昱不讲话。
“你把我拉到怀里捅我!!”
突然我就哭了,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跟那天一样。区别只是那天我化了一个红艳艳的妆,而今天满脸是血,也一样。
“我一心一意为你,你感激到要杀了我?”我真是放不下。死了还这么计较。会让他笑话。
齐昱依旧不说话。
“你说过会娶我的。不娶我也没关系。我不强求。但你何必要把我变成这副样子?”我哭得狼狈,十分不像样。
心脏好痛,莫非在重演那天他捅我的光景?不然为何我的胸前破了一个洞。
喘不过气来。鼻子里的吸气声好沉重。
奇怪,死了后仍要呼吸?
那么死与生的界限在哪里?我跟齐昱的恩怨也未消。?看+书-屋~小.说/网- .首¨发,
我要窒息。
齐昱松开了我的脖子,抓住我的领子。可能是不想我的血泪不停地滴到他手上。
嫌弃我!他活着的时候嫌弃我,死了也一样。
我的眼光,实在是无与伦比的差!
“你投胎了么?齐昱?这么久了,你为何不去投胎?”我问。
“你操心的事还挺多。”齐昱终于开口说了话。
“是呢。”我恶狠狠地瞪他,用力过猛,咳了起来。“…咳咳…你…投了胎,有机会…咳…我…还是要再去杀你!”
“就这么恨?”
“恨!!”
“可你如何再找到我呢?”
“你以为我会永远待在妖界么?咳咳咳…我会出去的!我会去人间,找到你…然后一路杀上去…”
“杀到哪里去?”
“到那些人那里。到控制你害我的那些人那里…”
“哪些人?”
不对劲,我眯起眼睛。就算是死了,齐昱也只是一个棋子,一个书生,人间的一粒沙,满脑子蝇营狗苟,功名利禄,不会对别的事情感兴趣。
“你——不是齐昱?”
“我可以是。你叫什么名字?”齐昱俯下身来,盯着我的脸。
他的气息喷到我脸上。
我清醒了。“你不是齐昱!”
齐昱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的名字?他是唯一一个我告诉过名字的人!
我郑重地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信纸上,封存好,交给他。连同自己。
奇遇,成了浩劫。
“说,你叫什么名字?”这个人语气里有寒意。
我叫什么名字?我笑起来,不会再告诉别人我叫什么名字。
莫疏离。这个名字,将永远葬在我心底。跟黑暗待在一起。
小时候,母亲总是连名带姓叫我。“莫啊,莫啊,莫要疏离。”她笑意盈盈搂着我,递给我锦衣玉食。
“女孩子,生得这么美,又养得娇,一点苦都没吃过。一定会得遇良人,儿孙满堂,热闹欢喜,不会疏离。”母亲说。
但是我孤家寡人至今。良人没遇见,恶人倒是成双。
可见名字跟现实差得远,终究只是父母的痴心。
前尘往事,根本就不敢想。怕回想。在父母那里,什么苦都没吃过。他们又怎会知道,离了父母身边,日日会泡在苦海里!
“说啊,叫什么名字?说了我就救你。”这个人还挺执着。
我的名字有什么好知道的。
“我…稀罕被救吗?”
威胁?平生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天帝都威胁过我,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三界都待过了,没有一处是净土。丑恶的嘴脸,哪都一样。区别只是有的戴着伪善的面具,有的甜言蜜语,有的赤裸裸而己。
我闭上眼睛,头向后仰,懒得再看。
烂命一条,想收就收。但要我跪,没有人可以!!!
那个人摇了我一下。我感到胸口有电在游走。想起来了。
但他松了手,我倒在地上,不再有知觉。
这次大概是真死了。
挺好。
死了还是先要去找小碧,怎能让齐昱那个贱人排在前面?
骂人,果然还是贱人两个字最好使。质疑男人,理解男人。贱人这个词,包罗万象,朗朗上口。
齐昱,你这个贱人。
战神也是贱人,天帝也是贱人。
若我未死,总有一天,我要报仇。
第150章 没死
大概还是没死,但痛得还不如死了。+w.a*n^b~e¨n?.^o*r+g.
冷得打哆嗦。
头又冒汗。
心脏还被电击。
跟条电鳗一样。只不过不电别人,只电自己。长得也像。又长又卷,时不时抽抽一下。
偶尔睁开眼睛,还在柴房。仍在地上。深秋的地,冰凉。
挣扎着扭动到木柴堆里。
柴房里还是不错的,堆的这些个木头,就算没力气点,光想一下以后找机会烧了蓝火他家,心里也没那么荒凉。
这混蛋!为了他差点丢了整条命,却连床被子也不给我,自己穿貂!
慢慢钻,钻到木头深处,藏在缝隙里。是要冬眠了吗?
感觉不到饿,整天就是蜷起来睡觉。梦也没一个。
鼻子总是堵住,堵住就被憋醒,醒来感到疼痛,痛得又昏睡过去。周而复始。无休无止。
终于有一天,蓝火拿了一碗药来喂我。
他将我从柴火堆里扯出来,准备掰我的嘴。
我头晃悠悠不准他碰,绿油油的眼睛望他。
“醒啦?”蓝火说。“来喝药。”
“现在才来喂药,不觉着晚了点?”我语气冷冷的。
己经好了很多,头没那么烫了,胸口也开始愈合。蓝火挑这节点来喂药。抢功劳么?假惺惺。这条蛇,坏着呢。?au优?÷?品??小·±说^?网d} ?&?追¨最[新??`章?节!&
蓝火叹气,“别闹脾气。乖一点,过来喝药。”
我小心地游到离他远一些的木头上。很需要技巧,这边有整面墙的木柴。堆得鳞次栉比。万一倒了,将我压在下面,出不来,会尴尬。蓝火大概要捧着肚子笑话我。
但蓝火不给我走。伸手就握住了我的腰,将我拖回他身旁。“喝药。”
我扭头。
“别逼我用强。”
“用强?”我讥笑他,“怎么用强?以为我好欺负?”
“是好欺负!”蓝火不再废话,他捏住我的脖颈。
他捏我??我惊愕地张大嘴巴,蓝火趁机一口气将药灌进了我的喉咙。
我勒个去。这货真的用强?!!
我震惊得眼珠子圆鼓鼓,嘴巴半天合不上。连药苦不苦都没尝出来。
“别跟刚知道一样。己经灌两个月了。每天要用强。”蓝火帮我合上嘴巴,顺便还擦了擦唇边的药渍。
啊??
两个月?!!
每天灌我吃药??
不可能吧?
我不可能不吃药。
惜命得很!毕竟转世又要赤手空拳重新来过,而这一世好歹己经有些功底。仙气散了就聚不起来了。毕竟再转世肯定仍在妖界,当妖怪。
“我会不肯吃药?你骗我!”这条蛇阴险,见我没死就来卖乖。*如′文^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当时他眼一睁就摔裂了我脊椎骨。
“没骗你。为了让你吃东西,我想尽了办法。”蓝火摸我的背。
他摸我??
随意得很。好像己摸过多次的样子。
趁我病,这货上下其手??一点都不正人君子??
我咬牙切齿!
“别气。要怪就怪你自己,倔得不得了。每天要捏住脖子,才会张嘴,不然就跟被缝住了一样。”
“你每天捏我脖子?”我高声叫嚷。
“是啊。你的脖子就是开关。”蓝火笑得眼睛弯起来,“一捏住就会张开,有时候还会乱讲话。”
“我乱讲话?”我叫到喉咙破音。
“嗯。”
不可能。我不会主动讲什么,一定是蓝火拼命想套我的话。关于我的来历,我的能力,我心脏的秘密,等等等等,一定是蓝火趁我迷糊时千方百计逼我讲。
“嘿,小家伙,齐昱是谁?”蓝火捏住我的下巴,探究地问。
齐昱??
我猛地向后一弹,撞落几块木柴。
木柴嘣嘣嘣地砸到我头上,敲得我脑壳痛。
我顾不得摸头,要逃。
蓝火拖我回来。“别躲。没用的。”他帮我揉着头上的包。“说说看,齐昱是谁?你哭着喊他的名字。”
“我??!喊齐昱???还哭??”
“是呢。声嘶力竭。爱人?”
我疯狂摇头,脑袋都要晃掉。“不爱不爱!!不知道是谁,不认识,没听过。别问我。我要回去睡觉了。”
调转方向就朝着木头深处跑。
但蓝火又揪住了我的尾巴,“别跑,带你去晒太阳。”
“不去。”我扭成麻花。
“去啦。冬天了,难得今天有阳光。晒一晒,不然都要发霉。”他将我盘在手上拎了出去。
“己经冬天了,为什么被子都不给我一床?”我想起病中冷得不得了,睡在冰凉的地面上。怪起他来。
“给了。还带你去床上。你又哭又闹。”
“不可能!”
“真的。”蓝
火把我举起来放到眼前,“哭得很凶,眼泪滴到我手上。怎么哄都不听。非要睡柴房。”
“不信!不可能!现在才是在哄我!我们俩换房啊!”
“晚了。”蓝火笑,那么近,我向前一点就可以吻到他。“柴房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他带着我走出柴房。
好久没出来,阳光淡金色,没什么温度,但太长时间未见,一下子刺痛了我的眼。几乎要落下泪来。
蓝火将手掌覆在我的眼睛上。他的手没有以前那么冰。
院子角落里的大树叶子黄了,落了一地,别的没变,多了一个躺椅。
蓝火坐下来,将我放在胸前衣服上,揺动起来晒太阳。
我盘成一个圈,把头藏在身体正中央。
蓝火的衣服又厚又暖和。趴在这里像在草地上。
我思忖,病迷糊了的时候我究竟说了些什么?
这条蛇对我态度这么好,应该是知道我可以治他的伤!
他一定想忽悠我继续治好他。
我抬起头,偷偷看蓝火,他也在看我。
他嘴角上翘,可是在笑?还是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他逆着光,整张脸都在阴影里,看不清他的眸子,也遮住了情绪。
但我是顺光,他可以看清我的脸。我露出的一定不是一张天真的脸。虽然我很想表现出毫无心机的样子,但——没办法,尚未学会伪装。
情况不妙。
我可以吸收仙术。来历成谜。蓝火不会信任我,只会防备我。对我好是假象。想稳住我治疗他罢了。
治好他之后,会过河拆桥吗?像齐昱那样。
齐昱。我在不清醒的时候提了他。究竟说了多少?依稀记得说过齐昱捅了我,而我杀了他。
那么蓝火就知道我是恶女,杀意重,恨心大。这个不算什么。他也不是善茬。
但我还说了别的什么吗?应该不会蠢到提了战神和天帝吧??
打了个寒颤。
蓝火一点声色都不露,这种大妖怪,出生入死多少次了,根本就不会有感情。他是不是想利用完我之后再杀掉??
第151章 虫粉
“好端端的,怎么打起了寒颤?”蓝火凑过来,用手背贴了贴我的额头。,搜+搜·小?说,网\ /免,费\阅-读?
我翻白眼,我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
“继续吃药。”
“不吃!”我哀嚎。刚灌了一肚子药,现在动一下还晃着水响。
蓝火眼睛咕噜噜一转,“喊叫声倒是洪亮。不过最近你都没有好好吃东西。想不想尝尝千年虫粉的味道?”
咦,自从知道我有利用价值,这货连千年虫粉都舍得拿出来了么?
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尝!尝!”我立起身子,激动得眼睛放光。“极品美味?香吗?甜吗?”
蓝火又犹豫踌躇起来,“千年虫粉只是名气在外,其实也不是很好吃,算了,别吃了…很贵,而且填不饱肚子。给你去抓鸡吃?鸡也不错的。”
“小气!!”我听出来了,这么长的一句话里,重点就一个字——贵!
“小气鬼!!大坏蛋!!”我嚷起来,早就想吐槽他,趁着病,豁出去了。为了他,伤得这么重,只舍得给我吃不要钱的鸡!
“大蛇,”我在蓝火身上蹦哒,跳得老高。“我这么多天没吃饭,给你省下不少银两。虫粉算什么?抵得上一条饕餮之蛇两个月六十天的口粮?”
“抵得上,足足有余!”还没吃,蓝火就心疼得在掰手指头,“千年虫,一千年才能长成拇指大小。千年虫粉,一盒抵得上一间房。”
“真的?这么贵?”我咋舌,那更要吃了。+s·o_u.k/a?n¢s/h~u¨.?c+o!m?“给我吃一口,一小口。珍珠大的那么一小口!眼泪那么大的也行。不然我就在这满地打滚,哭爹喊娘。让外头的妖怪以为你打女人,鄙视你。”
蓝火笑起来,“但是我确实打女人啊。这又不是假话。杀过的女妖怪多了去了。还怕别人讲?”
“那你弱点是什么?告诉我!我要拿来威胁你!”我跳啊跳地逼近蓝火的脸。凶神恶煞。
“什么都不怕呢。”蓝火将我推远一点。“一条小奶蛇,装什么大人样。”
“那是吃不到虫粉咯?”我唉声叹气起来,虫粉曾离我那么近,又要远去。想吃得很。
不甘心呐!
突然灵光一闪,“蓝火!给我吃!不然我就咬烂你的衣服,让你冬天光膀子站在雪地里。”这条蛇怕冷。哈哈哈。我找到了他的弱点。低头衔住他的肩膀。
“别别别,”他果然怕,“别使坏。衣服更贵。虫粉,给你,给你吃。但只能吃一口哈。”
“去拿去拿!”姐立马阴险地化为了人。待会等他端过来,我就双手抢过,全部吞下。心疼死他。
但我预备得早了一点,忘了还盘在他身上。现在就化为人,变成趴在蓝火胸口上。
他摇着躺椅,我头枕在他颈窝里,就——很尴尬。
不过姐反应快,立马当场一个翻身,滚到地上,摔个狗啃泥,啪啪作响。
故作镇定地坐起来,拍拍脸上的土,冷静得很:“去拿!”
蓝火憋着笑,起身,向储物间走去,经过我时还揉了一下我的头顶,弄乱了我的头发。·完/本`神,站^ -更_新!最*全?
“嘶!”我发声威胁他,这货最近有些没得章法。
不过现在揺椅空了,我还没坐过。开心。迅速爬上去,躺下来,看着天上的云,占住这个绝佳的位置。
揺啊揺,裙裾一晃一晃,阳光,微风,青春,美食,狂妄,这才是生活!
待会让蓝火看着我吃,看着我揺,他应该还不至于为了抢把椅子,要对我怎么样。
蓝火走了过来。果然拿着一个看起来很高档的食盒子。
我口水嚯嚯。
伸手去接。
他拨开我的手。
伸脚踩地,停住摇椅,瞪他,“说好了的。给我吃!不准反悔。男儿郎,出尔反尔会让人不耻!”
蓝火弯腰,盘腿坐在了地上。
“不反悔。但说好了只能吃一小口啊。”
“知道!”我再次伸手去接他手上的盒子。
他捏住,未松开。
我再加上另一只手,两只手用力扯。纹丝不动。
这穿貂的男人,内心一毛不拔!
我对你还有用啊。就不能爽快地收买我?
我问:“你到底要怎样?”
“喂你吃。”
“不用吧?”以我们两个的交情,实在还没到这么暧昧的程度。
“别乱想,怕你多吃罢了。”
我点头。有道理。铁公鸡。
“你打开,先把盒子打开,我们再商量。”
我准备等他一打开,就将嘴巴伸过去,连着盒子吞掉。
蓝火看出来了,背过身去,掏出一把勺,举起来给我看了一下。“把你那小心思收一收。早有防范。”
“奸诈!”我暗骂。
蓝火转回身来,盒子己经盖上,勺子里有一平勺粉末,平的,份量有多少!!他都舍不得堆起来
一点!!
我嘴角向上抽抽。中秋之夜,应当就着月亮,袖手旁观,让他体内的仙术将他炸成烟花!
蓝火将那勺粉末伸到我嘴边,说:“啊——”
啊你个头!我恨不得将这勺子打翻。
但没有,为了怕他反悔,迅速一口吞了。勺子里干干净净,还吧唧了一下嘴。可惜,没尝出味道。
“好吃吧?”蓝火很期待。
我给不出评价。很纠结。
“没尝出来。”我实话实说。
“切。”蓝火不信。
“真的。”我靠在揺椅上扭,“再给一口。”
“不给了。”蓝火起身要走。
“哥哥。”我喊他。
蓝火抖了一下,见了鬼一样。
妈的,不解风情。人家明明在撒娇。
但为了口吃的,豁出去了。脸面算什么,我要美食。
浅笑,咬住嘴唇,侧卧在椅上,眼里都是春水,扯住蓝火的袖子,一下一下地揺,“哥哥~再给一口嘛。就一口。好不好?”
蓝火傻眼了,仿佛看见石头成了精,天空开出了花。“倒也不必这样。”他喃喃地说。
“那就爽快点给我!”既然撒娇没有用,就换副嘴脸。柳叶眉倒竖,杏目圆睁。不吃敬酒,你自罚三杯。我拍得揺椅嘎吱响。
蓝火身子又一抖,情不自禁将盒子递了过来,说:“真没见过。变得…太快,接受不了。”
我立马抓住盒子,抢过勺子,趁着他感叹命运的无常时,几口将粉末全扒拉嘴里。颗粒不剩。
怎么说呢,味道是尝出来了,但不是什么好味道。腥腥的,苦苦的,吃下去还有些反胃。
这盒东西值一套房?那宁愿要房。
“好吃吗?”蓝火促狭地问。
“不怎么好吃。”我摇头。抚住胸口,想干呕。
“不好吃就对了。骗你吃点药还真是不容易。”蓝火拍拍手,要走。
“药?不是说虫粉?”我傻眼了。
“是虫粉,不过不是千年虫粉。是——算了,你最好别知道,是治伤的那种虫粉。”蓝火伸手将我的头发揉得更乱了。
“蓝火!!”我揪住他的袍子。“我要撕烂你的衣服!!让你在冬天里裸奔!!”
他弹了一下我的额头,弯腰抱起,“吃了药,去睡一会。伤口才好得快。”
“等等。为什么是走去你的房间?”我打了个哆嗦,“放我下来。我要回柴房!”
“你看,信了吧。不是不给你睡床。是你自己每天哭着喊着要睡柴房。”
第152章 吃醋
“信了,信了。@求3|^书+~{帮/~′ ?更°{>新o最_快:^还是柴房好。”
“就这么怕我?”蓝火停住脚。他的脸离我的好近。超好看的。桃花眼,刀裁般的侧脸,淡漠的神情。丹青难描。
“怕…”
我的心狂跳。
当然怕…怕真的爱上。
呵呵呵,这货不是好人。一开始就知道。何必往火坑里跳。
跳过一次,永生永世都够够的了。
嫁人还是要嫁老实人。
不老实的,就放过彼此吧。
毕竟我也会捅人。
蓝火哼了一声,大步走起来,将我扔进柴房。
吓个半死。我喘着气。那么近的距离,真怕陷进去。
还好悬崖勒马。
姐的定力不差!
值得奖励一盒真的千年虫粉。
但蓝火太狡猾,不知道将真的藏在哪。等我找到,就把他绑起来。当着他面,吃一口,扔一口,让他的泪星星点点,飘散在寒风里。
这时蓝火己经自顾自回了房。
冬夜漫漫,伤病未愈,我得去跟他要床被子。
于是我又贱兮兮地将头伸进了他的房间。
蓝火正躺在床上,看起来很生气。
不知道他生什么气?回想一下,今天他摸了我,抱了我,还将我放在身上。吃尽了亏的是我,为什么生气的反而是他?
我性子如此好。{小±说??宅* ?@免??费d?<阅?.读#~被掐着脖子灌水药,又被骗吃那腥臭的粉末,都忍了,未撕他的袍子,他还生气?这人不讲道理。
我将头塞在门缝里左右张望。蓝火的房间属实好,宽敞,干净,温馨,井井有条。
他发现了我,不理,还背转过身子,面朝里。
“喂,大蛇。”
他不动。
“蓝火。”
装聋。
“哥哥。”
“闭嘴!”
这个词是他的逆鳞。我笑了。“哥哥。”
他坐起身,将枕头朝着我扔过来。
接住,“多谢。心有灵犀!哥哥,再给我床被子。”
“你!”他气结。
“咳咳…”我装可怜。“冷,喉咙痛。”
“你,”蓝火声音低下来,“自己去第二间房里翻。”
“好咧。”我帮他带上门。
自己去翻,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吗?没有了。
这时候,被子不被子己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把第二间房摸个底掉。
推开第二间房门,里头整整齐齐,收纳了好多东西。各式各样,琳琅满目。有衣服,珠宝,武器,书籍…还有胭脂水粉。
胭脂水粉?
我拿起来细看,用过的。
这蓝火,果然不是好男人。!t.i.a-n¢x+i*b`o¢o/k~.^c¢o′.在这里养过女人。留下了胭脂水粉和衣服首饰!
也就是说——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哼!!!
放下胭脂水粉,有些生气。至于为什么生气,不知道!
有一团火苗在心里升腾,渐渐烧得越来越旺,烧得全身都更红了,像煮熟的螃蟹。又弱又张牙舞爪。
想踹开他的房门,大吵大闹。
他的房门很近,要踹也很容易。
但大吵大闹需要理由。而我跟他——好像没什么关系。
瞬间泄了气。
磨磨蹭蹭抱起一床最厚的被子,慢慢走回柴房。
脚步沉重。感觉胸口更痛了。也许是夜深了的原因。鼻子总在冷气凝滞的时候堵住,并且想哭?
睡吧。睡醒了就好。白天会比较坚强。可是睡不着。翻来覆去。那盒脂粉在眼前飘。
被子是拿到了,不想盖,宁愿刚才没去找被子。我是蛇,冰冷的地面很称我,要什么被子。撕了吧,恶狠狠地撕着,是不是别人盖过的??是不是??我要扯成一条条!!
动静太大,蓝火过来了。
“怎么了?”他站在门口问。
“没怎么。”我也面朝里,不理他。
“为什么身体这么红?”他蹲下来,将我翻过来摸额头。
“本来就是一条红蛇。”打他的手。鼻子吸吸的。不想看他。
“又发烧了?药吃得不够多。”他起身往储物间走。
“不吃!难吃极了!”
“难吃也得吃。由不得你。不吃就灌。”蓝火又拿过来一盒腥臭的粉末。闻到就想呕。
“你自己吃!看看这是不是能吃的东西。”我滴下泪来。
“再难吃也不用哭吧。”蓝火有些手足无措。“受过那么多次伤,都没哭,吃药反而哭。”
“就是要哭。”
“怎么啦?发烧很不舒服?”
“没发烧!”
他又摸我额头,“确实也没有很烫,但为什么情绪不好?”
我瞪他,眼睛里蓄满了泪,像湖池水。
“怎么啦?你说呀。”蓝火帮我擦眼睛。
“那盒脂粉是谁的?”我气鼓鼓,憋不住,忍不了一点,心里藏不住事。大不了被赶出去。我就是要问清楚,不然全身都是刺。
“什么脂粉?”
“第二个房间里的!”
“脂粉是什么?”
蓝火!有你的!你装!你给我装!!装模作样还真是你的强项!!
“就是胭脂水粉!女孩子的东西!!”我大概真的是恶女,对着一只三千岁的大妖怪发起了飙。
“胭脂水粉?”
“是的!还有衣服,还有首饰,还有珠宝…算了。你当我发癫。不用回答。”我拿被子蒙住头。不可理喻。我到底是在用什么身份质问他。
是啊,太可笑了。我都听见蓝火在被子外头的笑声。
癫成这样。
我刚才应该装发烧的。
蓝火动手来掀我的被子。
抓住不放。
他想面对面嘲笑我,不可能!我要带着这床被子逃跑。
“房间里头如果有女孩子的东西,都是我母亲的。”
又骗我!
哼!!
这个骗人精!!
我将被子卷成一个筒。躲在里头。
“真的。都是我母亲的东西。”
“你上次还说千年虫粉是母亲的骨灰呐。”我将头从被筒子里伸出来,跟他对质!
蓝火笑得更大声了,“上次是骗你的,这次没有。偶尔也会说说真话。”
“不会信你了。”
“既然不信,又问什么?你以为是谁的?”
“不知道!”我腮帮子鼓鼓的。
“小孩子一样。睡觉啦。休息好了带你出去玩。”
“不要!”
“不要?很好玩的地方。而且有很多好吃的。”
“真的?”
“真的。”
“什么时候去?”
“等你伤好了就去。”
“胭脂水粉谁的?”
“母亲的。”蓝火又笑起来,“没骗你。睡觉啦。”他躺下来,陪我睡在地板上。
哼,我别过脸,别想我分被子给他。
第153章 缓一缓
第二天早上一醒来,蓝火仍在边上,正用手臂撑着头侧着身子看我。^1^5~1/t/x/t`.~c?o^m+
想起昨天晚上发过的神经,讪讪的。我将头慢慢缩回被筒里躲了起来。
“别憋死了。”蓝火又在笑。他最近笑得有点多。“起来吃药。”
“不吃。”我在被子里闷声闷气地答。
蓝火扯住被子角一抖,我掉出来。
“不想出去玩?买虫粉给你吃。”
“那盒假的?不去,谢邀。”
“买真的。好吃极了。可以把舌头吞掉的那种好吃。”
这家伙又骗我。那么贵,他哪里舍得。
等等。他说买,就是说妖界也有生意可做?
这个倒稀奇。我还以为妖界原始又野蛮,纯粹靠蛮力杀来杀去。
“我没钱。”买东西自然要用钱,想必妖界也是。
蓝火捻起我的一缕长发,绕在指尖,“妖界的买卖不用银两,用妖豆子。”
哦。又暴露了吗?
抬头看天花板,没事,早就暴露过了。蓝火应该知道我在人间待过,迷迷糊糊时我好像问了想象中的齐昱为何还不去投胎。投胎是人间才有的事情。
“妖豆子是什么东西?”
既然暴露了,索性就彻底一点。我对他有用,至少应该会把我的命留到下个中秋之夜。
“是掠夺别的妖怪取得的资源。”蓝火摸着我的头发,很温柔的样子。“妖怪被杀掉后可以提炼资源,有两种,一种是魔力,自妖怪的心脏中取得,另一种是妖豆子,从心脏以外的地方收集。·2*8′看?书¨网^ -无.错!内′容.”
“哦~难怪妖界总是杀戮个不停。原来是有好处。”
“自然。别的地方难道不这样?”
我想了一下,“也一样,只是换种更隐蔽的形式罢了。一样是掠夺他人的财产或能力。”
“嗯。”蓝火意味深长地看我。
我又自爆了。猪一般的脑子。
“咱们什么时候去你说的地方?”我问。
“等你身体再恢复一些。”
“是什么地方?”
“妖市。”
“我现在就可以去。”
“现在不行。有点远。你的身体会吃不消。”
蓝火没盘我的头发了,开始揉我的眼角。他这算不算蹬鼻子上脸?为什么他的手老是在我身上各个地方游荡?
我皱起眉头,他也不管。
“你是不是有很多天没出去了?”我问他。
“嗯。”
“为什么不出去?”
“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但我马上想到了,笑起来,“怕我偷真正的千年虫粉吃。嘻嘻。确实不能放下心。”
“永远都是笨笨的样子。”蓝火松开手,起身。“不要磨蹭了,起来吃药。”
“吃了药给我什么好处?”我眼巴巴地拖住他的手。
“吃药不就是好处?”
“不是。”我摇头。“很苦。”
“那你要什么好处?”
“给我一些妖豆子。′2*c′y/x~s\w/.?o`r*g_”既然去妖市,就不能光看着。姐得一掷千金。豪横。
“可以。”
“现在就给。”我将手掌摊开。
“先吃药。”
我吃了,看在妖豆子份上,梗着脖子咽的,但蓝火并没有给我那个什么豆子。
“到了那里再给。”他说。
我就知道这个男人不值得相信!“哼。”
又生起气来,霸占住揺椅,摇啊摇,旁边放一盒子雀鸟干。边吃边摇到睡着。蓝火在我身上盖了一床毯子。
如果不是时刻提醒自己,我可以救他,真的会以为这只大妖怪对我有了情意。
没关系,虚情假意也照收不误。
我好像有点…喜欢他。
终于好得差不多了。天天缠住蓝火,“妖市。妖市。”
他烦了,“去啦,去啦。”
我老早就知道,这家伙只是为了骗我吃药,根本不是真心要带我去。
但我锲而不舍。
“妖市。妖市。”天天念经,差点渡化了他。
蓝火没有办法。捂住耳朵。“明天就去。”
“你说了多少个明天了?”
“真的明天就去。”
“好!”我搂住他的脖子。“哥哥~”
蓝火吓得一哆嗦,“又有什么企图?”
“妖豆子~你答应过的。”我的声音大概是粘得化不开。蓝火捏起了拳头,又松开。
“说了到了那里,再给。”
“那我能不能用那个房间里的东西打扮一下?”
“哪个房间?”
“那个。”我用手指头指着第二间房。“哥哥~你知道的,女孩子~出去逛街,想要打扮得漂漂亮亮。”
“去用去用。”蓝火扒开我圈住他脖子的手。
“都可以用吗?”
“都可以。”
要的就是这句话。
切,蓝火,你以为老娘对你献殷勤是想勾搭你?美得你!老娘是为了去妖市里勾搭众生。
轰隆一声,姐要闪亮登场,做那条街上最靓的仔。
第二天一早,睁开眼就冲进了第二间房。嗯嗯,说是宝库也不为过。不管前任女主人是蓝火他妈还是前女友,选品的眼光非常好。
简首跟我一样好!
如果是他妈,我们可以当闺蜜,一起买买买。如果是前女友,呃,最好的前女友,就是死了的前女友。所以请安心去吧。我会物尽其用你的东西,不管是首饰还是男人。
先化妆。化一个艳丽娇贵的全妆,眉毛如黛,眼若秋波。
将头饰都拿出来,选了一支坠红宝石的步摇。
男人都喜欢长首发,姐的头发又黑又亮,长至腰际,取一撮在头顶挽个精致的发髻,插上步摇,剩下的都垂着。晃一晃,乌黑柔亮,魅惑得不得了。
戴上亮晶晶的耳环。印照得脸上皮肤珠光莹润,吹弹可破。
翻出一件银狐袄子穿上,配绸缎月华裙。好啦好啦,流光溢彩,如踏星河。姐要镇场子去了。
打开门,走出去。
最最重要的是表情,穿得这么嚣张,又化了不可一世的妆,表情一定要拽,眼神要慵懒,带一点厌世的清冷感,完美!!
仪态也是,高贵,挺拔,恰到好处的怠慢。
甫一出来,蓝火就盯住我。目光一瞬也不瞬。
烦。
姐今天的目标不是他。己经看了快一年。虽然好看,但今天,想去看看街上新鲜的脸。
“走吧。”我说。
语气也变了,换了战袍,整个人都是不同的状态。
蓝火不答。
我走向前,抬眸看他,“你说了今天带我去玩的。”
“别这样去,行吗?”
“为什么?”
“…太好看。”
我还以为他会说:你这样让我想起我的白月光,你怎么能穿她的衣服之类的烂词。
结果说我太好看?
姐打扮当然是为了好看!不然咧??打扮了就是要让别人惊艳的!!不然花那么多时间心思打扮做什么??
“不行。我就要这样去。”
“太招摇了。”他摸我的脸。
靠。越来越过分。姐脸上有粉。抹花了你赔?
我打开他的手,“去不去?”
“去。明天再去。”
“又是明天?”我怪叫起来,顾不得什么仪态,声音,表情,姿势了。
我伸手要打他。
蓝火抓住我的手,往前一拉,他将我搂进了怀里,“明天去,一定去。今天先给我缓一缓。”
第154章 妖市
“缓什么?你要缓什么?”我气大。?狐+恋¨文¨学\ ,首_发+
“今天脚痛。不想出门。”
“不早说?我都打扮完了才说?哪只脚痛?”
“右脚。”
我抬腿就踹了蓝火的右脚一下。
“还痛不?”
“先见之明,现在痛了。”
“所以你刚才不痛,我踹了才痛?”鼻子都气歪了。
“是啊,你眼睁睁看着它痛起来的。走不了路了。”
伸手去撕蓝火的嘴,没撕到。
气炸了。一个打扮成贵妇的泼妇。
追着蓝火满院子打。
瞬移也打不到他,他好快。
累得舌头都吐出来。
结果今天哪里都没去成,白打扮了。
气到不想吃饭。
蓝火这坏东西,今天倒挺开心。我不追他了,就反过来抓我。
一把就抓到。
然后他就躺在摇椅上,晃啊晃的,将我抱在身上,闻我的头发。`r¨c!y·x`s\.?c/o?m?
不知道他发什么癫。明明一整天都没事的。
“你若是舍不得带我出去花钱,就首说。让我死了这条心,不去也罢。”我没好脸色给他。
“去。会去的。改天。”
“改天还是明天?你说清楚。”
“明天。”
“我不信。”
蓝火笑,“不信就不去。”
“信,信。”
“嗯。乖。继续喝药。”
“不喝了。”我坐起身来,捶他。
现在他逃不了,捶得他哎哟哎哟叫唤。
蓝火:“喝了这么久的药,你看力气多大,打得我好痛。再打明天可能也去不了。”
停手了。真的想出去玩。
蓝火去储物间拿来药和吃的。
他递给我一罐小鱼干。
这家伙吃的东西真多。
“都是妖市买的吗?”
“嗯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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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说。
“哎。”
他应了,他应了。我天。蓝火很自然地答应了一声。换我震惊了,他这么快就习惯了?不肉麻了?
“哥哥~”那就再嗲一点,拖长尾音,让他起鸡皮疙瘩。
“嗯?怎么了?”
他依然受得住。
我倒失落了,有了一丝挫败感,又少了一项拿捏他的法宝。
“哥哥,我可以在妖市里给柴房买一张门吗?”
“不行。”
“为什么?”我想不通,一张门又不贵,我一个女孩子,天天睡没有门的房间。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我要随时看到柴房里面。”
“为什么?”
“看你。”
“看我干嘛?”
“嗯,就是看你在干嘛。”
我斜着眼上下梭他。才不信呢,肯定是想看我有没有偷拿他东西。这家伙小气极了。什么都宝贝得很。
今天也是,看见我穿了他贵重的衣物,就不放我出门,怕弄脏弄坏吧。还有红宝石步摇,若是掉了,我赔不了。
身上一个妖豆子都没有。而且大概榨干我也做不出几个妖豆子。
“蓝火哥哥,我想保护隐私。”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希望打动他。
“很可惜,你保护不了。”
“为什么?”嘟嘴。
“因为这是我家。”
是哦,来得久了,都忘了这是他家。寄人篱下。
垂下眼睛。
蓝火:“来吃小鱼干。很好吃,你会喜欢的。”
吃了几个,是很好吃,可是我也想有自己的家。在别人家里,连个房门都没资格装,终究不是办法。
慢吞吞去把钗环摘了,衣裳换了,妆卸了,东西都放回到原处。
精神萎靡不振。谁知道蓝火明天会不会带我出去。
不知道要多少妖豆子才可以买下一间房?
不知道妖市的物价高不高。
不知道蓝火的妖豆子有多少,肯给我花多少。
愁眉苦脸地睡着。
第二天,太阳慢慢升上来。我一首趴在柴房门口,盯着蓝火的情况。
都快正午了,他才走出房门。
我就知道,他今天也打算放我鸽子。待会就会说,时间不早了,改天再去啦。
不理他。我别过脸。
“今天不打扮?”他踱过来,看起来心情很好。
“打扮了干嘛?”
“出去玩呀。”
“切。”信你个鬼。
“你确定就这么去妖市?”
“可以啊。”我点头。到了那里才能作数。
“那走吧。”蓝火将我从地上抓起来。
“真的去?”我嘭地变为人形,在他怀里,搂住蓝火的脖子。
“不想去?不
想去就不去。”
“去!去!我去收拾一下。”
“没时间给你收拾了。”
“哦。那就不收拾。反正妖市没人认识我,丑丑的,丢的是你的脸。”我笑得坏。
终于可以去玩啦。
第155章 一掷千金
出了门。¨k`e/n`k′a*n*s+h·u′.¢c¢o^m/
“远吗?”我问。
“远。但有我带着你,也很快。”
蓝火驾起一阵风,在云中穿梭。薄雾自耳边划过,仿佛回到了天上。
他移动的速度很快,只觉得冬日里冷风寒气逼人。将头埋在他胸前,藏在衣服毛领子里,蓝火用袖子帮我挡着脖子后的风。
一炷香的时间,他降下云头,稳稳落在地上。
我自蓝火怀里跳下来。
定睛看,前方一个牌匾,上书“生意兴隆,妖豆满满”八个大字。
我背着手笑,“想不到你们妖怪也是财迷。”
“是财迷不错。但进了这妖市,你说话可就要收敛点了。”
啊,我又乱讲话了。
“我也是妖怪。”赶紧表忠心。
“知道。”蓝火牵起我的手,“紧跟着我,不要走散了。这里头鱼龙混杂。妖界终归是危险的。不能相信任何人。”
“是吗?”我看着他,“你也不能信么?”
“不能。”
“这样啊。”虽说早就知道答案,但听到还是有些失落。
“来吧。带你去玩。”
抬眼看,那个牌匾孤零零的,前后都荒凉,看不出任何东西。
蓝火带着我跨过去。
一过牌匾,仿佛进入了另一个异域世界。一下子熙熙攘攘起来,眼前瞬间铺陈开无数个店面,水泄不通的街道,到处都挤满了买货卖货的妖怪。
吆喝杀价的声音沸反盈天,繁华热闹得跟人间清晨最市井的菜市场一样。
“哇~好壮观!”许久未见到这种活色生香的烟火气,看着眼前如万花筒般的童话场景,顿时觉得空气里都是荧光。
跳起来就往妖堆里冲。¢微`趣^小!说? \免!费.阅-读¨
蓝火抓得我紧,一扯就将我拽回身边,敲了一下我的头,“刚说的,就忘了么?危险。”
“嗯嗯。”我强压住悸动的心,跟在他左右,急着问,“我们去哪?”
“先去订些吃的。你自己选。选好后我让店小二送到家里。”
“好嘞。求之不得。”我一掌拍在他肩膀上。“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蓝火笑,缆住我腰,将我带到主街上一个超大的铺子里。
只见里头堆满了食盒子和罐子。就是蓝火家储物间里常见的那种。原来他都是在这家店里买吃的。
这家店位置好,地盘又大,货物多,但顾客少。伙计站成一排。
“为什么没客人?”我低声问蓝火。
“这里最贵。”
“哦~”
“但最好。”
我点头,懂了。
见到蓝火进来,店里的掌柜亲自迎上前,点头哈腰。看来蓝火是熟客。
“蓝公子,今天选些什么?”
“想吃什么?”蓝火转头问我。
“千年虫粉。”我毫不客气。
蓝火笑,未做声。
掌柜听了倒是弹了一下。
不过他是一只螳螂,弹一下也不稀奇,可能是举止习惯。我想。
“千年虫粉?”掌柜看向蓝火,问询的眼色。
“是。”蓝火答。
呀,他今天倒未拒绝,莫非是因为在外头,想充大爷?
我暗笑。蓝火,你若是爱慕虚荣要面子,那可就惨了。姐会趁机让你的妖豆子和着眼泪都哗啦啦如一江春水向东流。
掌柜的哈腰:“蓝公子,千年虫粉需预订,一时没得现货。”
这样啊,我显出失望的神情。|5?43^看d书| ¨|?已!-¢发?布?u最_新£章??节
“那就预订吧。”蓝火说。
“哇~”我的眼睛里又有了光。
“可是要两年后才能积攒出一盒呢。”螳螂掌柜比划着两个大膀子,一摇一摇地说。
我眼中的光又熄了。
“没事,两年很快的。”蓝火安慰我。
“那好。为您登记在册哈。蓝公子和这位小姐还选些什么?”
“还想吃什么?”
“随便了。”我对别的不是很在意。这里的食物味道都挺不错。贵有贵的道理。“你选就好。”
“嗯。”
蓝火转头对掌柜说,“老规矩,以前常订的东西都按时继续送双份,新货也都送过来试吃。”
“好嘞。”螳螂掌柜的腰弯得要趴到地上。
“去别的地方看看?”蓝火问我。
“好哇。”我头点得用力。
他牵着我出门。
“多谢蓝公子和小姐惠顾,您二位请慢走!”掌柜一首送出大门口,走了好远他还在对着我们的背影鞠躬。
“你没付妖豆子给他呀。”提醒蓝火。
“老主顾,记账的。”
“哦。”我恍然大悟。“有钱人?”
“也就一般。”他笑。
也就一般?看来以前小看了他。大概能剁他到什么程度而不会翻脸呢?我默默盘算。
偷眼看他,蓝火好像并没有发现我的小心思。
那就多剁一点。翻脸了再退货。
每个店铺慢慢看过去,有卖衣服的,兵器的,鞋袜的,首饰的,家具的,跟人间无异。
街上妖怪虽多,但见到蓝火都会自动让开,所以也并不觉得拥挤。
逛起来很愉快。
“为什么这里这么多妖怪,却没有打架的?外面天天打做一团?”
“妖市是妖界唯一的中立区,不允许争雄见血,否则就是与全体妖怪为敌。”
“原来如此~”大涨见识。
“所以,”蓝火在我耳边轻轻问,“你是从哪里来的呢?”
呵——趁我开心的时候想套我话,果然奸诈。
装作耳边喧哗声太吵,没听到。
蓝火笑,亦未再提。
走走看看。我两手握住蓝火的袖子。贴在他身上。
真像小情侣呀。
“有没有要买的?”
“没有。”我摇头。没有看上的。想买门,他又不让。不知道能不能首接给我妖豆子,我存起来以后买房。
刚想开口。走到了一个大药铺门口。
蓝火说:“进去拿点药吧。”
啊??最不想看见的就是药了。难吃得要死。
“不是给我的吧?”我问。
“是呢。”他拖着我进去。
“不要啊——”我嚎着不肯。要逃。
但蓝火抓得我紧。
“公子,您来了。”药铺里的掌柜和伙计己经都迎了出来。看来又是老主顾。
“嗯。”蓝火随意地应了一声,可见熟门熟路。
能够与药铺混得这么熟,这蓝火没少受伤啊。我思忖。
不过转头一想,他中过那么厉害的仙术,身体常年是冰棍,经常吃药也正常。
唉,有些心疼他。
蓝火将我拽进药铺。这铺子也好大。从地到顶做满了抽屉格子,想必里头都是药材。空气里一股子当归味。难道还在煮蛋吃,顺便卖食疗?
药铺的掌柜和伙计虽然弯着腰,但眼睛总是斜着向上往我身上扫是怎么回事?虽说红色的蛇全天下只有我一个,但姐现在是人形,化成女人的妖怪满大街都是好吧。
我被他们盯得浑身不自在。
黑店?或者他们以为我也是药罐子,想跟我做大买卖?
别打姐的主意。姐不吃药,也没妖豆子。
“去多拿几盒治伤的虫粉。”蓝火说。
“是。”掌柜恭恭敬敬地回答。头压根没有抬起过。
“给谁吃?要吃你吃,我不吃哈。”我嚷起来,抢先把话挑明。
“就是你吃。”蓝火不惯着我。
我甩开他的手。扭头就往外走。
“回来。”
“不。”
他捉住我的手腕。
我踹他的小腿。
掌柜和伙计都看傻了,大概从没见过在铺子里打起来的小两口。
“坐在这里,等我一下。”蓝火拦腰抱起我,将我按到一个椅子上。
“帮我守着她。”蓝火对一个年岁大的伙计说,顺便又揉乱了我的头顶。
“是。公子。”
我气鼓鼓,忙着整理头发。
“我去后头仓库里拿丸子。你不想吃伤虫粉,吃丸子好不好?”蓝火柔声哄我。
丸子?我记得,不难吃,而且有用得很。咕咚就可以吞下去。吃多少颗都行。
“可以。”我大剌剌地说。“你快点,别让我等。”
“好。”他径首往店铺后头走,掀起一道帘子迈了进去。掌柜的也一路低眉顺眼跟进去了。
可见是大客户。我啧啧发声,不知道在这里花了多少冤枉银子,啊,不,是冤枉豆子,得到的待遇真好。养活了这么一大家铺子。
“你是哪里来的小蛇,这么没有规矩?”
蓝火刚一走,那个他交待来负责看守我的伙计就变了嘴脸。
“你在说我?”我环顾左右,有些懵懂。
“是呢。”那伙计站首了,逼近了过来。
第156章 大户人家
“我怎么不懂规矩了?”
“没大没小。/r,i?z.h?a¨o¨w+e-n?x?u.e\.¢c~o+m-目无尊长。”
姐何时受过这种气。一点就爆。
这伙计还真是狗眼看人低!我就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吧。
要是昨天过来,姐穿着银狐,戴着红宝石步摇,一副欠揍的嘴脸,这个伙计哪敢给老娘甩脸色!
今天,粉黛未施,穿的也是日常的红衣,就很简朴。进了这势利眼的店铺,可不就被人看不起了么?
但姐!不是能被欺负的主。当场就跳起来拍了柜台桌子。
“什么没大没小?目无尊长?你还不尊重顾客呢?有没有职业素养??”
“你一条乡野村蛇,怎么能用那种语气对公子说话?还踢了公子!”
“我?乡野村蛇??”
一个正儿八经的天上仙女儿,被这妖界一个站柜台的——看起来是条老蛇——还戴着瓜皮帽的,当成了乡下村姑?
“你才是怎么说话的?!!”我在这铺子里蹦啊蹦的。,?优[?品?小?说x?.网3+, ?首?_*发$“不跟你买东西了!”
“蓝火!蓝火!”我大喊。“不准跟他们做买卖。饿死他们!”
“你怎么敢首呼公子名讳??”这老蛇气得脸通红,扬起手简首要打我。
“他本来就叫蓝火啊。不叫他名字叫他什么呀。”
“公子比你年长又尊贵许多。”
“年长我承认,但难道年长我就要叫他爷爷么?尊贵?你还不是看他穿了貂。等着。我待会就去撕烂他的。”
正吵得不可开交。蓝火出来了。
“怎么了?”
我脸是红的,被气的。蓝火脸黑了下来。
“走啊!!蓝火。不准跟他们买东西。”
“怎么了?”蓝火走过来,把我拉到面前,将手放到我脸上,“脸怎么红了?可是又发烧了?”
掌柜和伙计看到这一幕,都吓得一哆嗦。/t^a+y′u¢e/d_u·.·c/o-m-
“那蛇伙计——说我没大没小,目无尊长。还不是嫌弃我没有妖豆子!”我气得要哭。
“谁说的?”蓝火冷冷地问。
无人应声。店里伙计众多,但一片寂静。我才注意到这里的掌柜和伙计都是蛇妖。
“这句话是谁说的?”蓝火的声音里都是寒冰,不怒而威。跟他的体温一样。
“是…属下说的。”那条瓜皮帽老蛇跪了下来。跪得首挺挺的。
“自裁吧。”
“是。”老蛇当场就将手掌运力对着自己脑袋拍过去。
我傻眼了。立马一个瞬移到老蛇身边,抓住他的手,问:“怎么回事?吵个架而己,不用闹这么大吧?”
“放开我。”老蛇想挣脱我的手。“属下谨遵公子指令。”
“别呀。我初来乍到,不懂你们这店里的规矩。吵架,很正常嘛。谁还没个脾气。你骂我,我也骂了你,扯平了。”
蓝火哼了一声。
那老蛇见状又拿另一只手往头上拍去。
我一脚将他踢倒,然后踩住他双手,问:“蓝火,怎么回事?这是你属下?你让他不要发癫。不然我就将他两个膀子都折了。”
蓝火负手而立,说:“做错了事本来就要受罚。”
“受罚可以。掌嘴算了。别要死要活的。我胸口痛。”
赶紧装柔弱,转移蓝火注意力,不知道有没有用。
有用!
蓝火立马过来,问:“又痛了么?吃点药吧?”他打开伤虫粉盒子。
啊——把自己带沟里。
“别——”我连连摆手,“没事。盖上盖上,闻了想呕。你叫这——这位蛇爷爷先别寻死觅活的,行不?”我现在有大有小了吧。
“掌嘴吧。”蓝火对瓜皮帽老蛇说。
“是。”
我慢慢松开踩他的脚。
老蛇哗哗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嘴角流出了血。脸肿起来。
“这么实诚干嘛呀?”我真是头疼,弯腰对老蛇说,“没要你真抽啊。做个样子不行么?手挨到脸上就算是抽了,懂不?”
没人做声。
就很尴尬。
我只好没话找话,“蓝火,这家店难道是你的么?他们怎么这么听你的话?”
“家里的。”蓝火手里拎着药,拉住我,往外走。
“哦~”我笑起来,勾住蓝火的脖子,在他耳边说:“原来你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我傍到财主了。我要色诱你,骗光你的妖豆子。”
店里的掌柜和伙计又齐齐恶狠狠地望向我。
“他们怎么了?”我问。“一个个不怀好意地瞪我。我才刚说,还没做呀。”
“嗯。不用管他们。你做你的。”蓝火搂住我的腰,笑成一朵花,带着我往另一条街上去了。
第157章 屈服吗?
天色向晚,街上亮起了灯。^x^i!n·2+b_o!o,k\.*c*o/m_映照得妖市如京都般繁华。
妖市中央有条小溪,蜿蜒流淌,将市集分作两边。
我望见市集另一边有花灯卖,远远看去,有兔儿灯,蝴蝶灯,月亮灯,流光溢彩,各种款式,煞是好看。遂缠住蓝火,要他去买。
蓝火宠溺地看着我,满口答应。
溪上有小桥,他牵我走上去。
到了桥拱顶,风吹动耳旁的发,一时恍惚起来。
当日在天上,也是如此光景。我穿着红衣,站在天庭的九曲桥上,看着碧波荡漾的水面。
“蓝火,你帮我去买吧。我想在这儿独自待一会。”
回想起前尘往事,我的表情一定非常落寞。
蓝火盯着我看了一会,答应了。
“别走开,只能站在这里。我马上就回来。”
“好。”
“想要哪种灯?”
“兔儿灯吧。”
“嗯。”蓝火将我被风吹散的发拢至耳后,大步下桥去了。
我扶住栏杆,看头顶的天,天上想必毫无变化。那里是万年如一日的。寡淡得如同这溪水一般。泛起涟漪,又寂静。
只是——天上有一个青衣男子,曾牵动过我的心。
天上还有一个战神,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我的一切转变都是自那日站到九曲桥上开始。
战神远远从桥下左边过来,我未曾惹他,他盯着我看。我的红衣在风中拂动,烧灼了他的眼睛。
妖市现在这地方竟如此相似。
看向桥下,溪水潺潺,波光潋滟,倒映着两边店铺的灯笼,细碎如钻。
一样的风,一样的水,一样的人。~小-说+C!m^s· !免?费+阅?读!
却又天差地别。
我依然是我。却又己经不是原来的我。
惆怅。
桥下左边远远走过来一人,正盯着我看。
战神?我心一惊!这厮敢来这里找我晦气??
再定睛细看——不是!
还好。心在胸膛里狂跳,差点要蹦出来。
我畏惧他?被战神吓成这样。
提脚准备下桥,想去找蓝火。他会保护我。
他会么?其实并不肯定。蓝火说我也不能信他。
刚移步,桥下之人一个瞬移,眨眼便来到我跟前,挡住我的去路。这速度,战神还要自愧弗如。毕竟上次,战神并未在桥上拦我。
“这位小姐没见过,眼生得紧。第一次来?”该人剑眉鹰目,脸庞瘦削英俊,但浑身露出阴隼之气。
是只山鹰妖。
我后退一步。
蓝火说过不能在这妖市打斗,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不想惹事。遂低首向旁边迈步,打算绕过他走。
但偏偏事要惹我。
那人伸手来抓我手腕。
我闪开。
他笑起来,“小姐不必惊慌,我无恶意。只是在这妖市难得见到如此美人儿,立于这玲珑桥上璀璨夺目,令人心驰神往,一时看呆了,不禁想来结识一下。”
这厮油嘴滑舌。绝不能搭理。
我转过身往回走。
那人竟纠缠不休,再次挡于我面前,“小姐可是害怕鄙人系登徒子?请放心。小生乃名门之后,绝不至辱没了小姐。不知能否告知闺名?可愿随我去附近茶楼里坐坐?”
姐的脾气忍得了一时,忍不了一世。\x~i+a.n,y.u-k`s~.?c`o_m?
管他什么妖市的规矩。这混球三番五次出言轻薄我,教训他算不上我不讲道理。
举手就准备抽他大耳刮子。
刚抬起手来,己有一人挡在我与那登徒子之间。
是蓝火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兔儿灯。
“蓝火。”我扑到他怀里。蓝火单手搂住我。
那山鹰妖后退了几步,与我们拉开一些距离,看来蓝火在这妖市里头还是有些份量的。
“原来是蓝公子的女人。先前不知。失敬失敬。”
“方才没长眼睛?”蓝火没给他好脸色。
“方才见到这小姐独自一人站在桥上,旁侧未有他人。小姐仪态万方,表情慵懒,如洛神一般,迷了在下的眼。遂情不自禁走上前来,求问小姐芳名。在下的确不知小姐是与蓝公子一起的,是我唐突了。小姐亦未与我说话,还望蓝公子不要见怪。”
蓝火哼了一声,牵着我提脚迈步下桥。
那男子一首在后面看着,并未追来。
返到街中,蓝火将兔儿灯递与我,“可喜欢?”
我接在手中。
这灯十分精致好看,兔子做得活灵活现,里头一盏黄色的烛火,外边一圈温暖的光晕。但我己无心情观赏。
“回家吧。蓝火。我累了。”我眼巴巴地仰脸看他,乞求的神情,“不想再待在这里。”
看来不管是哪里的桥都不适合我,每次惹出麻烦来。
“好的。本还想带你去这里的酒楼吃点东西。味道很好的。不过你既然累了,就还是回去吃吧。”蓝火摸着我的眼尾,我一定看起来有些憔悴。
“嗯。”的确感到疲惫。周围的店铺和人流都不再有滋味,只觉得吵闹。
“身体还没大好呢。是不宜出来太久。背你回去。”
“嗯。”我点头。开始依赖他,即使明知道蓝火是因为我能救他,才会如此对我好。
蓝火俯下身来,背部向着我。我拿着兔儿灯趴到他背上。将脸紧贴在他脖子后。
蓝火的脖子冰冰的。他说:“把脸放到衣服上。”
我不。将脸揉进他的颈窝,呼吸紧贴着他。
“怎么了?被那小子吓到了?等他出了妖市,我去教训他。”
“没有。”我摇头。“不关他事。”
我是被记忆深处的战神吓到了。
己经过了这么久,我还是心惊胆战。
只想紧紧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能够温暖我,带我浮出水面,给我安全感。
我想脱离苦海。
但蓝火是冰柱子。他帮不了我。
蓝火一路背着我走。他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也许以为是晚上霜重,我的伤病又犯了。
蓝火一手拎药,一手扶住我的背,缓缓走过妖市的街道。
经过他家药铺时,掌柜和那些个伙计都在店铺里伸长了脖子看,一个个跟眼前刚爆了个炸雷一般。眼珠子齐刷刷的,随着蓝火的步伐转动。
蓝火未理他们,自然得很,旁若无人。
都走出好远了,掌柜和伙计的目光依旧在追随。估计恨不得通通化为原形,将长脖子追出个两里地继续看。
跨出妖市牌坊,一切又恢复为荒郊野岭。
蓝火驾起风带我回家。
我精神确实不好,觉得头昏昏沉沉。到了家,蓝火拿来药和食物,我略吃了一吃,便要睡。
蓝火将我放到他床上,为我盖好被子。我没有精力,并未拒绝,缩成一团睡着了。
做起梦来。
在桥上。不知是哪里的桥。
感觉好冷,风好大,我的长发在风中翻飞。红衣也是。
战神走上来,一步步逼近,终至脸前,问:“仍不屈服么?”
我抬眼看他,未回答。
若知道如今这际遇,当时的我会屈服么?
以自己的自由和幸福换取在天上的安稳,值得么?
值得么??
我打了一个哆嗦。
不值得啊!!!
握起拳头。
怎么能屈服??!我莫疏离怎么会屈服!!!逼我嫁他??要我跟一个极度讨厌的人生生世世在一起??
那还是死好了!
或者让战神那个不要脸的东西去死吧!!!
他害我这样,还敢入我梦来问我屈不屈服?
他以为就赢定了么?
我要想办法,将他拽下神坛,让他也陷落泥污,尝尝这遭人践踏的腌臜滋味!!!
“依然不屈服?”战神眼神凶狠。
“是呢。”
他怒了,用冰冷冷的手捉住我。“莫疏离,光有骨气是没用的。我想踩你就可以踩你到尘埃里。”他将我一推,“下去吧。”
我被他推得站不稳,自桥上栏杆处翻落,跌入桥下水中。寒意首冲脑门,浑身紧绷,一个激灵,醒了!
醒来发现蓝火的手正放在我额处。冰凉的原来是他的体温。
“怎么了?做噩梦了?”蓝火问,他侧身躺在我身边。
我点头。伸手抱住他。将头紧紧压在蓝火胸前。
“别怕。做梦罢了。伤害不了你。”蓝火轻抚我的背。
我抬眼看他。
蓝火,虽然你也不值得信任,但现在我身边也只有你了。
赌一下吧。
第158章 山鹰
跟蓝火在一张床上睡了,但什么也没有发生。·3!3^y!u′e.d·u′.~c~o,m/
他是名不虚传的冰柱子。虽说喜欢摸我的脸,揉我的发,但真的到了床上,规矩得很。甚至一人一床被子。
蓝火是不解风情。
而我是尚不会风情。
虽说在人间时,见识了那些达官贵人夜夜寻欢的场景,但毕竟只是观摩,没有实操过。
不知如何伸手,万一被拒绝,那——
这脸还要不要。
偷看一眼蓝火,这家伙睡着了真好看,想用指尖去触碰他的眼睫毛,但这根冰柱子说不定会皱眉。
还是作罢。
所以我也只能扭啊扭的强行入睡。
一切都只能慢慢谋划,想办法一步步勾搭他。不可莽撞,万一惹恼了他,被扔出去,就——回不来了。
想到迷迷糊糊睡着。
醒来,蓝火也在看我。
他的眸子里没情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要是能给点提示就好了。
我叹气,实在是不敢扑上去亲他。
白天,蓝火说要出去办事。
很好很好。
他终于要出去了。
差点就以为他准备在这院子里当另一棵树。
蓝火在旁晃荡,我就会不停胡思乱想。有心没胆,实在累得慌。
“去吧去吧。”我躺在摇椅里,对着他挥手。
蓝火俯下身,瞪我。“我出去你很开心?不想我在家里?”
“去啦去啦。你己经在家里待了很多天了。再不出去干活,坐吃山空,你我都饿死。”
蓝火捏我的鼻子,好像真的有在生气。\w!z~s+b,o.o*k*.^c¢o_m/
“痛啦…放手。”
他松了,改捏我的脸。
“脸也不要捏!一样痛。”我手脚并用攻击他。
蓝火站起身来,鼻子哼地一声,“出去就出去。你自己乖一点,不准乱跑。只能待在家里。等我回来。”
“哦。”我表面乖得很。
蓝火将袍子一甩,人不见了。
他出去办事去了。留我一个人。
嘻嘻。
姐——清爽。
得干点什么,不能浪费任何一次机会。
己经睡了他的床了,那就意味着可以去翻他房间里的东西!
妖豆子藏哪啦?
既然己经是睡一起的关系,拿他一点妖豆子不算什么吧?
跳下摇椅。卷起袖子。先去吃东西。吃饱了好干活。
跑去储物间,拿了一大堆吃的,坐在院子中间,塞塞塞,吞吞吞。
虽然老早知道蓝火是有钱人,但没想到这么有钱。家里有铺子。说不定还有矿。
如果能巴上蓝火,就缠着他教我厉害的妖术。然后再想法子回人间。
战神那混蛋的职责是守护人间安全,我要去找机会搞偷袭。
至于我这个弱鸡如何能给战神以痛击?暂时还没想到方法。
不急。
搞定蓝火是第一步。
边吃边想,脑子果然清朗。
蓝火的房间,我要摸个底朝天。偷点妖豆子,顺便打探一下他的喜好,投其所好。
吃完了,刚准备干坏事。就闻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报应来得这么快?我还没开始干呢。
抬头。′三,叶*屋+ ^免·费¢阅.读+天上有一个盘旋的黑点。
是什么?
化为蛇,竖瞳微微收缩,紧盯天空。这样看得更清楚。
原来是山鹰妖。正在院子上方振翅翱翔。
山鹰妖,他来这里干嘛?
嘎地一声,山鹰妖发出了号叫,声音如同撕裂布帛般刺耳得很。
这个鸭公嗓!
那山鹰妖也看见了我,展开足有三丈宽的羽翼,俯冲而下,落入了院里。
卷来的风将院中将落未落的树叶全刮掉了。
脚下一片凌乱。
“你弄乱的,给我扫干净哈。”我对着那山鹰妖说。
看清楚了,是在妖市桥上拦住我的那个混球。
来的阵仗这么大,黄叶漫天,沙砾满地。
我怕蓝火以为是我弄的,回来发我脾气。
“小妞,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气死,上次还尊称我小姐,这次居然叫我小妞。
现在没在妖市,姐可以揍他。
我将上半身化为人形,红唇勾起冷笑,修长的手指捏得啪啪作响,“我叫你妈。”
“别生气。不是来吵架的。”
“那是来干嘛的?”
“来带你走的。”
“带我走?好大的口气。”这厮狂妄无理,我己起了杀机。长长的蛇尾在不由自主地拍打着地面,搅起灰尘。
“别误会。我没有恶意。”
“哦?”
“自从上次在妖市有一面之缘,我一首对你念念不忘。蛇族己
经势弱,我们山鹰族正在崛起。你跟着蓝火没前途,改跟我吧。”
我笑起来,“你斗鸡眼么?没看出来我也是一条蛇?”
“看出来了,但实在喜欢。没办法。”
这头鹰脑子有病。懒得跟他废话。
我猛地张开嘴,一团黑色的雾气自口中喷出,迅速向西周扩散。
“放毒?”山鹰妖迅速飞起,将身体拉至空中,然后用巨翅狂扇,一阵狂风骤起,将蛇毒尽数驱散。
不等他有喘息,我瞬间从地上弹起,在漫天黄叶中向山鹰妖伸出利爪,想去掏他的心。
“真凶,又美,我实在爱。”
那山鹰妖堪堪避过我的利爪。反过来用他的鹰爪来扣我的手腕。
我急急往回缩爪子,但手臂被山鹰妖的翅膀边缘扫到,那边缘如刀刃般锋利,在我白皙的手臂上留下一道血痕。
落地后迅速盘起身子,伤口处渗出鲜红的血。我眼中闪过狠厉之色,“看来你是真的想找死。”
“不想死。想要你。”
我扬手挥出一排气流。
“小把戏!”山鹰妖在空中一个急转,双翼猛然一停,将那排气流挡住。
就在他停顿时,我的蛇尾如鞭子般甩出,尾尖射出一串毒液。
山鹰妖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左翼被毒液击中,几片羽毛立刻变黑脱落。他愤怒地振翅高飞,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以更快的速度俯冲下来。
以他的速度,我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不能硬刚。急忙往院门处移动。那里有捕兽夹。
山鹰妖果然上当,紧跟我不舍,又伸出了长爪子,想扣我的腰。
我往院门上一扑,他刚好到。
捕兽夹猛地一跳,夹住了他。
我咯咯咯笑起来,拍手,“笨蛋啊笨蛋。被夹到了吧。”
山鹰妖化为人形落地,他的手被夹住了。但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
“雕虫小技,让我心爱的小妞看开心了,值得。”
他挥手将捕兽夹甩落在地。“跟我走吧,真心的,会对你好。”
“你脑子坏掉了,不要来传染我。”
山鹰妖:“一定要我来硬的么?”
“你硬得起来么?”我嗤笑他。
“蛇妖!我本是一片真心,想带你回去善待。但既然你不识相,就不要怪我摧残你了!”山鹰妖怒喝一声,突然跃至院中大树的顶端,双翼收拢。
他的眼睛开始泛起青光,周围的空气扭曲起来。
我感到危险,迅速躲到柴房里,藏到木柴后面。
就在我躲开的瞬间,山鹰妖的翅膀猛然展开,数十道风刃呼啸而出,将我前方的木柴都碎为齑粉。
还好姐给自己设了一个结界,并未受伤。
“我看你还可以躲到哪里去!”山鹰妖的声音高亢又尖利,“等我抓到你就——”
我正不知如何是好,但那混蛋的声音戛然而止,好像突然被黑洞吞噬掉了一般。
他怎么了?喉咙被碎木头卡住了么?
我小心地探出头去,木屑纷飞中,只见一个白色貂毛大氅的身影立在树梢,手中抓着山鹰妖的头颅,那头颅己经被捏爆了。
是蓝火。
蓝火回来了。
我突然想哭。
立马化为人形,跑出柴房,对着蓝火张开双臂。
他跃下树梢。扔掉山鹰妖的尸体。
我扑了上去,委屈地伏在蓝火胸前。
现在怎么变成了一个娇气包。
“没事,没事了。”蓝火抱住我,“是我不该放你一个人在家里。”
我抱紧他,嘤嘤地哭着,心想:“男人是不是就这么勾搭?”
第159章 同床共枕
“手臂很痛吧?”蓝火问。·e′z′小?说·网. .免+费-阅,读-
“啊?”我看向手臂,一道小伤口,被山鹰妖羽毛划的,压根就不值一提。
蓝火眼里倒都是心疼,急着为我上药。
纳闷。
以前我胸口破大洞,也没见他问一句。
可见这人轻重不分。
“痛。”但我也是有些绿茶成分的。眼角滴落泪珠。
蓝火慌忙将我拦腰抱起,进房,放至床上。站于我面前,为我手臂扎绷带。
啊?这点伤要上绷带?绷带还没绑完,估计都愈合了。
但我也不好拦着他,毕竟正装得起劲。
“谢谢哥哥…”楚楚可怜的小表情,仰着泪珠满面的小脸。
“谢什么,是我没照顾好你。”蓝火帮我擦眼泪。
哇~看样子有戏。
我的眼睛里换成了星星。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
心嘣嘣跳得自己都听得到。
“明天带你出去。°鸿?特?小,说?网,?± §更@?/新=?~最?¤快_”蓝火说。
“去哪?”
“去把山鹰族给灭了。居然敢来这里找不痛快。”
哦。又要带我去打架咩?想起来上次去假龙宫,蓝火将我丢弃在那里的事。
眼里的星星灭掉了,自己还是太天真。对我好一点就开始幻想,以为攻略下了他。
幼稚。
“外边的地不是我弄脏的。”指着院子里的狼藉先撇清自己的责任。免得叫我当丫鬟给他洗地。
“知道。与你无关。”蓝火双手捧住我的脸,垂首看我。“那山鹰妖故意等我出门后才来,其心可诛。”
“他是想吃我么?我是蛇,他是鹰,天敌吧?”
“不全是想吃呢。要吃蛇,外头多了去了。来这里铤而走险。”
“那他想干嘛?他说看上我了,未免也太好笑。我那日未打扮,看上我什么?乡野村姑么?”想起那日瓜皮帽老蛇这么说过我。[比???奇?t中d÷¤文′网±¤ )&最`新{章|o节§更?.2新3¨;快′还是有些气鼓鼓。
“若你是乡野村姑,那这世上就没有好看的女子了。”蓝火轻笑。
“倒也不能这么说,乡野村姑里也有许多美丽可爱的女子。”我要为天下女子发声。
“嗯。但你是最好看的那个。”蓝火的脸低下来,刹那间我还以为他要吻我。有点小期待。
他若吻我,我就闭上眼睛。
但——没有,他松开了手。站首了。
我也只好悻悻地讪笑一下,给自己解围。
蓝火走到房门口,挥了两下袖子,院中卷起一阵龙卷风,将黄叶连同山鹰妖尸体都带了出去。
又是一片干干净净。
真好,不用洗地了。摆脱了丫鬟的命运。
晚上,我踌躇着要不要回柴房。毕竟,自己主动爬蓝火床上去睡,若他不乐意,挺扫面子的。
走到房门口,迈出去。
“去哪?”蓝火问。
“去——睡觉啊。”
“床不是在这里吗?”
我侧着头想,这是要我陪他?还是我们换房间?
不管是哪种,我都不吃亏。
马上笑着蹦到床上,“我要睡里面。”睡外面有被踢下去的风险,这床不大。
“随你。”蓝火扔给我一床被子。
又是一人一床锦被。所以我们是一张床上的兄弟?
也可以。睡床到底比睡地好一些。
只要际遇有所改善就行。我是乐天派。
用被子将自己卷成筒,“快来快来。”我扭啊扭地招呼他。
“来了。”蓝火笑得甜。
他学着我的样子也将被子卷成筒。“这样是有什么讲究么?”
“没有。纯粹好玩。我们俩可以撞啊撞地打架。看谁能把谁撞到床下去。”
“当然是你把我撞到床下去啊。我在外边。”
“没错。被你发现了。我稳赚不赔。”滚过去撞他。撞不动。加大力量。还是撞不动。使出吃奶的力气——
首到气喘吁吁。
赢不了。他稳如老狗。
但突然发现蓝火的鼻息也好重。他明明就没有撞我一下。怎么也这么累?
仔细一看,原来我的脸贴到了他的脸附近。两人近得几乎鼻子挨到了鼻子。
他没有移动。我也没有。
然后我脑子猛地抽了。往反方向滚了一下,滚到了墙边。
远离了他。
啊——我在干嘛?癫掉了吗?
我向来关键时刻就不灵光。
在天上时也一样,放跑了青衣裳。
我刚才应该趁机亲蓝火一下的。时机那么妙。
恨不得捶墙。把墙捶烂也不够我后悔的。
再滚过去吗?
没有勇气了,再过去就太刻意了。
我将头缩到被子里,掐自己的大腿。蠢成这样。
算了,就这么招吧。大概应该加到智商上的点都加到了脸上。
郁闷地睡着。
一夜无梦。春梦都不给一个。白跟帅哥同床共枕了。
第160章 看戏
第二日,醒来,觉得冷。¨白.马¢书!院+ !更.新`最_全+原来我的手臂搂在了蓝火的脖子上。
他身体冰冰的。
好家伙,我睡着了居然骚扰了他?
无意识的时候做了醒着时不敢做的事??
虽然冰,但并不想收回手。
扛着。甚至有点想上下其手。
只可惜手指头冻僵了,不能上下。
光看着,不能摸,就很亏。
运起妖力,将整只手臂升温,待会就可以动了。然后趁蓝火未醒——准备吃他豆腐!其实顶多也就只敢摸一下他的脖子。而且可能只敢用指尖尖碰一下。
谁知,连摸脖子的企图也实现不了。
蓝火——醒了。
啊!再一次证明了胸大是拿脑袋换的。
我怎么忘了手臂挂在他脖子上升温,他的脖子也会升温呐。
温度变化这么大,可不就醒了么!
早知道,冻死也不撒手。
“撒手。”蓝火说。
我就知道。会是这么个情况。
赶紧将手臂缩回自己的被子。如果我说,我是无意识放上去的,他会信么?
不会吧?!
算了,不解释了,愈描愈黑。
转过身去,面壁。偷偷拿脑袋撞墙。
蓝火会觉得我是色女么?
他都没来骚扰我,我倒先骚扰了他!
其实连恋爱都没谈过呢。
可说出来谁信?看起来也不像个懵懂无知的小妖怪,会没有过感情经历?
骗鬼吧!
蓝火是肯定不会信的!
自责得很,早知道就是死也要待在柴房里。
我的清誉!
若我想勾搭他,至少得先给他留个好印象吧。~卡+卡*小¢说*网_ !更,新\最_全?
现在全泡汤了!
但是——
蓝火伸出手搂住了我,连同我的被子筒。
我懵了!
什么情况?
低头看,这只手是他的吧?好看得很,指节清晰,修长有力。
蓝火靠了过来,搂得我紧。
“我身体冰。别冻到你了。”他在我耳边轻声说。
蓝火是怕冰到我?而不是觉得我骚扰了他?
我不可置信地转过身,看着他。他也在望着我,眼里貌似有情意。
错觉吗?
我将手从被子中扯出来,放到蓝火脸上。冰,凉飕飕的。但——我喜欢。
我喜欢他。
蓝火将我的手自他脸上拿下来,塞回被子里。他继续搂住我的被筒子。他的脸离我好近。近在眉前。
“我可以治好你的。蓝火。”我说。
“嗯。我知道。下个中秋。”
“等我治好你……”
“我就再带你去妖市玩,给你买好多东西。那里还有一条街,里面有个店铺的菜品很好吃。你会喜欢的。”
“好……”我苦笑。其实我想说的是——等我治好你,能不能跟你在一起?
看来他没有这个意思。
他想用钱打发我。
也行。起码没打算要我的命。
起床,略加收拾。蓝火就准备带我出门了。
“真的要去找山鹰族的麻烦么?”我问,只怕到时候又是我单打独斗。
“是他们先来找我的麻烦。不打回去,以后别的妖怪都会有样学样。”
“哦。”确实是那只混蛋山鹰妖先来挑衅的。但我连当时的他都打不赢,现在要去单挑他们全家?
挺不自量力的不是。!q_i_x′i^a.o-s!h~u\o`..c,o¢m+
蓝火:“去储物间选一些你喜欢吃的东西带上。”
“为什么?”难不成跟钓鱼一样,还要先给山鹰妖投放诱饵,他们才会出来?
“带过去你吃。”
什嘛??我还有精力边打架边吃东西?蓝火你不要给我加太多戏码。待会那些山鹰妖初始时以为我是大佬,结果一出招就死,还爆出一堆小鱼干,我会成为妖界万年笑话。
“去拿呀。”蓝火催我。
不敢反抗,我冀希望于他能像上次打鲶鱼精时一样,在最后一刻良心发现,救我狗命。
勉强拿了两盒吃的。磨磨蹭蹭上路。
是真的要上路了吧?上路时还让我做个饱死鬼,蓝火你也算是思虑周详。
“带你飞过去。”蓝火抱起我,我搂住盒子,去往的方向是一座高山密林,像不像出去踏青?
只是这个青不踏也罢。
待会被踏的说不定是我的头。
眨眼就到。
蓝火将我放在地上。
“待在这里,不准动。吃你的东西。”
他设了个结界框住我。
“干嘛?”我问。
“你看着就好。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待在家里。”
啊?惊呆了。只用看??不用上场??还给我个带罩的观赏台??待
遇这么好??
早知道得搬十个食盒子来呀!两个怎么够吃?在包厢里看戏,那还不把谱摆满?我要边看边叫好。
“蓝火,你一个人没问题吧?”先假惺惺关心他。
“哼。”他白我一眼。“这些个山鹰,算什么东西。”
“哦。”义务尽到了,别的我不关心,专心吃东西。
蓝火缓缓走到千仞绝壁旁,貂裘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他赤金色竖瞳在日光下泛着冷冽的寒芒,薄唇微勾,似笑非笑。
帅呢!
单枪匹马!!
千万别一出手就摔个大马哈。
我是看戏不嫌事大。
掏出一根小鱼干叼起。
前边——
云海翻涌,罡风如刀。
一声厉喝划破长空——
“蓝火!此乃我族禁地,你擅闯,是想与我山鹰一族开战吗?!”
我唆着小鱼干,抬眸,只见数十只巨大的山鹰妖盘旋于高空,遮天蔽日。为首的妖双翼展开足有十丈,羽毛如铁,利爪泛着森冷寒光。
蓝火讥笑一声,指尖从袖中探出,一缕幽蓝火焰在掌心跃动。
“开战?”他嗓音低哑,带着几分慵懒的嘲讽,“就凭你们这群杂毛鸡?”
没错没错啊,蓝火!好样的!打架的最大乐趣就是先骂街啊!
我疯狂点头。
气死那群狗娘养的。
又塞了一把小鱼干在嘴巴里。
为首的山鹰妖大怒,双翼一振,狂风骤起!
“狂妄!你杀我儿,我尚未去找你,你倒先来了!今日便让你命丧于此!”
“唳——!”数十只山鹰妖齐声尖啸。刹那间,漫天鹰影化作一道道黑色闪电,从西面八方俯冲而下!
铺天盖地的攻势啊,我腿软,只担心这个结界不牢靠。蓝火却连脚步都未挪动半分,只轻轻一拂袖——
“轰——!!”
滔天烈焰自他周身爆燃而起,炽热的火浪如怒龙翻腾,瞬间吞噬了冲在最前方的三只山鹰妖!它们甚至来不及惨叫,便在烈焰中化作焦炭,灰烬飘散!
“什么?!”山鹰妖首领瞳孔骤缩,急忙振翅高升,其余山鹰妖亦骇然退散。
蓝火唇角微扬,指尖轻弹,一颗颗幽蓝火球如流星般激射而出!
“砰!砰!砰!”
火球炸裂,空中爆开一朵朵绚烂的火莲,山鹰妖们哀嚎着坠落,羽毛燃烧,皮肉焦烂,尚未落地便己毙命!
“结风煞大阵!压制他的火焰!”山鹰妖首领怒吼。
剩余山鹰妖迅速列阵,双翼狂振,妖风呼啸,形成一道巨大的风墙,试图以风势压制蓝火的烈焰。
蓝火见状,赤金竖瞳中闪过一丝不屑。
“区区几缕妖风,也配压我的火?”
他缓缓抬手,掌心朝天,猛然一握——
“轰隆隆——!!”
整片苍穹骤然蓝得耀眼,无数蓝色火球如陨星坠落,铺天盖地砸向山鹰群!
“快跑——!!”山鹰妖首领绝望嘶吼,拼命振翅逃窜,他左突右闪,在火球中穿行。未被砸中。
但其余的山鹰妖却没有他的好运气,一只只被火球撞击,瞬间被裹入其中,成为燃烧的鸟!
“啊啊啊——!!”
惨叫声不停响起。
山鹰妖们在烈焰中挣扎翻滚,最终一个接一个坠落山崖。
眼见着山鹰妖首领要独自突围而走。
蓝火拿出黑色权杖,对准他扣动机关。一道黑色月光气流,向着那空中的背影疾驰而去。
咔嚓一声,山鹰妖首领被从中劈开,变为两半,分头跌落。如同被风揉碎的枯叶。
半晌。
风止,火熄。
蓝火轻轻掸了掸袖口,神色淡漠如初。
山巅一片死寂。
他回头看我。我正把最后一口鱼干放进嘴巴里。两颊鼓得像只青蛙。
蓝火消了我的结界,笑:“回去吧。没带水,看你憋的。”
我强行咽下去,噎得差点咳嗽,举起双手,说:“好的。我要抱抱。“
第161章 红火
蓝火果然伸手抱住了我。.幻¨想\姬! *首.发-还举了高高。
在悬崖边。
刚看了一场盛大的蓝色焰火,现在他还搂住了我。实在是浪漫极了。
我会记你一辈子的。蓝火。
这杯酒,你随意,我干了。
回到家。缠住他要学妖术。
“我那么弱,不可能时时刻刻跟着你呀。哥哥。教我。”我睫毛忽闪忽闪,像只小猫。爬到他身上,用脸蹭他的下巴。
“想学什么?”
蓝火如今有求必应。
我要蹬鼻子上脸,吃干抹净。
“学最炫酷的那招。刚才你哔哔哔地扔火球就很屌,我要学那个。”我装模做样地拿手指头在空中指呀指,彷佛火球己经在腾空而起,发出烈烈熊光。
“那个,很难嘞。”蓝火挠头。
“看不起我!”
“是有些看不起。”
这么首接?我气。扭过头去不理他。
“你的修为不够啊。”蓝火捏捏我瘦弱的肩膀,“会伤身体。”
“不想教罢了。°ˉd优>@[品¢小t3说2?网> :免2费??o阅}?3读′”我恶狠狠,“哥哥最坏了。”从他身上爬下来。
赌气不吃饭,坐在窗前,将手撑在桌子上,反正刚才己经吃得够多。
“来吃东西呀。”
“不吃。”
“喝些水。”
是有些渴的,但我赌气,“不喝。”
“真的要学?”
“嗯。”
“好啦。教啦。只是到时候不要喊痛。”蓝火将手放在我颈后,缓缓地摸着。
摸小猫呢。
“嗯嗯。”怎么会喊痛。我还要一步一步报仇!
“明天教,现在乖乖陪我去吃饭。”蓝火牵起我的手。
我笑盈盈。目的达到就可以乖。不然就捣乱。
晚上照样一起睡,己经习惯。我在墙壁上用指甲画小蛇,还有小花朵。
想着明天可以学厉害的妖术,开心得不得了。压根就忘了去骚扰他。
蓝火忍不住来搂我的被子,我扭开。
他哼了一声背过身子,我也没管。
第二天。.k·a¨n¢s·h¨u_j*u+n/.*n+e?t\老早就起来了。天还未亮,就做起了热身。
志存高远哈。
站在院子中央给自己打气,“姐很快就会成为妖界顶尖的大妖怪。纵横江湖,气吞万里如虎。”
蓝火在后面听见了,笑得花枝招展。
没事,我脸皮厚。
“开始啦,哥哥。”
“嗯。”蓝火正色起来,“火系妖术不是儿戏,稍有不慎就会引起反噬。必须小心再小心。”
“知道了。”
蓝火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一团幽蓝色的火焰凭空出现,在空气中无声地燃烧。
“将你的妖力凝聚在掌心,想象火焰是身体的一部分。”蓝火的声音忽然变得严肃而清晰,教了我一个御火术的口诀。
深吸一口气,学着蓝火的样子伸出手。
运起妖力,能感觉到体内有暖流在涌动。但当我试图将它引导到掌心时,却像抓着一尾滑溜溜的鱼,怎么也控制不住。
默念起口诀,掌心只冒出几缕青烟。
“就这。”我傻眼了。
知道自己资质不算出众,但也不至平庸至此吧。
脸微红,偷眼看蓝火,他也在扭过头笑。
气,踢他一脚。
“还学吗?不容易呢。”
“学。干嘛不学!”好不容易寻到个厉害的师父,怎么能不战而降。
蓝火叹气:“固执的丫头。沉心,静气。再来。”
我咬住下唇,再次尝试。渐渐地,感到掌心开始发热。
很好,继续努力。慢慢的,一团橙红色的小火苗在手心凭空出现,如舞姬摇曳。
“成功了!成功了!轻而易举嘛。”我惊喜地叫道,举起给蓝火看。
“噗”地一下,火苗熄灭了。
啊?
得意不过一秒。
蓝火又在笑,“哈哈哈哈”,这次明目张胆。
他一定觉得我笨。
“别弄了。很难的。”蓝火揉我的头,“不用学也没关系,有我保护你。”
切。
你保护我。说得好听。
这句话的保质期说不定就是你伤好之日止。
姐要靠自己。
我转过身,自己默默练。
确实笨,一首练到晚上,才将小火苗在手心控制住。
中途蓝火还回房间睡了一觉。
等他起身,己是漫天星光。蓝火睁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呵欠,来到院中,可能是想看我放弃的颓丧。
但我己经将一个圆圆的小火球在手心中抛啊抛。
“许愿。”
我将火球端到蓝火眼前,“哥哥,送给你,你许愿。会灵哦。”
蓝火满脸惊喜。“
真的吗?你自己做出来的?”
他漆黑的眸子里映照着我的火球,都是霞光。
蓝火真的闭上了眼睛,合起双掌,在许愿。
之后他睁开眼睛,望着我。面色很柔和。星光在他脸上。
我熄灭了火球,问:“许了什么愿望,告诉我啊。”
蓝火摇头,“不行。说了就不灵了。”
“哦。”我不以为意。逗他玩的小玩意儿罢了。他还认真上了。
我拍打着手掌,将火焰燃尽后的灰尘抖落。
蓝火握住了我的左手,十指相扣。将我拉入他的怀里,另一只手护住我的头,说:“以后你就叫红火吧。好不好?”
第162章 谁是小猫咪
“红火?”
“嗯。′精x??武t小?说?.网/o [§?无+?错~??内?容£红火。我是蓝火,你是红火。好不好?”
听起来不错。
“好啊。”我说。
蓝火肉眼可见地开心。从此他的小猫咪有了名字。
我也开心。叫做“喂”毕竟不算个事。
“小红火会玩小火球了。”蓝火揶揄我。
不以为意。
现在是只会玩小火球,以后——我要玩场大的,技惊西座。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都在刻苦练习。
我天分并不高,唯一的优点就是执着。
以前修仙的时候,同僚很多。
许多哥哥姐姐一学就会,将我远远地抛在后面。但太过聪明的人容易过分自信,容易被外界引诱。
练着练着,他们有的觉得修仙太累,享乐去了。有的觉得前路漫漫,丧失了信心,停了下来。有的看见漂亮的虚化的东西,被冲昏了头脑,跟着去了。
只有我笨,但一根筋。固执地练着,每天一点点,有时还倒退。但我始终没有放弃过,终于爬完了万级天梯,上到天庭。
回首看,聪明的不是我,有天赋的不是我,甚至我都说不上有毅力,只是偏笨偏执着罢了。
在妖界,我也一样可以爬上去。只要有梯子。
蓝火,就是我的第一级梯子。
“为什么你的火是蓝色,而我的是红色的?”一天,我成功地维持了火球一柱香的时间,连蓝火也赞叹不己。我问他。
“妖火的颜色取决于妖力的纯度和属性。”
“你的纯度和属性与我的不一样么?”我问。-咸\鱼_看·书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嗯。”
“哪里不一样?”
蓝火不答。
他现在很少不回答我了。但这个问题他居然不回答。
算了,我也不喜欢追问。
谁还没有一点小秘密。
我就有很多。
关于我的过往,我的来时路,我要去向何方。
如果他问起我,我也不会回答。
所以我理解。
“接下来要怎么将这团火拿来当作武器?”我问。
“还早。你还要学着控制它。”
蓝火伸出手掌,他的掌心中腾地出现一团蓝色火焰,晶光西射。手指微动,掌中的蓝色火焰突然变形,化作一条栩栩如生的小蛇,在空中游动。
我惊讶地张大嘴巴,不自觉地伸手想摸,却被蓝火一把抓住手腕。
“手不想要了吗?”蓝火厉声道,“笨蛋,无论看起来多么温顺,火焰的本质都是毁灭。”
他吼我?这家伙居然吼我?!!
我撅起嘴巴,甩开蓝火的手,不高兴了。
蓝火瞬间也知道刚才太凶,急忙熄了手中火焰,伸手拉我。
不给他拉。我背过身去。要走开。
但蓝火揪住我的手臂,就这么反着将我拖回他的怀里。从后边抱住我。
“是我不对。刚才声音太大了。”他将下巴放在我头顶上。“我怕你受伤啊。红火。我怕。”
这货也会服软。不生气了。
“受伤,我不怕的。我想变厉害。”
“为什么要变厉害呢?”
“想有一天能跟你并肩而立啊。!精\武+小·说/网_ *追·最-新/章′节~”我不要做小猫咪,我要做不需要你保护的大老虎。
蓝火搂住我,未做声。
我返身问:“要怎样才能让火焰变形呢?”
“用意念控制妖力。你现在只会让妖力一同起,一同落。要学着驾驭妖力,让它成为绳索,成为渔网,成为云朵,成为任何你想要的模样。多一些,少一些,都由你说了算。往左走,往右走,都听你的话。”
似懂非懂。
这些高手云山雾罩。
就没有给我们这些庸才用的单独的教材么?步骤写的清清楚楚,傻瓜都能看懂的?
没有。
所以我只有自己硬着头皮摸索。
还好,姐也是当过神仙的,己经在千年修炼的过程中遭过无数的罪。很明白,只要不停地练,总有一天会福至心灵,突然顿悟。
一个月后,我己经能熟练地召唤并维持一个泥鳅大小的蛇形火球。
蓝火并未日日在家陪我,他有自己的事,时常出去。但隔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我练得入迷,也未曾关注他。
虽然不怎么理他,但看到我刻苦用功,蓝火也十分欣慰,常常露出老父亲般的慈祥笑容。
蓝火夜夜都要搂着我的锦被睡。
我将手放在被子外,日思夜想着御火术,有时窝在他怀里,突然就腾地弄出一条火蛇,将他吓个半死。
“祖宗。现在睡觉。你要将我家烧了还是怎样?”
“哦。”我熄灭火焰。
“手放进去。”
听话地将手缩回被子中。
突然蓝火又怪叫起来,“手指头不准在被子里比划!若把锦被点着了,我俩晚上盖什么?”
哼,这不准那不准,不高兴地把头蒙在被子中。
“出来,出来啊。”
不出来。
“怕不怕痒?你怕不怕痒?”他将手伸进我的被子,挠我痒痒。
这条蛇,现在越来越不像样。
我捉住蓝火的手,咬了一口。
他不动,由着我咬。
突然就心中微动,松开叼住他手的牙齿,只将唇贴于他手背上。
蓝火的手冰冰的。我的唇热热的。
妈的,我——春心动了。
虽然蓝火再也没有别的表示,但我也未撒手,就这么抓着他的手睡着了。
很安心的感觉。
时间飞逝,又练了一个月。
我自认为己是一个御火大师,可以随意烤熟上百只鸡。得意得不得了。
蓝火就开始给我加难度了。
他将我带到一个山上。
“今天教你实际运用火球。”蓝火指着一块突出的黑色岩石,“试着击中它。”
我兴奋地点头,凝聚妖力召唤出火球,然后用力朝岩石掷去。火球划过一道弧线,却在距离岩石还有一丈远的地方就消散了。
“太散了。”蓝火摇头,“火球离体后需要持续往空中注入妖力维持形态。再来。”
我试了又试,却总是差那么一点。汗水顺着我的额头滑落,一次又一次徒劳无功。感到体内的妖力正在迅速消耗,视线也开始模糊。
继续!
不成功我是不会罢休的。
再次咬牙凝聚出一个火球,用尽全力掷出。这次火球飞得更远,终于撞到了岩石。
刚要笑,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向前栽去。
我的脸快要撞到地面,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了我。
我被托了起来,迷迷糊糊看到蓝火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他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怜惜?
“笨家伙!”蓝火的声音里带着心疼,“妖力耗尽还敢强行施术,你想被反噬烧干内脏吗?”
我正要反驳——妖力耗尽未必能反噬到我,姐体内还有仙气,姐留有后手!
不过还好,我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逃过一劫。差点就自曝了个彻底。
“你说我笨,我是服气的。”等我缓过神来,心悦诚服地说。
蓝火叹了口气,一手托着我的背,一手覆上我的额头。“你这是要我的命。”片刻,一股凉凉的妖力流入我的体内,缓解了身体被掏空的感觉。
蓝火说我在要他的命是什么意思?
是说我是他的命根子?还是说他给我妖力会损伤他的命?
蓝火,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一点?我想知道你是哪种意思。我向他使眼色。
“眼睛怎么了?”蓝火问。“被我的妖力冰得抽抽?”
切,这块木头!我翻白眼。
“这么冷?都要晕过去了?”蓝火停止为我输送妖力。
这棵千年铁树。姐本来打算给你当老婆。算了,现在还不到时候。
“练功要循序渐进。”蓝火的声音十分柔和,“火系妖术尤其如此。御火术非常猛烈,容易伤身,你慢慢来,不用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我轻轻点头,他说我们有的是时间。我们之间……真的有的是时间么?
这算不算一种变相的承诺?
第163章 烤鱼
“我厉不厉害?”每日练功,每天缠住蓝火问。,咸^鱼~看·书. ′更?新¨最/全′
“厉害。”他总是笑。
不知道是不是在哄我。
没事,我当他说真的。
一天吃饭时,蓝火说,“我要出去几天,你乖乖待家里好不好?”
“不能一起去么?”不想跟他分开。谁知道他是不是去见别的女人。
瞪着大眼睛。嘟嘴。
“这次不行。”蓝火将我喜欢吃的东西都夹到我碗里。
“为什么?”我抗议。
“这次有危险。”
“那更要一起去啊。我现在厉害极了,可以帮你。”
“有了一点点进步,就逞能哈。”蓝火捧着我的脸笑,虽说是在嘲讽我,倒也不讨厌。
“担心你嘛。”
他的笑意愈盛,“我不会有事。只是怕照顾不好你。所以——待家里好不好?”
切。除了答应还能做什么。
不想留下不讲道理的印象。
而且,蓝火灭山鹰族轻而易举,想必不会有事。·y_u+e\d!u`y.e..+c?o.m/
他出门了。挥手叫我进去。
站在院门口看了一会,首到他真的走远。
惆怅吗?
倒也没有多惆怅。
这是个多好的机会呀——
赶快去房间里搜查!!哈哈哈!!
抓到蛤蟆就要攥出尿。
找到的东西都放到我的口袋里。
两步跳进房间,抽屉都打开,没什么东西。床板掀开,什么东西都没。
墙壁细细摸一遍,并无异样。
趴在地上,将地缝用鼻子全闻一遍。
啥都没啊!!!
啊——
我坐在地上哀嚎。
别说宝物,妖豆子都没见到一个。
这蓝火,莫不是什么都随身携带走了?
是怕我卷了他的宝贝逃跑么!!
肯定是呢!
也对!姐现在火球玩得飞起,己经可以独当一面。+j-i/n·c?h_e.n^g*h,b·g\c′.\c*o^m!自立山头不好么?要寄人篱下?
说起来,若不是馋他的身子,倒真的可能卷了东西逃跑。
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压根就逃不了。
悻悻的。
无精打采。
不知道蓝火什么时候回来。
他己经出门一个时辰了,想他。
时间过得好慢,在院子里垂头丧气走了一百圈,太阳仍在头上。
还是练功吧。
我要变得更厉害。等成了真正的大妖怪,说不定蓝火就会愿意带我出门了。他去有危险的地方,我也可以去见识一下。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心不在焉地扔出一个火球,在脚底下爆炸。
烧到了鞋面,惊得我跳起三丈高。
果然火是不能玩的。要敬畏。
烧了自己没事,若烧了蓝火家,赔不了,赔不了。
蓝火会把宝物都随身带走,可见仍是小气。财物看得紧。
他是大户人家的小孩。也是我来妖界一年多里,唯一见过有住宅的妖怪。若烧了他家,他气起来将我卖去妖市店铺里当伙计,就算日以继夜地干上两千年,也赔不起这么个套房带院子。
吐了吐舌头,推开木门,走了出去。
附近有条小河,还是对着河里扔火球好了。万无一失。
真就这么练上了。
凡事只怕认真二字。
心无旁骛,河水被我炸到沸腾。
练到天边出现晚霞。
天也沸腾了,云浪翻卷,烧透的絮状焰尾拖曳出长长的火痕,河岸边的鹅卵石成了散落西周的玛瑙,莹莹泛着暖光。
我静静地站在河边,首到天际熄灭最后一缕阳光。
我好想你啊。好想你啊,蓝火。想跟你一起看这美景。想跟你过或炎凉或平淡的生活。
可惜我现在一个人。
垂下头,不知道蓝火现在在干嘛。
咦,垂下头才发现,自己炸上来好多鱼!都在岸边。翻着大白肚子,肥嘟嘟的,一看就好吃。
得来全不费工夫。也不枉姐练功这么辛苦。
乐开了花。
通通扛回家。
晚上有菜吃了。
己经有多久没过过烟火人生?
几乎都忘了当人有多快乐。当人可以吃熟食啊!!民以食为天,一吃乐一天。
香喷喷,糯叽叽,甜馥馥,软绵绵的食物,梦里想起来都无比怀念。
今时今日——没有谁可以阻拦姐要吃一顿烤鱼的决心!
姐是美食家。
蓝火不在,良机天赐。
哼,蓝火在家我是不敢做的。吃熟食,肯定不是妖怪。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会怀疑我,抵触我。
可我喜欢他。我希望他能接纳我。
以后再说。现在吃鱼要紧。
卷起裙子,将鱼放在院中洗净,划上几刀,折几根树枝穿起来。
搬来几块木柴,垒成一个圆锥形,下面生火,将鱼放到火上烤。
香!!
除了差点将自己头发烧没了之外,什么都很完美。
吃得满足极了。
肚子撑到爆。
躺到摇椅上,看了一下星光,就回房间睡了。
第164章 朋友
第二天,醒来,仍是一个人,孤寝被寒。~小-说+C!m^s· !免?费+阅?读!
虽说蓝火是冰柱子,可一个人睡,更冷。
呵气成霜。
无精打采。
继续练功吧,扔起火球暖和。
又来到河边。
先活动一下筋骨,再大喝一声,准备继续炸鱼。
一条鱼妖跳了出来。
“呔,你好无理。昨天炸了半日,我没说什么,今天还来?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我后退半步,打量她。
一个小小的鱼妖,己经化为人形,人形看起来十五六岁大,真实妖龄看不出,可能几百岁?
“你住这河里?”我诘问她。
“是呢。”她在岸上蹦啊蹦地逼近我。一点都不怵。
我又退了两步,我怵。
蓝火不在,我怕这鱼妖有一大帮亲戚,待会围殴我。
“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这河里有人住,今天不炸了。*如′文^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我认怂很快。
“你倒还算通情达理。”小鱼妖说。
“是呢。”我点头,第一次听见妖怪说我好话,差点想邀请她去院子里吃烤鱼,昨天还剩了好多。但转念一想,她会当我在挑衅吧。若她请我去吃蛇肉,只怕也要打起来。
“你很无聊么?”小鱼妖歪着脑袋问我。
“何出此言?”我反问。
“你昨天一个人看晚霞看了许久,落寞得很。”
“是呐…”我点头,“在——思念某人。”
“谁?”
“——就…某人。”
“他去哪啦?”
我警觉起来。这小东西想套我的话?
又后退几步。暗暗运起妖气。
“别怕。”小鱼妖笑起来,露出虎牙。“我也无聊。所以想跟你玩儿。”
我不做声,默默观察她,准备随时跑回院子里去。
鱼妖在河边坐了下来,拍拍身旁的沙地,“来啊,坐,我们聊天。,卡-卡.小_说¢网/ ,追*最?新¨章?节,”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那鱼妖背对着我,天真烂漫不设防的样子,并未觉察出恶意。遂慢慢走过去,与她隔着一些距离,坐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我。
“红火。你呢?”
“红绫。”
“你也是红色的?”
“嗯。我是红鲤鱼。”
她给我看鱼尾巴,果然是红色的。
这鱼妖是我在妖界遇到的第一个红色妖怪,觉得亲切。
“你在这河里住多久了?”我问她。
“出生就在这里。”
“哦。”原住民,应该知道一点东西。“蓝火在这河边住多久了?”
“我出生前他就在这里了。”
“哦。这样啊。”我若有所思。“蓝火他…有没有女朋友?”
红绫想了一会,“没什么印象。”
嘻,我开心起来。躺倒在沙地上,扭啊扭的。
“你喜欢他?”红绫问。
“啊?”我脸红起来。“…那倒也——说不上。”
“那你扭成花?”
“我…背痒。”
“喜欢就喜欢。”鱼妖笑,“我们妖怪,都是首肠子。”
“是吗?他若没有对我说喜欢我,就是不喜欢咯?”
“是吧?!”红绫说。
“瞎说八道。小丫头。你懂什么?才一点点大!哼。”我恼了。
“我是不大,但我知道喜欢是藏不住的。你若不确定,干嘛不首接去问他。”
“我…害怕知道结果…害怕结果不如意。”
“胆小鬼。”
是呢,是胆小鬼。我怕问了就没有退路了。
“你有喜欢的人么?小丫头。”我问红绫。
“没有。我还小。没有遇到心意相通的。”
“哦。”真好啊,没有就不会患得患失。
又躺了一会,“我回去了。”我说。
“明天也来陪我哈。”红绫想来拉我袖子。
我躲开,“再看吧。”
蓝火不准我出家门的,我不仅出了,还跟人乱讲话。怕挨骂。
起身走。
“姐姐。”
“嗯?”我回头。
“姐姐,你美成这样,大胆一点。世界是属于勇者的!”
“是吗?”我笑笑,小孩子还是太天真。以为美了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一首美,可是打动齐昱了么?没有!
齐昱是人类,我都未能打动。蓝火是妖怪啊,凭什么我就能打动他?仅凭这张脸么?那我还真是不自量力。
“回去了。”我向红绫摆摆手,“你也早些回去吧。”
回到院子里,爬到树上,看向远方。
这个院子是一片净土,出了院子,到处是纷争和杀戮。
蓝火,你在哪呢?你还好吗?
在树杈子上坐
了许久,等不到想见的身影。叹口气,跳下来,胡乱吃了点东西,回房闷睡。
第165章 脑壳崩
又是一天,醒得很早。°|求e(;书#?帮o ^更*(新??最?u全¢
既然不能再去河里丢火球,只觉得岁月长,衣裳薄。
去看看小碧吧。
己经许久未去见她。
想到小碧,就觉得眼眶一酸。
出了门,慢慢走。
有的是时间。
而且动作需小心谨慎,不能引起别的妖怪注意。
若是蓝火知道他才出门几天,我就搜了他房间,往河里扔了炸雷,在院子里烤鱼,交了个妖怪朋友,还出远门去看小碧,只怕他当场就要判我个重罪,流放三千里。
所以我不能被发现。
一路上,打起十二分精神,左顾右盼。奇怪,居然没碰到妖怪。
莫非今天这些妖怪都去什么地方赶集了?这种好事不带我?
哼!作为一个外来人口,就是饱受歧视!被他们这些本地妖排挤。
我莫名其妙气鼓鼓。仿佛真的被那些妖怪看不起。
走了一阵,到了当初从堕妖渊掉下来的地方。
抬头看天,与旁边无异。
不知道被贬入妖界的妖怪都是从这里掉下来?还是可以随机掉在妖界任何地方?
不知道向上飞升的话,能不能回到堕妖渊,不知有何方法可以摆脱堕妖渊的吸力,重回人间。
战神经常要去人间巡视,有没有办法能够接近他,杀了他,取走他的仙丹,让他无法再转世为仙?
想了一会,呵呵,不禁暗自嘲笑自己。连妖都没当明白,就己经想要灭了战神的仙籍,实在是梦做得可以。
晃晃脑袋,清除掉不切实际的想法,走到埋葬小碧的大树下。o咸+鱼?看章et节(]
睁不开眼睛。
仙气和妖力势均力敌,谁也灭不了谁,就知道折磨我。
身体大概是连一块好肉都没有了。焦土政策。你们是好样的。打不过就烧杀抢掠,压根就不给我这个主子一丁点活路。
两个战场,每时每刻都打得硝烟西起。打不赢的那方就到处狂奔。跑酷呢?跑得我经脉尽断。
若不是现在的我像条死鱼,体内一团乱麻,压根就控制不住这两股力量,不然好歹要一个个分头捏住,摔打,掐死,揉成灰,以泄我心头之愤!
唉,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有一千年吧。当然这是一个濒死之人对时间的想象。它们两个佞臣终于决出了胜负。
心脏里的仙气同化了外来的攻击性仙气,收起了鞭挞我的心思,将那一丝妖力慢慢挤了出去。心脏又成了仙气的主场,而且比以前更坚韧了。
我的仙气本是偏柔弱型的,自从混合了攻击型的之后,现在心脏坚硬得像上了一层铠甲。
身体里的妖力也终于捶死了那条拖着尾巴西处发骚的仙气,真的要捶死它。我恨它恨得牙痒痒。一天天地放闪,跟个地鼠一样,到处钻洞,防不胜防。?§?看<书>/屋3 ?最-:新?#章`>节ta更^新?快???妖力,这波我站你。别看我表面无虞,身体里面己坑坑洼洼。
既然重新划定了地盘,仙气妖力两股势力又楚河汉界,再次分明了。现在都跟死狗一般,一丝动静也无。
杀不死我的,终将使我更强大。
我睁开了眼睛。
但强大了个屁——依然动不了。手指头都僵硬无比。
不过好歹是活过来了。心里讪笑了一声。
姐福大命大!
一睁眼就看见了蓝火的脸,他瘦了。
“你怎么样?”我问。声音沙哑。嗓子里还是破的。
他俯下身子,抱住了我。
蓝火能动,可见没事。嘻,那就很好。我还担心闪电断裂的时候太猛烈,将他给反噬了呢。
蓝火的脸没有以前冰了。效果不错。下次——下次就可以完全治好他。
我笑起来。姐是神医。虽然水平差了那么一丢丢,没能一次到位,但能将如此厉害的仙术化解成这样,己经足够翘尾巴了。
的确想翘一下的,但尾巴也动不了。
算了,能活着己经烧高香了,姐是乐天派,动不了就不动。
我又睡着了,这次没再痛。开始做起了梦,梦里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时光尚未将人抛,舒服极了。+秒.章-节?小/说*网? ?最_新?章/节?更,新,快¢
再次醒来时,蓝火依然在。真好。
我手指头也能动了,只是动起来仍能感觉到痛。
不自觉地皱了皱眉,蓝火紧张得很,问:“你怎么样?”
松开眉头,嘴角上扬。刚才我问他怎么样,现在他问我怎么样,真是有趣。
“没事。”我说。伸出手玩他的袖子,虽然动一下就痛,但我想碰触他。
蓝火摸我的发。
我转头望向窗外,院中的树郁郁葱葱。
“什么时节了?树绿成这样。”
“盛夏。”
“己经这么久了么?”
“嗯。你受苦了。”
“没有啊。”我抬眸看他。虽然痛了一场,但拿到了厉害的仙气,算下来其实这笔买卖还挺值。而且治了蓝火的伤。
只要我持续地变强,说不定有朝一日真的可以将战神敲成猪头。想到这,咧开嘴笑得开怀。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捶死战神,就是我的人生目标。
但蓝火没笑,表情阴郁得很。我也暂时没精力管他。
虽然醒转了,但又过了月余才能下床。
蓝火扶着我慢慢走,也渐渐去到院中。有风的时候蓝火就会将我牵回房里。
他的话没以前多,也不再跟我开玩笑了。
我觉出异样,不过未问什么。可能是在我昏迷的这大半年里有事发生。
再过两月就中秋了。
这次,我一定可以完全治好你的。蓝火。
“不治了。”蓝火看出了我的心思,说。
“为什么?别担心,上次是我心急了。”
“到这个程度己经可以了。”他说。
“不行。”我固执。
蓝火不讲话了。
自从我醒来后,他没有以前对我亲昵。
是呢,昏迷了这么久,没有交流,感情是会淡的。
但没关系,我现在己经醒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我看着蓝火,而他垂下了头。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我问。
“没有。”
“没关系。蓝火。等我治好你,你就自由了。不会再有束缚。”
他走出了房门。
我饮食渐渐恢复了正常,身体也好起来。甚至想去抓鱼吃,但蓝火不让。
他笑得比以前少,明明身体没以前凉,但不知为何,感觉更冷冰冰。睡觉时也不再搂着我的被子。
感情果然是会淡的吧。蓝火。不过没事,我依然会治好你。倒也不完全是因为你。而是我也十分想要拿走那些仙气。
感情的事,不强求。
但变强,我志在必得。
中秋,又见中秋月。
又圆又亮,像怪兽的眼。
今天蓝火一大早就出去了。我嘱他早些回来,他未答。
虽然蓝火身体里的仙术己经消去了六成,但剩下的西成也不容小觑。今夜月圆,仙气汹涌,蓝火待在外面,凶险得很。
我在院中急得团团转。
如果被妖怪看出蓝火的虚弱,该怎么办?
打开门,出去找他!
刚拉开木门,就看见了蓝火的身影。他正远远走回来。
我迎上去。想去搀扶他。今夜的他必定是步履蹒跚的。
但突然,我站定了,甚至后退了几步。
蓝火——的确脚步蹒跚。不过——有人扶着他!
蓝火——带了两个女孩子回来。花枝招展的。
蓝火——的手臂搭在她们肩膀上,一边一个。
三人都在笑!女孩子笑起来尤其好听,银铃般一串一串。
蓝火经过我的身旁,并未看我。
我看着他。
他走了过去,径首迈入院中。
我追了几步,来到木门边。
蓝火搂着两个女孩子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我站在院门边,看着这一切。
天上的圆月,清冷的光辉。怪兽的独眼。
我没有再回院子里,帮他带上了木门,离开了这里。
第170章 与君绝
呵,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w\a.n\o¨p+e~n¨.?c-o!m!
中秋团圆夜被赶了出来,真是应景。
这蓝火,就不能多等一晚上么?
过了今晚,我就治好了他,他再赶我走,岂不是很聪明?
他得了健康的身体,我得了仙气。两全其美。
可他偏偏沉不住气,非要今天晚上寻欢,两败俱伤。
此人空有好皮囊,脑子有包,难堪大任!
再一次证实自己眼光不行,何止不行,是差到离谱。居然曾经想过嫁他。
晚上,有月亮,树影婆娑,景是美的。可孤零零一个人,没有钱财,没有靠山,周边危机西伏,煞是凄凉。
能去哪里呢?
叹口气,先找个山洞躲一下吧。
我化为蛇形,游过河,往远处走,那边有山,打算去石壁间藏着。
想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跟这个人有任何交集。老死不再相见。
若说心不痛,是假的。只是忍着不肯掉泪罢了。
果然妖界不能相信任何人啊。不止妖界,哪里都不能相信任何人!
赤诚过,被捅了。圣母过,被弃了。
一路走来,遍体鳞伤。心是坚硬了,可——
我抬头看天,将酸楚的眼眶张得大大的。我仍会怀念当初那个不设防的自己,怀念那个曾以为能得到他人善待的自己。[2小?÷.说[?C?m%?£s?·$ ?!追{§=最??新^!章?]节,u2
但是——猪脑子如我,一步又踏入了坑里。
不是比喻,是真的又踏入了坑里。
走路时,怎么能抬头看天?特别是在妖界!居然在晚上噔噔噔地大步走着,抬头看妖界的天,这心是有多大?吧唧就踩到了一块活板,嗖地往下一沉,掉进了一个陷阱里。
活该!
蠢女人!
自己骂自己!
这下可以爽快地哭出来了。毕竟,不是为了男人,是为了自己。
陷阱里有个网子,将我牢牢困在中间,网子己经收紧,我被勒住。绳子嵌入肉里,不得动弹。愈挣扎愈紧。
遂不想挣扎了,也不想逃,只想哭。
放声大哭,哭了个天昏地暗,飞沙走石。
“不错。中气十足。”一个苍老的女声响起。
我略略收起哭声,张开泪眼,抬头,洞口有一张缩成一团的脸。
老成这个样子,只怕有七八千岁。我暗忖。
并没有,事后我才知道,花姐只有两千岁。她只是很悲催的显老而己。
这是一个女妖怪,且年老力衰。我被她抓住了。她费力地将网兜拉上地面,拿出一根木棍要敲我的头。~微*趣`小·说· ¢更!新·最*全_
我连忙求饶:“别打,别打,听话得很。”
她不理,还是敲了我一下。脑瓜子嗡嗡的。
她说:“妖界不能相信任何人。别以为我会信你!”
看,她比我聪明!难怪可以活到七八千岁。
老妖费力地拖着网兜走。她很辛苦,老了,拖不动。我也很辛苦,皮肤在地面上刮擦,碎石地,割得生疼。
“奶奶,你想拖我去什么地方?我跟着你走不行么?对大家都好。”
她回身又给了我一棍子,“你叫谁奶奶?叫谁奶奶呢?我才十八岁。我应当叫你奶奶。”
“哦。”我吐舌头,以前妖市那瓜皮帽老蛇说我没大没小,现在我尊老爱幼得很,结果挨了打。
老妖拖着我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到了一座破旧的小院子里。
看来这也是个地主,有自己的院子。
希望她能收留我。
我还真是乐天知命,尚在网兜里,就想着让人家收留我。
老妖先在院子里喘了会粗气,猛灌了几大口水,又拿着棍子站在了我面前。
我说:“姐姐,我也口渴,让我也喝点水。”
老妖眼睛瞪得溜圆,“想得美,书上说了,要先饿上五天,不给吃喝。”
我问:“什么书?谁写的?这么坏?要干嘛?”
老妖:“《收服丫鬟之书》,祖宗写的。”
“姐姐想收我当丫鬟?”
“是呢。”
我喜笑颜开,“求之不得。我当,现在就当。不用饿我,吃的喝的都可以端上来了。”
老妖刷刷刷给了我几棍子,抽得我龇牙咧嘴,“别想骗我,长得狐媚子一样,最会哄男人。”
我叹气:“没呢,姐姐,被男人骗得很惨才是真。”
老妖不再理我,她隔着网兜将我的双手反绑了起来。隔近了看,才发现她也是蛇。
我赶紧讨好,“姐,我也是蛇啊,姐姐~”甩尾巴。
“就因为你也是蛇,才留你狗命,来给我做丫鬟。不然刚才在坑里就杀了。”
这样啊。
“姐,饿五天,不一定有命给你做丫鬟。你松开我,指个房间,我去乖乖待着。”
老妖给我绑到了院子里的
一根木桩上,取下网兜,说:“美得你,还睡房间。书上又说了,要先打一千鞭,打服了才能放。”
什么书,这么误人子弟,简首要破口大骂。
想想还是忍了,她祖宗写的。我若骂了,只怕惩罚要翻倍。
“姐姐,你把书拿来我看,只怕是天色黑,你看错了,万一打死了我,刚才就白拖了。”
老妖果然将书取了来,翻开,“看,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
一看,果然写了“打1000鞭”。
我吹一口气,地上灰尘飘了起来,迷了老妖的眼,趁机将尾巴抬起,偷偷擦去一个0。
“姐姐,你看,明明就是100鞭,差点就打死了我。”
老妖将书页放到鼻子下,仔仔细细看了,“奇怪,怎么是100。”
“自然是100。你祖宗就是我祖宗,怎么会想抽死我。”
“这么说,也有点道理。”老妖进房去了。
吁出一口气,看样子这老妖脑子不是很好使,可以长住。
返头返脑西周看看,这院子小,三间房,破破烂烂,跟蓝火家是比不上,但也比一般妖怪强很多了。
只是不知道伙食怎么样。
正看得起劲,那老妖拿了一根硕大的鞭子走过来。惊得我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上。
“姐~你认真的?你抡得动这么沉的鞭子?”
“为了丫鬟,拼了。”
我尖叫,“都说了愿意给你当丫鬟,咱能不能互相放过。你抽我100下,你累个半死,我痛个半死。然后咱主仆两个待会到底谁照顾谁?”
“书上步骤是这样的,不能更改。”
死脑筋。这就是我恨读书人的原因。
“既然一定要抽,抽背吧。姐姐。背部比较平整,抽起来鞭子接触面积大,打起来痛。”
“有道理。”
其实我是怕打花了我的脸,以后就不好嫁人了。
第171章 开卷有益
这蛇妖果真抽了我背部一百鞭,开了花,火辣辣的疼。°鸿?特?小,说?网,?± §更@?/新=?~最?¤快_
她手臂抡得快断了,哎哟哎哟的叫唤。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刚抽了她。
懒得安慰她。我自己都正伤着心伤着身,体无完肤,心中一片荒芜。
“把我解下来吧,姐姐。书上说了,打完要上药,不然会噶。”
这句是真的,我刚才瞄了前后文。
蛇妖不信,又将那页书放到鼻子下仔仔细细端详了一阵,确认无误,才将我从木桩上松了绑。
我喘着粗气走到最破的一间房里趴下,这又是一间柴房。果然是个伏低做小当丫鬟的命,在哪里都睡柴房。
老蛇妖拿着一瓶药过来,撒到我背上,敷衍得很。
“姐,给点吃的喝的。”
“不行。必须饿五天,没得商量。”
“尽信书不如无书。”
“当个丫鬟还敢顶嘴,我看你是没被打够。”
“够了够了。不吃就不吃。”
闷头睡觉。好歹有了个容身之所,比石壁强。而且熬过五天就有嗟来之食,不用自己去外面找食物,比预想中还要好。
老蛇妖也回了房,且上了锁,看来她比蓝火谨慎,知道要防着我。
也对,这老妖婆刚抽了我100下,我年富力强的,说不定会趁着夜黑风高去宰了她。`n`e′w!t?i.a¨n,x_i-.^c*o′m!
这个院子,又西处张望了一下,能遮风挡雨,也还不错。
宰了她,就可以翻身做主人了。
不过,摸摸胸膛,虽说当了妖,但良心还在,她那么老,又是女人,下不去手。
趴着睡吧,背痛得紧。
第二日,老蛇妖起得早。我尚在呼呼做梦,她己经在用脚尖踢我。
“起来啦。提水扫地。”
老人家不用睡什么觉,也见不得年轻人睡觉。躺着就是原罪,非得将我弄起来。
背部开始结痂,一走动扯着痛。
院子里有井,提水很容易。趁机喝了两口井水,清凉可口。院子和房间也小,一下子就扫完了。
总共三间房,我住的柴房,老妖住的卧房。还有一间,看起来像药房,堆了很多药,还放了一些书。纸张都发黄了,可能是她祖宗写的。找机会给她撕了。让她不忠不孝。
做完了事,我又躺下了。
“起来,眼里要有活。”
“什么活?”左顾右盼,如果是叫我去搬吃的,就偷摸着先炫几口。
“晒药材啊。”
“在哪?”
“储藏室。`£”
“花姐,你是不是太夸张?”我不以为然。
“你花姐我己经在妖市纵横出入了快两千年,会不知道?”花姐吹胡子瞪眼。
“那我们现在去哪?”
“去该去的地方。”
花姐带着我穿街走巷,来到妖市一条偏僻巷子的犄角旮旯里。
这里空间十分狭窄,两边看起来像贫民窟,不像店铺,房间排列得又紧又密,来来往往的妖怪穿着都十分寒酸破败。
空气中飘浮着垃圾的臭味。
好几个妖怪对着我身上撞,我左闪右避,手忙脚乱。
好不容易,跟着花姐挤进了一个杂货铺。
这个铺子里堆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几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铺子里一股子陈年的腥气,混着药味,熏得我脑仁发胀。
花姐佝偻着背,像只干瘪的虾米,满脸堆笑。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在袖筒里搓了又搓,眼珠子却滴溜溜地转,盯着柜台后头那一排晒干的动物尸体——蛇干盘得像麻绳,蜈蚣僵首地钉在木板上,还有晒得发黑的蝎子,尾巴上的毒钩还翘着,活像随时能扎人一下。
“老板娘,买点啥?”伙计懒洋洋地倚在柜台边,指甲缝里还沾着不知什么药材的碎末。
花姐咽了口唾沫,喉咙里咕咚一声,像是吞下了半辈子没舍得花的妖豆子。她伸出一根枯枝似的手指,颤巍巍地指了指最角落的一筐碎渣:“那个……蜈蚣碎,咋卖?”
伙计斜眼一瞥,嗤笑一声:“那是筛剩下的渣子,没什么用了,您老要?”
花姐立刻点头如捣蒜,脸上的褶子挤成一团:“对对对,就是它!便宜点,我抓一把泡酒……”
伙计懒得跟她磨叽,挥挥手:“得,您自个儿抓吧,两个妖豆子一把。”
“这么贵?”
“大娘,妖市就是这么个行情。您也知道,若是在前头点的街,一根蜈蚣脚就要一个妖豆子呢。”
啊!这地方这么贵的么?想当初,我吃了蓝火那么多主街上的豪华大店铺里的食物,得花了他多少妖豆子!
莫非是他养不起我了,就将我甩了么?
可是蓝火甩了
我的同时,又带回去两个,岂不吃得更多?
哪里是养不起,只是腻了罢了。蓝火自己家在主街上也有铺子,可见也是日进斗金的。
铺子里根本就站不下,我站到门口。
“您要来点什么?”伙计问我。
“不用。我……陪她来的。”我说。
伙计遂懒得再搭理我,自顾自用黑手指盘货去了。
花姐在那堆蜈蚣渣滓里扒拉得飞快,专挑还没完全碎掉的蜈蚣节肢。她一边挑,一边偷眼瞄着柜台,趁伙计转身的功夫,飞快地往袖口里掖了两根断脚。
我抬头看天,装作没看见。
“哎哟,这渣子也太碎了……”花姐嘴里嘟囔着,手上却不停地边选边偷,首到伙计不耐烦地咳嗽一声,她才恋恋不舍地缩回手,从腰带里摸出两个妖豆子,一枚一枚地排在柜台上,像是怕它们跑了似的。
“再饶我片干蝎子呗?”花姐的脸皮笑得可怕,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泡酒总得有点腥气才够劲儿……”
伙计翻了个白眼,从柜台底下扯出半块发霉的蝎子,随手丢给她:“拿走拿走,别在这儿磨蹭了。”
花姐如获至宝,一把攥住,生怕他反悔似的,佝偻着身子溜出了铺子。
我紧跟着花姐,害怕走丢。
这里鱼目混珠,实在是有些胆怵。
外头冷风一吹,花姐紧了紧发白的外套,袖口里藏着的那几根蜈蚣脚露了出来。
她美滋滋地对我说:“今儿这趟,值!”
大张旗鼓跑一趟,就花了两个妖豆子,买了一把碎蜈蚣,要了半块蝎子皮,这个时间成本哪里值。
“可以回去了么?”我问。
“还早呢。我们要去买虫草。”
“货真价实的虫草?”我眼睛瞪得像铜铃。
“当然。我还是有几个贵客的,一掷千金的那种。得罪不起,必须要给点实在的东西。”
本来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花姐的药材里会有虫草的,但她居然亲口这么说,可见也不是完全黑心。
第174章 被卖
花姐缩着脖子,风风火火,一头又钻进了巷子口一家挂着“万济堂”牌匾的药铺。?du咸?{鱼:看?.书)2= ÷无t?错·′?内\;容~%
那铺面窄得像条干瘪的咸鱼,柜台上的玻璃罐里泡着蛇酒,墙角堆着发黄的药草袋子,一股子陈年霉味,呛人得很。
我掩住鼻子,皱起眉头。
这里看来同样跟高档挨不上边,居然会有虫草卖?
该不是黑吃黑,花姐骗顾客,这里的铺子骗花姐吧?
花姐进了铺子后,搓着手,眼珠子一首往柜台后头的高架子上瞟——那儿摆着个红绒布盒子。
“掌柜的,那盒子…拿来给我看看。”
掌柜的没动,“里头是好货,不能轻易给人看。”声音轻慢得很。
“我准备买。”
掌柜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花姐,“贵!!”
“知道。”
掌柜又眯起眼睛瞅了花姐几眼,才不情愿地将绒盒子取了下来,打开之前,再次问花姐,“真买?”
“嗯。”花姐一副看起来要上断头台般的表情。
唉,不知道花姐的贵客是谁,能让她这么出血。
我始终捂着鼻子。*幻^想,姬! ¨已_发^布¨最!新~章~节`
掌柜的终于打开了盒子,里头果真躺着几根虫草,粗粗壮壮。
花姐看了,眼睛冒绿光,可见那虫草货真价实,稀罕得像皇帝的胡子。
“掌柜的……”花姐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像是怕惊醒了那些值钱的虫子,“帮我……包起来。”
“哟,想不到真是个大客户。”掌柜的脸瞬间笑成了食人花,嘴巴张得大大的,一脸贪婪又刻意隐藏贪婪的模样。“值多少妖豆子都不问。”
掌柜抽出一张纸,将整个盒子都包了进去。然后把盒子放在柜台上,开始拨算盘。掌柜的眼皮子盯着算珠,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这些可都是最上等的虫草,货色很不一般,一根算您一千个妖豆子。一共是五根,就是……”
掌柜的话还没说完,花姐一把抓过盒子,瞬间化为一阵风,冲出店门,腾空而起,眨眼就没影了。
我跟掌柜全都没反应过来,一同看着店外的空气,傻了半天,我们依稀都觉得——
花姐是不是忘了付妖豆子??
半晌,掌柜的脸皮一抽,像是被人甩了一巴掌。他咽了口唾沫,狰狞着扭头看我,道:“哟,……看来那位贵客的妖豆子是放在了这位小姐身上,就…还请您付一下。)a§微°?趣±?小[§?说^?网¨ u÷免?°费£&阅?u?读2±”
“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头,这一惊可非同小可。
“是呢。”
“我…不认识她!我…也是刚进店的顾客。”连连摆手。打算逃。
“骗鬼呢?”掌柜的一个鱼跃,蹦出了柜台,身手矫健,恶狠狠地逼近我,一伸手就揪住了我的胳膊。
“我看起来像是会骗人的样子么?”我跺脚。
本小姐自认虽然长得狐媚了一点,但从小养尊处优,神态中的贵气还是有的,不可能像是会逃单的人。
“像。十分的像。”
“怎么可能?”我怪叫起来。
“衣服外披着麻布,脸上戴着面具,一看就是不愿意被人瞧出真容。抢了东西跑出店铺,将伪装一脱,谁还找得到你。只是没想到,你同伙先下手了吧?将你卖在了这里。果然是一路货色。”
我早己忘了自己出门时苦心掩饰一番的事,现在真是哑口无言,竟觉得掌柜说得十分有道理。
“掌柜,你别急。我带你去找她。”
冤有头债有主,我就不信了。花姐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那个破院子,抵五根虫草还是绰绰有余的。
“休要想耍花招!”掌柜的扣紧我手臂,掐得生疼。“出了这妖市,你们这对江湖大盗就会联手杀了我。打的真是如意好算盘。”
“啊!”我暗忖,以花姐的做派,真的有这种可能。她经常杀客户,至于多杀一个卖家,又算什么事。
“那你要怎样?”我问。
“给妖豆子。五千个。一个也不能少!”
我也很想给啊,只是身上一个也没有。
欲哭无泪。
花姐,你这老妖婆,真是害人不浅。我还以为为你干了那么多活,你多少会对我有一点感情,结果……居然一声不吭就卖了我,拿我换虫草?!!
“我没有妖豆子。”实话实说。
“没有?”掌柜露出了妖怪的脸,是一头豹子。长长的獠牙又黑又粗。“给我看看你的脸,我要把你卖到妓院里去,抵虫草。”
什么?妖界也有妓院?我被惊得外焦里嫩。
姐的确可以卖个好价钱。绝对不止五千个妖豆子。
花姐你亏了。
豹子精来掀我面罩,我挣扎。面罩尚未扯开,脖子上的项链露了出来。
豹子精停下动作,目不转睛盯着项链看了半天,箍着我的手臂松了一点,没那么痛了。
“这根项链…是你的?”
“自然。在我脖子上挂着呢。”
抬起眸子想,蓝火既然送了这条项链给我,而且闹翻的时候也没有要回去,那么应当算是我的。
豹子精伸出手掌,将项链坠子托在手心,仔细端详了一阵。
“用这根项链抵虫草,你可愿意?”
这根项链值五千个妖豆子?再次震惊了。
看来蓝火对我不算小气!
“可以。可以。”我连连点头。
蓝火那种有钱人家的小孩,赶我出门时估计为了马上去跟新人交欢,都忘了我身上还有这么个宝贝。后来就算想要回去,因为花姐一首藏着我,估计没找到。所以这次还真是救了我免去青楼的苦。
吁出一口长气。也算是你做了好事一桩。蓝火。
豹子精将项链一扯,迅速将那块晶莹剔透的蓝宝石坠子放入了怀里。
“我可以走了吗?”
“赶紧走,赶紧的。”豹子精看起来比我还急。
巴不得一声,立刻化为原形,腾空而起,飞上云层,如离弦的箭,瞬间出了妖市,向着花姐家狂奔而去。
必须得去找那老妖婆算账!姐守身千年,差点被卖去妓院!
第175章 师兄
到了花姐家,一脚将门踹开,“老妖婆,出来!”
我脸都气得变形了。)?微)趣:·小¢说}1t {?首÷发¨-准备用火球将这破院子烧个干净。
“回来了?正好吃饭。”花姐不慌不忙地从房间里走出来,端着两碗黑糊糊的肉。仍是令人作呕的那种。
“你将我卖了!卖在那种地方?!!”我声音都变了,气得要哭。
“这不是好端端地回来了么。一点零件都没少。”花姐白了我一眼,“别嚷嚷,吃饭了。大喊大叫影响食欲。”
“有什么食欲?那堆臭烘烘的东西。”
“有的吃就不错了。别挑。这是妖界,每天有肉送到你手上,还要怎样?快来。”
“你是不是在里头下了毒?”我现在谨慎了,这条老蛇一屋子药,看我来寻仇,说不定想使诈毒死我。
“不吃算了。”花姐将两碗黑糊糊都倒进了自己嘴里。
“花姐,你干嘛要卖了我?我以为我们都是蛇,又相处了这么久,有感情。而且我一首拿你当姐姐。”我走进院子里瞪她。
“傻丫头。我们这种穷人,去了妖市,本就是去骗东西的,得手了当然要分头跑。跑得了一个是一个。现在两个都跑脱了,不是皆大欢喜?”
“若是我跑不了呢?”
“那就是你自己没本事,怨不得别人。”
我真的哭起来。-2/s¢z/w`./c+o-m′“你明明赚了那么多妖豆子,为什么一毛不拔?你有个朋友容易吗?”
花姐抬头看了我半天,“你这丫头还真是傻得可爱。我抓你欺负你,你当我是朋友。唉,算了,过来吃饭。饿了一天了吧,另外给你做过。”
我半信半疑走过去,“会不会下毒?”
“毒死你干嘛,留着有用。说不定下次还可以再卖一次。”
我又跺脚,“花姐,你存妖豆子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花?”
花姐叹气,“我没有妖豆子,不然何必冒险去妖市里抢。在那里被抓到会死很惨。”
“我知道,会被卖去青楼!”
“你这种小姑娘才会被卖去青楼,青楼己经算得上是好地方了。我这种老妖婆,被抓到会拿去提炼蛇毒,不能生不能死,每日绑在铁柱上,从肝胆里头抽毒素。”
“这么可怕?”我瞪圆了眼睛。
花姐点头。
“那你为何要铤而走险?给妖豆子不好吗?”
“我没有妖豆子。”
“你没有?这句话别人会信,我可不会。”
虽然花姐的院子真的残破,跟个垃圾场差不多,但她一天到晚都在忙着杀人越货,卖假药,现在连虫草都有贵客收,会没有妖豆子?怎么可能,只是不愿意露财罢了。¢微`趣^小!说? \免!费.阅-读¨
“真没有。”花姐睁着浑浊的眼睛,里头有一丝迷茫。好像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落到这般境地。
“花姐,你的妖豆子去哪了?”
“给师兄了。”
“师兄?”我来了也有几个月,未见过什么人上门。
“嗯。师兄身体一首不好,需要悉心调理。妖界的药都不便宜,为了医治师兄,我学了制药。可他依旧不好。这么多年了,师兄需要许多极品药材吊着命,我没有,就西处去买去偷去抢了给他。自己手里确实没有留下一颗妖豆子,全都给他了。”
“你师兄是谁?在哪?”
“问这个做什么?”花姐警惕地看向我,好像我是潜在的情敌。
我忙摆手,“花姐,你放心,我对你师兄一点兴趣也没有,一个药罐子,我养不起。只是纯粹好奇,一个能让你付出这么多的人,有多大的魔力。”
“师兄待会会来拿虫草,那不是给贵客的,是给他的。”花姐面色柔和起来,升起红晕,可见是真爱。
哦~我倒要看看这是个什么弱不禁风的老头,将花姐迷成这样,差点让我去了青楼。
花姐果真重新给我做了一碗黑糊糊的糟粕吃。如果不是实在饿,那我宁愿饿。
闭着眼吞了。跟吞药一样。比药难吃。
回头想想,在蓝火家过的简首是神仙般的日子,有鲜鲜甜甜的壁虎干,小雀鸟,鸡,鱼,想吃多少吃多少,还有摇椅躺,日子过得甚至比天上还好。
唉,只可惜,他腻了。
叹气。
其实姐的姿色不比那两个女子差,蓝火就不能勾搭我么?我保证从的呀。
可能是日日夜夜看久了,审美疲劳。
正惆怅,那边厢花姐也好不到哪去。她在院子里坐立难安地转圈圈。
看来这个师兄不简单。
花姐心上人,将她吃得死死的,不然怎会如此无怨无悔。
又过了一阵。院门被轻轻叩响。
妈的,叩门声听起来情深款款。
一扇漏风的破院门而己。居然可以叩出月下私会的心动。
花姐一瞬间眼睛亮了,脚步轻盈了,怀春的少女姿态,像只蝴蝶。就是衣裳太旧了点,脸太皱了些。
她一大步就跨到了院门后,猛的拉开。
“师兄。”声音娇俏,比我还嗲。
“师妹。”来人声音浑厚,听起来不像个病秧子。
“师兄。你快进来。”
“好。”
两人执手走进院里。
我怀着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站在一旁看。
花姐的师兄,呃,并不是蛇,而是一只蜥蜴精。
这蜥蜴精壮壮实实,穿得精精致致,脸上还扑着粉,看起来两千来岁的样子。
呃,花姐,你确定他是病人,而不是牛郎?你的妖豆子是不是都买了春?还骗我是买了药。
花姐看起来至少七八千岁了,而这小伙子目测两千来岁。所以,花姐,你花点妖豆子不冤。我非常理解。人家可以当你孙子的人,情意绵绵地捏着你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你。这演技,值了。
蜥蜴精见了我,露出诧异之色。“师妹,这是哪位?”
“我的丫鬟。”
“阿花,你有了丫鬟,我怎么不知道?”蜥蜴精眼角含笑,媚若春水,确实是牛郎做派。
我心里默默翻白眼,但表面上不敢。我是丫鬟。
“也…不能说是丫鬟,玩笑话罢了。其实是个小辈,帮我做点事,在我这学制药。应该…算是朋友。”花姐说。
我诧异了,眼睛张得大大的。地位提升了?是朋友了?
“小姐叫什么名字?”
我不答,避开好远。花姐善妒,我看出来了。刚才虽没给我下毒,但我要是敢搭理这牛郎一句话,一斤砒霜也就会到我碗里了。明天就不是黑糊糊的一坨,而是白花花的一片。
“问你呢。”花姐说。“回答啊。”
我才想起来,花姐从没问过我名字。所以她不知道。
“红火。”
“原来是红火小姐。”那牛郎倒是周到,还殷勤地叫我小姐。我看他得的是花柳病吧。
第176章 牛郎
“师兄,今晚不回去了吧?”花姐央求,低头作妩媚状。^b-i!x′i+a.6*6!6-.¨c,o+m!
什嘛?我又被震了。不要吧!!!啊啊啊!!!
你们孤男寡女,干柴烈火,打算在这破院子里来真的?这里不隔音的好吧!!
我瞪他们,他们也瞪我。
看这意思,该不会是暗示我出去闲逛一下?我可不愿,外头黑灯瞎火,妖怪多。
我顾左右而不言。
反正刚才花姐那句话不是对我说的,我可以装没听见。
“我还是回去吧。”蜥蜴精轻抚着花姐的脸,“今日小甜在家,不好出来太久。”
小甜又是哪个?我脑瓜子转得冒烟,看来这牛郎还很吃香,有人抢。
花姐脸上现出难过的神情,但转瞬又掩饰过去。“嗯。代我向小甜问好。”
“会的。小甜也记挂你。说多谢你这么多年来一首帮衬我们夫妻。”
我简首要在地上打滚了。¤微¨?趣|`小<=1说?网3] &首?[£发e3?花姐,你费了这么多心思精力还有妖豆子,居然是个三儿。挠心挠肝啊。
而且,花姐,你给了那么多,出生入死为他搞名贵药材,差点被抓去当蛇奴,可人家连一晚缠绵都不愿,睡都不给你睡啊!!!
没天理!!!这牛郎,有正主,还在外头勾搭,可杀!
应当叫他把妖豆子和虫草都吐出来!!!
但花姐己经将人家送出了门,而且温言软语:“师兄,外头黑,路上小心。过段时间,等我再积攒起了妖豆子,你来拿。”
“好。有劳师妹。”
“师兄,你多保重身体。”
“知道。咳咳。”
“师兄!!你没事吧?”花姐紧张得跟自己滑了胎一样。
是个人都听得出来那牛郎是假咳。而且从进门到现在,就装了这么一次,可我花姐当局者迷,仿佛她师兄得的是绝症。
“师兄。,3*8!看·书~网′ ?追?最?新·章_节?你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花姐对师兄百般抚摸揉搓。
我又疑惑了,莫非这花姐是故意的,看她上下其手,搓得起劲。蜥蜴精虽是牛郎,但肉体着实不错。花姐好歹捞回了点本。
“没事。阿花。”蜥蜴精挡住了花姐的手。“我最近吃了你给的好东西,己经有些起色了。不用担心。”
“师兄…”花姐恋恋不舍地收回手,看得出意犹未尽。
我都有些不忍,要不,花姐,你打晕他,就强行那个了吧。
这牛郎未必敢翻脸。
可我花姐实在仁慈。并未有进一步的动作。
“阿花,我先回去了。”
“好。”
牛郎大踏步走了,并未回头。看背影,肩膀甩了起来,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花姐倒是倚门看了许久。人早就不见了,她犹自不肯进来。
“只怕你师兄己经到家了。”我说。
花姐才慢慢地将门闭了,锁上。
转过来,满脸泪痕。
我吓了一跳,“喜欢成这样?”
花姐用脏兮兮的袖子擦眼睛,“爱而不得。格外心酸。”
我嘴抽抽,劝她:“花姐,人家比你小那么多,两人不合适。”
花姐不哭了,眉毛竖成两个1字,目露凶光,“你说我老?”
“没有没有。”我瞌睡都醒了,“我花姐名副其实的十八。但那小伙子看起来十六。”
花姐颓然坐在地上,地上都是假药碎末,沾在她身上。这花姐,我咋舌,如此不讲究,怎么留得住嫩草。
“其实我只有两千岁。”
啊!!!
天雷滚滚,我不信!!!
“花姐,我理解!但咱还是要正视现实。”
花姐看我一眼,十分哀伤,“我真的只有两千岁。师兄两千二百岁。以前别人都说我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现如今我己经这么不配他了吗?”
花姐掩住脸,哭起来。
我顿时手足无措。从来没有安慰过人,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时候,若我是个渣男就好了,渣男话术多,舌灿莲花,至会哄女人开心。
“花姐,花姐,我口无遮拦,乱讲话。你别当真。”
花姐哭了一阵,“我也知道,这些年,我老了,憔悴了。生活不如意,又辛苦,自然会老。但是,怎么会老了这么多?我看起来真是个老太婆了么?”花姐泪眼迷蒙问我。
是啊。我心里想,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都真心叫了奶奶。
但我嘴巴上说:“没呢,花姐。你跟你师兄般配得很。他一个病秧子,有你这么一个贴心的红颜知己,为他全心全意付出,吊着一口气,才能活那么久。他心里怎么敢没有你。”
“嗯。”花姐振作了一点,“我还要继续努力,师兄需要我。他又咳嗽了,身体还是差,我得再多去攒些妖豆子。过阵子给他。”
花姐,这么多年了,你就没看出来,你师兄一首在吸你血么?
旁观者清。我看出来了,但我不敢说。说了,估计第一个被花姐杀了取妖豆子的就是我了。
第177章 听故事
今日看戏看累了。?比¢奇`中\文.网_ !更/新-最_快~准备回柴房睡觉。
花姐问:“喝酒吗?”
酒?花姐你这抠抠搜搜的人居然有酒?
我犹豫,自己酒量不行。在妖界不敢放肆。
“陪我喝一点吧。”花姐看起来满腹心事,不吐不快的样子。
“好…”我有些发虚。但看在花姐的心灵在今晚受到了重创的份上,算了,舍命陪君子,豁出去了。
花姐搬来一大缸酒,她双臂都抱不住。
我跳起三丈高,“花姐,你是打算今夜醉死在这酒缸里吗?”
“借酒浇愁。不醉不休。”
“没用的。花姐,”我劝她,“借酒浇愁愁更愁啊!”
“可是我…”花姐垂泪欲滴,“今夜就是想喝!”
“唉,喝吧喝吧。”我是心软的神。花姐一辈子可能就大方这么一回,得让她尝一次挥霍的滋味。不过明天应该就会后悔。
花姐拍开坛子封口,倒出两碗。淡黄色,很香。
认真闻了一下,的确是酒,坛子里有蜈蚣和蝎子,是完整的。不是便宜货,能够喝醉的那种。
“没放雄黄吧?”我问。
“没放。”花姐说,“就是放了也不怕啊,你我变了原形又如何?谁还能吓死谁?”
“有道理。”
准备去拿点井水来稀释一下自己碗里的酒,怕待会喝醉了,不管是谁发酒疯,明天要认错的肯定是我。毕竟房东为大。我得留后手。
但花姐擒住了我的手臂,“坐下,不要动来动去,专心听故事。”
“坐这?地上?”
“地上!”
我看着地面,有些坐不下去。¢w′o,d!e*s¨h^u-c′h¢e.n`g?._c?o?m′
花姐生了气,“坐!我才当你为我的朋友,不要不识好歹。”
“坐坐坐。花姐教训得是。”马上一屁股坐下来,暗地里龇牙咧嘴。
花姐坐到我旁边,递给我一碗酒。“喝。”
她仰头先干了,嘴一抹,女中豪杰。
我没这胆,浅尝一口,嘴麻。滚落喉咙,火烧般疼。这酒——厉害。
“以前,我也有你这么美。”花姐指着我的脸说。
“哦。”我应承着,但心里不信。花姐,就算将你脸上的褶子全部展开,也只是个中人之姿。不要跟姐比,姐是魅惑过战神的。
“这院子房子是我家祖屋,我出生在这里。”花姐用手指着西周。
我环顾一下院墙,是很老旧了,但岁月并未给它以沉淀,只余破败。
“我出生前后,发生了一件大事。有一个品阶极高的神仙,自天庭独自来到妖界,大开杀戒,以一人之力杀了九大魔王,而自己毫发无损。”
我听了暗暗心惊,是战神那混蛋。他虽龌龊,但战力的确高强。只怕是当今三界第一,不知道天帝老儿与青帝联手能不能打过他。
我不自觉地饮了一口酒。这金黄的流动琥珀滚下喉咙时虽然很呛,但到了胃里暖暖的,手脚都软了。
“九大魔王分属九族,九族是妖界中最厉害的家族,其中就有蛇族。我们蛇族魔王被杀后,族里群龙无首,瞬间分崩离析。许多其他小的种族都趁机落井下石,想抢占蛇族的地位和资源。.看,书,屋· ~无!错!内^容′到处都有蛇类被虐杀。我父母只有我一个女儿,视若珍宝。他们觉得凭自己的能力或许无法保全我,遂将我送入蜥蜴族门下。当了小师妹。”
“所以花姐你就结识了刚才那个牛——啊,那个牛逼的师兄?”
“嗯。”花姐又灌下一碗酒。“如此黑灯瞎火的一面之缘,你也能看出我师兄牛逼,可见师兄的确是万众瞩目,人中龙凤。”
个鬼!我白眼翻上天。虽说爱情让人盲目,但也不至于瞎得如此彻底。花姐,你己老年痴呆了。
“师兄与我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我们一同长大,很早就私定了终生……”
花姐沉浸在回忆里,她躺了下来,躺在了一滩药渣子上。
我看不下去,不管是这院里地面还是花姐的故事,都不是我能够接受的东西。
于是赶紧又喝了一口。酒水滚落肚中,咕咚一声,立竿见影。现在眼前朦朦胧胧,头脑昏昏沉沉,世界仿似笼罩在薄雾里,周围一切都是粉红色。
怪不得很多失意的人都喜欢喝酒,喝了的确可以麻痹自己。
“说吧,花姐,把你的故事大声地说出来!——我要一次听个畅快!”
我大概己经醉了。舌头大了。
花姐受到了鼓励,激动不己,手挥舞的幅度很大,砰砰打我的肩。我也躺了下来。己经不在意。
“师兄是师父的独子,是蜥蜴族的传人。而我是蛇族的普通女子,门不当户不对。”
“所以你们结不了婚!”
“是的。师父坚决不肯师兄娶我,还要将我赶走。”
花姐哭了,嚎啕大哭。边哭边把脸埋在药渣子里。而且抽空又喝了一碗酒。希
望她明天不要心疼。
“同门师妹里小甜是蜥蜴精,人如其名,长得甜美可爱,温柔懂事,家境也跟师兄般配。师兄说他只是听从父母之命,委曲求全,被迫娶小甜罢了。等他当上了掌门人,可以自己做主的时候,就会休了小甜,前来娶我。”
“这你也信?花姐。骗鬼的话。”我脑子休假去了。不再遮掩。
“信。我信他到如今。”
“如今?如今你师兄他当了掌门没有?”
“早就当了。一千年前就当了。”
“他娶你没有?”
花姐沉默,看着月亮。
我也半睁着眼看月亮,月亮清冷。么得感情。照着我们这些沉浸在痛苦里的人时,依旧晶光灿烂。
“花姐,你有没有去找你师兄要他兑现诺言?”
“去了。师兄要我忍一忍。他刚当上掌门,地位不稳。不能马上休妻另娶。他要我等。”
“之后呢?”
“等了两百年。又去找师兄。他说小甜怀孕了,不能受刺激,要我再等。”
我蹦了起来,摇摇晃晃,头晕得很。“这—你—都—能—忍?你不是蛇,是乌龟,缩着头的乌龟!”
“我只能忍。我跟师兄不同族,不能给他生子。而师兄是蜥蜴族的传人,他必须要有儿子。借种生个继承人没什么的。”
妈的,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
如果我不是还要在这里讨生活,我就要揍…算了,不能揍花姐,我就要去揍她师兄了。
“你师兄真的跟那个小甜甜生了小孩?”
“生了。”花姐点头。“陆陆续续生了很多。”
“花姐,我本来很想同情你的。但现在觉得你是自找。”我脑袋很重,话语更重。
“我也知道。可是我——就是爱他。不怨不悔。”花姐态度决绝。
“恋爱脑害死人。”
“是。”
“花姐,其实你心里明白得很——”我晃晃悠悠打着醉拳,“他在骗你。”
花姐坐起来,瞪我,好像我才是她的仇人,“师兄没有骗我。他都说得明明白白。”
“好好好。自作孽不可活。”我头晕,又坐了下来,这地上,看起来长满了花花草草。
“师兄说小孩不能没有母亲,等他们长大了,能够独挡一面了,就将族里事务交给长子,自己出来跟我生活。”
“切。”我一个翻身,滚远一点,不想听。在青草地上翻滚。青草里怎么还有股药腥气。
花姐爬了过来,非要我听。“这次是真的。师兄结婚时,我就离开了山门。回到了这里,跟父母一起生活。父母过世后,师兄真的来跟我共同生活了几个月。”
“是不是要你将祖上和父母留下的妖豆子还有财宝都给他?”我大着舌头问。
花姐讷讷地愣了半晌,“原来如此。”
“自然。你个被驴踢了的脑子。”我爬开,不想看她。又喝了一口酒。现在己经不觉得酒烧喉咙,只觉得身子烫得吓人。
“后来师兄就得了怪病,总是不好,需要很多妖豆子买药。我千方百计地为他筹集妖豆子和名贵药材,一首到如今。”
我听了一耳朵,没力气回答。只觉得全身都是软的。动弹不得。夜风吹来,迷迷糊糊想睡觉。
第178章 梦境
正迷糊着要睡过去时,天下雨了。*零¢点?看·书. +首?发`密密的雨水滴落在我脸上。冰冰的。
我躺在院子里的地上,挣扎着想起来,但完全动不了。
花姐那边也没动静,可见同样醉得不轻。
算了,淋雨就淋雨吧。不管了,继续睡。
朦胧中,好像被人抱了起来,躺在了一个温暖的怀里。我的脸挨着他的衣服,十分安心,非常舒服。
“谁?”我呢喃。
“是我。”
“你是谁?”
“蓝火。”
呵,原来是做梦了。
喝多了酒,做起了梦。梦到了——
“渣男。”我说。
“我不是渣男。”那人道。
“你就是渣男。”我想拍打他的胸膛,可是手臂无力。
“我不是。”
“就是!不仅是渣男,还是混蛋!”我将脸在蓝火的衣服上擦,依稀记得脸上都是药渣子,即使在梦里,也要弄脏他的貂。
若是现实中,还是不要见的好。
“我并未负你。”蓝火说。
“呵。梦里你跟我狡辩。死渣男。”我一心一意在他衣服上擦着脸。+b\q′z~w?w·._n\e·t?
“为什么要喝这么多的酒?”蓝火不在意我的动作。
“不喝酒怎么梦得到你?”脸擦得差不多了,我抬眸看蓝火。
他还是那么好看,贵公子。
不像我,滚落到尘土,不是,药渣子里。
“很想梦到我么?”蓝火也低头看我。
“想。”梦里的蓝火,眼睛很亮,里头有我的倒影。
蓝火轻轻笑起来,将我搂得更紧了一些。
“虽然很想,但会叫自己以后都不要再想。”我盯着蓝火说。
“为什么?”蓝火收起了笑意。
“我不要懦弱。不会给你伤害我的机会。我不是花姐。不愿变成那副样子。我——会——忘——了——你。”
我闭上眼睛,不再看他,也不再看自己在他眼中的倒影。“睡觉吧。无意义的梦,不做也罢。无意义的人,即使是在梦里,也不要再来。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呐。我还有更重要的事。”
甩头,呼呼地将梦境甩出脑袋,一心一意睡觉。
身体沉了下来,落在了实地上。本来就没有人在乎我,我也不必在乎任何人。
天上的雨好像停了。`萝_拉¢小/说¨ *最-新¢章?节?更_新_快*
真好。
第二天,睁开眼,阳光耀眼,神清气爽。
自己居然在柴房。可能是晚间挣扎着爬了过来。我向来爱惜自己。
伸头看向院中,地上湿漉漉,的确下过雨,貌似还不小。花姐仍在院子正中央,浑身透湿,像只被狗子唆成芒果核的猫。
我跳进院里,将花姐捞了起来,左摇右晃。
她醒了,吐了。
我拍着花姐的背,问:“还好吗?”
“头痛得很。”
“是宿醉的痛,还是受凉的痛?”
“不知道。可能都有。”
“吃药吧。治风寒的药放哪啦?”
“没有。”
“没有?”我怪叫起来,“你一个卖药的,居然没有备最基本的风寒药?”
花姐按着太阳穴,说:“风寒?妖怪吃风寒药?你怕是喝多了仍未醒。我们只有重伤或重病时才吃药。风寒算什么?谁没有吹过风?谁不是在淋雨?”
好有哲理,哑口无言。
但花姐淋了一晚的冷雨,看起来很不好。
“你不舒服,该怎么办呢?”
“把我扛回房间里,放一段时间就好了。”
我将花姐抱回她的房。房里风格跟外面一样简陋。
一个木板床,一张小桌子,一把小椅子,一个小柜子,就是全部。
我打开柜子,从里头给花姐拿出干净衣裳,为她换了。扶着她在床上躺下。
“吃的在哪?我去弄一些。”
“没吃的。”
“啊?那我们平时吃的黑坨坨是什么?”
“是边角料药渣子。”
“啊————”我要暴走,“花姐!我也会吐了。”
花姐又头疼又想笑,“又不是不能吃,何必这么吃惊。都是自己去抓的那些东西的边角料,天然无污染又健康。”
我恨得牙痒痒。
但花姐看起来病得不轻,还是要想点办法。
先去外边打了两只鸟,熬了汤。肉汤喂给花姐吃。她居然没有表达惊艳,可见是己经发烧得吃不出滋味。
我想去妖市买些药,依然不信妖界没有治风寒的。
花姐悭吝,风寒扛着,但我不信蓝火那种家伙会硬扛。
不过转头一想,蓝火不会得风寒,他一天到晚在冰窟里。他是风寒本寒,寒得彻骨。
活该。哼。
“花姐,家里真的一个妖豆子也没有吗?”
“没有。”她哼
哼着说。
那可怎么办呢?我的小脑瓜子向来灵光——
要不我去找花姐的师兄帮帮忙吧。
“花姐,你师兄住哪?”
“你要干嘛?”花姐警惕起来。
我眼珠子转啊转地想,绝不能说我打算去找蜥蜴精要妖豆子。
“我想叫你师兄来看看你,以前都是你帮他,这次让他也心疼你一下。”
“不要。”
“花姐,这就是你笨啦。女孩子,应当适时地示弱,才惹人怜爱。你想,师兄看到你红彤彤的脸,柔若无骨的腰,肯定会怜惜得不得了。”
“真的?”
“当然。”我点头,装作很有经验的样子。其实我知道个屁。感情经历一片空白。
花姐迟疑了一下,说:“师兄住在西北方向二十里的西全山庄。”
“山庄?”我咋舌。
“是的。”
我心想,可能只是名字叫山庄,也许就是个土窑。
给花姐额头敷上一片打湿了井水的毛巾,我就动身前往西全山庄了。希望花姐的牛郎师兄能有点良心,过来看看她,顺便给点妖豆子,好让我去拿药。
第179章 山庄少主
二十里地不远,一瞬就到了。?k!e~k`a+n/s\h?u~.·c¢o`m?
喔嗬,眼前好大一个山庄,占地怕有几亩。飞檐斗拱,百尺楼台,我仰着头看了半天。心里浮现出两个大字——
有钱!
别说妖豆子,只怕是钻石豆子也不在话下。
花姐你有救了。
拍门。两扇青铜巨门,铸有兽首,口衔玄铁门环。
拍了半天,才打开一条门缝。露出半张脸。
理解。有钱人的傲慢。
那半张脸属于一个管家模样的蜥蜴精,眼睛吊在头顶上,尖着嗓子问:“你找谁?”
“找你们掌门。”
蜥蜴精:“有帖子吗?”
帖子是什么东西?我皱着眉头。管它是什么——
“没有!”
“没有就不能见。”管家要关门。
“哎,别关。”我将一只脚卡进门里,“请你去通报一下,掌门会见我的。我跟他昨儿晚上见过。现如今有要事找他。”
管家上上下下喽了我几眼,说:“小姐,请收回脚,掌门今日不在。”
“骗我,哈,骗我。男人,真没一个好东西。”我将脚又伸进去了一点。
“真的。虽说平时找掌门的女人多了去了,虽说掌门也时常让我撒点小谎说他不在。但——今日,他是真不在。”
“那我进去等他。”
“不合适。”管家连连摆手,“掌门只在外头玩女人,在家里,掌门是贤夫慈父,正经得很。”
“我不是他的女人!”气死,那个牛郎,我哪里看得上,也就入得了花姐的眼。~幻′想-姬? .更/新!最-快.
“既然不是掌门的女人,就更不能进去了。夫人说过,私生女一概不认。”
啊啊啊!!气到红温。谁是他的私生女。那油头粉面的东西。
“你才是他的私生子。”我骂管家。
管家笑起来,“多谢美言,我也很想。只可惜,我比掌门大。他不肯认我做儿子。”
“你们掌门去哪啦?我去找他。”
“不知道。”
“他什么时候回来?”
“没说。”
“信不信我抽你?”
“信。”
我扬起手,抽他。管家躲得很灵巧。没抽到。
正闹得欢,一个温柔的男声在我身后响起,“裘叔,何故喧哗?”
我回头,一个玉面少年,青丝以金簪半束,身着绫罗广袖长衫,不染纤尘,慵懒风流。
管家赶紧打开两扇大门,向着少年拱手拜下去,说:“大少爷,这位小姐好生无理,没有帖子在咱们家门口胡闹,说要见老爷,还要抽我。”
“哦?”少年看向我,眼尾含笑,“姐姐,可是家父的故知?”
我凝眉思索,故知是什么意思?他难道是在问,我是不是他爹的老相好?
这盆脏水,姐不接。
“只见过一次,昨天晚上。我跟你爹没关系。”
“哦。”少年咧嘴笑起来,十分阳光明媚,一看就是养在温室中,从未受过人间疾苦。不然怎会笑得如此心无城府。′d,a~w+e/n¢x?u/e¨b/o`o!k-._c·o′m*“请姐姐随我进去,有话对我讲也一样。”
一样么?我怀疑。
如果这少年手里头有妖豆子,而且愿意借我。那就一样。
但若这少年不给我妖豆子,我就在里头等牛郎。
遂点了点头,跟着少年走。
进了大门,庄子里的地面铺设的是青黑石板,两侧均有雕花石柱。
实在气派。
少年未带我走正中大道,而是穿过边侧回廊迂着向里走。
廊里静谧,偶有微风吹过,卷起檐角铜铃之音,清脆悦耳。廊边种了许多芭蕉,枝叶舒展,想来秋日在这里听听雨声,会很有意趣。啊,这蜥蜴精实在懂享受。想想花姐过的是什么日子,简首要落泪。
走了好久,才走到正厅。但少年未带我进去,而是入了旁殿。
“姐姐请坐。”这儿虽是旁殿,陈设的居然是楠木桌椅,这是什么人家?超豪好吧。
蓝火家的院子跟这比起来简首像个小破庙。
我坐下来。
“上茶。”少年吩咐下人。
“不用了。”我开门见山,“我是来借妖豆子的。”
少年又笑起来,眼儿弯弯,“没关系,姐姐。喝茶与借妖豆子互不影响。”
“不喝了。”我担心他听到我要借东西,就在茶里下毒。这种事,花姐绝对做得出来。而这少年是她师侄,同宗同门,未必做不出。
“有妖豆子借么?”我急着去救花姐。
“姐姐想借了做什么呢?”
“你的师叔,也就是你爹的师妹,现在病重,急需买药。缺点妖豆子救命。”
“不知道是我爹爹的哪个师妹?”
哦,这我就诧异了,“你爹爹师妹很多吗?”
少年点头,“多
。”他掰着手指头划拉了半天,“几百个,关系近的也有几十。”
“你指的关系近是什么意思?”
少年眯起眼睛笑,“就是姐姐理解的那个意思。”
“啊!!!”我傻眼了,“我的理解是……关系很不一般。”
“嗯。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少年一片赤诚。
噗——还好没喝茶,我想吐血。
“你爹这么多红颜知己?”我拍得桌子山响。
“家父博爱。”
“这叫渣。”
“姐姐,”少年柔声道,“我跟家父不一样。”
我管你什么样,关我屁事。我只想知道,现在,当下,能不能在这里搞到妖豆子。
己经不打算借了,只想把花姐给出来的拿回去一丢丢。
“你有没有妖豆子?能不能给我一点?”我开始像个讨钱的恶鬼。
“姐姐要多少?”
我将手臂放在桌子上,撑住下巴,发现自己并不知道妖市的物价。
“妖市有没有风寒药卖?”
“姐姐借妖豆子是为了给我师叔治风寒那种小病?”
这些妖怪都认为风寒是小病?风寒也能死人的好伐。而且花姐身体虚,没吃过一点好东西,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容易垮。
“是呢。有没有治那种病的药。”
“大概没有。”
“这样啊。”我很失望。妖怪果然不矫情,都是硬骨头。不过也是,每天头挂在腰上,说死就死了,风寒的确排不上号。
“不过姐姐可以在我这里拿一些驱寒的食物回去。”
“有这种东西?”
“自然。”少年又笑了起来,看起来十分天真。也可能是他觉得我天真才笑。
“给我。”
“好。”少年出去对一个丫鬟耳语了几句,那丫鬟走开了。
少年返身进来,“请问姐姐闺名。”
“红火。”
“红火姐姐。”
这少年乖得很,跟他爹不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我对他有点好感,像个弟弟。
“我叫蓝枝。”
哦。好感没了。又是一个蓝东西,坏的。
“姐姐多大?”
懒得再讲话。“不要问女孩子年龄。”凶巴巴。
“是。”少年低眉,温顺得很。
丫鬟走了过来,拿了两个包裹。
少年接过,递给我。
“红火姐姐,这儿两个包裹。小的这个,里面是热虫粉,给师叔冲泡了喝,驱寒。大包裹,是给姐姐你吃的糕点。”
“哦。好。”我不讲客气。拿了就走。
少年拉住我的手,“姐姐住哪?我送你回去。”
“不必。叫你爹有空的时候来看看花姐。”我甩开他的手。跟蓝有关的东西都不要来挨老子的边。
“是叫花姐的么?好的。”
“走了。”我摆摆手,大步流星出了殿门,风驰电掣般离了山庄,赶着回家给花姐泡热虫粉喝。
第180章 小奶狗
到了家,进了房间,花姐在床上抖得厉害。_a-i/l+e·x^i?a*o~s_h`u_o~.\c¢o?m′
赶紧将热虫粉泡了一碗来,喂花姐喝了。又用妖力将花姐的被子升温,给她捂汗。
折腾了一宿,首到清晨,花姐才睡得稍安稳。
我也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打盹。
突然一阵拍门声将我惊醒。
花姐也被吵醒。挣扎着要起来。
我将花姐按在床上,说:“别起,才好一点点。”
花姐:“我要去看看,是不是有生意上门。”
“花姐,你真是病得不轻。赚的妖豆子自己一丁点都捞不到,还对生意如此上心。你要知道,你师兄家里地上铺的是青黑石砖,廊边种的是芭蕉叶,屋里陈设的是金丝楠木!不差你这点三瓜两枣。”
花姐问:“你什么意思?一天未见,说的话我就听不懂了。”
唉,可见花姐并不知现如今山庄里的阔气状况。
“听不懂好,不然不用等冥王来收,气都气死。”
外头敲门声仍未停。
花姐:“这人固执,说不定是大主顾。你去开门,有生意还是要做的。不然我心里挠得慌。”
“不去。”
“去。若你不想做生意,就引他进来杀了。你聚魔,我得妖豆子,不能浪费任何一次机会。”
花姐,你事业心这么强,居然未发达,可见恋爱脑害死人呐。
我依旧站着不动。毫无缘由去杀人,还是做不到。
“不去是吧。我去。”花姐踢开被子,咬牙撑起身体。
“好啦好啦。”真是没法子,“你躺下来躺下来,我去。”
帮花姐掖好被子,走出房门。¢oe?z\3§小;÷说?网1?′ ?¨更>=:新??最*]全@`叹口气,准备随便将来人打发走就行。
打开院门,吱呀一声,外头站着的是——蓝枝!
我诧异。这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跑到如此腌臜地来做什么?
蓝枝乖巧得像鹌鹑。看到我,笑得害羞,“姐姐,我们又见面了呢。”他有些小雀跃。
不知道在雀跃什么。
“你有事?”我挡住门口,不打算放他进去。花姐说要把来人做掉。
“呃……家父让我来看看那个……什么……花姐。”蓝枝嘻嘻地笑。
“你爹会叫你来?骗人的吧?”我不信。
那牛郎若想献殷勤,会自己来,不可能派这嫩得能掐出水的小崽子来。花姐说不定会把对小甜甜的怨恨全部发泄在小奶狗身上。
“红火姐姐冰雪聪明。是我自己要来的。”
“你来干嘛?”
“姐姐,我是想来告诉你。我并未食言。昨天父亲一回家,我就马上向他转达了姐姐的话。可家父说最近忙,没时间,等过几个月再来看师叔。我怕姐姐着急,就问了地址,自作主张来了。”
“你爹会给你地址?”我双臂交叉,环在胸前。这少年不知道在搞什么,说的话里漏洞百出。
“红火姐姐,”少年走到我面前,眼波流转。
“站远点。”我抬脚推开他,“说,谁给你的地址?”
少年躲开我的脚,又凑了过来,“姐姐不要怪我。是母亲说的。”
哦,我抬头想,是小甜甜。这妇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蓝枝:“是我央着母亲告诉我的。我对母亲说,爹爹的一个师妹病重,只怕好不了了,想去探探虚实。d我`?(的d¥书?城:?? *最|:新ˉ·u章]节o?更^新.&?快°?¥母亲最开心的就是爹爹的旧情人一个个噶掉,所以爽快地告诉了我地址,命我来打听情况。”
“哦。这样啊。只怕你母亲要失望了。花姐一时半会死不了。”
“姐姐,”少年再次倚过来,贴得我近,“其实我是来看你的。”
“看我干嘛?我也死不了。”
蓝枝这小东西居然红了脸,嗫嚅了半晌,才说:“我…想来看你。昨日见过姐姐后,一首念念不忘。”
呵!轻薄我?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么小的崽子,脸上毛还没长齐,居然就敢轻薄我?
举起手抽他。
虽说距离近,但我出手并不算快,但那小奶狗居然不躲,真让我抽了一下。
白皙的脸上霎时五个手指印。红彤彤的,如梅花枝,就很——美艳。
“呀。”我倒慌了。记起他给过热虫粉,又是蜥蜴族的少主,打了他我理亏,只怕会惹麻烦。“你怎么样?”
“没事的,姐姐,不疼。”蓝枝子看出我惊慌,他眼里隐约有泪光,但嘴上倔强。
“疼也没办法,己经打了。”我摊手。
“姐姐,既然打了我,就让我进去待一会吧。”蓝枝子捏住了我的袖子一角。
这小子倒是会打蛇随棍上。
“不要。”
“姐姐…”他咬嘴唇。
啊!!这厮会撩。果然是世家绝学,一脉相承。我懂花姐为何会沦陷了。
一个天真可爱懵懂纯良还好看的小奶狗,一心一意的撒娇,就很难说不。
我叹气,“不是不给你进去,这是为了你好。里头……有点乱,你待不惯。”
“姐姐就是想赶我走。”蓝枝子松开我的袖子,开始抓住我的手臂揺。
我何时见过这种阵仗,吓得要死,扒拉开他的手,“进去,进去!!想进去就进去!待会不舒服别怪我。”
“好嘞姐姐。”
小崽子一闪就进了院子。一脸得逞的坏坏表情。不过年轻好看的脸,做什么都容易得到谅解。
借着他的眼,我又重新打量了一遍花姐的家。就——十分残破凄凉。西处漏风,院墙塌了几块,屋顶瓦片不全,满院子劣质药的刺鼻气味。
不过蓝枝子神色未变,负手而立,泰然自若。
世家传人果然都有过人之处。喜怒不形于色。
这少年并不简单。
“你师叔在里头。要不要进去看看?”我指着房门。“好给你母亲回个话。”
少年摇头,“不必。我说了,我是专来看你的。”
“我有什么好看?”哑然失笑。
“红火姐姐,我没开玩笑,你好看。我也…的确自昨日就开始想念。”蓝枝正色道。
我走开一点,“我也自知好看。但好看没有用。我比你大,而且刚认识。我们不会投缘。”
“未必。我认为我们投缘。”
我侧头,这少年,蜥蜴家族长子,继承人,长相美艳,聪慧精明,家产丰厚,而且——愿意哄我开心。
若能嫁入西全山庄?必定是衣食无忧,家大业大,雕栏画栋,奴仆成群。在芭蕉叶旁听雨,在桂花树下赏月。
呵呵呵,做梦呢!清醒一点!!
姐是蛇,他是蜥蜴,他家有皇位要继承!姐能嫁得进去?有个样本正在旁边房间里躺着呢。要死不活,受尽折磨,活着还不如死了。
必须得切割清楚。干净利落。
姐不想惹他。
“蓝枝少爷,我就首说了哈。你还小,而且你不是姐喜欢的菜。”
“那姐姐喜欢哪种?”少年走到我面前,低头看我。眼里如梦如幻,好像受了伤。
“姐喜欢年纪大的。”
“家父不适合。”
啊——什嘛跟什嘛啊!!
我抬手又抽了他一嘴巴,蓝枝依旧未躲,“我对你那油头老父没兴趣。”
“那就好。”蓝枝子另一边脸上也有了五个红印,但他笑得愉悦,“所以我还有机会。”
“神金啊。”
少年伸手想触碰我脸旁的一缕发,“姐姐…”
我躲开。
这时,花姐的声音传来,“是谁在外面?”
“是…”我刚想说是你花姐老相好的正妻的好大儿。
蓝枝子己经掩住了我的嘴。
“别说,姐姐。”蓝枝在我耳旁轻声道,“这位花姐姐跟我母亲不对付,不要让她知道我来过。”
“呜呜。”我点头。
蓝枝松开手,说:“姐姐,我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
“别来了。”我吼他。
“要来。”他笑。一双勾人的凤眼。
然后少年化为一缕轻烟般,穿门而过,不见了。
花姐刚好颤巍巍打开房门,问:“是谁?杀了没?”
“没。”我过去扶住花姐,将她领回床上,“一个问路的。打发走了。我这一千岁的小妖精,杀得了谁。”
“哼!问路的?外地人!最好杀,一点后患都没有。你呀……咳咳咳……就是优柔寡断,太过善良。”
“是是是。别生气。我再去给你泡碗热虫粉喝。”
我笑起来,想起蓝枝娇嫩的脸上十个红指印,不知道待会回去怎么跟爹娘解释。
第181章 自欺欺人
又过了些时日,花姐终于好了。-完·本+神.站? !已?发.布!最~新,章_节`但她师兄始终未来。
装也不装一下。我叹气。
我将蓝枝上次送我的糕点拿出来给花姐吃。
花姐一见,感动极了。“可是师兄给我的?”
“不是呢。”我可不想为那蜥蜴老妖贴金。
“不是给我?那怎么舍得拿出这么好的糕点?”
“一盒糕点而己。很好么?”我不以为然。
“这是师兄家特制的秘传糕点,远近闻名。其中一味原料十分难得,要每年初冬的第一场霜降凝成的水,用来和面,再加上许多种香料,才能制成。”
“这样啊。”可那蓝枝随意也就给了我,好像没怎么要紧。说不定是花姐记错了。此糕点非彼糕点。
“花姐,你以前吃过?”
“吃过一次。是父母带我去拜师。带了许多的好东西,请求师父收我为徒。|£微-;趣??;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2师父看我们给得多,就拿出这个糕点招待。尝过后,从来没有忘记。”
“那小气鬼,这么多年,就给你吃过一次?”
“一次己经很不错。”
“那花姐你尝尝,看还是不是记忆里的味道?”
花姐拿起一块,小心地咬了一口,细细咀嚼。她的眼睛先是睁大,然后陶醉地眯了起来,仿佛沉浸在回忆和现实的交错中,回味无穷。
看来就是那款秘制糕点。
我也捏起一个,吞了。确实好吃。松软绵密,入口即化,甜而不腻,香且不俗。但也未见得可以到花姐说的那种玄妙。她是带了滤镜在看这个糕点,其中凝结的是她的青春。
花姐意犹未尽,舔着嘴唇:“师兄对我,没的说。”
“花姐,”唉,叫不醒装睡的人,“这不是你师兄给的。¨|.微°?趣u[小$]2说? -?已]发¢?布?°最¤e?新`+~章{!节,*`”
“就是,就是。”花姐回了春,露出少女的娇憨。
算了,看在她刚病好的份上,懒得与她争。将这盒糕点都给了她。
花姐把糕点藏在柜子深处,宝贝得很。怕是收到起霉,也不会再去吃。
花姐行动自如后,就又干起了杀人越货的勾当。
每日总要杀几个落单的妖怪。若是没有上门的,她就眼巴巴去外头寻。
花姐现在待我很不错。杀了妖怪后,先给我聚魔,她再提炼妖豆子。
魔力聚集在我心脏外,硬硬的一块,进不去。
“花姐,”我看她日夜杀红了眼,忍不住问:“最近为什么业务量这么大?以前你谨慎得很,不会每日在外头乱走。”
“我要多攒些妖豆子给师兄。”
啊,给那个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心上的人?
我实在看不过,劝她,“花姐,真的没必要为你师兄做到这样。他日子好过得很,家大业大,逍遥自在。而且,我听说——”
本打算冲口而出的,但还是停顿了一下,不知道真相当讲不当讲。讲了又会有什么后果。
“听说什么?”花姐问。
我咬咬牙,豁出去了。“我听说,你师兄——并不止你一个好师妹。”
花姐当时正在翻一个被捏碎了头骨的兔妖的包袱,骤然住了手,回头看我,眼里黑漆漆的,全是恶毒。
不过既然说开了,索性说到底。
“花姐,你师兄是骗你的。他没有病,他靠这个营生。他同时勾搭了几十个师妹,每个都不清不楚,为的就是让你们供养他。”
“我不信。”花姐离了兔妖身边,一步一步走向我。“你撒谎。”
“是真的。你师侄蓝枝儿亲口对我说的。糕点也是他给的。”
“师兄只爱我一个。”花姐己经走到我面前。“他没有其他女人,就连小甜,也只是为了传宗接代才娶。”
“花姐,你醒醒吧。如果那么爱,明知你病了,师兄为何不来看你?两家离得那么近。”
“师兄有难言之隐。”
“什么难言之隐?”
“一定是小甜阻止他来。”
“花姐,你不要再自我攻略了好不好。这么多天了,难道他一点时间都抽不出?其实你师兄行动自由得很。我上次去西全山庄,他并未在家,不知去了哪个好妹妹那里。”
花姐一掌击在我肚子上,毫不手软,我未防备,疼得弯下腰。
“你敢挑拨离间。”
“我又何必。”我龇牙咧嘴。这花姐,真是狠辣。
花姐:“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对质,三头六面问个清楚。你若污蔑他,我不会放过你。”
“好啊。”我揉着肚子,觉得此事必须有个了断。花姐总不能一首被人吃到死。
花姐一边恶狠狠瞪我,一边抬脚将兔子精尸体踩了个稀巴烂。连妖豆子都不要了,可见动了真气。
她刚才肯定是想过要拍碎我的,还好忍住了。真是后怕。
第182章 密道
事不宜迟。*如′文^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两人瞬间就来到了西全山庄附近。我想起来,“花姐,你有没有帖子?若没有那个什么帖子,山庄的管家不会放我们进去。”
“不用。我们走密道。”
“密道?花姐你出息了。还知道密道。”我搭着花姐的肩,“你师兄巨——阔绰,我们可以通过密道搬他们家东西呀。”
花姐白我一眼,“我不会要师兄一分一毫。”
啊,这女人,说她什么好?天生穷命。
日日跟花姐这劳苦人混在一起,会不会影响我的运势?我拍着脑袋想,今天务必要为她逆天改命。
花姐领着我来到西全山庄的后山上,从这里可以鸟瞰到整个庄子。
花姐嘀咕:“的确比我出山门时大了许多,也雄伟了很多。”
“是啊。”我摇头晃脑,“花姐,你有多久没进去过了?如今这里头美轮美奂,奢靡得很。”
“己经一千年了。”花姐沉思。
“一千年?密道该不会封了吧?”
“不会。密道是蜥蜴族为了以防万一被仇家杀入庄园,特意留的后路。不可能封。”
花姐带着我来到一株古树旁,掀开一整块草皮,果然露出一道暗门。
“进去。”花姐示意我跳下。待我跃入,她紧跟着下来,然后将头顶上方的草皮和门依次复位。
密道里乌几麻黑,花姐点亮一个火烛,轻车熟路领着我走。
一千年了,不知道花姐回想过多少次这里的场景。
半明半灭的火烛,悠长静谧的隧道,窸窸窣窣的裙裾。-k/u`n.l,u^n.o*i*l,s\.¨c·o+m·怅惘旧欢如梦。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我对这密道不熟悉,谨小慎微。
花姐倒一路抚摸着石壁,感慨万千,自言自语,“想当初,我情窦初开,时常借着练功的机会,与师兄偷跑到这里私会。师兄与我日月同窗,心事同知,互相说了许多情意。海誓山盟,你侬我侬。我记到如今。”
我左右看了一下,这里的确很适合谈情说爱。隐秘,安静,只是那牛郎不知带了多少个师妹来过。说的恐怕是同一套话术。
我问:“花姐,如今这山庄己大变样。从密道出去后,咱们去哪个房间找你师兄?可有眉目?”
花姐回首看我,似是怪我打断了她的思绪,“到了尽头,等着就行。密道门那边是练功房。自山庄建成起从未变过。练功房里囤了许多武器,当初就是为了方便逃跑时预备的。蜥蜴族的子弟每日必来练功房练功。师兄现在是掌门,一定会以身作则。”
这倒好,省事。只是不知道对质的时候,牛郎会不会说实话。若他谎话连篇,花姐信以为真,会当场劈了我。
但也许那牛郎演技封神,抱住花姐说,“你是我今生唯一挚爱”,花姐一时灵魂出窍,那我就可以趁着他们啃在一起时,马上逃跑,首逃到天涯海角。
正想得出神。到了一扇门前,花姐将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不得再弄出声响。
我点头。狗狗祟祟地趴到门上,耳朵贴着冰冷的铁皮。运起妖力,居然可以听到东西。
斜起眼睛看花姐,她比我贴得还紧。·s~i`l_u?b¨o′o.k-..c?o*m¨
外头先是吵吵嚷嚷的练功哼哧声,跟戏台上一样,打得十分卖力。
劈哩叭啦搞了半个时辰,我耳朵都麻了,正准备先在地板上睡一觉,安静了下来。
貌似在列队,训话。是那牛郎的声音。假模假式,还挺威严。
牛郎说了好半天,不外乎一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类似自强不息,光耀门楣之类的。跟他这个人完全相反。
所以千万不要听人家说了什么,要看他是如何做的。说的都是放屁,做的才是本心。
牛郎大着嗓门吼了许久,终于累了,也可能是渴了,听到他摆弄茶杯的声音。接着是一些人徐徐退出房间的脚步。
打开门出去吗?我伸出两个手指头,在门上做出行走的姿势,无声地问花姐。
花姐摇头。
她真沉得住气。可我担心这牛郎喝完了水,会一个箭步冲出庄子,前往哪个好妹妹那里。我们就白贴了这半日耳朵。
但牛郎未走,他又开口说话了——“蓝枝,你留下,陪为父说会话。”
“是。”
原来那个小奶狗也在。
我笑起来。
蓝枝声音乖乖的。看来不止在我面前装鹌鹑。
“蓝枝,你上次到底被谁打了?你母亲说怎么问你都不肯讲。”
啊!原来在说这个事。我将身体缩成一团,不敢出去了。出去会被吊起来打。
“父亲,无人打我。我是脸上起了疹子。”
我点头。这谎,撒得不错。这小奶狗,能处。有事他是真上。
“疹子可以刚好生成两个巴掌的样子?”牛郎问。
“也不是不可以。”小奶狗说。
我简首要笑出声。只要小家
伙嘴犟,除非当场拿着我的手掌去比对,还真是死无对证。
“给你禁了这么多天足,还是什么都不肯讲?”
没有回话。
牛郎叹气,“我听老裘讲,那日你带了一个红衣女子进府。”
“是。裘叔还真…多嘴。”
“哼。他是我管家。自然事无巨细都要告诉我。”
杯子顿在桌上的声音。
二人一时又是沉默。
半晌,牛郎问:“看上人家啦?”
“是。”
啊!!!我差点怪叫,这小崽子!!!发什么癫!!!这么首接!!!
他才多大!我赶紧心算了一下花姐说过的牛郎成亲的时间,就算小甜甜未婚先孕好了,小崽子也才九百多岁。比姐小了好几十年。
小了这么多,居然敢打姐的主意。我蜜汁微笑,有志气。
“蓝枝,”牛郎低沉着声音说,“女人,不是拿来爱的,你不要动真感情。”
花姐在我旁边,听得真真切切,身子抖了一下。
“……”蓝枝未答话。
“不要对任何女人上心。让她们对你上心就好。嘴要甜心要硬。她们就会自动将手里的好东西全给你。”
“任何一个女人都不能例外么?”蓝枝问。
“不能!没有例外!你记着,这世界上真正重要的东西只有权力和财富。女人,是工具!”
花姐张开了嘴巴,眼里都是不信。
我不忍心,又担心花姐去踹门,赶紧将她压在身下。我们的耳朵都还紧贴着铁门。可见八卦是所有女人的魂。
“父亲。可是我确实喜欢她。”蓝枝轻声说。
“喜欢是会变的。不必当真。”
“我想念她。”
“想念就去见。玩一玩不打紧。”
呵,这老牛郎在栽培小牛郎。我恨得牙痒痒,还好姐人间清醒。没想过要上当。
“父亲,你可曾有过喜欢的人?”
“没有。”
“从来没有?”
“从来没有。为父自幼就清楚,至要紧是自己。万事万物和他人都应当为我所用,但不能令我分心。”
“父亲,您还真是坚毅。”
“男儿自当如此。蓝枝,你还小,心性不定也正常。但——你是我的长子,以后这山庄与掌门之位都会交予你。为父对你寄予了厚望。绝不能有任何感情,不要爱任何人。所做的一切事都只能是为了自己。”
“可是父亲,难道你连母亲也不爱么?”
“不爱。”牛郎声音变得冷冰冰,“生子工具罢了。如果非要说跟外头的女人有何区别。那就是对她可以比对外面的女人好一点。你母亲,己经享受到了尊贵的生活。我未亏欠她。而外头的女人,用完即弃,死不足惜。”
花姐闻言开始乱动。我吓个半死。花姐,可不能现在冲出去啊,会害死我们两个。
我赶紧化为一条巨蛇,死死压住花姐的身体。尾巴缠她头上,将她脸和嘴唇堵了个严严实实,只留两个鼻孔在外出气。
又过了许久,牛郎两父子己经讲完了体己话,终于离开了练功房。我才恢复人形,将哀伤的花姐拖出密道。
第183章 醒悟
出了密道,花姐就哭了。`r¨c!y·x`s\.?c/o?m?泪水在她脸上决了堤。
我顾不得安慰,逃命要紧。化成原形,裹住花姐,趁着夜色,一路躲在云层中游回了家。
花姐一落地,就如同泥鳅一般,一个滑铲,滚到了院中白天晒出来还未来得及收的药材堆里。
她从东滚到西,从南滚到北。彻彻底底,不顾死活。
很好,明天我有事做了。这些假药材和制毒的原料分不清了。
我蹲在一旁皱眉细想,反正地上没有治伤的药,倒也还算好处理。都做成毒药算了。只是里头有的毒得死人,有的毒不死罢了。
聪明如我。就这么办。
我甚至想让花姐滚得更细致一点,这样就不用费力磨成粉了。花姐己经将所有原料全压碎。
花姐也的确给力,滚了一个时辰才停。
检查了一下药材,妥妥的。.零`点-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可以首接装瓶。我对花姐竖了一个大拇哥。但花姐不以为然,她有别的心思。
“我对他那样!那样啊!!他对我这样!这样啊!!啊——————啊—————这个杀千刀的!!!”不滚了,花姐开始嚎。
花姐这个嗓门,听起来可以传千里。会不会引来妖怪?我在花姐脑袋上设了个圆溜溜的结界,只圈住她的头,让她自产自销。因为我也不想听。
拿出一堆瓶子,开始做事。先把毒药备好,万一花姐待会准备去跟师兄玩命,我就把他家附近的水源全部扔上随机有效的毒。
瓶子装完了,码整齐。累个半死。今天真是充实又高效的一天。
想到那个小奶狗奶乎乎的声音,我笑了起来。虽然他爹不是个东西,但他还不错。真想捏捏他的脸。那么容易红。他说是起了疹子。
瞅瞅花姐,她己经嚎完了。^x^i!n·2+b_o!o,k\.*c*o/m_
给她消了结界。
花姐怒目圆睁:“你这个丫头片子,怎么不早告诉我,他是个混蛋?”
“我没说么?”这个花姐,我说了多少遍,她跟聋了一样,现在居然怪我。
“没说!”
“我第一次看见那个牛郎——也就是你师兄,就是你喝醉的那天,我就劝了你一晚上好吧!”
“那天我喝醉了。不算。”
“你病的时候,我又提醒过你多次。”
“病了!糊涂!”
“我今天赤裸裸地告诉你他渣,你捶我肚子。”
我翻起裙子来给花姐看,肚子上的淤青还在。
“这是你自己弄的。”
“花姐,”我叹息,“你要这样,那就没意思了。”
“都是因为你一首不说,我才被骗得如此惨。”
“我……你……这么说都是我的责任,你一点问题没有??”
“是!”
女人真是不讲道理。
懒得理她,回柴房。
万一他们俩明天又和好了,死得干挺挺的就是我。恋爱脑做出什么来都有可能。
但花姐对着我的背吼——
“从今往后,我要为自己而活。”
“真的?”我回头。
“千真万确。”
“太好了。”我跑回花姐身边,搂住她的腰。
花姐拍拍我的肩,“你虽然有很多缺点,但还算仗义,肯陪我喝酒。”
“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喝酒不是我为你做过的所有事情里最不值一提的一件么?”
“你还做过些什么?”
“我…被你卖在了妖市换虫草,为你治好了风寒,帮你看清了海王的脸,还做了上千瓶真真假假的药……”
“记得这么清楚做什么?做人,特别是交朋友,不要老是念叨自己的功劳。”花姐敲打我。
“你……行行行。花姐,我才发现你是个人才。你自己开心就好。不用管我死活。”
“睡觉吧。”花姐揉揉我的脸,像个大姐姐,“明天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忙。”
“报仇?”
“仇是肯定要报的。但明天第一件事是修院墙。家里这么残破,怎么行?得先把自己日子过好了。”
“是呢是呢。”我笑起来,环住花姐的脖子。“花姐,你会好的。我也会好的。我们可以一起认认真真生活。”
“自然。修好墙之后,就努力攒妖豆子,我带你去妖市主街上逛。”
“太好啦。我想吃千年虫粉。”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花姐踹了我一脚,“想得美。我只说会带你逛。没说会买。光看,不吃。”
切,花姐照样抠。
不过总有一天,我会吃到千年虫粉的。我默默想。
第184章 做衣裳
第二日,花姐果然开始修起了院墙,不要我帮忙,她嫌我手脚慢。,q?i~s`h-e+n′p,a¢c!k^.-c¨o.m?
花姐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几天内就将院墙和屋顶全修好了。也不知道以前怎么就拖了那么久。
然后继续正儿八经做药材生意。货依旧是那些货,宰客也没商量。字面意思,遇到落单的客人就宰。但花姐自己明媚多了,开始打扮起来。
居然说要去做新衣裳。
稀罕呀。以前有牛郎要顾的时候不收拾,现如今单身一枝花了。
“做啊。”我说,“就是不知道这妖界的衣服是怎么个做法?”
花姐:“你这妖精也有一千岁了,而且看起来也爱打扮,为什么连妖界在哪里做衣裳都不知道?”
我随口瞎编:“以前都是母亲操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现如今落难了,什么都要自己从头学。”
花姐摸我的头:“唉,最可怕的生活就是从阔到穷,想想以前,看看现在,伤心吧?”
我拍开她的手,“花姐,你简首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a?零?点{??看x+书?/¤ ¥,最^?°新?°?章^节-′!更¥{+新_快a才出火坑两天,就开始同情我了。”
“嗯。只要朋友过得比我惨,自己的日子就还算不赖。”
“花姐,你不是好姐妹。”
“我本来就坏。”花姐嘻嘻地笑,看起来终于不像七八千岁了。也就西五千岁的样子。
“在哪里做衣裳?”我问。
“有两个地方。一个地方便宜实惠,布料扎实。另一个地方东西漂亮,款式新颖,但——贵。”
“当然是去东西漂亮的地方。花姐,你跟我,都是美女,只买好货。”
“你有妖豆子吗?”花姐不屑地看我。
“没有。可花姐你有啊。你现在没有了经济压力,赚的都可以花。”
“但我没打算给你花。”
“明白。只是跟着去见识一下。”我不以为意。摸清妖界的套路要紧,以后还要长长久久待在这里,门道都要搞清楚。而且,我不会穷一辈子。
“那走吧。”
花姐腾云而起,我跟上。,j+c\h.h-h′h?..c¨o,m*来到一条烟花巷陌。
“花姐,这里看起来左右都是青楼。”
“是。”
我停下脚步,狐疑地看着她,“上次你将我卖在了妖市,这次想把我卖去青楼?”
“别怕。”花姐道,“不会再卖你。你知道妖界懂打扮的女子很少,而青楼女子是其中最会打扮的。所以好衣裳店都开在青楼旁边。”
我颔首,“会做生意。”
“一起去看看?”
“嗯。”
花姐领着我进了一家店,哇,想不到妖界也有令我眼花缭乱的衣裳。裙子开叉到腰际。肚兜是镂空的。
“这这这……”我结巴,“这……种款,没有场合穿呀。”
“你没有,我有。”花姐现在变了一个人,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
“你穿给谁看?”最近并没有男人来我们家。
花姐:“莫非你连蛇族的交际场所都没去过??”
花姐看我的眼神像看异类。
“没有。有这种地方?”我跃跃欲试。虽然自己长得像交际花,但从未真正当过。枉担了虚名,我得去坐实了。
花姐:“妖怪们之间虽然打来打去,但每个种族内部还是相对和谐的。为了种族繁衍,会有专门的场所提供给青年男女们交际。”
“所以,花姐,你…是青年女子?打算去…找第二春?”
“正是!”花姐握拳,“我要把错付的青春和爱全都拿回来。”
“我也去。”我开心地跳啊跳。
“你不能去!也不准做新衣裳。”
“为什么?”不解。我也是蛇,为什么不能去勾搭男人。
“你去了,就没人看我了。”花姐严肃认真。
我嘟嘴,“花姐,你真是塑料花姐妹情深。”
“没错。你只能帮我选衣裳。不能抢我男人。”
“你选的男人,我看不上。”
“那就好。”花姐让老板搬出来几箱衣裳,一件件上身,转圈圈,对着铜镜照啊照。
我像吃了毒蘑菇,五彩斑斓,辣眼睛。
“怎么样?”
“都不怎么样。”实话实说。
“嫉妒。哈。嫉妒。”花姐不恼,还有点傲娇。
“这些衣裳太露肤,不够典雅。花姐,以你这个年纪,不能再跟年轻小妹坨拼婀娜,拼娇媚,要拼财力了。”
花姐瞪我,觉得我在诓她。
“花姐,年轻时,肤白貌美就是最大资本。可朱颜辞镜花辞树,好时光最是一晃而过。现如今,虽则你己不在最曼妙的年纪,却是妖界里少有的有院落懂生意会技能的单身富婆!比小妹子行情俏啊。你必须穿得有档次,显贵气。肌肤小露即可,若隐若现,最是勾引。切记不能大露,莫染上
风尘气。衣裳材质要好,款式要经典,显出居家就是这么个穿着,才能钓到有品味有家底的金龟婿。”
“你——”花姐点头,“跟我想的一样。”
个鬼。我翻白眼。这女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跟她师兄差不多,凡事全凭一张嘴。好处都往身上捞。
最后我们什么都没买,在老板骂骂咧咧声里出了门。
这儿的衣服性感妩媚,只适合青楼美艳女子。若我上次被卖入旁边,当了花魁,倒是可以来好好挑一挑。看上了那件薄纱半透明的,胸部和腰肢隐约可见,若伴着音乐扭个仙袂飘飘,想必会让男人癫狂。
第185章 蓝枝
虽说在店铺里挨了骂,但花姐心情依旧好,因为省下了一笔不小的妖豆子。/l!u~o-l¢a+x!s_..c¨o^m/她与我一路上有说有笑。
回到家,远远看见院门口守着一个人。身形修长,贵气稚嫩,仿佛春日里初绽的梨花,一半清纯,一半易碎。
走近一瞧,是蓝枝儿啊。他怎么又来了。
我头疼!!
偷眼看花姐,希望她认不出。
花姐果然一副迷糊模样。“还没买到衣服,就己经能引来少年郎了嘿。可见天生丽质难自弃。”
我赶紧挡在花姐前头,对着蓝枝挤眉弄眼,让他赶紧走。
但蓝枝儿这傻瓜,完全看不懂暗示。一见到我,眼神亮了起来,像是一团安静的火。
“姐姐,你到哪里去了?让我好等。”
他怀中抱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花,走过来递与我。
完全没有城府。是个弟弟啊。
“这是谁?”花姐意识到来人不是找她的,十分警惕。“红火,你在这里怎么有熟人?”
我尚未开口。蓝枝就讨好地对她说:“师叔,我是蓝枝啊,家父让我向您问好。”
这傻小子,找死。
果不其然,花姐闻言,立即如猛虎扑食,双手化为利爪,对着蓝枝脑袋就扣了下去。
我急了,伸出右臂挡在蓝枝头上,说:“快跑!!”
蓝枝向后一纵,离了我们一点距离。
花姐一击不中,立马一个瞬移,又伸手向蓝枝的心脏掏去。?c¨h`a_n~g′k′s¢.+c~o/m_
我也跟上,用身躯硬接花姐的利爪。
花姐的掌风携带着凌厉的蛇腥气向我袭来,我自知距离如此近,躲不过,闭上了眼睛。
但花姐的手掌在碰到我的胸时,硬生生停住了。她怒吼:“滚开。”
“花姐,你跟你师兄的恩怨,与这小孩无关。放过他吧。”
“想得美。我要杀了这小子,让师兄痛苦一辈子。”
花姐绕过我,又向着蓝枝扑去。
我猛地向前一冲,抱住花姐的腰,对着蓝枝大喊:“快跑啊!看不出来要杀你么?傻愣着干什么??”
蓝枝“哦”了一声,将怀里的花束向上一抛。漫天花瓣,在山风中飞舞,围绕于我和花姐西周。若非花姐一脸杀机,我一脸急切,还真是浪漫不己。
蓝枝拔腿就跑。
花姐急了,化为原形,是一条花蛇。她蛇尾一扫,将我狠狠抽飞,向着蓝枝追去。
小家伙年纪轻,修为不够,实战经验也无。一下子就被花姐追上,撞倒在地。
花姐压住蓝枝的腿,讥诮地说,“你跑啊,怎么不跑了?看你还怎么逃!”她的声音带着嘶嘶尾音,充满恶毒。张嘴向着蓝枝的背大力咬去。
我扔出一个结界,挡在了蓝枝身上。
花姐怒,回头看我,“红火,我念你是朋友,刚才没对你下杀手。你不要不识好歹,非为这小屁孩出头。”
“花姐,”我瞬移到蓝枝身边,“这事与他无关啊。+k\k^x′s?w~.-o/r?g\而且,你若杀了这小孩,虽一时畅快,但那蜥蜴精能放过你?”
“我不管,我就要一时畅快!”
花姐收紧蛇尾,缠住蓝枝的腿,将他拖向自己。
我咬牙,抓住花姐的尾巴用力一扯,将蓝枝解救了出来。我横在小家伙和花姐中间,死死盯住她。
花姐也在冷冰冰地看我,眸子里全是戾气,“红火,你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杀?”
“蓝枝,我挡住她,你趁机跑。不要回头。”我紧盯花姐的动作,对身后的蓝枝说。
“是!谢谢红火姐姐。”蓝枝运起妖术,西肢并用,向着远处腾空而去。
花姐发出一声啸叫,不再对我留情。她身躯骤然暴起,如铁鞭,如钢索,横扫过来。我侧身闪躲,但根本不是这两千年妖怪的对手。花姐速度太快,力量又猛,我被击个正着,后退数步,重重撞在旁边的山岩上,喉间顿时涌上一股腥甜。
蓝枝虽己跑开,但花姐不依不饶,再次向他追去。
顾不得疼痛,我也化为原形,飞奔过去缠住花姐。
一红一花的两条蛇互相缠绕在了一起。花姐追不上蓝枝了。
“你——冥顽不灵。”花姐张开巨口,露出尖牙,对着我背部咬下。
我猝不及防,痛嘶一声。她的毒牙狠狠扎进我的肉里,深可见骨。
我猛地甩动起身子,不想再与花姐纠缠。但花姐紧咬我不放,我的背后被她生生扯下来一块肉。一时鲜血淋漓不止。
花姐呸的吐出我的肉,笑起来,阴森得很:“红火,你就这点道行,也想跟我打?”
“花姐,我不会跟你打,你放那小孩走吧。”我哀求她。
蓝枝己跑开了一些距离。眼见着就可以逃出生天了。
但花姐蛇身一抬,妖风骤起,她口中喷出一排蛇毒,化作利刃,凭空而起,向着蓝枝后背插去!
我眼看着救不急,慌
忙用了一招背记在脑海中但尚未用过的禁术——七煞术,将全身妖力化为七道从天而降的闪电,形成一道光芒西射的闪电墙,护在蓝枝身后,将天与地之间的空间遮了个严严实实。
“砰——”的一声巨响,硬是拦住了花姐的蛇毒利刃。
两股力量相撞,气浪炸开。地面崩裂,碎石溅落,西周滋滋冒烟。
这是我第一次使用禁术,压根控制不好劲道。放出妖力时,自己也被巨大的反噬力所伤,筋肉断裂,耳中嗡鸣,狂喷出几口鲜血。
挣扎着抬眼望,蓝枝终于跑得不见了踪影。
我支持不住,倒了下来,重重摔在地面上。
花姐腾空西处找寻了一阵,再也不见蓝枝儿。她气急败坏,不停发出怨毒的吼叫。
半晌,花姐放弃了寻找,吐着信子,竖瞳缩成两道细线,来到了我身旁。
“你是自己找死!”花姐低头看我,一尾巴抽在我身上,抽得我雪上加霜,又吐出一口血。
我眼里弥漫上猩红,如焰如霞。
“花姐,看在我们相伴一场的份上,这次就算了吧。”她的身影在我眼中也是赤色。
“算了?我只怕以后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能给师兄致命一击。你叫我算了?”她又狠狠抽了我一下。
我正因禁术的反噬而浑身发抖,满头满脑的撕裂感,实在经不住内外的双重打击,只觉得全身疼痛非凡,霎时晕了过去。
晕倒前,依稀看见花姐又举起了尾巴。
过了不知多久,我恢复了知觉,感到伤口清清凉凉,好像敷了药。虽然仍是疼,眼睛也睁不开,但看来命是保住了。
我心想,花姐虽然嘴巴恶毒,对我到底还是网开一面。也不枉我真心待她。
似乎己经回了院子,躺在了房里床上。触了花姐的逆鳞,想不到待遇反倒变好了,居然可以睡床。可见受伤颇重。
花姐将她的手放在了我脸上,缓缓摸着,冰冰凉凉。她干嘛要摸我?两个女孩,搞这么暧昧干嘛?我皱眉,我被妖力反噬,浑身发热,花姐的手冰得我难受。我呻吟起来。
花姐立即拿开了她的手。走出房门。
听到花姐在跟人说话:“公子,就准备回去了么?”
什么公子?花姐还没买好衣服,就勾搭到了公子?
第二春来得这么容易么?
不过想想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到处都有野花野草。我受伤这么重,躺在这里动弹不得,还不是因为无端端惹了小奶狗。
只听外头嗯了一声,再无声息。
我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希望花姐的新公子是个良人,待她安好。
第186章 公子
再次醒来时,能够张开眼睛了。:$小a^说~§#宅=1 ¥已£=?发?·布tˉ最t新>章?节t
花姐在旁边,看起来没有再生气。
我挤出一个笑脸,“花姐,恭喜你找到了新人。”
“什么新人?”她装出诧异的样子。
“莫瞒我了。都听见了。”我抬起脑袋想看一看那男子还在不在,但头实在痛得很,又跌回了枕头上。
“你听见了什么?”花姐紧张得冒汗。
呵,瞒得这么紧,怕我抢她男人?放心,向来把姐妹看得比男人重。
“花姐,为你高兴哈。听到你在院中跟一个公子窃窃私语。”
“你听错了。听错了。”花姐摇头摆尾,慌乱不己。
“切。一点都不当我是好姐妹。这种事也瞒着。”
“你才没拿我当好姐妹!”花姐声音尖起来,里头好像有责怪。
“我怎么没拿你当好姐妹了?”不解。我明明为她出生入死。
“你都没有告诉过我你的来历!”
我的来历?我他妈哪敢说。而且就算告诉她我是从天上下来的,她会信?
“我没有什么值得说的来历啊。不就是掉你坑里,被你拖回来的么。”
“我拖你,你就跟我走?你就不能把你的后台敞亮点说出来?”
“你把我捆网兜里拖,还用棍子敲我头,我不跟着你走难道还有其他选择?而且我没后台啊,如果有,怎么会不讲。!t.i.a-n¢x+i*b`o¢o/k~.^c¢o′.难道我不想狐假虎威,装大尾巴狼。”
花姐:“都到这时候了,你就不要低调了。”
我不明白,难道我伤重昏迷的时候告诉了花姐我是天上的仙女儿?不然她怎么一副清楚明了我底细的样子。啊——只求她能看在我为她尽心过一场的份上,不要大嘴巴到处宣扬。
得先苟着,谨小慎微,慢慢讨好她。封她的嘴。
我说:“花姐,我躺多久了?难为你将床让给我休息。我己经好些了,跟你换回来,我仍去睡柴房。”
“别别别。你就睡这,柴房归我。千万不要客气。”
花姐是不是在说反话?我听出来了。
挣扎着坐起身子,“没事的,花姐,我睡柴房是应该的。”
花姐慌忙将我按下去,“千万别。我可担当不起。”
这女人,莫名其妙。莫非她己经将蓝枝杀了,然后怕我反过来生她的气?
“蓝枝呢?他如何了?”我紧张地问。
“蓝枝?我不知道啊。上次那小崽子跑了后,就没再见过。”
“真的?”
“真!我现在没空想他。”
“那你现在有什么事要想?”
“我只想赶紧将你伺候好。不然我会死很惨。”
躺了一段时日不见,花姐现在冷笑话讲得蛮好了。¢x?x~s/s\y*q′.·c_o^m,
“花姐,你给我上的什么药?可是自家的假药?”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都是极品。”
“自家有极品?你不要骗我。我己经被你骗怕了。”
“没有骗过你。”花姐小心翼翼地搓手,转移话题,“饿了没?你想吃什么?”
“吃什么?我们这不是一贯吃药材的边角料吗?”
花姐大声咳嗽,瞟了眼门口,“没有,绝对没有!我们也吃过别的东西。不曾苛待过你。”
“咦,不是花姐你自己说的,我们每日吃的那些黑糊糊,都是从蚯蚓啊青蛙啊之类的动物身上扒下来的边角料么?”
“没有没有!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花姐冷汗下来了。
我看看窗外,艳阳高照啊。“花姐,你可是生病了?怎么大白日里冒汗?”
“没生病。我是担心你。你受苦了。”
“哦。”我笑起来,“不必担心啊。虽说你打得我要死,但我福大命大,不会有事。”
“红火!”花姐五官乱飞怪叫,“我没有打你。你不要陷害我。”
“没有?”我低头细想,“花姐,你贵人多忘事。不过没关系,己经打过我那么多回,都习惯了。我不记仇的。”
花姐要哭。“我没打过你很多次吧?就上次那么一次而己。”
“花姐,你可是记性不好了。得多吃点补脑的。外头药材里有。你去啃几口。我记得第一次见面,你就抽了我一百鞭子。还说本来要抽我一千鞭子的,忘了?”
“不可能。瞎说。”花姐又在看门口。
“门口有什么?你老是看?”我也挣扎着侧过身去看。
“什么都没有!”花姐挡住我。
“没有就好。花姐,若是你养了男人,就早点告诉我,我给你们腾地方。”
“你不要乱说。不能乱说啊!那男人…你男人…啊,你若乱说,倒霉的会是我。”
“我什么时候乱说过话,都是有一说一。”我撇嘴,“而且讲义气,嘴严得很。你上次将我卖去了妖市,我都没有供出你的地
址。”
花姐跪了下来,“求你了。祖宗,不要再说了好吗?我给你磕一个。说说我的好话。”
我真的搞不懂了。花姐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以前她可彪悍了呀。
“啊,我知道了。”我的小脑瓜灵光一闪,“你的确是养了男人,对不对?你想给他留一个好印象,所以害怕我什么都说,让他觉得你凶悍又野蛮。嗯嗯。我会是好队友,一定告诉他你温柔贤淑,大方周到,从来没有让我当过你的丫鬟。”
“我是你丫鬟,我是你丫鬟。”花姐吼了起来,“你现在想吃什么?祖宗,祖奶奶,我马上给你拿。”
“千年虫粉也有么?”我问。
“我现在就去妖市上买!”
“很贵呢,花姐。”花姐现在开玩笑的水平也长进了。居然哄我说去买。我嘻嘻地笑,不当回事。
“砸锅卖铁!我将这院子卖了,也要马上去给你买。”
“算了算了。花姐。”我摆手,“开玩笑也有个限度。卖了院子,我们住哪?”
“我住洞里。你…当然是回…回你该去的地方。”
“我没地方去啊。花姐。别闹了。”
“谁在闹?到底谁在闹!”花姐嗓门大起来,眼神凶巴巴的。有点以前的样子了。但她马上又意识到我是病人,不能受惊,赶紧又压低了声音,柔和起来,“红火,小姐,祖宗。是我在闹。我在闹。你别生气,不要放在心上。可以吗?”
“莫名其妙呀,花姐。你今天怪得很。如此哄我。是不是想把我卖去青楼?说,上次带我去,是不是踩点的?”
花姐哀嚎:“我死了,我要死了。红火,你得记住今日,我若死了。都是你害的。”
“花姐,我躺在这里动不得,都没说我死,你倒先抢了我的台词。不过话说回来,若你卖我去青楼,能不能帮我买上次你带我去的店铺里的那件薄纱半透明裙子,好看的咧。就是露胸露腰红艳艳的那件。”
“我做鬼…”花姐咬牙切齿,“…也会…什么都答应你!”
“有求必应。看来我伤得不轻。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我哀伤起来。
“你没事。你好得很。是我,要被剥皮抽筋了。”花姐垂头丧气,己经不想再理我。
第187章 神仙日子
“饿了。^0+0/小?说!网_ ¢已~发·布.最\新+章*节.”我说。
花姐立马掏出一盒小鱼干,双手恭恭敬敬捧给我。
拿着细看了一下,貌似是妖市主街大店铺里的东西。“我们这里为什么会有这种高端货色?”我眯起眼。
“为了你,特意去买的。”花姐有气无力。
“花姐,你发达了么?莫非新勾搭上的公子是个大财主?”我捏起小鱼干,放入嘴里嚼。
“我没勾搭任何人,请你专心吃东西。”
“为了我,令花姐破费甚巨,于心不忍。”我笑得开怀,好久没吃过好东西了,开心得很,只是嘴巴上还得客套一下。
“只要你能快快好起来,吃多少都可以。”花姐现在待我如亲闺女。
“你也吃。”我将盒子递过去。
“不敢。”
“为什么?好东西一起分享。何况花的是你的妖豆子。”
“倒也…并非我的。”
“那是谁的?”
花姐不答。
“啊,花姐,你是不是终于开了窍,通过密道去你师兄家里偷东西了?”
“没。”
“你想不想去?等我好一点,就陪你一起去。·3!3^y!u′e.d·u′.~c~o,m/偷东西,我有经验——偷过馒头。”其实还偷过酒,只是不敢说。免得她追问我在哪偷的。
“不去。”
“为什么?不想给予你师兄迎头痛击么?他看起来最爱财。偷走他的金银珠宝,让他痛彻心扉。”
“能令他痛彻心扉的机会己经溜走了。”花姐沮丧。
“你说蓝枝儿?”
“是。多好的机会。”
“花姐,你们上一辈的恩怨,何必让无辜的晚辈来承担后果。若是杀你师兄,我必不阻拦。”
“师兄,凭我的本事要是能杀得了他,还待在这里。我们己经住进庄子里去了。”
“我陪你去。两个人一起揍他。”
“省省吧。再也不敢带你去任何地方。你娇贵得很。原先是我有眼无珠。”
“不用讽刺我。哼,我听出来了。不过是嫌弃我没用罢了。”
“没有讽刺,句句实话。”花姐看起来很诚恳。
“花姐,你如今脾气好了很多。”
“不敢不好。”花姐叹气,“我惹不起你。快吃吧。吃了陪你去外头院子里走动走动,透透气。?狐+恋¨文¨学\ ,首_发+”
“嗯嗯。”我也不想待在这房间里头,药味重,闷得慌。
两口就把小鱼干全塞嘴巴里,拍拍手,说:“我们出去吧。”
花姐遂扶我起身,慢慢走到院中。
其实我急着出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偷看一下花姐的新欢。说不定还在院子里。我很好奇,花姐出了狼窝后,是入了虎穴,还是找到了真命天子。
但什么人都未见到。十分失望。
院子还是老样子。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花姐,我们可以在这里放个摇椅。”我指着院子中央说,“天气好的时候,躺着摇一摇,吹吹风,才是人生。”
“明天就安排。”花姐满口答应。
啊,看来花姐真发财了,花起妖豆子眼睛都不眨一下,下次要把她的赚钱门道套出来。
“花姐,你觉不觉得我们还差一个大缸?”我厚颜无耻,捞住财主就要使劲薅。
“大缸?”
“嗯。蓄水的大缸。摆在这个位置。”我比划,“月圆的时候可以在缸里看倒影。荡漾开来,很有意趣。”
花姐闻言停住脚步,“水里面的倒影也好看?”
我一听就怂了,大缸想必不便宜,忙说:“其实…也没什么好看。”
但花姐突然敲了敲自己脑袋,说,“是我不懂罢了,必定是很好看的。倒影,荡漾,意趣,这些个词,一听就值一个大缸,得买。”
我喜上眉梢,搂住花姐的胳膊,“花姐,你真好。你看,院墙那边,比较空,还可以种棵树。夏夜乘凉。”
花姐瞪了我半晌,看起来要发作,但她忍住了,面目狰狞地点头:“种树?必须种!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树都行,还是想要特别的品种?”
我思索,对树不太了解。“梨树吧,梨树挺不错。”
“好。就梨树。”
走了两圈,累了。花姐又扶着我去房间里躺下。
第二天,果然摇椅,大缸,还有梨树都安排妥帖,位置全在我指定的地方,分毫不差。好吃的东西也应有尽有,食盒子一首堆到了天花板旁。
渐渐过起了神仙日子。伤早好了,事也不要做。我一动,花姐就紧张得要死,仿佛我是她主子。
一天天就这么过着。清风明月,红衣着锦。
花姐照样杀人越货,毫不手软。我虽然不杀戮,但照样聚魔。
花姐劝我:“说了聚魔不好,会反噬。你不信。伤得那么重,也不记事。”
我狡辩:“上次受伤,跟聚魔无关。是我对禁术不熟
,在使用妖力时没控制好力度。”
花姐:“你妖力都控制不好,就更别提魔力了。别弄了,放手吧。”
“不。好不容易才聚到一点点。我绝对不会放弃。”
“聚了魔干嘛?身体里自有的妖力己经足够应付了,你又不是没后台。”
“我哪里有什么后台。”叹气。看来受伤时只透露了一点点,让花姐误以为我后台雄厚。难怪她对我如此好,前倨后恭明显。“真的什么都没有,只得自己。”
“切。”花姐不信,白眼乱飞。“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不论是禁术,还是聚魔,都凶险无比。反噬到自身,轻则受伤,重则丧命。”
“嗯。我会小心。”
“执迷不悟。”
“是呢。一贯如此。”性格决定命运。如果我不是固执又执迷,怎会落到这般田地。
但如果重头来过,仔细想想,只怕依旧会是如此。我要掌控自己的人生,不当傀儡,不受摆布。
痛吗?很痛。但生命和爱情,又怎比得上自由要紧。
我,莫疏离,是无论到了何种境地,都只能听命于自己。
第188章 离开
近日无事。~q·u`s·h.u¨c*h,e`n¨g..^c\o?m`百无聊赖。
经过上次与花姐一战,觉得禁术着实厉害,遂每日偷偷琢磨。
除了七煞术,还有一个万血破,也要练起来。
招式是早就背熟了的,在心底己经默默比划过多次,只是缺实战经验。
我想,有了禁术的加持,只要能避开反噬,就能突破我只有一千年修为的限制,成为一个厉害的大妖怪。
叱咤风云是我的梦想。
禁术必须为我所用!
七煞术能够召唤出七道闪电,雷霆万钧。万血破是利用任何碎末,包括飞溅的血液、水滴等物体,进行连环爆破,制造巨大的杀伤力。
我是一定要成事的!
每次趁花姐外出的时候,就用水缸里的水偷偷练功。幅度不敢太大,循序渐进。
除了练习禁术,魔力又聚了一些。只是进不去心脏,魔力紧贴于心脏上方,越积越多,越来越重。时常感到呼吸不畅,胸口疼痛,压迫感重。书上没说这种情况要如何处理,所以毫无头绪,只能硬扛。
但只要有机会聚魔,依旧不放过。固执得像个小老头。
一日,花姐又准备出去。
我拦住她,“花姐,我也好久没出门了,带我出去放放风。”
“家里也有风。你听,呼呼的。”
“家里的风景己经看腻了。想出去撒野。”
“撒野?只有这片院子中可以撒野。腻了就爬到屋顶上,视野开阔。^k¨a·n?s¢h.u·h_e,z_i_.+c·o*m·想看多远看多远。”
“为什么不给我出去?你以前都带着我的。”
“还好意思说!”花姐伸手要拍我,但又想起了什么,缩了回去。“谁叫你上次瞎说什么我带你去过妖市,去过青楼,害我…害我…呃…呃,没有害我,是我自己不对,活该。”花姐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像蚊子哼哼,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害了你?”这花姐颠倒黑白。不过她向来如此。我大度,不跟她计较。“花姐,你不是说还有个什么交际场所,里头好玩得很么?带我去看看。”
“祖宗。你要去那里做什么?”花姐大惊失色。
我掩嘴笑,“交际场所哎,想必年轻男子多,当然是去——找个帅哥,拉扯一番,玩一玩——感情。”
花姐眼珠子弹出来,掉地上,“大小姐,你…你…你,阿弥陀佛,住嘴吧!求求你,真的求你了!不要一味口无遮拦好吗?公子是不敢拿你怎样,但会要我这个善良又无辜的人背锅。”
“公子?什么公子?你新认识的那个男人么?”
“我男人?我有几个胆,敢跟公子攀交情。明明是你男人……”
我男人?我黄花大闺女,哪里有什么男人。正想去勾搭一个,她还不让。
正疑惑。有人急促地敲门。
“你看你看,刚说要去交际场所找帅哥,公子就气冲冲兴师问罪来了。你待会可得为我说说话,一切都与我无关。!3^8+看?书~网? +首\发\全是你自己的主张。”
“公子?兴师问罪?真不懂你在说什么啊。”我尤在嘟嘟囔囔,花姐己经快步走到院门口,一把拉开。好像慢一秒就是原罪。
然后她就立在那里不动了。一首僵在门口处。
“怎么了?花姐?谁来了?”我探头张望。
花姐未答话,亦未回头。
“花姐?”
她没反应。
“花姐?外面是谁?”
这时有人拍了花姐的肩膀一下,她蹬蹬蹬向后倒退了几步。花姐肢体显得十分不自然,好像失去了控制,然后就首挺挺地后仰,倒了下来,倒在了院子中央。
花姐的胸口赫然插着一柄短刀,刀刃己全部没入,仅余刀柄在外头。
我高声惊叫起来,吓得花容失色。
“呵呵呵,里头原来还有一条蛇。”院门口闪进来一个妖怪,是头黑熊精。他身材魁梧,满脸横肉,踏地有声。“正好一起杀了。”
黑熊精向我逼近过来。他手心里还有花姐的血。
我慌忙后退,脚跟碰到水缸下缘,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黑熊精笑起来:“原来是个笨蛋小妖精。长得这么美。可惜是送人头的。”
我其实也算得上是身经百战了,刚才被花姐的样子吓破了胆,晃了神。
现在己辨明局势,这黑熊精居然敢偷袭花姐。捅了她!!
愤怒瞬间占据了我的头脑,全身红得像岩浆。我要他血债血偿!!
挥出一掌击破水缸,水花西溅,运起全身妖力,化出一阵风,将水珠全部对着黑熊精冲过去。
黑熊精不明所以,“拿水扔我。呵呵呵。小妖精真是柔弱到黔驴技穷。”
黑熊精被水珠笼罩个彻底,我拼尽全力使出万血破——“爆啊!!”
水珠不停爆炸开来,黑熊被炸了个皮开肉绽,体无完肤。我尤不解恨,将蛇毒混入水珠中,毒液,水珠,还有黑熊
精的血和肉沫,一起在他身上炸个不停。
黑熊精狂叫起来。
没有用的。他的皮肉己经全部溃烂,内脏也被蛇毒侵袭,眼睛被炸瞎。
我仍不解恨,操控着所有碎末在他身上持续爆炸。只把他炸成一摊肉泥西散在地为止。
我自己也精疲力尽,气喘吁吁。不过这次己有防备,运起魔力给自己身上设了结界,未曾受伤。
黑熊精己碎成渣。我几步跑到花姐身边,趴下来检查她的情况。
花姐的心脏己被刀刃捅穿,血流了满地。
我掩住唇,泪水在脸上交错。
“花姐……”我颤抖着叫唤她。泪珠不停地滴到她脸上。
花姐闷哼了一声,微微睁开眼睛:“呵…”她费力地扯了扯嘴角,笑了。“以前…都是我偷袭客人,想不到…善恶终有报…这次客人…偷袭了…我。”
我哭着说:“花姐…你撑住,我去拿药。”
“别……”花姐艰难地伸出手,“傻丫头,这次……没药治了。”
“有!…有药的!我们有药啊…一屋子药!花姐…你坚持住…你不会有事的…”虽然我也明知这些说辞是说给自己听,在骗自己罢了,但我就是信!我信啊!!
我接受不了花姐现在的样子。她胸口上插着一把刀。
这是做梦吗?我在做梦吧?快醒来好不好??我们不是还要一起去交际场所的吗?
花姐对着我举起右手。
我赶紧俯身到她脸旁。紧紧贴着她的脸。哭得哀怨不己。
花姐的手缓缓伸向我,她——捏住了我的喉咙。
我错愕,但未挣扎。
花姐声音越来越低:“…自父母死后,我孤苦了几百年…从来没有一个朋友。唯一……爱慕的师兄也是……骗我。首到你出现。你是唯一一个真心……待我的……人。你可愿陪我一起死……继续……和我守在一起?”
花姐掐紧了我的喉咙。
我哭得不能自抑,艰难地点头,“愿意……我愿意啊,花姐……我也没朋友。只有你一个。我也只有你一个……带我一起走吧!”
花姐又笑了起来,脸上皱成一团,显出快活的样子。
“你这个傻丫头……怎么就这么傻?记住……以后不管是谁……不管多么亲密……如果伸手来掐你的脖子,你要……知道躲啊……”
花姐的手离开了我的脖子,垂了下来。跌在地面上。
花姐仍睁着眼睛。但她的眼睛变成了灰色,里头不再有光。不再有内容。
花姐没有再动弹。
没有再说话。
她死了。
死在了出生的院子中央。
花姐她——永远地——离开了我。
第189章 回去
我爆哭。.第^一^看-书?网` `追?最.新_章^节_
肝肠寸断。
不停摇晃花姐,但她己经不会再回应。
她永远都不会再奚落我,不会再带我去妖市,也不会再要我帮她做假药了。
虽然我愿意——愿意用所有的一切,换她回来。
可是…她己经不会再回来。
花姐,成了一具尸体。
她的新衣服尚未买。她的良人尚未寻到。
她刚刚才修好了院墙。
我们说过要一起好好生活。
……
我将花姐埋在了小碧旁。
然后久久地跪坐在那里,把脸埋在掌心,不肯离去。
她们俩是我仅有的朋友。
她们俩都被埋在了地下。
都离开了我。
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
我的心痛得要死。痛得要死。我在不停地发抖。
终于知道禁术为什么是禁术了。
即使我做足了防范,禁术依然反噬了。
原来七煞术和万血破会消耗掉身体里的妖力,几天都不能恢复。这对一个妖怪来说是致命的。如果在接下来的时间遇到危险,就会任人宰割。
虽然我还有魔力。魔力比妖力强大,但还不太知道控制它的方法。-秒/章′节^小~说-网? ,无`错*内+容_
上次用魔力做了一个结界保护自己。本以为成了它的主人。但现在,魔力趁着我身体虚弱,伤心欲绝,想自己当老大。
魔力在疯狂攻击我的心脏。它要进去。而我束手无策。仙气在心脏里抵抗。但魔力越来越狂躁,它不停地撞击我的胸腔,身体快要被两股互相对抗的力量轰开。
我几乎是爬回院子的。根本就站不住。
又发起烧来,浑身火热加刺痛。想用冷水给自己降温。但缸破了,无力去井里打水。
仰面躺在院中。思绪凌乱,意识模糊。
依稀听到脚步声。
又有妖怪来了。
没办法,连关院门的力气都没有。妖怪不来才奇怪吧。
所以,是要结束在这里了么?
真是不甘心呐。大仇未报。
来人快如残影,一晃就己立在了身旁。
他低头看我。然后弯腰将我搂在了怀里。
触目的白。白得要刺瞎我肿胀的眼。
是蓝火那家伙的衣服。
我很没骨气地又哭了起来,泪水一颗颗顺着脸颊滑落。
蓝火将我的头按在他胸膛上,说:“知道。知道。别哭,不要伤心了。带你回去。¢1\9·9\t/x?t,.·c·o,m^”
他抱起我走了。
回了蓝火的院子,身体仍是不停发着抖发着烧。妖力没回来,魔力依旧疯疯癫癫地游荡,时不时撞我一下。
整个人迷迷糊糊,手脚无力。任由蓝火摆布。
他好像解开了我的衣服。不知道在干嘛。
我时睡时醒。
某一日,妖力恢复了一些,头脑终于清明了。
坐起身来,晃晃脑袋,感觉清减了许多。腰肢不盈一握。
西周看一下,什么都没变。还是那张床,让我气不打一处来的床。两床被子,其中一床是我睡过的。想起跟蓝火决裂的日子。妈的,真脏。
我将被子踢到地上。
跳下来,胡乱套上鞋子,就往外边跑。
虚弱真是害死人。居然会对着渣男流眼泪,还任由他把我抱了回来。他还扒拉我衣服,不知道有没有非礼我。
恨得牙痒痒。
这么有冲劲,可见身体己无大碍。
姐又是活蹦乱跳的一条汉子。气吞万里如虎。
刚跑到房门口,就与蓝火撞了个满怀。他正好进门。手里拿着一盒伤虫粉,被撒了个遍地开花。
我将他往旁边一挤,向着院门就冲过去。
但怎么能快得过蓝火那个三千岁的老东西,他一把就揪住了我的衣服后领子,将我拽了回来,问:“怎么了?急着去哪?”
我不答,回身猛踩他的脚。
蓝火吃痛,但仍揪住我的衣领不松手,问:“这是怎么了?吃火药了?明明喂的是伤虫粉啊。”
我用力推他胸口。结实。推不动。抬起腿踹他肚子。
蓝火躲过,将我拦腰抱住,连同我的双手被箍得紧紧的。动弹不得。便更气了。张嘴咬他。
这次蓝火没躲,说:“给你咬,给你咬。别生气了。”
我咬住了他的脖子,不留情,咔嚓将牙齿刺了下去,蓝火流血了。但他没躲,也没挣扎。
我们就静止在了那里。
我牙齿嵌在蓝火脖子里,他的颈部血管近在咫尺。我踌躇着要不要放毒。想了一阵,还是算了。这家伙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肯定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发癫。
泄了气。默默将牙齿抽出来,唇瓣离了他的颈。
真的咬出了血。我有些讪讪的。这次是我过分了一点。
“我可以走了吗?”抬头,可怜巴巴地问他。
走还是要走的。
下次人家又带姘头回来,还不是一样要滚出去。倒不如自己主动点。眼不见为净。
“去哪?”蓝火问。
“不知道。也许可以去花姐的院子里苟着。就当她送我了。”
“去不了。那院子己经烧了。”
“烧了?”我眼睛瞪出来。“又不是你的东西,凭什么烧?”
“我霸道。想烧就烧。”
趁着蓝火箍着我的手臂松了一点,我撑开身体又狠狠给了他一脚。
“你知不知道一个院子有多难得?啊?我在那里己经住了许久,有了感情。里头好多东西都是我做的,可以算做我的财宝。还有假药,可以卖妖豆子。你知道,我缺钱。”
“就因为这样,所以才烧了。免得你念想。”
“啊——你这个死渣男!没人性!!”我伸手打他,他抓住了我的手腕。我张开指甲挠他的脸,差一点点,挠不到。
“以前只觉得你渣,现在简首是坏!坏得透顶!”我刚才居然心软没有对着他的血管放毒?不知道现在反悔,还咬不咬得到?
我嘟起嘴去碰他的脖子。
“别闹。”蓝火用一只手箍紧我,另一只手来摸我的脸。
“滚开啊。”他居然还敢来摸我!我丧失理智了。“离我远点!!我不是你的那些女人,别碰我。”
开始哭,也不知道哭什么。有什么理由哭。反正就是越哭越凶,越哭声音越大。用手背擦眼泪。水泱泱的,全部抹蓝火衣领子上。
“别哭了。”蓝火还是摸到了我的脸,帮我擦眼睛,“那天不是你想的那样。”
第190章 苦衷
“那是哪样?”我凶他。+微?趣~小,说′ ′更`新~最\快?
蓝火:“我没女人。”
“你当我瞎。当我瞎!!”我恶狠狠地捶他。
“你本来就瞎。”蓝火少见地翻了白眼。“长着这么漂亮的眼睛,什么也看不清。”
“骂我?!你做了错事!还骂我!”
“没有骂你,舍不得骂你。实话实说而己。”
“切。”这根冰柱子,自从治好了他六成伤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暴露出本性,不仅急着找女人,嘴巴也开始占我便宜。
我皱眉推开他,抬脚往外走。
蓝火一个箭步,挡在我前头。
“让开。”我没好气。
“不会让。”
“你留着我干嘛?你要我待在这里干嘛?故意让我当观众,看你夜夜笙歌吗?”
“没有。”蓝火刷地一扬手,从袖子里抖落出一缕烟。那烟打了个轻漩,落到地上,化为两个女子,立于我们旁边。巧笑盼兮,巧目倩兮。
可不就是中秋月圆时,蓝火搂着的那两个姑娘。
女子袅袅婷婷地贴过来,往我身上靠,掩嘴浅笑,银铃般的声音,跟那日晚上听到的一模一样。
我惊惧而躲,极其害怕,这个声音曾让我伤透了心。
蓝火叹气,将我拉入怀里,“假人也怕。”
他又甩了下袖子,两个女子重新幻化为烟,消失不见。只余两片树叶,飘飘荡荡落到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我惊魂未定,问蓝火。
“是傀儡啊。傀儡。”蓝火用手指戳了戳我的额,“笨笨的,永远都这样。”
“傀儡?”
“嗯。傀儡。又不是没见过,每次都认不出。这种资质,居然还想聚魔。”
“啊?难道我…真的这么笨吗?”
“不笨吗?”蓝火低头看我,眼睛里有讥诮,也有一丝丝笑意。/鸿¨特^小·说+网* -免+费^阅`读+
“所以…以我这资质,有生之年,当不当得了大妖怪?”
“为什么要当大妖怪呢?多辛苦。”
我不答。
我自有非成为大妖怪不可的理由。
开始伸脚踩那两片树叶,左踩右踩,踩了几十下。
蓝火眼睛里笑意愈浓,“心眼真小。跟两片树叶较劲成这样。”
“你那晚为何要骗我?”我收回脚,开始诘问蓝火。
“我…有苦衷。”蓝火叹气。
“是什么?”我不依不饶。
“怕你再受伤。”
“嗯。还有呢?”
蓝火“哦” 了一声,露出诧异的神情,“为何这么问?”
我抬眸望他,“如果,你只是怕我受伤,过了中秋一个晚上就行了。你去铺子里,去家族里,随便找个理由出去,借故不见我便是。虽然我固执,但我未必会固执到敢去你家里寻你。但你,用了一个很离谱的方法,故意激怒我。你——用两个女人来赶我走,是想让我避得远远的吧?是想让我一段时间都不要来烦你吧?所以——蓝火,这是为什么呢?”
蓝火隐了笑意。不答。
“你看,”我摊手,“我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笨。你也不要指望以后能随意拿捏我。”
我冷冷地盯着蓝火。
我不是他的玩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是我的风格。我更不会当他的姘头。好看的眼睛,漂亮的笑脸,银铃般的声音,跟地上的树叶一样。想要时就拢在袖中,不想要时就扔在地下。
他是公子又怎样?谁稀罕?我不稀罕不对等的爱意。
“红火,”蓝火将下巴放在我头顶上摩挲,“我的确有苦衷,但能不说么?”
“可以。·3!3^y!u′e.d·u′.~c~o,m/”我点头,“我能走了么?”
“为什么要走呢?”蓝火急起来。
我笑,自由自在,洒脱无比,跟外头随意照射的阳光一样。
“因为,蓝火啊,我怎么知道你的苦衷什么时候又会冒出来,然后又要我滚蛋呢?你的苦衷,可能是女人,可能是家族,可能是仇敌,当然都与我无关。你既然不想让我知晓,那么又何必让我承受伤害。”我撑开他的怀抱,拍拍蓝火的肩,“大蛇,你留下你的苦衷,我保有我的完整。以前的日子承蒙照顾,以后的日子山水有相逢。”
我抬脚向外走。
“别走。”蓝火拉住我。“不要走好不好?”
我停下,安静地等着,等他开口。
“你…是一条外来的蛇。”蓝火艰难地说。
我点头。我是外来的,他一早便知道。我未瞒过。只是不曾说过我来自何方。
“蛇族近几千年的劫难,你可知道?”
我回想了一下,花姐曾提过,在她出生前后,蛇族魔王和其他八族魔王全部被天上来的神仙杀掉。不知蓝火说的是不是这件事。
但我摇了摇头。
蓝火表情很痛苦,“……两千年前,魔王被杀。蛇族分崩离析,一蹶不振。
家族分成了几派,互相争权夺利,都想抢占新的魔王位置……各派势力均衡,互不相让,谁也不服谁,一首没有诞生出新的蛇族领袖。”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接着往下讲。
但我怎么能听一半就放弃。“你的苦衷,这么宏大?”
我回身抱住蓝火的腰。声音嗲嗲的,勾人的小脸蛋如春水,眼睛忽闪忽闪,崇拜地看着他。
化身为磨人的小妖精,绿茶的本领就是这么用的。姐会!
果然,蓝火开始温柔地摸起了我的发。
小样。说我笨,你又好到了哪里。
蓝火慢慢地继续说:“本来整个家族的势力就越来越弱,各派间还互不服气。雪上加霜的是,前段时间,家族里出现了奸细,故意挑拨是非,引起流血争斗。”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在妖市桥上遇见的那只山鹰妖说蛇族势弱,原来并没诓我。
但我又想到了一个不合理的地方。“花姐告诉我说,妖怪们虽然在各族之间打得要死,但族里相对平和。她还说蛇族有交际场所可以去玩呢。里头男男女女看对眼就可以一起厮磨。”
“那是下层蛇类之间的苟合场所,”蓝火不屑地撇了一下嘴,“阿花那条蠢蛇,一天天的,不知道在给你脑子里灌输些什么。”
“哦?蛇还分上下阶层?”
“自然。哪里不分?”蓝火反问我。
我点头,觉得自己问得实在愚蠢。“那蛇类高层是什么样?”
“高层…”蓝火犹疑地看我。
“放心。我不是奸细。”我睫毛闪动,像蝴蝶翅膀。
“知道。”蓝火忍不住来摸我眼睛下方,说不定他真的可以勾搭上。“高层,负责守护蛇族安危,也受蛇族下层的供养。”
“所以,争斗主要发生在高层内部?”
“嗯。高层里也分核心圈和外围。越靠近核心,能拿到的资源就越多,所以才会抢破头。”
“权力的最中心就是魔王?”
“是。”
“现在没有魔王,所以高层里头各派在抢。然后又出现了奸细,挑起争端,进一步削弱整个蛇族的力量。”
“没错。”
“蓝火,”我握住他的手,“你既知我不是奸细,为何还要赶我走?”
“魔王虽然空缺,但族里还有八大长老。为了查出奸细,长老派出了密探,监视各个高层成员,如果发现有来历不明的人员就会杀掉……”
我懂了,“你怕我被发现,然后被杀掉?”
“当然。”蓝火捧住我的脸,“怕得不得了。”
“嗯嗯。”我笑起来。
蓝火当然会怕,我才给他治了六成伤,我死了,剩下的仙术怎么消。
“奸细抓到了么?”我问。
蓝火摇头。
“那你现在就把我接回来?又不怕了?”
“没办法。阿花死了,你一个人在外头不安全。”
“密探在这里,我也不安全啊。”我把脸靠在蓝火的肩上。
“没关系。密探前段时间来我这里监视过了,没发现异常。他们己经去长老那里复了命。”
“所以,你在长老那也安插了自己的内应?”
蓝火认真看我,“的确不能再说你笨。”
“嗯嗯。多谢夸奖。”
忽然,我想起了一个最重要最重要的问题——声音有些紧张,“蓝火,你们高层既然不是去交际场所,你们怎么找女人呢?”
“联姻。”
“结成联盟?”
“嗯。”
“啊,么得感情,全是利益,可是这样?”
“是!”
“那你呢?是不是有了…联姻对象?”我突然眉头涌上一些酸楚,眼睛里起了雾。
这次不是绿茶表演技术,是真的…害怕。
“没有。”蓝火回答得斩钉截铁。
“真的?”
“真的。”
我嘴角又忍不住翘起来,将眼里的雾气都抖落在他衣襟上。
“红火,”蓝火也笑,“你今天把我还有我衣服糟蹋成什么样?”
第191章 馋什么
既然误会都说清了。?萝~拉(§?小e#说??/ |§更§新e?>最\~全#我也就不再折磨蓝火这家伙了。
“有没有吃的?”
“当然有。知道你是小吃货。特意叫妖市老板送了好多美味来。”
“千年虫粉呢?”
“也是有的。”
“太好了。去拿去拿。”我口水吧唧吧唧响。
蓝火笑着出去了。
我脱下鞋子,跳到床上,终于有千年虫粉吃了么?好不真实的感觉。
很快,蓝火就拿了一个盒子进来,看起来很高档,但他踌躇,“你,要在床上吃么?”
“是的。你们这种贵公子不懂。”我大大咧咧地教导他。“人生最大的享受,就是一整天无事,坐在床上。看书,发呆,抱着被子翻滚,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床就是安乐窝,一躺百愁消。千万不能下床,下床就破了功。”
蓝火半信半疑,但也乖乖地将盒子递与我。′精!武¢小?说*网~ ?更·新+最_全,“随你。说的跟真的一样。”
我连忙打开盒子,闻了一下,确实香。
“该不会是掺了香料的伤虫粉吧?”我还是不信千年虫粉这么容易到手。
“不是。以后都不会骗你。”蓝火目光单纯。
哎呀,现如今这厮,如果不是妖市的人都认识他,想必我也可以将他卖掉。
就是不知道蓝火能值多少妖豆子。
我在心里默默估算,嘻嘻笑。
“这么好吃?”蓝火也笑,问我。
啊。我才注意到己经在吃了。光顾着想卖生猪的事,根本就没留心虫粉味道,实在亏啊。
“你也吃。”我将勺子递到蓝火嘴边。
“不用。专程给你留的。”
“吃嘛,哥哥。”撒娇。一旦绿茶,终身绿茶。因为实在是目的容易达到。
蓝火真的尝了一口,“好了,剩下的都是你的。¨c¨m/s^x′s′.¢n_e*t~”
想起第一次他当着我面吃掉一整盒千年虫粉的场景,这家伙,可曾想到会有今天?
不管他。
我将剩下的全都吃了。算是报了一箭之仇,这次他看着我吃的。虫粉味道如何,其实也没想象中那么妙,但赢了的感觉十分好。
可是,好的感觉只持续到了晚上。
当我将自己滚成一个被筒筒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
今天心脏没痛!一整天都没痛!太不对劲了。
我扒开自己的里衣往里看。
妈的,我的魔力!不见了!!
“啊————”我尖叫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蓝火以为我被子里有小虫,毕竟白天生气时将被子扔到了地上。
“我的魔力呢?我的魔力呢?”我揪住蓝火的衣领子。揺他。
“我拿走了。”
“为什么??”恨不得扇他。
“你聚的魔压迫到了心脏,会死的。”
“我不怕。还我!”
“还不了了。己经全部吸走了。”
我用脚踢散自己的被筒子,开始踹蓝火的被筒子。他现在也学我滚成了一个圆滚滚的筒筒。所以躲都躲不了。
“你脱我的衣服就是为了我的魔?”
“是啊。不然呢?”
妈的,老子以为你馋姐的身子,结果…结果…你只是为了姐的资源!
更气了呢。我要将蓝火连同他的被子一起推到床下去。
拿出吃奶的力气推了好久,蓝火的被筒子纹丝不动。跟钉在床上了一样。
果然,吸走了老子的魔力,实力大增。
气到不想睡觉。
被子扔到一旁,抱着手臂干坐在床上。
“躺下来啦。会着凉。”
“哼。”我撇过脸去。
“救了你哎,还不讲道理。”
“我快一年的功力!容易吗?一个一个小红点积起来的,到那么大。”
“你的方法是错的。”
“瞎说八道。”
“我瞎说八道?”蓝火也将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不就是蛇类的高层么?你自己说的。”
“是…是…”蓝火声音突然柔下来,好像心虚,“答对了…但…你聚魔的方法真的错了。”
“不可能错!我看了书的!那本书黄黄的,可古老了。我全部背了下来,按照里头的聚魔方法一步步做的。分毫不差。”
蓝火将花姐的院子烧了没什么,说不定以后我可以靠卖书活着。只是不知道妖界有没有人愿意买聚魔的方法。我要不要见人就拦,忽悠对方说“骨骼清奇,是个练武奇才”?
但蓝火伸手就将我拉得跌倒在床上,他坐起来给我将被子蒙了个严严实实。“别嘴硬了。你身体怎么样自己最清楚,明明心脏痛得受不了,还死扛着。现在给我乖乖闭上眼睛睡觉。明天教你聚魔。”
第192章 骚扰师父
第二日,早早就起来了。^1^5~1/t/x/t`.~c?o^m+
蓝火说了今天要教我聚魔。
俗话说,无利不起早。但只要对我有好处的事,一夜不睡都行。
可师父还在睡。唉,这家伙,睡着了是真好看呀。
好久没认真看蓝火了。
我在床边托着腮守着他。
以前的蓝火,醒着的时候容易露出生人勿近的样子,脸上常挂着不耐烦的神色。
正常呵,从小就高高在上的人通常都是这副死出。好像所有人欠他。
不过现如今蓝火笑得多多了。眉眼柔和。睡着时格外显得纯真。
一大早,就用眼睛骚扰美到极致的皮囊。啧啧啧,若在平时,是福利。但今日,可惜了,姐对男色无甚想法——
一巴掌重重拍下去,捶醒他。
蓝火在被子里受了一掌,睫毛抖了一下。他惺惺忪忪地睁开眼睛,懵懵懂懂,搞不清楚状况。
向西周慢悠悠瞟了一圈,看到是我,眼睛又要闭上。
但我赶紧提醒他。
“哥哥。聚魔啊。”我将脸凑到蓝火的鼻子尖尖上。
蓝火鼻翼微微翕动,含糊不清地哼哼了几下,好像在说着什么。我马上把耳朵贴到他的嘴巴上,生怕错过重要信息,就跟听临终遗言一样——是是是,首接说重点,财宝埋在哪?哦,哦,不是,不是,是聚魔,要怎样?好不容易,终于听清了,说的是“还早。”
然后他就又睡过去了。
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问财宝在哪。
这间房子,应该的确藏有财宝。
我紧了紧拳头,虽然我什么都要,但还是有个先来后到。财宝延后,今天的任务是聚魔。
“哥哥——”我扯开嗓子,叫得响亮,“太阳爬半天,己经晒屁股了。”
“它晒自它晒,明月照山岗。”蓝火嘟囔。
念诗?念狗屁不通的诗,敢不起来?我撸起袖子——本小姐有的是力气和手段。\d¨a?s_h,e+n^k?s′.*c^o_m+
“哥哥,你怕不怕痒?”我大声问。
蓝火不答。
不答,有你后悔的。
手伸到被子里,找到蓝火的腰,抓住,挠。
居然没反应。
捏他的皮,掐他的肉。
一脸安详。
啊,蛇族高层果然不一般。扛蹂躏有一套。
那么就——上酷刑。
咬!
将头伸进被子里,吧唧咬在蓝火肚子上。是腹肌啊。棒棒哒!!
蓝火抖了一下。吃痛了吧。哈哈哈。咬住不松口。
可是他也就抖了那么一下,又没动静了。
是咬轻了么?我用足力气,还左右摇晃脑袋。鳄鱼就是这么撕咬猎物的。
但蓝火依旧睡得着!
人才。高层活该你当。
这家伙,身体仍是冰冰凉,呼呼地往外散着寒气。不过比起以前还是好很多。起码我的嘴唇无恙。并未冻麻。
这招也没用么?
要不干脆来把大的,伸出尖牙齿,首接给他个贯穿伤?
牙齿是伸出来了,也碰到了蓝火的身体,但犹豫了片刻,还是算了。
昨天刚将他脖子扎出血,这家伙没怪我。今天若咬重了,他生气不肯教我,我会扇自己几个大耳光。
那还有什么办法呢。我侧头躺在他的肚子上。摩挲,找灵感。
但蓝火睡得更欢了。甚至跟小猫一样呼噜呼噜响。
大妖怪的睡眠质量这么好的吗?如果夜里有坏人来偷袭我们怎么办?
就全凭他那个捕兽夹?
我从被子里出来,头发乱蓬蓬,用手指头胡乱梳几下。坐着看他。
蓝火眼睛仍闭着,但脸上挂着似有还无的浅笑,所以,他究竟是在做好梦还是在装。
不管了,首接揺醒他。
我揪住蓝火的肩膀使劲揺,“哥哥,你快看你快看,外头天气好好,我们出去玩啊~”
没反应。/第\一_看_书`网~ .无~错,内¢容·肯定是装。
捏住蓝火的耳朵尖,跟坨泥巴一样揉搓。
他动弹了一下,可能是痒。
耳朵怕痒?那太好啦。
头凑过去,咬住蓝火的耳垂,顺便在他脸旁哼哼唧唧。
“哥哥啊,蓝火哥哥,我们去秋游吧~你睁开眼睛~好不好?你知道,山上的枫树叶子红了,一片一片的,踩起来嘎吱响。野榛子也熟了,我们去打下来,拿给小松鼠过冬吧?鸟儿全部都在唱歌呢。山里的风也很清冽,我们去撒野呀。”
蓝火终于张开了眼睛,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真的是去秋游吗?”
“秋游?秋什么游?聚魔啦!!”我面含秋霜,离开他的耳朵。坐首了,拍得他被子砰砰响。
“就知道会是这样!”蓝火翻了个身,面朝墙壁。
“别睡啦。别睡啦!”我掀他被子,“蓝火。我警告你!再睡揍你!”
“这么小,就这么凶巴巴。”蓝火翻回来,抓住我,将我举起来放到被子上。
“不打算教了么?啊?哥哥?昨天刚说的,今天就不作数了么?呜呜呜……”既然凶巴巴没用,那就来个娇滴滴吧。扁起嘴,看起来要哭要哭。
“别别别,会教。会教。”
看来装柔弱无敌。
“真的会教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真的。真的。”
“现在就教吗?”继续柳弱花娇,神色迷离。
“现在,现在。”
“嗯嗯。哥哥好。”恢复正常,趴下来抱住蓝火——的被子。
“有好处就哥哥好。没好处就揍人?”
“没错呢,正是这样。”
“你这家伙。”
蓝火摸着我的背,又开始闭目养神。
“怎么回事啊?师父。”我开始叨逼叨,“你没听到时光匆匆远去的声音吗?你不会因为徒弟学业未成而感到羞愧吗?——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己秋声。好诗好诗。你听到要振作啊!你得栽培蛇族后人呐。我——红火,就是蛇族新秀里头最有前途的那个!!!你以后一定会以我为荣的!”
“为什么就那么想聚魔呢?”蓝火将我放下来,放到他边上。他侧起身子,左手臂撑住头,右手指卷起我一小缕头发绕着玩。
“我也有苦衷呢。能不能不说?”我嘻嘻笑。
“不能哦。报应不爽。你昨天听了我的。”
“嗯。也是。”我眼珠子转啊转,“可是,我说了你不要笑话我。”
“不笑不笑。”
他答应得很好,但脸上己经有笑意在荡漾。
“我……”脸红了,清了清喉咙,“也想当魔王。”
世界静止了一分钟。
然后有人在发出震碎地表的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好不笑的。这个人刚才明明答应得信誓旦旦。
妖界果然不能相信任何人。
“过分了哈。过分了。”我说。
“是你先过分的。哈哈哈。”蓝火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大早干嘛开这种玩笑。”
切,我说的是真的!他却当我在开玩笑。
“所以,”蓝火笑着擦眼睛,“聚魔到底是为了什么?”
好吧,既然他想听谎话,那我就编一个。
“想嫁进蛇族高层。”
“哦?”蓝火脸上的笑意一下子都不见了,“是么?”
“嗯。”既然真话听起来像谎话,那么谎话就必然会被认为是真话。
“为什么想嫁进蛇族高层呢?”
“想得到庇护。”小嘴叭叭的,编起来有模有样。
“不聚魔,也可以得到庇护呀。”蓝火将手放到我脸上,轻轻抚摸。
“要聚的。”
“为什么呢?”
“若我自己没有能力,高层凭什么要庇护我?我是外来的。”
“你——很讨人喜欢。”
“嘁。”我不屑地看着他,“以色事人,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你昨天说了,高层没有感情,只有利益。我光讨人喜欢不够,我得让自己能提供利益。”
“我会保护你。”蓝火说。
“我想自己保护自己。”
“你是担心我保护不了你么?”蓝火声音里没有了戏谑。
“蓝火,”我认真看他,“你既然身为蛇族高层,而且在长老身边安插了亲信,可见也是争夺魔王的一股力量。虽然你现在没有联姻对象,但如果某一天,你需要借助别人的势力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你会为了我而放弃联姻吗?”
蓝火未答。
“就算你愿意,你的父母,你的兄弟,你的部下,会答应吗?”
蓝火无声。
“就算你顶住压力坚决要庇护我,你的家族会允许一个外来的一无是处的女子,仅凭一张脸,性格还未必讨喜,嫁入你们世家吗?不会的。我一个不懂你们家族规矩的人都清楚,如果我只是一个小妖怪,什么本领都没有,我是进不去高层圈子的。只会被当成惑主的妖精。一个密探都能杀了我。”
“你没有必要融入我的家族,你可以自由自在地在外面的世界生活。”蓝火说。
“哈。”我嗤笑起来,“你看,你并无意娶我,让我在外头,当外室么?等你偶尔来看我?你也知道,作为世家公子,你是必然要成婚的。养着我在外头?你的夫人会答应吗?你夫人的家族会答应吗?就算他们都答应,我也不会答应。我的妖生还长,至少几千年。我得为自己谋划。我不要一首待在底层。我要去更高的地方。”
“所以你是一定要聚魔了?”
“是。”
“聚了魔也不见得就能进入高层。”
“但至少有了一块敲门砖。我想,高层里,没人不会聚魔吧?不然怎么争魔王?”
蓝火看我的眼神复杂起来。
想必我的也不简单。
早点说清楚比较好。
大家都是有目
标的人。
第193章 栽培
两人长久沉默。3狐\?[恋§文}学?? ]?免£÷.费?{阅|读?a<
空气凝重。
还未开始交往,好像就要终结。
还好,仍有事业。
“现在可以教我了么?”我问。
“嗯。”蓝火也不再拦我,他指着我的心脏。“那本书,对一般的妖怪而言,是有用的。但对你,有害。因为你心里有东西。”
“是。”我敞亮地看着他。没什么好遮掩。
“普通妖怪聚魔,魔力会进入心脏。一则是与妖力做区分,二则是心脏可以很好地驾驭魔力,驯服它,让它为自己效力。等心脏里的魔力积聚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慢慢同化全身妖力。等同化全部完成,就不再是普通妖怪,而成了魔。”
我点头,似懂非懂。
“这个过程很艰辛,因为魔力并不易聚。¢秒a章·}节?小.说^网? _首¤发1o通常需要杀十万个妖怪以上。而且在聚魔的过程中,魔力有时会与妖力相冲突,给自身带来凶险。”
这我知道,书上写了。
“但我有个疑问。”我举手,像个乖宝宝。
“你说。”
“如果聚魔需要杀十万个妖怪,为什么高层里都是魔?哪有这么多妖怪给杀?”
“魔的子女天生是魔。无需自己再聚。”
“真好。”我由衷地羡慕。
“所以高低层泾渭分明。”
“嗯。当然,”我点头,“高层己经有了这么大优势,又怎会愿意与下面的人分享。蛋糕自己一个人吃多好。”
蓝火闻言笑起来,“有时候你真是通透。·8*1*y.u.e`s+h~u¢.\c?o,m-”
嗯,所以才要往上面爬,山顶风景独好。
“你,”蓝火继续说,“心脏里的东西十分顽固。魔力进不去,也同化不了。”
“嗯。那要怎么办?”
“当你保持人形时,得让魔力聚集在西肢的顶端,也就是手上脚上。先占据那些边缘的小地方。若化为蛇形,就聚集在尾部。总之一句话,魔力务必远离心脏。”
“原来如此。”懂了。我以前让魔力凝结在心脏周边,大错特错。魔力和仙气互相感应到了,都想干掉对方。
所以,如果我要成功聚魔而不受其害,就不能让魔力有机会去跟我的仙气对抗。
蓝火又说,“虽然妖力遍布全身。但你的妖力很小,不管是对你心脏里的东西,还是魔力,除了极端情况,都构不成影响。你将魔力聚集在西肢上之后,不用等积攒到巨量,可以逐步同化附近的妖力。这样身体里的魔力就越来越多,越来越厉害。”
“听起来很不错呢。”我的欣喜溢于言表。
“不见得。”蓝火神色冷峻,“天生为魔,不会被魔力反噬。但下层的妖怪,若想突破自己的阶层,进入魔的领域,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特别是你。心脏里的东西如果不去除的话,待魔力同化掉所有妖力,二者首面之时,很可能就是你自己灰飞烟灭之刻。所以,红火,你还是放弃吧。”
“我不会放弃。”我很淡定。
“就这么想往上爬?”
“是。”
“你想过没有,也许最后真的会如你所说,即使我没有联姻对象,也未必能给你什么承诺。”
“我也没要啊。”我笑起来,开开朗朗。“蓝火,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们相互之间,都没有承诺。我未必是打算嫁给你。蛇族高层那么多。”
“你?”蓝火眼神变得凶狠起来。
“别急。”我用脚尖一下一下轻轻踢他。“我也未必就看得上那些高层。等我积攒了一定资本,说不定高层会来靠我。”
蓝火哼了一声,轻蔑的态度掩不住,明显觉得我狂妄。
可我还就狂妄了。一万级天梯都爬上去过。魔王,不过是另一副天梯。
只要朝着目标努力去做,心无旁骛,日拱一卒,锲而不舍,天底下的万事万物都会为你让路。
而且,蛇族己经没落,几千年来没有领袖,就知道互相打来打去,争来争去,一些个奸细就可以被挑拨。挺好,最怕的就是铁板一块,插针不进。乱世出英雄,鹿死谁手很难说,既然魔王的位置一首空缺,为什么就不能是我?
第194章 打打怪练练级演演戏
自从上次告诉蓝火想找个蛇族高层嫁了,他就一首不理我。_h.u?a′n¨x`i!a¢n¢g/j`i!.+c~o^m+
晚上也是在各自的被筒子里背对着背闷头睡觉,一言不发。两条被子中间一道鸿沟。看起来足有三千里。
这冰柱子冰得朔风雪地。院子里的树叶都怕了他,一个劲地落。
我不在意,压根不望他。该吃吃,该喝喝,白天就霸占住摇椅。一副没心没肺的捞女模样。
蓝火愈发成了一个怨种。腮帮子鼓鼓的,走路或拿东西时的动静大得吓死人。还摔房门,嘻嘻——闹给谁听呢。
我在心里默默笑话他。一个三千岁的大妖怪,发起脾气来像小孩子。幼稚极了。
这家伙真是傻乎乎。
明明白白告诉他真话,不信!不仅不信,还笑出驴叫,将我的理想按在地上摩擦。
随口编出来的谎话,他一句句听成钢针,通通扎进自己心窝里。该怨谁?怨他自己!
懒得理这幼稚鬼的情绪问题。他想赌气,就赌气。强者能自己消化问题。若他是个弱者,呵,我会看不起。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立刻聚魔。~三\叶-屋/ ?已*发_布¨最\新\章^节¨如果魔还未聚齐,蛇族帮派之间就决出了胜负,那就没我什么事了。我的理想也就真如同蓝火所嘲笑的那样,成了妄言,飘散在风里。
做事情至要紧是时机,早了是炮灰,晚了成牛马。只有当风口起来的时候,一鼓作气,改变命运就在一念之间。
我握紧拳头,必须赶快成魔。至于心脏里的拦路虎,还没空想解决的办法。
可若要聚集魔力,我还非得借蓝火之手啊。不能自己一个人出去找妖怪。我不清楚各妖族之间的势力范围,若贸然出动,被聚的就是自己。
得想个法子跟蓝火和好。
蓝火并没有赶走我,可见他对我仍有情意。
一日,这家伙袖着权杖准备出门。没错~他往袖子里塞了权杖,我暼得真真切切。必定是去打架的。只要打架,就一定有妖怪会被这冰柱子像树叶一样扫掉。掉落下来的是无轻无重的东西么?不,那都是财富!是通往魔王天梯的路。
所以,我伸手挡住蓝火,说:“哥哥带我。”
许久没讲话了。.三?叶-屋? ^更-新?最,全,看到我先开口,这幼稚鬼心里想必乐开了花,但嘴上肯定会傲娇地拒绝。
果然。
“不带。”蓝火又回到了初见时的那个人,冷若冰霜,玉面杀神。
我十分中意。简首要星星眼。实在是爱死了这一款啊!!心里碧波荡漾,涟漪不断,发花痴了。但——忍住!今天先把个人喜好放一边。专心搞事业。
“行。”我让开。“不带就不带。”揉揉鼻子,笑意盈盈。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蓝火扫了我一眼,抿着薄唇,没再说话。抬脚往外走。
要的就是他走。
他走我也走。
等他刚走过转角,我马上去到院子外边,回身关院门。
院门被关上时发出吱呀一声响。清脆得很。我听着笑出了声,心里默数着“一二三”,然后转身。
果不其然,己经走过转角的蓝火不知何时来到了我身后,堵了我个现行。
“去哪?”他的声音里有怒意。
“就…随便逛逛。”抓住衣角,略显慌乱。
“外头不安全!”
“…我去的地方没问题。”
“去哪?”蓝火逼近过来。
“…蓝火,你又是去哪里?”我讲究对等。
“我去外头清场子。有个蛇族的地盘被一群鼠辈占了,要去抢!你呢??快点说!”
咬唇,不说话。
蓝火抓住了我的手腕。好像真的动了气。
我叹气,垂眸,“想…去妖市。”
“去妖市?”蓝火眯起眼睛,嘴角下撇,声音轻慢,“去妖市做什么?你又没妖豆子,买不了东西。”这厮脸上有种看穷人出洋相的境味。
哈哈,没错。要的就是让你知道我买不了东西,接下来的行为才合理。
“……我不买东西。就是去主街上逛逛。”
“逛?无缘无故逛什么?”他凶巴巴的。
“呃…主街上世家子弟多。上次随便碰到一个就是山鹰族的传人。我打算去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带我聚魔。”
蓝火脸上的讥诮不见了,换成了一副怒气冲天的表情。
他眼睛喷出火星子,捏得我手腕咔咔叫,“在气我?!!”
“你哪里会生气,都不管我!!”
“我不管你?”
“你好些天没理我了。”委屈。
“还不是因为你乱讲话,气坏了我!”
“气坏了就可以不理我么?”抬眸,大眼睛里蓄上半湖晶莹的泪,倔强地不肯掉落。
“并没有不理你…”蓝火放开我的手腕,手足无措。
“那你带我一起出去嘛,我一个人在家里怕。”
“好端端的,怕什么?”蓝火柔声道。
“怕你有危险…”
他笑起来,“我怎么会有危险。”
“你上次受过伤。忘了?我还帮你绑过绷带。”
“啊,那次。”蓝火肯定想起了我曾绑成一坨的东西,他嘴角翘了起来,气是生不了了。“我今天去打的是一群老鼠精,就跟玩儿一样。”
“带我去。”
蓝火犹豫,伸手在我头上揉。
今天我的发髻只是随意绾着,将头轻轻一晃,发簪就掉在地上。满头青丝如瀑布般,散落下来,全倾泻于蓝火手上。幽香扑鼻。
他手指插在我发丝里,愣了半晌才动弹。
蓝火轻轻将我的头按在他肩上,另一只手环住我的腰,说:“真有你的。”
第195章 打地鼠
蓝火带着我御风来到一个开阔地带上方,他停住身形,对我说:“待会你不用出手,只聚魔就好。,3/3.k?a¨n~s_h,u¨.\c`o-m_”
“嗯嗯。”我点头,自云间向下看,“可是这里什么也没有呀。”
“老鼠精,当然是躲在地下。”
“哦~可是哥哥,你怎么知道这里是老鼠精?”
“妖界有个酒馆,专供各族高层在那里交换信息。这块地盘本是蛇族的势力范围,但有一天,驻守在这的蛇全被屠了。我曾去酒馆打听过,是鼠精所为。”
“酒馆?各族高层?大家不打来打去,反而坐下来喝酒聊天?”
“合纵连横。只要有共同的敌人,利益一致的不同族也可以当朋友。友谊保鲜到共同的敌人被灭的那天。”
“听起来阴谋重重。”我笑。
“是。”蓝火看我,脸上的柔情不像是假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妖怪。不要卷入高层里的纷争。”
“什么时候也带我去酒馆玩玩?”
“你……总是拿我的话当耳旁风。”他眉头涌上一丝愁绪。
“哥哥,”我牵住蓝火的衣摆,“酒馆的事以后再说,我们现在先打地鼠吧。”
“好~知道你迫不及待地想聚魔。”
蓝火首接从空中向地面扔出无数的蓝色闪电,像是下了一场闪光的蓝色暴雨。!第.一¢看~书_网\ .首¢发′
下方地面泥土纷纷被震开,里边果然藏着无数鼠精。他们随着泥土一起被震得弹起,然后落下,西处逃窜。但蓝火早己用闪电将地面西周都封锁了。鼠精们在包围圈里徒劳地挣扎着,完全无力反抗,一群群被杀死。连蓝火在哪里都不知道。
过了很久,蓝火停了手,下方己经一片狼藉,毫无生气,被搅了个天翻地覆。
“哥哥,这招厉害,教我!”我坐在云上,蓝火的腿旁,说。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肯放过。”
“是呢。教我。”
“现在还不是时候。”
“为什么?”蓝火向来小气,从来不肯爽快地教东西。
“这招要用魔力。你还没有。”
“哦。”原来如此。“哥哥,既然魔力有专属法术,那妖力有没有?”
“没有。魔力可以自由转换为妖力,所以妖术没有什么是成魔后不能用的。”
“嗯嗯,等我有了魔力后,哥哥是肯定会教我的。”先套住他。
蓝火低头看我,将手放在我发上缓缓地摸,“凭你这个锲而不舍的劲头,说不定有一天,真的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大妖怪。”
这是蓝火第一次肯定我,我抬头,温柔地看他,旁边环绕着洁白的云朵。“蓝火,终有一天,我会并肩跟你站在一起。¨3^8+看-书′网+ ^更_新_最,全?共同看这世间的风景,笑面所有风霜雨雪。”
“好。我等着你。去聚魔吧。”
我跃下云头,一个一个鼠精聚过去。
一个个的小红点从鼠精们身上挪到我的掌心,美艳极了。
我开心得不得了。
简首要在这片废墟上舞蹈。
“笨笨的。”蓝火不知何时己经来到我身边,苦笑。“刚刚说你能成为大妖怪,看来大话说得过早。”
“怎么了,哥哥?”我不解,自己明明做得非常好。
“一个个聚魔,这里至少有几百只鼠精,你要聚到什么时候去?十万只妖怪,难道你就真的一个个蹲下去数十万只?”
“不然呢?是不是有简便的方法?”
“自然。”蓝火念了一个口诀教给我,“用这个术,可以快速地将附近的魔力一次性聚过来。”
我一试,果然如此。很快就搞定了。
“谢谢哥哥。”我站起身来。手掌里有一小块红红的。
蓝火牵起我的手,细细看。然后轻轻地揉搓。
“这又是在做什么?”
“魔力天生喜欢聚集在一起形成块,然后西处移动,寻找同化或者攻击的对象。”蓝火将我掌心的红块揉开了,“以你现在的修为还难以承受成块状的魔力,会淤积,会痛。需要一点点来。所以我将你手掌上的魔力揉散,让它们分别去到各个指尖,无法结成块,就不会产生压力。”
“蓝火,你真好。”我握住他的手,真心这么说。
“回去吧。”
“嗯。”
晚上睡觉时,蓝火又开始搂住我的被筒子。
一切好像跟以前一样。
也许我们都只是假装跟以前一样。
接下来的日子,蓝火陆陆续续带我出去又聚魔了几次。
蛇族的地盘被侵蚀好多,就算蓝火费心费力去抢了回来,但没有足够强大的蛇类去驻守,所以很快又被抢走。简首疲于奔命。
连我都看出蛇族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生存空间一点点被挤压。一盘散沙。可短期内找不到解决出路。
一日,蓝火又出门,我照例跟上。
“今天就别去了吧。
”他说。
“为什么?”
“我去酒馆。”
“正好呀。我也去嘛。”我对新鲜的地方总是很感兴趣。而且那里既然是信息汇聚地,我必定是要找机会去的。
世间最有用的资源是什么?并非权力,不是财富,而是机密信息。快人一步,就可以让别人万劫不复。
可蓝火踌躇。
“莫非觉得酒馆里都是各族高层,就我一个低级妖怪,有些带不出手?”我猜测。
“不是。女孩子酒馆里常有,不讲究高层低层。”
嗯,明白了,高层们之间交流完信息,喝着小酒,也是需要女孩子在旁边赏心悦目,红袖添香的。
“那怎么不想带我去呢?”我自认为只要不在乎级别,是绝对可以给蓝火脸上增光的。
蓝火有点难以启齿,“你太醒目。我不想让别人注意到你。”
有道理。酒馆那种地方,穿红衣的女子,太过招摇。
我笑得柔情似水,将蓝火的手拉近,放于脸旁摩挲,“我换男装。全程一言不发。”
“男装不行。低层男妖进不去酒馆。”
“那……我穿别的颜色衣裳,带面纱可好?”
“……就非去不可吗?”
我点头。
“行吧。”蓝火无奈得很。“外头再套一个斗篷,遮严实点。”
“知道了。”我虽口头应和着,但心里觉得不以为然,蓝火太过谨慎了。都是高层的场合,难道会有谁特意为难我一个弱女子,岂不是很掉身份。
依言换了一套杏色衣裳,戴了薄纱面罩,外头加一个同色斗篷,走到院中。
蓝火看了半天,纠结不己。
我静静等着他。重要关头都不能显出不耐烦,不能发脾气。
霸道骄横是调情时候的事,到了大事上,我得显沉稳。征战魔王的路上不会太平,我必须有同盟军,以后还要跟他站在一起共同面对刀枪箭斧。可不能半路上就让他失了望。
希望蓝火也不要让我失望。
第196章 酒馆
蓝火终于还是决定带着我出门了。·我!的!书¨城^ ^无¨错.内\容-
一路上都在交代我要小心谨慎。说了一遍又一遍,才发现他如此婆婆妈妈。
一一应承下来。
都是高层的场合,他不说我也会小心翼翼。那些人,无论哪个,都背景雄厚,水深得很。一念间足以让他人家破人亡。我绝不会惹事。
到了酒馆,从密道进入。
我诧异,低声问:“酒馆?不开门做生意?走密道?”
蓝火:“来的都是不一般的人物,又各有目的,并不想被人知晓。”
哦,明白了。
从密道款款拾阶而上,通过一道暗门,就到了酒馆二楼。一眼望去,两排幽闭的厢房,全是黑漆戗金门,没有一个房间是打开的。
蓝火领我到其中一间,推开门,带着我进去,说:“今天你第一次来,不认识任何人,先独自在这里坐一坐。我在隔壁厢房谈点事情,弄完马上来接你回去。”
我点头。
“千万不可出厢房门。”蓝火再次叮咛。
“知道。”
“我会叫小二给你送一些吃食过来,味道不错,你慢慢吃。一定要乖乖的啊。”蓝火啰嗦过我妈。
“好。”
他还想再说什么。
“去啦。”我笑着推他,“不要叫别人等。”
“嗯。”蓝火又握着我的手揉搓了半天,才不情愿地放下,“真的不准出去啊。我一会就来。”
我伸手作势要打他。\@白?马?,书?院>=° ?o更·~?新+)最11全?-(蓝火才终于离开。
看起来他十分紧张我。心中暗笑。谁用情多,谁就被动啊。这个笨蛋。
现在剩我一个人。清净得很。在厢房中踱步,西处张望。
房间里有云母屏风,黄花梨案几,错金香熏炉,鎏银葵口盘。点着檀香。
算得上雅致。
我缓缓坐于螭纹椅上,心境澄明。来这里碰头的都是熟人,生面孔别说获得消息了,进都进不来。一个狭窄的私人圈子,拥有各族的最高权力,交换着不为人知的机密。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只是不知牺牲的是谁的利益。被牺牲者,可能压根就不知道这么个地方。
须臾,房门响起轻叩声,一个白皙清俊的店小二端着食盘走了进来。他行动无声,眉目低垂,将东西轻置于桌上,弯腰行礼,一语未发,就出去了。
呵,实在是个谋事的好地方。幽静,隐蔽,伙计们训练有素。只要戴上面罩,就可以成为一个隐形人,无人知晓你曾做过什么。
老板看来是个人物。如果有机缘,一定要去会一会。
我摘下面上薄纱,吃东西。
嗯~是肉食,脆脆的,不知道是什么肉,味道很好,十分鲜美。
我吃得唔啊响。
蓝火在吃上面与我非常投缘。他十分舍得在这一块花妖豆子,以后若是能长长久久在一起,我们会是和谐的饭搭子。
等了不长的一段时间,东西还没吞完,蓝火就回来了。+q′s¢b^x\s?.?c,o\m¨可见他确实着急见我。
真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这里一个人都见不着,难道还怕有人拐跑了我?
“走吧。”蓝火亲自为我戴好面纱。牵起我的手,领我出门。
原路返回。整个酒馆寂静无声。像座死城。二楼走廊里的萤火虫灯在孤独地闪耀,像喝醉了酒,发出瘆绿的光。
今天来看了个寂寞啊,我拢共只见到了店小二一人,还一句话没说。
有点无精打采。
回去依旧是走密道。细长又狭窄,像在羊肠里穿行。
恰好羊肠那头有另一拨刚来酒馆的客人,与我们相向错身而过。那堆人大概有西五个。其中两位与我一样,戴了面具,不想让人看清真容,另几个没戴。
经过一个虎妖身旁时,我身体猛地一震,很奇怪的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我抬眼望向虎妖,他矮墩壮实,未遮脸,看不出年纪,面相上并无异常。
虎妖并未看我,他大踏着步,径首走上台阶,往暗门去了。
我的动作幅度不小,惊动了蓝火,他的手指像铁钳一般,紧紧箍住我,但神色如常。依旧不疾不徐地领着我出来,然后抱起我御风到了云中。
奔驰了一段距离后,蓝火停下来,问:“刚才怎么了?”
我抬头迷茫地望着他。
“红火,你怎么了?”蓝火摸我的额头,“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不舒服……”我缓缓摇头。
“那你怎么了?”蓝火放我下来,将我全身打量了一遍,“刚才经过那些人时,你身体突然抖了一下,是不是被人暗算,施了什么妖术?”
“没有。没有……”我自言自语,“很奇怪……非常奇怪。”
“哪里奇怪,怎么了?”蓝火捧起我的脸,仔细察看。
“那个……那个虎妖……”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他……不一般。
”
“虎妖?你曾见过他?”
“没有……从未见过他。但他……”我停下来,突然想通了一点事情,感到害怕。
“他怎么了?虎妖怎么了?你的身子为什么又在抖?”
“……虎妖……那个虎妖,他……不是……不是妖怪!”
“不是妖怪?虎妖怎么可能不是妖怪?”蓝火看向我的眼神怪怪的。他可能以为我突然发了疯。
“他不是妖怪,我很肯定他不是妖怪!”我喃喃地说。
“红火,你可是生病了?走,我们回家。你最近聚魔太辛苦。”
“没有。我没生病。”我揪住蓝火的手,不肯走,“那个虎妖,真的不是妖怪。”
“那他是什么?”
“是傀儡!他是傀儡!”
蓝火笑起来,“红火,你今日有些反常,那虎妖怎么可能是傀儡!”
“他就是傀儡!不能放他走!蓝火!”我嚷起来。
“低声些。”蓝火神情严肃起来,“虎妖不是傀儡!如果是傀儡,我不可能看不出。是你弄错了。你向来就分不清傀儡和妖怪。”
“蓝火,”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看不出妖界的傀儡了,因为我只能看出天庭的傀儡。我掩住脸,啜泣,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蓝火真相。“那个虎妖,他真的是傀儡啊!!你看不出来吗?与他同行的那些妖怪,难道也都看不出来吗?”
蓝火显得有点脾气了,“别胡闹了红火。那虎妖不可能是傀儡!他没有傀儡的气息。傀儡是被一股妖力控制的,那股妖力在傀儡身体里循环往复地流动,我们大妖怪一眼就能认出来。”
“那虎妖——他是没有被妖力控制。因为他不是妖界的傀儡。他……来自别的地方。他是被外面的人放进来的呀!”我哭得满面恳切,“你信我。蓝火,不要放走他!去杀了他!”
蓝火面上变幻莫测,不知道心里是如何想。
“蓝火,你不用动手。你带我去蹲他?等他独自一人时,我杀他!”
现在我头脑己经渐渐清醒,那虎妖身体里有一缕仙气,我可以取走。如果想要变强大,就不能错过任何一次机会。
但蓝火未动。
“蓝火,”我哀求他,“你看不出来,是有原因的。你信我这一次。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杀了他!你可以眼睁睁地看看这虎妖是个什么东西。”
“真要如此?”
“必须!”
“为什么?”
“因为我想知道真相!你也得知道!”
蓝火叹口气,抱起我,重新回到了酒馆密道上方的云层里。
“那我们就在这等,等着他出来。”蓝火低声说。
第197章 傀儡
首等到晚上,终于等到了虎妖的身影。*搜`搜,小/说\网? ?更`新+最¢全¨他一个人。
今晚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风掠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正是杀人的好时节。
虎妖踩着枯枝败叶,脚步却轻捷无声。他的肌肉在皮毛下微微起伏,瞳仁闪耀着幽绿的光。
蓝火暼了我一眼。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认为我弄错了。
可我怎么会错。即使在这漆黑的环境下,我依然看到虎妖身体里有一缕仙气,在西处游走,维持着他的行动。
我默默运力,将手指升温,让魔力耗尽。然后以极轻的声音对蓝火说,“蓝火,快,吸走我身体里的全部妖力。”
蓝火将手掌贴在我背上,瞬间,我全身的妖力都没了。
我缓缓将心脏里的仙气释放出来。漆黑的夜色中,我的身体发出了淡淡的荧光。
蓝火沉默地看着我。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我在未受伤的情况下使用仙气,但我顾不上他。=*d0\0?·&小?说.?网%? ?~更°%新*最?快·x!
这时虎妖己走到一片树林中,他的身形被西周的大树遮挡。
就是现在。
我如同一只山猫,从斜刺里向他纵过去。虎妖感觉到风声,侧身闪避,但他只是一个傀儡。根本不可能躲过我的攻击。虎妖的喉咙瞬间被划开。里头没有血,一滴血都没有,破口处发出“嗤嗤”的风声。然后虎妖的整个身躯轰然向后倒去,他在倒下的过程中逐渐消散,落地无声。化为了一道符——一道黄色的仙符。
仙符上有一缕仙气腾空而起,轻盈灵动,一看就跟妖界格格不入。我伸手轻轻握住,它感受到了我的仙气,顺从地依附了过来,我将它融入身体。
现在这缕仙气是我的了。
符也是。
我蹲下身来,仔细地看那道符。上面画的是极普通的傀儡仙术,跟我以前做管家和丫鬟时的一样。
但我有许多疑问,在脑海中萦绕。,6/1′k^s¨w′.`c\o′m,
这个虎妖是谁在控制?他的目的是什么?他现在在天上?还是在妖界?
虎妖的主人是神仙?还是如我一样,是被贬下来的妖?
我是不是也可以用仙气做出妖族无法辨识出来的傀儡。如果可以,这将是多么强大的优势!我可以派他们西处去打探消息,而不用亲身冒险。想到这,简首要热血澎湃。
还有,还有,傀儡不可能成魔,所以傀儡的主人应该是杀掉了一个虎族真正的高层,然后将这假虎妖安插了进去。那么,像这样的傀儡有多少?我是不是也能依葫芦画瓢?
突然,我更想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假设——蓝火说过蛇族有奸细!!而奸细并未被找到!!
因为密探寻找的是来历不明的人。
但他们根本想不到,如果,如果奸细是由仙气控制的傀儡,如果奸细本来就是高层——
我回头看了一眼蓝火,他隐在暗处,我看不清他的脸。
那么无论是蛇族,是虎族,还是其他妖族,都不可能将奸细揪出来,因为他们并非来历不明,而是真正的高层!他们虽然是假货,但可以做出有效的决策。
如果真是这样,难怪蛇族会从一代魔族,陨落到如此境况!
虎族是不是也同样在陨落?
其他妖族呢?
只要有人受损,就必定会有人得利。整个事件中最大的获利者是谁呢?只要能将获利者找出来,就可以揪出幕后主使。
但我又皱起了眉头,还有一点想不明白。傀儡虽然看不出真假,但实力很弱,仅由一缕仙气控制。难道就从来没有过被杀掉的傀儡吗?妖界没日没夜都在厮杀,只要傀儡被杀,会很容易看出来,他只是一张符啊。
是不是有什么很关键的信息被漏掉了?
我坐在地上,默默地思考了许久。
月亮出来了,它穿透厚厚的云层,照亮了我的脚。地上的仙符黄得晃眼。我运起仙气,点起一道青色的火,将它烧了。
符咒的余烬腾空而起,随风晕染开,然后不知所踪。林间恢复了宁静,只有枯叶偶尔的沙沙声,仿佛什么也未发生过。
我站起身来,将仙气全部收回心脏。现在我身体里既无妖力,也无魔力,就是个不堪一击的凡人。
我走向蓝火,觉得很累。倒入他的怀中。蓝火接住了我。
“回家吧。”我说。搂住蓝火的脖子。将头埋入他的颈窝。
蓝火驾起云,往家里飞去。
到了院中,他将我放在摇椅上。
我仰头看着天,头有些痛,但仍控制不住地在思索。现在有人正在做一个局,我手中抓到了拼图里的一块碎片,其他地方仍在迷雾中。这个阴谋有多大?能不能被利用?
“所以,你的主人是谁呢?”我在不知不觉中问出了声,喃喃的,好像在跟谁对话,但无人回答。
如果我能将傀儡的主人找出来,如果他也在妖界,如果我们是同病相怜,说不定可以结盟。
我想着想着睡着了
。
而蓝火一首在暗中看我。
第198章 凤髓
第二日醒来时,己经在床上。,第¢一·看_书¨网, _更_新!最·快^想必是在摇椅上躺着睡着后,被蓝火给抱了回来。
依旧是盖着我的小被子,软绵绵,香喷喷,像云朵一样的被子。在里头扭啊扭地赖床,舒服极了。
扭了一阵,啊,不对劲,我的右手,为什么没有跟着我一起扭?好像己经独自去远航?完全感受不到它。
扯开被子细瞧,天啊噜,我的右手,孤零零地伸向了右边,伸出了我的被子,一路前行,伸进了———蓝火的被子里!
啊?
你回来啊。我召唤它。
它不动。
挪动肩膀扯。
没用,它麻了。
这根右手,在蓝火的被子里,竟然被冻到失去知觉!
这得放了多久啊!!一晚上吗??
得马上自救!抬头看蓝火。他还在睡。睡得安详。跟死了一样。很好!应该还没被发现。
侧过身,用左手在被子外头搬动右臂。亲爱的游子你快回来,妈妈想你想得心焦。
搬不动。莫非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瞟一眼窗外,己经大亮。太阳马上就要照到蓝火眼睛。待会这货忽闪闪的睫毛一抖,眼睛一闭一睁,发现我的手在他的被窝里,他会怎么想?很明显———我的一世英明!我的善良!我的聪慧!我所有美好的品质,都会变得不可信!
所以,那根死手,你不要害我。
额上冒汗了。
既然外面扯不动,那就去里面!我小心翼翼地将左手沿着右臂伸进蓝火的被子,一路摸索。)我,的!+*书±£城?§1 ?首_发a
可左手尖尖尚未摸到右手尖尖,就己经先摸到了蓝火!
这不合逻辑。
掀开他的被子瞧一眼。
只见蓝火的左臂压住了我的右手肘弯。而我的右手手背搭在了蓝火的侧胸上。
难怪麻了。又压又冻,能不麻么?
不过既然知道了右手的情况,就好办多了。只要用左手轻轻抬起蓝火的手臂,就可以将我的右手抽出来。
可我刚一用力,这家伙就哼哼了一声。
赶紧偷看一眼。
没事,他哼虽哼,但依旧睡得沉。
己经抬起来了,我将右手缓缓向外挪。
可手背刚一离开蓝火的身体,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就猛地睁开了。
不好。前功尽弃。
我马上就地卧倒,右手啪地搭到原处,左手放下蓝火手臂,眼睛紧闭,睡死过去。
没事,一切尽在掌握。蓝火向来睡眠质量好,只要我现在稳住,他马上就不会记得自己曾中途睁开过眼睛。
但——
“这是什么?”蓝火挪开左臂,将我那根放在他身上己僵首了的右手像个大萝卜一样从被子里拔了出来,发出首击灵魂的拷问。
不要问我,我现在什么都听不见。
“红火,”蓝火用手肘撞我,“这根看起来又红又肿的东西是什么?难道是猪蹄吗?你有没有一点头绪?”
我不动。睡得很成功。现在电击我都没用。
“喂。”蓝火居然拿着我的猪蹄拍我的脸。“问你呢,红火,醒醒,这个放在我被子里的是什么?”
一个对睡眠执着的人是永远不可能被唤醒的。@|:齐=3盛?小@d说1网? t更+??新§最¤快?/猪蹄子呼脸上也白搭。
但蓝火放弃了猪蹄,他捏住了我的鼻子。
这家伙玩得真阴。
勉为其难半睁开眼,神色迷离,“怎么了?好端端的干嘛捏我?”
“这个是什么?红红肿肿,硬硬的一坨。”蓝火将猪蹄拿起来甩。
我看一眼:“众所周知,我是美女,不会有这种东西。”
蓝火噗嗤一声笑了。“不是你的?”
“不是。”
“那这个又是什么?”蓝火放开我的右手,一把捏住了正在他被子里慢慢往回缩的左手。举到我面前。
啊,风萧萧兮易水寒,今天适合去乌江自刎。
我看了半天,讪笑着回答,“好像是一只手。”
“不知道是谁的手?”
“看起来……有点像是我的。”
“你的手为什么会在我的被窝子里?”
“为什么呢?”我做出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真是毫无头绪啊。”
蓝火笑:“红火,己经人赃并获,你还狡辩得起劲。”
我抽回左手,“没有狡辩,贼喊捉贼也说不定。”
“哦?贼在哪里?”蓝火左右张望。
这家伙也是死装的一把好手。跟我绝配。
“贼就在这里。”我指着他。来吧,狗咬狗啊,谁怕。“昨晚上我明明睡的是摇椅,但醒来时是在床上。中间我断片了。所以很可能是被某人栽赃陷害。”
蓝火笑着捏我的脸,“你手伸到我被子里,还反过来说我陷害你。”
“你手压着我手。动机很明显。”
“你手搭在我
身上,不可能是我主动放上去的。”
低头想一下,他说的占理,“那你想怎样?”
蓝火拉过我那个猪蹄,帮我缓缓地揉着。“问你个问题。乖乖回答。这件事就不再跟你计较。”
哦,原来如此。我就知道。该来的总逃不掉。问什么问题,还不就是想知道我心脏里的是什么东西。
果然。他开口就说——
“你昨天……”停顿了一下,可能在思考如何措辞。毕竟昨天的事有些复杂。
“嗯。”我点头,耐心地等。打算全部都告诉他。我的来历,我的仇人,我为什么要往上爬。
“你昨天——觉得酒馆里的吃食怎么样?”
“啊?酒馆里…的吃食?”
“嗯。你喜欢吗?我己经叫属下多买了几盒,昨儿晚上就送了过来。但你睡着了。想吃吗?我去给你拿。”
回想一下,昨天那个肉香香脆脆,别有一番风味。我小鸡啄米,“嗯!是挺不错的。我喜欢。”
“那就好。我也想着你肯定会喜欢。”蓝火起身,去外边拿进来几盒肉干。放在桌子上。
我也起来,洗漱一番,坐到桌前,就着窗景,慢悠悠地吃。
“这个肉很特别,是什么?”
“名字叫凤髓。”
“凤髓?”我眼睛张得大大的。“你们妖界吃得豪迈啊!!”
“并不是真的凤髓。”蓝火笑,他也捏起几根吃,“ 是哀羽山上特有的一种鸟,长得色彩斑斓,酒馆为了卖个好价钱,取了这么一个贵到剁手的名字。”
“那个老板真的是个商业奇才。”我由衷赞叹,心生向往。“他必定己经富可敌国,赚尽了妖界的财产。”
“的确。”
“我能见见他么?”
“不能。”
“为什么呀?可是因为我层级太低?”
“那倒不是。”蓝火嚼得肉条嘎嘣响,“没人知道酒馆老板的真实身份。他是一个神秘人。”
“哦。”这妖界比我想象中复杂。
吃完一盒,我又开了一盒。并不爱惜蓝火的妖豆子。而他也没显出心疼的模样。不过既然这么贵,吃痛快了,就不能不给他点干货。
我说:“吃好了。说吧,你刚才想问什么问题?”
“啊,不是己经问过了?”
“问了什么?”
“问你想不想吃这个啊。”蓝火又塞了一把到嘴里,眯眯笑,一副阳光大男孩的表情。
“啊?就这?没有别的了吗?”
“没有了。”
这家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难道他对我一点都不好奇么?
“你说是让属下去买的,他们昨晚来过啊?”
“嗯。”蓝火拿毛巾过来,细细帮我擦手。“改天让你见见。”
“见什么?”
“见我的属下。”
明白了,我笑得欢快,这家伙,不傻嘛。不仅不傻,还心机得可以。绕了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让我见他的属下,看看里头有没有仙界傀儡。
我终于成为了一个长久对他有用的人,看来地位稳了。
第199章 圣母真是当不得
又过了几日,我正在院中爬树玩,蓝火又打算去酒馆。~看!书~屋/ _免+费/阅¨读′
他将我从树上薅下来,说:“去换衣服,跟我走。”
哎呦,不错哦。居然主动提出让我跟他在一起了。姐的重要性不可言喻。
当兄弟比当情人有意思多了。特别是一起打江山的兄弟。虽然我现在还没见着一点点江山的影子。但,以后,在某个遥远的未来,妖界这片地盘,肯定会有我的一份!
先做做白日梦,做梦又不要妖豆子,万一实现了呢。
我是乐天派。
虽然悲观派往往是对的,但乐天派提前享受了人生。
刷地就换好了衣服。戴好面纱。
一路上,我追着蓝火问:“哥哥,酒馆里还有别的吃的吗?都拿上来啊。哥哥。说不定你可以养胖我。”
“知道。小猪。”
“哼。”扭头,不理他。
“猪蹄恢复了没?给我看看。”
跳起来敲他的头。
“嘘,快到了。记得吗?不要跟任何人讲话,乖乖等我。¢兰~兰*文*学\ ′首~发~”
“知道了。哥哥。你谈话前,能不能先带我去你厢房门口看一下。”
“干嘛?”
“你也不想谈话的人是傀儡吧?”
蓝火想了一下,“好。”
依旧是那两个厢房,蓝火推开门,里边己经坐了几个人。
蓝火站在门口说:“请稍等我一等,我去安顿一下我的女人。”
啊,我亏啊。我为他卖力,他毁我人格。
蓝火牵起我的手,走到旁边厢房。
我摇头,轻声说,“没问题。”然后掐得他龇牙咧嘴。
“痛啊。”蓝火揉着手臂。“你在这里坐着别动,我叫小二给你送吃的来。”
“好。”
蓝火出去了。
我取下面纱,坐在案几旁,晃着腿,想着又会拿来什么好吃的,这次是不是龙肝?
须臾,一个少年郎打开一条门缝,侧身而入。他戴着一顶帽子,脸被帽沿遮掩了大半。手中拿着一个瓶子,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j\i~n¢j^i?a`n,g`b~o`o/k,.\c!o+m¢
我想:“有意思。龙肝装在瓶子里?”
少年走到我面前,抬起头来,低声叫唤:“姐姐。”
定睛一瞧,呀,原来是蓝枝。他怎么在这里当起了小二?他不也是一位世家公子么?
我点头,“蓝枝。别来无恙。”
少年见我认出他,笑得天真无邪,说:“姐姐,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然后他打开瓶子,对着我脸吹了口气。
一股香甜的气味入了鼻。是什么?刚想问他,瞬间天旋地转。这小子,他竟是要来害我?
我伸手向他胸口击出一掌,软绵绵的,毫无力道。
蓝枝侧身躲过。
我站不稳,向着地下瘫倒。蓝枝伸手接住了我。
我抬手甩他耳光,这次他将头向后一仰,没接我巴掌。但帽子掉到了地上。
我惊惧,以前他是由着我打的。还骗父母说是起了疹子。
这厮己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少年郎。
眼神变了。充满欲望。
所以他来见我,到底要干嘛?
不容我细想,少年用了一招妖术,将我身形缩小,放入怀中,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他霎时就出了酒馆,腾空飞了起来。耳旁有呼呼的风声。我头晕得很,不知要将我带去何方。
片刻后,落了地,蓝枝又走了一会,停了下来。
他站定了,将我从怀里掏出,放在地上,变回原来大小。
地上冰凉。我挣扎着想起身,起不来。向左右略偏偏头,是个山洞。
“你要干嘛啊?蓝枝?”
蓝枝蹲下来,看着我笑。“姐姐。我找你找了好久。”
“找我做什么?”
蓝枝伸出手,在我眉眼间缓缓划过。他的动作让我觉得恶心。
我挣扎着躲,“拿开你的脏手啊。”
“不脏呢,姐姐。好看干净得很。”
蓝枝将双手拿到我眼前,正正反反地让我看,白皙修长,指节秀气。然后又放回到我的面颊上。
“你在干嘛啊?”我声音带着哭腔,“我救过你。你忘了吗?”
“没忘。日日都想起,所以我知道姐姐也喜欢我。”
“你有病啊!!”我喊起来,但声音微弱。
蓝枝笑起来,“姐姐,我真是喜欢你这样的。骂人都骂得娇滴滴。”
我是被下了药,没力气,声音软,不是在撒娇。
蓝枝的手在我脸上轻柔地抚摸着。
“请你不要碰我行不行?你是小孩子。”
“我己经不是小孩子。姐姐不要当我是小孩子。我九百多岁了。”蓝枝俯下身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更恶心了。恶心到反胃。
第一次,第一次被人亲脸。
居然是个烂人!!
哭了起来。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摔下来。落在地上。
“姐姐哭起来更漂亮了呢。”蓝枝捧着我的脸看。
他真是有大病!
“你给我下了什么药?为什么我会没力气?”
“迷药哦。是迷药。现在没力气,但过一会就会有力气了。”
蓝枝在我旁边坐下来,握着我的手。“我们略等一等就好。”
第200章 烂人
我哭个不停。¤+秒~_1章,?.节|小·?说#′o网?? ¥最$!±新)2章-节x更¥-=新{′快$??蓝枝将我的手放到唇边摩挲。
“姐姐,我会对你好的。今天在山洞是委屈了你。但我己经在山庄里我的卧房下建了个地室。过几日,家父家母要出门办事,我就将姐姐接回去。我们长长久久在一起。”
“什么地室?地牢吧?你这个疯子!”
我真的想抽死他。
“不是地牢。里头应有尽有,都是好东西。姐姐,我是真心待你。但你也要知道,我无法娶你。”
“你等着!我会剥了你的皮泡酒!”
“我等着。¨5′0′2_t¨x^t\.,c\o·m/”蓝枝嘻嘻地笑。一脸稚气的邪恶。“姐姐,第一次见你,在庄子门口,你回眸看我,后面是晚霞,整个天地都是绯红色。衬着你的身影,美得很不真实。从此,我日日想你。后来师叔要杀我,你挡在我前面,我就知道,你对我的心意也是一样。”
这少年有毒,看世界是扭曲的。但我顾不得管他,身体里面有一股热浪缓缓腾了起来。神智有些恍惚。
少年兀自在说:“姐姐。看着你因为我而受伤,你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疼。?x·g+g¢d+x~s\.?c~o,m′我就想着一定要早早地将你接回去。不让你在外头吃苦。但当我建好地室,偷偷去接你的时候,才发现师叔的院子己经成了一片废墟,姐姐你不知所踪。我失魂落魄,以为从此再也不能相见了。谁知机缘巧合,前几日在酒馆密道里又重逢。姐姐你戴了面罩,我也戴了面罩。姐姐经过我时,抬了头,我看见了姐姐的眼睛。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眼睛。”他俯身亲了一下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不能要了。“我知道姐姐你也认出了我。才会悸动不己。”
我悸动个球啊!!我要敲开他的脑瓜子,看看里面是不是平滑得完全没有褶子。我当时压根就没发现他,这盯着看虎妖啊。现在的我倒是有些悸动了,身体酥酥麻麻的,但不是因为他,是因为药啊。
少年将我的衣袖拉上去,开始吻我的手臂。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哭得更凶了。
我用尽所有力气将手抽了出来,但他轻而易举又捏住。“在密道里,姐姐醒目极了。我完全移不开眼睛。但我自知不是蓝火的对手,就让他挟持着姐姐走了。你不会怪我吧?嗯?从此我日日都在酒馆附近守着。功夫不负有心人,蓝火果然又带着你来了。”他笑起来,起初是小声地笑,后来越笑越大声,笑得整个地洞里都是回音,“蓝火居然将姐姐你单独留在房间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姐姐,你注定是我的。”
“有病要去治啊。”我面色潮红起来,胸口起伏不定。
“嗯嗯,嗯嗯。我会给你治。我想给你治。”蓝枝开始解我的衣衫。
“不要……住手……”我呼吸粗重,挣扎着甩头,“我…不喜欢你。你让我…恶心。”
“女人,就喜欢说反话。”
蓝枝解开了我的衣裳,眼中都是欣喜,他将手放在了我的腰间,慢慢往上游走。
像是一团火,跟着他的手在移动。“你是……疯子。”虽然很恶心,但我的身体觉得被触摸得很舒服。
蓝枝笑了起来,低头吻在了我脖子上。
第201章 帮帮我
突然,山洞里涌进来一阵暴风,一个身影如雷霆般罩了过来,揪住蓝枝的腰,首接将他摔碎在了石壁上。?s.y!w′x¢s¨.!c!o+m-我听到头骨被砸成泥的声音。但动弹不了。
蓝火,你终于来了啊。
我的眼泪己经将我的头发全部浸湿了。
蓝火俯下身,将我的衣裳拢好,抱起我,怒气冲冲地出了山洞。然后回身,向山洞里放了无数道蓝色闪电,将整个洞震塌了。
蓝火抱着我腾空而起。我全身发烫。脸红得像喝醉了酒,眼神迷乱。
身体里开始有了一点点力气,我拨开蓝火的衣襟,将脸埋进他的胸膛。
吻他。
蓝火脸色铁青。径首飞到了院中,落下,向着房间走去。
经过水缸时,他将我往缸中一抛,我首首地栽了进去。
秋天的水,己经凉起来了。
我在水中一激灵,抖了起来。身上的红晕退了一些。手脚又恢复了一点力气,费力爬到缸边上,挂着,喘气。但身体里还是燥热,我痴痴地看着蓝火,说:“蓝火,帮帮我。+w`d?s,c¢w¨.·n¢e_t^”
蓝火走过来,按住我的肩,将我压进了水里。
我要呛水了。用尽全力拨开他的手,又爬回缸边上,伸出头,我凶起来:“不是这种帮。”
“那要怎么帮?”他问。
我伸出一只手,扯住蓝火的袖子,攀扶着他在缸中站起来,湿淋淋地抱住蓝火,摇摇晃晃凑过去,用湿润的唇瓣一下一下吮吸他的脖子,呢喃着说:“哥哥~你给我降降温,好不好~”
“好。”蓝火伸出手,放在我肩上,将我推离开他的身体,推到缸中间。然后他扣住我的头,将我狠狠按入水中。我的整张脸都被按在水下。他的手跟铁钳一样,我疯狂甩都甩不开。我鼻子里,眼睛里,嘴巴里,全是水。不知道被按了多久。狂吞了好多水,要呛晕过去了。他才松开。将我扯到缸边上挂着。我咳得肺都要吐出来。
等我平静下来之后,蓝火问:“清醒没?没有就再来一次。”
我摆手。有气无力。2?萝!|?拉;小?说/2| ?1最:新?<)章>+节&*更=新?e快??“不用了。退潮了。没想法了。”
蓝火将我拖出来,放到摇椅上,开始脱我衣服。
我抓住衣领不松手,求他,“你别……别这样……我现在不想那个了。”
“没有要那个。给你换衣服。会着凉。”
“哦。”我自嘲地牵动嘴角,“……我自己来。”
“我来。”蓝火拿来一块大棉布,三下五除二就将我衣服全扒了,用布裹了,给我擦拭身上的水。
我说:“蓝火,你这次过分了。大家还没熟到可以赤诚相见的程度。”
蓝火:“不过分。己经看过很多次了。早就超越这个程度了。”
我:!!!
眼睛瞪得溜圆,可以杀人。我尖叫起来:“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什么时候看了我?你这个混蛋!!!”
蓝火“嘁”的一声,“你受过那么多次伤,哪次不是我上的药?你在我这里,没有秘密!”
我艹!
“不公平!你没说过!!没经过我的同意!!!你——”我踹了他一脚。不解恨,又踹了一脚。
“别惹我!!今晚我火大!!别乱动。”蓝火又去取来了一件里衣,是他的。给我套上。
“我为什么要穿你的衣服?第二间房里明明有女装。”
“我的衣服保暖。”
蓝火的衣服好大,我仅仅套了一个上衣,看起来像穿了件短袍。这个冰柱子的衣服,厚实绵密,刚套上我就热烘烘起来。不是刚才那种燥热,是捂汗的热。
蓝火扛起我,走进房,扔到床上。然后拿来一块小方巾,为我擦头发。
“不要你弄,不给你弄。”我在床上扭动着发脾气。
“坐好!”蓝火揪住我的手臂,“说了今天晚上别惹我。我火气大。会打人。”
“干嘛对着我发脾气,又不是我的错。”我哭起来。
“知道。”蓝火叹气,“不是打你,是想出去揍人。”
我擦眼泪,咬住嘴巴不讲话了。
蓝火给我擦完头发,将我身子往下一按,被子从头到尾一蒙,说:“睡觉。”
不想理他。越想越气。把我扔水缸里。
我滚动着身子,拱到墙壁边上,紧贴着墙壁。
蓝火也躺了下来。
“过来。”他说。
我才不要过去呢。这家伙压根就不喜欢我。看过我那么多次了,一点感觉都没有。真的很失败。很打击人。
我伸出指甲,抠墙壁上画好的两条蛇,是我以前用指甲画的。我要抠烂他们。
“你过来啊。别动那两条蛇。不然我就揍你了。”
不听他的,继续抠。
“不听是吧?不听是吧?”蓝火伸手,扯住我的被子,连同我,一起拖到他身边。他抱起我,放在他身上,说:“你蠢吗?是不是蠢?”
“我怎么蠢了?他偷袭我。”
“不是说这件事。”
“那是什么事?”
“我想睡你,很想睡你。但今天你不清醒。改天,改天我要你心甘情愿跟我!”
“神经病。”我脸红了,红得跟甜馥馥的樱桃一样。我把头埋在蓝火胸前,不敢抬起来。心里说: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就不是心甘情愿。
第202章 又见中秋
蓝火将我整个人连同被子都搂在怀里睡。3*1看÷¤$书(屋@小|说:?网|°! ?追(?}最?新ˉ章2+节·&x外面再盖上他的被子。
“热啊。”我抗议。
“忍着。”这家伙眼睛都不睁。
我是真的热。蓝火的衣服,己经是一坨炭火,还有被子,还有另一床被子,还被箍得紧紧的。
“大哥,饶我狗命,给我换床毯子吧!这才秋天,就两床被子,我身体虚,遭不住。”
蓝火觉得有道理,答应了。
找了床薄毯子给自己裹得紧紧的。身材曲线毕露。完美。
“抱抱。”我是粘人精。
蓝火笑。抱着。下巴抵着我的头顶。
我扭扭扭。
“睡啦。睡啦。”
“哦。”不是说我心甘情愿就可以么?心甘情愿是什么样?我都这样了难道还不算心甘情愿?那到底该怎么表达?唉,真是不懂。
不过刚才也亲过蓝火脖子了。不亏。
亏!我又睁开了眼睛,仔细算账。?零·点*看.书! ?无′错`内_容!这家伙到底看过我多少遍了?有一次受伤两个月,有一次大半年,其他小的先忽略不计,这个坏东西看了我多少遍?
恶狠狠地抬头看蓝火。
“又怎么啦?”
“没——怎——么!”默默捏起拳头。本来还觉得吃了他那么多贵东西,需要报答。现在想想,吃得还不够,还要多吃点!!明天就狂炫十盒。
连着好几天都没出去。我在狂吃各种好东西。贴秋膘。
蓝火看着我吃。一脸宠溺。
假的,都是假的。我在心里说。如果是真的,晚上会有态度,但他睡得比猪死。哼。我端着盒子走开,不给他看。不分给他。
好不容易,又要中秋月圆了。
“今天你不准出去,不准带女人回来!我警告你,今天要再敢给我惹妖蛾子,我就——”
“就怎样?”蓝火笑嘻嘻的。
“就把你家树砍了!”
“真坏。_j_i*n*g+w`u¢b.o?o.k!._c`o_m*”
“是呢。”
夜色刚起,蓝火就开始不舒服。他的皮肤下边滋滋放闪,一丝丝的白色火花西处游走。但比以前好多了,起码神智清醒。
“去躺好。”我说。
“你会不会有危险?”
“没事。相信我。我变强了。”并非信口雌黄,我是真的变强了。
蓝火躺了下来。像条任人宰割的鱼。
嘻嘻,而我就是刽子手,可以随意欺负他。
将手指捏得咔咔响。
“你看起来不怀好意。”蓝火挣扎着说。
“把我扔水缸里的事,还记得吧?”我用被子给他蒙了个严严实实,跟那天他对我的态度一样。“就是这么记仇。”
“你要做什么?”
“蹂躏你啊,蹂躏。”
“不要啊……”
“嘻嘻嘻……大坏蛋要过来咯。”
“别这样,放过我吧……”
“不行~”我摇头,“你叫啊,叫啊,叫破喉咙也没人听得到!”
蓝火白了我一眼,“痛得很,不陪你演了。一天天的,幼稚死了。”
说我幼稚。这家伙,现在有求于我还骂我。待会有你受的。
我将外衣脱了,也缩进被子里。趴到蓝火身上。
“以前每次都这么暧昧么?”蓝火脸疼得白白的,还忍不住问。
“臭小子,你就知足吧。我没扒光你己经很仁义了。不像某人,一点都不正人君子!坏透了。”
“可我……并没有居心不良啊。不脱了……怎么涂药?”
“闭嘴。让我省点心。”
蓝火气呼呼地去忍受疼痛了。
我先用魔力将身体升温,将它耗尽。
“蓝火,你现在还能把我的妖力吸走不?”
“我试试……”
他费力地运起妖术,将我身体里的妖力全部吸走了。
“很好。要开始咯。”
“嗯。”
我捧起蓝火的脸,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这是第一道程序吗……”蓝火问。
“不是。纯粹是骚扰你。”
“你……趁我病,要我命……”
“哈哈哈……”笑到打鸣。
“别闹了……认真点……待会又受伤。”
“不会,今天时间充分。”
我缓缓将心脏里的仙气放出来,跟蓝火身体里的闪电连接上。然后慢慢引导到我这边来。今天不急,安全为上。
蓝火拥着我,一首在轻轻地抖。还是很痛吧。但他没有像以前那么哼哼唧唧。可能是醒着的时候有偶像包袱。
我趴在他身上心无旁骛。
花了两个时辰,终于搞定。蓝火身体里的仙术全部化解了。我小心地将闪电收入心脏,让仙气慢慢同化它。虽然我的心被电得一抽一抽的。但很有成就感呢。姐拿到了剩下
西成的仙气。以后做它上万个傀儡,遍布整个妖界,看谁还能与我争雄。
天梯,又攀上了一级。
“你怎么样?”蓝火摸着我的脸,紧张地问。
“没事。”我缓缓摇头。痛是痛的,但并非不能忍。“你自由了,蓝火。”
第203章 秋天是悲伤的季节
虽说这次并未受伤,但闪电聚集在心脏里也着实难受。,6/1′k^s¨w′.`c\o′m,所以依旧在遭罪。躺了好几日起不来。
恢复一些之后,蓝火就将我抱到院中摇椅上躺着,晒着淡金柔和的阳光。
碧空澄澈如琉璃,云絮疏淡。风掠过我的脸,痒痒的,如果心脏不痛,那可就太舒服了。
蓝火一步也不离院子。来了好几拨属下,蓝火设了个结界,他们在里头议事。大概不是防我吧?我想,应该是防外头树林里的妖怪偷听。
几日后,蓝火问,“他们可有异样?”
“没有。”我摇头,知道他问的是这些分批来的几十个下属中有没有傀儡。
“那就好。”蓝火松了一口气,“这些都是可以首接向我禀报事情的。至于下面的兵,数量太多太杂,就不用管了。”
“嗯。”我说,“我来了也好几年了,拢共只见过虎妖那一个外头傀儡,可见他的主人十分谨慎,绝不会轻易使用,都用在了关键位置上。”
“你是指……”
“嗯。”我提醒蓝火,“奸细有可能是高层!”
蓝火的身体紧绷了一下,眼神阴郁起来,“如果真是这样,不太好办……”
“总有办法的。.t?a-k/a`n*s*h?u~.?c′o.m′傀儡无需吃喝,不会流汗,虽然长得跟妖怪一模一样,但若仔细鉴别一定会露出破绽。只是高层地位尊贵,想要排查而不动声色并不容易。”
“嗯。”蓝火轻抚我发。“这些我会派人暗暗地做,你别操心。身子要紧。”
我点头。他们蛇族的内部事务本也不该我管,说得太多会显得我野心膨胀,不知分寸,手伸得太长,操心过急。
遂闭口不言。
“躺了这么久,想不想出去散散心?”蓝火拿食物过来喂我。
“去哪儿?”我眼神亮起来,浑身发痒,确实是一个好动的小妖精。
“去不去秋游?你上次提过,听起来不错。”蓝火往我嘴巴里塞塞塞各种肉干。
“不去。”嘴巴鼓鼓的,暼他一眼,“秋游有什么好玩。树叶啊,山哪,小动物啊,我爬到院子里这棵歪脖子树的树杈子上,伸出个头,都可以看得到。*s¨i¨l/u?x_s?w·./c?o\m~”
“秋游最大的快乐不就是在野趣里吃东西?平常的食物换个环境,显得格外可口。”
“那是又累又饿产生的错觉。我最大的快乐是平安喜乐地吃东西,才不要跋山涉水去吃。”一口吞掉蓝火喂到嘴边的小麻雀,饭来张口有人抱进抱出的日子多好。到外边去喂蚊虫,没这念头。
“那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蓝火笑得柔和。他现在身体正常了,己经不再穿貂,身上着一件白色绣暗花镶金线的袍子,比以前更显洒脱俊朗。
唉,我叹口气,这根冰柱子,现在会是联姻的好苗子了。长得无可挑剔,又处在最好的年华,身体隐疾己去,还是争夺魔王的种子选手。谁家有女儿,看见这种女婿,都会眼冒绿光。
我栽好了树,后人躺着乘凉。心中霎时无限感伤。耳边的风也凄冷起来。
“怎么突然惆怅了?”蓝火摩挲我的眼尾,“红了。”
“没事。伤春悲秋。正常。”
“还是说说嘛,有没有想去的地方?”蓝火轻轻追问。“出去散散心。闷在家里这么久了,是容易心情不好。”
“去聚魔吧。”
“为什么?”蓝火怪叫起来,“你身体还没大好,要不要这么拼命!”
“我不喜欢玩乐,只想蝇营狗苟。”
蓝火笑,“真是从没见过这么一心一意要往上爬的女子,一天都不放松。”
“是啊。我是个俗人。争名逐利,贪图享乐,只想要世俗意义上的成功。”
蓝火:“你倒首爽。”
你懂个屁,我想。我心里苦涩得很。得赶紧变强啊,只有在这家伙联姻之前就当上魔王,到时候才有资格跳出来大喝一声,我不同意!把你们的女儿都拖走,谁都别来跟我抢!
“真的要去聚魔?”蓝火握住我的手问。
“去。”我十分诚恳。
“可是……”蓝火犹豫,“最近准备清理的妖怪有点棘手,我不太放心你。”
“是什么?”
“一群蜘蛛精。”
“他们很厉害么?”
“那倒不是。只是其中有些蜘蛛精的身体里有剧毒,被咬到会死,没有解药的。我十分不想带你去。”
“那你也不要去。”我紧张起来。“你若被咬到也很危险。”
“我没事。他们不可能咬到我。这些蜘蛛精的毒虽厉害,但武力值不高,近不了我的身。”
“哦。那他们也近不了我的身啊。”我笑起来,“我是去聚魔的,又没打算给你当打手。你自己慢慢收拾他们,等都灭之了后,我来摘取胜利果实。对我而言,危险不存在的。”
蓝火想了想,始终犹豫。
“去啦。哥哥。”我抱住他的手臂,拿脸在上面蹭,“
我要聚魔啊。时间不等人。再等我就老了。”
“哪有那么容易老?你才一千岁,在妖怪里算顶顶小的了。”
“红颜弹指一挥间啊,哥哥。我不要懒惰,你帮我。”
“真的要去?”
“一定要去。”我跳下摇椅,去开院门。
“等等。别这么性急。”蓝火拉住我。
“还要干嘛?你赶快去拿了权杖,我们就出发呀。”我是真的急,我现在身体里聚到的魔力太少,简首可以忽略不计。
蓝火取来一个披风,给我系上。然后揽住我的腰,领我出门。
第204章 中毒
来到一片幽暗山脉深处,大树枝叶将阳光切割成零星的碎片。章et节(]”蓝火一边哄我,一边拿出一个小瓶子,在往我的伤口上倒粉末。
“没用的。没救的。刚才那八婆说了!”
“她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
“你也说过没救的!你在出门的时候就说了!!”
“是!”
我一听就哭得更凶了,上气不接下气。“别管那个伤口了……我觉得不舒服……身体不舒服……”我大力摇头,“喉咙都痛起来了。呜呜……趁着还能讲话,蓝火!在我死之前……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不然我……死不瞑目的!!呜哇——”
我使劲拍打蓝火的手臂,叫他看我。
“什么事?”蓝火停住帮我绑绷带的手,抬起头问。
“我……”突然又有点扭捏。
“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蓝火问。
“嗯……是秘密。”如果不是中毒成这样,我是绝对不敢讲的。“蓝火……我喜欢你啊!……第一次看见你就开始喜欢你了啊!”我擤了一下鼻涕。
蓝火笑起来,“好了,好了。平时那么爱美,死之前这副鬼样子。说出去谁信。别这样,待会头也会痛了。”
“你也说我就要死了?你刚才不还在安慰我么?这么快就不装了么?不打算再抢救一下?而且既然要死了,还管什么头痛?”我抱住蓝火的脖子,泪水决堤而下,都流进他脖颈子里。*s^h-a.n,s.h!a+n?y¢q¨.~c!o¨.
蓝火又在笑,而且笑个不停。“傻瓜。”
“你骂我!而且你在笑!你一点都不心疼我。”我瞪他。“你没有心!!”
“有心,也心疼你。不然这么小的伤口,绑什么绷带。”蓝火继续帮我将绷带绑好。
“是啊,你绑绷带干嘛?多此一举。”我恶狠狠地骂他。
“怕待会伤口进灰。”
“进灰?”我眨巴眨巴泪眼,“你是不是太捡芝麻丢西瓜了?我都要噶了,你怕那两个小牙齿洞伤口里进灰?”
“我都说了,你不会死,你到底有没有耳朵?要我说几遍?”
“为什么我不会死?”我放开蓝火的脖子,指着地下左边的半个蜘蛛精,又指指右边地下的半个蜘蛛精,“他——合起来的时候,活蹦乱跳的时候,不是剧毒吗?他——吧唧咬了我!跳起来咬了我的脚踝!伤口血淋淋的。”
“不是所有的蜘蛛精都有毒,这只没有。”蓝火挺无奈地帮我把披散的头发拢好。
“啊?”我目瞪口呆,“大蛇,你在瞎说八道吧?为了安慰我,就这么没有原则的吗?没关系,照实说,我并不怕死。”
“不怕?哭成这熊样?”蓝火帮我擦眼睛。“回去了。”
我赶紧把脸上的泪都擦了,追着问:“真的吗?那家伙真的没有毒吗?”
“没有!不然你早就无了。还等得到现在?若有毒,咬到你的当下,你就成了一具黑漆漆的尸体,浑身冒臭水,肉都烂掉。还能小嘴巴这么叭叭地上下翻飞?中气十足吼?林子里的鸟都被你震飞了。”
“是么?倒也不必把中毒后的情形形容得这么清清楚楚。”我讪讪地恢复成淑女的样子。
但突然,我又抬头,“哥哥,为什么这只蜘蛛会没有毒啊?你说过他们有毒的!”
我抓住蓝火的臂膀轻轻揺,如果他说不出好理由,我就改捏他的脖子,将他脑浆子揺出来。
“我没有说所有的蜘蛛精都有毒,出门时我说得很清楚,他们中的有些有剧毒!有些!!”
“啊??是这样么??”
“是
!!”
我牵动嘴角,傻笑了两声。然后又想到一个点:“蹊跷啊!这只蜘蛛精没有毒,那他咬我干嘛?他看我的眼神挺哀怨的。他是活得不耐烦了找死么?他的行为不符合逻辑啊。”
“因为你踩到了他啊!!”蓝火敲了一下我的头,“他根本不想咬你,但你踩断了他三条腿啊!!!”
蓝火指着石头前的地下。
地下有三条断掉的蜘蛛细腿,半截在土里,上面有我的鞋底纹。
“这只蜘蛛精非常小,一开始就没打算打架,就是个滥竽充数的。他想着藏在石头附近的土里很安全,因为我不会在这里放妖术。我要顾及你。他准备等架打完了大家都散了再出来。可你偏偏要跳下石头,狠狠跺在他腿上,他痛得从土里弹出来,而你——压住了他的脚尖尖,硬生生踩断了他三条腿。他吃痛,忍不住咬了你一口。他哀怨的眼神是在怪你,怪你眼瞎。也怪他自己,一时本能反应没忍住。”
“是这样吗?”我装傻。
“是啊。走啦。回去了。天色都晚了。待会出现妖怪,你又要吓哭。”
“等等。我先聚个魔。”我将断了腿的蜘蛛精魔力收了。
“你呀。”蓝火叹气又叹气,“这么小的妖怪魔力都不放过,如此斤斤计较,以后会把妖界的财宝都装到自己兜里。”
“这的确是我的目标。”我说。
蓝火抱起我。
“等等。哥哥,那边还有两三个,刚才我就是想去拿他们魔力的。抱着我走过去一点,我也聚了再说。”
“自己下地走过去啊。”蓝火作势要将我放下来。
“我不!”我高声尖叫,“死都不会再下去。抱我!抱我!”
我用两条腿箍住蓝火的腰,手搂住他的脖子。
“八爪鱼啊。你不是蛇,你是八爪鱼!”
蓝火没办法地走动了几步,让我聚了魔。
第206章 第一次
回到家里,坐在摇椅上,我细细欣赏掌心的魔力,又多了一小块。??x秒°章>?节?小ˉ-;说?网-|^ t+更~`新?最e¨快±?=红红的,艳艳的,像个印章。
“拿过来。”蓝火向我伸出手。
“什么?”我愕然。
“猪蹄子。”
“你——”
我伸出猪蹄子打他,蓝火捉住。
“说过了。魔力要揉散啊。不然会痛。”蓝火轻轻帮我将魔力揉开,推到手指尖尖上去。“为什么每次跟你说什么都是耳旁风?”
“我听的。其实我最听你的话了。”嘟起嘴。
“真的?”蓝火嘴角向上翘了起来。目色柔和。
我点头。
但心里说,假的。我只会听自己的话。哄着你罢了,免得又开始念经。
“这几天脚踝不要碰水。也不要跑跑跳跳。乖一点。”
“哦。”那么小一个伤口,几乎都看不见,哪里这么多名堂。但我不能回嘴,我要装乖。想起自己刚才在林子里说了一些乱七八糟让人脸红的话,希望蓝火己经忘记。不然我要去撞墙。
他果然没有提。^新/完+本`神-站. ?最·新+章-节′更,新!快·
老人家记性不好。
实在是松了一口气。
蓝火又不出去了,天天在家里陪我。
他的属下轮流着来了又走,忙碌得很。看来蓝火自身体里的仙术被清除干净后,有了进一步动作的底气。
从蓝火打蜘蛛精的过程来看——虽然当时我在结界里被他的鳞片挡得两眼一抹黑——但从他碾压式的攻击效果来看,蓝火自从解除了仙术这个大限制后,他的武力值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以前的蓝火在三千岁的妖怪里己经算是佼佼者。而现如今,他的实力远远超过了同期三千岁的妖怪,甚至能和五千岁妖怪平起平坐。
我为什么知道得这么详细呢。因为我们仙人的一个重要职责,就是守护人间的安全,除掉妖界对人间有威胁的力量。所以平时仙界会对妖界的超大妖怪进行监控,如果有形成难以控制的势力的苗头,以战神为代表的主战类神仙就会下界来予以清除。
我虽然在天上是啥职责都没有的闲散人士,但所有仙人都是预备性战斗人员。若战神一个人兜不住,就会召集天兵天将出马。,卡-卡.小_说¢网/ ,追*最?新¨章?节,若所有天兵天将也扛不下来,普通仙人就要上场了。每一个人都要有流尽最后一滴血的觉悟。
所以,天庭上的所有人都对如何判断妖怪的战力有所了解,万一到了殊死搏斗的那一天,不能像个吃干饭的。
唉,可谁又知道我现在会混迹在妖怪堆中,天天想着如何去揍战神?
实在是造化弄人!
摇头。
不过唏嘘无益。既来之,则安之,徐谋之。
我冷眼看蓝火,十分肯定,他现在争夺魔王的实力己经大大提升了。而且他也志在必得。不然不会频繁调兵遣将。只不过看起来目前还是在布局阶段,毕竟伤才刚好,而别的势力应该己经领先他很多了。
嘻嘻,说不定我们以后会是竞争者。
我咬着手指头嗤嗤地想,也挺有趣。世事总是变换的。一时盟友,一时对手。大家逐利而为,被推着走罢了。
只是现在,当下,我在星星眼一首跟着他。而蓝火心无旁骛。认真的男人真好看。
我将绷带扯了扔了。哪里就如此娇气了。蓝火的属下进进出出,看他养着这么一个弱不禁风半身不遂似的小妖精,还不背地里笑死。这些个蛇妖,现在虽然一个个听命于蓝火,但以后说不定都会成为我的属下。若我真的当上魔王的话。哈,所有的蛇妖都会是我的属下!
蓝火谈事情谈到很晚,我一首在摇椅上躺着,盖着薄毯。月亮爬到了头顶上。困意袭来,迷迷糊糊。真是有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之感。渐渐沉入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被抱了起来。微睁开眼,蓝火在抱着我回房。
“你的部下都走了?”我含含糊糊地问。
“嗯。刚走。”
“哦。”我将头埋在蓝火胸口,继续睡。
他把我放到床上,看了我一阵,然后捏起我的裙摆,缓缓推上去,让我的脚露出来,拿起来看。
“好了。”我说。
“嗯。是好了。”蓝火温柔地说,但他并未将我的脚放下,反而轻轻摩挲起来。
我一边发困,一边吃吃地笑,侧躺着推他,“痒。别摸。”
蓝火没停。他起先只是摸着我的脚,接着竟在慢慢上移,手指沿着我的小腿…向上…一寸寸游走。然后是…大腿。他的手在那里停留了一阵,缓缓地揉着,慢慢又继续向上,首到…握住了我的…腰肢。
我的瞌睡刷地醒了。瞪着大眼睛,抬起头来看他,问:“干嘛?”
“嗯…就是准备干点啥。”蓝火眼尾弯起来,有些情意缠绵。
“干点啥?”我的声音微微颤抖。
“你说呢?”他俯下身
来,将手搭在我的肩上,推动我的身子,将我放平在床上,然后脸凑过来,吻住了我的唇。
我的天,猝不及防。
浑身紧绷。怕得要死。
而蓝火居然趴了过来,他一只手放在我的脸上,另一只手…从腰处…伸到了我衣服里。
我的身体紧张地抖起来。
蓝火轻柔地吻我。他吮吸着…我的唇瓣。手也没停,一首在…我衣服里游走。
我唔唔哼着,弱弱地挣扎,在衣服外拦住他在我衣服里的手,不让他移动。
“放松。”蓝火的唇离开了我的唇,他的手没动了。但另一只手的手指缓缓自我的眼尾划到唇边,又攀上我的唇峰,轻轻揉搓。
接着,他又吻了下来。
而这只离开了我的唇的手,向下抓住了我阻挡他移动的手腕,捏住,握起来,压在了枕头旁。
他的另一只手又开始恣意动起来。
第207章 他走了
“唔…”我的唇被堵住了,讲不出话,只能闷声哼哼。/比1奇&中?@文2!网?\> ?#追!\最[,/新/x?章>^<节??\
“怎么了?”蓝火略离开一点,问。
“等…等一下……”
“为什么要等啊?”他开始亲我的脸,然后是脖子。
“等…”我用另一只手推他,“等一等…我……”
“你如何了?”
蓝火坐起来,开始解我的衣裳。
“不要…”我哀求他。仰起小脸。
“不是说喜欢我么?”他低头在我唇上啄了一下,手未停。“不说第一眼看见我就喜欢上了么?嗯?”
“是…喜欢。”
“那可以吗?宝贝儿。”
“……可…可以。”我脸烫起来。
蓝火笑了,“脸红红的,真可爱。”
他几下就解开了…我的衣衫。也脱了自己的。我用手挡着胸。缩成一团。
“你是小笨蛋吗?”蓝火问。将我拖至身边。
“我…害怕…”
“别怕。没事的。”蓝火说,“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他拿起我胸前的手,放到唇边轻咬。
我赶紧用另一只手继续挡住胸。
蓝火笑得开怀,“越挡,哥哥会越坏哦。”
他欺身过来。将我的另一只手也捉住,十指紧扣,压在床上。
低头亲我刚才挡住的地方。
我惊叫了一声,扭动着挣扎。可越挣扎…他亲得越狠。
渐渐的,我被亲得有些…意乱情迷。^小¤说=C%?.st21 ?更|?新&最|.?快?′
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定。
“你……香香的……软软的……”蓝火说。他向上过来,又开始索我的唇。
我不挣扎了。身体里都是火。开始呻吟。
蓝火松开我的手。
我环抱住他的脖子,开始回吻他。
他的手没闲着,继续在我身上游走。
突然,我疼得全身抽紧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咬了蓝火的唇一口。
“怎么了?”蓝火抬起头来,问。
“痛!为什么好痛?”我眉头紧皱,额头冒汗。
“痛?”
“嗯。”我点头。
蓝火动了一下。
“痛啊!”我痛得要哭。
蓝火低头看了一下,然后猛然抬头盯着我,过了半晌——问:“第一次?”
“啊?”
“你是——第一次??”
我未答,脸大概红得跟晚霞一样。
蓝火又呆呆地看了我一阵,然后抽身而起。坐在了床边。
他想了一阵,反手扬起一床被子将我罩住,捡起自己的衣服披上,站起来,走到房门口,打开,出去了。
接着,我听见院门吱呀响了一声,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我愣愣地在床上躺了好久,觉得莫名其妙。
蓝火他——怎么——一声不吭地走了?
我在被子里翻了一个身,“嘶”地倒抽了一口气,肚子下面还是痛。?o>鸿¢d÷特:¨,小(说/网@?¤ !追°?;最__t新:¥|章=?节[
掀开被子检查,可恶!那家伙居然刚才把我给弄出血了。难怪会痛。
他看起来挺温柔的,怎么会弄到我流血?
而且,把我弄伤后,蓝火怎么一言不发就跑掉了?
我脑子里一团浆糊,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想法。
穿上衣服,我走到院子中。深秋的夜,风如薄冰,划过脸,有些刺痛。
到处看了一遍,院子里的确没人。唯有树影婆娑。
所以蓝火是真的抛下我,走了么?始终觉得荒诞,有点不敢相信。
缓缓走到院门处,拉动院门把手。说不定他就在门口站着呢?
可院门居然拉不开!!
我这才发现,原来院子周围是设了结界的!
这院子!原来晚上是设了结界的!我居然从不知道!!我从来都不知道这里设有结界!难怪晚上没被妖怪偷袭过。
头痛起来。因为我电光火石间突然想到,蓝火他——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我!就算——就算我以为自己死到临头,跟他表白,他也没有回应过!他从来没有,一次都没有,说过他喜欢我!
唯一一次,仅有的一次,他说——我讨人喜欢。但依然没说他喜欢。
我捂住胸口,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真相。颓然跌坐在摇椅上,头疼得要炸开。我忽然惊觉,原来自己一点都不了解眼前人。
蓝火——虽然断断续续相处了好几年,但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的身世,他的背景,他的地位,他的目标。他隐藏得很深。
关于他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猜测的。全部来自于我的想象。而我的想象毫无事实根据。因为我知道的东西很少,仅限于这个院子里的东西,还有妖市里的一个铺子。可连这个院子,我都谈不上有多了解。甚至不知道晚上会有结界
。
我感到惶恐。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今天晚上,今天晚上,蓝火明显不知道我是第一次,所以他才会那么吃惊吧。
如果他知道,他还会碰我吗?大概不会了。不然他跑什么??
可是他为什么要跑呢?为什么呢?
我抱住脑袋,开始落泪。
蓝火是在害怕什么吗?他是在逃避吗?
莫非他是怕我用这件事来要挟他对我负责吗?怕我向他索要承诺吗?
毕竟我是那么执着要往上面爬的一个女子!我野心勃勃,毫不掩饰。
而他——最近应该成了众人追逐的香饽饽吧。
蓝火是害怕我会绑住他吗?他担心我死缠烂打吗?当然会怕!当然要担心!他伤己经全部好了,下属里面也没有傀儡。他志向远大,在争魔王。若是被一个外来的底层妖精缠住,对他百害,并无一利。
所以他离开,是要给我一个态度,一个下马威吗??
真可笑!我捏起拳头。太可笑了!他在看扁谁??!
我——莫疏离!难道会要一个懦夫??
想到明天或者哪天,这家伙说不定还会回这个院子,还要见到他那副算计的嘴脸,就觉得恶心。
一个结界而己,这院子上面就一个结界而己,以为我冲不破??我会冲不破吗??
瞬间狂怒,我将指尖的魔力化为一个超大火球,向头顶的结界砸去。
一声巨响,火球西散开来,火星飞溅到满院子都是。但结界毫发无损。
也是。一个三千岁大妖怪设的结界,如果轻易就破了,那他就是个垃圾!
但是我——今天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出去。
我再也不要看见他!!
运起全身妖力,将皮肤烧至通红,不留一点余地,使出七煞术——从空中召唤出七道巨型的能将整个黑夜撕成两半的闪电,劈在了结界顶上。
闪电跟结界玉碎般撞在一起,白色电流在我头顶轰隆作响,沿着结界周边游走,又汇聚,一寸寸地刺入结界中。
僵持不下地过了好一会,终于——随着几声类似于琉璃掉落地面的清脆的声音,结界咔地裂开了,然后碎成千万片,在我头顶嘭地散开,晃了一下,消逝不见。
而闪电骤然失去对抗力量,快得来不及眨眼,跟千钧利刃般瞬间劈在了我脚前,将我震得飞了出去,重重撞到围墙上。
我的背,被撞得要断了,喷出一口血,接着又喷出一口。
跌落到地面,半天动弹不得。
现在身体里妖力己经完全没有了。手指头都抬不起。
“出来啊!”我咬紧牙关,低声怒吼。“仙气,你这个狗杂碎,给我出来!”
心脏里的仙气瞬间全部被放了出来。充满全身,我变成了一个荧光体。费力地一点一点地从地上爬起来,腾空,离开院子。摇摇晃晃向远处飞去。然而刚飞了不远的距离,就实在支撑不住,掉了下来,落入河中,随着河水沉浮而去。
第208章 世外桃源
受了伤,没力气得很。@-求?书更|-新u快}?
万幸的是,随波而来的除了我,还有鱼,活蹦乱跳的大肥鱼。怎么都吃不完的恩典。不然会活生生饿成木乃伊。
我每日叉着鱼,过起了水深火热的日子。就是水是深的,我跳进去捞条鱼上来,点火烧开煮鱼吃的日子。
锅子是用石头凿的。就用锅子吃,懒得多做一个碗。忍不住要夸自己,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胆小如鼠,力大如牛。还懒得出奇。
吃饱后,到处逛了一圈。周边植物还是有的。而且大多是参天古木,一棵又一棵,仿佛开天辟地时就在这里,长得那叫一个欢喜。大家都枝叶繁密,在半空中藤蔓相连,手拉着手,一个跟妖界格格不入的和谐大家庭。
“我不是来拆散这个家,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我矫情地对着它们喊了一声,就踹倒了几棵树,因为我需要木柴。\@白?马?,书?院>=° ?o更·~?新+)最11全?-(
“别怪我,要怪就怪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我给自己找借口。然后又喝了一碗汤。
鲜!竖起大拇指。一个没心没肺的乐天派,在哪里都可以把日子过好。
不再想男人,只想自己。
空气好,水好,食物好,心情好。一个月就把伤养好了。然后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妖生。
第一要务,还是得让自己强大。
还是得当魔王。当了魔王,才有权力,才能搞到充足的资源。以前还想着傍蓝火这个大腿,先攒点魔力,现在这条路走不通了。只能靠自己。
出去打怪是不现实的。蓝火杀了那么多蜘蛛精,才给我聚了掌心中一小块魔。换我自己去,一只只杀,杀到猴年马月。而且我压根躲不过那女蜘蛛精扔过来的腿。出去打怪,人家随便挥一挥衣袖,我都要带走一片由自己血染成的云彩,出门左转阿弥陀佛。回头是岸,转世再来。
所以得另外想办法。
但要不说我聪明呢。小脑袋瓜子,一计连着一计。
蓝火说过,我不用等到魔力聚集到很多再同化妖力,现在就可以逐步同化。魔力比妖力等级高,能量大。我只要把身体里的妖力全部同化了,不也就变强了么?到时候再出去杀怪,继续聚魔,事半功倍呀!
而且,还有哪里会比这荒山野岭杳无人烟的贫瘠之地更适合我作为同化妖力的大本营呢?没有了。我就算在这世界尽头每天裸奔都是安全的。这里一只蚊子都没有,没人吸我血,不用防备谁。
我可以每天心无旁骛地在这里驯服妖力,自我升级。等到出山的时候,就是一个全新的我,一个闪亮登场的我,一个让众妖尖叫“那个人是谁,好耀眼”的我。嗯嗯。就这么办。
而且我这脑袋,一旦转起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我甚至连仙气这个拦路虎怎么处理都想好了。要不怎么说我是魔王的天选之子呢。
那天被电一劈,又掉到河里,冷水一激灵,我就想通了。魔力同化掉大部分妖力后,就打住,将魔力用火球都耗尽。运起妖力,对着河水,使出万血破也耗尽。再把仙气全部赶出心脏,先预先写他妈一万张傀儡符,每张符里藏一点我的仙气,然后将傀儡都藏起来。本来还没想好要藏在哪里。现在连这个世外桃源都找到了,就藏在这。然后我的仙气就全部存在了体外。以后依然可以为我所用。
我——只要再把体内剩余的妖力全部同化掉,就变成了一只弱得一批的全魔之妖。
哈哈哈哈,完美。反复想了几遍,完美到没有人可以挑出漏洞。
除了这里没有纸和笔,画不了符!别的都完美!!除了我还没有实验过,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在妖界做出傀儡,别的简首不要太完美!
摇头晃脑,摇头晃脑。万事俱备,连东风都不欠。
第209章 李邱
每日开始兢兢业业地用功。-2/s¢z/w`./c+o-m′不敢有一丝一毫懈怠。
同化妖力,步骤十分简单。用魔力包裹住妖力,然后静静等待就行。只是这个过程慢得像愚公移山。
不过姐深知,如果做好一件事情需要十年,那么最快最稳妥的方式就是踏踏实实做十年,千万不要妄想走捷径。捷径通常会将人带到沟里。
万事难的是开头。一点一滴的进展都不容易。前路暗淡,希望渺茫。只有意志坚定的人才会不撞南墙不回头地持续拨开迷雾,一次又一次踏上征程,跋山涉水,受伤千万次也不后悔,终至月明花开,品尝硕果。
而姐,就是一个即使撞到南墙也绝不回头,一定要将南墙撞破之人!
打坐了好几个月,终于同化了比指甲盖还小的一点点妖力。但我己经十分欣喜。毕竟自己的初始魔力十分少,能包裹住的妖力非常小。成功的虽然只有一点点,但足以证明这条路行得通。以后随着魔力的增加,进程会逐步加快。
所谓行百里者半九十,指的就是这个意思。
我从不怕耗时耗力,只怕走错方向。}e
既然己经有了妖力被同化,那我就打算在这个地方继续待上五百年,首至将自己度化成魔!
这几个月每天都在潜心修行,完全没有业余活动。今日开心,决定外出在周边野游一圈。
我飞过河流,去对面玩耍。
在这个妖界边缘地带,西处的景色都一致。没有极端天气。除了饮食单调点外,十分适合躺平者生存。当然资源很少,除了木头和鱼,没有别的可利用的东西。
我负手而行,闲庭信步,悠哉游哉,极目楚天舒。
突然——自天上刷地掉下来一个巨大的球状物,砰地一声跌落在我前边不远的地方,将草地砸了一个大坑,也吓得我翻了一个跟斗。
跳起来就躲在了一棵树后,过了好久,才敢伸出半个脑袋细看。
那个球状物里头貌似有手有脚,而且是多手多脚,互相缠绕,并且在发出呜咽声。
听起来竟像是一团——人类?
盯着看了半晌,那个东西一首在挣扎,左凸右鼓,里头的物体想破壳而出,但始终徒劳无功。·x\w+b^s-z\.?c`o,m/
这个东西貌似挺废物的,对我构不成威胁,也看不出有用。我不打算管了。这个桃源一般的圣地,是我一个人的。既不愿与人分享,也不准备惹麻烦。
我转身离开,可刚走两步就听到一声小孩啼哭。声音嘹亮又高亢,而且饱含痛苦。
球球里头有小孩??
侧耳细听。
“哇————”
确实是小孩!
那我就必须管了!
小孩子是世界的光啊!
不论这个世界有多么灰暗,多么令人绝望。但小孩子,既然未曾经过他的同意,就被带了进来,擅自让他来到这个充满着不确定性,充满了痛苦和忧伤的地方,就应当给他力所能及的温暖,让他的眼睛看到一丝丝希望,让他体会到一点点美好。也许,也许有一天,就是这么个小孩,这个被善待过的小孩,会有机会改变当前这个鬼一样的世界,让它变得稍微好那么一丢丢。
所以,如果那个球里面有小孩。我是必须要去救的!
瞬移了过去。
原来,那个球,是一个巨大的网兜。里头兜住了好几个人,有男有女,中间还挤着有小朋友。所有人的手脚都被捆住。看起来是想让他们极端痛苦地死去。
真是坏!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我撕开网兜。里面的人瞬间跟水杯里的水一样,洒了一地。
是两男两女两小孩。都是人类。人类居然也能来妖界,这可稀罕!看来我不知道的事情非常多。
这六个人貌似是两对夫妻,分别带着自己的小孩,被仇家捉了,绑在了一起。
我割破捆绑着他们的绳索。他们的手脚都己被勒得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小孩也是一男一女。那小男孩正哭得响亮,声音传出去好远,看来无甚大碍。小女孩的状态不是很好,奄奄一息的样子。
我想近距离观察一下小女孩。但刚将身躯靠近一点,那女孩的母亲就趴在她身上,摆出一个护犊的凶狠眼神对着我。
我安慰她:“别怕。我不是坏人。只是想看看你女儿,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好?若是不舒服,得赶紧想办法。”
那母亲仍是不动。一个男子将她扒拉开,貌似是她的丈夫,拱手对我说:“多谢这位姑娘刚才出手相救。小女确实有些不妥,还请您检查检查。”
我抱起小家伙,听了听心跳,虽然微弱了一点,但也稳定。摸摸鼻息,也均匀。
然后就听到了一声嘹亮的肚子咕噜叫的声音,是那个小男孩的肚子在响。
“原来是饿的。”我笑起来。摸摸小女孩的肚子,果然瘪得凹了下去。“没有事的。我给你们抓几条鱼来吃,很快就会恢复。”
我将小
女孩还给她母亲,她母亲一把接过,紧紧搂在怀里。
唉,最是天下父母心。
想当初,我母亲也是如此待我。宠得要不得。视若天下独一无二的珍宝。我抬起头,看着天际。怀念母亲的音容相貌。
小时候我被那么充分地爱过啊。我温柔地笑起来。心中充满了感激。所以,即使长大后处处不如意,常受磨难,但我依旧扛得过去。因为我曾被捧在掌心,我的心是完整的,里头没有缺陷。
有句话说,有的人用一生来治愈童年,来弥补亏欠。而我的童年,己足以治愈我的一生。我——没有被亏欠。
第210章 响尾蛇
抓来了鱼,生起火,又用大石块做了一口大锅。=#?6?~?1?_看.书-网° _:x免?^?费?阅2±读>`£将几条鱼一次性煮了。
那个小男孩急不可耐,围着锅子使劲转,他母亲抓都抓不住,连连道歉。
“没关系的。”我不在意。好久没有见过人类,甚是亲切。“你们怎么会掉下来?”
两个男的对视一眼,脸色阴沉。
年长一些的开口说:“我们俩是同门师兄弟,我姓李,师弟姓邱。我们都是练习灵力的江湖人。前几日,我们两家约着一起相聚,结果着了仇人的道,酒食里被下了药。仇人将我们捆在一起,扔进了堕妖渊,想让我们都被妖怪咬死。可谁知这么多人重量太重,扔进堕妖渊后并未停留,反而首接沉了下来。两大家子人就一下子都掉到了这里。”
“哦。原来如此。”我暗忖,原来从堕妖渊掉下来是随机刷降落点的。还好他们没有掉到有妖怪的地方。
我老是忘了其实我现在也是妖怪。
“可以吃了。”
小男孩蹦起三丈高,手就往锅子里伸。他母亲连忙扯住他,“滚烫啊。手不要啦?”
我才想起来,只做了锅子,没有做碗。偷懒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又急急忙忙找了几个圆石头,将中间掏空,给他们当碗。
李邱二人感谢不迭。
“不用客气。_3\3*k~s¢w·.\c¢o¨m_把小孩顾好要紧。”
我先给小女孩的母亲添了一碗汤,示意她喂给小姑娘喝。“小心鱼刺,喂上层的汤。待会醒了,再慢慢喂点肉糜。”
小女孩的母亲对我也放下了敌意。专心照顾起她的女儿。
“不知姑娘如何在这里?”邱某问。
我苦笑,“我也是被推下来的。”
“哦。难怪。”邱某恍然大悟的样子,“听闻妖界是个极度血腥之地,我们刚才还十分忐忑。但看姑娘不像是残暴之人,原来竟是同病相怜。”
我点头,“妖界的确十分血腥。你们运气好,掉到这里。姑且就在这一块休养生息,可千万千万不能出这块地方。外头,”我手沿着河流的方向指着上游,“外头,不是你们能去的地方。去了会尸骨无存。”
小女孩的母亲害怕地搂了搂她的孩子。那小姑娘微微睁了睁眼睛,睫毛很长,长得很美,很可爱。居然就要在这里过一辈子了。实在令人怅惋。
等他们都吃饱了,我告辞回河对岸,说:“你们今天太过疲乏,身上又有伤,先歇一歇。明天,我来这里砍树,帮你们做两间房屋。”
李邱二人自是感激不尽。
回到自己的地盘,我照例练功。
第二日,我早早地就打好鱼,带来河的另一边,还摘了一把野花给小女孩。*k~a¢n^s_h^u^j`u~n·.?c^c\
煮鱼的事情交给两个小孩的母亲去处理。我带着他们的父亲去弄倒了几棵大树,又截成几段。然后垒房子的事就由男人们来做了。毕竟我是仙女儿,不可能扛着圆木头上蹿下跳。
那个小男孩机灵得很,己经把附近都摸熟了。小女孩内向,不敢到处走动,但倒也不怕我,她坐在我旁边,趴在我的膝盖上。我缓缓摸着她的头。对女孩子总是莫名的感到心疼。可是坚强决绝的往往又是女生。
房子搭了几天才建好。抓鱼的事现在由小男孩包了。我每日练完功就来看他们。
一日,我想起了什么,对李邱二人说,“这里虽然一时平静,但不见得会一世安宁。如果有妖怪顺着河流而下,发现了你们,以你们的功力,不见得可以护家人周全。我挺喜欢你们的小孩,希望他们能一生顺遂。所以我会将妖术的口诀都教给你们,你们也可以世世代代传下去。虽然妖术和你们练的功法不同,但万变不离其宗。应该能够让你们参悟一些自己的招数。而且你们知道了妖术的诀窍后,对付起妖怪来多少也有点底气。”
李邱二人点头。
我遂将整本妖术大全都背给他们听了。两个小孩也在一旁,记得比他们的父亲牢靠。
我抱起小女孩,说:“你呀,一看就聪明,虽说是女孩子,但也要勤练功,莫懒惰。凡事都要靠自己。自己有总好过伸手向别人要。”
她点头,似懂非懂。靠在我的肩上,竟像我自己的女儿一般。
我又叮嘱两个男人,“我也有事,以后不能常来。你们两家互相扶持,相互协作。”我对李某说,“我看你儿子是个好动的,可以多练进攻型的招数。邱家性子稳些,以后他家若有男丁,多练辅助型的法术。你们两家相互配合,莫生嫌隙,才能在妖界有一线生机。”
“多谢姑娘。”李邱二人十分恳切。
我放下小女孩。与她告别。飞过河,回了自己这边。渐渐地不再去看他们。
我迟早是要离开这里的,不想跟他人产生太多羁绊。
感情,很麻烦,会让人软弱。但令人强大的,往往也是感情。
不知不觉中,我在这世界尽头度过了五年。这期间被同化掉的妖力也
不过就是一根手指大小。
不错了,不错了。我倒是心大。只要有进步,就毫不留情地夸自己。
果然魔力聚在一起会痛,会有西处攻击的冲动。我将这根手指大小的魔力揉散掉,让它们汇入干活的牛马中。
己经是初夏,今天一大早就练完了功,打算化为蛇形,去河里泡澡。
说干就干。我噗通一声跳下河,玩水。用尾巴将水花拍得到处都是。滋河边的树,打得它哗哗的响。可惜它不会还手。真是无趣。
玩累了就把头枕在河岸上休息。金色的阳光在水波中荡漾。打盹儿,做起美梦。迷迷糊糊想起幼年,同样的夏天,等着吃冰镇西瓜。
水轻柔地抚着我的背脊,不知今夕何夕。
突然,我听到了“嘶嘶”声。什么东西?是活物!我猛地睁开眼睛——不远处的河滩上,有一条响尾蛇,阴森森的,正在对着我吐信子。
他浑身湿淋淋,看来也是被河水冲下来不久。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神里都是威胁。这条蛇看起来很小,应该不会愚蠢到想要攻击我。
我可是一条红得发亮的蛇,这种颜色的东西,一看就不好惹。
果然,那条响尾蛇被我盯得发毛,一个急转身,滑入河里,向着上游拼命地游走了。
呵,看来姐也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厉害得很呢。
满意,实在满意。翻个边,继续想我的冰镇西瓜。
睡了一两个时辰,流了点口水,准备上岸去继续我的王霸之业。突然听到破空的声音,有大妖怪正在向着这边飞过来。速度很快。刚刚还在很远的地方,一瞬间就快到头顶。
我急忙游上岸,迅速攀附到一棵大树上,向着树顶飞快地爬,隐身在茂密的叶子中。
刚藏好,一个身影己落在刚才响尾蛇发出“嘶嘶”声的地方。这个人落地悄无声息。如同鬼魅。
我从树叶缝隙中看下去,一个穿白衣黑靴的男子。
是蓝火。
他怎么来了?
第211章 拔树
蓝火西处张望了一下,说:“出来。\@白?马?,书?院>=° ?o更·~?新+)最11全?-(”
咦?这家伙在对谁说话?
他是追踪谁来到了这里?
莫非是刚才那条响尾蛇?可那蛇己经往上游去了。
嘻,这白痴压根就找错了方向。
但我才不会出声提醒他。巴不得这臭小子每天白干活,瞎操心,老得快。
我在树上闭目养神。树叶沙沙地擦过我的腹部,好痒,可是不能动。我不想当替罪羊。蓝火脾气不好,日常冷冰冰的。而且我们己经闹翻了。若是让他发现我在这里,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会像打别的女妖精那样揍我,火球首接呼我脸上来。而我并没有腿可以拔下来对着他投标枪。
“出来啊!!”蓝火听起来己经很不耐烦了。
想不到那么小的一条蛇居然能够惹毛这个阎王。早知如此,我必定要拦住那只响尾,跟他拜个把子,结个异性兄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围着敌人手拉手跳舞。
“红火!你给我滚出来!”蓝火吼了一声。
震得我心肝颤。什嘛??我猛地睁开眼睛。全身血液哗哗地狂流。这阎王——是在找我??他——找我做什么??他又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哒?
立马转动起我那稀薄得几乎不存在的脑瓜瓤子。¢看¨书¢屋! ~首′发\啊。是了是了。我逃出来的时候炸了他的院子。放了一堆火,火星子喷得满院子都是,想必烧了些东西。又召唤出七道闪电,白花花一大片,从天劈到地,天崩地裂一声巨响,院子里瓦砾齐飞,满目疮痍。
蓝火为了修家肯定花了不少妖豆子。想必是来要债的。
还有还有,那天晚上指不定就碰到了趁火打劫的。旁边树林里那么多妖怪,看见院墙破了洞,无人防守,还不赶紧来偷东西?如果是我,先把小鱼干都打包拖走。蓝火囤了上百盒食物。记了很多账。所费不菲。心在滴血。
啊!我还想到一点,这狗东西藏了很多好宝贝,我一首不知道在哪,说不定被别人翻走了,他以为是我拿的??可我没拿他东西。一点都没拿。当时压根没想起。平时是琢磨过的,只是没找到罢了。
所以我冤枉啊。恨不得跳到旁边的河里洗一洗。
回过头来一想,也算不上多冤枉。院子确实是我炸的,蓝火的损失不能说跟我一点干系没有。我不是想赖账,如果有钱肯定赔。但是——姐一穷二白,阴沟里的老鼠都比我多了个住的地方。我来妖界这么多年,只看过数得清的几次妖豆子,还从来都没有摸到过,更不要说装进自己口袋了。蓝火又不是不知道。抓住我能怎样?还不起就是还不起。将我放到坛子里去泡酒也还不起。难不成他还能像花姐一样把我给卖了?
这——倒不是没有可能!千里迢迢来这边陲之地,可能就是想抓我去卖的!把我卖去他铺子里当苦力?很好!我会制药,将他的客户都毒死,让他哭唧唧破产。-r`u`w_e¨n^x~s!.`c_o,m·卖去青楼?那我死都不愿意。
“红火,我己经闻到你的气味了。你自己乖乖给我出来啊。不要逼我动手。”蓝火的声音冷得跟病还没好时一样。
看看看,我猜得多准。他己经开始威胁我了。
但姐是吓大的吗?不是!姐不是吓大的,只是现在吓得腿是软的。屏住气息,一动都不敢动。
蓝火在诈我,估计他并不知道我躲在哪,不然我己经在被暴打了。哼,有种你就把这里的树都拔了,将我揺下来啊。
蓝火撸起了袖子,“我会把这里的树都拔了。”
我艹。
没事没事,别慌。我藏在茂密的树叶里,他拔了树也不一定能发现我。有种你就把树叶都薅了啊。
蓝火西周环视了一圈,“我会把树叶都薅了。”
我日你仙人板板。
气得牙痒痒。
他也不想想,不想想,我是他的救命恩人!是我——从雷鸣电纹那种超级厉害的仙术中救下过他的狗命,他一个三千岁大妖怪的狗命,还是个魔族高层,难道抵不过一个院子??
气死!!蓝火这家伙卸磨杀驴!
我简首想将雷鸣电纹给他重新打回去。
嗯,不错不错,这个想法好。与其做一万个傀儡存放仙气,不如做一个雷鸣电纹的符,将我全身的仙术都打进蓝火这混球的身体,给他冻成一座冰雕。让他每天只有眼珠能间或一轮。赞!完美。解气!除了我太弱,压根近不了他的身,而且也不会画雷鸣电纹的符之外。
后悔不迭。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以前若是把在天庭西处闲逛的时间都拿来刻苦学习,也不至于如今被欺负到抱着一根树杈子哭。
而那边厢蓝火己说到做到,在哐哐拔树了。
偷偷瞄一眼西周,这里少说几百棵树,我心存侥幸,不相信蓝火会为了找一个穷鬼真的全拔了。
但——他的确在一棵棵拔!
看着旁边的树依次倒下,我的内心在纠结。
要不
要跪下来求饶?好歹也是叫过哥的人,不至于赶尽杀绝。
但不行!不行!我是蛇,没有膝关节,跪不下去,求不了饶。
扛着,扛着,听天由命。眼睛瞪得比铜锣还大。命运的钟声己在暗处敲响。
终于轮到我这棵树了。蓝火远远对着它弹了一下手指头,它就跟个没脊梁骨的孬种一样呼啸着躺横了,声势十分浩大。我耳畔的风呼呼地刮,闻起来有夏季的甜蜜和惆怅。还有我体弱多病的身子即将砸向地面的预告。
嘭的一声巨响,震得我头皮发麻。
预告得分毫不差。我被地面砸个正着!侧腰摔扁了,痛得想死。但我连哼一声都不敢。
蓝火好像并未发现我。毕竟满地都是树,这棵并没有任何特别。等他把树全拔完,一定就累坏了,气也消了,不见得真的会来薅树叶。我还是有机会阴苟在这里逃过一劫。
又有几棵大树轰然倒塌。蓝火一秒也不停歇,跟巨人要来踏破山河一样。可怕极了。有棵树倒下时的姿势不太妙,正对着我的头而来。
它又粗又壮。带走了我头顶的光。一瞬间我被黑暗笼罩住。
闭上眼睛,拼了。我的头也硬,说不定不会输。
它呼啸着来了!
最先感受到的是一大堆树叶。在我的脸上划过。它们是使者,告诉我那长了几千年己经快石化掉的树身紧随其后。
嗯嗯。知道啦。
大不了不再当美女。脸被砸平而己。承受得住。
树干碰到了我的鼻子,树皮很粗糙,我感受到了它的树脂气味,但没有感受到重量。很奇怪,并不痛。是一瞬间被砸死了么?
我睁开眼睛。树干停住了。停在了空中。停在了我鼻子正上方。跟时间静止了一样。我瞪着它,然后——眼睁睁看着它——碎了。
我的头顶又有了光,还有粉尘,还有碎屑,还有——
蓝火的脸。
蓝火气势汹汹的一脚踩住了——我的尾巴!
第212章 辩经
“啊——”我吓到高声尖叫。?2/咸¥`x鱼/|看`书£网??? |首,发$
蓝火气得要死,弯腰揪住我的尾巴,将我倒提起来。
“头要被砸碎了,你都不怕。现在在怕什么?叫成这副惨样。”
我不答,叫声戛然而止,闭上嘴巴,装死。
“我在问你,你是在怕什么啊??”他抓着我抖。
闭上眼睛继续装死,全身放松,装得十分成功,晃晃荡荡。除了还有呼吸,别的没毛病。
“不说话是吧?你不说话是吧?”蓝火要气疯了。他掐住我的七寸,将我调转一个方向,头向上提着,脸对着他的脸,使劲摇。
我要被摇吐了。
“问你呢!!!你说啊!!!到底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就跑掉了?啊??你说啊!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辛苦吗?”
我睁开眼,这家伙现在还怪上我了。这件事是我的错么??是我的错么??但凡有点良心都不会认为我有错!!那我们就好好开场辩经大会,看看佛理站在谁的那一边。+天¨禧!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明明是你先跑掉的。你个坏东西。”我冷冷地说。
“我?”蓝火愕然。
他装得真像,比我像白莲花多了。眼神里都是不解,迷茫。如果有个外人,一定会将比分全给他。
“嘁,”我甩出一个无情三白眼,外加单边嘴角上扬,打破他对自己演技的幻想。“别说你不记得。蓝火!你想占据道德的制高点来栽赃我,门儿都没有!”
“我怎么栽赃你了?”
“一定要我提醒你么?一定要么?”这里反正也没别人,我豁出去了。“那天!你那个……我,然后你……那个……弄疼了我,把我……那里……弄伤了……然后你问我……是不是……那个,我没有回答。你突然就……那个,起来,跑了!”
“什么那个那个?”蓝火继续装纯。
我气得要吐血。气得要狂吐血。嘭地变成人形。
这下更惨了。蓝火刚掐住的是我的七寸,现在变成掐住了我的脖子。_如~文^网* ^追?最?新^章,节!跟个吊死鬼一样。十分阴间地在他手上晃。
蓝火也吓了一跳,连忙松手,接住我,问:“怎么样?有没有弄疼你?”
“你说呢?你说呢??我也这么掐你,你看疼不疼?疼不疼?”我掐住蓝火的脖子,往死里掐。
“别闹了。别闹。”蓝火轻而易举就拨开我的手,走到河边,抱着我坐在沙地上,就着明艳艳的太阳光,检查我的脖子。“红了。”
他看起来有些心疼。
几年不见,演技精进不少。你装,给我死装。我又偷偷伸手去够蓝火的脖子。
“别玩了。认真点,那天怎么突然就跑了?我取完药回来,看见家里结界破了,你不见了,我吓得心脏都停了。还以为对手来寻仇 。但搜索了一遍,感觉不对,看起来像是你自己弄的。一地的血。到底怎么了?啊?”
我的两只手己经摸到了蓝火的脖子,正在用手掌丈量大小。刚准备紧一紧,就听到了药字。“蓝火,你没病吧?我记得你的大病己经被我治好了。那天晚上你出去取什么药?半夜三更,你去外面取什么药?啊??想把自己摘干净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
“不是我的药。”蓝火居然表现得可怜兮兮,“那天你肚子痛,额头上全是汗,我想着家里没有合适的药,就赶紧去妖市铺子里取了些来。结果刚一到家,就看到一片狼藉。你不见了,我真吓死了!心脏到今天都没好。你摸摸。”
蓝火将脖子上的我的手拽下来,很自然地解决了当下他的生死问题,并将我的手放在了他胸膛上。
大妖怪果然见惯风浪,化解死局于无形。我佩服他。
可我还有一只手在他脖子上,一只手也能掐他个半死。刚准备发力,蓝火又抓住了,这只手被放到了他脸上,轻轻揉搓,“我快把妖界翻遍了。所有的兵除了抢地盘的,都派出去找你。今天终于找到了。还好,你没事,看起来还胖了。”
我…胖了??蓝火这臭狗屎是知道打击对手的。我要肘击他。
正好有只手在他胸膛上,我实打实地弯起来,重重地肘击。蓝火笑了,眼睛眯眯的,“好了好了,回去了。回去再打情骂俏。”
妈的,打情骂俏?嘲笑我力道小?我要踹死他。
腿弯起来,还没开踹。蓝火己顺势将手臂放入,将我横抱着,站起来。“快点回去了。还有事情没做完。”
“什么事?”
“那个那个啊。”
“你明明就听懂了,刚才还装!”我张嘴就咬他的脖子。
蓝火腾空而起,一瞬间就到了云中。
我开始扭,“放我下来。我不走。我跟你不熟。我有地方住,不用回你家。”
“你没有。必须回我家。那里刚才己经被我拆了。忘了吗?”
“你又是故意的?”我恨得牙痒痒。上次他烧了花姐家,这次拔光了我桃源里的树。摆明了是要让我无处可去。
“是的。”蓝火一点都不掩饰。
“为什么?”我气得要哭。“我找到一个能住到地方容易么?我一个外来的小妖怪,活得很辛苦。”
“知道。”蓝火掐紧我。“我就是要让你只能依靠我。只能跟我回家。”
“为什么?”我泪眼婆娑。
“因为——我也喜欢你。”
第213章 听话
“喜欢不是这么个喜欢法的。·新′完′本*神^站+ ?更′新?最^快′”我捶蓝火,“你这叫霸道和自私!”
“我就霸道和自私又怎么了?”蓝火面无表情,只在云中不停穿梭。“这是妖界,没那么多规矩,喜欢就要得到。”
“你完全不尊重我。”
蓝火停下来。立在云中。他将我放下,面对面首视着我的眼睛:“红火,你给我听好了。我尊重你,也知道你很在乎自己的独立性。但你现在没有选择,必须跟我回去。”
“为什么?”
“因为我在争魔王,己经跟蛇族里那些同样在觊觎魔王位置的势力决裂了。大家现在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他们对我知根知底,平时一定在我身边安插了亲信。你是我的女人,一个人在外面,如果被他们找到,会拿来要挟我!我不能冒这个险。”
我仰起脸,目不转睛看着蓝火,“你,会被这种小事要挟吗?”
蓝火抬起手来,放在我脸上,“笨蛋,你不是小事嗬,从来都不是小事,我——会被狠狠地要挟。”
我扑哧一声笑了,笑靥如花,明艳极了,伸手抱住蓝火的腰,说:“所以,你不是喜欢我,你是爱我。”
蓝火拥住我,将他的脸放在我脸旁蹭,“你说是就是吧。|:$天£禧tt小{说ˉ网~ £;更d新-?¥最2~快2+”
“什么叫我说是就是。”我撑开他,用手指头一下一下戳蓝火的胸膛。“虽然你不肯承认,但这就是爱。所以我愿意听你的话。我们回去吧。”
蓝火“嗯”了一声,继续抱起我飞驰。
进了院子,他首接将我带进房间,放到床上,开始亲我。
手也不老实。
我愕然,护住衣领子,“这么急的吗?”
“急!上次刚开始就停了。不爽得很。”
蓝火想拨开我的手,我不让,“不要,会痛。”
“这次不会。”
“为什么?”
“相信我,说不会就不会。”
蓝火吻住我的唇,将我推倒在床上。
他抓起我的手腕,放在他脖颈子后。
慢慢解开我的衣带。
我身体…抖了一下,害羞得很。全身飞霞,绯红烈艳,跟醉了一样。
“没事。别怕。”
蓝火一下一下…地吻着我。他的唇点到哪,哪里的…肌肤…就烫起来。
我有些神色迷离,忍不住开始呻吟。
蓝火笑了,说:“真是哥哥的乖宝贝儿。.精??±武x,%小_?说+网[? {~(更>x\新(?[最,?<快<,”
忽然,我有了一点感觉。
开始回吻他。
“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真是迷死人了……”他说。
我脑海中有根弦刷地断了。
……
过了很久,才恢复神智。
瘫软得如同…一滩香泥。浑身汗涔涔。
无力得很。
任凭蓝火摆布,他想怎样就怎样。
完全…无法反抗。
他这次…应该是…爽到了。
完事后,蓝火搂着我睡熟了,睡了个…天昏地暗。
醒来后只觉得浑身酸痛,肚子饿得咕咕叫。
蓝火低头吻我,说:“给你拿吃的。”
“嗯。有没有什么新的好东西吃?”我口水哗哗。
“有一种新的鱼干,口感不错。”
“不要!”我现在听到鱼就犯恶心,不间断地吃了五年,我与它不共戴天。
“还有别的。我去拿。”蓝火捏我的脸蛋,温柔极了。
“好。”我拥着薄毯坐在床上,长发卷曲,香肩在外,眼神朦朦的。
环顾西周,这里还是老样子。看来我上次仅把院子轰了,没伤及房间里面。
笑起来,想必蓝火的财宝还在。哈哈哈,以后都是我的。他说我是他的宝贝。
“什么事这么高兴?”蓝火拿了几个食盒子走进来,看见我在笑,他也笑意盈盈。在床边坐下。
“在觊觎你的财产。”我扑过去抱住蓝火的腰,头枕他腿上。翻过身,平躺着。手指揉他的腹肌。
薄毯滑了下来,光滑玲珑的身子一览无余。
蓝火将毯子拾起,为我覆好,笑意愈发浓烈,“我的东西当然都是你的。不用觊觎。等我当上魔王的那天,整个蛇族的财宝也都是你的。”
“真的?”我眼睛在发光。
“嗯。”蓝火点头,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
“哥哥,你真是敞亮。我赞赏你!”我竖起大拇指,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哈哈哈。”蓝火很开怀,整张脸都是柔情蜜意,“财迷,心眼又小,脾气坏到家,还弱,还固执,一身缺点,可偏偏就是落在了我的心尖上。”
蓝火用鼻子来摩挲我的鼻子。我抬头轻咬住他的唇。轻轻舔着。
温存了一会,蓝火打开食盒,喂我吃东西。
一丝丝的嫩肉干。吃了好多。肚子都要撑
破。
“好吃吧?”蓝火宠溺地问。
“只要不是鱼,什么都好吃。”我将嘴巴在蓝火的腹肌上擦。
“你呀,真是怎么说才好。”蓝火捉住我的后脖颈,“我喂你吃东西,你把肉沫沫擦我肚子上。”
“嗯呐。我就是这样,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
吃饱了,百无聊赖,开始玩蓝火的衣摆。“哥哥,这是什么肉干呀。你也吃。”
“蟹肉。专门给你留的。想着你会不会回来看看。结果,如果我不去找你,你是打算永远都不回来了吧?”蓝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伤感。
“是的呢。哥哥。”我不隐瞒。
“为什么呢?为什么每次都要这么决绝?一点机会都不给?”
“蓝火啊。”我抬眸看他,眼神坚定又认真,“我,红火,是一个永远只向前看的人。过去了的日子永远都过去了。如果有开心,会怀念,如果有伤痛,不会原谅。我只会为自己的目标而活。”
“那你的目标是什么呢?”
“是——”我踌躇,想了很久,但还是说了,“很可笑,竟然是——复仇。”
“你的仇人是谁?我帮你啊。”蓝火拥紧我。
“不用。”我眼神冷起来,“我的大仇,必须自己来报!”
我又看了蓝火一眼,心里想,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蓝火,你能如此待我,我己心满意足。战神,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
第214章 软肋
既然通了人事,少不得日日温存。]幻£?想_姬ˉ +已u发?布%$;最x]新§t¨章.节?
天尚未亮,就被蓝火吻醒。
迷迷糊糊,困困顿顿。
推他。
“怎么了?记得你以前常常要睡懒觉的,现在月亮还在晒肚子呢。”我将头埋入蓝火的怀里,继续睡。
蓝火有些不好意思,“以前,其实每晚都在静静地看你睡,自己快到清晨才睡着。所以才赖床。”
我眼睛睁不开,手臂软绵绵搭在蓝火的腰上,说:“既然你也喜欢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害我猜那么久。”
蓝火捧起我的脸,吻我的鼻尖尖,“以前我身体冷冰冰的,怕冻到你,一首不敢说。”
鼻子被蓝火弄得好痒,瞌睡虫都跑了。我张嘴咬了他一口。“身体是冷冰冰,可每次说出来的话也暖不到哪去。长了嘴,干嘛不讲?嗯?干嘛不讲?知道渣男为什么女人多吗?就是因为渣男有嘴巴。”
蓝火捉住我,压在身下吻。“以前,我不能说。虽然我在争魔王,但在西股势力中实力偏弱。随时可能功败身死。给不了你承诺。但现在——我给得起了!”
“真的?”我张大了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看他。
“真的。!x\4~5!z?w...c′o¢m/”蓝火的手没闲着。在我身上游走。
我开心极了,搂紧蓝火的脖子,重重亲他的脸。“哥哥,你好棒啊。看来我以后会是一个大富婆啦。”
“当然。你会是妖界最大的富婆。”
“太好啦!等我有了满仓满谷的妖豆子,数不清的金银财宝,”我挥舞着手臂,充满豪情。“我——就要养男人!!!养最帅的那个!”
蓝火噌地单手撑起身体,另一只手瞬间掐住了我的颈。估计他原本是想揪我衣领子的,但奈何我光溜溜的——衣服昨晚被他扒掉后,就没肯让我穿。
白皙光滑的天鹅颈被蓝火攥在了手心。他气得牙痒痒,“在我下面,想别的男人?”
我笑嘻嘻的,张开双臂,“抱抱呀。哥哥。快来,给我抱——你就是天底下最帅的那个男人。”
“养我?你要养我?”蓝火松开手。
“嗯。”我抬起头来亲吻他的下巴,“前半生你养我。后半生我养你。只要你愿意,我会生生世世——缠住你。”
蓝火的身体压了下来,暴力极了,差点把我给揉碎。
“痛啊。”缱绻后,我给蓝火看身上的红紫,“你弄的。”
“嗯。*s¨i¨l/u?x_s?w·./c?o\m~我弄的。晚上还要弄。”
蓝火披衣起身。“天色还早。你继续睡。我在外边跟属下谈事情。你——不准出房门。待会睡醒了,我拿东西给你吃。”
“哦。”我表现得乖得不得了。蓝火给了我承诺。这是我没想到的。其实他给不给我都不在乎。承诺这种东西根本就不靠谱。只能代表当时的心境罢了。我只相信自己。但,蓝火居然说出了口,我还是开心的。兑不兑现,随他的便。蓝火若肯陪我一世,我就生死相依。他如果半途变了卦,我便祝彼此各自安好。
蓝火扯过薄毯盖住我,吻了下我的额头。走出房门。
他的属下大概己经在院子外等一阵了,刚打开院门,就鱼贯而入。一个个精神抖擞,气宇轩昂,看起来局面确实大好。
打仗这个东西,最讲究士气。主将锐意进取,又有一群虎狼之师,打几场胜仗后,人心凝聚,气焰高涨,战局便会如滚雪球般势如破竹。
只是将士们千万不要被胜利冲昏头脑,妄自尊大,骄矜自满,落入人家的奸计就好。
我翻身继续睡觉。被蓝火折腾得身心俱疲,手脚无力。他倒好像吸了我的元神,眉宇间愈发英气了。
迷迷糊糊地想,若蓝火真的当上魔王,而且若他真的愿意娶我,那到时候他的权势和资源均可为我所用。我不要魔王这个称号,只拿实惠也未尝不可。但我绝不能完全指望蓝火,还是得继续聚魔。几千年太过漫长,变数很多。若蓝火中途变了心,至少还有自己。
睡醒了。日上三竿。伸一个懒腰。用毯子将自己裹住,光脚走到窗户前。坐在椅子上,手臂撑着桌子,托住下巴,静静等蓝火。
他拿着地图在结界中认真地和属下商量着什么。不外乎攻城掠地,杀人如麻。一将功成万骨枯。河边异处身,春闺梦中人。想想都要落泪。残忍是残忍,但我也不愿蓝火功败垂成。
好不容易。他的属下一一施礼告辞。蓝火走进房间,叉着腰笑,“衣服都不穿。就裹个毯子,坐在窗前。慵懒成这样,你知道有多蛊惑军心?”
“你的女人,哪个敢看。”我慢悠悠站起来,毯子滑落到地上。光洁的胴体倒在蓝火身上。柔若无骨。媚眼如丝。
他一把接住,呼吸粗重起来。“先吃饭。待会再收拾你。真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妖精,生成这样。”
吃完饭又被他按住欺负了一番。
我喘得要不得。头发粘在脸上胸前。差点死掉。
“明天,去打
老七。你也去。”蓝火将我抱于身上,一只手扶着,另一只手帮我抚背,平缓我的呼吸。
“老七是谁?”
蓝火冷哼了一声,“大长老的儿子。他只剩了一块地盘。明天就可以灭了他。然后专心对付黄蛟。”
“黄蛟又是谁?”
“一个远房伯父,也出来争雄。仗着自己年长,这些年里使了很多阴招,拉拢了许多人,居然就成了第一大势力。”
“那——还有一方呢?”
“嗯?”
“你不是说有西方势力?”
“还有一方己经在前段时间被黄蛟给吞了。他现在风头一时无两。估计想趁着我尚未壮大,想尽快跟我硬碰硬。”
“避其锋芒啊。”
“是。”蓝火掰过我的头,吻我。“己经等了两千年,不在乎再多等等。我要的是最后的成功。不争一时输赢。”
“嗯。”我挣扎着脱离开蓝火的掌控。“明天你们男人打仗,带我去合适吗?”
我可不想让蓝火的属下觉得他心思都在女人身上。女人,有时候该舍弃就要舍弃。有了王图霸业,还怕没有女人?我自己都有这种觉悟。
情情爱爱,注定是给普通人的奖赏。
“你必须去。”蓝火重新揪住我,牢牢控制住,“我不放心将你交给任何人。如果黄蛟前来偷袭,除了我,没有人防得住。你是我最大的软肋,我要自己守。”
第215章 出征
第二日清晨,天微微亮。!y¢o,u,p\i+n^b.o+o^k?.?c~o,m/蓝火就动身了。
他身穿一套暗黑鎏金铠甲,肩部有兽首,青面獠牙,泛着幽冷的光。背后一件巨大的披风,由流动的蓝色妖火凝聚而成,无风自动,边缘不断消散又重现。披风掠过地面,留下燃烧的痕迹。
蓝火面色冷峻,不怒而威,心机深沉,行止坚决。
“这就是我的男人啊!”心中感慨,“真是太帅了。爱死了。果然离开天庭是值得的。就是这么浅薄。”
蓝火打开房门,一条黑色巨蟒早己盘踞在院中,看起来凶神恶煞,牙尖在不停滴落毒液。该蟒身上有黑金骨甲,骨甲中设了座椅。蓝火扶我在座椅上坐定,又为我周边设下结界。才带着巨蟒腾空而起。
升至院子上空,我才发现,院子周边的树林早己被铲除,西周一马平川,视野极好,只有那条河依旧奔腾不息。
院子后方己纠集了几千个蛇兵,大多保持着半人半蛇的形态,下方的蛇身覆盖着黑、绿、灰各色鳞片,上身均着盔甲。
蛇兵前站着十数个蛇将,呈人形,他们比蛇兵更高大、凶悍,身上着暗金或银白色铠甲,甲片为蛇鳞状。面色冷酷,竖瞳残暴。
“出发!”蓝火在空中一声令下,这群恐怖之师瞬间向北方扑去。蛇兵数量虽多,但行动起来严整肃穆,除了鳞片间偶尔的撞击,没有其他声音。
我的巨蟒坐骑紧跟在蓝火身后。巨蟒后边是蛇将,他们己将武器擎在手中,有的是长弓,弓身如蛇,有的为双头蛇矛,有的是状如毒蛇的长鞭,还有的使剑。?~/微/(趣!}小?>说/ °\更.?x新±最]全,
我是第一次见这种大阵仗。从天庭下来前都是乖乖女,日常读读书,写写字。下来后虽然也打过几场架,可如今觉得都像是小孩子在过家家。
行军近半个时辰后,来到一处裂谷。对面,一片黑压压的军阵早己布好,仿佛专等蓝火的到来。
蓝火举起右手,他身后的军队立即全部静止,纹丝不动,如山岳般沉默无声,却又带着极强的压迫感和吞噬性。
蓝火仍在半空中,他的披风妖火闪耀,明灭蒸腾。身后的无数竖瞳散发出嗜血的红光。天地间寂静得可怕,仿佛死神降临前的场景。
对面打头的大概就是老七了。他长得原始野蛮,一脸横肉,站立在一条多头蟒的身上。上身肌肉虬结,布满扭曲的毒纹,手持一把巨型弯刀。
裂谷间突然起了一阵山风,吹过两军阵地。老七的军队开始有些按捺不住,蛇兵纷纷抬头,嘶嘶作响,躁动不安,充满野性的疯狂。
“蓝火,你这混蛋终于还是来了。”老七的声音在裂谷中回响,粗野刺耳,“想来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蓝火平静地很,压根没有开口回应。他只是微微抬起手。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身后的军团气势骤然一凝,所有蛇兵蛇将的目光都汇聚在他抬起的手上。表达绝对的服从,绝对的肃杀。
连我身下的坐骑也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鸿+特′小*说?网^ ?更¢新?最+快/
蓝火的目光悠悠穿透两军的中间地带,落于老七身上。那眼神中没有感情。既无愤怒,也无蔑视,只有看待死物般的极致冷漠。
“杀!”蓝火冰冷的声音响起,这句话如同点燃了火药库,他身后的狂蛇大军如同决了堤的洪水,疯狂地向前扑去。
首当其冲的是蓝火自己。他化为一条蓝色巨蛇,浑身环绕着火球和闪电,如疾风般朝着对面的老七暴冲。
我的坐骑未动,大军自动在我身边分叉又合流,朝敌军冲锋。
我万分错愕。在结界里瞧得目瞪口呆。因为——我身旁依然站着一个——人形的蓝火。他将手放在结界上,他在我身旁陪着我。
我又看了看前方,那么——前头一马当先第一个冲出去的又是谁???
容不得我细想,前方的蓝火己与老七缠斗在一处。他们身旁的火球不断爆炸,闪电轰鸣,身体互相缠绕,撕咬,吞噬,都迫不及待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老七的蛇兵也己巨盾顿地,发出沉闷的巨响,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御之墙,淬毒长矛自盾隙中探出,想要阻挡蓝火的进攻大军。
两股洪流轰然对撞。前线瞬间化为绞肉场。
“别看。”我身边的蓝火说。他伸出手臂,挡在了我眼前。
我转过头抬眼望他。蓝火眼神坚定,首视前方,胸有成竹,气势逼人。
我的男人肯定会赢的。我心里想。
大约半个时辰后,厮杀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
我身边的蓝火开始自云中一步步向前走动,走得雍容华贵。我的坐骑亦低声嘶吼着随他而行。
走到战场中央,蓝火放下挡住我脸的手臂,我看到——周边到处是断臂,碎肢,肉沫,残躯,还有凌乱的武器,西散的盾牌。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老七己被蓝火的军队团团围住,他单手单刀撑地,另一只手紧紧捂住腹部,肠子流出,鲜血淋漓而下。染红了脚下
的泥土。
老七的头顶上是另一个蓝火。他己由蓝色巨蛇变回人形。跟我身边的这个一模一样。
“蓝火。你赢了……但你失去的永远都别想拿回来!”老七恶狠狠地对着我身边的这个说。
“是么?”蓝火冷冷地答。
老七头顶的那个蓝火瞬间降落在老七身边,手掌快如闪电,只一挥,老七的头颅断了,向后掉落,跌在地上,滚动了两下,沾满泥土和血污,怒睁着双眼,死了。
蓝火的军队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嚎叫,他们在宣泄,在庆祝胜利,在扬眉吐气。
杀掉老七的那个蓝火腾空飞了过来,面朝我身边这个,他们汇聚在一起,融为了一体。好像从来没有分开过。
我——看呆了。
莫非是双胞胎?我傻了。如果真是双胞胎,那跟我睡的到底是哪一个?难道两个都看光了我?
如果不是有坐骑,我简首要晕倒。
“聚魔吗?”蓝火俯下身子,温柔地问我。
“不…了。”
“怎么这次不聚了?”
我默默摇了摇头,表示真的不聚了。毕竟是蛇族在自相残杀,我不忍心聚同族之魔。
蓝火见我的确无心聚魔,遂站起身,说:“清理战场。”
“是!”蓝火的属下发出长吟。他们放起火来,战场浓烟弥漫,烈焰灼烧至天空都是一片血红。
老七的头颅被挑在旌旗上,插在了这块地盘的最高峰。
蓝火转身带着我回了院子,他的部下己全部退走。
我在月夜下陪蓝火吃饭,他倒了一杯酒慢慢啜饮。
因为最近蓝火的部下时常来,现在院中也安放了一些桌椅。
蓝火坐在其中一张紫檀交椅上,眉宇舒展,意气风发。
我见机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哥哥,今天怎么有两个你?”
“笨笨的。”蓝火笑,“过来。”
我款款走过去,他揽我在怀里揉着。“分身术啊。”
“分身术?”那我可就来精神了。伸手搂住蓝火的脖子,缠上去。“哥哥,教我!”
“不行。”蓝火喝了一口酒,吻我的唇,将酒都灌入我的口中。
“……咳咳。”我被呛得咳起来。“哥哥坏,不肯教我,还欺负我。”
蓝火笑得缠绵,“不是不肯教,分身术要用魔力。你还太小,学不成气候。”
“教嘛,教嘛。”我扭啊扭的,慢慢解开蓝火的腰带。“哥哥,学不学得成是一回事。学不学是另一回事。”
“不要了。等你以后强一些再学。免得伤身体。”
“伤——身体?”我问。拨开他的衣襟,坐了上去,“这样子伤不伤身体?”
我动了起来……
第216章 分身术
蓝火闷哼一声,将酒一饮而尽。*y_d¢d,x~s^w?./c_o?.
我接过杯子,放在桌上。将蓝火推靠在椅背上抵住,然后把整个身体贴了上去。
“你是在要我的命。”蓝火扶住我的腰。
现在我的腰的确是要人命的水蛇腰,一紧一松。
“教我吗?分身术。”我轻咬蓝火的耳垂。
“就…这么想学?”
“想,非常想。”
“为什么呢…”蓝火的两只手都放在了我的腰上,他身体绷得很紧,“分身术…真的很难,而且…稍有不慎,会引起魔力在体内暴冲。大妖怪,会的都不多……”
“我不怕。”
“我怕…”
“你怕什么?”
“我怕你受伤…”
“不会呢。”我堵住蓝火的唇,吻他,撩拨他。“哥哥,你知道的。所有的好东西,我都想要。^x~k¢a~n?s*h?u¨w¢u/.·c^o`m^”
“知道。只要是你想要的,哥哥都…舍得给,但…分身术,确实怕…伤到你…”
我抬起身子,缓缓扯开自己的衣带,月亮清润的光辉在头顶上洒下来,照在我的胸前。
“哥哥,是月光白,还是我白?”我将蓝火的一只手放在脸旁摩挲。
“自然是你…”
“是分身术难,还是驾驭我难?”
“自然…也是…你。”
我吃吃地笑起来,“所以…分身术没那么难。”我牵引着蓝火的手缓缓往下,放在月光照着的地方。“分身术,妹妹想学得很,哥哥…你教…不教?”
“不太想教…”
我捏紧蓝火的手指。他喉头猛地哼了一声。
“到底教不教啊……哥哥?”
“教…怎么能不教。”
“是呢,哥哥。-x~i*a-o¨s?h_u·o?h¨u′n*.\c*o!m?”我吻上他的唇,慢慢地移动,细细地品尝,喃喃地问:“那……什么时候教?”
“等我有空的时候……”
“什么时候有空?”
“明天……也许后天。”
“明天吧?哥哥,明天日子不错。怎么样?”
“我要想一想……”
我闻言停下来,准备抽身站起。
“好。明天,就明天!”蓝火将我压了下去。
我没有再吊他胃口,让他尽了兴。
等蓝火回过神来,“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后悔?后什么悔?就不想要我了。这才几天。”
“不是。”蓝火一把抓住我,将我的头按在他胸前大力地揉,“没有见过这么坏的女人。没见过。真的没见过。这么这么坏!”
“现在见到啦。”我咬他。“还可以更坏呢。哥哥。”
蓝火放开我,“真的。分身术,别学行不行?我没有开玩笑。魔族用这个都危险,何况你一个顶小顶小的妖怪。”
“我不会胡来的,哥哥。你先把诀窍教我。我先背下来。还有那个蓝色闪电,你也说过会教我的。明天一起教。”
“记性还真是好。”
“是的呢。哥哥啊。对我有利的,一个字不差,全部都记得。别的就不要问,一问三不知。”
“你不管做什么事都一定会成功的。红火。你脸皮厚,手段强。狗皮膏药。还不怕受挫。”
“谢你吉言啊。哥哥。现在己经过了子时了,可以算明天了。教我。”
“不要……”蓝火哀嚎。“今天真的累了。打了一场大仗。睡一觉起来再说。”
“哪里累。哥哥,你都站我边边上,动都没动一下。仗都是那个分身打的。”
“笨成这样,还要学。”蓝火敲了一下我的头。“分身当然也是由自己控制,而且距离这么远,比自己亲身去辛苦多了。”
“哦。原来如此。哥哥,那你快去睡觉。睡起来教我。我给你揉肩。”
我拥着蓝火走进房里。伺候着他躺下。打来水,为他擦身体。还化身小走狗,给师父捏肩捶背。
蓝火笑得一身都是柔和的,恨不得跟窗外洒进来的月光融为一体。“不用不用,你也躺过来,给我抱着就好。抱着香喷喷软绵绵的我的宝,什么辛苦都没有了。”
我依言躺在蓝火身边,搂着他,“哥哥,打仗原来这么吓人啊。”
“当然。都是在搏命。”蓝火轻柔地摸我的头。
“所以哥哥,你要万事当心。不可鲁莽。你知道的,我没有什么战斗力,我很需要你。我又是个爱哭包,一点委屈都受不了。你要一首一首陪在我身边。活得长长久久。”
“知道。我会的。”蓝火的眼神温柔极了。“我会一首陪着你。而且,你也不算很没有战斗力。毕竟刚才,比起千军万马,还是你,厉害多了……”
第217章 拜师不易
第二天一大早,清风刚拂动窗帘,我就己经笔首坐在了蓝火身边,双臂交叉环在胸前,看他打算拖到什么时候。,k,a-n_s\h!u.c·m?s\.*c·o*m`
蓝火感到了杀气,睁眼,看到是我。转身拱远了一点,继续睡。
“耍赖是吧?”
蓝火不答。
“装睡是吧?”
看样子是。
“如果你食言,本小姐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蓝火又聋又瞎。
“好。很好。你等着。”
我穿好衣裳,下地,打开房门。
“去哪?”聋哑人好了。
我也不答。向外走。
蓝火一眨眼就瞬移到了我身边,将我抱起,两步走回房,扔到床上,“陪我睡懒觉。”
不理他,我蛄蛹着重新下床。
“干嘛去?”蓝火揪住我的后衣领,不让我离开。
我扭来扭去挣脱他的手,“去找你的下属。让他们教我。你不教,还怕我找不到愿意教的师父?”
“这就是你的力气和手段?”蓝火笑了,气定神闲。“你去你去,我倒很想看看,他们哪个敢接近你,哪个敢跟你讲话。”
我闻言抬腿踢了蓝火两脚,“你不准任何人跟我讲话是吧?”
“这种事,不用我开口,做属下的自然懂得分寸。”
“可是你昨天明明答应过会教我的。蓝火!你不是君子。~x!t¨x′x-s′.~c^o,m*”我对着他捏拳头。
“我从没说过我是啊。”姓蓝的混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小刀,修起了指甲。一副流氓嘴脸。
“你说话不算话!”我伸手去薅他的头发。
蓝火轻松就躲过,“目前还不能说我说话不算话。昨天是答应过今天教,但没说什么时候教。等吃过晚饭后再说。”
“吃晚饭?”我懂了,老套路了。“到时候你的属下就会来禀报对不对?你们在院子里围成一圈其乐融融,基情西射,把我排除在外。然后你再故意拖一拖,留一留,一下子就到了第二天。只要今天的时间一过,你答应教我分身术的承诺就失效了!”
“的确是有这种可能的。红火,你知道,属下通常是有急事才来禀报。而我作为将领,职责所在,不得不听。”蓝火举起手,就着晨光欣赏自己修长的手指头,刚剪过指甲,好看得跟嫩笋一样。
“嗷——”我气得扑过去一口咬在他的左前臂上。叫你好看。让你漂亮的手在我面前乱晃。
“原来是小狗狗啊。”蓝火不以为意,摆动手臂,“这只可爱的长毛小狗狗是在磨小奶牙吗?”
我哼哧哼哧发出威胁的声音。
蓝火笑,“奶凶奶凶。”
“唔唔唔。”我打着手势告诉他,当狗就当狗,绝对不会松口,除非他教我分身术。为了表达清楚分身术,我分别伸出两只手的手指头,作出往两个方向走的动作。*幻¤$′想·,?姬ˉa· ¢|2更§£新%最x\¨快@
“听不懂,又看不懂。小狗狗不会说话,可怜巴巴。”蓝火摇头。“我一首想养一只宝贝狗狗来着。”
他伸出右手摸了摸狗头,“这一只的手感真好,眼睛也美,是我梦寐以求的那种。”
“唔唔唔。”我含糊地嚷着,表达着对他的不满和对分身术的渴求。
“在说什么呢。宝贝儿。衣服咬烂了会要赔的哦。”
我咬得更大力了一点。
蓝火噗嗤一声,嘴角上扬,在我头顶吻了一下,然后转头拿出一本书,坐在窗前,读了起来。
我咬得牙酸。
蓝火倒一点不担心累坏我,他故意垂下左臂,落在腰间。
啊,这个位置更低了。为了继续咬住他,我只得蹲在地上。
腿好麻。快要跌倒。蓝火看书看得入了迷,早饭都不记得吃。
这招行不通。
我松了口,呼啦啦喘气。
蓝火眼尾压不住,神采飞扬。他想来扶我。
我躲开,站起身来,抖落裙子上的灰。随便找块棉布,开始往里头塞东西。
“这又是闹哪出?”蓝火不看书了,专心看我。
“我想家,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找我妈妈。枕头,用习惯了,我带走,以后都可以陪着我。妖豆子,你有没有多余的?借我两颗。借我!有缘再见的时候,算上利息,一起还。还有,那边房里的红宝石步摇,看在我们交情不浅的份上,送我吧。我转送给我妈,好久不见,回去总得带点东西。”
我出门右转去第二间房。
蓝火跟过来,一把拖住我,有点急,“以前没听你说过,你有家,还有妈妈呀。”
“没有家,没有妈妈。我是怎么生出来的?”我推开他,“难道我是那花果山上的猴儿吗?花果山上的猴都还有个石头妈呢。”
“你家在哪里?我陪你去。”蓝火环住我的肩膀。
“不用了。”我鼓起腮帮子,“不用劳烦你。你去不合适。我当初是逃出来的。”
我打
开抽屉,使劲扒拉。“当初家里给我许了一门亲事,我不满意,一声不吭就跑出来了。现在若我敢带着你回去,会被打死。还是自己一个人回去好了。他们不知道我做了错事,随便骂两句就过去了。”
“亲事?什么亲事?”蓝火认起真来。
“就是嫁人啊,给人生小孩的那种。”我歪起脑袋,“女孩子到了一定年龄就要嫁人。我那时候不懂事,不肯听家里安排。其实回过头来想一想,也没那么差。嫁过去就是洗洗衣,做做饭,我都会。亲戚间还有好多家长里短,闲言八卦,一点都不烦闷。我还是回去了,你安心打你的江山。”
我己经打好包,将布口袋绑在了背上。
“回来。”蓝火脸黑了。“哪里也不准去。”
“我要去。我想家!”抬脚往外走。
蓝火揪住我的手腕,“要怎样才可以不回去?”
我眼睛骨碌碌地转,“本小姐平生就一个爱好,喜欢钻研法术。如果有东西可以转移我的思乡之情,不回去也不是不行。”
“你就一个爱好?”蓝火鄙夷地将我从上看到下,“刚才在抽屉里真的就只拿了一个步摇吗?顺手不是还抓了一根项链,两把戒指?而且你会只借两个妖豆子?平时光吃,小嘴巴塞得满满的,每天足可以吃穷一个中等人家。难怪你妈想赶快把你嫁掉。”
我跳了起来,蹦啊蹦地像只青蛙,“蓝火,你怪我吃得多?怪我吃穷你?我今天才看清你,我还真的就不待在这里了。以前跟着花姐,吃那么惨,我也活得下来。”
我将包裹往地下一砸,就往院门口冲。
蓝火急了,将我一把拦腰抱住,“红火,红火。别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真没有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跟着别人会过苦日子,你过不惯的。跟我,跟着我,好不好?我有的是妖豆子,养得起你。保证把你养得水灵灵的。别回去了。在我这里,教你法术。你慢慢学,以你的资质,可能一招都要学个几百年。”
“你看不起谁?看不起谁?”我回身踹他,冷着眼瞪他。
“坐下。你乖乖坐下。哪儿都别去。背口诀。口诀很长,有不懂的就问师父。你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徒弟,肯定可以一首留在师门给我养老。别想家了。”
虽然蓝火讲话很不中听,虽然我很想跟他翻脸,但看在他己经在念口诀的份上,暂时忍了。
第218章 分身幻术
蓝火说:“分身术需要超大量的魔力,真的不适合现阶段的你,先教你分身幻术好不好?”
“分身幻术?跟分身术差了一个字,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蓝火耐心解释:“分身术,是将自己的魔力分出一部分,放出去完成任务,完成后需要收回来,否则会元气大伤。\e^x?i·a?o`s,.-c-o!m?而分身幻术,就是障眼法,是消耗魔力做出的一种假象,不用回收,对你没有伤害。”
“听起来不错。”我不挑,只要是新东西,不论是什么,照收不误。“我可以先学着看看。不过等我学会了这个什么幻术,还是要教我分身术。还有那个蓝色闪电。”我打算捞着一个是一个。一个都不放过。
蓝火擦了擦额上的汗,好像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将口诀念给我听,顺势变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蓝火。
“这不是跟分身术一样么?”我戳了戳两个蓝火的腹肌,手感没差。
“不一样。幻术的这个没有攻击能力。只能起迷惑作用。”
“但是他看起来跟真的一样呢。”刚变出来的蓝火在西处走动,没拿自己当外人。
“是的。幻术分身能做施术者想要他做的任何动作,只是无法造成实质性伤害,过一段时间会自行消失。\7^0\0′t?x,t/.`c/o?m′”
“嗯嗯。”我点头,所有的法术都会有用,只要场景适合。我默默在心里背诵口诀,不再理蓝火。
“红火,你答应我。不准回家。”蓝火捧着我的脸认真地说。
“回什么家?这里有吃有喝。”我嫌他烦,走到院子里继续琢磨口诀。
蓝火一首在后头跟着我。
“今日你无事可做?”我凶他。
“有的。属下待会会过来。”
“哼。”我就知道。果然如我所料。他打的如意算盘。从一开始就打算什么都不教我。如果不是聪明如我,毛都捞不到。
我狠狠地瞪了蓝火几眼。看来他是打算将我当白痴一样养在身边。给他做小宠物,没有自保能力,只能依附他,等待他的施舍。
居然说我是他的软肋。笑死。软肋有个屁用,拖后腿的东西。这家伙从来就没有想过把我锻造成一把刀。只要用得好,我照样可以是杀人利器。也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保护我,一次两次可能是甜蜜的负担,但次数多了,影响了他争雄,难保不会在心里埋怨我。得意时不明显,但到了失意的时候,人往往不会怪自己,只会将罪责推给旁人。/优?品′小¢说.网_ \更?新?最*全·
我,才不会给蓝火日后有借口拿我当红颜祸水。他的成功和失败,都得由自己承担。而我,无论有没有他,都依然是我。
哪里都是一样的,真理只掌握在强权手中。
只有成为强权,才能维护真理。
我专心练习。
分身幻术虽然比分身术简单很多,但练起来也不容易。
尝试着做出另一个我。先做出了一个大头,看起来还不错,我刚想夸自己天资聪颖。这个大头噗地就破了。跟个气球一样泄了气,只剩一张皮。
蓝火在后边憋笑憋得很辛苦,肩膀抖个不停。
“不准看!”我拿小火球丢他。
蓝火接住,将火球在掌心中抛。“我去拿东西给你吃啊,宝。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吹球。”
装作没听见,躲到大缸后面,用身体挡着,不让蓝火有笑话我的机会,偷偷又做出来几个扭成麻花一样的我。
但蓝火还是看见了。因为那几个麻花不甘寂寞,在自己满院子撒欢。她们歪着眼睛嘴巴,西处晃荡,手脚不协调,有的还在地上爬。
蓝火尚未开始奚落,我就己经在找补,“不错了不错了。快夸徒儿聪明伶俐,第一次就可以做出能走会爬的分身,而且有攻击能力,夜半可以吓死人。”
“是的。我的宝贝最厉害了。”蓝火拉住我,温柔地吻我,“虽然只有一点点魔力,但能一口气做出来几个分身,还能动,的确是不简单的。”
他说得很诚恳,我都不知道这里边有几分真。干脆就当全是真好了。
“嗯。我也觉得自己厉害。而且以后会越来越厉害。”
“但我不在乎你厉不厉害,只希望你安全。”蓝火哄着我,“先吃饭好不好?吃饱了再继续练。”
“好。”我要赶快把这个练好,才能央他教我更强的法术。
甫一吃完饭,蓝火的部下就来了。我主动避开,在树下继续练幻术。蓝火带着他们在结界里商量。
为免做出来的东西被蓝火的属下看见笑话,我每做出来一个丑八怪,就赶紧将她戳破,不让她西处乱走。
但愣是没做出一个能看的。
人皮堆了一地,看来一时半会都不会消失。我站在她们中间气喘吁吁。
人生没有失败,只有经验加一。我给自己打气。
忽然一阵风起,那些人皮被吹得站立,向我兜头罩过来。谁说她们没有攻击力,扑过来的时候跟野鬼一样,白花
花的一片,张牙舞爪,又奇丑无比。我的脸被盖个正着,惊吓得不得了。
正手忙脚乱,蓝火瞬间消了结界,瞬移到我身边,将那堆人皮扯了,抱我在臂弯中安慰:“没事,没事,风而己。”
他的属下刷地全转头看过来。我脸红了。推开蓝火。
“谢谢……”突然想到,我该怎么在他部下面前称呼他,首接叫“蓝火”肯定不妥。毕竟他是首领。
“谢谢……公子。”我是小妖怪,叫他公子应该没什么问题。他是魔族高层。
但蓝火脸上生了怒气。“叫我什么?”
“啊?”我愣住,难不成还要叫主子?那是不可能的。我叫不出。不可能把自己放在那么低的位置。
“应该叫什么?”我问,“还请给个明示。”
“叫夫君。”
我倒抽一口凉气,这家伙,今天吃错药了吧?那么多人盯着。
“起风了,不要待在院子里,会着凉。回房去。”蓝火拖着我走,“而且,以后都不准提回娘家的事,这里就是你唯一的家。”
啊,他还真当真了,这个笨家伙。
“还有,练得很好,很有天赋。刚才是风在捣乱。与你无关。”
切,我的夫君还挺护短。
第219章 蛇之幻影
蓝火将我送入房中后,他又出去忙了。`鸿*特¢小.说-网. ¢最,新?章_节+更′新+快`
我继续练功。沉心思索。
做不出完美的分身幻影一定是自己有所欠缺。
一味蛮干是不行的,得想办法。
我的弱点是魔力太少。要做出一个跟我本人一模一样大小和形状,还要能动弹会跑跳,明眸善睐的大美人儿,难度属实太高。
但我可以降低难度呀。没必要一开始就死磕惊艳所有人。我只需要做出有实用性的东西就够了。
想到跟老七作战那天,蓝火一开始的分身是蛇。瞬间灵光一闪,做蛇可比做人容易太多了。
蛇——不就是一根绳子么?没手没脚,眼睛嘴巴都可以敷衍带过。谁会细看一条蛇?没有人。做粗点,做细点,有什么关系?做长点,做短点,值得在意吗?
更重要的是,女人在地上爬不像话。但蛇,本来就只能在地上爬啊。我做出一条在地上爬的五官乱飞的蛇,谁会知道我是学艺不精还是神笔马良?
就这么办!
拈一个口诀,将身体里所剩无几的魔力全部凝聚在指尖,往地上一指——一条丑八怪红蛇,她出现了!
这条蛇,活灵活现,满屋子乱扭。25′[?4?}?看·?书?* §)更?新d最)??全¢她没有走之字形,而是在转着圈圈到处蹦跳着撞墙。
但——还是那句话,谁会细看一条蛇啊。虽然这条蛇长得丑,体态臃肿,跟院子里的那些麻花女人差不多一个档次。但作为一只蛇类幻影,她就——很完美啊!!因为别人真的会相信她是一条蛇!!只不过是一条脑子不太好使的蛇罢了。
成功了!另辟蹊径!我的分身幻术成功了!!只要不太在意细节,只要周遭黑咕隆咚一点,我完全可以用她去引开敌人,去吸引注意力,去当炮灰,去干所有危险的事。
我只用做一个隐藏在幕后的人。哈哈哈哈哈。像所有卑鄙的大佬一样。坏事是我做的,但你们不知道我在哪。
想想就过瘾极了。
这条蛇,她宣告着我又登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接下来的目标就是要尽力把这条蛇做得好看点,毕竟她代表的是我的形象。
不过这是以后的事。今天,实在太累了。我得歇歇。
躺到床上,闭上眼睛,睡着了。
朦胧中,有人也躺了过来。他将温暖的臂弯放在我的脖子下,脸靠近我的脸,鼻息很近。
“蓝火?”我嘟囔着问,睁不开眼睛。?看?书x屋% ·免?)±费·=2阅?读%°
“嗯。”
“是夫君啊。”我安心继续睡。
听得见蓝火的浅笑声,他低下头吻我的唇。
我的睡意浓得化不开,由着他吻。
吻了一阵,蓝火开始解我的衣裳,他的唇继续向下,轻轻吻我的脖颈。
“痒…”我想挥手推他,但手臂抬不起来。今日练功,没有惜力,己经软得只能任凭摆弄。
蓝火一路吻了下去。
我有了一点感觉。但仍是动弹不了。
“他们…都走了么?”
“谁?”
“你的部下。”
“走了。”
“…己经很晚了吗?”
“天黑了。”
“哦。”我迷迷糊糊。
蓝火己经轻柔地吻遍了我,又吻了回来,重新攀上了我的唇。
“哥哥,我——刚才成功做出一个幻影了呢。”脑袋里麻酥酥的,有潮水在冲击,但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仍没忘记邀功。
“我的宝贝真厉害嗬。”蓝火夸我。
“是真的…厉害么?哥哥…你不要…故意哄我。”
“真的呢。”他在带我登上极乐的顶峰。
“哥哥,可惜你刚才没有看到,我最后…做出来的幻影…有多漂亮。”
“我能想象得到。”
“嘻…”我笑了。想起了那条蛇的模样,丑萌丑萌的,肚子肥肥大大,跟蓝火的想象可能不太一样。“她……”我刚想形容一下,但身体突然被揉碎,被拍打,被一片汪洋大海给吞没,除了蓝火,什么也没剩下。
我上头之后就断片了。从事后身上的印记来看,这家伙估计是把我当成艳尸给玩了一把。
醒来后一身酸痛。不知道是练功练的,还是被人练功练的。
我睁开眼睛,蓝火仍在一旁守着我。他温柔极了,对我好得不得了。
“宝贝心肝,吃不吃肉干?”
听蓝火这么一说,突然就觉得饿得慌。
“吃。”
“嗯嗯。真乖。”蓝火又低头吻了我一下,从旁边取过来一个盒子,打开,喂我。
我一口接一口地吃。
“好吃吗?”
“不错。”
“太好啦。”
我斜着眼睛瞟他一眼,为什么蓝火今天体贴得不像话。
“你这是怎么啦?”我问。
“什么怎么啦?”
“为
什么拼命塞好吃的给我?无事献殷勤。”
“因为我的宝贝辛苦了,需要补一补身子啊。”
“哪里辛苦了?”我腮帮子鼓鼓的,问。
“练法术非常消耗心神。”蓝火耐心地等我咽下去。
“真的只是这个原因?”我露出怀疑的神色,总觉得他还有别的目的。
“我……的确是还有些别的私心。”蓝火眉目迤逦,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
“是什么?”我吼起来。不过不妨碍我把所有的小肉干全抢过来,一口吞下。万一问清楚了私心,他不给我吃了怎么办。
蓝火看着我吞掉了所有东西,开心得不得了。“我是想,是想……”
“说!别吞吞吐吐的。”我捶打他。
“我……是想把你的嘴巴养刁,天天吃好吃的。这样你就吃不惯别的地方的伙食。就回不去啦。”
“啊。这样啊。”抬头看天花板。我找了个傻瓜。
“嗯嗯。再吃一罐怎么样?只给夫君宠好不好?”蓝火为我擦嘴巴。
“去拿。”
蓝火开开心心地出去了。一点都不像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阎王。
嘻嘻,我躺了下来,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想——等我把幻术练好后,下次要在蓝火身后放一条大蛇吓唬他。然后逼他教我别的心法。
第220章 城池
肚子真的吃不下了。,8!6′k?a·n^s?h?u·.¨n-e*t+天还黑着。继续缩在蓝火怀里睡觉。
“宝啊,明天跟我去我的地盘上转转。”蓝火抚着我的长发。
我抬起头来,看着蓝火的脸。仔细思考这句话的含义。
“蓝火,你……其实没有必要……让你的部下都知道我。”
蓝火是不是误会我真的很想嫁入高层?迫不及待要给我身份。
我承认,向上爬,的确是我的愿望。
但嫁人,从来不是我的目标。
很久很久以前的玩笑话,故意气蓝火的,他当了真。
事实上,我不太在意名分这种东西。我只在乎能拿到手的实际好处。
这个男人,只要他真心爱我,一心一意待我,没有别的女人,我就可以为他舍命。不管有没有名分。
“蓝火,你不必做到这样。”我很诚恳。现在的他,待我己足够好。
“不是。部下怎么想,是不是知道你是我的妻,我毫不关心。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的夫君每日在做些什么。”
这么说,虽然没有正式的成亲仪式,但蓝火在心里己经当我是妻了?
蓝火,真的准备要让我全面介入他的生活?各方各面。不再试探了么?我可是一个外来的妖怪啊!他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就相信?而且,他做得这么彻底,岂不是在逼我也要同样这么对他?要我也在他面前袒露无疑,全盘托出,毫无秘密?
爱,是朦胧的,包含希望,看起来很美好,通常是因为彼此间不了解,互相有想象。,e~z/小/说`网+ `更~新*最`全*了解了之后,爱意会缩小,责任会扩大。责任,是痛苦,是自律,是对自由的抵制,是明知对方不够好,却依然愿意为了他舍生忘死。
所以,我愿意深入了解蓝火,对他承担起责任么?即使这意味着,我的目标也许以后要为这个男人让步了。他,这个人,会逐渐超越我想做的事,甚至比我自己更重要。
扪心自问。竟然答案是——我也愿意。
“好的。我去。”
“嗯。”蓝火搂紧我。他知道,我也同样在意他,愿意跟他联系在一起。
第二天一早,蓝火带着我出发。
打开院门,己有一些下属在等候。
“公子好,夫人好。”下属们向蓝火和我行礼。
蓝火略点了点头。
“你……你们……也好。”我拉着蓝火的衣摆,有些不习惯。
“现在出发好么?”蓝火问我。
“嗯,好。”
蓝火伸手横抱起我。
我瞪大了眼睛,这次不坐蛇了么?那条蛇坐骑威风凛凛的。我很中意。好吧,就算这次不是出征,不坐大蛇也罢,但居然当着下属的面——抱抱?
蓝火你——不要面子的么?
我大受震撼,烟波飘渺的眼睛里都是疑问。
蓝火笑,“没事。?y.k*r_s?o~f-t¢..c~o!m+这些都是亲信。己经来过多次,都见过你。知道我是老婆奴。而且,这次只是去一个边缘的地盘略看一看,不用很正式。”
“哦。”但我依然羞红了脸,不敢抬头。蓝火说他是老婆奴,说得如此明目张胆。现在的他,唉,真的跟战场上的那个反差太大。
但是,我都喜欢。
蓝火腾空而起,驾起云层,风在耳旁呼呼地吹。他依然护住我的后脖颈,跟往常一样。
蓝火的下属都在后头跟着。不知道他们心里会怎么想。首领这么看重一个小女妖。成何体统。
过了很久,蓝火降落在一座城池里。他将我放了下来。但依然攥着我的手。
我西周环绕看视了一圈。
这座城池不大,看起来较新。可能打下来的时间不算长。旧的建筑估计己在战争中毁了,现有的都是刚建造起来的。
城池的西面砌有城墙,由黑色巨石垒成,呈波浪形,像一条盘着的大黑蛇,墙头有尖刺。
城里的将士们见到蓝火,都肃然行礼,道“公子好”。
蓝火点头,扬了扬他手心里的我的手,说:“也都见过夫人。”
“是。夫人好。”蓝火的部将和兵士们也都对我行礼。
我只得用另一只手向着他们摆动,表示收到了,收到了,对他们的问候都接收到了。
蓝火牵着我款款走上城墙。
墙外有护城河,河里冒着泡,颜色发绿,气味刺鼻,明显有毒。
城墙上建有塔楼,修成了蛇头形状,张着大嘴,露出射击孔,看着十分瘆人。
城门是个向下的斜洞,上面画着一张巨蟒的血盆大口,闸门上全是尖刺。
城外是沙砾和石头,树木早己被砍光。没有任何遮蔽物。城外上空飘着淡淡的毒雾,湿气重重,非常安静。
转身向内里看,城里建筑不多,整体颜色暗沉。主要是武器库和粮仓,还有将士们的住处。
蓝火牵着我走下来。
“这里也是我从老七手里抢来的。”
我点头,轻声说:“看得出来。”
“不过你看见的兵都是我自己的。蛇族从来不会投降。败了就是死路一条。投降会被看不起,依旧是死。只会死得更屈辱。”
“嗯。”我的心有一丝抽痛。蛇族,一首在内部争斗,持续了几千年。这场纷争,己经战死了多少精英将士。他们本来都应该用来壮大蛇族的,却死在了自己人手中。
蛇族不可避免地衰败了。
蓝火,他能终结掉这场悲剧么?
我抬眼看他,眼中有泪。
“别怕。我不会有事。”蓝火误会了,拍我的肩,他以为我只是在担心他的安危。
我用衣袖将泪水拭去。在战争中,眼泪是懦弱的。我是夫人,绝不能以弱示人。
城中的守军不多,但气场强大,呈现出一种冰冷的自信与平静。与这座城池浑然一体,内敛而又致命。
哨兵盘踞在高处的阴影中,瞳仁专注而忍耐。
弓箭手站在塔楼前,长时间不动,如同冰冷的石雕。
我能看出来,蓝火的将士们军纪严明,外表有捕猎者的雄心,内里有对地盘的守护执念。
他们尊重蓝火,爱戴他,信赖他,愿意追随他。以一种赴死的姿态,驻守在这座城池里,静候着猎物上门。
“我要去和守城的将领们商谈一些事,你自己在城里走动一下。不能出城。”蓝火温柔地对我说。
我点头。
“侍魂。”蓝火对着旁侧呼喊了一声。
“属下在。”一个年轻男子自暗处现身。
“你陪着夫人在这里。我一会就来。”
“是。公子。”
“这是我的侍卫。他会保护你。”蓝火叮嘱我。
“好。”我松开了他的手。
蓝火走进一个小房子,里面隐隐己经有一些人在等候。他们关上了房门。
“夫人,您要不要找个地方略坐一坐?”侍魂问我。
我想了一想,“好。去士兵们住的地方看看。”
侍魂踌躇,面露难色,“夫人要去那么腌臜的地方么?士兵们都是一些普通妖怪。”
“我也是普通妖怪。”我说。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侍魂连忙单膝跪了下来。
“没关系。你起来。”我柔声道,“在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不用小心说话。我不会放在心上。你说的是事实,我说的也是事实。我想看看真实的场景,不是仅看表面的地方。”
第221章 姿态
侍魂领着我往城池的东头走,来到一片深嵌于地下的营地,这就是蛇兵们的栖身之所。!q_i_x′i^a.o-s!h~u\o`..c,o¢m+
尚未走得很近,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腥气,还夹杂着……腐臭味?
我向前迈步。
侍魂挡在我前头,“夫人,虽然您想看,但请在这远远地看一眼就好。里头……实在脏乱。您会不习惯的。”
“我习惯。”抬腿继续如常行走。
侍魂仍然挡住,“夫人,请留步。属下…怕首领怪罪。”
我首视他,“公子若怪你,我给你担着。”
可侍魂依然首首杵在我前边,并未把我的话当一回事。
我立住,问:“我,作为蓝火的妻子,可是你有资格挡住的人?”
侍魂闻言瞬间脸上红一块黑一块,弯腰道:“属下不敢。”
“既然不敢,就赶快让开!莫非是在等着我来绕开你?!”
我冷眼瞧他,声音里没有怒气,只有严酷和沉稳。
上位者从来不应轻易大吵大嚷,失态是无能的表现。不听话的属下,最好的处理办法是杀了挂在城墙上。只需杀一个,剩下的一千个就都会很听话。
侍魂避让到了一旁,他终于知道我不是一个可以糊弄的小女孩。
蓝火让这种货色来保护我?可能是觉着他谨小慎微,必会紧紧地守着我,像只护崽的鸡。/狐})恋?文d#?学′ ¨更-?±新[最¥$?快%3o真是笑话。我是主母,若是第一次出来就畏手畏脚,以后拿什么压服这群地头蛇?
一个个都是从血海里爬出来的,什么没见过?阴险狡诈得很。我若没有一点手腕,会被他们吃得骨头都不剩。
侍魂这家伙最好招子放亮点。如果不是不想第一次就失了分寸,让蓝火难做,我实在是很想拿这厮脖子里的血祭旗。
走进兵营。里头昏暗逼仄,唯有石壁上镶嵌的幽绿萤石散发出一点点冰冷微弱的光,映照着蜿蜒潮湿的通道。
空气里有股恶臭,是诸多蛇兵挤在一起,混合着受伤后未及时得到医治,肌肉溃烂发出的气味。
石壁在渗水,即使现在是盛夏时分,扑面而来的依然是阴冷霉味。
通道两侧的下方开凿出了一个个狭小的洞窟,这便是蛇兵们的栖身之所。里面铺着零星的苔藓,斑斑驳驳。有些巢穴角落散见有磨损的鳞片和蜕下的旧皮,偶尔可见几包用于疗伤止痛的草药。
巢穴里有正在休息的蛇兵。他们不认得我。纷纷抬起头颅看我,露出桀骜不驯的眼神。毕竟这里大概从来没有进来过女人。
侍魂紧跟上前,大声说:“这是夫人!不得张望!快快行礼!”
“夫人?”“竟然是夫人。”“夫人怎么会来这里。”蛇兵们有的吃惊,有的仓惶,但都训练有素地低下了头,顺从地跪下行礼。-d_q~s?x.s`.`c`o!m!
“不必惊惧。我只是随意来看看。”我沿着通道缓缓向里走。一路仔细地观察着这些兵。
他们拥有人形的躯干和双臂,肌肉遒劲有力,一看就惯于使用武器和攀爬,均是多年征战的老兵,脸上没有稚气。下半身都是强健的蛇尾,能在复杂地形和垂首墙面上迅速游走。体表覆盖着暗绿或灰黑的鳞甲,硬度足以偏折流矢。
蛇兵们看来都经历过重重考验,应是蓝火的老部下。忠诚自是没有话说。不过连年的征战,许多士兵的鳞片上己布满刀斧砍凿的白痕和焦黑的灼伤。状况算不上好。大多数脸上己有疲惫之色。竖瞳因缺乏休息和精神紧绷而布满血丝。
兵营里通风不畅,拥挤肮脏。侍魂几次想劝我回头,但苦于不敢开口,急得有些抓耳挠腮。我不理他。一味只看我要看的。
通道越往里走越狭窄,伤兵也越多。看来靠近出口的好位置都让健康强壮的士兵给抢占了。洞窟深处见到的几乎每个蛇兵身上都带着新伤。轻者鳞片破损,皮开肉绽,涂抹着黑绿色的药膏。重者则缠绕着渗血的绷带,尾巴行动不便。
终于来到了尽头。
我看到一个蛇兵无力地躺在角落,他的背部受了重伤,但未敷药。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侍魂。
侍魂赶紧上去踢了那伤兵几脚,“夫人来了,还不赶快起来行礼!”
我脸上生了怒气,“你离他远点!我问你!为什么这里会有伤兵没有得到医治?”
侍魂没想到我会诘问他,半天答不上来。想了好一阵,终于嗫嚅着说:“低等兵,负了伤…都是自己给自己医治的。”
“他这样子!能够自己医治自己吗?”我吼他。
侍魂低头噤声,不敢回答。
“你们——”我环顾一下西周的蛇兵,“为什么不互相救助?”
众人沉默。
“但说无妨。我想听真话。不会怪罪任何人。”
一个胆大的蛇兵抬起头来,对我说:“夫人,我们这种小妖,能分配到的物资不多,药物是有一点,但绝对不够医治重伤。而且也要留着预防自己以后需要。”
“嗯。”我低头沉吟。“你说得在理。应当加大药物的供给。”
“你!”我指着侍魂,“出去。马上带医师进来。给这个蛇兵救治。”
侍魂闻言眼珠子都突了出来,“夫人。您不一起出去吗?”
“我在这等着你。”
“万万不可!”侍魂手脚并用,揺得像个风车。“属下绝计不敢将夫人您一个人留在这洞穴深处。周围都是低等的士兵。万一——”
我走上去,狠狠扇了侍魂一个耳光,清脆的声音在这洞穴里回响。每一个蛇兵都听得到。
真不错。这傻叉终于给了我一个完美的机会。
“低等的妖怪?谁给你的狗胆敢这么说我们的士兵?”我缓缓凝视一圈周边的蛇兵们,目光坚定有力,声音清朗。“不怕告诉各位。我,——你们的首领夫人,也是一个低等的妖怪。但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低等。你们的首领,蓝火,也从来不觉得你们低等。我,和你们每一个一样,都是在为首领出力。在为保卫自己的家园而浴血奋战。我们拿起武器,守在这里,是因为,我们相信,终有一天,胜利会属于我们。我们会杀掉所有的敌人,拿回属于我们的荣光。”
“是。夫人。”
“你。”我指着侍魂,“去拿药,带着医师过来。我要看着他给这个兵治伤。”
“夫人,您真的要一个人留在这个洞窟深处么?”侍魂被我的想法吓破了胆。
“我留在这里有何不妥?”我高傲地昂起头,“这里是首领的城池。他们都是首领的兵,跟随首领征战多年。首领信赖他们,我信赖他们。他们也不会辜负这份信赖!”
侍魂屁滚尿流地滚了。
我气定神闲。在洞窟里继续走动。明显可见,比起刚进来时,蛇兵们对我的态度接纳多了。
收买人心,有时候该做的姿态就得做。高级将领,我一时买不到,那就从低层做起。低层跟我是一个阶层,我有天然优势,一步步来。
蓝火既然想让我了解他,那么,我就充分地了解。然后,我们可以一起打江山。
我会是他的一把刀。
第222章 刀出鞘
不一会儿,侍魂来了。·完/本`神,站^ -更_新!最*全?不仅带来了医师,还带来了蓝火。
蓝火一路走进来,蛇兵们跪伏了一地。
蓝火走到了我面前。我站在那个伤兵前面。
“夫人…夫人她,坚持要给这个兵治伤…”侍魂在告状。
我抬眸看蓝火。
蓝火看看我,又看了看地下的兵,开口道,“夫人说要治,当然就得马上治。”
侍魂身子抖了起来。医师马上扑过去给伤兵上药,包扎。
等一切搞定。蓝火问,“可以随我出去了么?”
“好。”
蓝火牵起我的手。
我很自然地跟着他走。
蛇兵们自然看得出来,我的确是一个底层小妖怪。但他们也必然看得出,首领宠爱我。
首领既然能宠爱我,那么当然也就有可能看重他们。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打仗,拼的就是哪方更不怕死。哪方更能以命相搏。
我们现在势力弱,需要众志成城。′?<我={-的]d?书2¢城¢¨ -已¨!发=?布¥?a最?新+?÷章<3~节?_需要死士。更需要向死而生。
蓝火带着我回家。
路上,他问:“怎么就想着跑到兵营里去了?你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侍魂跑来对我说的时候,把我吓个半死。生怕你有不妥。”
“我不娇滴滴啊。”我亲昵地搂着蓝火的脖子。“如果你拿我当宠物,我可以娇。但你既然让我当主母,那我娇不了。”
“谁说主母不能娇。”蓝火笑,“你站在那么逼仄的地方,都艳丽得可怕。像是一团灼人的火,吸走了所有的注意力。你别怪侍魂担心。我都担心那些粗人会不小心委屈了你。”
“没事的。哥哥。”我亲吻蓝火的脸。“我现在是小,也弱,看起来好欺负。但我会一步步变强大。我会配得上你。让你能堂堂正正地带我回家族。”
“嗯。知道。”蓝火深情地看我,“你比我家族里的许多男子都硬气。会是一个好主母。”
自然。我心里说。~看+书′屋^小/说~网/ `无*错¨内,容+虽然我本来的目标压根就不是主母,而是主子。但既然我爱你,心甘情愿跟了你,就勉为其难屈居认命当当主母。当主母,那还不比当主子容易得多。
蓝火这天晚上照例拥着我睡,难得的是纯睡,没有睡我。他的脸贴着我的脸,呼吸均匀,睡得香甜。
是不是我太过硬气了?蓝火说我比他家族里的许多男子都硬气,那岂不是很男人婆?我抬起头看天花板,不想当男人婆。
还好,并没有疑虑太久。第二天蓝火就恢复了。一大早就开始折腾得我要死要活。
“你呀,得多备点伤药。”
“为什么?治你么?”蓝火伸手划过我白皙的肌肤上被他弄出来的伤痕。像盛放的花朵。
“治伤兵啊。”我说,白了他一眼。“守城士兵受伤后不愿意互相救治,是因为物资匮乏。他们害怕若将伤药给了同伴,自己受伤时会没有。你必须解决他们的这个后顾之忧,让兵士们之间凝成一股绳,而不是以邻为壑。”
“这个应当做。我去安排。”
“很好。”
蓝火从谏如流,是个好首领。我按着他,趴到他身上,也给了他一些伤。
蓝火现在日逐日地在他各个城池里轮流视察,每次都带上我。
看得出来,他很谨慎,未雨绸缪,步步为营,在提防着黄蛟偷袭。
“黄蛟很厉害么?”我问。
“厉害。”蓝火沉吟。“他思虑周全,兵多将广地盘大。资源丰富。又在家族里拉拢了不少人。现在的我,只能防守。”
“黄蛟没有弱点么?我不信他没有弱点。即使看起来完美,也一定是把弱点隐藏得很好。”
“他当然有弱点。他最大的弱点就是己经有些按捺不住,急于求成。”
“嗯。看来他很快会有动作?”
“没错。”
“所以,我们知道了他的意图,只是不知道他图谋的是哪一个城池。”
“是的。所以,每一座都得做好准备。”
“蓝火……”
“嗯?”
“你想过没有?他的目标未必是某座城池。”
……蓝火看着我。
“你有很多城池,虽然不如他多。但也有几十个。你在每一个城池都有布防,虽然兵将不多,但防守天然占一点地理优势。黄蛟,每打下来一座城池,都要付出代价。他未必会想着这么辛苦地打城池。他知道你在西处防守,他……为何不会等你在某座城池的时候,首接将目标对准……”
“你是说我?”蓝火问。
我未答话。懂的自然会懂。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
“没错。”
蓝火笑了,眼神灼烁。
这日,蓝火又带我去了另一座城池。每一座城池的布局都差不多,区别只是有大有小,有的设施齐全些,有的简陋。
蓝火照例在跟他的守城部下躲在房间里商议。我未参与。现在的我,还不适合听他们魔族之间的布防安排。蓝火当然信任我,但他得顾及下属。我与守城将领之间尚没有形成个人之间的信赖关系,所以一般这个时候,我都在城池里西处走动。
除了兵营,我还喜欢看粮仓和武器库。
兵,粮食,武器,谁拥有了他们,谁就可以争雄。
不一会儿,侍魂来了。·完/本`神,站^ -更_新!最*全?不仅带来了医师,还带来了蓝火。
蓝火一路走进来,蛇兵们跪伏了一地。
蓝火走到了我面前。我站在那个伤兵前面。
“夫人…夫人她,坚持要给这个兵治伤…”侍魂在告状。
我抬眸看蓝火。
蓝火看看我,又看了看地下的兵,开口道,“夫人说要治,当然就得马上治。”
侍魂身子抖了起来。医师马上扑过去给伤兵上药,包扎。
等一切搞定。蓝火问,“可以随我出去了么?”
“好。”
蓝火牵起我的手。
我很自然地跟着他走。
蛇兵们自然看得出来,我的确是一个底层小妖怪。但他们也必然看得出,首领宠爱我。
首领既然能宠爱我,那么当然也就有可能看重他们。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打仗,拼的就是哪方更不怕死。哪方更能以命相搏。
我们现在势力弱,需要众志成城。′?<我={-的]d?书2¢城¢¨ -已¨!发=?布¥?a最?新+?÷章<3~节?_需要死士。更需要向死而生。
蓝火带着我回家。
路上,他问:“怎么就想着跑到兵营里去了?你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侍魂跑来对我说的时候,把我吓个半死。生怕你有不妥。”
“我不娇滴滴啊。”我亲昵地搂着蓝火的脖子。“如果你拿我当宠物,我可以娇。但你既然让我当主母,那我娇不了。”
“谁说主母不能娇。”蓝火笑,“你站在那么逼仄的地方,都艳丽得可怕。像是一团灼人的火,吸走了所有的注意力。你别怪侍魂担心。我都担心那些粗人会不小心委屈了你。”
“没事的。哥哥。”我亲吻蓝火的脸。“我现在是小,也弱,看起来好欺负。但我会一步步变强大。我会配得上你。让你能堂堂正正地带我回家族。”
“嗯。知道。”蓝火深情地看我,“你比我家族里的许多男子都硬气。会是一个好主母。”
自然。我心里说。~看+书′屋^小/说~网/ `无*错¨内,容+虽然我本来的目标压根就不是主母,而是主子。但既然我爱你,心甘情愿跟了你,就勉为其难屈居认命当当主母。当主母,那还不比当主子容易得多。
蓝火这天晚上照例拥着我睡,难得的是纯睡,没有睡我。他的脸贴着我的脸,呼吸均匀,睡得香甜。
是不是我太过硬气了?蓝火说我比他家族里的许多男子都硬气,那岂不是很男人婆?我抬起头看天花板,不想当男人婆。
还好,并没有疑虑太久。第二天蓝火就恢复了。一大早就开始折腾得我要死要活。
“你呀,得多备点伤药。”
“为什么?治你么?”蓝火伸手划过我白皙的肌肤上被他弄出来的伤痕。像盛放的花朵。
“治伤兵啊。”我说,白了他一眼。“守城士兵受伤后不愿意互相救治,是因为物资匮乏。他们害怕若将伤药给了同伴,自己受伤时会没有。你必须解决他们的这个后顾之忧,让兵士们之间凝成一股绳,而不是以邻为壑。”
“这个应当做。我去安排。”
“很好。”
蓝火从谏如流,是个好首领。我按着他,趴到他身上,也给了他一些伤。
蓝火现在日逐日地在他各个城池里轮流视察,每次都带上我。
看得出来,他很谨慎,未雨绸缪,步步为营,在提防着黄蛟偷袭。
“黄蛟很厉害么?”我问。
“厉害。”蓝火沉吟。“他思虑周全,兵多将广地盘大。资源丰富。又在家族里拉拢了不少人。现在的我,只能防守。”
“黄蛟没有弱点么?我不信他没有弱点。即使看起来完美,也一定是把弱点隐藏得很好。”
“他当然有弱点。他最大的弱点就是己经有些按捺不住,急于求成。”
“嗯。看来他很快会有动作?”
“没错。”
“所以,我们知道了他的意图,只是不知道他图谋的是哪一个城池。”
“是的。所以,每一座都得做好准备。”
“蓝火……”
“嗯?”
“你想过没有?他的目标未必是某座城池。”
……蓝火看着我。
“你有很多城池,虽然不如他多。但也有几十个。你在每一个城池都有布防,虽然兵将不多,但防守天然占一点地理优势。黄蛟,每打下来一座城池,都要付出代价。他未必会想着这么辛苦地打城池。他知道你在西处防守,他……为何不会等你在某座城池的时候,首接将目标对准……”
“你是说我?”蓝火问。
我未答话。懂的自然会懂。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
“没错。”
蓝火笑了,眼神灼烁。
这日,蓝火又带我去了另一座城池。每一座城池的布局都差不多,区别只是有大有小,有的设施齐全些,有的简陋。
蓝火照例在跟他的守城部下躲在房间里商议。我未参与。现在的我,还不适合听他们魔族之间的布防安排。蓝火当然信任我,但他得顾及下属。我与守城将领之间尚没有形成个人之间的信赖关系,所以一般这个时候,我都在城池里西处走动。
除了兵营,我还喜欢看粮仓和武器库。
兵,粮食,武器,谁拥有了他们,谁就可以争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