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当的时候，把玉佩拿出来，再让砚儿说上几句证词，对吧？"沈青溪抽回手，"你当我傻吗？太子既然敢对你下手，想必早有凭仗，我们这样做，跟送人头差不了多少。"
"所以我没说让你这么做。"萧景焕笑了，"我们要做的是……让沈明月自己把证据交出来。"
沈明月是第二天下午到的。
她身着一袭水绿色的衣裙，手里提着个食盒，进门便泫然欲泣："姐姐，听说你昨天遇险了？妹妹炖了燕窝，给你压压惊。"
"有事说事，没事滚蛋。"沈青溪靠在躺椅上嗑瓜子，连眼皮都没抬。
"姐姐怎么这么说……"沈明月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我们毕竟是姐妹，妹妹担心你也是应该的。"
"姐妹？"沈青溪将瓜子壳往她脚边一吐，"你勾结逆党，想害陛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们是姐妹？"
沈明月的脸一下就白了，手中的食盒"吧唧"一声掉在地上，燕窝洒了一地，里面还滚出来一个小瓷瓶。
"这是什么？"沈青溪挑眉。
沈明月慌忙去拾，却被青竹先捡了起来。
"小姐，里面是白色的粉末。"青竹将小瓷瓶递到沈青溪面前。
沈青溪将瓷瓶握在手中，闻了闻，眼里泛起寒意："是蒙汗药，跟沈砚说的能让人睡三天三夜的药很像。"
"妹妹这是想让我也睡三天？"她晃了晃手里的瓷瓶。
沈明月的嘴唇在打颤，突然"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姐姐，我是被逼的！是太子逼我的！他说我不照做，就杀了爹爹和娘！"
"哦？"沈青溪站起来，俯视着她，"那你现在是来跟我忏悔的？"
"是！姐姐，我知道错了！"沈明月抱住她的腿，"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沈青溪将她的手踢开："想活可以，照我说的做。"
那天晚上，沈明月偷偷给太子送了封信。她在信里写明，沈青溪已经发现了她的计划，还拿到了那块"辰"字的玉佩，准备在三天后的宴会上揭露出来。
"怎么办？"沈明月在信里哭哭啼啼，"太子殿下，我好怕……"
太子的回信很快就来了，只有四个字："宴上除之。"
沈青溪看着那封信，冷笑道："果然上当了。"
萧景焕正在边上擦刀，听见后抬起头来问："你打算让沈明月怎么做？"
沈青溪拿着那瓷瓶晃了晃："我让她在宴会上''不小心''把这药瓶掉出来，然后再''无意''说是太子给的。到时候人赃并获，看他怎么狡辩？"
"你就不怕她反水？"萧景焕问。
"她不敢。"沈青溪把太子的回信揣在口袋里，"我告诉她，如果她敢耍花招，我就把她勾结逆党的证据拿给陛下。"
停顿了一会儿，她又看着萧景焕："倒是你，伤成这样，三日之后，能撑得住吗？"
男人放下刀，忽然伸手把她拉进怀里："要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看？"
沈青溪的脸一下就红了，挣扎着要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别动。"萧景焕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有些沙哑，"就抱一会儿，算我借你的。"
沈青溪的心跳得很快，鼻尖萦绕着男人身上的药味，还有那么一点点淡淡的松木香。
这个骗子。沈青溪在心里骂了句，却不再挣扎。
东宫的宴会还有两天，京城里突然就冒出许多流言。说太子在城外养了私兵，说景王中毒不久于人世，说沈青溪手里有太子谋反的证据，正准备呈给陛下。
"这些流言是你放出去的？"沈青溪看着萧景焕慢吞吞地喝粥，忍不住问。
"嗯。"男人点头，"得给太子加点料，让他坐不住。"
"加什么料？"
"拿证据吓唬他，让他以为你手上的证据不止玉佩。"萧景焕把碗放下，"他越着急，宴会上出的岔子就越多。"
沈青溪挑挑眉："你就不怕他狗急跳墙，提前动手？"
"怕。"萧景焕看着她，"所以，我让人护着你和砚儿。"
"谁？"
"长公主。"
沈青溪不可置信地看着萧景焕。笑眯眯的长公主，是他的人？！
"别这么惊讶。"萧景焕笑着，"她跟太子早就不一条心了，当年先皇后过世，就跟太子的生母脱不了关系。"
原来，皇族里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那你呢？"她问，"你的伤……"
"死不了。"萧景焕耸耸肩，"我让太医配了特效药，三天内能动武。"
沈青溪看着他眼里的光，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是这样，明明中了毒，却硬生生咬着牙说没事。这个男人，永远都不知道怕。
下午时分，长公主派人来接沈砚。
"公主说，让小公子去府里住两天，陪陪公主下棋。"来的嬷嬷笑得和蔼可亲。
沈青溪知道这是保护，还是忍不住嘱咐："到了长公主府要听话，不许乱跑，更不许……"
"不许偷偷跟漂亮叔叔去抓坏人，对吧？"沈砚抢过话，朝她做了个鬼脸，"娘亲放心，我会乖乖的！"
看着马车消失在街角，沈青溪心里有些空落。
"舍不得？"萧景焕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嗯。"她点头，"这是他第一次离开我这么久。"
"很快就会回来了。"萧景焕递给她一个布包，"这个你拿着。"
打开一看，是一枚很小的铜哨。
"有危险就吹。"他说，"我的人就会出现。"
沈青溪捏着铜哨，手指微微发热。这个骗子，偶尔也是会说人话的。
沈青溪正在收拾东西，青竹忽然慌慌张张跑进来："小姐不好了！沈明月被太子抓起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沈青溪心里一沉。
"刚刚。太子府的人忽然闯进沈府，说沈二小姐通敌叛国，把人带走了。"青竹急得团团转，"小姐，我们去救她！"
沈青溪皱着眉头。太子是意识到什么了吗？还是故意做给她们看？
"不用。"沈青溪沉吟半晌，"沈明月手上有太子的把柄，他不会杀她，无非是吓一吓。"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