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樊意的决绝,霍京泽也不再试探,反而是十分配合地答应下来。
他不会再追问,但心里也有他自己的打算。
霍京泽的眼眸一凝,在樊意前往樊氏集团去处理项目的事情后,第一时间联系上了助理。
他的声音很轻,神情也看不出端倪,但说话的语气和面对樊意时,有着明显的不同。
“贺家那边,最近接触的人和透露出去的消息,都查清楚。”
霍京泽自然而然透露出的威压,让另一头的金明语气极为恭敬,“好的霍总,需要重点关注贺南洲吗?”
“嗯。”
不冷不热的回应后,霍京泽挂断了电话。
如果贺南洲真的有额外的信息渠道,他要第一时间掌控。
他的目光悠远,看向了樊氏集团所在的方向。
一切会成为樊意障碍的可能,他都会亲手斩断。
以霍家的实力,调查贺家轻而易举,何况贺南洲对林茵的话深信不疑,以为自己吃定了未来的老城区的项目,故意说漏嘴的信息不少。
很快,这一切是源自林茵的真相,就传到了霍京泽耳朵里。
他借口回医院复查,恢复了霍京泽的身份。
金明将查到的东西,一部分口述,一部分做成了文档。
得知贺南洲为此志得意满,也不抗拒和林茵结婚了,对一切都抱着默许的态度,霍京泽则是无声笑了笑。
他的眼底尽是冷意,贺南洲的算盘他看得清清楚楚。
现在林茵对贺南洲来说更加有用,他对樊意这边的上心程度就轻了很多。
贺南洲在等着项目拿下,等着大出风头,等着樊意后悔了去求他。
他的所有小九九,都被霍京泽看了个清楚。
神情染上几分厌恶,霍京泽周身充斥着寒意,“确认了这个项目没有召开的可能?”
“是的霍总,我按照您的安排去联系了相关人员,贺家拿到的只是一个废案。”
霍京泽没有继续言语,他的手轻点着桌子,细微的动静占据了整个屋子。
过了好一会儿,他仍旧是平常那副平和冷静,找不到分毫破绽的神情,语气却带了些许玩味,“那就如他的愿。”
“把废案完善,再联系人到老城区测量地皮,让一切至少在表面上,按照贺南洲预想的去发展。”
他在给贺南洲下套。
制造出的表面假象,会让贺南洲更加笃定林茵能预知未来。
也许热血上头的贺南洲,会动用整个贺家的资源,去支撑这一个虚假的项目,以此来得到竞标的机会。
霍京泽光是想,唇角都勾了勾。
他的小姑娘向来温柔善良,还击也总是要过了明面,反而让贺南洲得意到了现在。
但是他不同。
霍京泽神情淡然,眼眸中的冷意却挥之不去。
他要让贺南洲付出代价,要让敢于伤害樊意的人,都得到应有的教训。
那可是他捧在手心都怕唐突的心上人。
霍京泽身上的凛然杀意,让眼前的助理金明把脑袋埋得更低。
还好。
还好他绝对不会得罪樊意,得罪霍家这位未来的女主人。
金明的额头滑下一滴冷汗来。
但已经得罪了樊意,甚至是伤害了她的人,可就逃不开了。
唯有他知道,在樊意面前温柔呵护的霍京泽,真正动怒时,所用的手段狠厉到什么地步。
何况樊意是霍京泽心里,比他的命还要重要的存在。
“但是霍总,这要是被樊小姐知道了……”
金明没把话说完,他看向霍京泽。
面对他的周全,霍京泽没有立即给出反应。
而是维持着沉默。
长久的沉默过后,他如同往常,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缓缓开口,“去做。”
“……好的,我知道了,霍总您放心。”
金明应下,恭恭敬敬退了出去,还不忘抬手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细汗。
而另一边的贺南洲,在霍京泽的安排下,有心人给他透露了些关于老城区项目的消息。
他迫不及待地上了钩。
“这都是你今天查到的?”
贺南洲对着他的下属发问,他不知道所谓查到的消息,全是有心人专门营造出来,几乎是‘递’到他下属手里的。
“是,一切跟贺总想得分毫不差,老城区确实有这个项目,并且已经在落实,我们安排的人发现有上面的人员去测量地皮了。”
下属回答着,语气多有几分谄媚。
贺南洲眼底的喜意压不住,他噌地站起身来,“看来不能再等了,提案都准备好了吗?”
“贺总,最近公司在跟合作商谈项目,就……”
不等下属说完,贺南洲的眉头皱紧。
“有什么项目能够比上面扶持的还出色?不用谈了,精力全放在之后的竞标上。”
他当即下了命令,把话说死了,没留任何余地。
贺南洲的决断引来了贺母的注意。
母子两人在办公室见面时,贺南洲直截了当,在贺母开口规劝前,就把话堵了回去。
“妈,我的实力和判断你也清楚,贺氏集团到底也是要彻底落在我手里的,有些东西,我来决定就足够了。”
他把话说得难听,一向顺从他的贺母被噎了几句,嘴里的规劝说不出口,被迫咽下又让她不适。
作为比贺南洲经验丰富的商人,贺母心底有些不安,她忍了又忍,还是开口,“南洲,把全部的资源都挪去准备接下来的竞标,会不会太冒险了?”
她的话一出口,贺南洲的脸色就沉了沉。
现在的贺南洲已经彻底陷入了即将大获成功的假象,他不能容许任何人的质疑,即便是贺母。
察觉到儿子的神情变化,贺母又急忙补了句,“妈不是怀疑你的能力,实在是……”
“别说了,那就留三成,留三成的精力去应对别的合作。”
贺南洲极为不情愿,但还是松了口。
他的态度让贺母也知道不能再谈下去。
等到贺母离开,门外拎着个保温壶的林茵,才走了进去。
贺南洲看到她先是一怔,而后下意识皱眉,“你到公司来做什么?”
他对林茵态度从来多变,林茵也不往心里去,“南洲,我怕你沉迷工作伤了肠胃,专门给你煲了汤。”
贺南洲的抵触,转瞬间变了。
他目光复杂地盯着林茵,仿佛在透过她,去看从前没有脱离他掌控的樊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