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林振国的不甘和恼怒,樊意十分干脆地乘胜追击。
“我和霍京泽的婚期也定下来了,就在两天后。”
比起刚才仅仅是丢人现眼和被樊意刻意挖苦,现在樊意不咸不淡的语气说出口的话,才是彻底踩住了林振国的尾巴。
将他踩得奇痛,连脸面都顾不上,当即站了起来,“你之前怎么没提过?!”
林振国显然是破防了。
“你和霍京泽什么时候定下的婚期,他真的决定要跟你结婚?”
他不停地质疑着,仿佛只要这么做,就能让樊意的话变为谎言。
樊意欣赏着他的急切,她的语气还是跟之前一样温和,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镯。
在场的董事,当即有人认了出来。
“这是……霍家祖传的玉镯?”
樊意不置可否,她的行径让林振国回忆了起来。
霍京泽都把聘礼送到了樊家,怎么可能会是谎言?
他的眼里闪过不甘,正要找借口拖延将股份交还给樊意的时间,就听见樊意十分‘贴心’地开口,“我想着爸爸一定来不及准备股份转让的合同,特地让人弄好了。”
樊意说着,弯腰伸手,把她面前的合同翻开,朝着林振国推了过去。
这下林振国彻底装不下去了,他以往的慈父假面,都成了个笑话。
“阿意,接手樊氏集团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他半是警告半是提醒,试图让樊意知难而退。
樊意点点头,满脸赞同,“我一定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九泉之下的妈妈也会放心的。”
她的话意有所指,林振国深吸口气,“你就一定要做得这么绝?”
事到如今,父女两人都没有继续装下去的必要了。
在董事们面前,他们和撕破脸无异。
“樊意,你想清楚了,如果樊氏集团在我手里,它只会和从前一样,不会有任何被放弃合作的可能。”
这话里的威胁,直截了当摆在了明面上。
樊意和他对视着,两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一个董事缓缓开口,“我记得当初的遗嘱,是说樊小姐结婚后,就把樊氏集团的股份转到她名下?”
林振国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有董事会站在樊意那边。
他的脸色黑如锅底,眼神阴沉地看了过去。
出声的董事和林振国没有龃龉。
这让林振国更加意外。
突如其来的插曲,也出乎了樊意的预料,但她对此求之不得,干脆借机继续逼迫林振国放权,“方董事没记错,确实是这样。”
一再想逃避拖延的林振国没能得逞,看向樊意的眼神越来越怨毒。
有遗嘱在,即便他直接翻脸,根本不配合樊意,也还是会被强制执行。
林振国对此毫无办法。
樊意笑眯眯地看着他,她势在必得的姿态,让他更是仿佛随时能怄出一口血来。
“……好,我签就是了。”
林振国话近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他憋了一肚子气,提笔签名时,力度大到险些透了纸。
得到了他的签字转让股份的合同,樊意看向了从前站在林振国那边,还帮着林振国打压过她的那几位董事。
这一场董事会,他们竟然一声不吭,对林振国被迫交出股份的事情充耳不闻。
樊意的疑惑持续到了董事会散场,她对西区地皮的计划安排了下去,股份也成功拿到手。
没走出几步,方董事出声叫住了她。
“樊小姐……不,现在应该叫樊总了。”
方董事的语气热络,樊意心底疑惑,表面上倒也配合了几句,“方董事客气了,最早也要明天,股份才能转到我名下。”
“哎,这有什么关系,樊总现在哪里还用担心这些?”
话里好似有别的意味。
樊意愣神间,方董事继续往下说道,“还是樊总有本事,年纪轻轻的,就给自己找了那么强的助力,连西区的地皮都能拿下。”
方董事误会了,樊意却不打算解释。
她反而好奇起来,那所谓的‘助力’,究竟是……
樊意稍作思索,索性试探起来,“方董事可不要把那些事说出去。”
面对她故作知情的试探,方董事连连点头,“当然,就算樊总你不说,这事关霍家,我也不敢嚼舌头。”
霍家。
樊意心里一惊,表面上又客套了几句。
送走了方董事,她透过会议室的落地玻璃窗,远远地看向霍氏集团的方向。
霍京泽居然私底下帮了她。
樊意难以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她的直觉告诉她,出手的只能是霍京泽。
她沉默着,好一会儿才收回了视线,缓缓离开了樊氏集团。
这头的樊意去处理股份转让,而另一边的林茵,也总算是得知了消息。
在她看来,不是樊意拿回了应得的,而是她抢走了林振国的股份。
林茵的心情奇差,本来就因为贺南洲的事情让她不爽,现在多了樊意拿走股份,她更是压不下心底的怒火和嫉妒。
她急匆匆赶往了樊氏集团,正巧在楼下和阴沉着脸的林振国相遇。
“爸爸!”
林茵边喊出声,边几步上前。
她顾不上林振国的情绪了,“樊意她把你名下的股份转走了?”
这话踩在了林振国的痛点上。
林振国阴鸷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半晌才点点头。
见状,林茵更是急切不已,“你怎么可以松口给她股份,本来南洲就……我也要进公司,不能让樊意压我一头。”
以往宠着林茵的林振国,被她的话彻底激怒。
“你在闹什么?樊意她有遗嘱,名下也有股份,你跟她比?”
他恶劣的态度,冰冷的语气,把林茵吓唬得噤了声。
眼看林茵满脸委屈,林振国才稍微缓和,“你别添乱,我最近有事情要做。”
话音落下,他用审视的目光,将林茵从头到尾打量个遍。
头一次,他对自己疼爱的私生女,衍生出了几分不满。
樊意那个小贱人都能把他逼成这样,林茵却只会跟他撒娇要东要西。
“行了,没事就不要来烦我。”
林振国的语气又恶劣下来,他把一部分失败怪罪在了林茵头上。
仿佛这样做,就不会显得被樊意逼到无从反抗的他,是那么的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