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霍总都发话了,我们南洲也不是偏要和一个女人计较,不过——”
贺母主动说着,她压下眼底的不甘,看向樊意,“你最好记得自己答应了我什么,少纠缠南洲。”
分明是贺南洲在纠缠樊意,但在贺母的话里,她的好儿子清清白白,都怪樊意心机深沉,才会让贺南洲不愿放手。
话音落下,贺母跟贺南洲一并往外走。
两人都竭力维持着表面的尊严,好像只要先离开的人是他们,就能证明不是被霍京泽逼迫。
樊意只觉得可笑。
她很快调整了心情,看向了一旁神情恭敬的金明,“今天多亏了霍总让你过来。”
樊意没有纠结霍京泽怎么得知的消息,自从主动说出要履行婚约,她就知道霍京泽一定会安排人关注着她。
她只是怕霍京泽误会。
金明闻言笑了笑,“樊小姐见外了,您和霍总早晚都是一家人。”
樊意不置可否,“霍总今天有时间吗?我……想当面道谢。”
霍京泽把和她的婚约放在了心上,那么她也应该给出诚意来,至少要和霍京泽见一面。
“这……”
金明稍作犹豫,而后果断答应下来,“当然,如果是樊小姐,那霍总一定有空。”
几句客套话后,金明找机会避开樊意,去联系了霍京泽。
和他的预想相同,霍京泽不仅没怪他贸然答应,连简短的回应都能听出语气里隐约的愉悦。
对霍总来说,樊小姐果然是特别的。
金明不免看了眼樊意,正巧樊意的视线也转过来。
他急忙开口,“樊小姐,霍总人不在霍氏集团,我们就不去霍氏集团了,带您直接去见霍总。”
樊意看出他的郑重对待,心底疑惑但面上不显,她点头应下。
等到了地方,霍京泽却没有和樊意见面。
准确来说,两人中间隔着餐厅包间的屏风,樊意只隐隐约约看得见霍京泽的影子。
不等她问出声,那充斥着磁性的低沉声音,就在屏风的另一边响起。
“跟合作商应酬喝了些酒,怕你不舒服,你不介意吧?”
语气听着比之前懒散些,也有几分让樊意意外的亲近。
霍京泽的反应在她眼里确实和平时不符,她归结于喝醉,信了霍京泽的借口。
“不介意,实际上你这么周到,我应该开心才对。”
樊意的话多少有些客套和拘谨,隔着屏风看不清她的表情,霍京泽沉默了会儿,眉头不由自主皱紧。
是他太冷了?
霍京泽刻意将语气再度柔和,“嗯,你能接受就好。”
他太在乎樊意,反而在此时不小心露出了马脚。
樊意没有立即回应,她脸上有几分意外,而后就是深深的疑惑。
霍京泽的语气和声音,为什么会让她觉得那么熟悉?
而且因为这种熟悉,樊意不由自主就将心里的戒备松懈,回过神来,她自己都吃了一惊。
两人都沉默着,霍京泽看不清她的表情,自然也就不知道她此刻的疑虑。
而樊意,无论怎么思索,也想不起从前和霍京泽有额外见过。
也许是错觉。
她只能归结于此。
“霍总,其实我今天过来,除了想谢谢你,还想谈谈别的。”
樊意有些许紧张,她不知不觉攥紧了手。
“关于……我们的婚约。”
她无处得知,在话音落下后,仅仅一个屏风之隔的霍京泽,脸色顷刻间沉下来。
雷厉风行的霍京泽,甚至连追问的勇气都失去。
他在乎樊意,在乎到不愿意有任何因素,让他好不容易对她伸出的手,又被迫收回。
霍京泽的心没有悬空太久,樊意的语气有些急,“我想,我们的婚期是不是……可以安排得近一些?”
她的话音落下,又是一阵沉默。
樊意以为是霍京泽不情愿,她忍不住开口解释,“也许你觉得太急了,但先订婚的话,我……”
“不会。”
霍京泽的声音打断了她。
樊意原本决心说出自己的难处,冷不丁被霍京泽打断,反而显得有些意外。
“我不会觉得太急,你想安排在哪一天?”
霍京泽甚至主动发问,樊意听不出他语气里难以觉察的细微波动。
假如两人是面对面,她就能看到霍京泽不由自主上扬的唇角,以及他眼底的温和笑意。
外界传言阴晴不定的霍京泽,唯独对她温柔又顺从。
樊意稍作迟疑,才试探着提及,“我想早一些,如果可以的话,三天后我们就结婚?”
她的忐忑,换来的是霍京泽干脆利落的答应,“好。”
又一次寂静下来,樊意实在是意外,她不知道自己在霍京泽心里的特别。
“那……霍总,我先回去了,婚礼的细节等之后你有空了,我们再谈。”
“好。”
同样简短的回应,樊意以为霍京泽是生性冷淡,无从得知屏风后的霍京泽,每次回应她,嘴角都忍不住再度上扬几分。
她要和他结婚了。
霍京泽的心跳乱了一瞬。
等出了餐厅的包间,樊意才后知后觉。
怪不得她觉得霍京泽的声音熟悉,原来是跟她身边的保镖高度相似。
樊意有那么一瞬,怀疑霍京泽和她的保镖是同一个人,但很快又将这样荒谬的念头甩出脑海。
她自嘲地笑笑,只觉得自己是被那些人气疯了,居然冒出这么夸张的想法。
霍京泽可是霍家的掌事人,少年时就在圈子里闻名的商业奇才。
给她当保镖?
樊意不好确定霍京泽是不是疯了,但这么幻想的她,显然疯得更彻底一些。
从昨天保镖紧急回霍家,到现在都没任何消息,樊意有些担心,刚好趁此机会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刚接通,对两人才见过面一无所知的樊意,对着另一头的霍京泽关心发问,“霍家的事情棘手吗?你……没有遇到麻烦吧?”
霍京泽尚且沉浸在两人三天后就会结婚的愉悦里,即便樊意对他的态度,和对‘保镖’的态度截然不同,也鲜有的没有额外在乎。
他温声回应,“都解决好了。樊小姐打给我,是有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