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贺家的本事,动用关系让樊意吃些苦头,甚至是低头认错,也并非难事。
樊意听出了贺母的意思,她的脸色凝重了几分,但也没半分要如贺家母子意的想法。
贺南洲黑着脸和樊意一起上了警车。
等到了警局,贺母该联系的人,也已经联系好。
她一副要看樊意笑话的架势,活脱脱的小人得志。
贺南洲也抱着让樊意吃苦头的想法,只是跟贺母的毫不掩饰不同,他假惺惺地凑到樊意面前,说话时用的语气仿佛在为樊意着想。
“阿意,我也不想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但你最近实在过分,我怕你走入歧途。”
他说着,故作为难地一声叹息,“我不想你因为妒忌变得面目全非,你不要怪我。”
贺南洲自我感动般说完了这番话,就直勾勾地盯着樊意。
似乎想看到樊意懊悔,又或者被他的鬼话连篇欺骗。
可惜,樊意唯有满脸的讥讽。
她的眼神无比冰冷,贺南洲从中找不到任何和他期盼相同的情绪。
贺南洲有几分恼羞成怒,他硬生生忍了回去,深吸口气意欲继续洗脑樊意。
但樊意的冷笑声,将他嘴边还没出口的话堵了回去,“贺南洲,你就不觉得自己虚伪吗?”
她的话直截了当,戳到了贺南洲的痛处。
“说什么怕我走入歧途,你以为你是我的谁?”
樊意没有像他那样刻意压低声音,在场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楚。
自觉颜面受损,贺南洲近乎要当场发作,但为了维持他虚伪的假面,贺南洲仍旧忍了忍,“阿意,你别说气话了,我们……”
“贺南洲,我没见过比你还不要脸的人,一边跟林茵勾搭,放话要和她结婚,一边我们都分手了你还不停纠缠。”
被樊意将真实面目彻底当众拆穿,贺南洲的脸色黑如锅底。
他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是想把真相说出来的,只要樊意低个头,只要樊意认个错。
但樊意偏不。
她在他面前站得笔直,好似一辈子都不会因为被诬陷被苛待,而选择弯腰求饶。
贺南洲更恨了,樊意的傲骨在他眼里就是不够服从,不够温柔小意。
这样的樊意,和对他向来温柔讨好的林茵对比,让贺南洲心底的不满越发浓郁。
他沉下声音,“既然你不知悔改,就不要怪我心狠了。阿意,你老老实实在警局待一段时间,等你想通了……”
贺南洲的话说到一半,警局门口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他不耐烦地看过去,却在看清来人是霍京泽助理的那瞬间,神情显露出几分愕然。
金明没有搭理贺家母子,他笑眯眯地朝着樊意走近。
“樊小姐,霍总那边得到了消息,说樊小姐也许碰到了些麻烦。”
他说着往一旁让了让,几个精英打扮的人,随即走上前。
“这是霍总的御用法律团队,假如有心人污蔑樊小姐,他们有足够的能力,让真相浮出水面。”
金明说话时的语气恭敬,但话里的意思,又显然是在警告一旁的贺母与贺南洲。
贺南洲极其爱面子,他仿佛受了奇耻大辱,脸色难看不已。
忌讳霍家的念头,输给了他脆弱的自尊。
“就算你是霍京泽的助理,今天的事情,也没有你掺和的余地!”
贺南洲的反应显然过激,金明可是霍京泽的助理,能被霍京泽提升到如此地位,他可比贺南洲沉得住气太多了。
面对贺南洲的破防,金明仍旧脸上带笑,“樊小姐和霍总有婚约,也就是霍氏集团未来的女主人。”
“霍总说了,霍家的人,没有在阿猫阿狗手下受气的道理。”
气氛剑拔弩张。
贺南洲转头看向樊意,他话里带着威胁,“阿意,我们的事情,你真的要让外人来掺和?”
他自以为将樊意迷住,只要是他的感受,樊意就应该万分在乎。
迎着他势在必得的目光,樊意却毫不配合,“贺南洲,究竟谁是哪个外人,需要我向你强调吗?”
自取其辱的贺南洲先是怔住,而后愤怒到几乎在发抖。
但偏偏这时,金明按照霍京泽的吩咐,笑眯眯地‘提醒’了贺南洲,“看来贺家前几天的事情是解决了,不然也不会那么有时间,这样小小的纠纷,还要樊小姐在场才能处理。”
他话里的意思,贺南洲尚且还在反应,贺母已经听明白了。
贺母的脸色黑了下来,她没说话,跟贺南洲眼神接触了片刻。
被怒火冲昏头的贺南洲,在贺母意有所指的目光提醒下,逐渐冷静了下来。
贺家正在处理的事情……
这几天的贺家算不上安稳,他们刚拿下的一块儿地皮,在拆除时遇上了些麻烦。
贺南洲眼神一凝,那个‘麻烦’还是他亲自雇人去处理的,而且处理的方式,有些见不得光。
他都不用怀疑,霍京泽助理别有深意的话,只能是指向这件事。
苦苦思索,贺南洲实在是想不起来他有没有留下把柄。
他不敢赌。
心底憋着股气,贺南洲咬紧了牙,用极为不善的眼神,紧盯着眼前的樊意。
“阿意,你就非要用别人来逼我?”
他这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好像将樊意伤透了的人并非是他。
樊意迎着他翻了个白眼,没有被贺南洲刻意地颠倒黑白激怒,也没有被他故作可怜的样子影响判断。
有了霍京泽专门安排的金明,她现在可以说是已经完全脱离了贺南洲的算计。
“贺南洲,你的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要我替你回忆吗?”
她冷冷开口,明知道贺南洲是在指感情方面,她偏要扭曲。
跟贺南洲有任何感情上的瓜葛,都会让她无比恶心。
她故意把意思给扭曲,贺南洲看了出来,正打算说些什么,贺母就开了口,“好了,一个女人而已。”
话里对樊意的贬低和轻蔑,毫不掩饰。
即便是迫于霍京泽给到的压力,才放弃了强行动用关系将樊意关押的打算,但贺母还是装出一副是出于大度的模样。
母子二人的虚伪让樊意产生的嫌恶,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