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离婚协议书的具体内容,她没有细看。她本是打扫书房时,无意间看到的。但她能确定的是,宁之山虽然明面上是娶了她,但其实最终想的还是什么时候跟她离婚,把她送回孟家。
要是他真的这么做了,宁孟两家倒是没什么损失。她本就没有给宁家带来什么利益,孟家一开始也没有打算跟宁家联姻。
这婚离了双方皆大欢喜。
反倒是她孟舒苑就彻底完了!
她跟孟家签下了三年之约,这期间孟家会提供奶妈所有的医疗费用。并且还会在合约到期后,支付她一笔钱。
如果没到三年,她就被宁之山赶出宁家。
孟家肯定不认账。
宁家这边两人应对家里长辈领结婚证前,就签订了婚前协议。宁之山所有的财产都属于婚前财产,与她无关。
离婚后,她分不走半点。
那么最后,她将一无所有。
奶妈的身体情况并不好,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断了医疗费,后果不堪设想。
孟舒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所以即便她看到了那份离婚协议书,也知道他看不起她,也不爱她。但她都假装不知道。
并且对他越发得好。
不管他是如何羞辱她,看不起她,她都选择忍。选择笑脸相迎,选择不在意。
如今三年之期很快就要到了。
她也在漫长的隐忍中,开始一点点将自己拉出深渊。她算着时间过日子,等三年之期一到,她会主动提出离婚。
拿着孟家给的那笔钱,继续为奶妈做康复治疗。
如果有机会,她还想再回去念书。同时,也可以试着去做点小成本的生意赚钱。
这三年她也不是一直在原地,学习了很多技能。在与宁家人的周旋中,她也知道了一些大户人家的门门道道。也清楚一些人情世故。
离开宁孟两家,她不会饿死的。
反而还会赚到很多钱。
每每想到此,孟舒苑都会觉得,再坚持坚持,很快就可以看到希望了。
只不过,她也没有想到,三年的相处,宁之山似乎已经习惯把她当中笼中鸟。
在她提出两人就此分开,互不相欠时,他的情绪异常激动。
他疯狂输出后,见孟舒苑没什么反应,自己下了车,猛地一下甩上车门。
“砰——”地那一声,险些将孟舒苑脑袋震蒙。
她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但是她清楚她自己要做什么。她身穿礼服,不方便拿东西,所以刚才出来上厕所时,她并没有拿包和手机。
还放在晚宴现场的桌子上。
她要回去拿手机。
然后回家。
但就在她准备打开车门时,那个男人扔掉了烟头,转身又回来了。一根烟的时间,他再次上车。
但这次没在后座,而是上了主驾驶。
他没说一句话,直接启动车子。
孟舒苑意识到他可能要带着她离开,用力喊道:“你、你放我下车!”
“我还要回晚宴现场!”
男人身子一顿。
孟舒苑以为他打算放她下去,但在下一秒,他脚猛踩油门。车子在瞬间启动,孟舒苑正准备下车,身体受惯性,往前撞了上去。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直接撞向了一旁的车门。
听见“咚——”地一声响。她吃痛,接着立马用手捂住了撞到的地方。
男人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到了。
瞬间拧眉暗想:所以,孟舒苑,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他的身边去是吗?
空气里带着烟味,他情绪依旧不满:“你想都不要想我会放你下去见他!”
“……”
-
不管孟舒苑怎么解释,自己只是想回去拿一下包和手机。拿完就跟他回去。但坐在主驾驶的男人,压根就听不进去。
在夜色昏暗里,他车开得飞快。
平日里不怎么出门坐车孟舒苑怎么受得了这车速,很快她就泛起了恶心。
原本晚上吹了会冷气,肚子就有点不太舒服。
眼下又被他来回折腾,孟舒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不太通畅。她强忍着情绪,试图跟他沟通。
发现他完全没有多看她一眼。
她很难受,恶心想吐,还头晕。她试图向他求救,“宁之山,你停、停车。我好难受。你放我下车,好不好。”
但坐在主驾驶的男人,并没有回应她半句。
呼吸压着心脏牵扯着疼,她疼的整个身子完全弓了起来,额头上冒出了细汗。那种在黑暗中试图求救,却无人应答的恐惧感,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不适,让她失声。
她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了。
不管她如何调整,不适感并未消除。
直到她的视线逐渐模糊,接着两眼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
此时的慈善晚会现场。
宁其远等了许久,都不见孟舒苑从卫生间回来。等他去找人时,刚好碰上了孟舒芯。
孟舒芯笑着对他说:“宁总,您在找我妹妹呀?”
宁其远是听闻这个孟家大小姐,从海外留学归来。脾性骄纵,高高在上。自回国后,就开始接手孟家企业。
他也知道,本该是她这个孟家大小姐与宁之山成婚。
最后却找了一个替嫁的二小姐。
可想而知。
同为孟家女,两人的命运和享受的待遇,却截然不同。
但眼下宁其远没有时间,去细究这些已经过去的事情。孟舒苑不见了,他有点担心。
毕竟是他把她带出来的。
要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就麻烦了。
他问:“你看到她了吗?”
孟舒芯挑眉:“我看到了呀。”
宁其远赶忙问:“她在哪里?”
孟舒芯勾嘴笑着说:“想知道?”
宁其远察觉不对:“怎么,孟家大小姐,是打算插手我们宁家的事情吗?”早有耳闻,孟家并不待见孟舒苑。
为首的就是孟舒芯。
“是哦。”
“宁孟两家如今为亲家了。”
“要这么算的话,宁总,我也得喊你一声表叔呢。”
宁其远目光定了定,脸微沉:“她在哪里。”
孟舒芯没察觉出他的不对劲,还在那开玩笑:“表叔,以后有什么项目,你也带着我一起呗。”
“我问你,她在哪里。”宁其远压着口气,再次询问。
这时,孟舒芯才意识到,他在生气。
但她那么一个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允许自己被忽略::“你们都为什么那么在意孟舒苑呢!”
“她不过是一个罪人!”
“想知道她在哪里是吗?”
“好啊。”
“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