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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海龟汤之戏子牵鬼影(六)

作者:忘川秋裤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十只鬼影重重间,京雀走完第八步便停了下来,纤细的脖颈高傲扬起,头上戴着的朱红绒花与凤冠还在晃动着。


    明月周身萦绕虚虚的光辉,黑云躲开后,高墙内的情景愈发清晰。


    白水的视线拉远,看清高墙上的东西后,下意识握紧手中的剑。


    墙上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与白鱼中无二的十只影子,身形十分高大,竟接近九尺高的墙。


    “白水,墙上这些动作貌似都是伶人唱戏时所做,只是角色不同。”何挽也察觉到了那些诡异怪状的东西,她低声开口。


    随后,何挽退后,转身向她印象中石门的位置走去,走进才发现,石门上有一个小洞,若是不靠近仔细看,怕是发现不了。


    小洞上透出微弱的光,何挽小心地踮起脚尖,朝小洞看过去,当洞内的场景逐渐清晰时,何挽全身顿时僵硬住了。


    话音刚落,墙上的东西沿着墙走了起来,一圈又一圈。与此同时黑鱼中也站起了白花花的影子。


    阴阳鱼一阴一阳,鱼眼中的白色芍药与黑色蔷薇纤纤玉立。


    一人众影齐声唱起,“一言曲终八步,末了哀怨赴皇权。”


    白水蹙眉,赴黄泉?等等——不好,她心下一咯噔,小指快速将按下手中剑柄一处凹陷,柄端绽放着旋出一朵银色芍药。


    她手腕微抖,手中芍药在空中晃成虚影,银花同时射出密密麻麻的银丝,条条银丝目的性极强,在空中猛冲向京雀。可是却在碰到戏服的瞬间被一侧的鬼影牵了去。


    银丝也不甘示弱,直直扎进指尖,五根银丝在掌心中浮起,随后旋转成束,将手臂悬到头顶。


    白水眉间泛起疑虑,她本以为,这些鬼东西不过是京雀在装神弄鬼罢了,应该没有实体的。


    若是虚影,那便无关紧要。


    可未曾想,她的银丝竟能穿进去,那是说明,这些是真实存在的吗?


    那这就麻烦了。


    “何挽”


    白水喊完刚转头却发现,何挽不见了,她的身后空无一人。


    而这时,墙上的东西走了下来,逐渐向中央的太极图逼近。


    像蜘蛛网一样整齐有序。而在它们悄无声息的走下来的同一刻,站在太极图旁的白水周身陡然冒起白雾,随后迅速弥漫开来,花朵被那群东西带起的风撞得东倒西歪。


    此时,白水已顾不上想那么多,她刚想将芍药的银线收紧时,地上的太极图忽然转了起来。


    白鱼中的京雀身子晃了晃,被脚下的太极图甩了出去。


    图中的黑蔷薇与白芍药朝着不同的方向晃动起,速度越来越快,白水指尖微动,二指折下剑柄的一瓣芍药,银色在空中疾动。


    瞬间将银线切断成银针长度,而后千万根银针破空而出,银色的花瓣在空中晃成虚影,缠绕指引银针将鬼影钉在了墙上,无一例外。


    白水定睛一看,适才滚出去的京雀不知去了何处,已经没了身影。


    白雾笼罩住她和太极图,辨不清人影。


    而此刻,另一边的何挽脚下不受控地退了好几步,目光躲闪,面上满是惊慌。


    耳边传来一阵闷哼,她转头看过去,地上的人浑身是血,珠翠摇摇晃晃撒了一地。


    “京雀!”


    何挽连忙跑过去,起身时余光瞥见熟悉的衣角,她迟疑地抬起眼,视线缓缓上移,目光触及之时,她呼吸猛地一滞。


    高墙之外,一众默不作声的白杨树被阴风扫过,吐出不耐烦的“簌簌”声。


    “簌簌”声渐渐不再清晰,云卷云舒间,不知名的黄叶被风卷起,如蝴蝶纷飞而落。


    屋内,桌上洒满了密密麻麻的密卷,座上的男人抬手按了按眉心,深邃的墨眸中弥漫起复杂的情绪。


    谢澜之随手放下被捏皱的一角密卷,心中疑虑渐深。


    涉及到麒麟殿,他动用了不少人着手调查,今夜窟中在场的几个人都很可疑。


    他又偶然看到那位上任不足一月的白大人小臂上的疤痕,而后白水又突然癫狂般挥剑伤人。


    哦。对了,他记得,她的眼睛。


    蓝色的。


    戎族。


    可是据他了解,只知道戎族子民受伤时露出的血是蓝色的,没有哪方消息曾透露过眼睛会是蓝色……


    适才顾及太女的面子,不好直接将人拦下,就同先前白水私下得了圣上密令查案,他不应该,也不能拿白水如何。


    可这人实在是太过猖狂,举止懒散,做事随心,毫无尊卑之分。虽说二人同为正三品官职,可朝野上下,除了帝后与帝女,就连寻常皇亲,谁不是敬锦衣卫三分薄面。


    独独她,三番两次驳他的面子不说,还明晃晃带着看不起他的眼神。


    虽说白水的武功与办事能力确实不错,但谢澜之从二人那日初见便不喜她的行事作风。


    这次,花了不少功夫仔细查探窟中那几人,但独独白水这人,知之甚少。


    爹是乡野无用之人,娘不知是何人,入宫前家中遇旱灾,二人的行踪更是不详……


    正在谢澜之愁眉不展时,屋外传来萧萧声,谢澜之听清那人的脚步声,目光幽幽。


    黑衣人手执玄刃,黑布与头上的斗笠将面容遮去了大半,只剩眉眼在外。


    他自顾自地在一旁坐下,淡淡开口,“你在查这人。”


    谢澜之起身,给对面人斟茶,纵使知道那人不会喝。


    “今夜是我的疏忽,临时有任务,未能赴会。为表歉意,我将殿内有关这人的消息告知你。这人不容小觑,先前殿内便四处汇集人手查过。”


    闻言,谢澜之倒是不慌不忙地开口,“麒麟殿查她干什么?你擅自将消息告知我,不怕你们家殿主?”


    “她与殿主有关。或者说,与整个麒麟殿都有关。只是,这是我的猜测,告知与你,并无大碍。”


    谢澜之会意,看来,他们同麒麟殿有一个共同的目标。


    “白水,白止风的女儿。”


    谢澜之的神色顿时凝重起来,白止风是圣上在储君之时的太子伴读。白止风来历不明,是太子在春日偶然出行时,受伤在路边捡回来的。


    白止风为人性情极其风趣,放荡不羁,饱读诗书却不习繁缛礼节,是被当今圣上视为知己的人物。


    圣上还是太子之时,谢澜之还未出生,却在幼时听闻过这位伴读的过人之处。


    谢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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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过这人,一介山野村夫罢了,实在是查不到再多了。但是谢澜之也知道,查不到并不代表没有。


    只是,昔日的太上皇能够放心白止风留在太子身边,必然也早就查探清楚了。


    伴读太子不到三月,太子免他跪拜之礼,允他出入宫门自由。春日驯马踏青,夏日寒池避暑,秋日赏红枫,执笔墨染山水,冬日雪梅煮茶,无一不同行。


    二人如好友般相知畅谈,白止风也因太子赏识与举荐,在朝中任职,能力十分出色。


    那时,朝中男子为官的数量与女官还是不相上下的水平。


    只是,白止风任职不过五年,便因得罪不少人而被弹劾,甚至被卷入了贪污行贿一事,更有出卖太子行踪诬害太子受重伤的嫌疑。


    太上皇动怒,一气之下便下旨处死白止风。


    谁知鹅毛大雪之日,满身重伤的太子拖着身子跪在乾元殿前,力求太上皇免白止风死罪,废回东宫,由他处置。


    话是这样说,可谁人不知,太子所说的处置,怕也只是口头训斥几句罢了。


    白止风被押入诏狱受重刑处罚的那几日,太子便硬生生跪了几日。


    白雪污了红血。


    最后,太上皇心疼太子,还是放了白止风半条命。无奈留下一句“帝王之心,本不应为旁人所挑动。”


    等到太子身上重伤好得差不多时,已是和煦春日,白止风求太子一书离宫。


    出乎意料的是,太子允了。


    意料之中的是,太子允了。


    后太子迎娶宰相之女,太子妃——当今皇后与白止风竟是幼时好友。也是如此,白止风离宫后的行踪被保护的很好。


    太子即位后,有了如今只有女子可科考为官的举措,男子只得科考为守卫类的官职。


    想到这里,谢澜之大致理解圣上为何对白水赏识了。裴云是太女力荐入朝,而白水的到来,可顺理成章平衡起裴云,或者说大理寺为太女偏向的一侧势力。


    若是眼力见不错,还可为陛下所用。


    只是,陛下知道白水是白止风女儿的事情吗,此次破例提白水为大理寺卿是巧合还是……


    “白止风离宫后,深居竹林。后得一女,白水牙牙学语之时,滚下山崖,被山民所救。而后白止风便不知所踪,白水的娘亲,查不到。自始至终,一点痕迹也没有。”


    谢澜之眼前浮现起那晚御绣坊门前小巷中,白水懒洋洋靠在墙上的样子。


    这份不受拘束的性子,与白止风还真是有几分相似。


    黑衣人望见谢澜之鲜少出神的样子,他垂下眼睑,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透出一片阴影。


    谢澜之默不作声地抿了口茶水,“西北戎族——”


    “你若想与麒麟殿达成交易,或许可以从她身上入手。殿主数年前曾吩咐我们,不得伤她,不得惊动她,但要她与她爹娘的消息。我们查了很久,不好近身。”黑衣人出声打断他。


    这话的意思是,要他拿白水的消息来换能诛杀戎族的秘密。


    白玉轻碰木桌,一阵疾风过,扬起谢澜之额间墨发。


    黑衣人走了,谢澜之轻叹了口气。


    “许动,白水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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