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到时候过去一趟,这次无论如何,确实是要多谢太女的救命之恩。”白水垂下眼睑,心中弥漫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至今都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脑中生出无尽的杀人念头,又为何会一夜之间那念头便消失殆尽。
这个世界,似乎她只有被操控的份,其余一概不知。
还有刚刚那个小女孩亲上自己时,为何她会无端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还有,那是原主的记忆吗?
难道是原主小时候在凤凰树下玩耍?
白水不知道,而且她小臂处的灼热感愈发灼烈了。
她想,她真的应该去看看医倌了。她记得,她从小到大生病很少,她小时候还很开心。因为这意味着,她可以给母亲省下一笔额外支出的费用。
长大后,除了她自认为体质好,她也会经常锻炼。所以,在读医这条持久路上,她这方面也给了她很大的帮助。
成年后的记忆中,只生过一次大病。大雪天,还是为了救一个疯子。
那疯子一看便是个病秧子,白衣白发白瞳,也是个瞎子。
倒在冰冷的河边,看着怪可怜的。
她那天刚刚拿到双证的博士毕业证书,一是喜悦,二是敬畏生命,深深贯彻在脑中与心中的“不能见死不救”理念让她真的没办法视若无睹。
她记不清那人的脸了。只记得自己因为救人一连发烧了好几天,晕晕乎乎的也不记得最后那人去哪儿了。
应该回家了吧。
何挽与白水并肩走着,离开雀啼楼中喧闹的人群,街上很安静,白水仰起头,夜空中繁星点点,心想这时候大概快九点了。
“啊——”
忽而,一声短暂的喊叫将二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那是雀啼楼的后方小巷,一人被重力推倒,那人身形清瘦,辨不出男女,何况那人面上还带着戏子妆。
那人脚下仓促不及,顿时狼狈的跪倒在地,身上翩翩于飞的朱雀戏服凌乱不已,拖在因刚下过雨而粘腻的湿泥上。
肩膀几处的衣服还被撕裂开,隐隐约约中露出条条不明的红痕,发髻上的凤挑与红绒花因其主人的动作而颤抖个不停。
而从这人面上的戏子红妆便可看出,这张脸极其妩媚动人,青黛细细描好的远山眉低垂着,眼中悬挂着透亮的泪花,楚楚可怜。
唇上的口脂不知是被谁狠狠揉开,毫不客气的划在脸侧,一举一动皆是我见犹怜之态。
旁边还有……
二人赶到时,便是这幅场景。
“嗯?二位姐姐?是你们!”看清来人后,白芍抱着鲁班锁不禁惊讶道。
而单手抱着白芍的男人缓缓侧过身来,枯枝般的长手上握着一根棍子。
白发随着他转身的动作被轻扬起,似冬日雪,唇色微红似雪落枝头上的一朵红梅。
他白色的瞳孔僵硬转了转,可还是没能找准二人的方位,在薄薄的眼皮下显得不大自在。
白水握上腰间软剑的动作一顿,视线下滑,地上那位浑身轻抖不止,看起来十分害怕。
何挽不动声色地将袖中丝线握紧收回,柔笑道:“这是怎了?适才此处,似是有惊叫声。”
白芍率先开口,“啊?哦!是我喊的,姐姐。这位美人姐姐似乎受伤了,我和爹爹路过这边,我一时没注意,被吓了一跳。”
何挽点点头,“原是这样。”
白水腰间的手自然上移,习惯性的环起手,朝那所谓的美人姐姐走去。
这时,凌惊寒耳尖动了动,听到白水细微的脚步声,他向前迈步,正堪堪遮住身后人。
怀中的白芍转过的头刚刚好只能看到白水,白水探寻的目光被白衣挡住,还未近身,那股清香的药味便扑鼻而来。
“今日二位送小女回来,还未当面感谢二位。”
眼前人声音若山间清泉,只是可惜有些虚浮。白水微微仰起头,在凌惊寒那张生人勿近的脸与毫无焦距的瞳孔上扫了一圈,淡淡道:“小事。”
而后她往旁边撤了一步,企图绕过凌惊寒再次朝地上的人走去。
“姐姐!她是个哑巴,不会说话的!”小女孩的声音急切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忧。
白水停下步子,瑞风眼微眯起,眼神中染上一丝饶有趣味。她嘴角勾起小小的弧度,低低的嗓音漫不经心。
“哦?你怎么知道,她是个哑巴。你认识她?不是路过么,小妹妹。”
许是白水的审问意味十足,加上那摆明了看不起人的眼神,白芍一时不知如何回话,她扭头乞求般的看向凌惊寒,“爹爹……”
“唔”
听见低低的呜咽声,何挽收回触碰到衣角的右手,盯着眼前死死抱住头的人,轻声道:“你受伤了,可需要帮忙?”
小巷上方,隐没在昏暗中的女子眉头紧皱,望着底下场景的眼中满是被破坏计划的不甘。
【宿主,白水与何挽也在,我不好动手。】
【无妨,灼华,你先回来,我有更紧要的事情吩咐你。】
【是。】
听见身后的声响,凌惊寒侧过身子,他身后的白水余光察觉到右上方的人离开后,大步绕开凌惊寒。
这时,地上的人抱着头四肢慌乱的后退着,直到碰到冰冷坚/硬的墙。无神的眼中泪花滚滚,口脂红而乱的薄唇终于再次无措的开口,声音倒是比前一次大了不少,“不要……不要、求你了……我错了不要再打我了……”
这分明是男子的声音!
白水停在另一侧,与何挽一左一右堵住他的去路。她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散漫地开腔,“哦?美人姐姐,哑巴。”
虽不是问句,但一侧的两人都感受到了白水毫不掩饰的嘲讽之意。白芍毕竟年纪还小,此时她有些尴尬地咬唇,抱紧怀中的鲁班锁后便向凌惊寒怀里缩了缩。
“爹爹……”
凌惊寒自然看不见白水戏虐的目光,感受到怀中小团子的情绪,他轻拍白芍的小腿以示安慰。
白水刚蹲下身子,却好像不小心压到了什么。
“啊”
一同她二人听见的喊叫声,男子抱头的姿势顿时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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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难忍地抱住被白水压到的脚踝。
白袜上血迹斑斑,嫣红血色中可窥见一细细弯弯的白骨,看起来便是钻心的疼痛。
白水低头,满怀歉意地挪开膝盖,讪笑道:“哈哈,不好意思啊。”
“京雀?!怎么是你?”看清男子的面貌后,何挽低呼出声。
白水头上弹出三个大大的问号,何挽接收到白水的疑惑,她解释道:“京雀是京州戏台十大戏子之一,凤临国五年一次的五祈百福之礼上,十大伶人会进京表演。其中,驰誉天下的戏子朱雀曲便是京雀与京赤双登台。伶人在京州戏台并不用真名,而是随京姓,由班主起名。”
话音刚落,京雀惊恐的看向何挽,他作势要逃跑,白水不假思索地出手,眼疾手快的抓住京雀离她最近的身体部位——脚踝。
这次未等到京雀喉中压抑的痛喊声爆出,他两眼一黑便脱力倒了下去。
白芍(瞳孔震惊):!!!
何挽:额……
白水:……
忘记了,她刚才下意识便抓住人家受伤的脚踝了。也忘记了,她天生大力这回事,这一握,怕不会是把人家的脚骨捏碎了才导致疼晕过去吧……
“可是,京州距离盛京这么远,他们若是进京,也得要不少时间吧。”虽然心中有歉意,但是白水没有忘记捕捉到的信息。
“西域使臣怕是不到五日便进京了,戏台领了旨意要进京表演,肯定是要提前入京排演的,这算着日子,也大差不差了。只是,若是这样,京雀应该在皇宫中,皇宫守卫森严,可为何他会在此处,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白水提醒她,“别忘了,太女也是今日失踪的。”
那就意味着,皇宫内的视线重点移到了寻找太女上,趁乱或是钻空子,倒是能逃出来。
只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出宫?
是自愿的话,那是要办什么事情么。若不是自愿的,那是被逼的?
既是如此,那又是被什么人逼到此种地步,因为什么事情呢……
“哒哒”
二人扭头看向声音来源,凌惊寒手中的白玉拐杖径自轻敲起,他脚下的步子稳健,丝毫不像瞎了眼的人。
能用如此昂贵的羊脂白玉作拐杖,白水不禁多看了几眼那拐杖,通体刻着花纹,嘶——似乎不是凌乱的花纹,是一朵朵盛开的芍药。
“爹爹,我们不和二位姐姐说一声就走吗?”白芍自看过白水掐晕京雀后便安静自觉的埋着头,此时声音怯怯的却还是顾着礼貌问了一句。
“无妨。”
白水回过头,打算将京雀扛起来,垂眸时却感觉这张描着戏子妆的脸有些熟悉。
白色里衣上若有若无的露出了一条黑线,白水快速地伸手将黑线挑出。耳边的“哒哒”声渐行渐远,可她却在看清那脖子间挂着物件的瞬间迅速后仰,堪堪躲避甩过来的血水。
如触到逆鳞般愤怒,京雀猛地睁开眼,将手上攥出的血水奋力扬出去,可逃跑的动作却在白水开口后生生顿住。
“顾大将军,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