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拍拍手,看着屋内封好的棺材,心中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她不过三十便经济自由,但是物欲非常低,她偶尔会独自去旅游,只是去的地方大多数是寂静之地,被绿色侵占的偏僻寺院,废弃的学校。
那座寺院叫归元寺,寺中人很少,那日住持给她算了一卦。
算完,住持倒是没说什么关于那一卦的事,倒是说了那么一句让白水记得住的话。
他说,人生海海,来去不过一缕浮云。你来,这世间欢迎,你走,这世间还是送迎。
最后,还让她有机会便四处走走,散散心。
经济自由后不久,双亲便离世,貌似她有兄弟姐妹吧。
嘶——不记得了。
白水独来独往多年,也没感觉这世界有啥子意思。
但是既然活着,那便对这条生命负责些好了。
对生命负责总是不会有错的吧。
她将黄色符咒收入袖中,古人诚不欺她,这袖子真能装。
“大人”三二一站在院门外出声。
“讲”白水走出房门,大步走到水池边,洗干净手上的血水,顺便洗了把脸。井水冰冰凉凉,在炎炎夏日中真是救她老命。
听见水声,三二一抬起眼,院中的女子身长如竹,衣袖挽到肩膀,露出葱白的手臂,捧着池水向脸上冲去。用力的瞬间隐隐看出因常年锻炼而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痕迹。
青丝懒散的盘在后方,白颈低下,弯起柔美的弧度,滴滴水珠顺着立体的五官滑下。
三二一收回目光,垂眼恭敬道:“何坊主派人传信,近日坊中事务繁忙,若是大人紧急,可直接寻她。”
白水甩了把脸上的水,抄起袖子往脸上胡乱擦了几下,“我知道了,还有事么?一并说了。”
“少卿回来后一直在寺内整理卷宗,适才在等您。”
“嗯,我现在过去。”白水顺手端起水往地上扑去,焦热的灰砖遇到冰凉池水后顿时滋滋冒出热气。
这时幼时她见她母亲做的,天气热,往地上洒点水会凉快些。
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她在现代的别墅院子里也会如此,洗完手她便顺手做了。
三二一说完话便离开了,白水知道,他和寺中其他仵作不同,除了验尸,还有其他功能。
她便也没有干涉他的行踪。
将房门落锁后,黛青色的裙摆便飞动了起来,如池中荡漾的圈圈波纹。
脚步声渐近,裴云转身,低眉拱手,“寺卿。”
白水随意抬手接过裴云手上的卷宗,跨过台阶,坐上紫檀木椅,将卷宗展开。
“手怎么了?”白水眼也不抬地随口一问。
“整理卷宗时,不小心碰倒了热茶。”裴云站直身子,包着白布的拳头蜷起,面上柔笑,低垂的眼中却是无半分笑意。
“你见过那两具女尸吗?”白水抿了口茶水。
“今早匆忙,未得见。”
“嗯,我初来乍到,但早已听闻太女盛名,你在京中多时,可否与我说说太女,如何?”白水向后慵懒一靠,目光如水。
“太女风华,胆识过人。裴云得太女赏识,却不及寺卿才高八斗。”
胆识过人,这个评价中规中矩。绕回自己身上,似是不想她多心。
人人爱听好话,巧了,白水不喜听话。
卷宗上补充的话是,寺卿白水于西亭府寻得一人皮包裹海棠花尸,后于井中捞出一具女尸,现已归置大理寺。
一旁还附上了图。
“不愧是少卿,作得一手好图。”白水不吝赞扬。
“寺卿谬赞。”
“唉,我有些乏了,你先忙你的吧。”白水张嘴打了个哈欠,眼皮耷拉着,眼中困意不假。
裴云走后,白水提起笔将“记录人:裴云”几个字圈了起来。
哼,真以为她穿过来什么都没带。
接近浓硫酸浓度的硫酸,谁碰上了都得脱层皮,黑檀木上沾有的气味还未消散便急忙赶来撇清嫌疑。
檀木内腐蚀的气味并不明显,而且若是量少,黑檀木本身的味道便足够遮掩。
虽然没做一定会找到人的准备,但是这个结果有点意思。
那几张符咒的黄纸是PH试纸,PH试纸遇酸便变红,她木簪里镀了层玻璃,装了点酸,那酸是她自己瞎配的,簪子也是现代带过来的。
她平日里便喜欢盘发带木簪,有次幻想自己会不会穿越,想着防个身吧,就放了点酸,没想到世事难料,还真穿越了。
在现代,高浓度酸是违禁品,不能带出实验室等地的,这是原则。
但她也没想到,裴云是不是着急了,黑檀木手串上的佛珠沾了点酸也没有发现,还在试纸上留了痕迹,也许是不小心,也许……
但是,刚才三二一说的,裴云一直在寺内整理卷宗是有意还是无意呢,遮掩行踪。
裴云过来送卷宗这一举动,属实有些着急了。但是,这只能说明,裴云去了西亭府,他应该不是那般粗心大意的人。
若是发现棺材上有液体,为何不用银针试探一二。
还是说,故意没用银针,露出破绽,要引她入局。
“真是追着杀,现代没砍死我,都来这儿了……”
很多事情貌似都在渐渐浮出水面,但是为何原主的记忆却是少之又少。
脑中只有原主破案的细节,记忆中的人脸就两个,皇帝与太女。
她连原主的爹娘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好在刚进京赶考便得中,而后便入了大理寺,京城中还未有人知道原主的性格与行事作风。
倒是方便了她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性子。
只是,她如今也有些搞不明白了。她究竟是身穿还是魂穿。
若是身穿,可原主的记忆为何出现在她脑中,若是魂穿,背后狰狞的疤痕与她现代的如出一辙,这又该如何解释。
难不成,她穿回她前世了?
哈哈,白水被自己的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逗乐了,心想,若真是这样,那真是太有趣了。
其实,凤临国很接近她的理想国,女子顶天立地,女子自立自强,女子柔情万种,女子万般风姿。
女子为好。
在她的成长过程中,诸多改变她想法与情绪的事情,都与女性紧密相关。
“若这真是古代,那这位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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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着实算得上位明君。不过,”白水莞尔,轻声说出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凤临国,凤临天下,还是女子登帝为最好。”
毕竟,没有女性,没有人类。
女子是神,神有创造生命的能力与权利,但,创不创造生命,由神说了算。
延绵子嗣,传宗接代,是女性独一无二的优势。但不是唯一的优势,雌性向来是生物界的强者,这一点,毋庸置疑。
白水收回飘远的思绪,她垂眸盯向桌案上的卷宗,忽而想起什么,她掀开右手的衣袖,从腕间蔓延至胳膊肘内侧上方,尽头是一朵芍药状的疤痕。
不知道这是不是原主留下的,因为她不记得自己曾在此处留下疤痕。
寺中的凤凰花摇曳不止,一两朵似血红艳的花瓣掉落。
啪嗒——落在地上,溅出滚烫的血珠。
“嘴硬”
谢澜之将随着匕首扎入心口旁三寸内的小指抽出,将耳边撕心裂肺的痛苦声置若罔闻。
“京州戏台每年购买的青黛都有记录在册,用的是皇家的银子。今年比往常多了三倍,若不是采购出了问题,那便是你私吞库银。这罪名,够你死几辈子了。”
谢澜之认真擦拭着血手,动作娴熟自然,“你不愿说背后的指使之人倒也无妨。受些苦头而已,这诏狱中有很多人陪着你,倒也算幸事一桩。”
“呸——哼,都是皇家的走狗,谁又比谁高人一等!我侍奉的,那可是凤临国未来的圣上——”
谢澜之偏头闭眼,可粘腻温热的口水还是溅到了他的颊侧。一旁的锦衣卫瞬间将弯刀抵在那人喉口处,正色厉声,“放肆!”
谢澜之掀起眼皮,眼中薄情之意尽显,他弯唇笑了笑,“陛下如今健在,尔等真是胆大妄为,活腻了。”
话音刚落,谢澜之将横在那人脖颈处的弯刀轻轻一旋,人头落地滚滚。
滚烫的鲜血染脏了黑色金鱼锦服,谢澜之看也不看,随意将脚边的人头踢开,人头滚到一旁的铁钩卡上,锦衣卫将铁钩拎起,在墙边低低悬挂起。
成排的人头中大多死不瞑目,睁着惶恐不安的眼珠子,呆呆看着他们在诏狱中的身子如何被处置。
很快,他们就找不到自己的身体了。
“大人,这一批人已经处理了。”
“太女也是皇家人,贪污这库银没有必要。刚才那个是裴云的人?”谢澜之瞥见锦服上的血迹,剑眉微蹙,沉声道。
“是,大理寺少卿裴云,为首的人与他是进京赶考中相识,但双双落榜。后一人为官,一人经商,偶尔会有见面。”
谢澜之抬脚走出血腥笼罩的诏狱,“细查,能撇清太女的,不要留痕迹。圣上不希望民间再传出有关减损太女名誉之事。”
“是”
“你知道我在现代已经死了,对吗?”白水在木椅上曲起腿,目光平静如水。
她还没去找这小猫,它倒还敢来找她,想来,是何挽有事找她。
她问它,它让她打的那副棺材是不是打给她的。
它说是。
只是如今紧要之事不是她的事情,先暂且放一放吧。
“你主子有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