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等白耳回答那句“你知道我在现代已经死了,对吗”,白水又问了句。
“主子让我跟着你。她又要赶制赠予西域使臣的绣品,还要绣戏服,手下的针忙的要冒火了。”白耳嘴边翘起的白色胡须抖了抖。
白水第一次在猫的脸上看出无奈与想翻白眼的表情,她忍不住弯唇,“行了,正好我却个人手,你帮我盯着裴云。”
“那个白鬼?怎么了?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确定,等我捋清楚吧,你小心点。”
白耳举起毛茸茸的爪子,十分自信的拍拍胸脯,“行。主人最近没空,你有啥小鱼干啥的也不要藏着掖着嗷。”
“行行行,我负责给你找小鱼干。”
白耳满意的点头,随即敏捷跳下卷宗高堆起的桌子,晃着尾巴便走了出去。
眼前闪过交叠的脚丫子和衣摆,一个上窜,白耳尖锐的爪子抓住墙,跃上高墙,白耳将脸埋在绿油油的菟丝子中。
下方不远处,两人直身站立,似在交谈什么。
白耳认得那二人,稍矮一些的是仵作三二一,高瘦白嫩的是裴云。
“少卿,那癔毒是腐蚀五脏之物,虽量少,但只要再吃上几日,久之便会神志不清,癫狂不止,最后只能靠杀/人获得快感。我已在她面前用特制的银针试过,她没有起疑心。”
光亮圆润的黑佛珠在葱白的指间滑动,裴云眸中无半点情绪起伏,“京州戏台的事,谢澜之动手了?”
“是,诏狱中的仵作同我说,已断了许多人头。谢澜之持皇权特许,向来先斩后奏。”
“让他们别污了太女名誉,要死就乖乖死。对了,戏台中要新招一批戏子,再放些我们的人进去。”
“大人,麒麟殿的人近日似乎有动作,京州戏台中已有白芍记号的戏子出现,我们先前潜入的人已不算少,麒麟殿的人若在其中,我们不好动手。况且,谢澜之貌似也在与麒麟殿碰面。”
手中的佛珠略有些粗糙,裴云抬眸,不动声色地将黑檀木佛珠上一处裂纹收入眼底,“这麒麟殿的主子也不知是何性子,我多番交涉,也只得寥寥数语,都是皇家人,谢澜之未必得手。那便先不要妄动,我请示太女一番。”
“是”
话音刚落,佛珠猝然碎裂。
“再寻一串。”
三二一俯首恭敬应下。
“哗啦”
二人齐齐看向声音的来源,白耳余光瞥见二人投射过来的目光,它将手中缠手的菟丝子扒拉开,作势要去扑菟丝子中的东西。
一只白色蝴蝶从菟丝子丛中翩翩飞起,飞出高墙,白耳扭头下墙去追。
“少卿,一只黑猫而已。”二人收回目光。
“嗯,别让什么野猫乱钻进来。脏。”
夏季的天气阴晴不定,时而烈日暴晒,时而乌云滚滚。白耳刚从墙角旮旯钻进白水椅下,寺外的白砖上便落下点点豆大的圆痕。
下雨了。
“白水,那个白鬼和仵作似乎在商量给谁下什么毒,还提到了太女,谢澜之和什么殿。他俩说话声音小的跟猫似的。”
三二一和裴云竟走的这般近,不过也正常,她上任前,大理寺本就统归裴云管理,寺中人与他走近甚至是听命于他也是常理。
不过,什么毒,这又是要干嘛,杀/人灭口?唉。
白水暗暗叹气,她左手手背轻抬,撑住侧脸,盯着高高堆起的卷宗愁眉不展,凤临国表面上风平浪静,可背地里的冤案还真不少。
她这几日虽重心在外出查案,但是她一有时间便将要复审的卷宗细细理清。
寺中人手虽不多,但例如寺丞、录事和司直等必不可少的职位上都有人,所以经过她们处理后再送往她手里的,已是多番查探却仍旧无果或是需要她复审是否有遗漏的的案件。
七岁女童被鬼魂引路沉塘却找不到尸体,清雅苑中花魁离奇死于金屋,荒郊寺院的断头和尚血流不止……
桩桩件件都有待细查,但白水眼前最是疑惑的仍是那幅美人图。
能将太女的神态描绘如此细致入微,此人一定十分熟悉太女,如此苦恋太女,应该对太女的行踪也十分了解。
毕竟,能解相思之苦的,是见面。
白水将裴云呈给她的卷宗铺展开,她专注盯着卷宗上的女尸图,一时没留意白耳已经回来。
白耳灵活的跳上桌子,它没看见白水随手放在离桌边不过一寸的茶杯。
“啊咿呀咿呀哟”
白耳前爪挂在湿湿的桌边,后爪在空中乱扑着,白水被它弄出的响动拉回思绪,她将白耳抱上桌子,恨铁不成钢道:“白耳,我大理寺没那么有钱啊,天天来碰我茶杯干嘛呢你——哎呀,卷宗……”
白耳一脸嫌弃的看着白水,帅气高傲地甩了甩身上的茶水,留下一脸水珠的白水目光幽暗的望着它。
白水懒得再看它,连忙将手边湿了半边的卷宗提起,湿渍恰好在将那没皮尸图覆盖。
寺外昏暗的光线悄悄透进来,将尸图中央的透明痕迹显现出。
“京州戏台,苏”
白水嘴唇蠕动着将那痕迹连成的字低声念出,她视线上移,将“京”字上方的图样再次确认了一番。
一朵芍药。
和她手臂上的倒是有些相似……
凤临国十三年前收复的十三州之首——京州,京州戏台的戏曲倒不是京州最出彩的特点,而最抢手是戏台上的戏子,一人值千金。
戏子所画的妆面中,青黛描妆最是惹人怜惜,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十三州绕凤临国而存,只是,这京州的地理位置也在十三州之首,仅仅在西北戎族与凤临国约定边界后不过百里。
记起前些日子看过的地图,她将卷宗缓缓放下,眉心跳了跳,“苏,皇姓。会是太女吗?”
白水将桌下倒贴的一个盒子抽出,将第三本书翻开查看,这是原主记录的凤临国边域防护策略。
“京州戏台有戏子,一子可敌数人。戏子身藏攻敌守卫之术,置于边界,可迎远道之友,可防咫尺之敌。”
白水抬眼,目光飘向远处,寺中雨线倾泻而下,雨声轰鸣,骤雨翻滚中,绿叶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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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快冲洗干净沾上的泥尘,雨水为青翠欲滴的嫩叶镀上一层柔和的水光,明丽清新。
白耳也发现了白水拧眉思索的对象,它瞥了瞥“京州戏台”几个字,“你要是去这地儿,差不多出国了。”
白耳说的不无道理,如果她要过去,空出来的时间里,不知道寺内又会有何风波。
西亭府在城郊外,一来一回倒也还好,这京州的距离,这时让她看到,难不成是调虎离山之计。
“等等,白耳,你说你主子要绣戏服?什么戏服?”
“京州戏子要用的戏服啊,那个什么太女向皇帝老头提议,让戏子进京表演以示迎接西域使臣之礼,主子绣坊的活便多了不止一倍,我真服了……”
又是京州,又是太女,如此甚好,戏子进京,那她可以借此机会探一探这戏台到底有何不同,还有,这太女和京州戏台的关系。
白水提笔写了封信,给白耳眼神示意让它先离开,随后将信塞入白耳钻进来的洞里,再将花瓶重新堵好洞口。
刚回到椅子上,三二一便走了进来。
“大人,下了雨,天气凉了些,给您换杯温茶。”
白水扬眉,“嗯,正好,适才我不小心打翻了茶水。”
她倒是没想到三二一心细至此,会看领导眼色行事,办事又妥当,也怪不得能成为皇帝身边的人。
见白水将温茶饮下,三二一顺手将桌上的茶渍清理干净,而后准备退下。
“三二一”
白水叫住他,似乎是心血来潮的随口一问,“你这名字是谁取的?”
“回大人,是我娘,我娘姓三,我排行家中老二,我爹是他娘亲的第一个孩子,便唤三二一。”
白水弯眉浅笑,“挺顺口的,想来我这名字应是我娘亲喝水时想到的。”
“水是最平凡之物,也是最难得之物。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1】。大人待人随和似水,不与世争,却是寺中不可缺少之人。”三二一垂眸莞尔。
闻言,白水目光一滞,缓缓垂下眼,又随意笑了笑,摆手让他退下。
希望她的娘亲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她又怎么会知道呢。
毕竟,没人会再对她解释。嗯……也说不定,若是她能回去的话,倒是可以将这番解释到墓碑前说说看,看看会不会有人因为同意她而出来冒个泡。
其实,她刚来大理寺时,听见三二一这个名字的瞬间有些恍惚。
因为,三二一,木头人,不许动。
她还以为是哪个现代老乡给她对暗号呢。
思绪万千,白水叹了口气,又重新将目光投入层层叠叠的卷宗之中。
谁知,刚走不久的三二一又复返,身后跟着一位衣着打扮不凡的女子。
听见脚步声,白水以为又是三二一,头也不抬的询问,“怎了,可还有事?”
“见过白大人,我家娘娘听闻白大人不过三日便将那鼓的凶手查明,今日得闲,有请白大人进宫一叙。”
三二一侧过身,对白水说:“大人,这是魏贵妃宫中的一等宫女暮岁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