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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四章

作者:忘川秋裤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白水望着男人眼中明晃晃的挑衅,嘴上也懒得再客气。


    刚想开口,却被谢澜之抢先一步。“白大人可知,这张汉子是何人?”


    听这话,二选一。白水基本确定了,那张大汉背后有靠山。


    毕竟,能让谢澜之记住并且提起的人,肯定不简单。


    北镇抚司的指挥使可不是花名册,能让他数得上名字的,应有如蛛网密布的关系在其中。


    白水懒得和他废话,可是见谢澜之没有退步的意思,她便想试探试探,能不能从谢澜之这里获取更多一点的信息。


    于是,她快嘴乱答道:“怎么,是哪个朝廷命官的老相好啊?”


    谢澜之微微挑了挑眉,答非所问。“陛下是在御花园偶得那鼓。而后命人搬回乾元宫,但还未来得及把玩一番。”


    哈哈,之前她问他陛下如何偶得,一句话都不肯多说。


    “御花园怎么了?北镇抚司记录在册的卷宗上不是说,天降此物么?”


    “白大人若是也觉得此物蹊跷,那可要抓紧了,此处虽地处偏僻,但官府要查,也不过两日的时间。”


    看似是提醒,但白水听到的,更多是挑衅。


    她双手在胸前交叉起,“谢大人现如今是何意?”


    谢澜之抬脚擦过她,墨眸中的火光不住闪烁。“你不是有圣上亲喻?我可没这个资格插手。不过我提醒你一句,今天死的人,可不止一个。”


    这话提醒白水了,她丢下一句“天色已晚,我要回去了。谢大人请便吧。”便急匆匆离去。


    黑影隐没在深夜里。


    “大人。”


    “许动,再加点茅草进去。天干物燥,本就容易起火。把这里收拾干净。”


    “是,属下领命。”


    “真可怜啊,这可是萧大世子的狐朋狗友,死得不明不白。看来,我得同他道贺去。”


    毫不掩饰的嗤笑声十分张狂,在漫无边际的黑夜中,让人不由得头皮发麻。


    白水寻着深浅不一的脚印,边快速向前找去,边抹去脚印。


    夜色阑珊,她独自隐没在楼阁上,垂下眼,看着隔壁那金碧辉煌的牌匾沉思不语。


    御绣坊。


    这是圣上亲赐的民间第一绣坊。每年御绣坊进贡的绣品无数,在这里的绣娘基本已经吃喝不愁。


    且绣品栩栩如生,针法精细不凡,民间更有“得御绣坊一件绣品可三年不劳作”的传闻。


    白水注意到,那娘俩拐进了一旁的客栈,似是不打算直接进去找人。


    长街上,烛火通明,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不远处,有人举着玄色长幡,沿街高歌。


    见状,白水突然想起来,她听三二一——她手下的仵作讲过,凤临国有一习俗。


    每年长夏,是卑夫赎罪的日子。


    此卑夫指的是,其娘子跟他人相爱并与那位男方诞下一子的男子。


    在凤临国中,女子可主外,外出经商,读四书五经,科考得中入朝为官。同样,女子也可主内,在内宅针织或是料理膳食,由女子自己选择。


    而男子大多则在田间劳作或是在内室照理孩童老人,亦或是科考守卫类的官职。


    凤临国的百姓体质特殊,只有相爱的二人才可诞下孩子。


    除此之外,只有相爱是不够的,女子虽有生育能力,但也必须得女子意愿强烈才可生子。


    在凤临国,未出生的婴孩可由女子自行决断。总的来说,女子的意愿为首。


    成为卑夫这种情况,他必须主动并自愿与其娘子和离,而后,须日日忏悔自己没能让娘子满意,服侍好娘子。


    且卑夫日后若想再次娶妻,必须过满五年思妻念罪,吃斋念佛,戒嗔戒欲的日子。


    这五年里,每年长夏之夜,须沿街举长幡,高歌罪过。


    想起这个习俗,白水漆黑的眸子转了转,“若是这样讲,张表想得到那位绣娘,四处追寻,是不是想与其诞下一子,好让李太监自愿和离,而后满足自己对绣娘的念想。”


    “嘶——可是,听起来,这绣娘并不喜欢张表吧。”


    凉风习习,吹起白水额间的碎发,墨丝翻转,一双瑞凤眼静静扫视着下方的热闹场景。


    歌声飘近,快到那御绣纺门前时,忽而,一道凄厉的声音响起。


    “娘子——我对不起你啊,没能服侍好你——”


    闻声,白水定睛一看,前一刻还在高歌的那位男子忽然拔刀自刎了,红艳的血花在黑色长幡上溅开,触目惊心。


    “好家伙,三二一说的居然是真的。”


    沿街高歌时,若是当街为爱自刎,则能保其妻一生平安幸福,顺遂无虞。


    那聚在一起的人群叹息了几句后,尸体抬走,人群也渐渐散去,各干各的。谁也没注意到有两个身影移到了御绣坊的门前。


    门前的小厮见了二人的装扮,正欲驱逐,只见他眉头紧锁,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快滚快滚!这可不是你们这种穷酸人能随便来的地儿。”


    妇人满脸赔笑,弯着腰低声下气。“我们是来找人的,能不能麻烦——”


    妇人话还没说完,便被几个迎面走来的三五粗汉推到在地。


    见状,小厮嗤之以鼻,毫不掩饰眼中的嫌弃。“你说你来找人,可有凭证?谁知道是不是乡野人过来讹钱的,切。”


    “娘!”小姑娘连忙去搀扶妇人,可适才那重重一摔,竟是磕在了坊前的石狮子上,顿时头破血流,鲜血如注。


    大汉们连余光都未曾给娘俩一个,专心驱赶人群,免得闲杂人等惊扰身后的女子。


    白水偏头,看见一顶高轿正在靠近御绣坊,而那群大汉们正仔细护着中间的轿子。


    轿子停在御绣坊门前,一位身着月白色长裙的女子弯腰走出轿门,温柔娴静。


    如果忽略她手中抱着的那只长白须黑猫的话。


    白色面纱将那张脸遮去了大半,只剩下柔和的远山眉与杏眼在外,飞云发髻上坠着微微摇晃的珠翠。


    地上的妇人头上鲜血淋漓,却还是在满眼朱红中看到了那在人群中被前呼后拥的女子。她口中无力低喘,虚握上小姑娘的手,另一只手艰难抬起指向快要走下台阶入轿的女子。


    “去,去叫……”


    小姑娘心急如焚,面上焦灼不已。连忙起身扑向女子。


    却被旁边的大汉毫不费力地拦住,“哪来的野丫头!滚开!”


    小姑娘顾不上浑身被砸到地上的疼痛,扯着嗓子喊道:“嫂嫂——嫂嫂!你快看看娘啊!”


    她的声音极大,一声惊叫足足将周身人群的喧闹盖去几分。


    周遭安静下来,已经走到门口面前的女子闻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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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头,淡淡扫了一眼。


    望见女子回头,小姑娘顿时欣喜若狂,以为有了希望。她连忙挣扎着起身,却在女子轻声吩咐的一句话中僵住嘴边的笑容。


    “别脏了御绣坊。”


    “是,坊主。”整齐划一的回应声响起。


    而后那小姑娘的喊叫声便断在了嬉闹的人群声中。


    白水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御绣坊名头不小,不好乱动。


    只是,这二人要找的人,当真是这位女子么?怎么感觉,她们几个人不熟呢……御绣坊门口的几位壮汉转身利落地将妇人拖走。


    “别!别动我娘!”可怜那个小姑娘哭哑了嗓子也没人理会她,她死死拽着妇人的衣襟,俯身趴在妇人胸口处低声哭泣。


    很快,哭泣声便了无声息。御绣坊门口的血迹在一盏茶的功夫之间便被清理干净,又铺上精美的羊毛地毯。


    白水心中有些不忍,决定先去看看那娘俩,而后再潜入御绣坊探一探。


    御绣坊一旁的昏暗小巷中,妇人已经没了气息。可身旁的姑娘还在手忙脚乱的给她止血,声音中满是惊慌失措。“娘,娘,我、我带你去看郎中。”


    在白里透红的掌心摊开,两锭白银被递了过来。


    “找个好去处,葬了吧。”


    姑娘的哭声冷不丁被止住,颤抖着手伸向妇人鼻尖。随后浑身一震,瘫倒在地。


    “我、我娘……死了。”她如鲠在喉,泪珠像掉了线的珍珠般直往下落。


    “为什么……为什么啊,我们只是想找一个依靠。”


    “恩人!恩人!”似乎是找到救命稻草般,她猛地转头拉住白水的双臂哭喊不止。“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娘好不好?我什么都可以做的,求求你……求你。”


    白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静静的任由她死死握住自己。她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救活一个死人。


    终于,那双手卸了力。


    白水掏出白帕,细心擦拭小姑娘脸上的鼻涕和泪,“能否同我说说,你们来这御绣坊,所为何事?”


    “我、我大哥入宫当差前一年,娶了位嫂嫂。嫂嫂虽然是孤儿,但是人很好。只是半年前便离家了,只说要赚些银两,就在城郊的御绣坊。今夜我和娘有事投奔她,没想到她像变了个人般,明明就在门口,却装作不认识我们。眼见着娘伤了头,也见死不救。”


    说到这儿,她抹了把眼泪,忽然激动起来。“不行,我必须得问问她到底怎么了,怎么见着我们装作不认识,还让人驱赶我们。”


    刚说完,她又兀自垂下头来。“可是,我娘怎么办啊……”


    “你确定门口见到的那位女子,是你的嫂嫂?”


    “嗯,不会错的。我们只知道她在这里,但是不知道她居然是御绣坊的坊主。难道,真是看不起穷亲戚吗?”她眼中的泪珠又忍不住滚滚而下。


    白水将手中的银子塞给她,顺便放了把匕首在姑娘手心。“拿好,我相信你可以自保的。先将你娘亲安葬好,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了。保重。”


    见白水起身要走,地上的姑娘也知道她不愿意帮自己,便咬咬牙,将匕首收好,将妇人扛到背上,一步一步拖向巷子深处。


    白水小心地把头探出巷子,头顶便是外观富丽恢宏的楼阁。她正在环视周遭环境,忽而眼前闪过一道刺眼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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