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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上香

作者:云十栖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能和楚葳蕤处成闺中密友,罗锦绣也是个风风火火的姑娘。


    春桃晨起出门将楚葳蕤的书信送到罗锦绣手里,一盏茶的功夫,罗锦绣便交给春桃一封拜帖,邀楚葳蕤十月初一同去灵谷寺上香。


    特意注明,自己会与夫婿陈贺之一同前去,叫楚葳蕤不妨带一名男性同伴前往。


    十月初一一早,春桃在收拾要带的物件,夏竹去吩咐门房套马车,楚葳蕤则直奔沈濯房间。


    沈濯本不欲和她同去,得知是去灵谷寺时改了主意。


    他也想去拜拜。


    沈濯深吸一口气,拉开门——


    楚葳蕤一头栽进沈濯怀里。


    不等沈濯发难,楚葳蕤捂着额头先行跳开。


    “我的发型!”楚葳蕤秀眉微蹙。


    和罗锦绣去灵谷寺,放现代相当于约几个月不见的好友逛街,为此她可是特意早起好好打扮了一番!


    见沈濯杵着不动,楚葳蕤叹了口气,绕过“柱子”进房间找镜子。


    沈濯有些恍惚,总觉得楚葳蕤是否同他过于熟稔了?


    沈濯仍是八方不动的淡然模样,坐在塌上瞟楚葳蕤。


    透过铜镜,楚葳蕤整理钗环的表情生动地照进沈濯眼里。


    楚葳蕤弄好头发,这才想起沈濯这么号人。


    她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仔细想想,也是她行事莽撞,才撞人家身上弄乱了头发的。


    偷偷从镜中看了眼沈濯,见对方正襟危坐欣赏窗外景色。


    楚葳蕤心里犯嘀咕:他应该不放在心上吧?


    还是别道歉了,显得多大个事儿似的。


    楚葳蕤清了清嗓子,恢复骄矜大小姐的模样,冲沈濯开口:“可收拾好了?”


    沈濯声音冷冷的:“嗯。”


    “那便出门吧。”


    楚葳蕤一马当先上了马车,占据右侧靠窗的位置。


    沈濯撩起帘子,疑惑道:“我坐哪儿?”


    楚葳蕤指了指四周,“随便坐啊。”


    春桃见沈濯也不进去,问楚葳蕤怎么了。


    楚葳蕤撩起右侧的帘子,探头问:“你俩要看景儿吗?”


    春桃雀跃:“看的看的!”


    隔着袖子拽住沈濯的手腕,将人拉进来,楚葳蕤示意:“中间的位置是你的了。”


    马车晃晃悠悠地朝灵谷寺进发。


    沈濯坐在马车正中间的尊位上,左边是春桃夏竹,右边是楚葳蕤,三人一人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春桃和夏竹掀着帘子凑一块小声闲聊,楚葳蕤倒还记得车上有个沈濯。


    见沈濯一副有话想说又难以开口的模样,楚葳蕤灵光乍现,好心询问:“你也想看?马车宽敞,你坐过来也无妨。”


    第一印象很重要,沈濯是正人君子这件事,在楚葳蕤这儿已经盖戳了。


    沈濯收回目光,“不用。”


    楚葳蕤:哦。


    不到半个时辰,马车到了山脚下。


    此处有供香客歇脚的茶肆、饭馆,楚葳蕤不等车夫放马凳,跳下马车直奔茶肆,要了一壶茶和两碟点心。


    沈濯暗自咋舌——楚葳蕤这小半个时辰已经吃了一碟蛋黄酥、一碟驴打滚,竟然还吃得下?


    “蕊蕊!”


    罗锦绣从背后出现,欢喜地叫着楚葳蕤的乳名。


    “咳咳咳!”楚葳蕤正在品鉴绿豆糕,好险没被噎死。


    一直盯着楚葳蕤,想弄明白她怎么吃得下这许多东西的沈濯反应最快,适时递给她一杯茶。


    上山路上,罗锦绣挽着楚葳蕤的手臂,十分亲昵。


    “这位沈公子,很是俊俏嘛。”


    楚葳蕤勾起唇角。


    “人也不错呢,知道给你递茶。”


    楚葳蕤赞许地点头。


    “要不是他,你恐怕噎死了。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呢。”


    “罗锦绣!”


    罗锦绣讲完刚才那句撒腿就跑,没跑几步,被每日锻炼的楚葳蕤追上挠痒痒。


    陈贺之看着前方活泼的妻子忍俊不禁。


    怕冷落了沈濯,主动与他搭话,“我今年刚及冠,不知沈公子年岁几何?”


    “我也今年及冠,五月的生日。”


    “我是三月的生日。那咱们互称姓名便是。”


    沈濯应下。


    沈濯前世同陈贺之只能算是点头之交,意识到这一世与前世的发展有了很大不同,沈濯心里有些不安。


    好在陈贺之与罗锦绣如他记忆中一般,是对琴瑟和鸣的新婚夫妇,他稍稍放下心。


    说起来,仿佛所有与他记忆中有差异的点,都围绕着楚葳蕤展开。


    “贺之,楚葳蕤她欺负我。”罗锦绣跑过来揽住陈贺之,借他的身体挡住楚葳蕤。


    楚葳蕤无语:“你耍赖,你们两夫妻欺负我还差不多。”


    罗锦绣得意道:“我给你写拜帖的时候,特意叫你带上沈濯,就是防着你污蔑我以多欺少呢。”


    沈濯被这两夫妻吵得脑瓜子嗡嗡的,扯了扯楚葳蕤的袖子,轻声说:“别理他们,上香去。”


    沈濯跨进寺院,楚葳蕤冲罗锦绣做了个鬼脸,转头跟上。


    罗锦绣和陈贺之相视一笑。


    楚葳蕤跪在蒲团上,心里快速数着愿望:希望爹爹家人都平安健康,嗯……春桃夏竹沈濯都算上的。希望楚家生意稳赚不赔,实在不行可以不赚,反正别赔。最后祝自己大展宏图,将楚家拉扯成金陵的商界翘楚。


    楚葳蕤在心中注释道:愿望顺序分先后,佛祖如果累了,只满足第一个即可。


    拜了三拜,楚葳蕤站起来,给后面的香客腾地方。


    沈濯应当有许多话想同神明讲。


    沈濯双手合十,挺直腰板跪在蒲团上,楚葳蕤从后方远远看去,莫名体会到悲伤和虔诚两种感觉。


    楚葳蕤盯着那抹月白色的背影看了许久,终于见他躬身,头磕在手背上。


    楚葳蕤敛目,猜测沈濯此时更愿意独处,留下夏竹传话,带着春桃往经室去了。


    跪在蒲团上,沈濯脑中闪过两世的记忆碎片,搅得心肝肺乱作一团。


    一个头磕下去,那些缠绕着他的不甘和怨怼便散去一些;三次以后,沈濯心中只剩下对目标的坚定执着。


    夏竹告知他,小姐先去了抄经室,他逛完再去抄经室找她们。


    沈濯道“好”,难得的露出点笑意。


    夏竹前脚瞪着眼离开,后脚便来了个小沙弥请他去见方丈。


    明悟闭眼端坐在蒲团上,听见推门声,手中仍不停转着佛珠。


    沈濯双手合十,肃然行礼:“明悟大师。”


    明悟停了手上动作,起身回礼。


    “沈施主。”


    明悟将桌上托盘推到沈濯面前,盘中有三只锦囊,天水碧、天青色、宝蓝色,由浅到深。


    “前阵子我师兄明释来此游历,特留下三只锦囊,嘱咐我若沈施主前来,便交予你。”


    沈濯自身经历离奇,听闻明释所为没半分疑虑,只道了声“多谢”。


    明悟笑道:“沈施主现在便可打开碧色这只。”


    沈濯从中拿出纸笺,纸笺上只有八个字——“前车可鉴,同舟共济”。


    沈濯一揖及地:“谢大师赠言。”


    “前车可鉴”四个字解了沈濯当下最迷茫之事,明释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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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想告诉他,过去的经验,现在仍然有用。


    可“同舟共济”,和谁同舟共济?


    楚葳蕤许久不曾来灵谷寺,绕来绕去竟迷了路。


    听见屋内有人说话,楚葳蕤原本想叩门问路,只听熟悉的声音——


    “大师这是何意?”


    明悟老神在在,笑答:“师兄嘱咐,第二只锦囊,需等沈施主找到此生心悦之人,一同前来查看内容。”


    “在下年底即将大婚。”成婚后带楚葳蕤来一趟即可。


    沈濯蹙眉——还得想法子同楚葳蕤解释。


    “沈施主,明释师兄特意说明,须得是沈施主‘心悦之人’……”


    明悟的声音穿过门窗,清晰地传入楚葳蕤耳中。


    “沈施主的妻子,不见得就是沈施主心悦之人吧?”


    楚葳蕤轻手轻脚离开,也没听到接下来沈濯的回答。


    “沈某此生不会有心悦之人。”


    今生若再不能报父母亲族之仇,他有何颜面谈情说爱?


    况且背负仇恨,将婚姻当做交易,他哪里值得谁两情相许?


    明悟笑道:“那便待沈施主找到,再来一叙吧。”


    门吱呀一声,门口散步的一双鸟儿扑腾着翅膀飞上树梢。


    沈濯心神不定地找到抄经室,在楚葳蕤旁边坐下。


    愣了片刻,终于觉出不对劲来。


    罗锦绣和陈贺之并排端坐,静心抄经。


    楚葳蕤也很是专注,面前散乱叠放着好几张纸,纸张上却不是经文。


    “你在做什么?”


    楚葳蕤吓了一跳,差点伸手捂他的嘴,又觉不妥。


    她把食指竖在嘴边,“轻声些。”


    “爹爹让我准备婚宴,我让锦绣写了她大婚时邀请的宾客名单给我。陈贺之办事妥帖,还帮我另寻了几家世交的婚宴宾客名单。我两相印证,再略微修改,拟一份宾客名单,给爹爹过目。”


    沈濯也听说楚葳蕤接下婚宴筹备的任务,以为她只管吩咐手下跑腿做事。想不到她竟然亲自拟定宾客名单,一副认真对待、事必躬亲的模样。


    但这是重点吗?


    沈濯轻咳一声,肃然道:“这里是抄经室,举案三尺有神明,怎可在静心之地做这般俗务。”


    哦。


    不仅没得到夸奖,还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楚葳蕤转过头继续誊抄。


    楚葳蕤:没准佛祖知道楚家有喜事,也觉得高兴呢?


    沈濯在她心里已经不是惹人怜的冷感帅哥了——是不可染指的高山雪莲,带佛光的那种。


    怪不得一把年纪还没对象,原来是个钢铁直男。


    楚葳蕤叹气。


    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晃出脑袋,楚葳蕤在众人离开抄经室前,完成了今日的“功课”。


    把沈濯抛之脑后,回程路上楚葳蕤和罗锦绣同乘一辆马车,叙了半晌闲话,还亲热地约好下次去她家里玩儿。


    回了澄心堂,楚葳蕤泡在浴桶里,幸福得叹气。


    春桃跟着叹气。


    楚葳蕤奇道:“有烦心事?”


    “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别人这么说,楚葳蕤一定直接怼回去:那你别讲了。


    春桃心思纯净,这么说就是真拿不定主意。


    “那就讲吧。”


    “小姐说那些宾客名单没什么用了,我便想把它们与陈少爷、锦绣小姐抄的经文一同烧了。路上遇到沈公子,他说他去烧,让我先回来伺候小姐。”


    楚葳蕤猜测:“他没烧?”


    “烧了。但陈少爷拿给你的宾客名单,他每张都看了片刻,不知是否在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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