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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摇着尾巴求揍的狐狸

作者:逃阿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泰阳看着人从暗道离开后,撤走了屏风,担忧的提醒,“少主,今日出手教训崔不平的人若真是邪教,您还是随属下一道下山吧!”


    虽说邪教的人不敢动少主,可他同样不敢拿少主的性命去做赌注啊!


    “遇险就退,你这不是让我打父王的脸么?”谢恪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泰阳忙拱手认错,“属下知错。”


    谢恪嗯了声,而后又开始专心致志的画着自己方才没完成的画作,看着宣纸上栩栩如生的人儿,他眼底笑意越发的浓了。


    “也不知阿镜如今身在何处。”目光几乎痴迷的触碰着上头的人儿,想到此处他有些愁眉不展。


    听着自家少主的喃喃自语,泰阳立马回过味来,这是点他呢!


    心虚的垂下头解释道:“屠姑娘行踪不定,又居无定所,属下派出去的人没打探到任何的消息。”


    时至今日屠姑娘都还没露面,不知是不是因为杀了关掌门而躲起来了。


    “继续找。”谢恪脸色沉了下来。


    “是。”


    这厢的后山。


    屠镜看着那祖孙二人对战的方式眼里都是嫌弃,眉头时不时的蹙起,嘴里又伴随着啧的不屑声。


    一开始还能装作无事发生的徐开阳,实在是忍不住了,丢掉了手中的木剑,气势汹汹的朝着坐在石凳上的屠镜走去,叉着腰破口大骂,“你这丫头什么意思,你是对老子的方式不满么?”


    “是啊。”


    见他总算是来请教了,屠镜丝毫不加以掩饰的点了点头,轻咬着瓜子淡淡道:“你的教学方式如此差劲,到底是怎么混上前任掌门位置的?还是说你们天云门都是一脉同出的酒囊饭袋。”


    “你……”徐开阳七窍生烟,撸起袖子就要上去干她。


    段归禹及时的上前把人拦住,“师爷师爷您冷静冷静,您打不过屠师妹的。”


    “???”


    徐开阳更气了,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上蹿下跳,场面顿时一发不可收拾。


    段归禹好不容易把人安稳好,哭笑不得的朝着屠镜开口:“屠师妹,您就别逗师爷了。”


    瞥了一眼那郁闷的徐老头,屠镜拍了拍语气全是打击,一个夸赞的词都没有,“你想短短几日就进步神速,光靠练习有什么用?这老头舍不得对你下重手,你也只学了皮毛,不会有什么进步的。”


    “你至今的战绩怕是就杀过你师父一个人吧?你甚至连苏老头那傻逼徒弟都打不过。”


    石洞内的气氛顿时冷到了极致,徐开阳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徒弟的脑袋被她拿去给李熵那王八蛋也就罢了,如今还要被人当着面说自己的教导不行。


    他恶狠狠的瞪向屠镜,哼哼唧唧的宣泄着不满,“苏邬乃是我的手下败将,归禹的天赋更是远在明栾之上,你说这话未免过于小瞧老夫了。”


    “明栾杀的人可不少,他的招式针对的就是生死之战,事关掌门之位,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提出生死自负这个条件来?”屠镜反问。


    此话一出,祖孙二人立马愣住了。


    段归禹面色沉重,下颚紧绷,陷入了沉思中去。


    若说这段时间从师爷身上学到的武艺让他信心倍增的话,那么现在屠师妹的话无异于给了他当头一棒。


    偏偏他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就拿他险些被人暗算来说,对方招招都是杀机,而他的招式却只适用于和同门中人切磋,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毫无还手的余地。


    甚至还会因为自己的妇人之仁而枉送了性命。


    “同门之人切磋,点到为止,何至于打打杀杀的……”徐开阳底气不足的憋出一句话来。


    屠镜嘲笑,“徐老头,你还真是年纪大了,连想法都这么蠢。你还真当现在的天云门是你说的算啊!要真如此,你也不会急切的想扶持段归禹上位了。早就自己上了。”


    “……”徐开阳被说得面红耳赤,有些下不来台的别过头去,扭捏的道:“你不是说你会指点归禹的么,怎么光说不做。”


    “我没说不做啊,我就是想先看看你们怎么过家家的。”屠镜掏了掏耳朵,理直气壮的回答。


    徐开阳龇牙咧嘴的一拳砸在面前的石床上。


    等他百年归西的时候,他定要去黄泉之下好好的问问李熵那个瞎了狗眼的东西,到底是怎么教导弟子的。


    “去外面。”屠镜抬手隔空一吸,徐开阳丢开的木剑就出现在她的手中。


    段归禹猛的抬起头,看着她那骤然清冷的眸子,强大的压迫感让他无法张口说出一个不字来。


    “指教为何要去外面?”倒是徐开阳最先反应过来了,火急火燎的开口。


    然而动作还是慢了半拍,屠镜已经扯着段归禹的胳膊顷刻间出现在了石洞外。


    “……”徐开阳急了,快步追了出去,看着连绵不绝的秋雨,再看看被淋得狼狈的徒孙,喉间的话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因为他瞧见了一个宛如天神般的存在,山崖下刮来的冷风吹得少女衣衫猎猎作响,与黑夜融为了一体。明明是雨夜,她的四周却干裂得宛如晴天。


    徐开阳慢慢的退回了山洞中去,把场地彻底的交给了二人。


    此时此刻,他看见了一道能够照亮整个武林的光。


    “你的四周都是徐老头的阵法,而你的对面还有一个我。段归禹,想做掌门,你得活着从这个阵法中走出来,还得接受我发起的攻击。”少女的声音随着崖下卷上来的风传入男人的耳廓中去。


    段归禹视野变得有些模糊,雨水冰冷的拍打在他的身上,逐渐没了温度的手攥紧了木剑,目光坚定的看向对面的身影,摆出了架势,“屠师妹得罪了。”


    他必须拿下掌门之位,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天云门。


    轰的一声巨响,被触发的阵法机关朝着他攻击而去,明明都是一些石头和树枝,却都带着惊人的威力。


    再加之屠镜还时不时的把其余的机关给激起,齐刷刷的朝着他而去,段归禹从一开始的游刃有余,逐渐的变得吃力起来。


    “嘶!”


    一块锋利的石头击中了他的肩膀,硬生生的镶在了血肉里面,段归禹闷哼一声,吃痛的蹙起眉。


    屠镜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还在不停的触发机关,看着他于雨幕中杂乱无章的招式笑容更大了。


    好不容易破除了所有的阵法,段归禹那蓝白相间的宗服上却浸染了鲜血,整个人也摇摇晃晃的,却依旧坚持着朝屠镜走去。


    凌乱的黑发湿哒哒的贴在背上以及脸颊上,雨水顺着他的下颚流淌而下,那张清隽的脸上都是坚毅和憔悴,段归禹颤巍巍的举起剑指着她,“屠师妹,该你了。”


    “归……”看着浑身是伤的徒孙,徐开阳始终有些于心不忍,却在张口之后又咽了回去。


    屠镜掀了掀眼皮子,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他的身前,一脚就将人踹飞老远。


    “噗!”


    段归禹整个人跪趴在地上口吐鲜血,抬眼看去时,对面的少女却只是拍了拍衣衫,“不行就是不行了,还要装什么逼。剑都拿不稳了,还想做出一副全力以赴的姿态来吗?”


    “你武功不行也就罢了,脑子怎么也不聪明呢?”


    “还是说你们天云门的武功确实拿不出手。”


    段归禹双眼沁了血,看她的目光带了些敌意,一开口却血顺着嘴角流淌下来,他捂着腹部,用木剑撑地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怒道:“屠师妹你辱我可以,但我不允许你辱我师门。”


    “骂就骂了你又能如何?打我么?”屠镜挑衅道。


    在石洞内观战的徐开阳急得来回踱步,奈何一个字都不敢说,深怕多一句嘴那死丫头就翻脸不教了。


    伤在徒孙的身上,疼在他这个师爷的心里面啊!


    “你闭嘴。”段归禹怒火中烧的挥舞着木剑朝人攻击过去。


    屠镜身形都没带闪一下的,单手拿着木剑全方位的压制,不断的拍打着他的手背,“你只会叫么?除了叫唤你就不会其他的了么?”


    “我让你闭嘴!”段归禹一次次的被激怒,一次次的重新朝着他攻击过去。


    天云门的天之骄子,被所有人捧在掌心的,何时遭受过这样的打击,几乎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被人摁着打教训。


    他重重的砸在泥泞的地面,屠镜居高临下的踩在他的脸上,不断的用力蹂躏。


    雨越下越大,段归禹整个人都有些神志不清了,地面上被冲刷掉的除了他流淌的鲜血以外,还有他一身的傲骨。


    “多谢……屠师妹指点。”段归禹艰难的说出一句话来,从方才的愤怒逐渐的转化为了平静,有一行水珠顺着他的眼帘落入水洼当中,叫人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他的眼泪。


    他看明白了,也领悟到了不少。


    师爷和他交手的时候都是教导的态度,屠师妹则是以生死的方式和他对战的,只有这样才能找出他的不足。


    原来杀过人和没杀过人的差距如此明显么。


    屠镜慢慢的松开了脚,把木剑轻轻一丢回到了徐开阳的手中,她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要离开。


    趴在地上的段归禹又弱弱的开口了,“屠师妹……多谢。”


    屠镜脚步未停,再次自悬崖上飞身而下。


    “归禹!”


    等到她彻底消失不见了,徐开阳这才火急火燎的把人拉起身来背着回到石洞内。


    躺在石床上的段归禹彻底的昏迷了过去,却把徐开阳吓个半死,好在人没有什么大碍,就是夜里还发了烧,累坏了他这把老骨头。


    ……


    一整夜的秋雨使得清晨的山林云山雾绕的。


    仇圩大清早的爬起来做好早膳,恭恭敬敬的把那位祖宗给请出来用膳,还不忘询问,“二长老,离天云门选拔掌门的日子就七八日了,咱们风渡门会派谁来啊?掌门会亲自前来么?”


    “我怎么知道?”屠镜反问。


    对于风渡门的内务她从来都不管的。


    仇圩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也是哦……”


    早膳过后,仇圩拿着银子正要出门去给鸡仔买粮食去,却于半道上遇见了一群人。


    男人撑着把花里胡哨的油纸伞,雨伞的伞柄处还镶着金,那掉下来的坠子还是块上好的玉。


    再加上出挑的容貌,仇圩忍不住的多看了几眼,啧了一声,碎碎念,“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当真是招摇。”


    而他嘴里面的有钱人,却在下一刻出现在了屠镜的小院中。


    和昨日不一样,今日的楼城带的不是草鱼了,而是螃蟹。


    这个季节的螃蟹最是肥美了,满满的一箩筐倒是诚意十足。


    正在拿着行者剑杀鸡的屠镜看着来人,依旧是那副骚包的样子,她面色波澜不惊,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伤口倒是好得快。”


    “……”每次都挨揍的楼城招牌笑容立马就垮了下来,“给师妹送些我无为谷的螃蟹。”


    “听闻邪教的人也来凑热闹了,为兄很是担心师妹的安危,特意来此瞧瞧,说不定有什么能帮得上的。”


    那肥美的鸡在行者剑的切割下,整齐划一的落在了砧板上,屠镜听着他虚情假意的话,反问道:“你应该更希望他们把我打得半死,你来捡漏。”


    “师妹真会说些让人伤心的话,你我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在你眼中师兄是如此凶残的人么?”楼城表示无辜的叹了口气。


    “……”屠镜看着鸡皮疙瘩升起的手臂,眉心狠狠的跳了跳,“你发什么骚?”


    看着他顶着那张脸装腔作势的模样,屠镜顿时觉得面前的鸡都不肥美了。


    抽空于旁边洗了洗手,礼貌的朝着他道:“你等一下。”


    什么?


    楼城一脸疑惑,直到她洗完手对着他一拳干过来。


    重重的一拳,愣是把他胸腔的几根肋骨都给震得差点断了。


    楼城踉跄着后退一步,那副狐狸样总算是维持不下去了,怒骂道:“你疯了,老子给你送螃蟹,你他娘的还动手。”


    “你来找我,不就是欠收拾么?”尤其是那张脸往她眼前一凑的时候,屠镜就觉得他是只摇着尾巴求打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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